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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说边目不转睛地注视平时输送Seed时所使用的右手。
屡战屡败的我,真的有那么强力的Seed吗?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再输送一次Seed给你吗?」
「唔呣,正是如此。」
可是,我……
「不,不可以……」
「为什么?你不愿意把Seed分一点给本宫吗?小气鬼!」
「我不是小气……但是很抱歉,麻烦你去拜托其他人吧。」
我不是很明白刚刚的Seed输送究竟是成功是失败。
不过,连柚叶都批评我「笨拙」了……
要是第二次Seed输送我又失败的话,这次一定会被她彻底瞧不起。
万一事情真的变成那样,我就有可能再也无法重新振作起来了不是吗?
「那可不行。既然你输送Seed将本宫唤醒,本宫醒来后身体就只能接受你的Seed,所以你要好好负起责任!」
「责任?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扛过那种责任。」
「你太没出息了吧,居然放弃责任。既然如此,那本宫只好直接吃掉你的Seed啰。」
「吃掉……?」
耸动的字眼令我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一步。
只见柚叶向前高举双手,空气顿时为之晃动了起来,几个渺小的红色光点在她的掌心前方浮现。光点迅速画出一道道的轨迹朝四面八方飞散而去。
在复杂的光之动线引导下,光迹描绘出错综复杂地缠绕交织在一起的符纹图案。
一瞬间,有个成人那么高并且散发着淡淡红光的浮雕浮现了。浮雕的周围有肢体扭曲的毒蛇互相缠绕,中央则散布着无数状似星星的圆点。
那个外形让人不禁联想到宇宙……
「这是闸门。」
「闸门?」
「唔呣。这道门跟我的棺材里面是相通的,只要穿过这道门,就可以进入棺材里面。也就是说,这么一来本宫就可以直接触碰你的Seed,任凭本宫吃到饱。」
「等等、等一下!你说吃掉,那我会变成怎样啊!」
「反正死不了的,你大可放心——只是万一本宫不小心吃过头了,你很有可能会变成废人,到时候你就死了一条心吧。本宫会牢牢记住你的名字二天,以纪念你这牺牲生命、奉献Seed给本宫的功臣。」
「功臣个屁!那种要求恕难从命!」
「莫名其妙,为什么你那么坚持不肯答应呢。呜呜……本宫忍不下去了……」
闸门有如生物般开始蠢动起来,动作慢吞吞地朝我靠近。
虽然是很流利漂亮的符纹,不过一旦像这样被操纵,感觉真是有点恶心。
「别靠过来!要是你再继续靠近的话……」
混帐,没办法了!我手握悬挂在腰际的护身用符纹剑的握柄。
「那就别怪我刀剑无…………啊?」
我抽出剑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糟……剑在白天的时候就折断了吗……」
该死的玛尔榭,我恨死你了……
「呵呵。就凭那把剑你想怎么样?」
「我、我只是不小心失误而已!给我等着!」
我跑到房间角落的壁橱打开抽屉,拿出了收在里面的短剑。
握把上雕刻有水流的符纹。虽然和火焰剑相较魄力略逊一筹,不过它好歹也是符纹剑。
「在家里面使用火焰剑很危险吧!所以我才改用这把短剑!」
「愚蠢的人类,竟敢向公主挑战。那本宫就不客气了。来啊来啊,咻咻!」
柚叶一脸臭屁地对着空气挥舞拳头。
「可恶,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就不要后悔,我要上了!」
我闭上双眼,在脑海里创造出Seed,传送到短剑。
「水之公主啊,严寒之理呀,在我面前现形吧。以六公主之名,赐予我力量吧!」
Seed灌入了短剑,刻印在握把上的符纹开始发光。
空气中的水蒸气化成水滴集结,团团包覆住短剑形成水流。一转眼水流便结冻成冰柱般的形状,笔直地伸长。
这是一把会让割开的伤口为之结冻的冰剑!
