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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媚术:中国历史上的身体政治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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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身体美学的第一次沦亡(2)
汉朝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的宠姬戚夫人就是跳楚舞的高手。戚夫人是山东定陶人,刘邦被项羽封为汉王之后才得到她,非常宠爱,四处征战时也带在身边。和项羽垓下一战,项羽和虞姬听到的四面楚歌,首先就来自于刘邦和戚夫人,然后才令汉兵应和的:“高祖令戚夫人楚舞,自为楚歌,是楚人之歌声也。”(《史记·高祖本纪》三家注“按”)汉画像石中就有戚夫人楚舞:长袖,细腰,体弯,婀娜多姿。《西京杂记》说她“善为翘袖折腰之舞”,“翘袖折腰”四字,最为形象地道出了楚舞的特点。东汉文学家崔骃也在《七依》中描述道:“表飞縠之长袖,舞细腰以抑扬。”
  刘邦和戚夫人感情深厚,因为常常带着她一同出远门,朝夕相处。正牌皇后吕雉常常留守在宫内,加上年龄又大,倒反而疏远了。被司马迁评价为“为人刚毅”的吕后嫁给刘邦的时候,刘邦还是一个小小的沛县泗水亭长,去拜谒吕后的父亲吕公时,身上没有一文钱,其实是想去吃白食。没想到善于相人的吕公一眼就看中了这小子,当场就许诺要把女儿嫁给他,事后还招致了老婆的埋怨。吕后生子孝惠,立为太子;戚夫人生子如意,封为赵王。《史记·吕太后本纪》载:“孝惠为人仁弱,高祖以为不类我,常欲废太子,立戚姬子如意,如意类我。”高祖乃小流氓出身,好酒好色,岂能看上为人仁弱的孝惠?因此想废掉太子,立戚夫人的儿子如意为太子。戚夫人也对着刘邦“日夜啼泣,欲立其子代太子”。戚夫人长袖善舞,就以为可以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发言了,于是开始越界,向宫廷政治的前沿发起了最后的冲锋。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僭越—身体美学悄悄地置换成了身体政治学。
  这场身体的语义僭越引发了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女身,当她蜷伏于美学的传统范畴之内时,人见人爱,我见犹怜,溢美之词惟恐不能表述于万一;即使如此,那些惕厉自警,火眼金睛的卫道士们也会恐惧地发现这具身体里潜藏的能量,因而提前预警,斥其为“未来的妖孽”。最好的例子就是春秋时期,晋人叔向欲娶申公巫臣和夏姬所生的女儿为妻,叔向的母亲规劝他,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论断—“甚美必有甚恶”(《左传·昭公二十八年》)。“甚恶”隐藏于“甚美”之中,这就是他们的身体哲学,恰如同恐惧隐藏于他们的道貌岸然之中一样。
  刘邦的大臣们开始迎头狙击。在留侯张良的策划下,太子孝惠“卑词安车”,亲自去迎接名满天下的隐士—“商山四皓”。这四个80多岁满头白发的老头儿被太子的甜言蜜语和礼贤下士所打动,遂跟随太子左右,像四个白色恐怖的门神,吓阻了刘邦的易储之念。
  《西京杂记》关于易储失败之后的想像很有意思:
  戚夫人侍高帝常以赵王如意为言。而高祖思之,几半日不言,叹息凄怆而未知其术。辄使夫人击筑,高祖歌大风诗以和之。
  唐朝诗人李昂《赋戚夫人楚舞歌》也写到这一情节:
