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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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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血腥杀戮() 
过于血腥的杀戮,令敌骑惊愕不已。一阵慌乱过后,见无处可逃,众卒便一一返身力战。但是,这些于阗人虽然骁勇,且人数众多,可在汉使团这三十余兽面前便显得逊了许多,几乎毫无招架之力,惊慌惨叫中很快便溃败下去!

    大发神威的是蒙榆,这个关中大汉手中一对明晃晃的巨大铜球,铜链仓浪浪地丁当作响,旋成一只大车轮,连续将十五六名于阗人连人带马砸得血肉横飞,瞬间毙命。余敌不敌,哄然四散。蒙榆不依不饶凌空掷出双球,大球飞旋着将四五人连人带马砸倒,他跟上擎出环首刀一一枭首。汉军中军众将与前军、中军士卒如打了鸡血一般大开杀戒,他们就象一个个噬血的魔鬼,北匈奴人、于阗人碰着便亡。

    南边不成,敌骑慌乱中便向西边来路溃逃,可刚到河湾前,沙漠上突然又弹起两条大绳,瞬间便人仰马翻。就在乱成一团时梁宝麟率后军骤然从密林中杀出,将他们拦头截住厮杀。

    梁宝麟性格温仁墩厚,细致缜密,可今天晚上却变成了杀人狂魔。他执环首刀抢先而出,拦头一刀生生将一名于阗骑卒斩成两截,反手又一刀将一将座下战马脖子生生斩断,跟上一刀将座上匈奴人劈成两半。刑卒们没人吱声,北匈奴、于阗骑卒根本就找不到还手机会,战场上只有匈奴人中枪中刀的惨嚎声!

    后军士卒大显神威,敌骑抵挡不住,只得又回身向东逃,结果被班超、淳于蓟等接住,绞杀在一起。

    使团众将马快,班秉、班驺二人迎上一群奔逃的于阗人,马矛并用瞬间被挑杀两人,又飞刀将另两名领头者击杀落马。为首的匈奴骑卒还在战栗,兄弟二人下马抽出刀,当着众敌的面,将两人生生剁成肉泥。还不解恨,竟然一人一刀,将两匹战马马首活活斩下!

    二人悠然上马,班秉指着众敌寒声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下马受死可保全尸!”血腥的杀戮,将一群敌骑吓傻了,他们瞬间便涣散了斗志,约有二三十骑,看看再打下去必死,竟然一齐下马跪地请降,“汉使饶命哪,吾等乃于阗人,为匈奴人逼迫而来也……”

    班秉无言,班驺则斩杀了其中一人,嘴中威胁道,“跪着勿动,一会再来杀汝等。敢动一下者,便如此人!”吓唬完,兄弟二人又策马向战场上正四散奔逃的于阗人追了上去。可怜这三十余名降者,竟然丧了胆,象被施了魔法一般,果真自始至终一动未动!

    等战场上已经安静下来,使团众刑卒才顾得上他们。他们一涌而上,在班超、淳于蓟和中军众将的眼皮子底下,在于阗降卒们的一片哀求声中,刑卒们将其一一劈杀、挑杀殆尽!

    仿佛连月亮也变成了血腥的猩红色,这是一次专门针对使团而处心积虑谋划的一次致命袭击,班超怀抱重锏安坐马上,仇恨令他与淳于蓟没有阻止刑卒们杀戮。仇恨也让刑卒们都变成了夺命魔鬼,在一片哀嚎、乞求和哭嚎声中,降卒或被劈为两截、两半,或被剁为肉泥!

    这次月夜伏击异常成功,对方措手不及,惊惶失措中整整一百数十骑,几乎被斩杀殆尽。连部分战马也未能幸免,有的在交战中也都成了刀下之鬼。剩下近百骑,班超喝令刀下留马,刑卒们这才将其拴在树上,饶了一命!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只有两人冲过河边的胡杨林,逃进芦苇荡内,看样子是想从河里游过去。射人先射马,华涂与周令穷追不舍,举弩劲射,弦声响处,两马仆倒,二卒翻身爬起来便徒步奔逃,于僮、郑淇扑马掠过,将两人生擒!

