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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后悔这样做,因为颜殇的表现越来越让她没有安全感了,她迫切地需要某些东西来保障自己的安全,比如一个活的南嘉皇帝。
只是,若是此刻承认了
“颜太子定是误会了,我我哪里会做这种事请,颜皇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吗?”
颜殇突然松了手,拓跋玉儿的身子瞬间软软倒在床上,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待她平复后,再次抬头看颜殇,面上依旧坚定如初。
不承认,抵死不认!有种!
“呵,很好!”
颜殇声音寒冷,转身出了阁门。
恰在此时,又一道声音响起。
“禀阁主,发现暗阁的人朝着皇宫北苑而去!”
“继续跟着!”
“是!”
那人走后,颜殇修长的身影冷冷驻在阁门前,望着天上的月亮双目如墨般深沉。
母妃,九儿,你们看到了吗?我终于可以为你们报仇了,你们不要怨我好不好?
雁归阁内的拓跋玉儿却是在那道声音响起后整个人就瘫在了床上,完了,还是被发现了,自从颜殇透露监视了暗阁,她就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革,秘密集会地变了,人也是偷偷转移的,就连一应人等的职责她也作出了调整,没想到还是被盯了行踪。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目睁得溜圆,却盛满了惶恐和绝望。
她先背信弃义,颜殇此次必不会再容她!
小半柱香后,之前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禀阁主,顺着暗阁的行踪,在北苑的一条甬道里发现了皇上,只是,皇上已经服毒身亡了。”
“奥?”
颜殇目光有一瞬间的波动。
他以为颜啸天应该愿意苟活才对,没想到他虽然昏聩了些,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倒也算个明白人。
若他所料不错,颜啸天应当是与拓跋玉儿约定好了在那甬道处接应,只不过可惜的是,在暗阁的人还没到之前,老皇帝就想通了,与其做拓跋玉儿的傀儡,倒不如以一个皇帝的身份风风光光的死去,这江山,自有他颜殇来料理!
“阁主,皇上还留了一封血书。”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明黄的绢布来,边角曲折并不完整,显然是从衣物上撕扯下来的。
颜殇伸手接过,看也没看,直接塞到了怀里,立刻吩咐道:“听着!北苑闯入刺客,皇上被挟持毒杀,着全力捉拿刺客,不留活口!”
“是!”
拓跋玉儿听闻此话,面色一白,昏厥过去。
听到屋中的声响,颜殇朝着屋内斜了一眼,却是冷笑一声离开了。
对于背叛自己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五国都追捧的天星,他也不会手软,当初暗阁的基石是他给拓跋玉儿的诚意,既然如今拓跋玉儿已经背信弃义,那他便要把自己的诚意也收回来,还要算上这些年的利息,一个暗阁,才刚刚足够而已。
他回到吹雪阁,从怀中掏出那明黄的绢布,几次伸到油灯火焰之上,又生生收了回来。
最后,静坐良久,还是缓缓打开了。
入目的血红,让他忍不住心中一颤
第90章 黄袍加身()
这一年,二十二岁的颜殇登基,成了颜氏江山的第七代皇帝。
新皇一上位便下令休养生息,南嘉上下一片感恩戴德的呼声。
隐好不容易找到天山雪门门下,却是三番五次都无缘得见鬼镜。
直到苏青山携着依旧昏迷不醒的苏九儿下山,一直被拒门外的他才算被人给注意到。
“什么?父主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鬼镜有些惊讶,虽然鬼渊对他们这些子女素来没什么亲情,但他不是一个乱来的人,尤其是鬼家少主之位这样重大的事情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决定的。
“回去吧,我本来也打算回去一趟的。”
他出来也有些时日了,这次苏九儿身上的紫色幽冥泉水已被逼出体外,剑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按理说早早就应该醒来的,但却还是昏迷不醒。
空山道长说,她是陷入了魔障,心魔未除,一时醒不过来了。
这让鬼镜想起了玉汐,他忍不住想,她们果真是母女!
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不能去找那颜殇来救她,终究还是要回一趟世家问一问玉汐才好。
“对了,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鬼镜突然想起颜殇来。
隐忙应道:“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打听苏姑娘消息的人基本上都得知了她的死讯,前不久南嘉皇宫中传来了颜皇被毒杀的死讯,如今颜殇已经黄袍加身,登上大宝了。”
“哼,”鬼镜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只不过如今才想起反抗,不觉得太晚了吗?”