  不奈君王容鬓衰,
  相存相顾能几时。
  黄泉白骨不可报,
  雀钗翠羽从此辞。
  君楚歌兮妾楚舞,
  脉脉相看两心苦。
  曲未终兮袂更扬,
  君流涕兮妾断肠。
  刘邦老矣!在满朝的反对声浪中,“叹息凄怆”,无所措手足,只好让戚夫人击筑,自己流着一把老泪唱起了盛年时的《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唉,俱往矣,那威加海内的好时光;俱往矣,那当年跟随我的猛士一个个都被我亲手翦除;眼前的美人,心爱的儿子,我都帮不上你们了,好自为之吧。
  戚夫人向宫廷政治前沿的冲锋以失败告终。女人,终究要回归到她的本色。于是,身体政治学的幻影破灭之后,身体美学的法则再次启动,戚夫人又捡起自己最擅长的本领,楚舞击筑,慰藉最心爱男人的老迈之叹,也慰藉自己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筑,这种已经失传的奇特乐器,在高渐离手中,是刺向秦王的利器;到了戚夫人手中,却变成了身体美学即将谢幕的最后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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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身体美学的第一次沦亡(3)
未几,汉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刘邦崩于长乐宫,享年61岁。太子孝惠继位,是为汉惠帝。
  紧接着,嫉恨已久如今大权独揽的太后吕雉(雉:野鸡),以国家恐怖主义的名义行心理变态之实,对身体美学展开了骇人听闻的疯狂报复。
  《史记·吕太后本纪》载:
  吕后最怨戚夫人及其子赵王,乃令永巷囚戚夫人。
  《汉书·外戚传》载:
  令永巷囚戚夫人,髡钳衣赭衣,令舂。戚夫人舂且歌曰:“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幕,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女?”
  永巷,“别宫名,有长巷,故名之也。后改为掖庭。”(《史记》索隐)这里是专门关押犯罪宫人的地方,戚夫人乃堂堂汉高祖的妃子,居然也被关押于此,可见吕后怨毒之深。《汉书》的细节更丰富:剃光长发,穿上粗布衣服,舂米劳作。戚夫人不堪劳作之苦,吟出了这首中国史上早期的五言诗名作。
  事情还没有完,迫害还在继续。吕后设计毒死了戚夫人的儿子赵王如意后:
  遂断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饮瘖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居数日,乃召孝惠帝观人彘。孝惠见,问,乃知其戚夫人,乃大哭,因病,岁余不能起。使人请太后曰:“此非人所为。臣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孝惠以此日饮为淫乐,不听政,故有病也。(《史记·吕太后本纪》)
  太史公啊太史公,是否因为你被宫刑,一生深怀奇耻大辱,才锻造出一颗如此坚强而又绝望的心,才能如此冷静地如实照录下这骇人听闻的人间惨剧?戚夫人被断手足,挖去双眼,熏聋耳朵,饮哑药致哑,扔到茅坑里,取名叫“人彘”(人猪)。这还没有完,过了几天,居然派人召来儿子“观人彘”。一个“观”字,把吕后那种幸灾乐祸的心情表露得淋漓尽致。即使是吕后的儿子,得知此“人彘”竟然是戚夫人后,也不禁放声大哭,因此成病,派人对吕后—自己这个野鸡似的亲娘—决绝地说:这不是人干的。我是太后您的亲生儿子,所以我也连带着不是人了,无法治理天下。自此之后,汉惠帝自暴自弃,不听政,天天淫乐无度,以至于24岁就病死了。据《史记·吕太后本纪》载,为亲生儿子发丧的时候,“太后哭,泣不下”,假哭而不流泪。这个心理变态导致残忍无度的女人,这个用“禽兽”一词来形容反而损害了“禽兽”声誉的女人,就这样取得了全面胜利。
