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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已经升起,一轮皎洁的银盘高挂中天,如水的月光静静地洒在众人身上。小姑与寡妇专注地坐在班超身边,仰头向天,亮晶晶的眸子盯着月亮出神。明月万里寄相思,或许此时它们在思恋故乡河西,或许这柔情的月儿,又令它们思念起了战死在白山之巅的战友胭脂和小奴!
班超则想起年少时五陵原那一个个醉人的夏夜,他与徐干、耿恭少年气盛,非要争个高低,泼辣的冯菟与阿妹班昭静静地观看月下习武。更忘不了雒阳城那醉人的月色中,他与高贵贤淑的邓尧在皎洁的月色中漫步雒阳街头。那些虽然贫穷却柔情似水的岁月,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再难相忘。四十持节使西域,河畔萤火自相亲,这明月、这萤火、这无皎洁的月色,无不勾起他丝丝乡愁!
“哇,真香……”空气中弥漫着炙肉的香味,不知谁感叹了一声,打断了班超的思绪。
妇人们载歌载舞,篝火晚宴已经开始。此时在一个高挑女子的带领下,一溜十余名弱不禁风的年轻胡女,捧来一罐罐喷香的昆仑山小鹿肉,肉香四溢,引人垂涎。献上鹿肉,又开始舀酒,这些年轻胡女们仿佛恍恍惚惚、摇摇欲坠、弱不禁风的样儿,在乐师的伴奏下献上一曲艳情味儿浓郁的舞蹈,让明月夜的篝火晚宴变得柔情蜜意!
班超与淳于蓟、众将坐东向正案,酋长与众长老坐南向侧案相陪。月色如水,朦朦胧胧,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衣袂飘飞、歌声甜美的舞女们身上,趁没人注意,给班超等人舀酒的高桃胡女背对篝火跪在案前,她未将酒舀入班超爵中,分明是有意地洒到了案上。
所有人都被胡女们变化万千的舞姿和婉转飘逸的歌声吸引,没人注意这些,班超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胡女。月光下她面容精致,云鬓高耸,朦朦胧胧的眸子分明蒙着一层愁绪。她手握羊首漆勺,低首缓缓地从坛中舀出美酒,年轻女子特有的羞涩和娇憨,尤其是她不象其它年轻胡女扎辫,而是分明扎着一朵飘逸的垂云髻,令班超如沐甘霖。
看来她已嫁为人妇,这里未婚女子一般结辫,有的甚至会结很多条。
这美丽垂云髻令班超的心悸动了一下,原因无他,原来他的夫人冯菟便喜欢扎这个发式,这让了对眼前这个胡女不禁多看了一眼。一缕淡淡的清香飘进了他的鼻子,这不是酒香,而是一种不知名的花儿的香味,分明是从这个胡女身上飘散出。
难道这便是那个疏勒女?班超仔细地打量着月光下的这女子,她的秀发闪着光泽,小翘的鼻子,长长的睫毛,清秀脱俗。她穿着素雅的白襦裙衫,露着雪白的脖子和手臂,剪裁得体的凸显出胸前的胀鼓,清新中便增添了几分撩人的气质。尤其是那股淡淡的清香渐渐沁入他的心肺,他像小偷似的又悄然贪楚地吸了几口。
他走神了,就在此时,似乎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嗲嗲的、软软的、甚至酥酥的,而且分明是在呼唤什么,这不禁令他大惊。他揉了一下脑袋,借机掩饰自己的失态。只见胡女低着头舀酒,口中却分明在用汉话悄声对班超说道,“大使……大使,勿要声张……听吾说话,酒菜有毒……有毒哇……”
篝火熊熊,歌舞声、鼓乐声喧哗,营前空地上气氛渐至**,班超与众将没人能听清她说什么。
淳于蓟也被惊动了,她怪异的神态,让班超和淳于蓟全看在眼中,如水的月色下她一双朦朦胧胧的秀目分明正盯着班超,隐隐约约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嘴里又一字一句地用河西味儿的汉话小声说道,“大使,勿要声张,酒菜有毒!有毒……有毒……有毒……”