    帐内众女仍然在痛苦中,闻帐外响起连天的哀嚎、打斗、惨叫、厮杀之声,那个高挑身材的胡女便战战兢兢地至帐外欲一探究竟,却见战斗已经结束了。月光下,林间这片空地上,弥漫着熏人的血腥味儿,到处都是人马尸首,汉使团的刑卒们正在屠杀降卒,惨烈、血腥的一幕,吓得她魂飞魄散,“哇”地惊叫一声,便仓皇缩回脑袋逃回帐中。

    战斗结束,淳于蓟点验一下,如此一场血腥屠杀,使团众刑卒除四人轻微伤外,竟然无一伤亡。收军返回帐内,胡女帐内的痛苦喘息声、呕吐声、腹泻声,仍声声入耳,让营地内弥漫着一股粪臭味和莫名其妙的药味儿。

    只到此时,小城边缘树林内的那一团黑影,但仅有二三骑仅仅露了一下头,便又悄悄缩进树林之内。蒙榆提着大铜球,瓮声瓮气地请战道,“司马,定是酋长率人来策应,是否斩杀尽拘愚人?!”这个沙匪头子何尝受得了遭人暗算这个洋罪,如果不是投身汉军,以沙匪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的性格,他定然会屠城,拘愚城老少一个不留!

    胡焰看着田虑道,“早干吗去了,酋长现在出城夹击或策应,莫非脑袋为驼踢了?”

    “是早有分工!”前军军侯田虑禀报道,“吾使团伏击敌巡哨小队前,城中曾派出二个斥侯窥探吾营地,被徐乾、陈祖成抓获。徐乾斩杀一人,另一人丧胆才坦白说,纪槫长老夺城后,将酋长与众长老小儿均扣为人质,关押在寺院地下。法师虽然剐杀置啬夫与多位部民,然拘愚部族并未完全归顺于阗人。故而便定策由巡哨小队袭击使团营地,纪槫长老与法师只负责看管拘愚部族,不会出城夹击!”

    班超未允蒙榆屠城,而是冷峻地对淳于蓟道,“射杀城头守卒数人即可,勒令酋长明日朝食后率举城来降,否则城破之时,草木无存!”

    “末将遵令!”

    淳于蓟带着胡焰、蒙榆、周令、肖初月四将驰到拘愚城下,见城堞上每隔一段便会有灯笼、火把将城头归得雪亮。见城下来了四骑,城头上一个个城垛口后露出一个个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脑袋。北城门顶上的谯楼下,分明站着几个于阗士卒,正在紧张地观察着城下。

    五将也不打话,举弩劲谢,“嘣嘣”地弦音骤然响起,城头响起一片惨叫声,谯楼下五名士卒瞬间被射杀。或许汉使团剿灭巡哨小队已经令城内丧胆,骤然受到攻击,但城上士卒都躲藏到城垛后。蒙榆洪亮的声音接着响起,“城上狗日的都听着,传汉大使令,明白朝食前,令酋长率拘愚一族至使团营地投降。过时不至,城破之日,草木无存!”

    蒙榆嗓门本来就大,这又是在寂静的夜晚,可谓声震四野。他连着又喊了二遍,城头并无人答应,淳于蓟便带着四将返回营地。

    再说班超率领刑卒们返回营中,眼前的景象迅速令众卒揪心。此时众女仍全部昏迷着、剧烈的喘息着,她们喉咙肿胀,喘息时发出刺耳的哮叫声,凄惨决绝,令他们不忍卒睹。只有那个叫纪蒿的胡女在帐内忙乱地照料着众姊妹,替马神仙打着下手。闻帐外使团众人已经归营,她似乎想说什么,便独自战战兢兢地蹭进班超中军大帐内。

    班驺和班秉在帐前没有阻挡,他们对这个恩人颇有好感,早将她当成了自己人。帐内班超沉重的甲服未及卸下,他坐于案后行椅上,扶案低头沉思。胡女见烛光下班超甲服上、脸上、手上尽是鲜血、肉沫、肉泥,且满脸杀气,便吓得“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膝盖一软便跪坐到了侧案后。

    班超顾不上理会她,而是盯着案上的羊皮地图出神。这些人来之哪里?是焉渑手下还是于阗人?难道于阗王广德竟然敢派人专程来截杀汉使团?一击不成,还会在哪里伏击使团?这些人显然与于阗国有关,这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如何取于阗国,以及下一步如何对待于阗国君臣!