南嘉皇宫。
刚下了早朝的颜殇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他的墨发用玉冠高高竖起,一身黑色的二龙戏珠的袍子更衬得他沉稳冷静。
侍候在御书房门口的一个小太监进了来,恭敬道:“禀皇上,刚才有宫女来报,太皇太后,皇太后,以及皇后请皇上到福禄宫用午膳。”
颜殇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抬道:“奥?都这么晚了吗?”
小太监忙摇头,“没,太皇太后怕时候晚了,皇上都用过膳了,这才早早派人来,皇上的意思是?”
颜殇沉默了好一会儿,皱眉道:“就说朕今日太忙,改日吧。”
“是。”
小太监刚抬脚,还没迈出两步远,又听颜殇在身后道:“哎,算了,就说朕忙完就去。”
小太监忙回身弯了弯腰道:“是。”
午膳时刻快到时,颜殇才起身让太监帮忙换了身衣裳。
他一直不太喜欢与女子过于亲近,哪怕是如今荣升九五之尊,依旧是不习惯,所以,他的寝宫里,基本没有宫女,全是老少不一的太监,看久了,倒也没什么。
他到的时候,午膳刚刚端上来,三位不同年龄段却同时都是这南嘉最为尊贵的女人面容都极为和煦。
他向太皇太后和太后问了安,拓跋玉儿也是有些忐忑地向他请了安。
自从颜啸天死后,这拓跋玉儿失了暗阁,就好比是被折了翅膀的苍鹰,即便心里是有雄心大志,无奈没有施展的余地。
她几次三番向颜殇暗示,意图重修旧好,颜殇皆是视而不见。
如此下来,她虽是这南嘉尊贵的皇后,却与一个傀儡无异。
颜殇以为,对于拓跋玉儿这样的人,如此,才会让她更加难受。
就让这南嘉皇宫成为她最华丽的囚笼吧。
“皇上近来龙体可好些了?”
午膳期间,四人各怀心思,皆是沉默不语。
身旁伺候的宫女更是紧张地不得了,谨小慎微地为四人布菜,唯恐惹得其中一人有丝毫的不悦。
颜殇咽下饭,微微点了一下头,回道:“孙儿早就恢复了,皇祖母无需太过担心。”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太皇太后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瞬间舒展了不少。
其实她身子一向康健,只是最近不是特别太平,老人家本就是上了年纪的,这心里终日七上八下的,又听闻颜啸天被毒杀的噩耗,不知不觉就又添了不少白发。
“皇上如今也不小了,应该想着赶紧为皇室开枝散叶才对啊”
太皇太后铺垫良久,还是将今日的正题说了出来,边说还边拿眼瞟着拓跋玉儿的反应。
“正是这个理,比皇上小几岁的王爷都有好几个子嗣了,皇上当抓紧才是,不如择个好日子选些秀女入宫”
拓跋玉儿安静地吃着饭,唇边带了抹浅笑,显得端庄而大方。
她这一点,让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极有好感。
颜殇不自觉地皱了眉,也看了拓跋玉儿一眼,说道:“朕当初与皇后成亲的时候有过约定,这一生只能娶她一人的,如今怎可食言呢?”
太皇太后与皇太后都不说话了,颜殇这话她们都回答不了,二人不由都将目光转移到了拓跋玉儿身上。
选秀的提议可是皇后提的,自然得皇后向皇上解释了。
拓跋玉儿笑了笑,解释道:“当时虽是这样说,但那时皇上还是太子,如今皇上已升至九五之尊,自然不同往日。这一则,哪有皇帝为了皇室能够开枝散叶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人的?这二则,皇上一向待臣妾不薄,越是这样臣妾越是惭愧,不敢独占皇上的宠爱;这三则,即便是选了秀女入宫为妃为嫔,她们也不过是妾的身份,臣妾才是正室,若说娶,皇上依旧只是娶了臣妾一人,并无任何违背当初约定的地方。”
太皇太后不禁抚掌赞同道:“皇后贤德,说的极是!”