虽然篝火晚会吵闹不堪,但连续三遍“有毒”,班超和淳于蓟这回隐约听明白、也看懂了她的口语。
这个胡女会汉话,她这分明是在用声音和口形不动声色地对二人报警。她不动声色,声音太小,小到班超、淳于蓟要靠辨别她的口型才能判断出她说的是什么。刚才,班超与淳于蓟也一人吃了两个小香瓜。胡女的话,令班超、淳于蓟如骤闻惊雷一般,心里如惊涛骇浪,难道自己也中招了?但他们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
班超骇然地看着胡女,却见她目光焦虑、坚定地瞅了班超一眼,怕人怀疑,又挪动了一下身子,移动到淳于蓟案前,低下头给淳于蓟舀酒,口中分明又说了一遍,“大使,事急矣,酒菜有毒……万不可食……城中有于阗人数十骑……”
她边说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着班超,只到班超微微颔首表示听明白了,她才若无其事地又移到一边给胡焰舀酒。
胡女报了警,且掩饰得极好,侧案上几位长老并未注意他们,连那个叫纪槫的长老都和着乐师的节拍,摇头晃脑地看着舞蹈。围观的部民很多人挂着腰刀,有几人还不时在注意着这里。班超也似正观看着舞蹈一般,他不敢耽搁,果断地悄然向淳于蓟示意了一下。
淳于蓟站起身,拍拍手,场中篝火边的舞蹈、鼓乐声戛然而止。淳于蓟躬身道,“感谢酋长与众长老盛情款待,拘愚人心意大使与本副使心领了。怎奈长途劳顿,人马疲惫,使团需早早歇息,明日好赶远路。酒菜便留下吧,请众长老与部民们归去罢,打扰了!”说完,淳于蓟向众长老和部民深深鞠了一躬!
译官丘庶闻言震惊地看了一眼班超与淳于蓟,便字正腔圆地翻译了一遍。全场顿时一片死寂,酋长未动,纪槫长老却站起身,抱拳坚请道,“使团虽然劳顿,然已到哺食之时,酒菜总是要吃的,恳求大使便允拘愚人在这明月撩人之夜,尽……尽地主之谊……”
月圆人美酒香,胡姬们的舞姿更让人沉醉,连日在烈日下行军,士卒们十分疲惫,况且仍在鄯善国境内,一场令人垂涎的饕餮大餐即将到嘴却被突然终止,众将和刑卒们没人怪班超和淳于蓟。他们都了解司马与淳于军侯,这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变故,因而都手握剑柄惊愕地看着二人!
围成一大圈的部民中,很多人左手也都牢牢地握着腰刀的刀柄!
但班超、淳于蓟与众将不为所动,分明已经在送客!
短暂的尴尬后,众长老只得带着部民们起身告辞。临走时,酋长又献参与歌舞的美艳胡姬十五人。这十五个女人除了领头的高挑胡姬神色平静外,其余的无不在夜色中浑身瑟瑟发抖、摇摇欲坠。
班超与众将看得明白,胡女们不是因害怕而变成这样,刚才舞蹈时不过是在强撑着,此时有的干脆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楚楚可怜,颤栗不已,有的更现出想呕吐的样儿,其景象令人生疑。
酋长和部民们离去时,望一眼留下的胡姬,明亮的篝火下,有人脸庞上分明都流露出黯然不舍的神色。纪槫长老狠狠地瞪了一眼酋长后,酋长才与众部民一起怏怏离去。班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这让他已深信胡女之言,这个夜晚注定不寻常!
此时不到一更天气,月儿已经高挂头顶,河畔蛙声、虫鸣声、林中鸟儿的扑闪声此起彼伏。篝火只剩下红红的余火和灰烬,无数蝙蝠在林梢上飞快地掠过来飞过去,村庄里不时传来一两声汪汪的犬吠,丛林内则不时有夜鸟从头顶扑闪着飞过,绿洲的夜晚显得宁静安详真实。
小姑和寡妇对危险有天然的感知能力,它们嗓子眼里已经在呜呜低鸣报警。似乎是想告诉班超、淳于蓟,袭击者已经越来越近了!
