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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4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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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不会令人意外。

    秦先生以欣赏猛兽的目光看着这一屋子的酒客,好像他用一粒花生就能解决所有警觉,好在他的兴致很快就到头了,目光转回慕行秋身上,“这一战你打算怎么打?”

    这的确是一场战争,一方是慕行秋,一方是魔种,生活在皇京的众生既是战场,也是战利品,对慕行秋来说,这些战利品尤其重要,因为这里面包括他最在意的几个人。

    “魔种会怎么做?”慕行秋反问,没有人比秦先生更适合回答这个问题了。

    “魔种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也很聪明,但它们缺少智慧,想法很容易推测。”秦先生沉吟片刻,“魔种在断流城领教了你的本事,不会再来直接挑战,它们会找一位与你势均力敌的高手,强化他的法术,借助他的手来除掉你。遗憾的是,这位高手很可能对魔种的挑拨一无所知,你很难让他清醒,除非……”

    除非慕行秋学会去除魔念的法术,但是远水不解近渴,他现在连服日芒境界还没到。

    慕行秋脑子里闪过几个人名,左流英、异史君、龙魔,都能与他一战,大家的法术各有千秋。胜负难料,但他们离开止步邦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强大,应该不会轻易被魔种侵袭。他接下来想到的是沈昊等九名道士,他们的实力也不弱,而且此行的任务就是专门追寻魔魂,对慕行秋怀有敌意,但他们的道士之心都很完整,能够抵御魔种的突破。

    十几年来,魔种或许已经暗中培养了某些高手,可能是慕行秋根本不认识的人……他发现秦先生意犹未尽。于是道:“请继续说。”

    “魔种还有一个方法可用,不必借助某位高手,而且是利用所有入魔者。慕行秋,你对凡人的在意是一个明显的软肋,魔种会引诱你使用念心幻术去除魔念,然后将你的意识困在你无法想象的地方,这样一来,你虽生犹死,魔种与我之间就再没有任何阻碍。”

    这又引出了辛幼陶和小青桃。还有远在海上的杨清音、慕冬儿,他们如有魔念,最可能成为魔种的诱饵,慕行秋也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小心翼翼,宁可选择与熏皇后合作,她是凡人,只要魔种没有留在她体内。即使有影响也不会很大。

    在操控人心的技巧上,道统的念心幻术还是比不上魔族法术,让慕行秋更处劣势的是。他在意这些人的生死,而魔种不在意,一方患得患失,一方在所不惜,这场斗法的形势更加一边倒。

    “你知道,你有更简单的选择。”秦先生放下手里的酒杯,掏出巾帕仔细揩拭拈杯的每一根手指,又引来一些客人的侧目,“用不着服日芒境界,用不着去除谁的魔念,你可以现在就跟我学习正法七元的奥义,少则一个月,多则一年,你就能令全体魔种俯首称臣。”

    秦先生向前微微探身,“如此一来,你不仅是魔魂与魔种之间的阻碍,也是传递者、中间人,打个比喻,我就是不偏不倚、不问政事的皇帝,你是掌握大权的宰相,魔种是群臣、是军队,它们控制众生,也就是你控制众生,入魔者将不再是问题,而是一种奖赏。”

    秦先生盯着慕行秋看了一会,身子直起,目光低垂,“当然,你不会同意。”

    “我不喜欢当宰相。”慕行秋早知道秦先生的这个想法,但他绝不会加入,因为在这种链条式的关系中,他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魔种永存,而魔魂能够轮回,都是不死之身,慕行秋的寿命却是有限的,秦先生永远是“不问政事”的皇帝,魔种永远是受到驱使的奴隶,掌握大权的“宰相”则要代代更换。

    慕行秋当初接受再灭之法的影响还在,他的容貌没有变化,生命却只剩下几十年。

    秦先生知道自己冒进了,提出这个建议太早了一些,“魔种更可能双管齐下,它们很难找到比你更强的高手,在这方面你占据上风,至于心境之战,现在的你毫无胜算。”

    慕行秋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他从来不相信“毫无胜算”这种话,他敢在真实的战场上与最强大的怪兽肉搏,也敢在任何奇幻的战场上接受挑战。

    “我可以抓住魔种,多囚禁它们一段时间,然后趁机施法,我没办法安全地去除魔念,但是或许能帮助某些人凭自己的意志摆脱魔念,起码我能保证安全。”

    这是一场兵棋推演,秦先生扮演的是魔种,听到慕行秋的计划,他摇摇头,“第一,魔种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将它们囚禁,第二,你或许能拯救一两个人类,却会让其他入魔者的心境更加混乱,魔种喜欢混乱,你喜欢吗?”