    胡女哭得悲痛欲绝,欲泣欲诉,“阿翁,阿母,汝好冤枉啊……天杀的匈奴人……”班超听明白了,看来,刚才蒙榆在帐外的话被她听到了,她这是以为汉使团下一步必然屠城了呢。大战方息,班超脸上杀气未消,又让她打断了思绪,便有点气恼地吼了一嗓子,“来人,给吾赶出帐去……”

    班秉、班驺应声而进,一时缩手缩脚愣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胡女则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一双楚楚动人的泪眼瞪得滚圆,正惊恐地看着班超。其实班超话脱口便后悔了,想想毕竟是人家报的警讯,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报警,此时躺在地上的便会是汉使团。自己刚才的态度似有不妥,于是便亲自提起泥壶给胡女案上的彩绘云纹漆卮内倒了一卮茶,并摆手示意班秉、班驺二人退出。

    等二人退出帐外,胡女又嘤嘤哭了起来,这回这哭声中分明是带着委屈。怎么又哭了,有没有完,班超有点气恼地扔下手中的羊皮图,又对胡女来了一嗓子,“汝勿哭丧,有话便说,吾要杀拘愚人也得等明日!”

第十五章 险铸大错() 
胡女闻言,又装模作样地干嚎了几嗓子,果然转而抽泣着又哀求开了,“大……使,法师处或有解药。众姊妹……均被喂药,不能干等啊,挺不过今日夜晚的,能不能……”

    见班超蹙眉聚精会神看图,根本就无暇搭理她,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到班超案边跪坐下,张张嘴,想推推他的胳膊提醒他,可手举到空中到底还是不敢。于是,便低首静静地跪坐在一边无声啜泣着。

    其实班超手里虽然拿着羊皮书,可闻胡女言,还是让他不得不先思考如何破解眼前这危局。他得设法救众胡女,他得收拢拘愚人心。如果这些胡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汉使团营地,那便说不清了,这个拘愚部族便极可能为匈奴人、于阗人所用!

    他抬起头看一眼帐门,他在等马神仙来,见胡女可怜巴巴地跪在一边,低着头抽泣着,便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本想温言安慰她一下,可没想到她已跪坐到他身侧,就这一眼,心里最软的地方忽然被击中,竟然怔了一下。仿佛心灵感应,胡姬恰在此时也抬起头,泪眼蒙蒙地看了他一眼,又面带羞涩迅速仓皇地深深地埋下首!

    就这一眼,班超心里就象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这个二十出头的胡女面孔虽然精致,与午间在驿置外见到的那几个风骚的艳妇相比,她的长相其实很是普通。虽非绝色,但她的气质风韵却远远异于那些风骚撩人的俗妇,这胡女分明属于初看平淡无奇、越看越耐看、越看越迷人的那一类女人。

    尤其令班超感到迷惑的是,小巧且挺拔的鼻梁,黑色的眸子,这胡女竟然不是纯种的胡女,她分明有羌人模样。小鱼儿、曼陀叶是地道的栗弋胡姬,而寒菸眸子分明也是蓝色的,也是一个地道的塞女。可难道眼前这个妇人分明是刘伶的弟子啊,她应该就是小鱼儿举荐的疏勒女,应该与寒菸属于一类人哪,怎么可能是个羌人?

    但细想一下,班超便感觉哑然。疏勒国以羌人为主体,定然是长期与塞人通婚的缘故,使疏勒王室的后代们具有塞女和羌女的双重特征!

