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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舆者,车也,车上的言论。黄帝最早设计了车服,御者被分为三六九等,奠定了等级制的基础。既有等级就有不满,御者驾车的时候不免嘟嘟囔囔,抱怨车服配不上自己的技术。时间长了,御者的言论渐渐密集起来,形成了一个独特的言论圈子,后世就用“舆论”这一专门术语来命名这个独特的言论圈子。
“骚人”和“骚客”。特指诗人。从“马圈文学”脱胎而出的御者,春风得意之后,“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粪土当年万户侯”,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妄想。虽然河山还是以前的河山,但揣着俸禄游山玩水看到的河山显然迥异于驾车时看到的河山。
牢骚可不同于离骚。牢骚是一种私人叙事,直接指向个人待遇;离骚是一种宏大叙事,因为###被放逐之后而产生的对国家命运的担忧。最为雄辩的证据是:牢骚人人可发,离骚却只有屈原一人发得出来。
毫无疑问,不管是牢骚还是离骚,都是对国君的身体的媚术。正如不管是他阉还是自阉,都是对国君的身体的媚术一样。御者和自宫者,都是自愿的取媚者,只不过,御者是赶马然后歌颂,自宫者是羡慕于歌颂然后自我阉割。御者先于自宫者,就像国君的宠幸导致了自宫者。
自我阉割的第一刀,被一个古怪的人—竖貂,大曝于天下。从此之后,所有挥刀自宫的人,所有精神自阉的人,再也逃脱不了亦显亦隐的春秋笔法,再也逃脱不了儒家的吃人礼教所笼罩的透明屏风。阉割,要么变本加厉为锦衣卫,要么成为精神上自我阉割的通行证,在号称五千年文明史惟一剩余的文明古国里,上演了一出出悲剧喜剧闹剧滑稽剧。
呜呼!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即使是竖貂,也变成了历史的横貂。
【放逐】两个人的端午(1)
端午节的起源很早,夏朝的历法夏历中已经有五月五日的记载:“此日蓄药,以蠲除毒气。”(《夏小正》)五月是毒月,因为端午后天气转热,而端午这一天是阳气最盛的一天,所以要蓄药以辟除毒气。《大戴礼》也说:“五月五日蓄兰为沐浴。”兰是兰草,要用兰草熬成的汤药浴。
到了战国时期,以苏州为中心的江浙一带,开始在端午节这一天纪念伍子胥。
伍子胥名员,楚国人,他的父亲伍奢是楚平王太子的太傅。少傅费无忌在楚平王面前进太子的谗言,伍奢挺身而出,为并无罪过的太子辩护。楚平王大怒,囚禁伍奢做人质,让他把他的两个儿子伍尚和伍员招来,想一并杀害。伍尚应召而来,和父亲伍奢一起被楚平王杀害,伍员不甘引颈受戮,开始了逃亡的漫漫长途。先投奔已经逃到宋国的太子,又和太子一起逃亡到郑国,太子被郑国诛杀,伍子胥继续向吴国逃亡。在吴楚边境,伍子胥被楚兵追赶到江边,江上有一渔父渡伍子胥过江。伍子胥解下价值百金的佩剑,感谢渔父的救命之恩,哪知渔父不屑一顾,说:“楚国悬赏,抓到伍子胥的人,赐粟五万石,封爵。我连这都看不上,哪里会要你仅仅价值百金的佩剑!”伍子胥最终逃亡到吴国,归附了吴王僚。
吴楚交兵,伍子胥极力劝说吴王僚攻打楚国,公子光却说:“伍子胥的父兄都被楚国杀了,伍子胥只不过是想报私仇,而不是真的为吴国着想,不能听信他的话。”伍子胥因此知道公子光有异志,就进献了一个著名的刺客专诸给公子光。公子光趁吴王僚出兵伐楚,国内空虚的时候,宴请吴王僚。席间公子光借故离席,专诸把匕首藏在鱼腹中,端到吴王僚面前,刺死了吴王僚,专诸也被吴王僚左右杀死。公子光趁机派伏兵杀尽吴王僚的随从,自立为王,是为吴王阖闾。
此时,楚平王已死,楚昭王即位。伍子胥率吴兵攻入楚国都城,伍子胥“乃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这就是著名的“鞭尸”的来历。
伍子胥报了杀父兄之仇,了却了一生最大的心愿,一心一意地辅佐吴王阖闾,吴国的国力逐渐壮大起来,雄霸一方。