「看招招招招!」
当我一高高举起短剑打算朝闸门挥下——
呜……头好痛……
「啪哩!」一记尖锐的声音响彻了房内。
Seed炸裂,冰剑粉碎得彻彻底底。
「你自己一个人在瞎搞什么?就表演来说一点都不有趣喔,快点逗本宫笑啊。」
……我又失败了。
我沉浸在沮丧的情绪,甚至忘了当前的危机。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办法使用符纹之力……?」
我语带颤抖地说道,手指也抖个不停。
「以前我明明操控得比现在更为得心应手啊……所以我才会想当符纹师……」
「喂,子民啊。」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还是说我真的没有才能……?」
「喂!不要把本宫晾在一旁!独自一人在那边自怜自艾个什么劲!」
我察觉到不对劲的气息而抬头一看,发现闸门已经进逼到跟前来了。
就在我惊觉大事不妙的瞬间,那道闸门朝我压了过来。
「呜、呜哇!别过来!」
平面的闸门倒下,当我的身体穿过了闸门的瞬间……房间的灯光全都消失了。
我的身体浮了起来,感觉就好像突然身在水中一样。
好冷。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虽然空间里充满苍蓝色的淡光,可是看不到、也听不到其他任何的东西。
这里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棺材里面吗……?
「喂!放我出去!」
我试着放声大叫,但声音只是徒然被吸进虚空之中。
这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包裹住身体的感觉袭向了我。
又柔、又暖,暖和得宛如人类肌肤般……
「柚叶……?」
尽管不见她的身影,却有一种她的存在纠缠着我的全身的感觉。
鲜红色的光渐渐充满脑海。这是Seed吗……?
Seed不停膨胀扩大……感觉就快要被拖出到脑袋外面了……
下个瞬间,暖和的感觉烟消云散,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身体失去了浮力,一口气向下摔落。
苍蓝色的空间不见了,四周突然变得光线明亮。刺眼的亮度促使我闭上眼睛。
我的背部整个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痛!痛痛痛痛……」
缓缓张开眼睛一瞧,铺了一层板子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还有限熟的薄茶色壁纸。
拍打着窗户的强烈风雨呼啸声在耳内重新响起。
……我在自己的房间?
我一边搓揉摔个正着的腰背,一边挺起上半身。
四处都找不到那道闸门的踪影。
柚叶站在我面前,目不转睛地低头睥睨着我。那个眼神就像在看什么不入流的东西一样。
「……好难吃。」
她低声喃喃说道。
「你的Seed简直难吃得要命!难吃到本宫快吐了!」
「你吃了我的Seed?」
「本宫只吃了一口,便没办法强迫自己再多吃下去了!该怎么形容呢?就像高档的食材配上糟透的调味所烹调出来的料理一样。那个不快的感觉就好比把淋上臭酸牛奶的烤牛肉吃进肚!早知如此本宫宁可吃狗饲料!」
「擅自吃人家的东西还敢理直气壮地批评得那么难听。总之,要怪就怪你打什么吃人家的Seed这种鬼主意。我劝你乖乖放弃那种野蛮的念头吧,别再可惜了。」
「被人家形容得比狗饲料还不如居然还有脸出此豪言壮语,真是教人看不下去的男人哪。」
「你少啰唆。」
「为什么会这么难吃呢……这么说来……方才你试图使用符纹之力,最后却宣告失败了是吧?」
「……你是说冰剑碎掉吗?那、那个才不是失败,纯粹是一桩意外……」
「休想蒙骗本宫的眼睛——看来你是无法正常运用Seed吧?」
「呜……」
被人踩到痛处,我不禁陷入沉默。
