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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俭、王长阶等人都赞成裴寂的意见,认为这样持重,是万全之策。
“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李世民着急地站起身来,话也因焦虑而说得飞快,“现在这里遍地都是青苗,如果粮食真的断了,还可以煮谷浆吃,活人还怕被饿死吗?宋老生这人轻躁得很,可以一战而擒。刘武周与突厥表面上拉得很近,其实内心里互相猜忌。他敢南下抄我们的晋阳,就不怕突厥抄了他的马邑么!当初我们举义起兵,立意就是要不顾一切代价先入长安,号令天下。现在遇到了一个小敌,便突然想班师回晋阳,恐怕义军心凉,一朝解体了!就算回到晋阳,守着一城之地,不过是做一个小贼而已,别说取天下,恐怕最后连自己都保不了!”
“二郎啊,你把话说得过头了吧!”裴寂摇头表示不同意,他的眼皮眨了眨,语气显得很随便,“不回晋阳,就继续呆在这儿躲雨,不进不退的,万一晋阳失守了,你能保证军队不哗变么?回到了晋阳,军队就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会散么?大将军的威望这么高,兵带了这么多年,会让军队说垮就垮么?”他像个老行尊,胳膊伸得长长的,胡乱捣着食指,“二郎啊,我和大将军认识了几十年,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啦,我们经历过的事多啦,知道做事是有章法的,很多事都坏在年轻人急躁冒进上面,还是稳当点儿好。”
李渊点了点头。
“谁知道这雨下到什么时候为止啊?往年这个时候,一下就是一个多月。”左领军长史陈演寿旁敲侧击地说道。
“是啊,是啊,稳当点儿好。”众人都表示同意。
“建成,你是什么意见?”李渊问道。
“我以为老二说的有理。爹爹,我们不能轻易退兵。”李建成温和地说道。
“裴长史,请问你们过去有过举义的经验么?”李世民脸涨得通红,但仍然竭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恐怕还是第一回吧?这次西征,老经验不见得都用得着!你看杨玄感,败就败在犹豫不决上,他要是早点西取长安——”
“你爹爹可不是杨玄感,”裴寂笑嘻嘻地摆摆手,打断了李世民的话,“杨玄感值得一提么,此人有勇无谋,莽夫一个。”
“算了,大家就议到这里吧。”李渊出面平息了这场争议,他转向众人,作出了决断,“那就先退回晋阳吧,看来不收拾刘武周,心里总感到不踏实。”
“什么时候开拨?”长孙顺德问道。
“左三统今天下午就走。右三统准备着明天一早走。兵贵神速。”李渊回答。
秋雨像在印证裴寂的话似的越下越稠。到了黄昏,还刮起了风,白白的水气被风吹得长长的,像一波一波的水国骑兵向前飘忽。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秋雨在黑暗中淅淅沥沥地浇着。
李世民穿着长靴,乘着茫茫的夜色,在凹地的水凼中趟来趟去。不远处,左三统的将士正一队队地向晋阳方向撤退,那哗哗的趟水声,就像命运的脚步,踢踏在他的心上。
这个看来很平常很平常的雨夜,可能就是决定大军,决定众人,决定自己的命运的时刻。
天机啊天机,一失不再来!李世民恍惚看到,在大军一队队撤向晋阳的时刻,天机就像一条浑沌的龙,正在黑暗和夜雨中沿着水凼的表面滑行,朝着大军撤退的相反方向飞去。
是时候啦,大丈夫该出动了,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吧。
大雨中李世民走到父亲的住处。大帐外站着四位穿蓑衣的卫士,为首的见了李世民,轻声地说:“二郎,大将军已经睡了,他说明日要赶早走!”
“我想叫醒爹爹,有紧要事要和他商量!”李世民着急地说。
“不行啊,二郎!”那卫士为难地说,“大将军专门交代过,就是他儿子来了,也不准叫他!”
