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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神话-陈世旭-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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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际上从一开始就不具备拥有她的权利,一 开始他就欺骗了她。他早就该自惭形秽了。 
  他慌乱地站起来,磕磕碰碰地回到同小玉隔了一张床的另一张床边坐下来。拉开了距离 ,气氛反而松驰了些,仿佛两个刚认识的正待交谈的陌路人。 
  “出去走走,一块吃晚饭,好吗?我请客”。小玉提议。 
  方肃回避着她的微笑,说:“我把李木子找来,可以吧。” 
  “行啊。” 
  电话接通了。李木子说,他们是一群人。 
  “那就让他们都来,人多不是更开心吗。” 
  小玉居然能听到话筒里李木子的声音。 
  方肃复述了一遍。 
  李木子傻笑的声音提得更高了:“你老兄金屋藏娇,我们去打什么岔呀。” 
  “该死”!方肃切齿骂道,摔下话筒。 
  屋子里又沉寂了。方肃觉得再待下去,他会支持不住。咬了咬牙,他终于抬起头,正面 看小玉: 
  “也许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还是想说一句,对不起,小玉!” 
  然后他就哽咽起来。 
  对面的小玉却笑起来: 
  “怎么啦你,都什么年头,在什么地方呀!如今还有什么人会为自己的昨天忤悔的吗?看 来真是你的历史专业害了你。走吧,他们不来,我们去吃饭。我请你去一个好地方。” 
  小玉的声音依旧是尖细明亮,只是略带了沙哑:小玉的打扮依旧是朴实无华,她的举止 却显露了历练沧桑的痕迹。 
  “我不想吃饭,”方肃说,“我想一个人呆着,可以吗?” 
  “是吗?”小玉的眉毛往上挑了一下,“你应该没有什么不适吧?” 
  “没有。” 
  “那就好。你是专程为我来的,可我没有使你满意,应该是我说对不起。你能听我一句 忠告吗?” 
  “请说吧。” 
  “如今人们都说:没有昨天,没有明天,只有现在。起先我不懂,后来懂了。过去的事 改变不了,明天的事谁能预料?只要现在开开心心就好了。好在开心是用钱买得到的。” 
  小玉一边说着一边从坤包里掏着什么,然后站起来: 
  “那我就告辞了,你不必送我,回头李老师回来,让他帮你。这儿有很好的小姐,天仙 似的,比我强一百倍,会让你很开心的。” 
  房间里留下小玉淡淡的体香,还有她刚从坤包里掏出来放在小茶几上的一大叠人民币。 
   
  二十七 
   
  他们来得的确早了些。李木子茫然地看着那块登机告示牌,埋怨说在宾馆睡一觉不好吗 ,跑到这里来干坐。他不停地打着哈欠,一脸的憔悴不堪。昨夜他回得很晚,实际是今天早 上才回来的。这几天他说是不怕疲劳,连续作战,到底精力有限。 
  回来前他打了电话,没有人接。他以为方肃睡死了,进门时尽量注意不弄出响动。方肃 却是醒的,和衣躺在床上。 
  “这么早就起来了?”他问。 
  方肃没有理他,坐起来,把床跟前的包提起,就往外走。 
  李木子后来慌里慌张地追上来,一边喘气,一边嘀咕。看看方肃的脸色,又住了口,到 路边去打车。 