皇太后也是满眼赞赏地看着拓跋玉儿。
不错,若是颜殇为她空置后宫,即便她真的贤德,又哪里会有人真正知道,反而会觉得她善妒,这才容不下别人;而若是由她提议选秀为皇上筛选妃嫔,那就与之大大相反了,所有人都会觉得她贤德,是真的贤德。
毕竟,在这样一个时代,百姓都相信他们看到的,不论这是不是统治者有意让他们看到的,他们都奉为真理!
拓跋玉儿的算盘打得哗啦啦作响,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设身处地地为颜殇这个皇帝考虑,而颜殇则是知道她的本意。
她在报复自己。
或者在寻找一些心里的平衡。
她要让更多满怀希冀的女子进来,进到这个囚笼里来。
说不好哪一天她们也会同拓跋玉儿一样看透了他,然后心灰意冷,抱团起来反抗他。
只是,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你挖个坑,我就必须跳
第91章 打道回府()
慕华山还是那个慕华山。
然,不过两年多些,苏九儿已经不是那个苏九儿。
苏青山带着她回到了青山观,为了方便照料她,老道特意绕道南嘉接回了涤墨归砚。
青山观中虽没有如天山雪门里那般的寒玉床,但是揽月阁内她以前睡的那张床却是上等的白玉床。
涤墨给苏九儿换洗衣物时发现了那件金丝软甲。
难怪她会被剑刺伤?
原来她并没有将之穿在身上。
跟在苏九儿身边这么久,她们也隐隐猜出了苏九儿的想法。
她在赌,赌颜殇不会对她刀剑相向,而这押注则是她的命!
老道在炼丹房被几个弟子给围住了。
“你们这群兔崽子都胆儿肥了?不是说过不能擅闯丹房的吗?都给为师出去!”
老道皱着眉冷斥着如苍蝇般黏在身边的几人。
他本欲来此静一静的,可刚进来就被这群小兔崽子给找上了,心情岂是一个烦字了得。
“师父你不能这样?”
周睿嘟着嘴,脸皱成了包子,撒娇道:“小师妹好不容易回来为何不让我们见上一见嘛?”
“对呀,师父!”
连一向乖张的墨羽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老八虽然平时胡闹了些,但这次说的可没错!”
周睿赞同地点点头,“五师兄说得没错!”
他刚说完,突然又意识到墨羽话的前一句,不由出拳捅了他一下,怒喝一声:“谁平时胡闹了?人家听话着呢!”
墨羽笑着躲过他的魔爪,敷衍道:“你听话,你最听话行了吧。”
“别闹了!”
李晗见两人没个正行,大喝了一声。
眼下师父千里迢迢回来本来身子就乏,既是来此求见小师妹的,就应该真诚些,此刻还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打马虎眼不是跟上赶着找死无疑。
两人悻悻地住了手,偷偷拿眼觑着苏青山,果然老头脸色黑了一圈。
“师父,到底为什么不能见,能给个理由不?”
李晗放软了语气,他到底年长一些,知道苏青山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老道叹了一口气,见实在瞒不过,也只好道:“不是为师不让你们相见,只是如今你们小师妹昏睡着,无法与你们相见,况且她她”
“小师妹难道是病了?”
周睿惊得脱口而出,而后又后知后觉满脸的担心,喃喃道:“难怪她回来都没给我们打招呼,想来是病得不轻吧,难道师父都没有办法吗?”
“她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为师也是没有办法”
老道捻着胡须,摇了摇头。
从命格上来说,苏九儿应该会再醒过来,只是何时何地又因何醒来,这个他还真是推算不出来。
“心病?”
墨羽不禁皱眉,“莫不是小师妹此次出行经历了什么大的波折?”
“不会是跟那个三师兄有关吧?”
李晗挠挠下巴,若有所思。
苏青山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道,乖徒弟,还真被你说中了,你们心爱的小师妹可不就是被你们三师兄伤了吗?
只是这话,终究不适合他说出来。
而此刻南嘉皇宫正上演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选秀。
对于这场以充实后宫为目的的选秀,不论是在朝官员还是寻常百姓都是很看好的。
据闻,新皇帝后宫空虚,只有皇后一人,这离佳丽三千还有两千九百九十九的空间可以努力,怎能不让人欢欣鼓舞,忍不住高兴一把?