李世民立即明白,这是由于帐中有女人同眠的缘故。
好容易聚集的希望,像一堆码起来的砖瓦,被人一推而倒。李世民的心几乎揪成了一陀儿,像个陀螺急速地旋转着,他绝望地仰头看着黑暗的夜空,雨水漂打在他的脸、眼睛、鼻子、嘴巴上。
夜空似乎从高处向下坠落!
“爹啊——”李世民突然忍不住放声号哭起来,“爹啊,这样怎么得了啊!爹啊,这样怎么得了啊!”
他的哭声好像猛兽受伤后的嚎叫。
突然大帐中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谁在外边哭?”
爹爹醒啦!
“是我,爹,我有紧要话和您说,爹——”李世民哭喊道。
“好啦,好啦,别哭啦,我马上就起来了。”
李世民进门时,李渊惊问道:“世民,你怎么没穿蓑衣,全身都淋湿透了?”
军床的枕头上只看到一堆头发,那女子的脸背到那边去了。
“爹爹,我是哭我们要完啦,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啊!爹——”李世民又哽咽了。
李渊劝道:“世民,既然进来了,就慢慢说,急什么?在那边坐下吧!”
李世民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吸了一口气,终于平静地说道:“爹爹,您曾经指挥过多少次战斗,知道军队是不能随便后撤的。现在我军刚刚举义,看起来声势很大,其实心里非常脆弱,如果一直向前进,大军就会斗志高昂;如果一向后撤,它就会一哄而散;大军一散,后面的敌人跟着上来,我们不是很快就要灭亡了吗!”
“继续讲你的吧!”李渊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现在朝廷听说我们起了兵,非常忧虑,把骁将精兵都依次布置在我军西进的路上。这是一个两军决战、在战场上分出个你死我活的架势啊,如果我们没和敌人接触便轻率地撤退,士卒们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还以为敌人太强大啦,还以为我们自己垮啦,士卒们胡乱恐慌,你吓我我吓你,肯定会出问题的!那样军营内外都成了我们的敌人。那时候北边的突厥和刘武周将趁火打劫,南边的宋老生和屈突通也会追逼过来,我们南不能南,北不能北,回没有个回处,去没有个去路,就像掉进了河里,不用别人打,自己就把自己给淹死啦!怎么能说不危险呢!
“现在断了粮食又怕什么,遍地都是生谷浆可以煮着吃,最可怕的是临战怯场。只要向前进,就总会有粮食,总会有军队。就是要进取才行!李密倒把几个粮仓看得过于金贵,没有一点深谋远虑,把关中之地白白地让给我们,我们难道也像他那么傻,放着关中不要,又让给别人吗?宋老生行军打仗历来轻躁,我军向前逼近,攻破他的霍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们这支队伍大都是新军,非常需要一场胜利来建立信心,可不是需要一场撤退和逃跑!我们能否成就大业,建立威望,就看这第一场战斗能否取得全胜了!
“爹爹,您可不能真的信了他们的话,他们口头上说是要保卫晋阳,其实是想顾他们的家,保他们的命,为这找一个好听的借口罢了!孩儿是那种上战场不要命地拼杀的人,不是那种讲空话的人。爹爹,您常说种地要问种地的,织布要问织布的,现在打仗您是不是要问我们这些打仗的,问他们那些文人做什么!
“爹爹,等雨停了向前进军,如果不能杀了宋老生,攻下霍邑,孩儿愿意割下脑袋见您!”
“世民啊,你终于把为父的给说服啦。”李渊感慨地说,“只是左军已经出发了,怎么办?”
“右军准备好了但没走,左军虽然走了,估计也没有走多远,我去把他们给追回来。”
“且慢,先派卫士把你大哥叫来说一说吧!”
李建成很快到来了,他对父亲说,他完全赞成弟弟的意见,把左军给追回来!