「原来如此。也难怪唤醒本宫的Seed会那么的拙劣了。」
「我、我不是不会使用Seed,只是状况有点低潮而已。」
「哦。低潮吗——就本宫吃了一口后的感觉,你是不是内心怀抱了什么巨大的压力呢?总觉得有尝到那样的味道喔。」
「巨大压力……?」
我试着思考了一下。
我希望早点当上符纹师。
我希望变得跟老哥一样可靠。
我讨厌被拿去跟老哥做比较……
我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一辈子都追不上老哥……
然而我左右摇头否定,一如要把这些念头甩出脑袋似的。
「我、我才没有啥巨大压力勒。我的将来可是前途无量!」
柚叶睁大眼睛探头过来窥看我的脸。
……呜,好可爱……喔……
我忍不住害臊了起来,别开眼睛。
「不要欺骗自己的内心喔,子民。本宫破例听你说,你就从实招来。说吧,没啥好怕的喔~没啥好怕的喔~」
「不、不要把脸贴那么近啦……——原因就是我老哥啦……确实,只要把精英老哥和我的才能拿出来一对照,我有时就会因为担心被别人做比较而感到有压力。」
柚叶把脸挪开一屁股坐下,在胸前盘起双手、貌似分析者般地露出深思的表情。
「唔呣,果然没错。恐怕就是那个压力在阻碍Seed吧。因此Seed才没办法顺利激发出来,以至于变成扭曲的模样——Seed可是透过人类的精神所创造出来东西,怀有恐惧与迷惘的心,是不可能有条不紊地激发出Seed来的。」
「Seed是那么容易受到心理状态左右的东西吗……」
「事情可不是只有这样而已喔。你的心态变得自卑了。」
「自卑?」
「你因为压力过大,总是为周遭的人是否在嘲笑你的失败而感到担心害怕。那样的自卑感将Seed扭曲得更为严重。」
听她这么一说,是有这个可能没错。即便是现在,我也是对礼拜堂的失败耿耿于怀。
「这种情绪啊,简单来说就像是被抛进河川里的大石头,会扰乱川流的流动——不过既然知道原因,那问题就简单多了。只要你拥有能超越那个啥老哥的力量,变得能相信其他人就行了。如此一来,Seed就能恢复顺畅了吧。」
「我老哥可是人称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耶。怎么可能说超越就超越啊!」
「本宫没说要你超越那个啥大哥的能力。本宫的意思是不要惧怕他,对自己怀有自信。亦即在你的内心中战胜他的意思。」
「这、这样啊……问题是……」
照我的现况,甚至连能否成为独当一面的符纹师都有很大的问题耶?
在这样的状态下,真的有办法排除老哥这个存在所带来的压力吗?
「……但有压力和烦恼的人也不会只有我而已吧?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对自己的能力感到迷惘或焦虑才对。不然其他人都是怎么战胜压力的?」
「这种时候啊,就要心怀无论遇上什么样的迷惘都能不为所动的信仰。为了自己的信念使用符纹之力——这般坚强的信仰必将打消迷惘,为Seed指引一个正确的方向吧——」
「信仰……但是我该信仰什么才好……?」
听我这么一说,柚叶高高地挺起了胸膛。
「你在说啥莫名其妙的蠢话。看清楚,你的眼前不就有一个对象了吗?」
「…………哪里?」
「……所·以·说,就在你眼前!符纹始祖的公主耶!——从目前为止的对话来判断,你似乎对公主没什么信仰是吧。」
「咦,啊~普普通通啦……」
我确实是三不五时就翘掉礼拜不参加,即使出席也都在睡大头觉,祈祷也都随便应付。
「你就是这样才会简单输给压力。知道吗?信仰公主是为了战胜自己内心的脆弱。正是因为相信自己受到公主的守护,人才有办法超越自己啊!」
「是这样子吗……」
「再说,好歹你先前也像这样对本宫抱有兴趣,应该是个可造之才吧。只要今后换个念头,崇拜本宫便是。如此一来你应该就可以得心应手地运用Seed了。想必你也会变得乐于献上Seed给本宫吧。」
「唔唔唔……」
我真的可以信任这个家伙吗?