其后吴越争霸,伍子胥辅佐吴王阖庐伐越,阖庐被越军射中手指而死,死前含恨叮嘱儿子夫差毋忘父仇。三年后夫差大败越王勾践,勾践携妻赴吴国为人质。大臣文种和范蠡设计贿赂吴国的太宰伯嚭,伯嚭在夫差面前构陷伍子胥,并促使夫差赦免了勾践。勾践回国后,卧薪尝胆,最终于公元前473年伐吴,彻底灭了吴国。吴王夫差自杀而死,自杀的时候蒙着面孔,说:我没有脸去见伍子胥啊—此前数年,夫差听信伯嚭的谗言,“使人赐子胥属镂剑以自杀”。这又是一个著名的故事。不知为什么,古人的行为中总是蕴含着一种极端的美感—子胥大笑曰:“必取吾眼置吴东门,以观越兵入也!”(《史记·越王勾践世家》)伍子胥愤激到要把眼睛挖出来,置吴东门上,幸灾乐祸地观看越兵的入城式。至今苏州尚存胥门。伍子胥的临终遗愿大大激怒了夫差,“王愠曰:‘孤不使大夫得有见也。’乃使取申胥之尸,盛以鸱夷,而投之于江。”(《国语·吴语》)申胥即伍子胥。鸱夷,马革或牛革做的袋子。夫差把伍子胥装进“鸱夷”,压上石头,投到江里,让他永远浮不上来,作为对伍子胥临终遗愿的报复。没想到伍子胥一言成谶,夫差被勾践生擒,不能忍辱,遂蒙面而死。
伍子胥死时,是公元前484年左右,比屈原死年(约公元前278年)早了二百多年。“吴人怜之,为立祠于江上,因命曰胥山。”(《史记·伍子胥列传》)民间传说伍子胥被投江的这一天即为农历五月五日。《荆楚岁时记》载:“邯郸淳《曹娥碑》云:‘五月五日,时迎伍君,逆涛而上,为水所淹。’斯又东吴之俗,事在子胥,不关屈平也。”则明确载明东吴之俗,端午是纪念伍子胥而非屈原。
伍子胥之后二百余年,屈原几乎重复了伍子胥的命运。
【放逐】两个人的端午(2)
屈原名平,时任楚怀王的左徒。《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记载了屈原第一次被放逐的经历:
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上官大夫与之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以为‘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
屈原博闻强志,既能治乱,与楚怀王商议国事,发号施令;又辞令娴熟,接待宾客,应对诸侯,井井有条,楚怀王非常信任他。上官大夫嫉妒屈原,向楚怀王进谗言说:“大王让屈原发令,大家都知道,每一令出,屈原都自居为自己的功劳,以为非他不能为,哪里把大王您放在眼里。”楚怀王大怒,不仅疏远了屈原,而且把屈原放逐到国都之外。屈原痛恨楚怀王偏听偏信,受谗言的蒙蔽,容不下自己这个方正之人,日夜忧愁幽思,写下了长达375句,2500字的抒情长诗《离骚》,“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慨叹,响彻了两千年中国文学史。
其后,日益偃蹇的国事已与屈原无关。楚怀王轻信了秦国的邀请,前往秦国,在拒绝了秦国要求割地的胁迫之后,死在秦国。顷襄王即位,以其弟子兰为令尹。屈原在放逐期间,仍然眷恋故国,心系怀王,几年间写下了大量诗篇,希望怀王终有所悟,重新把自己招回身边。这些诗篇传到了令尹子兰耳中,子兰大怒,指使上官大夫又向顷襄王进谗言,顷襄王“怒而迁之”,再一次放逐屈原。这一次把屈原放逐到了更远的江南。
《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详细记载了屈原之死:
屈原至于江滨,被发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欤?何故而至此?”屈原曰:“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常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温蠖乎!”乃作怀沙之赋……于是怀石遂自汨罗以死。
这是《史记》中最著名,最感人的记事之一。屈原披发在汨罗江畔行吟,放逐的日子使他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问他:“你就是三闾大夫吗?怎么落到了这个地步?”屈原回答说:“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所以被放逐了。”渔父说:“圣人不会被万物凝滞,而能够与世相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着潮流而推波助澜?众人皆醉,何不一起吃酒糟喝薄酒?为什么怀瑾握瑜,保持高尚清白的节操,致使自己被放逐呢?”屈原回答说:“我听说刚洗过头的人一定要弹去冠上的灰尘,刚沐浴过的人一定要抖掉衣服上的灰尘,谁能以清净之身,去忍受肮脏的东西污染呢!我宁愿投入长流不息的水中,葬身鱼腹,又怎么能够以清白纯洁的品行,而蒙受世俗的尘垢呢!”于是写完《怀沙》的绝笔之赋,抱着一块石头投汨罗以死。