  “火车站。”李木子跟司机说。 
  “飞机场。”方肃冷冷说。 
  李木子斜他一眼,又只好对司机说:“飞机场。” 
  离登机还有好几个小时。方肃在椅子上坐下,就再不动身。李木子问了声去不去餐厅饮 早茶,没有听到回答,也就只好陪着不动桩。 
  他们座位前面不远的地方,是机场的商品柜。柜台前不时走上前看的人多,真买东西的 少。李木子到底闲不住,实在无聊了,也磨蹭到柜台边上。 
  是一个性保健专柜,摆满了各种型号的性工具,包装盒上画着的阳具极为形象生动,让 李木子觉得留连忘返。最让他开眼界的是商品并非无人问津。 
  一阵很从容的高跟鞋踏步声响过,在他身边停住。一位穿着得体的女士唤过柜台里的小 姐,准确地指住柜台里的一只盒子,说:“我要这个。”小姐按她的意思取了一只盒子出来 ,放在柜台上。 
  那是一只像琴盒一样精致牢固的盒子。小姐把盒子推到女士面前,自己则自始至终不敢 抬头。女士将盒子打开,将那只惟妙惟肖的电动阳具仔细看过,又把盒子重新合上。只听得 干净利落的“拍”的一声,然后是付款、成交,然后是重新响起的从容的高跟鞋的踏步声。 
  一切都在毫不犹疑中完成,节奏明快而坚定,把李木子看得怔怔的。那是一个很显然的 知识型妇女,四十岁左右,表情冷淡而自然,气质不俗。她把这件事做得大义凛然,倒是柜 台里的两个小姐在她走后窃窃地偷笑,显得很小家子气。 
  李木子立刻就来了新闻感,很快走回座位,碰一碰方肃,兴奋而神秘。 
  方肃却说:“我自己长了眼睛,我看到了。” 
  李木子这种经常的一惊一乍有时的确让人烦,但方肃这次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 受了触动。文化原是人类的包装。一面是对原始快乐的直截了当的追逐,一面却用了这样极 文化的方式。这是不是现代生活给文化带来的一个悖论呢。 
  方肃忽然觉出了自己的可笑。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更多的只是一个动物。所有的多愁善 感其实一钱不值。 
  上了飞机,李木子对方肃说,别让空姐打扰,我想睡个觉。方肃说,不行,我问你个事 。 
  方肃要问的是卜蘩。 
  “你不会对她有兴趣吧?”李木子一下又来了劲。 
  “就是。”方肃说。 
  “怎么会呢?” 
  李木子莫然其妙。他一手颠覆了西里玛电影院,方肃不是不晓得的。 
  “我真搞你不清。”李木子咕咕哝哝。 
  “算了,不谈了。”方肃说。 
  在这件事上面,方肃其实并不需要李木子。 
  回来,方肃就打了卜蘩的传呼。 
  卜蘩很快就回了话。他们很快就见了面,很快就进入实质性阶段。
  
   
  卜蘩说:“我就想一个你这样有文化的老公。” 
  方肃说:“老公跟文化没有关系,跟这个有关系。” 
  那时侯他们已经一丝不挂,方肃很亢奋。卜蘩一面迎接着他的挺进,一面很夸张地学着 港片的台词惊呼:“哇噻!” 
   
  二十八 
   
  对方肃来说,那一次同李木子南下,其实是一次解脱之旅。这些年来一直像希绪弗斯的 石头一样压迫着他的造孽感一下推上了山顶。他的精神若役总算是到头了。小玉长久地给予 他的其实是一种错觉,使他一直对她满怀着深刻的怜悯。她的像薄胎花瓶一样随时可能粉碎 的天性薄命的美,她的随时可能被惨痛和愁苦所取代的、经常有一种怯生生的企盼的眼神, 使他觉得她绝然经不起哪怕是很轻微的伤害。 