  不知戚夫人受此酷刑,忍受了多长时间才死。这个仅仅因为身体美学而致罪的女人,最后被剥夺了表达身体行为的一切条件。
  戚夫人以其惨绝人寰的遭际,振聋发聩地揭破了专制国家意识形态的秘密:它将永远与身体美学为敌,它将把身体美学的一切表达扼杀于襁褓之中;如果无法完全遂愿,它将祭出最恶毒的杀手锏—用身体丑学替代身体美学,戚夫人因此变成了丑陋的“人彘”。
  这是身体美学的第一次沦亡。自此之后,在后宫的范畴之内,为了锻造对天下一人的媚术,对身体美学的戕害,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甚至直到两千年后,一个以“革命”的名义大行其道的左派政党,用秧歌和样板戏编织起来的肢体语言,用雌雄同体的“毛式”男女怪胎,彻底盘踞了身体美学的传统范畴。这时的后宫,“舞回金莲步,歌啭玉堂春”,两性间的公开调情在宏大的革命叙事的面罩下悄悄上演。后宫,彻底完成了它的语义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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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刑】蚕室里的花朵(1)
公元前91年,汉武帝征和二年,时任中书令的司马迁,接到了老朋友任安的一封信。此时的任安,因为牵连戾太子巫蛊案,正等待下狱。
  巫蛊案是汉武帝晚年的重大事变,深刻地影响了当时政治格局的演变。《汉书·武五子传》评价晚年的汉武帝说:“上春秋高,意多所恶,以为左右皆为蛊道祝诅,穷治其事。”汉武帝年事已高,以为左右都用巫蛊诅咒,遂派江充彻底查清这些其实莫须有的事。江充一查查到了戾太子宫中,在戾太子宫中掘出了用于诅咒的桐木人。太子少傅石德害怕事情闹大,建议戾太子矫诏抓捕江充。戾太子遂以汉武帝的名义发兵,诏告百官说江充谋反,斩江充,并在上林苑中焚了协助江充的胡巫。汉武帝震怒,命丞相刘屈氂与戾太子作战,整个长安城中人心惶惶。戾太子战败之后,逃亡途中被人发现,上吊而死。
  戾太子发兵时,任安时任北军使者护军,即掌管禁卫军北军,“太子立车北军南门外,召任安,与节令发兵。安拜受节,入,闭门不出。武帝闻之,以为任安为佯邪,不傅事,何也?”(《史记·田叔列传》)戾太子在北军南门外召任安,给他皇帝的符节命他发兵。任安接了符节,却闭门不出。汉武帝认为任安不附和戾太子是在佯装。紧接着发生了一件小事,最终决定了任安的命运:
  任安笞辱北军钱官小吏,小吏上书言之,以为受太子节,言“幸与我其鲜好者”。书上闻,武帝曰:“是老吏也,见兵事起,欲坐观成败,见胜者欲合从之,有两心。安有当死之罪甚众,吾常活之,今怀诈,有不忠之心。”下安吏,诛死。(《史记·田叔列传》)
  被任安笞辱的北军钱官小吏,向汉武帝上书说,任安接受了戾太子的符节,戾太子要求任安拨派兵甲鲜明的精锐部队。汉武帝看到上书,评价说:“任安实在是个老吏啊!见兵事起,就想坐观成败,戾太子胜,就以接受了戾太子符节的名义附和戾太子;戾太子败,又以没有发兵的名义附和我。这证明任安怀有二心。任安以前有好几起死罪,我都没有处死他,没想到此人‘怀诈,有不忠之心’。”于是下狱诛死。
  任安等待下狱的时候,给老友司马迁写了一封信,明里说要司马迁“以慎于接物,推贤进士为务”,其实是求司马迁向汉武帝进言,搭救自己。司马迁考虑良久,给已经下狱的任安回了一封信,这就是被誉为古代书信体压卷之作的《报任安书》。
