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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仪哼了一声,话里有些酸溜溜的怪味:“怎么不得意?同是父亲的女儿,三阿姊得此厚待,六娘可是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秋姜笑而不语,脸上平静无波,雪白的面孔不施脂粉,清丽却又不失妩媚。
谢令仪大为气恼:“你笑什么?”
秋姜并未回身,只是闭眼道:“听到好笑处,自然要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
秋姜直起身,笑意毫不动摇,回头看定她:“我与大娘、五娘才可称是父亲的女儿,你一介妾室所出,怎么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呢?”
谢令仪脸色陡变,被□□覆盖了层层叠叠的一张脸瞬间青白交加,转而红地要滴出血来,大声喝道:“谢三娘,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秋姜的目光在她脸色一转,笑不露齿:“妾者,俾也。三娘不过实话实说。六娘如此生气,不正是坐实了三娘所言?”
“我撕了你这张嘴!”谢令仪气急败坏地扑了上来,仿佛被踩到尾巴的野猫,凶相毕露,一副要和她不死不休的样子。
青鸾和锦书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谢令仪已经到眼前了。秋姜微微侧身,她就扑了个空,一头栽到雪堆里。银光见了,忙急匆匆赶过来,和两个婆子合力把她从雪里拔了出来。谢令仪吃了一嘴的雪,一屁股坐倒在地,看秋姜仍是在头顶笑盈盈地看着她,眼中颇有玩味之色,一时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第009章 庶妹挑衅
009庶妹挑衅
花园道上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一帮下人垂手正要离开,一见这变故都停了下来,纷纷朝水塘的方向望来。
秋姜脸上波澜不惊,慢慢俯身到她面前,谢令仪不明所以而止了哭声。秋姜的目光在她脸上缓缓一扫,方起身掸了掸肩上不慎沾染的积雪:“我幼年宿居关陇,也是和你一样的,不过是仗着是宇文氏的贵女,亦有外祖公和外祖妣的宠爱。后来外祖公去了,外祖妣也缠绵病痛,驾鹤西去,方知人情冷暖。你现在无理无脑不要紧,但是想一想自己的处境,你阿姨的处境,你才会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
谢令仪被她说得愣在那里,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秋姜不笑了,冷淡道:“起来吧,还要在下人面前现眼吗?”
谢令仪愤愤地起身,剜了她一眼:“你就是要在下人面前折辱我。”
“里子是生来就注定的,面子是自己给的。”秋姜看了她一眼,“况且,辱谁不好,偏要辱你?那也得值不值得浪费这个时间。”
谢令仪气得七窍生烟。
秋姜看天色也不早了,提了提曳地的裙裾便要绕过她。肩膀接踵的时候,谢令仪忽然伸出脚,秋姜一个踢踏便往前扑去,情急中扯了谢令仪的衣袖,脚下一踢地面,凭着反震的力朝反方向划去,堪堪停在结了冰的池塘边。谢令仪就没那么幸运了,只听“噗通”一声,她一头栽进了池里。
银光大惊失色,忙跑着去喊人:“六娘子落水了,六娘子落水了——”
锦书看谢令仪两只手在水面上扑腾了几下就沉了下去,只留下浅浅的涟漪便再没动静了,心里有些犯怵:“会不会出事?”
阿黛横她一眼:“又不是我们推她下去的,自作孽不可活。”
“上次受罚,还没长记性?”秋姜问她。
阿黛面色立刻变得苍白了,低着头,不再妄言了。
雪越来越大,遮天蔽日地落下来,冻结的湖面仿佛一面澄澈透亮的明镜,倒映出灰蒙蒙的天,是青山遮不住的眼。若是在春暖花开的时节,这必然是两岸芳菲飞、风景如画,可惜如今杵在冬日,除了严寒可畏,只有孤零零的雪、还有漫天呼啸的风。
秋姜觉得有些冷了,把手缩进大氅里,青鸾忙帮她紧了紧颈带。更多的下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一个少妇的哭声夹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分外醒目。秋姜只一眼便认出是姬侍木伦氏,在两个婆子的搀扶下到了河边。
如果不是有人阻拦,恐怕木伦氏就要扑到她身上,一双眼睛充满血丝,怨毒无比地望着她:“俗话说的好,死也要给个明白法。三娘子,我们怎么得罪了你,竟然要这样害我们?你就这么容不得我们母女在这府上吗?要是这样,我也跳下去陪六娘,给你留个清净。”她转身就要投河。
两个婆子七手八脚地拦着她,柔声劝阻,奈何木伦氏哭得凄厉,一张粉面梨花带雨,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不一会儿谢令仪被救上来了,人却还在昏迷中,几人七手八脚抬着她回了姚菲院的方向,另有人去请医者了。木伦氏哭得更加凶猛。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王氏和谢衍闻讯从东边赶来。她是听到消息就过来的,午饭还没用完,手中的绣帕不着痕迹地压着嘴角的油渍,“大老远的就听见你的哭闹了,木伦氏,你是要翻了天去了?这个家还能有片刻安宁吗?”