“你们兄弟俩的谋划才是对的,就这么决定了!”李渊既高兴又不满,“那些懦夫之徒,差点儿坏了老子的大事!”
李建成和李世民连夜带人分两路骑马去追左军,终于在深夜把左军追还。
第二天的议事会上,李渊对诸将解释说:
为何我要把左军追回来,把昨日定好的计划改变了?是因为我昨夜做了个梦的缘故。昨夜我很早就睡着了,睡着后我作了一个怪梦,这梦可真有些怪,我说给你们听听。
我梦见了有一位白衣老父到军门拜访,他说,“我受霍山之神的派遣,来向大将军您传话:如果你们要去霍邑,就得从东南面靠山取路,到了八月雨就会停,我会帮大将军攻破那城,可是你得为我立个祠庙。”那白衣老父还说,东南面那条路虽然险峻,但军队行走时,霍邑城中是看不见的。如果你们走大路,只要走上十里,霍邑城上人就远远地看见大军来了。
李渊说:山神为我指了这条路,我得听啊。你们都看过《战国策》吧,当年这个山神也向赵襄子托过梦,他没有欺骗赵襄子,也应该不会欺骗我吧。
说完,李渊看着众人,哈哈大笑。
裴寂狐疑地向李世民望去,只见李世民一脸肃穆地听着父亲的说话。
既然是山神指点的神机,那大家就听山神的吧。这是包括裴寂在内的众人的一致意见。当李渊的梦传了下去,义军将士个个抱拳向着霍山遥拜山神。军心渐渐有些平稳了。
没过几天,就在二十八日,太原运来的第一批军粮到了,这时候大军库存的粮食仅仅还够吃一顿的。
八月一日,秋雨也停了。军营里一片欢腾。
李渊指着霍山对众人说:“这位山神的话,看来确实灵验。”于是命令部下修庙设祠,由李渊亲自上祭。当李渊祭完走后,后面将士们排着长长的队伍,跟过来拜神许愿。
第二天,大军在太阳地里曝晒行装,整顿铠仗,所有的秋雨和惆怅都被太阳给晒跑啦,阳光在屋顶、在树梢、在空中飞舞。
八月三日一大早,大军出发了,沿着东南山道向霍邑前进,要走七十余里路程。
大军刚走的时候,四下里雾气很大,不久太阳出来了,雨后山林的秋色一片澄明透亮。
“今天的行动,就看两位将军的了,”李渊对两个儿子戏谑道,“你们看这秋天的景色多么漂亮,好像上天有意安排的。不过我有些担心宋老生胆怯了,不敢和我们野战,如果他闭门守城,我们拿他怎么办?”
李世民在马上沉吟着说:“宋老生出生寒微,很勇敢却没智谋,靠讨捕小盗获得这么大的名声。这次他来霍邑前,肯定受了很大的犒赏。如果他不出战,就不害怕上司怀疑他畏缩不前么?我们用轻骑挑逗他,不怕他不出战。如果他一定要固守,我们便可以诬赖他和我们暗中有联络,他又没有什么见识,不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他的左右都是些凡庸小人,肯定会猜疑他,免不了会上密表告他,说不定上司会下令把他杀了。”
“是啊,”李建成接过话头说,“像这种小聪明的人,为了洗刷别人的怀疑,也定会出来和我们斗一场的!”
“宋老生不能乘我军在贾胡堡缺粮的时候主动向我进攻,我就知道他做不成什么事。你们兄弟的筹划,把该想到的都想到了,只是实行的时候要千万小心。”李渊满意地说。
下午未时,李渊率领麾下数百名轻骑,先行赶到了离霍邑城东五六里的地方,等待步兵大队的到来。他还没下营,就派李建成和李世民各率数十骑逼近霍邑城,观察战场地形。李渊将其他骑兵分为十几个小队,命令他们从城东南迂回到城西南,边驰马边指手画脚,好像又想安营又想攻城的样子。同时又派了殷开山赶回去把马步等后军叫上来。
“宋老生,见了老子来了,还不赶快下来投降!”