  在这封回信中,司马迁表明了自己不能“推贤进士”的苦衷:“祸莫憯于欲利,悲莫痛于伤心,行莫丑于辱先,而诟莫大于宫刑。”—祸患没有比贪利更悲惨的了,悲哀没有比伤心痛苦的了,行为没有比辱及先人更丑陋的了,而耻辱没有比宫刑更大的了。因此,“今已亏形为扫除之隶,在辍字校擞菏仔琶迹哿惺欠牵灰嗲岢ⅲ叩笔乐啃埃∴岛酰∴岛酰∪缙停泻窝栽眨∩泻窝栽眨 薄裉煳乙丫硖宀屑玻傥ǔィ奚碛谟孤档土诱咧校椿挂菏籽锩迹朗锹鄯牵皇乔崾映ⅲ呷璧笔乐柯穑“Γ“Γ∠裎艺庋娜耍褂惺裁纯伤档哪兀�
  接着,司马迁用一大段篇幅说明了自己遭受宫刑的悲惨遭遇,并解释了自己被判死刑,何以自求宫刑以免一死的原因:
  所以隐忍苟活,函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鄙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也。
  ……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考之行事,稽其成败兴坏之理,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草创未就,适会此祸,惜其不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仆诚已著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
  —我之所以隐忍苟活,甘愿入于粪土之中而在所不辞的原因,是以私心还有未了之事为恨,怕死后文章不能流传于后世为耻啊。我不自量力,近年来自托于无能的文辞之中,网罗天下散佚的旧闻,考订前人的行事,考察他们成败兴衰之理,写成了一百三十篇,也想借此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刚刚草创,还未完成,恰逢这场灾祸,我痛惜这本书还没有完成,因此即使受极刑也没有流露出怨恨之色。我确实想完成这本书,藏之名山,传给能承继它的人,在通邑大都之间流传,那么我就偿还了以前受到的屈辱,即使被戮一万次,哪里还会后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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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刑】蚕室里的花朵(2)
《报任安书》就结束于这种志存高远,委婉曲折又壮怀激烈的自辩之中。司马迁的身世,由他自己娓娓道来,真是具备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
  按汉律,判处死刑的人可以自求宫刑以自赎,司马迁正是为了写作《史记》而选择宫刑的。在中国古代的“五刑”中,宫刑是仅次于死刑的惩罚。“五刑”即墨(刺刻面额,染以黑色),劓(割鼻),劊ǘ献悖ㄑ烁詈陀谋眨蟊伲ㄕ妒祝9逃殖撇鲜摇⒏獭Q帐攀鸵逦骸胺惭险哂湮略绯桑饰鲜遥蠡鹨灾弥6赂桃嘤兄蟹缰迹肴朊苁遥说靡匀蚝粑鲜叶!笔芄讨笕菀字蟹缍溃枰谙癫鲜乙谎屡拿苁依镅耍纯谟虾蠓侥艹隼础2鲜遥飧鲇叛爬寺拿郑幢挥美窗仓酶崭毡谎烁畹姆溉恕9套畛跏怯美闯头R业哪信模澳信灰砸褰徽撸湫坦保ā渡惺榇蟠罚罄垂痰某头6韵蟊蝗我饫┐螅敝脸晌攵匀魏稳巳魏问碌男谭!G爻丝诓还角е寥蛉耍鼋鲂藿ò⒎抗玩晟降氖芄痰淖锶司投啻�70余万之众!
  当司马迁在蚕室里休养刚遭重创的身体的时候,他心灵所遭受的创伤一定百倍于身体的创伤。那么,在遭受了“五刑”之中最为耻辱的宫刑之后,司马迁后悔了吗?