  他看错了她。他对生活的认识很肤浅。当你以为生活给予了你的时侯,生活也同时剥夺 了你;同样的,当你在生活中失掉,你也同时会在生活中积累。小玉眼神的深处依然保留了 凄婉和忧伤,她的眼角的鱼尾纹依然像伤痕,她则正因此成为一个成熟的妇人。她拥有自己 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拥有了生活的信念。她不再要怯生生地依靠什么人了。人的潜质难以估 量,即使是像小玉这样一个看不去弱不禁风的女人。当然,也许先前的他是过于自负了,从 一开始就从来没有注意过小玉本来就具有的内在的坚韧。 
  现在他解脱了。事实上他应该感谢小玉。是小玉解脱了他。那次去广州之前,他曾经有 过很恐怖的念头,总觉得关于小玉的在深圳发展的种种只是猜测和传闻。他甚至害怕过在某 一家宾馆里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应召小姐是小玉。 
  而如今,真正不可收拾的是他自己的生活。 
  好在他无所谓了。 
  把《考古资料》改作《财富》的事并不像李木子预计的那样容易。原指望的那位审读员 帮不了什么忙,他找过的人都答应尽力,但再没有下文。他很生气,叹息人走茶凉是铁的规 律。方肃并不在意。办刊物他只是说说而已,早不像当年办饮冰室那样当回事。倒是因为打 算办钱币杂志,发生了对钱币的兴趣。刊物没办起来,却多了个逛钱币市场的习惯,很快就 把自己对钱币的认识弄得很专门。从钱币界争论不休的布币、刀币的上限到清中晚期达到高 潮的钱币造假的五花八门,他都能说得像那么回事。 
  他却没有仔细研究过卜蘩。 
  他觉得对卜蘩唾手可得的信心来自卜蘩。那次他提前离开香格里拉的包房,李木子后来 很有歉意地向到包房来关照的杨总和卜蘩解释说,我这朋友是孔老二型的,还没有开化。 
  卜蘩当时就想,如今这样的男人倒是少见,有钱(上夜总会的总不会是穷人),却不花, 就留下了印象。后来搭上杨总,她常常会想,杨总要能像方肃那样做男人就好了。这世上的 事好像总难得两全,有钱的人常常缺德,有德性的人又常常缺钱。到西里玛之后,她到方肃 的办公室去玩过,觉得他真是有学问,说什么事都头头是道,而她只能似懂非懂。他没有杨 总的那份排场,但那一屋子奇形怪状的古懂怕也不会不值钱。 
  对她的来访,方肃倒不反感。相反,隔了几天,还暗中会有些期望。跟夏天天的优雅, 小玉的清纯比较,卜蘩的漂亮自然是有些俗气,却没有俗到不堪的程度。她给他的感觉就像 一块很肉感的蛋糕,味道不错,只是香气和甜味都略过了些。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侯 ,他常常会有蠢动的念头,捏一捏她的手,或是碰一碰她的嘴唇。有一次他给她看他收集的 古钱币,告诉她怎样从锈色上鉴别古钱。她伏在桌上,他从她身后俯下身子,让她用力去剥 古钱表面的锈斑。她说剥不动,他就抓住她的手说:用力试试。她仍说剥不动。再用力,他 同时用力抓紧了她的手,贴着她鬓角的脸忽然热起来。她忽然转了脸,问:你想亲我?他不 答。她就闭上眼睛,说:你亲吧。 
  他没有吻她。他还不想同什么人分享一个女人。 
  “老古板!”卜蘩说。 
  方肃听出来,卜蘩的口气里有不高兴,也有肯定。 
  但是方肃始终没有深究过,卡蘩对他的亲昵里含有对杨总的逆反心理,同时也不缺乏对 他的精明计算。她后来很轻易地就答应跟他结婚,一是(这是主要的)急于要给杨总一个报复 ,二是觉得他人和家境都还不错。 
  一结婚,她就发现了自己的匆忙。首先,她的草率嫁人,对杨总根本就不成为伤害,倒 是让他省了心;另外,方肃这种人,根本就不对她的胃口。 