屈原死的这一天,也是五月初五。
伍子胥和屈原的死法相同,即“定杀”之刑。《睡虎地秦简》释义为“生定杀水中之谓也”,活生生地投到水中溺死,又称“沉河”,“沉渊”。只不过伍子胥是尸体被吴王夫差施了“定杀”之刑,而屈原,是自己给自己施了“定杀”之刑。
性格激愤的伍子胥,死后还要把眼珠挖出来看吴国之亡。而屈原却是绝望之后自沉于江,水波柔和地接纳了他,抚慰着他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一颗心。质本洁来还洁去;水是清洁的,洗净他肉体的同时,也和他清洁的灵魂融为了一体。连尸体都不给世人看,因为世人是肮脏的。“逝者如斯夫”,水流的无常,映照出他的悲观主义。自比“香草美人”的屈原,在汨罗江的清清江水中,顾影自怜,高标自许,终于安静了下来。
【放逐】两个人的端午(3)
五月五日,端午纪念的两大主角—伍子胥和屈原—一为叛国者,一为流亡者。伍子胥先叛楚国,后叛吴国(剜眼以观吴国之亡),在无家可归,朝廷执行不义的前提下,伍子胥两次叛国;屈原在政治抱负不得舒展,反而被馋的情势下,写下大量以高洁自许的篇章,暗示了朝廷的昏罔和小人得道的现实,从而遭到了两次放逐。和专制国家的意识形态相左,这两个国家的敌人却得到了民间的一致怀念,以至于两千多年来端午的传统从未中绝。这是一个深刻的提示:端午从来是民间的节日,只要专制尚未根除,它就永远不可能被官方意识形态所称许,更不会进入官方节日的谱系。恰恰相反,端午是民间对专制和国家强权的强烈抗议,在一年一度的浩大怀念中,这两个叛国者和流亡者身上,寄托着中国民间的全部心事。1925年鲁迅先生慨叹中国一向就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端午恰恰是最大规模的对国家叛徒的抚哭。
端午是中国传统节日中的一个异类,一个孤例:春节,元宵节,清明节,中秋节,重阳节……所有这些节日,形式和内容都高度统一,数千年如一日,从未割裂;只有端午,在今天蜕变成了单纯的粽子节和龙舟节,核心价值消散了,形式取代了内容。人们在吃粽子的时候,仅仅想起了一个图腾化的会写诗的骚客,同时还在担心自己吃到的是不是假冒伪劣的黑粽子。民间的怀念遭遇了国家意识形态的改写,甚至连“民间”这个词都被缩略为一系列风俗和乡间小调的集合体。
伍子胥和屈原,借助于端午这一民间的盛大节日,完成了对身体媚术的最后逃离。“结微情以陈辞兮,矫以遗夫美人。昔君与我成言兮,曰黄昏以为期”(《九章·抽思》);“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娥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离骚》);“日月忽其不湮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离骚》)……尽管屈原这些表达对楚怀王怨望的辞句被孙次舟和闻一多理解为“文学弄臣”,甚至由此判定屈原的同性恋者身份,但是,汨罗江畔的“定杀”,毕竟洗净了曾经被污染的躯体。同时,屈原用“浮江淮而入海兮,从子胥而自适”(《悲回风》)的诗句,向死于同一日的伍子胥表达了追随和致敬之情。
可惜,在伍子胥和屈原死后两千余年,端午精神彻底失落了,刚强、激愤、清洁的端午精神让位于身体媚术的大行其道,世间只余端午其形,而无端午其神了。只有当韩国“江陵端午祭”申遗的时候,人们才想起来端午原来是起源于中国的古老节日。但是,所谓“抢救端午”无非是和四大发明如出一辙的阿Q心理,端午精神反而更符合韩国精神—韩国精神中的刚强,韩国精神中自尊、知耻、忘我、利他的春秋人格,韩国精神中不向国家强权低头,对强权的清算,不正是端午精神的最好继承吗?而中国呢?居然有专家建议政府出面和韩国联合申遗,这是对端午这一节日“民间性”的极大讽刺,“国家形象”成为“抢救端午”的惟一诉求。在这一争夺战中,没有人去追究端午精神到底是什么,狭隘民族主义成为国家意识形态的代言人—反讽的是,却并不被国家意识形态所接纳,同时,反向地又是端午精神“民间性”的雄辩证明。