汉使团再入西域后严格执行别部军律,从不接受各部族敬献妻女侍寝。今天晚上,班超之所以默许淳于蓟留下胡女们,是因为这些妇女分明都处于危险的病态,有的已经不能自制。
众军侯点验一番,丘庶的辎重队有三名鄯善士卒偷偷饮了一爵,此时已感晕眩,马神仙正在帐中施救。所幸汉使团众刑卒令行禁止,无一人贪嘴,均未中招。更庆幸寒瓜、香瓜、青瓜、蒲桃内未下药,否则天便真塌了。胡女所言有人投毒欲击杀汉使团已经得到证实,众将怒发冲冠,蒙榆道,“司马,本将以为该屠城……”
班超摆摆手制止了众将,此时只要他点一下头,拘愚城便将草木过刀,血流成河!
可他不能,汉使团已经远离大汉,如果汉使团是舟,西域各族吏民便是这截舟之水,他是来出使西域的,他要较量的是北匈奴人。对西域吏民非但不能杀,他还得设法争取他们的人心!
第十三章 人马过刀()
为班超报警的高挑胡姬正焦躁地在篝火边安抚着她的姊妹们,她不停地将一个个抱膝蹲在地上的胡姬抱在怀中,拍着背让她们挺住。她泪光涟涟,似乎欲哭无泪,悲痛欲绝地扭头瞪视着正远去的长老们。
等众长老带着部民已经走进小城下的丛林时,她便“扑嗵”一声跪在班超脚前,抱着他的腿哭泣着小声哀求道,“大使——快啊快啊……快救吾众姊妹……尽中剧毒,命将休矣……”
班超坐在案后,瞬间已经理清了思绪。他令胡焰扶起胡女,然后扭头对华涂令道,“速腾出一帐,安置众胡姬,令马神仙务必救其性命!再制解药,救下那三名辎重兵!”
“末将遵令!”
已经有两个胡姬实在忍不住了,她们嗓子眼里咕咕作响,先是剧烈恶心,然后开始呕吐。华涂嘴里答应着,慌忙与众刑卒一起动手,将瑟瑟发抖的众胡女一一抱进帐内施救,一个胡女“哇”地一声吐了华涂一身,一股苦涩的草药味儿弥漫在空气中。
淳于蓟看着众女的惨象,便对着这个高挑胡女小声怒喝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究竟何人下毒……”
众姊妹已经被抬进帐施救,高挑胡女似乎长吁了一回气,但她并未回答淳于蓟的话。丘庶只好用胡语再问一遍,她这才又抬起泪眼,怔怔地看着班超,口中却用且末方言味儿的胡语道,“禀报大使,拘愚城已为于阗人占据,纪槫长老、说花法师杀人如麻,众长老妻儿尽被羁于寺院,置啬夫与数十部民只因不满便被剐杀……”
她的话让译者丘庶汗毛倒竖,赶紧快速翻译了一遍,众将闻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阵阵后怕。
拘愚城已为北匈奴人、于阗人控制,鄯善国君臣却还蒙在鼓中。如不是这胡女千钧一发之时报警,天恐怕就要塌下来了,汉使团将在这座无名小城折戟沉沙、遗恨千古。胡焰用胡语急问道,“莫非,这纪槫长老是北匈奴人?吾看着不象于阗人哪?”
“不不不——”胡女又用胡语道,“长老原是且末国人,法师是北匈奴人。月余前那天夜间,二人带四十余骑骤然夺拘愚城……”说着,这胡女又扭头看着班超,“大使,晚宴被闹,下药不成,吾担心有外援来袭……纪槫长老、说花法师原为截杀使团而来,一计不成,定然不会善罢干休。事危矣,请大使便听民女一言,速速规避为上!”