  凡是方肃喜欢的,卜蘩都不喜欢。方肃在屋子里,摆满了从乡下和古董市场上搜罗来的 瓦当、砖雕,让屋子像一间腐朽发霉的古墓。卜蘩先前有些好奇,一旦住进来,看多了,就 觉得烦。又晓得方肃弄来的这些宝贝原是无价无市的,反而贴进去许多冤枉钱,更是来气。 方肃说,你懂个屁,过了五百年这一块砖就可以换一幢楼。卜蘩说,那你现在就去换,我活 不了五百年,五十年怕也活不到,我现在就要一幢楼。卡蘩感兴趣的东西,方肃一律讨厌。 比如电视剧、比如流行歌曲。卜蘩要唱歌,方肃起先还耐着性子帮她换碟子。时间长了,就 说,我耳朵都听木了,你的嗓子就不待累的?卜蘩赌气,就去看电视剧,把频道换来换去, 不得安宁。方肃火了,就跳起来抓住卜蘩往床上按,说:求求你做点正经事吧!我们得加班 加点,生个儿子。卜蘩就拼命挣扎,咬他,捶他,蹬他。等卜蘩总算服帖了,方肃却泄了劲 ,老半天也起不来。卡蘩就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方肃,冷冷地说:不是说你搞女人有天大的本 事么,来呀?方肃只有暗里咬牙切齿。到了早上,方肃一觉醒来,看着睡得正香的卜蘩又有 了冲动。安安静静地赤裸着的卜蘩,像一大块堆着洁白奶油的蛋糕,哪个地方都让人想咬一 口。中国的文人真是懂得品味。什么是睡美人,这就是了。鬓发乱乱的,柔柔的,遮掩着, 又暴露着。鼻子、嘴唇、乳房和下体,到处都焕发出光泽,弥散着温暖的露水的气息。在睡 梦中半醒过来的卜蘩憨憨的却又饥渴着,风骚而娇媚。方肃很雅致地一点一点舔着她的躯体 ,一直到她的呢喃变得迫不及待才深深地进入她的身体。他一面长长地吁着气,一面醉眼朦 胧,浮浮沉沉,身子下面的卜蘩像一团柔柔的云似的随着他的俯仰变换着形状。但愿这样的 时刻成为永恒。方肃咬紧了牙关,屏住气息,希望那最后的一刻永不到来。一面是向目标的 奋勇冲击,一面是恐惧目标的到达。自然法则是怎样的无情:当它把极乐赐予你的时侯同时 就给了你极度的空虚。一点不错,世界上有两件事是最可悲的:其是一得不到的想得到;其 二是得到了。 
  问题是,这两者对所有的人生来说,都不可避免。 
  这就决定了:人生就是悲剧。 
  当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令人厌恶的一切几乎立刻就浮现并且弥漫开来:被窝里满是酸的 汗、腥的精液和臭口水混杂的气味。两个人在完事之后都上过卫生间,又都重新回到床上, 赖着,不肯动弹。先前暖烘烘的被子温度一点点消失,终至变得满是寒气。被两个人刚才的 淋漓大汗染湿的地方更是滑腻而冰凉,让人有一种同蛇贴着的感觉。 
  方肃很疲倦,却又清醒着,没有睡意。他忽然想起汤显祖《还魂记》的“惊梦”,杜丽 娘梦里云雨,惊醒之后“冷汗粘煎”一句,觉得汤显祖显然也是位性交大师,感觉真是好。 转而又暗自好笑,身边的这个女人,也是“诗人”的后代,却了无诗意,“淫邪展污了花台 殿”是有的,只不见“一般儿娇凝翠绽魂儿颤”。他们的交媾也就是交媾罢了。 
  卜蘩却把头钻进被子,煞有介事地打起鼾来。她背对着方肃,身子像虾似的弓着,上身 离方肃远远的,只有屁股贴着方肃的大腿,使方肃感到一种威胁,随时担心着从夹缝中喷向 响声极大的令人作呕的气体来。 
  已经半上午了,两个人都没有起身的意思。方肃用腿碰一碰卜蘩的屁股:“不吃了?” 
  “怎么不吃,我快饿死了。”卡蘩立刻现了真相。 
  “还不起?” 
  “你起。” 
  “为什么要我起?” 