端午精神这样的本土精神资源,就像它的两个非凡代表一样,遭到的同样是被放逐的命运。
伍子胥和屈原,斯人已矣,魂兮已不再归来。端午以及附丽于它的端午精神亦复如此,魂兮也已不再归来。如果不能归来,那就彻底地消亡吧。
【后宫】身体美学的第一次沦亡(1)
今人把牵涉到女性身体的书写命名为“身体写作”。这是一种纸上的舞蹈,它意味着被儒学禁锢了两千多年的汉民族已经失去了歌舞能力。当“美女作家”们腰身粗如水桶,满脸长满横肉的时候,她们开始把丑陋的身体搬上纸面,纸上谈兵,想像性地舞姿轻盈,韵吐呻吟。这不是身体之美,而是性压抑的宣泄。身体美学被阴谋化地缩略为下半身的性,下半身的性置换了身体美学的辽阔地域,并堂皇地取而代之。
这是身体美学的全面沦亡。
后宫,是一座小型的战场。当男人们在真正的战场上与对手搏杀,以军队的集团建制大规模地互相屠戮的时候,后宫里的女人们也在构筑着一条条看不见的战线。同样有楚河汉界,同样有深深的巨大的鸿沟,只不过,刀光剑影让位于精致的帷幔后的阴谋。
后宫的建制出自周礼。《礼记·昏义》详细地规定了后宫的数目:“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除皇后外,共计120个后妃。周室衰微后,严格的后宫制度开始走形,至汉朝,后宫已经扩充为十四等,开启了“后宫三千”的男权泛滥时代。
中国史上后宫之德的楷模是刘秀的原配妻子阴丽华。她的故事,为残酷的后宫之战涂抹了一丝温馨的暖色。
汉光武帝刘秀在新野,听说了阴丽华之美,无限向往。到长安看到执金吾车骑盛大,不由得感叹道:“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阴丽华19岁的时候,刘秀终于完成了心愿,娶了阴丽华为妻,不过此时的刘秀离执金吾的理想还差着老大一截呢。刘秀起兵后,为了扩大势力,与真定望族郭昌政治联姻,又娶了他的女儿郭圣通,南征北战,一直带在身边,阴丽华则留在南阳老家。第二年刘秀称帝,把阴丽华接到洛阳,想封她为皇后。阴丽华以郭圣通已经生子的名义坚辞,刘秀只好立郭圣通为皇后。17年后,郭皇后年老色衰,刘秀终于逮着机会,废郭皇后,立阴丽华为后。《后汉书》对阴皇后的评价是:“在位恭俭,少嗜玩,不喜笑谑。性仁孝,多矜慈。”阴丽华的儿子继刘秀皇位,是为显宗。阴丽华在皇太后的位置上平平安安地度过了晚年,活了60岁,寿终正寝。史家评论,正是阴丽华的后宫之德才使得她福寿双全。
后宫的铁律是争宠、妒忌和因此导致的寿夭,而阴丽华的命运,却堪称后宫潜规则的异数。
以阴丽华的后宫暖色为背景,上溯一百多年,我们看到了有史可稽的最为残酷,也开创了后宫之战的血腥事件。这一事件是身体美学的第一次沦亡。
后宫,并不仅仅是一座小型的战场。按照常理,后宫是身体美学的渊薮,是天下女人之美的汇聚地。歌舞,妆饰,文学,一切的时尚都从这里发源,精致奢华的舒适生活,使后宫成为一个帝国闪耀着美学光芒的最佳载体。但是,皇帝却只有一个,后宫的三千佳丽即使全部被皇帝宠幸,一天一个的话,也得花费十年的光阴。杜牧慨叹“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三十六年居然没有见到皇帝一面!因此,只要后宫制度存在一天,皇帝争夺战就一天不会停止。当皇帝,这个帝国最伟大的男人御驾亲征,与侵略者和叛乱者争战,即使胜利也身心俱疲的时候,回到首都的后宫,深深地陶醉于交织着美色和香气的女人的温柔,他哪里能够想到,衣香鬓影的背后,正在上演着一场场丝毫不逊于野战的内战。
追根溯源,其实身体美学的沦亡早就已经开始了。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身体第一次被锻造为纯供娱乐的视觉形象。而这种“细腰”跳出来的舞蹈,就是著名的“楚舞”。身体美学的最早鉴赏家屈原在《九歌》中如此描写这种舞蹈:“灵偃蹇兮姣服”—衣衫华丽的女巫啊身体起起伏伏;“灵连蜷兮既留”—女巫盘旋起舞啊神灵留了下来。“偃蹇”和“连蜷”就是楚舞的肢体语言:“偃蹇”,形容身体伸屈自如,舞姿宛转;“连蜷”,形容身体舒曲回环。可以想见,细腰不盈一握,娇小柔媚的身躯翩翩起舞,那种风摆杨柳,宛转盘旋之美。
【后宫】身体美学的第一次沦亡(2)
汉朝开国皇帝,汉高祖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