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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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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默然不语,事实上这几天,他一有空也在想着上帝之媒的各种问题。

艾蓉仙仰起俏面,望向凌渡宇。漆黑中她什么也看不到,只感到凌渡宇舒缓的呼吸喷到她脸上,使她舒服满足。

艾蓉仙问道:“那上帝之媒是否是有灵性的植物?”

凌渡宇忽地说道:“你听说过植物和测谎机的事情没有?”

艾蓉仙道:“没有。”

她很高兴凌渡宇愈来愈多地和她探讨这些神秘的问题,这也显示了凌渡宇也在非常困惑的境地,故而急需说出来。

凌渡宇陷进沉思里,呼吸有些急促和不自然,好一会儿才道:“在一九六六年,美国一位著名的测谎专家柏士达,有一天在办公室内闲极无聊,把他的测谎机接驳到办公室窗台上做装饰的一棵盆栽植物去,那是一种大叶细花,名叫‘龙树’的热带植物。测慌机的整个原理,在于能探测到生物内电流的强弱。被测谎者会被问及一大堆问题,其中一些是一定不能说谎的,例如‘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否是男人’等,以此作为标准。当他对另一些问题反应特别强烈时,测谎机的电流读数便会显示出来,从而推断是否是谎言,通常一般人对于恐吓其自身安危的说话的电流感应最强。所以当柏士达把测谎机连接上那盆龙树时,便将其中一片树叶浸进他的那杯咖啡里,看看有什么反应。”

艾蓉仙追问道:“有什么反应?”

凌渡宇道:“什么反应也没有。柏士达无所施其技,于是他心中想‘不如把其中一片树叶烧了吧!’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测谎机已显示了该被测试的植物有强烈的电流反应,帕士达骇然大惊,心想‘难道植物竟然能看穿我的脑袋,知晓我的心意吗?’”

艾蓉仙问道:“他还有没有再试验?”

凌渡宇笑道:“当然有,这是欲罢不能的时刻。他真的把其中一片树叶烧掉了。最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测谎机显示该植物再没有反应。这始终是一个谜,难道无形的思想比实质的行动更能引起植物的反应?其后柏士达又想重施故伎,故意在脑中盘算着要烧掉树叶的念头,这一次也是令人泄气的。先前对他这念头有强烈反应的龙树,这次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柏士达想到一个更可怕的推论,就是这植物能分辩他这念头的真与假,所以并不惊惶了。”

黑暗中,两人呼吸沉重。

一向被人忽视,认为只是比无机物多了生长能力,但没有思感的植物,是否拥有远远超乎人类理解的灵觉?凌渡宇这些日来,无时无刻不在密林中感到和它们有超乎日常感官的接触,这使他不由自主想到人类与植物打交道的各种历史和实验。

艾蓉仙道:“其他的植物学家有没有过实验?”

凌渡宇的声音带着严肃,道:“接着全球的植物学家齐齐在他们的实验室内进行类似的实验,试图测探植物的灵觉。最著名和最权威的,首推在康纽尔大学的一连串这方面的实验。”

艾蓉仙呼吸转促,她已想到答案。

凌渡宇果然道:“实验结束后,他们宣告一点儿也找不到柏土达所说的现象,所以柏士达一是说了谎话,一是纯粹巧合。”

艾蓉仙道:“我也想到是这样,否则全部有关植物的书本早在六十年代便改写了,我也应该知道。”

凌渡宇叹道:“全球的正统植物学家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不用推翻对植物那根深蒂固的看法,又可以无惊无险地继续安于他们虚假的安逸论断——植物便是植物,一种不会思想、不能行动,只知吸取空气、阳光、水分和泥土内矿物质,以供生长的低等生命形式。他们难道不知道,实验室只是一种人为和虚假的环境,只能以人的角度去探测植物那超乎我们想象的生命形式,怎么能不失败?一向以来,我极反对正统科学权威性的语调和盲目的信心,他们满以为勘破宇宙秘密的方法有如拼图游戏。东一块西一块,支离破碎,把所有残片凑在一起,便会显现出整个宇宙的真面目。终日埋首于一个小框框内,排斥那之外汪洋般超乎他们理性的事物。可惜,他们的理念只像一把三尺长的尺子,怎么能量度出宇宙的大小?”

艾蓉仙道:“实验室找不到植物的秘密,但总应有人在实地做研究的,是吗?”

凌渡宇笑道:“当然有,所以发现了一些令人惊异的现象。”

艾蓉仙道:“快告诉我!”

她强烈的好奇心已被引起。只要你肯细心一想,这世界上有哪一件事物不是玄秘莫测?像眼前的黑暗,便牵涉到光的问题。假设没有了恒星,虚空是无涯的“黑暗”,那是否是宇宙的本质?“黑暗”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否全基于人类眼睛的结构而产生的现象?“真相”究竟又是怎样?