「可是我觉得你看起来真的很像冒牌传教士说……」
「你刚刚是不是毫不掩饰地用极其失礼的视线注视本宫了?」
「是你的错觉吧……不,你的脸长得是还满可爱的……只不过个性有点……」
「本宫个性怎么了?你先照照镜子再来说别人吧。你这家伙真的是缺乏信仰到教人目瞪口呆哪。你的修养一定很肤浅吧,就跟院子里的积水差不多浅,还长出了一堆孑孓。」
「你想惹我生气吗?」
「哼。纵使孑孓之辈被激怒了又如何,丝毫不足以为惧——话说,你刚刚称赞本宫长得很可爱是吧?」
柚叶又鬼灵精地笑了,八成是想到了啥鬼点子吧。
「原来如此。或许也有将本宫的女性魅力和信仰连结在一块,促使你的Seed成熟这个方式可行。毕竟信仰和恋爱有众多相似的要素。对于被色香诱惑的年轻男子,倒也不失一个好方法。唔呣,这个作战感觉愈来愈不错了。咭咭咭。」
「你一个人在碎碎念什么啊。」
柚叶挂起了满脸的微笑。
「欣喜吧,子民。本宫赐予你爱上本宫的权利。」
「…………我不要。」
「你就别客气了。在同一屋檐下展开生活,夜夜为了无法修成正果的恋情而感到心烦意乱的纯爱也是别有一番风趣喔。」
「最好是以单恋为前提啦……慢着,你该不会打算在我家留宿吧?」
「用不着担心。虽然你家又小又暗又脏而且还有点臭,不过跟你这种穷小子坦白这种事实在太残酷了。本宫就体贴地把真心话藏起来吧,这一切都是为了子民喔。」
「你明明就一张嘴嫌得没完没了!根本就是想藉机卖人情吧——好啦!反正今晚有暴风雨,没办法只好收留你一晚。再说,是我自己引狼入室的。」
「那么,虽说本宫才刚醒来,不过也夜深了哪。今天就休息睡觉吧——搞清楚你的立场喔,子民。别对本宫动龌龊的念头。」
「我才没动勒。」
「……你在说谎对吧。」
「为什么结论会是这样啊。」
就这样,我和这名棺之少女相识了。
第二章 神之血
一早,我就被射进房内的朝阳给晒醒了。我下床换掉睡衣,拉开房间的窗帘,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
暴风雨过境之后,蓝天白云好不清爽。
虽说夏天快到了,早上还是有点凉意。窗户的外面是一片面积不大但整齐漂亮的林子,至于林子的对侧则有街上的民房坐落散布。
「呼……」
我回头望向室内。这是一间空间狭小的卧房,有床、书桌以及小型书柜。地板上凌乱不堪,不但有公会分发的课本和笔记用具,还有提灯和水壶等日用品,甚至连找不到对象可以一起玩的版图游戏或卡片游戏等等那种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玩具统统一应俱全。
我在这栋房子生活了约三个月的时间。至今不曾好好整理过。
公会学校今天放假。
唉……我看来打扫一下房间好了……
我打定主意的同时转头看向房间的中央。
于是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一具让人丧失打扫干劲的黑色物体不动如山地占领了那块地方。
是棺材。
上面盖了一条薄毯子的棺材倒在我的床铺旁边。
名为柚叶的少女又变回了棺材的模样。看来她应该正在睡觉。
虽说是睡觉,不过她可不是躺在棺材里面睡,因为她本身就是棺材。
这具棺材是太古时代所打造的。据说,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公主』的魂魄就寄宿在上头。
我跪在棺旁,用手指轻抚绘有符纹的表面。
又硬、又冰。尽管看似金属,但我不懂这是用什么材质打造而成的。
「喂,你还活着吗?天亮啰~」
我从毯子上头用手指一路沿着棺材表面轻轻地垂直滑下。
棺盖一阵抖动,突然棺材的表面光芒四射。
「呜哇!」
光线刺眼得使我捂住眼睛,光芒将室内照耀得一片白茫茫之后,强度立即渐渐转弱。
棺材已从我的眼前消失。
取而代之躺在毯子底下的是……一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