    此时胡女撅着浑圆的翘臀跪坐在双足上,身上淡淡的幽香令班超心旌摇荡。她怯怯地歪侧着身子低着头,用已经沾湿的袖头不住地擦拭着流不尽的泪水,一绺青丝从垂云鬟堕下垂在耳鬓,被泪水洗濯过的脸蛋儿温润如玉光洁照人,间或一声委屈的抽噎牵动得眉梢眼角更加楚楚动人,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得不生出无限怜悯。

    尤其是这个胡女居然也没有结辫,一头秀发扎着西域胡女极其少见的垂云髻,显得风情万种。这可是他的夫人冯菟的招牌发式,与宋洪成婚后,美丽的垂云髻便成了冯菟的固定发式,增添了无穷风情。后来从了他班超后,也是如此,从未见她换过别的发式。

    此时她那悲悲戚戚、令人心碎的泪容,令他难以自制。帐外吹进一股凉风,烛光摇曳,烛光下她显得是那么不真实,是那么的妩媚动人。这让他瞬间有股时空错乱的感觉,仿佛不是在南河畔的中军大帐,帐后也没有一地血腥、尸横遍野。又想起午后长老说要让纪蒿侍寝的话,他脑袋里竟然一顿迷乱,人仿佛着魔了一般,竟然情不自禁、充满爱怜地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额前零乱的一绺秀发。

    或许没想到魔鬼一般的汉大使忽然会变得如此温情,胡姬纪蒿瞬间象被电击中一般浑身战栗了一下。二目相接,她黑色的眸子光亮一闪,便似抓住救命的稻草,仓皇地用双手紧紧握住班超染满匈奴人、于阗人血肉的手掌,紧贴着自己娟秀而被泪水洇湿的脸颊上。

    恰在这时,淳于蓟带着胡焰、蒙榆四将好死不死地恰好从帐外走进来,进帐后骤然看到的一幕,让他们大惊失色,感觉似乎是走错了地方。烛光之下,班司马似乎正在怜爱班嫂邓尧或冯菟,分明有点儿马上就要办事的急迫样儿。他们不忍打扰人家夫妻好事,慌忙又回身仓促走出帐外。

    “滚回来!”

    班超瞬间惊醒了,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他仿佛从长梦中醒来一般,对自己刚才的孟浪行为感觉莫名其妙,更感到丝丝恼怒。他红着脸从胡女手中抽回手,口中气急败坏地喝令一声,但手掌中分明还带着滑腻温软馨香的感觉,令他再度心旌摇荡、战栗。

    淳于蓟只好带着胡焰、蒙榆等将又走进帐内,几人脸上带着冲散了别人好事的歉意。

    恰好三位领军军侯安排好值哨也走进大帐,这三人极其震惊地看一眼这个跪在班超身边的胡姬。怪不得晚上便看着很象一个人,原来都因这好看的发式,与班嫂冯菟的发髻一模一样。此刻在烛光下细看,又不完全是因为这发式,这胡姬从上到下,还分明真有那么一点风情万种、落落大方的冯菟风韵儿!

    华涂禀报道,“司马,已审过俘虏,此乃西域都尉呼衍獗派出之百四十七骑,专为截杀吾使团而来。焉渑夫人定下毒计,长老与说花法师率三四十骑夺拘愚城后,先下毒药,后献美女,夜深时内外夹击,火焚拘愚置。目的是嫁祸于国王广,逼鄯善离汉附匈……事已泄长老必逃,是否拿下?”

    “吾以为便让其逃罢!”胡焰却摇摇头道,“拘愚城未闭城,再说拘愚城地处且末腹地,闭城坚守是死路一条。吾使团战力彼均看在眼中,长老、法师、酋长等如欲逃遁,不正好宣扬吾之战力么?故末将以为,不必取城。彼已陷绝境,适才淳于军侯已带吾等发过通牒,天明之后酋长与长老必来请罪。拘愚城在且末腹地,彼已暴露,能往哪逃?!”

    班超虽对胡焰的话深以为然,可蒙榆梗着脖子瓮声瓮气地对胡焰斥道,“既欲震慑于阗人,末将还是以为应当屠城,务令西域众国知违吾大汉者,便是这等下场……”

    “不,大使,勿铸大错——”或许是蒙榆的话吓着这个胡姬了,未等蒙榆说完,胡女却忽然抬起头,睁着一双秀目直视着蒙榆,用且末方言味儿很浓的汉话,声音凄厉地大声争辩、斥责道,“吾为酋长女,吾知酋长与拘愚人无罪。北匈奴人在沙漠上杀戮无数,南道诸国可曾归服?!”