  司马迁是因为著名的李陵事件遭受宫刑的。
  李陵,汉名将李广长孙。李广(公元前184?—公元前119年),“陇西成纪人也”。汉武帝说李广“数奇”,命数不好。与匈奴战,刚愎自用的大将军、外戚卫青指挥不当,“惑失道”,迷了路,李广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遂引刀自刭”。李广有三子,李当户,李椒,李敢;前二子“皆先广死”,三子李敢战功赫赫,但怨恨卫青迫死其父,击伤卫青。随汉武帝在甘泉宫打猎时,卫青的外甥、骠骑将军霍去病射杀了李敢,汉武帝隐瞒说“鹿触杀之”,被鹿撞死了。李广及其三子果然俱无善终。
  长子李当户死时,留下一个遗腹子,即为李陵。李陵幼时,李广尚健在。同为遗腹子,李陵和岳飞所受的教育截然不同。岳母刺字,“精忠报国”,是典型的“寡母抚孤”现象。“国家”只是一个阔大的远景,而在岳飞心目中,他对寡母的承诺才重于一切—“精忠报国”,哪里是对“国家”的承诺,在寡母的强加之下,他仅仅视之为对寡母的承诺。而李陵,寡母未有记载,耳濡目染的是祖父李广的遭遇。李广“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的赫赫战功,李广不能封侯的不平之气,一定使他印象深刻。而祖父替人担过,蒙冤自刭,叔父李敢被霍去病和汉武帝合力谋杀的凄惨结局,对李陵的刺激可以想见。
  汉武帝封李陵为骑都尉,一直在李广利麾下,不得重用。李广利是协律都尉李延年的兄弟,二人又同是汉武帝宠幸的李夫人的哥哥,世代相传的乐人之家。汉武帝以这样的人为征伐匈奴的大将军,李陵必感屈辱。公元前105年,司马迁开始写作《史记》,已经称宠臣李延年“故倡也”,后来因李陵事受宫刑,下蚕室时,非常鄙恶自己“独与坐法者为伍”,深以为耻。而此时恰恰李延年也下蚕室,司马迁深以为耻的,即与李延年为伍。其实在那个时代,史家并无我们今天所以为的崇高地位,文史家、星历家被当作倡优一类人,为流俗所轻。即使在这样的人如司马迁者心目中,李延年、李广利之流也是被看不起的,更别说一般士人了。那么,李陵屈居倡优李广利手下,仅仅负责辎重,耻辱感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就可想而知了。
  天汉二年(公元前99年)秋,汉武帝派乐人出身的外戚、贰师将军李广利“将三万骑击匈奴右贤王于祁连天山”,李陵主动向汉武帝请命,率领步兵五千人,出居延海以北,迎战匈奴三万骑兵。这样悬殊的力量对比,简直就是自求一死。李陵的内心,不仅有在李广利手下的耻辱感,隐隐地,也许同时还有以此举作为指祖父“数奇”的无声抗议。而汉武帝亦儿戏般地答应了李陵的请求,还不时催促出战。结果,李陵的五千兵被匈奴单于以八万兵包围,而李广利不派援兵,李陵血战后“遂降匈奴”,汉廷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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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刑】蚕室里的花朵(3)
班固《汉书》记此事,有一处很有趣的细节:“昏后,陵便衣独步出营,止左右:‘毋随我,丈夫一取单于耳!’良久,陵还,太息曰:‘兵败,死矣!’”李陵独自一人去往匈奴营中,所为何事?真是找单于单挑独斗吗?我想,李陵大概早就想好了后路,与单于一席谈,敲定了事情的结局。伪作《答苏武书》中的名句,传神地表达出了这种心情:“男儿生以不成名,死则葬蛮夷中。”
  汉武帝询问大臣对此事的看法,满朝大臣都指斥李陵,惟独司马迁为李陵辩解说:“陵提步卒不满五千……转斗千里,矢尽道穷,士张空拳,冒白刃,北首争死敌,得人之死力,虽古名将不过也。身虽陷败,然其所摧败亦足暴于天下。彼之不死,宜欲得当以报汉也。”“上以迁为诬罔,欲沮贰师,为陵游说,下迁腐刑”(《资治通鉴》),汉武帝认为司马迁为李陵游说,是为了诋毁李广利,遂“下迁腐刑”。
  在主流意识形态“华夷之辨”论者看来,李陵是汉奸无疑,为李陵辩护的司马迁,历史上也饱受非议。事实上这种论调延续了两千年,司马迁之后,鲜有人再为李陵辩护。直到作家张承志,在其名篇《杭盖怀李陵》中如此辩说:“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人在不测中遭逢这种前途并不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他无家可归,朝廷执行不义的时候,叛变也许是悲壮的正道。”
  李陵行为中所隐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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