凌渡宇道:“植物有一种特别的功能用来保护自己。要知道,植物一生固定在某一空间内,所以并不懂得以逃跑来避开动物和虫蚁的侵害,于是它们能在体内产生一种化学物质,使枝叶苦涩而含毒。这种化学毒素只有在被动物昆虫咬食得它们太过厉害时,才会分泌出来,驱走侵犯者,于是有位叫何云的植物学家,利用植物这个特性,进行了一连串的大胆而富于想象力的实验。”

艾蓉仙在他怀里,轻柔地抚摸着他。

凌渡宇忽地笑出声来,以一种轻松的语调道:“英法两国的农夫间流行一句说话,就是‘女人和胡桃树同样,需要经常被打上一顿’,这句话可能有点道理。”

艾蓉仙在他怀内不依地扭动了。

凌渡宇笑着,继续道:“何云的方法是把植物来顿痛打,他以鞭子抽打树身,然后再查看该树化学分泌的增长。结果令他大吃一惊,被抽打的树,一小时内分泌的增长率竟比平常高至百分之两百五十六,事后却需二十四至一百小时才能回复平时的含量,显示出树木能迅速做出反应的能力。”

艾蓉仙叹道:“这真是奇妙!”

凌渡宇满怀感触道:“奇妙的事并不止于此。最令人讶异的是当何云抽打目标的树时,附近的树同样加强了分泌,达到百分之四十的增长率。”

艾蓉仙呆了起来。难道其他的树虽未被抽打,却听懂了同类苦难的“惨叫”,因而进入警戒的状态?

那么,上帝之媒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两人继续密林中的艰苦旅程。今天有了昨天的经验,推进得快了一点。黄昏时分扎营时,他们走了三英里路。

途中听到几次直升机的声音,连拿上校艇毁人亡,一定使马非少将阵脚大乱,同时亦必加强搜捕他们的实力。这正是前门拒虎,后门抗狼,黑妖林已是著名凶地,又有马非少将在虎视眈眈,若非凌渡宇的意志钢铁般坚强,早便打退堂鼓了。况且高山鹰生死未卜,想起也叫人沮丧不已。

凌渡宇采集了一些类似中国山草药“英精”的物体,是树根分泌出来的糖分,含有丰富的蛋白质,一点不难吃。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另外凌渡宇又找到十来个木薯,准备煮熟后做木薯饼,为日后的干粮。

艾蓉仙一边吃一边道:“假设营外周围的每株树、每根草都是能看穿我们思想的怪物,我们一思一想,它们无不知晓,那人还算是什么高等生物,还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地方?”

艾蓉仙这几句话颇有道理。反过来说,人对植物的认识是那么皮毛,那等于外星人来到地球,就算把人解剖来看,假设不能把握他们的思想、血肉之躯又能有多大意义?所以即使我们知道植物的每一个细胞组织,但仍不知半点真正的它们。反之,若它们却对我们了若指掌,在人的角度来说,那是多么可怕的一回事。

凌渡宇喟然道:“我们对植物的了解实在太表面,像营外的大树,外表上被困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可是它千枝万叶,以万计的树林,假设每枝每叶都拥有远胜我们感官的灵觉,那一片树林便是一个庞大的发布和探测器,千百年间以它们的形式来感知这个世界。”

艾蓉仙道:“我曾经阅报得知,植物能从根部或枝叶分泌一种物质,把附近的泥土变成其他类植物不能生长的领土,所以纵然全不假人手,原始森林内植物的分布也井然有序,像是最精心的安排一样。”

凌渡宇哂道:“这类了解最代表了我们研究其他生命形式时最大的弱点,就是我们只能从人的角度去推想它们。例如这种霸地行为,在我们是理所当然,因为在人的世界里,这是每天都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们想当然认为植物也在霸地。事实上,可能植物绝无半点霸地的意思,只不过通过这行为,去达成人类无法想象的某一目的。”

艾蓉仙点头同意。人自己本身的局限,成为了研究其他一切生命形式的最大障碍,便像夏虫不知道冬天的冰雪是什么样子,井底之蛙通过它的角度,终生以为天空只是一小片。

凌渡宇大生感触,那天在见到上帝之媒前,他曾经与植物的灵觉结合,感受和体会到植物那奇异和美丽的世界,有感而发地道:“其实人类之所以能在大地生存,植物是功不可没的,它们不但调节了气候和雨水,还把二氧化碳转化成维持生命的必需品——宝贵的氧气,帮助大气层的存在,创造出其他生命能存在的条件。”顿了一顿道:“我们一向以能自由走动为荣,自封为比植物高级的生命形式,其实这可能反而是最大的缺点,远不及植物和大地融合无间,结为一体,享受比人类高了不知多少级数的生命。知感无远弗届,虽然它们物质的外表不能走动,但它们精神的世界却可能比人类活跃辽阔上千倍万倍,或是亿倍亿亿倍。”

他终于说出了他对植物的最新想法。那“人”究竟又算是什么?