    “无罪?”蒙榆怒视着胡女,“汝虽报警有功,可酋长容留长老,加害汉使团,如何能说无罪?!”

    “难道大使也与这位将军一样糊涂?”胡女没再理会蒙榆,却扭头用恼怒的口气抢白班超道,“大使负皇上诏令出使,果这样糊涂便令奴奴倍觉失望。试用脑袋想想,酋长果有罪,还会命吾给大使报警乎?”

    这大出班超及众将意外,他们一齐惊讶地看着她。酋长命报警,他干吗自己不说出?胡女道,“说花法师囚众女时,酋长因保不住吾曾痛不欲生。吾被匈奴骑卒带走前,酋长曾紧急嘱吾‘进入使团,速报大使,法师与长老已定下投毒、火焚之计……’故吾才一见大使,便赶紧报警,幸好大使听明白了……”

    “酋长为何不自己报警?”淳于蓟问道,还讨好地将漆卮端到她身前。

    胡女略微颔首,端起漆卮呷一口凉茶又道,“纪槫长老原为且末国都尉,鄯善吞并且末后,纪槫投奔北匈奴人……”

    原来,一个多月前的一天夜晚,纪槫突然带人夺了拘愚城,并包围拘愚置、寺院,杀死啬夫和多数驿卒。纪槫拘酋长与众长老家小儿为质,命酋长与众长老为其卖命,不听令小儿便会被当众剐杀。说花法师则当众剐了寺院当家大法师,并夺了寺院。老法师被剐四百余刀,一直大骂不止,至死未求饶一声。纪槫怒极,又剐杀数十不服者,这个胡女的丈夫、也就是酋长长子亦被剐杀。

    心有余悸地听了胡女的叙述,班超与众将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白天时会有两个黑帻男人远远地监视着众妇。而那些妇人大声喧哗甚至放浪形骸,分明是想引起汉使团注意,那个主动与贾胡白昼宣淫的妇人一定是酋长妇。

    淳于蓟刚被胡女收拾过,此时便带着众将一起抱拳躬身向胡女行了大礼后道,“不过,吾还有一事不明,尔等胡女为何都如哑巴一般,为何就汝一人能说话?”

    胡女闻言,以袖遮面,嘤嘤地抽泣着道,“咋日长老探得使团今日即至,说花法师便将吾部族三十余女囚在寺内喂药,众女发急病,高烧呕吐,不能说话,浑身颤栗,至今日午前已死十余人,仅剩十四人。吾为酋长女,名纪蒿。使团来了,不想晚间未住置内,法师为凑足女人数,不得已临时亦将吾送来,未及喂药,故吾幸免……”

    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没人再怀疑拘愚人与酋长。班超安慰纪蒿道,“汝勿要担忧,吾使团有神医,定保汝众姊妹无虞!”

    恰在这时,马神仙急匆匆地奔向大帐,太过慌张,进帐后竟然绊倒摔了一个大跟头,仓促起身顾不上掸下身上的沙土嘴中便请罪道,“禀报大使、军候——酒肉有剧毒,苍蝇叮之既亡……末将无能……辎重兵已亡,众女或亦被喂哑药,均气急颤栗,吾不知所喂何药,便无法配解药啊……”

第十六章 天理难容() 
纪蒿闻马神仙言,急得流泪,悲忿、痛苦、无奈地摇了摇头。

    帐外传来鞭笞之声和丘庶阵阵的惨叫声,原来三名鄯善国的辎重卒,到底因嘴馋中了招,马神仙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救过来。丘庶未能节制好这些辎重卒,华涂暴怒,正在亲自惩罚他!

    班超恨恨地道,“呼衍獗、焉渑这是设的连环毒计,使团生还纯属侥幸!哼,彼既要玩狠的、阴的,吾奉陪便是!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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