“宋老生,敢当老子的路,看老子不吃了你!”
……
李世民身边的骑士对着城上隋军大骂,骂得城上人焦躁,用砖头、石子儿和更肮脏的话还骂。
李世民微笑着骑在马上,带着这群骂军,缓慢地绕着霍邑城转了一圈,回到了父亲李渊那里,这时后军已经赶了上来。李世民把地形简略地给李渊划了划,李渊起先想让军士先吃了饭再上前作战,李世民指了指远处城墙上晃动的军旗说:“敌人要出动了,机不可失!”李渊沉吟了片刻,下达了作战命令:李建成领左军屯于东门,李渊跟着左军坐镇指挥。李世民率右军切断南门大路,防止敌人逃跑。于是战鼓咚咚,义军兵分两路,浩浩荡荡向霍邑城涌去。
大隋虎牙郎将宋老生的身体隐藏在盔甲之中,拖着一小把黄胡子,眉毛和鼻子翘出在盔甲之外。刚才在城上看到了敌人几十位骑兵叫骂着,指指点点的,后来又远远地看见敌人的后军上来了,他判断:反贼是想直接迫近到霍邑城下安营,等到明日再行攻城,那样他的二万兵力便要被围困在城中出不来了。他可不想这么被动,得乘敌人远道疲劳,把敌人给赶回去。于是他命二万步骑兵力分两路,一路从南门杀出,一路从东门杀出,他自己亲自率领东门这一路上战场厮杀。
李渊看见宋老生的军队扛着绛红色的帅旗出了城,心中暗暗地高兴,但他又担心宋老生背靠城墙不肯远斗,一旦不利又可能立即缩回城内,便勒令左路义军步骑向后稍稍退缩一两里,假装要避敌锋芒。李世民的右军也很快接到大将军的军令,缓缓地向后退却。
宋老生看见李渊的军队向后退却,以为敌人害怕啦,果然引兵向前,在离城约有一里多的平原上布好阵势。然后战鼓齐鸣,在宋老生的率领下,隋军大阵快速地向前推进。李渊没想到宋老生来得这么快,在撤退中左军的方阵有些混乱,他尚未把阵形重新整好,便被迫迎战,羽箭像雨一样飞向隋军,隋军前队霎时倒下了一片,后面的却举着盾牌,凶猛地吼叫着冲了上来。阵形凌乱的义军经不起这般猛烈的冲击,纷纷向后退让,左军大都督李建成忙拉缰绳调转马头,不料马受了惊,猛地一跳,把李建成摔下马来,几名卫士赶忙上前把他救起,队伍变得更乱了。李渊追在退却的大队后面,大声吼叫着,竭力不让队伍跑散,碰到了窦琮等军官,就喝令他们带队上前,尽力抵挡一阵。
这时候李世民已经率右军后撤到离城约两里的位置,远远地看到左军被宋老生的大军逼退,几乎停不住阵脚,隋军仍在后面猛冲,渐渐地已经冲了二三里地。他知道左军形势有些不妙,连忙作出决断:令身边的右军长史柴绍率领五六千步兵顶住当面之敌,令身边的军头段志玄整顿骑兵准备马上和他一道冲锋,令一名军佐到后面叫刘弘基带领其余骑兵快速跟上,令赵文恪带领一部分步兵跟在骑兵后面,向东救援左军,尽可能不要掉队。
指令完毕,李世民大喝一声,驱动跨下的白蹄乌,驰下了一道陡坂,他的身边紧跟着两骑卫士,三道烟尘直直地向宋老生军阵的后背飞去,段志玄带着数百名精骑紧紧地尾随在他们后面,身后腾起了一大片长长的烟尘。
“杀啊——”白蹄乌像飞箭射向敌阵,李世民抡刀左挥右砍,一个个头颅和肉块儿在血光中飞舞。