“夫人,你可要给我们娘儿俩做主啊。”木伦氏挣脱了两个婆子,一个前扑跪倒在王氏脚下,一下一下磕在青石板地面上,“咚咚”作响,可见是用了全力的。
“起来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王氏蹙眉道,声音已然缓和了不少。
木伦氏含泪道:“贱妾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命比纸薄,但是,贱妾只有六娘一个小姑在身旁陪伴。虽然她是庶出,也是大人的血脉,请夫人务必保全她的性命。”说罢又“砰砰”地磕了两个响头。
王氏挥手让万石妪扶她起来,道:“谁要你们的命了?把话说清楚。”
木伦氏道:“三娘子和六娘子起了冲突,三娘子竟把六娘推到水里!阿姊,你可要为六娘做主啊。”
王氏吃了一惊,回头去看秋姜,眼中不由多了一丝严厉:“三娘,可有此事?”
秋姜先给她行了礼,低眉沉稳道:“三娘和六娘同在河畔,说笑了几句,不过是姊妹间的玩笑话,算不上争执。六娘临走时不慎踩了三娘的裙摆,这才不慎失足。阿姨没亲眼所见,有所误解也在情理之中。”
王氏看向木伦氏,木伦氏仍是抽泣着:“婢妾确实是事后才听说的,但想空穴无风,六娘向来小心,断然不会自己跌进去的。”
王氏皱了皱眉,又看向秋姜。
秋姜俯视木伦氏,声音不大:“阿姨不在现场,许是爱女心切,又听了哪个婆子乱嚼舌根,这才误会了。”
王氏对万石妪吩咐道:“这么大的院子,附近又有这么多下人扫雪,一定有人看见。你去找瞧见的过来。”
万石妪一叠声下去了,过了会儿,却回来禀告说,因为当时隔得太远,又有梅花丛挡着,视线受阻,实在看不清楚。
王氏凝眉,有些为难:“你们各执一词,我也没有瞧见,又无人证,这该如何定夺?”回头征询谢衍的意见。
谢衍口气淡漠,仿佛事不关己:“夫人是谢家主母,这些后院里的事情,理应你一手操持。孰是孰非,夫人自己定夺。”
王氏知道他最不喜欢这些事情,见他眉宇间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多有不耐,遂不再问他。她沉吟了会儿,道:“此事你们都有错,各自回去抄《德经》三百遍,后日正午祭祀,送到佛堂焚烧。”
木伦氏面有委屈,还要落泪,见谢衍面色冷漠,生生止住了,只小声地拿帕子掩着半面抽噎着。
谢衍挥手道:“都散了吧。”待几人退下,回头对王氏道,“你是一家主母,这样的琐碎小事,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王氏见他昨日还对谢秋姜另眼相待,今日的态度好像又无偏颇,往常他虽然礼敬她,却对木伦氏最为宠爱,两相思量,分不清他到底偏向谁,心里有些吃不准,嘴里却恭顺地应道:“妾谨记教诲。”
谢衍缓了神色,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合上:“这后宅的女人都不是省心的,我知道你辛苦了。”
“为了夫主,为了谢府,妾身不辛苦。”
谢衍笑道:“为夫知道你的苦心,也知道你的辛苦,心里实在不忍。你我夫妻多年,膝下子嗣却极为单薄,只有大娘、二郎和五娘,为夫又常年在洛阳为官,一年也抽不出空来看你,应着眼眼下,为谢氏一门多多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王氏听他这样说,渐渐红了脸:“夫主!什么子嗣单薄?不说三娘、六娘、七娘,还有远在桐庐的八娘和九娘,今年也十岁了,若是夫主有意,我便差人把尹氏和她们几个接过来。”
谢衍却只是望着她,目光恍如含着一池春水,在这冰天雪地里格外温情:“那些都不是要紧的,在为夫心里,你和大娘她们才是我最亲近的人。”
王氏的心仿佛浸到了蜜罐里,却他又叹息着说:“这段日子,我会抽空多陪陪你,除却这桩事,其他的什么事都不要紧,就是放着也无碍。”
“放着?”王氏顿了顿,“那由谁去管?”