    慕行秋陷入沉思,秦先生在将他逼入“绝路”,这也是魔种今后要做的事情,他得提前想好应对之策,“你刚才说魔种能将我的意识困在‘无法想象的地方’,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希望你能试着解释一下,或许我能理解呢。”

    “你进入过普通人类或者妖族的泥丸宫吗?”

    “他们的泥丸宫根本没有成形。”

    “所以你无法想象。”

    慕行秋恍然,原来凡人的心境不只是阻隔魔种的荒漠,还是放逐之地,他从来没进去过,自然“无法想象”。

    酒馆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响亮,众人喝到酣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烟气缭绕、臭气哄哄的小酒馆就是他们的人间仙境。

    慕行秋试着施展务虚幻术,他能轻易看到这里任何人的记忆,凡人的记忆大都模糊,醉鬼的记忆尤其残缺,慕行秋不感兴趣,他寻找的是泥丸宫,修行之士用来保护脑海的最重要屏障,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堆被遗弃的砖石,年纪越大,这堆砖石损毁得越严重,直到不堪一用,所以道统在选徒时会有一个年龄限制,最多不超过十五岁,在这之后,道根再好的人,也没法修成正果了。

    慕行秋什么也没找到,正是在这片心境荒漠里,念心幻术的威力远远弱于魔族法术,他还是无法想象被困在尚未成形的泥丸宫里会是什么样子,对他来说,这个地方根本不存在,魔种却能在其中自由驰骋。

    慕行秋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得越来越快,终于惹怒了临桌的一名壮汉,他将酒碗往地上一摔,腾地起身,一步迈到慕行秋面前,居高临下地说:“小子,我忍你很久了。进酒馆不喝酒,来看热闹吗?说的话莫名其妙,你以自己是大符箓师吗?手指头敲个没完没了,你是打鼓卖唱的吗?要不要我帮你把手指头剁掉?”

    慕行秋抬头看着壮汉,先是面露惊愕,慢慢地变成欣喜,“谢谢。”他说,停止敲打桌面,伸手在壮汉臂上轻轻拍了两下,真心实意地补充道:“非常感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壮汉愣住了,困惑地打量慕行秋,“疯子……”他嘀咕了一句,转身回自己桌,抢过一碗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对同伴们大声说:“那是个疯子,他们两个都是疯子。”

    秦先生从来不在意这种咒骂,慕行秋更不在意,恰恰相反,他很高兴,站起身,将一小块银子隔空扔到柜台上结算酒钱,“我得稍微离开你一会。”

    “嗯。”秦先生又回到了那种对什么都不关心的状态,甚至没问慕行秋到底为何而高兴。

    慕行秋说要离开,却没有迈步走出小酒馆,而是抬手又向柜台上扔了一大块银子,朗声道:“我请诸位每人一碗好酒!”

    无论这个人看上去有多么古怪,只要肯出钱请喝酒,那他就一定是好人,满屋子的酒客哄然叫好,临桌壮汉叫得尤其兴奋,觉得这里面有自己的功劳。

    伙计手脚麻利,立刻抱着酒坛给所有客人添酒,慕行秋示意伙计最后来自己这桌,没有等他倒酒,而是接过酒坛,仰头向嘴里倒进去。

    叫好声更加响亮。

    慕行秋几十年没喝过一滴酒,猛灌了几大口,放下酒坛,左右扫了两眼,扑通摔倒,躺在桌子底下呼呼大睡。

    客人们不以为奇,在一片哄笑声中纷纷举碗相碰,一饮而尽。

    只有秦先生一个人没有融入到这欢畅的气氛之中,他默默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块即将被海水淹没的礁石,生于海中,却拒绝随波逐流。

    “还有道士呢。”秦先生说,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但是在一片喧闹声中,没有人注意他在说什么,“魔种在皇京等着你,道士们也会。”

    时近黄昏,曾拂正站在皇宫门口接受符箓的检查,准备按惯例去见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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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四章 熟悉的温暖

    帝王子孙尚未出生就开始接受符箓的加持与浸润,寿命普遍比较长,能活到一百五十到二百年,老得也比较慢,但岁月在他们身上不会止步,而是迈着悠闲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前进,在外人难以察觉的角落里留下两三枚足迹。

    熏皇后的容貌变化不大,虽然不再是少女,却依然年轻美丽,笑容也还跟从前一样迷人,甚至更迷人一些,多了一些成熟与神秘,好像已经洞达世情,若是再过一点,就会变成厌世之情了。