两人日间消耗了极大能量,倦极而眠,连凌渡宇也忍不住睡了一觉。

天一早,两人又踏上路途。

走了两个多小时后,他们遇上一个直径足有三英尺、高三层的巨型杀人蜂蜂巢。成千上万的杀人蜂绕着蜂巢的范围盘旋飞舞,嗡嗡作响,使人毛骨悚然。

艾蓉仙吓得几乎晕去,靠凌渡宇扶着她,远远绕道而行。

凌渡宇为了缓和她惊魂未定的情绪,故意引她说话道:“蜂和蚁一样,整族加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单一个体,合成一个心灵,没有任何一只蜂或蚁可以单独生存。”

艾蓉仙沉吟了一会儿,道:“一个广阔的大平原的某一类植物,可能和蜂或蚁一样,只代表一个单一的心灵,我看这可能性相当高。”

这回轮到凌渡宇沉吟起来。他想起那生命的汪洋,一个惊人的意念掠过他的脑海,使他失声道:“我想还不止此,极有可能全球千百万种不同的植物加在一起,才代表一个单一的心灵。”

艾蓉仙面现惊容,在凌渡宇的催促下,才勉强继续在密林内的强闯。

当日午后,两人终于穿过了这刚果河畔的密林带。

密林外是一条小溪,流水淙淙,宽阔处形成一个接一个的小池,聚集了数十种不同的鸟兽,正安详地喝水和沐浴。艾蓉仙惊呼一声,指向溪水上游百多码的地方。一只色彩斑斓的猛虎俯伏溪旁,伸出红红的长舌,把河水大口大口地掷进口内。距它不远处聚集了一群数十只牝鹿,大家相安无事。

艾蓉仙啧啧称奇不已。

凌渡宇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淡淡道:“自然界中动物各取所需,各安其分。这还未到老虎晚餐的时间。”

艾蓉仙忽地送给凌渡宇一个妩媚性感的笑容,甜甜地道:“凌先生,让我派给阁下一个特殊任务,做一会儿我的监护人。”一边把身上背着的行李水壶一股脑解下来,跟着宽衣解带。

凌渡宇看得目不转睛,完全忘记了守护之责。这眼前的奇景,一点不逊色于大自然其他的任何景象。

艾蓉仙就那样在他面前解去了所有人为的束缚,露出完美无瑕、黑得闪亮的骄人胴体,在日光下美艳不可方物,没有一寸多余的脂肪,丰润而充满青春的活力,使人不敢直视,又舍不得移开眼光。

艾蓉仙向他灿然一笑,跃入清澈的溪水里。

凌渡宇火眼金睛般为人浴的美女当起守卫来,可是他这守卫大部时间都在监守自盗,恣意享受视觉上的高度刺激。

他深切感受到那原始的冲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种原始的动力真是力量庞大,难怪修道的人要利用它来制造逸走的黑洞。

艾蓉仙每个毛孔都畅美无限。她人原本极爱清洁,这些日来在酷热的密林内逐寸推进,凌渡宇又迫她把全身裹在厚衣里,以抵抗虫蚁的侵袭,真是非人生活。

水是可爱的妙物。人有百分之七十是水的分子造成,地球上的面积百分之七十也是水。水是地球上一切生命的来源,一切生命的母亲。

这一刻,艾蓉仙重返了母亲的怀抱。只有在离开母亲很久后,才能感到这一刻的珍贵。

艾蓉仙一声惊呼,原来凌渡宇连着衣服,整个人扑入水里。

艾蓉仙心想,就算如何兴奋,也可以先脱掉衣服,何用猴急若斯。

她刚从水里冒起头来,准备迎接这占据了她芳心的男子,凌渡宇低声喝道:“潜入水中,紧贴岸边。”自己潜往岸边。

艾蓉仙非常机灵,立即缩回水中,贴往岸边的植物下。抬头从水底望上天空,一架庞然大物在疏落的林顶低飞掠过。

引擎声音远去,两人从水中冒出头来。

艾蓉仙道:“他们发现了我们没有?”