谢衍沉吟了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半晌,无奈地对她说:“少不得要劳烦母亲了。”
王氏脑中“轰隆”一声,此刻忽然什么都明白了,她在头顶透过树梢而下的明悦阳光里望着这个男人,只觉得刺目一片晃眼的金色,刚才还沸腾温热的血瞬间冷却下来,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事已至此,她再不心存幻想,恭声道:“一切听夫主的。”
谢衍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一个赞许的眼神:“为夫还有事情,先行一步了。天寒露重,你好好保重。”
“妾送夫主。”
“不了,方才的膳食还没用完,你回去再吃些吧,别饿着了。”谢衍道。
秋姜领了罚,回了院中就让人准备,夫人院里的万石妪却叫人送来了宣纸。秋姜谢过,在廊下拿过纸张一看,雪白如玉,触手温润,似乎不像寻常的纸张,闻着又有股淡淡的檀香味。
“这是……”心里带了疑惑,便望向万石妪。
万石妪兀自站在廊下笑道:“党项传来的羊皮纸,是用上好的刚出生未满月的羔羊皮加以牛皮、上等猪皮合制而成,温润不寒凉,字迹也不易渗透,写完若是浸泡到水里,次日晾干便像崭新的一样,可以重复使用,传入我大魏的数量极为稀少,就是夫人,也只得一千张,如今都拿来给三娘子和五娘子了。自家姊妹,你们日后还是和睦相处,夫人也就放心了。”
秋姜感动道:“三娘一定谨遵教诲,不辜负母亲的期待。”
万石妪又交代了一些夫人说的话,领着人走了。
秋姜的指尖在那纸上来回抚摸,若有所思。
第010章 计中有计
010计中有计
秋姜的指尖在那纸上来回抚摸,若有所思。
青鸾见四下无人了,到她身边轻声说:“夫人恐怕没有这么好心。虽然没有在衣食住行上亏待过三娘子,那是为了礼数和颜面,像这样的好东西,以往可从来没有拿来过。”
秋姜笑了,释然道:“你也说了这是难得的好东西了,不管她要做什么,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是,这样的好东西是绝对不能浪费了。”扬手递给她,“收好了。”
青鸾只得应下。
后两日秋姜都在内房抄写《德经》,她第一世虽是魏国公主,却好汉族文化,通读诗书,尤其在这书法上下过一番苦工,写的一手好字。她本身也很喜欢读书写字,所以,这实在算不得什么惩罚,权当修身养性了。
冬日天黑的早,屋内案几上的灯火却还在亮着。秋姜定了定心神,在雪白的纸张上缓缓写下: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写完搁下笔,心里有些怅惘。
青鸾在旁见了,笑道:“三娘子的字真好看,只是不知是什么意思?奴婢以前跟随太夫人抄写佛经,也不曾见过。”
这是禅宗六祖惠能《菩提偈》中的四偈之一,你当然没见过——秋姜心道,抬头对她说:“意思是不要过分追求,只需要保持一颗平常的心,教世人不要过分执着,若是心如明镜,纵使有外物纷扰,依然心清自在。”
青鸾笑道:“可这世上哪有不争不抢就到手的东西,又哪里有不争不辩就有的安心自在?自己不去找麻烦,别人也给你麻烦。”
秋姜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能两者折中吧。既要争夺,又要保持本心。”
“那何尝容易?”青鸾捧起她风干的墨宝,转身置于身后的架上。秋姜却转过头望向窗外,玥影横斜,微风里仿佛有梅花的香味。
后日和青鸾一同去佛堂焚烧经书,却碰巧遇到在正殿祈祷的太夫人,秋姜屏息静气,停在她身后等待。
谢崔氏年过半百,背影仍如挺拔的松树,直立修长的脖颈有一种自然而高贵的雍容。殿内熏香缭绕,浓郁逼人,只站了会儿,秋姜便觉得身上都是这样的味道了。
过了半盏茶时间,谢崔氏方垫着耿寿妪的手起了身。她也没回身,只拈着手里的一串佛珠缓缓道:“你倒是来得早,老身在前院也听说了,六娘是和你一同受罚的,可这一大早的,她的人影都没瞧见一个。”
秋姜低头道:“六妹不慎落水,许是身子抱恙,不便出行。”
“你倒为她着想,可人家心里是个什么心思,你又知道多少?”谢崔氏回过头来凝视她,语声沉着,“不管你是面上功夫,还是心里这么想的,六娘和木伦氏都该谢着你了。”
“尊敬嫡姊,照顾妹妹,这是三娘的本分。”
“哦?”谢崔氏不做评价,只是慈善的目光仍是一动不动地落在她的脸上,看得久了,秋姜的后背不由升起一丝寒意,只是面上仍然维持着岿然不动的微笑。
谢崔氏静静笑了,转了转手里的佛珠:“你有这个觉悟,那是很好的了。”
有下人进来禀告:“郎主、主母请女郎到前厅叙事。”
“叙事?”秋姜认出这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小僮,心里疑惑,“何事如此郑重?”