  “去买早点。” 
  “我不饿。”方肃坐起来,点了一支烟。 
  卡蘩一露头骂道:“畜牲!”重又拥紧被子。 
  方肃把烟捻灭,起来,涮洗完了,穿好衣服,去上古董市场,常常到晚上才回来。 
  方肃现在清楚了,他对卜蘩的欲望,其实是由对她的轻贱发生的。事实一再证明:一切 感情都可以导致吸引,甚至导致婚姻。一切的感情包括:憎恶、冷漠、崇拜、友谊、畏惧, 甚至蔑视。 
  跟一个自己轻贱的人结婚,是因为轻贱自己,但他又不肯轻易承认这一点。为了逃避空 虚,他只能以酒和性来增强自己存在的证明与永桓性。 
  方肃这次结婚,完全是一意孤行。他老子给他留了一间房安身,却坚决不肯让他们同自 己共伙食。先前,连厨房锅灶也不准用。经不住老太婆好说歹说才答应借用一些时,前提是 让他们赶紧到别处找房子,找到了就立刻走人。 
  方肃和卜蘩却极少用厨房。偶尔去,也只是烧开水泡方便面。方肃在外面东一顿西一餐 地混,卜蘩只有回娘家蹭饭。 
  卜诗人的日子却已经从高峰跌进了低谷。先前当渔老板的大女婿因为赌博把家产输了个 精光,连一只小舢板也没有剩下。大女儿也就很自然地同“卖鱼的”离了婚,重新去做她的 妈咪。再次下海,很是勉强。天下美女如云,此间早已不知几度潮汐,她却青春不再,想找 个略好些的立知之处,比当年艰难了许多。狠狠心投下血本,找了一家像样些的美容厅做脸 。老板是熟人,跟她说话随便,说:女人的美按年龄分三个阶段:自然美、装饰美、雕塑美 。这才几天不见你,你怎么怕是就要过装饰美的阶段了。她听,火了,从椅子上翻起身,回 来,对着镜子,自己动手,像泥水匠糊墙面一样用化妆品遮掩脸上的纹路。初抹过,倒是光 鲜,一张脸像刚下生的蛋,但却眼不能眨,嘴不能动,一眨眼,一咧嘴,便有细碎粉末簌簌 落下。她不由噙满了眼泪,切齿怨恨:女人的老就像肾亏男人的早泄。 
  但她也只有坚持下去,毕竟这边的机会多。 
  卜诗人的股市投资再没有了来源。已经投下的,因为政府对投市的打压,一落千丈,好 歹捡回了几文小钱。算一算,连同前大女婿给他的,和他自己后来发狠时挤出的香烟钱都大 部分没有收回。 
  回到家里,一片凄凉。想想过去不久的好日子,就像把普希金的《渔父和小金鱼》表演 了一遍。眼前剩下的又是一堆破旧,和一个恶毒的整天喋喋不休的老太婆。一度闪过的辉煌 连一点影子也没有留下。此生休矣!却又不甘。有时天天地看定了老妻,忽有一股邪火蹿起 ,猛扑过去,以图重振雄风。老妻却不买帐,一脚将其踹开,几步冲到阳台,对下面的院子 大喊:“大家来看老流氓!” 
  卜蘩这种日子回来,自然是看不到好脸色。她也不看,只一往无前地去厨房,有剩的吃 剩的,没有剩的就自己动手,自己做,自己吃,吃完了,一句话也不说,抹抹嘴走人。回来 ,就躺在床上看电视。看烦了,就打电话。打的是当地一家信息台开通的情感热线:“怎样 找回你心爱的男人”、“如何用最有冲击力的方法吸引男性”、“女人为什么要偷情”之类 。不觉竟冲动起来,遏止不住,连自己也没有想清楚,把电话拨到了杨总的手机上。有些日 子没有见到杨总了。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她最开心、最动情、最疯狂的时光,还是在杨总那 里得到的。 
   
  二十九 
   
  浮在碗里的蜡烛头快要燃尽了。方肃斜靠在沙发上一直盯住了那一点摇曳的亮光,看着 它渐渐微弱。 
  对面的“华哥”把手伸到黑暗里做了个动作,立刻有一个小姐悄无声息地从黑暗深处走 到亮光里来,弯下腰。 
  “华哥”用手指了指小几上的那只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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