    曾拂一进屋就叹了口气,一边到处走动,收拾已经很干净的房间,一边说:“道士们长生不老也就算了,你没有内丹也总是这么年轻,真是让我这样的凡人心生嫉妒啊。”

    除了曾拂,没人敢对熏皇后如此随意地说话,她们算不上朋友,只是熏皇后一直尊重曾拂的道统出身,曾拂对任何人说话都是这个样子,左流英收养她、抚养她,却从来没有教给她尊卑之别和复杂的规矩,庞山戒律众多,只对真正的道士有效,曾拂无需遵守。

    正是因为忍受不了太多的规矩,曾拂很早就离开了皇宫,在熏皇后的请求下,她每个月的第一天都会进宫住上一夜,陪皇后聊聊天、收拾一下房间,两人没有固定的交谈内容,东一句西一句,曾拂说得多,熏皇后说得少,开始像是姐妹,慢慢地又有点像是唠叨的母亲和养尊处优的女儿了。

    熏皇后是个心细的人,每到曾拂进宫的日子,都会提前屏退身边的宫女,这样一来,曾拂种种不守规矩的行为就不会引来太多的口舌。

    “这个夏天好像特别热。”熏皇后说,她与曾拂经常各说各话,用不着互相回答。

    “你这里的小摆设实在太多了,每次来都收拾不完。怪不得你需要那么多宫女。那几个小皇子和小公主没过来?也好,他们要么太闹,要么太老实,都不省心。你穿的还是上个月的旧衣服,你是皇后,不用这么节省吧……”

    熏皇后只是微笑,偶尔点头、摇头或者说上一句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这就是她请曾拂每个月来一次的目的之一:暂时放下皇后的身份,稍稍放松一下。

    “你应该学学拳法。”曾拂放下手中的活儿,非常认真地说。

    “拳法?”

    “嗯。你看上去还很年轻,可是整个人……怎么说呢,软绵绵的,有气无力,再这样下去,外表正常,内里已经垮了,身体还没老,心先废了。”

    熏皇后微笑不语。

    “道士们都要炼体。有一种说法,有多强的体质才能容纳多强的内丹,他们一存想就是几个时辰,甚至连续几天、几个月。没有一副好身体是坚持不下来的。”

    熏皇后斜躺在软榻上,看上去连支撑自己的体重都有些困难,“我没有内丹,也没有雄心壮志。要一副好体质用来装什么呢?”

    曾拂连连摇头,“亏你还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听说有些女人到了一定年纪特别想要孩子,没有孩子就会变得多愁善感。你是这样的人吗?”

    这也是一件别人都不敢问的事情,熏皇后直起身子,盘腿坐在榻上,她穿着软弱的旧裙,头发随意挽起,插了三枚簪子,除此之外再无装饰,反问道:“你呢,有没有想过要跟一个男人成亲生几个孩子?”

    这时的熏皇后恢复了几分生机,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流露出一丝调皮。

    曾拂想了想,“大概是十岁的时候,我和姐姐都想嫁给左流英,还为此打了个赌,结果我输了,可姐姐不知是忘了这个赌约,还是怕我伤心,再没提过要嫁给左流英的事情,我也不提。慢慢地我发现,左流英更像是我们的父亲,不太负责、对女儿略微放纵、同时又很严厉的父亲。”

    曾拂脸上露出笑容,“道士就是道士,既非男人,也非女人,他们结缘是为了斩缘,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修行,所以……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熏皇后笑得很大声,足以令普通宫女觉得是失态之举,“你离开庞山已经……二十多年,见过的男人不少了。”

    “那就是我真的不想。说到男人……”曾拂走到熏皇后近前,从怀里掏出一顶压扁的草帽,“他来了。”

    “谁?”熏皇后脸上还残留着笑意,眼神中却有困惑。

    “还能有谁,慕行秋呗。”曾拂将草帽放在榻上的小几上,“他想见你一面,没带来什么好礼物,只有这顶破草帽。”

    “他要见我?”熏皇后脸上笑意尽去,困惑更多,还有几分紧张,“我听说他在野林镇出现了……他为什么要见我?”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传话。”必要的时候,曾拂也知道话留三分的道理,符箓师和修士的矛盾牵涉甚大,不是她该参与的事情,“你若是愿意见他,我就将草帽留下,你若是不愿,明天一早我将草帽带出去还给他,或者扔掉也行,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熏皇后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过了一会才说:“他还是从前的模样?”

    “道士嘛,退出道统也是道士,就是穿得不太讲究,还不如跟他一块来的老先生。”

    “老先生?”