“不知,郎主、主母皆未提起。”说完弯腰行了个礼,倒退着出了佛堂。
女人的直觉告诉秋姜,没有好事。她回头和谢崔氏道别:“阿耶阿母在等我,三娘不便久留了,祖母回去,路上小心。”
谢崔氏却掀起眼帘望了望窗外阴晴不定的天,许是在熏香中浸淫了多时,神态中也有了几分懒怠:“这些日子老身都在这诵经念佛,有段日子没见阿衍了,就和你一同去吧。”她伸手虚抬到半空。
秋姜忙上前扶了,小心翼翼地托着谢崔氏出了佛堂。
外面冷,谢崔氏的手却是温热的,仿佛蓄着热水的暖炉,缓缓而坚定地熨帖着她的手心。秋姜余光里见她神色安详,雷打不动,周身的檀香味浓而不散,叫人闻了心神安宁,一颗心也渐渐定了下来。
路过梅园,但见墙头上冒出了不少枝桠,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恍如蕊宫宫女蒙着淡粉色的轻纱,随风轻曳,翩然而舞。
谢崔氏在墙底下驻足,遥望树梢头的红梅,喟然道:“老身年轻时路经桐庐,有幸见过绿梅,那才是风姿怡然,浊世出尘,远不是这随处可见的红梅可比。”
秋姜道:“红梅美艳,绿梅清雅,都是至美。”
谢崔氏拿眼觑她,笑容却有几分亲和:“三娘,你一定要这样滴水不漏吗?过了除夕,你也不过十四,刚刚及笄呢。”
秋姜不知作何回答。
到了地方,进了院子,发现里面安静地很。等上了台阶,进了内堂,秋姜放开了谢崔氏,对上座的谢衍和王氏行了个双礼:“见过父亲、母亲,二位大人安好。”
谢衍和王氏却起身将谢崔氏奉到上座,二人一左一右坐到了下边。丫鬟端上茶,谢衍拿过自己那青釉瓷盏掀了,低头用茶盖轻轻撇着茶沫,未置一词。王氏的面容却很严肃,语气倒还算温婉:“三娘,你先坐着吧。”
秋姜谢了,挑了下座的位置坐下。这偏堂内本来置的是案几,只是到了冬日,哪怕垫着软垫,跪在青砖石地上也是严寒,时间久了膝盖就发麻发冻,于是王氏就学着北方鲜卑人叫人换了胡椅,垫上狐狸毛坐垫。这样坐着,时间久也不会觉得难过。
王氏对她道:“三娘子可是祷告完了?”
秋姜道:“方从佛堂出来,殿内碰上祖母,便相携来了。耽搁了给母亲请安,三娘心里愧疚。”
“一家人,就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晨昏定省每日进行,缺了这天,明天就不能补上吗?心意到了就行了。”
秋姜笑而不语,转而道:“咦,六妹呢?”她讶异地回头扫视,木伦氏在,身边却没有谢令仪,心里更是诧异:“六娘怎么了?今日三娘去佛堂焚烧经书,也没有见到她。”
木伦氏实在是忍不了了,凄厉地叫道:“你害苦我六娘,何必惺惺作态!”
秋姜吃了一惊:“阿姨,你怎么这样说呢?六娘落水,三娘也很痛心,这些天日日为她祷告,希望她身体安康,幸福安乐。阿姨误解我,三娘心里就更不好受了。况且母亲也让我们各自抄了经书,算是和家安乐,姊妹和睦,阿姨这样说,会让母亲担忧的。”
木伦氏说不过她,气得瑟瑟发抖,回头对王氏哭诉道:“夫人,你要为六娘做主啊,六娘快没命了!”
王氏怒道:“胡说什么。为人母的,怎么诅咒自己女儿去死呢?”
木伦氏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顾形象了,膝行着爬到她和谢衍脚下,先是磕了两个响头,然后大声哭诉道:“六娘自回去后就一病不起,也不知怎么,这两天病情更加重了,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粒米未进了。”
王氏脸露诧异,又有不忍之色,抬手扶起她,抚慰道:“怎么会这样呢?我只听下人禀告六娘身体欠安,怎么会是这样严重呢?”
木伦氏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抓着她的手死命道:“婢妾不知道,已经让医者来看过了,医说没办法。”
王氏敛了笑容:“什么医,我怎么没见过?我谢府的娘子,是这么给人乱看的?不死也被咒死了。”
“是南街的王医,向来是鼎鼎有名的。”木伦氏弱弱道。
王氏缓了神色:“那王医呢?出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