这确实是个奇女子,生死存亡关头,一番对答,令众将、众刑卒无不大惊,也让班超有惊世骇俗之感。此时他已基本断定,这虎牙妹定然便是那个亡命且末的疏勒女。
众人原就对救命恩人感激不尽,此时更是对胡女好感顿生。只是现在全用胡语说话,淳于蓟与众刑卒多数听不懂,淳于蓟便急道,“汝既会汉话,何故又说起胡语,想急死人哉?”
胡女似听不懂一般毫无反应,只到丘庶再翻译一遍,她才不软不硬地用胡语道,“吾是故意的,等听懂胡语再来凶吾?”班超、胡焰、蒙榆等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丘庶翻译一遍,众将也都大笑。
淳于蓟则气得蹦了起来,反射地扬起手几乎想惩罚,又无可奈何地怏怏放下,不过他还是再不敢却动辄对这个妖女吹胡子瞪眼了。
月色沉醉,夜晚的沙漠上十分清冷惬意。等胡女似乎很不放心地走进大帐,班超轻轻感叹了一声,“狗日的马神仙,汝现在是马祖宗,吾现在可全靠汝了!”说完,又咬牙道,“丘庶速制夜食,今夜大开杀戒,后半夜来袭营地者,一个不留!”
驿置送来的酒肉、香瓜、寒瓜等美食,已经没人敢动。丘庶的辎重队剩下的九人很快便制好了汤饼(注;即面条),使团开始夜食。
淳于蓟手端着汤饼,却突然对丘庶冷声道,“如三卒死亡,汝则按罪当死!”自从得知薛云儿将嫁给自己后,淳于蓟寒冷的声音已经多日不见了。这会突然又闻这熟悉的声音,也让众人为之一惊。
丘庶正为未节制好士卒后悔着呢,此时淳于蓟突然又将气撒在他身上,他一声不敢吭,心中甚至后悔得想自裁。
帐内胡女们此起彼伏的痛苦喘息声,凄厉的哮喘声和干呕声,交替相闻。此时二更将半,众人夜食毕,胡焰令道,“三军迅速歇息,明暗哨由中军众将当值,营地内需保持肃静。后半夜时,彼必来袭营!”
众人遵令进帐歇息,约三更将尽时,田虑、华涂、梁宝麟三位军侯领着众刑卒,人马皆披重甲,悄然从树林内离开营地来到河边的丛林内。班超、淳于蓟与中军众将已经伫立在河畔遥望着西方,正在等待胡焰与斥侯们归来。
“看来,香瓜、寒瓜到底没事……”淳于蓟似轻舒了一口气,小声道。其实,整个晚上班超的心也一直提在胸口,傍晚时他吃了两个甜嫩可口多汁的小香瓜和一块寒瓜,几个时辰过去了,到底一点事没有,只到此时他也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会,胡焰带着两名刑卒匆匆驰回营地林内。胡焰跳下马道,“司马、军侯,狗日的北匈奴人还真他妈来了,约百数十骑,正从西往在沙漠中疾驰呢,约半个时辰后到营地!”
班超与淳于蓟点点头,胡焰开始安排道,“此营地位置极妙,彼只能从西侧丛林间隙内来袭。田军侯带前军潜伏拘愚城边密林,遮断拘愚城并侧击来匪。宝麟军侯带后军潜伏河湾边密林、芦苇丛内兜底,华军侯中军随司马、淳于军侯从正面突击。诸位记住,雷霆出击,人马过刀,不需俘虏,务求全歼,更以此战震慑于阗人!”
“末将遵令!”
“放开手段,大开杀戒!”三位军侯兴奋领令后,淳于蓟又叮嘱道,“此战后,务令匈奴人、龟兹人、焉耆人、于阗人、莎车人闻汉使团之名而丧胆尿落,务令各国不敢再遵焉渑令在沙漠上猖獗巡哨!”