“杀啊——”数百名精骑冲进了敌阵,所到之处,隋军像草杆儿似地倒下,马蹄从残肢断臂中、从血泊中、从正在嘶哭的隋军士卒头上踏过。
激战中,李世民感觉手上发滞,举刀一看,刀口全卷啦,他飞刀掷入一名逃跑隋军的后背,刷地从背上又抽出一道雪光,向缩作一团的刀丛枪林突进。
李渊在阻止左军继续退却时,突然发现宋老生的后阵像麦地被人趟得直摇晃,便知道右军已经赶来增援了,忙带着左军向追赶他们的敌人发起了反冲锋。在两股相反的力量冲击下,宋老生的军阵荡来荡去,渐渐有些坚持不住了。
李渊见势,灵机一动,令身边军士大喊:“宋老生已经死了!宋老生已经死了!”义军将士听了,发出一阵热烈地欢呼,像猛兽一样跳跃起来,向隋军猛扑。
隋军听说主将已死,个个无心恋战,军阵几乎一触即溃,像无数只野兔四下乱窜,地下丢满了军仗旗帜。义军像撵兔子似地穷追不舍,军头们想维持队形,喝令士卒不要走远,可哪里还管得住,队形全乱套了。
宋老生带着十几名骑兵冲出义军右军步骑的重重阻拦,向霍邑东门奔去,却发现东门已被义军右军的步兵挡住,城里隋军害怕义军冲进城,早把悬门给放了下去。宋老生远远地看了,直接驰马抵达城壕,迅速跳下马,跃下壕堑,又爬了上去,跑到城墙根儿,喝令城上隋军吊下绳索把他拉上去。正忙乱间,刘弘基率领一百多名步骑追杀过来,宋老生留在城壕边的随从死的死,降的降,跑的跑。有十几名义军步兵跳下城壕,跟着爬了上去。
宋老生已经被城上的吊绳拉到了一丈多高的位置,却被几名步兵跳起来砍断了吊绳,他的身子直往下落,还没落地,几支刀枪已经戳在他身上。他落地时已是满身重伤,却还能奋力一扑,从刀枪丛中滚了过去,跌落到旁边的城壕里。
正在城壕那边紧紧盯着的刘弘基看了,嗖地从马上跃下,只几闪便窜进壕沟,奔到正在快速奔爬的宋老生后面,连剁两刀,把宋老生剁翻,然后切了宋老生的人头,提在左手窜了上去,那人头一路彪着血,城上的飞箭噗噗地落在刘弘基的身前身后。
刘弘基翻身上鞍,拍马驱驰,穿过还没有完全结束战斗的杀场,找到了大将军李渊,把手中宋老生的人头拿给李渊看了,李渊连声夸奖。刘弘基可高兴啦,左手紧紧地攥着人头,在前来看稀奇的军士面前晃荡了几下,宋老生那怒睁着的环眼吓得军士们惊恐地向后退缩,人头的颈脖断口仍在向下沁着血水,弄得刘弘基浑身血糊糊的。
很快,李世民带着追击逃兵的骑队转了回来,来到了父亲的身边。他立住马,举刀一看,嗬,刀刃又卷啦。他把刀轻轻地扔到地下,对身旁的刘弘基夸耀道:“我砍卷了两把刀,杀了四五十个人。”
“我杀了宋老生哪,二郎!”刘弘基又把手中的人头举得高高的。
李渊带着李建成、李世民、刘弘基和身边的步骑向霍邑城逼近,在他们经过的几里长的杀场上,遍地都是鲜血和僵尸。他们来到离城墙约有半里的地方停下了,身后几万义军陆陆续续跟了上来,回身看去,那阵势就像暴雨来临前夕迅疾移动的乌云。
这时日头快要落山了,战士们披着霞衣,欢快地跳跃着,呐喊着。李渊见士气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