凌渡宇仰首望向天际远处,道:“应该还没有,我们要加倍小心了。”

至此,艾蓉仙浴兴大减,就在附近立营休息。当晚他们不敢生火,由凌渡宇负起守卫的责任,好几次有动物在帐外试探,幸好都是有惊无险。

第二天,天还未亮,凌渡宇催促艾蓉仙上路,希望能早些抵达他朋友血印巫长居住的俾格米人村落,那亦是往黑妖林必经之路。

俾格米人现在已成为非洲最珍贵和罕有的种族。一般来说,他们都是躯体瘦小,男性平均高五英尺上下,但体力过人,小小的躯体蕴藏了惊人的生命力和韧力,使他们能在非洲其他黑人望而却步的原始大森林内,继续以传统的原始方式生活下去。

和其他黑人比较时,他们的皮肤并不黑,而是深棕色。头发也和其他黑人有分别,并不卷曲得那么厉害。

凌、艾两人一口气走了三个多小时路,树木又开始茂密起来,地势高低不平,远处山势起伏,景色大异先前。

两人进入一个山谷。

凌渡宇神色自如,向艾蓉仙道:“我们在监视之下了。”

艾蓉仙面色发青,道:“是不是猎头族?”

凌渡宇哑然失笑道:“不!是我的朋友。”说完将手握成拳状,放在嘴边一吹,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啸。

四周树摇枝动,冒出了十多名俾格米战士来。他们精赤着上身和大腿,只在腰腹处围了布条,深棕色的脸上画着简单的花纹。身躯巧小,动作却非常迅捷。

他们有些背着长弓箭筒,也有些背着来复枪。在现代文明的压迫下,他们也不得不在武器上现代化起来。

凌渡宇高举双手,手掌忽握忽放,口中喉眼哑哑,说着俾格米的土语。那有一点像班图语,艾蓉仙听懂了一小半。

俾格米人团团围住他们,全无表情,看得艾蓉仙心中发毛。

凌渡宇忽地伸出双手,和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俾格米人用力相拉。周围的俾格米人也用力相拉,爆出热烈的欢呼。

凌渡宇向他们指着艾蓉仙道:“这是我的朋友。”

这回他说的是班图语,艾蓉仙听得懂了。

和凌渡宇早先拉手的俾格米战士道:“你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请随我来。”两人在十多名俾格米战士的簇拥下,走进了山谷深处去。

走了片刻,眼前一亮。

在森林中出现了方圆数百码的大空地,正中的大屋以草和泥打成,其他较小的则是用树枝和干香蕉叶搭成的椭圆形茅棚,有秩序地散布四方。四周围上木栏,防止野兽的侵袭。

村口站满了人,有男有女,都是上身赤裸。

一个四十来岁、体型健硕的俾格米人越众而出,一把紧搂凌渡宇,向四周的俾格米人大声叫道:“这就是我向你们提及的俾格米人最伟大的朋友凌渡宇,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和好兄弟,今晚我们要开野火会来欢迎他。”

周围两百多俾格米人欢声雷动,往来奔走相告,充满欢乐的气氛。

凌渡宇走近艾蓉仙道:“我要进入巫长居住的庙堂,那是女人的禁地。血印巫长已安排了你休息的地方,待会儿我再来找你。”

艾蓉仙无奈地答应,自有人来带领她去了。

凌渡宇和血印巫长直赴村落中心的大泥屋,里面已一排席地坐了十多位老者,都是俾格米人中受尊崇的长老,决策权力的最高层领导。

有人捧了一大桶酒进来,众人对喝起来。每次喝完都剩下数滴,倾倒地上,表示多谢大地之神给予他们生命和食物。然后血印巫长转入正题问道:“好兄弟,我知道你有很多重要的事去做,不知今次来到这里为了什么?”

众长老露出关注的神情。

凌渡宇坦然道:“我要进入黑妖林!”

血印和众长老一齐愕然。

接着是令人难堪的沉默,其中几位长老眼中射出敌视的神色。

血印面色凝重地道:“我的好兄弟!你也应该知道那是不能用手指向着的禁地,就算俾格米人,森林的儿子要进入,神也不会高兴。”

在俾格米人来说,运用手指向着黑妖林,也会凶祸临身。

凌渡宇正容道:“我是为了人类的正义入林,神一定眷顾善人。”

血印身后的格克长者森然道:“黑妖林是恶鬼居住的地域,激怒了恶鬼,灾祸就会降临大森林。”

大部分长老一齐表示同意。

凌渡宇成竹在胸,从容道:“我以俾格米人朋友的身份发言,要求见‘沉睡的先知’,最伟大的红树。”

众人哗然。

另一位长老沉声道:“伟大的红树不会接见外人。”

血印面有难色地道:“好兄弟,伟大的红树已近十年没有见任何人了。”

凌渡宇傲然道:“伟大的红树正等待一个人,怎么知道他不是就在等我?”

血印和众长老一齐泛起不以为然的神情,其中一位长老更说:“朋友,你太自负了。”

凌渡宇仰天一阵长笑,豪雄地道:“不如让我们来请示森林之神吧,看他的指示。假如神不想我谒见伟大的红树,我保证永远再不提起这请求,永不踏入黑妖林半步。”

血印一阵沉吟后,连拍三下手掌。

有人立即递上羊皮小包裹。

血印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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