    “不知道是谁,慕行秋没介绍,看上去挺严肃的。”

    熏皇后又寻思一会,“留下吧。”

    曾拂笑了,又开始忙碌起来,在她眼里永远都有收拾不完的活儿。外面夜色已深,曾拂生活极有规律,没有彻夜长谈的打算,她打了个哈欠,拿起桌上的小灯,说:“睡觉吧,怎么见慕行秋,你想个办法,明天早晨告诉我。”

    曾拂从来不会服侍皇后更衣,端着小灯去了外间,吹熄之后自顾休息。

    熏皇后早已洗漱完毕。没有再叫宫女进来,屋子里很黑,慢慢地她察觉到微光的存在,这是月初之夜,月亮只是细细的一抹,天上想必繁星满天,提供了这一点点光芒,又通过门缝、窗隙钻了进来。

    扁扁的草帽摆在身边的小几上,轮廓渐渐清晰,总是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纱。这是再明亮的星月之光也无法去除的。

    “你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在保留从前的记忆。”熏皇后轻声说,这是自言自语,外面的曾拂已经睡熟了,而她连一丝睡意也没有,“对凡人来说,这实在太难了,符箓只能帮上一点忙,我尽量不再参与新的事情。一遍遍地召见从前的熟人,就是为了不让记忆受到干扰,但这还是太难了。道士的一道法术,凡人却要以日复一日的不懈努力来实现。”

    她有许多记忆。有一段最为清晰,时至今日,每到下雨的阴天,她仍能感受到那种沁人心脾的丝丝凉意。它带来紧张与迷茫,背后隐藏着不顾一切的放纵,那是西介国公主和圣符皇朝的皇后绝不该产生的情绪。

    正因为如此。这段记忆显得与众不同,像是遍地绿草中唯一的红色鲜花,像是繁华的闹市中唯一孤寂的身影,它是熏皇后旧日记忆的中流砥柱,其它记忆无论相关还是不相关,都能附着在上面,以免被洪水卷走。

    正因为如此,她仍记得自己叫辛幼熏,仍能保持初心。

    可无论她多么努力,后面的事情总是记得不太清晰,或许她当时就太慌乱了,无法形成深刻印象,她只依稀记得那个宽厚温暖的胸膛,还有他遭受情劫时的痛苦样子。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顶残破的草帽,希望从中得到一丝相似的温暖。

    草帽里面真的传来一丝暖意。

    熏皇后微微一惊,她虽然没有内丹,但是经常接触符箓,知道这股暖意绝不寻常。

    她没有挪开手指,任凭那丝暖意顺着手臂慢慢上传,逐渐来到头顶,然后她在脑海中听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像初生的太阳,一下子照亮了往日的诸多记忆。

    “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如今任何计划都很难保密,皇京的形势非常复杂,符箓师和修士之间的矛盾是有原因的。”慕行秋以幻术将自己的魂魄从昏暗的小酒馆一路送到皇宫里的草帽上,却没有想好该怎么解释魔侵之事。

    “我知道,是我暗中挑拨的。”熏皇后不习惯在脑海里交谈,所以直接开口说了出来。

    “你?”慕行秋微微一惊,他尊重熏皇后,没有探寻她的任何记忆。

    “嗯,为了对付魔种。”

    慕行秋更惊讶了,却没有特别意外,他一直就觉得熏皇后表现出的心灰意冷不对劲儿,现在终于有了解释,只是这解释超出了他的预料。

    “杨清音跟我说过,魔种没有被杀死,它们逃走了,别人都不相信她,以为望山之战彻底解决了魔族的威胁,可我相信。当一些符箓师和修士变得越来越贪婪时,我猜这就是魔种动的手脚,我没办法与它们抗衡,甚至找不到它们在哪,所以我故意煽风点火,挑起大家的争功之心。这不是什么好办法,一开始还有些效果,最近几年效果越来越差,争斗却越来越激烈,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慕行秋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一小部分符箓抵挡住了魔侵,因为他们的情绪被分散了,熏皇后这一招以毒攻毒虽然不能坚持到底,却大大延缓了魔侵的速度。

    “谢谢你做的这一切,对我来说这非常重要。”

    熏皇后一直拿不准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心头压着的这块石头如今被慕行秋挪去了,“还好你及时来了。”

    “我来了,我还要再次向你道歉。”

    “为什么?”

    “因为战斗即将开始,我没办法给你准备时间,就让你陷入危险境地。”

    熏皇后挥了下左手,“我一直都在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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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 黄金

    秦先生尝了一口杯中的酒,一如他所预料的粗劣,他甚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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