“末将遵令!”刑卒们都听在耳中,晚上被人下药差点害了,此时正憋着气呢,一个个摩拳擦掌,随着三位军侯迅速策马隐进林中就位。班超则率中军众将与华涂中军十余卒,仍伫立在营地西边的茂密林内。
月色撩人,和风劲吹,原野和丛林影影绰绰,夜晚十分凉爽。
过了约半个时辰,月光下遥远的河边沙漠上,远远一团黑影如一个黑色的云团飘然而来。黑影速度很快,飘过沙丘,顺着河畔的芦苇丛、红柳丛,飘向营地。马踏黄沙发出的杂乱的沙沙声中,黑影已越来越近,此时已渐渐看清了,这果真是一队人马,黑压压的,约有百数十骑。
班超与中军只有十八人,兵力如此悬殊,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杀敌现在是他们最想干的事。对方已经越来越近,即将接近胡杨林时,“列阵——”班超言毕,已经左手提着长矟,右手挚锏在手,带着众人成别部标志性的雁阵,无声地策马迎了上去。
对方并未惊慌,或许以为是纪槫长老、说花法师一伙呢,离营地约有七八十丈远时,突然沙漠上弹起两根大绳,离地仅尺许,马腿被绊,数十匹战马和马上的骑卒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就在一片混乱之时,班超挺锏策马瞬间已到近前。赤萧马快,对方未反应过来,被班超手起锏落,“啪啪啪”三声,一反两正,骤然三锏已力斩三人。最奇葩的是第三个被拍杀的士卒,他从沙漠上翻滚着仓促起身,便被班超重锏直直砸在脑门上,胸部以上瞬间被砸着粉碎。
骤然受袭,来敌纷乱成一团。
此时右侧一骑长矛已刺到班超身前,班超来不及回锏,只好用左手长矟拨开。恰好他右侧的班秉刚劈杀一人,此时环首刀“飕啪”地一声,自上而下,将举着长矛攻击班超的敌骑生生劈成两半。这一刀力透千钧,此人身下战马腰都被震伤,仆地抽搐开了。
淳于蓟、胡焰、肖初月、华涂等人和中军众刑卒也都各显神勇,在敌丛中大开杀戒,瞬间挑杀、力斩二十余骑!
敌骑慌乱中扔掉火石、火把、牛膏,乱成一团,有的仓促迎战,有的回身四处奔逃。此时田虑率前军已经从南边拘愚城边的密林中包抄上来,他们手执环首刀,左右开弓,斩瓜切菜一般连杀十数人,将敌给堵了回来。于阗一将想与田虑对垒,手持狼牙棍横扫过来,田虑在马上飞身跃起躲过,甘英大怒,凌空旋身一刀挟着劲风将于阗人连人带棍斩成两段。田虑恨极,竟然跟上一刀生生斩下马头!
虽然来敌数倍于汉使团,但双方甫一接战便已分出分晓。
这一屯千里奔袭而来的于阗国轻骑兵,长期活动在沙漠之上,他们要的是速度和灵便,因而战马均为西域本地蒙古矮马,耐力强但速度慢冲击力小。人仅披皮甲,只有胸前和胸后有方形铜札甲,防护能力极差。
而汉使团是重骑兵,其兵械、铠甲是权鱼花费重金打造的,远超刘莱校尉的重骑营。刑卒们的坐骑皆为高大强健的乌孙、大宛战马,人马皆被精铁(注:东汉初,由于煤炭的使用,百炼钢技术逐渐成熟)鱼鳞甲。其中,刑卒身被的铁甲(注:安徽阜阳出土有完整汉重甲实物)由二千至三千多片棱形小铁片穿缀而成,重达八十多斤(注:汉斤),而马甲则重达一百六十多斤(注:北燕冯素弗墓中出土有完全马铠重甲)。
这些匈奴、于阗精骑,虽都是身手矫健、能征惯战老卒,但轻装突骑面对陷阵重骑瞬间便不堪一击。汉使团众兽皆为勇力过人之辈,正面拚杀时其势气吞山河,连北匈奴南呼衍部百战精骑都不是对手,况乎这些于阗轻骑。
这场月夜伏击瞬间形成了一面倒之势,变成了单向屠杀!
第十四章 血腥杀戮()
过于血腥的杀戮,令敌骑惊愕不已。一阵慌乱过后,见无处可逃,众卒便一一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