海选之初,官员从各郡县寻找身家清白、面容姣好的适龄良家子送往圣都,由皇后、皇太后及太皇太后过目把关筛掉一部分后,再由皇帝挑选。
本是五千有余的良家子,送到颜殇眼前的就只有三千了。
可即便如此,三千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为了稳妥起见,这选秀分了三天进行。
一天一千听起来有些多,然而对于颜殇来说也不过一炷香的事。
第一天挑出来十人。
第二天只挑出了五人。
第三天更甚,才三人。
整整五千多人就挑出了十八个人,太皇太后脸都绿了。
民间不知道的人自是以为皇上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皇后美貌就瞧不上寻常女子了,可是也只有宫里见识过的人才知道,颜殇挑出来的人都是什么水平。
这十八人高矮胖瘦不一而足,端看其中一人,虽说不上丑吧,但从整体上来说,也绝对算不上上等姿色,顶多是个中等之姿。
不了解的人只道皇帝瞎了眼,这审美有问题。
可是拓跋玉儿却看出了门道,不由冷笑。
颜殇这是故意跟她对着干哪呢。
这十八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唯唯诺诺,见着颜殇连大气也不敢出。若是碰到一般的姑娘,见到这南嘉英俊潇洒又是九五之尊的帝王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要搔首弄姿,勾搭一番,可这十八人安静地跟空气似的,不是胆儿太小,就是脑子有些蠢笨,或者还有一种可能,这十八人中说不好还混入了颜殇的手下。
既如此,这十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为自己所用的。
颜殇不愧是颜殇,打得一手好算盘。
见皇帝选秀敷衍得如此明显,又应朝中不少臣子所求,太皇太后又动起了选官员之女入宫的脑筋。
毕竟,此次选秀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几乎全部被筛掉了。
多少闺中女儿抹着眼泪碎了一地的心。
世家大陆,鬼家。
鬼镜匆匆赶回,被鬼渊叫到了中堂书房。
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就这样一直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好像从来都没仔细看过他一样,眼睛一眨不眨。
鬼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是他隐隐觉出了鬼渊的不同。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父主还是满面红光,意气风发的样子,只是如今坐在这里,身上的威慑之气减了大半,连面色都有些弱弱的苍白,很是有气无力。
他忍不住担心道:“父主这是怎么了?”
鬼渊依旧不说话,仍是呆呆看着他。
良久,久到鬼镜都慌了,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镜儿,你如此像我,我以前竟从未发现?”
“父主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了?”鬼镜有些尴尬,鬼渊从来都没有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过话,这让他很是受宠若惊,一时感到有些不真实,说道:“哪里有儿子不像父亲的?”
第92章 阴阳相克()
“不,”鬼渊苦笑着摇头,“铮儿便与我不像,他更像他的母亲。”
鬼镜默了,这种评论不是他身为人子能随随便便发表的。
“父主此次召我会来可是有急事?”
鬼镜尝试着转移话题。
鬼渊正色,示意他坐下。
“此事事关我鬼家的前途命运,我身为家主应当就此事做好安排才是。”
鬼渊长舒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没想到,我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镜儿,你身为下一任家主,我希望今日我所说的每个字你都能铭记于心,并且谨慎地保守这个秘密,直至亲自传达给下一任家主。”
“孩儿记住了。”
鬼镜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坚定地回道。
“很好,”鬼渊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其实,我鬼家历任家主之所以退位较早,并不是去退隐闭关修行,而是都死了,而造成他们早早死去的不是疾病或暗杀,而是被奉为鬼家圣物只有家主才能深度修炼的鬼脉诀。”
“鬼脉诀?!”
鬼镜睁大了眼睛。
“不错,”鬼渊面容平和,“这鬼脉诀历来为我们鬼家嫡系子孙修炼,但是他们修炼的层次比较浅,看不出来什么,只有嫡系子孙中天赋最佳的才会被推选为下任家主,也才有机会去深度学习鬼脉诀,呵,可这功法虽然强大,本身就是逆天的存在,本是纯阳之身的男子去修炼能招魂引魄的鬼脉诀,必会阴阳相克,若是四十岁之前还未修得鬼脉诀大圆满境界,便会承受不了这阴阳相克所带来的后遗症,身体逐渐病弱,虚脱而死。”
“可这大圆满境界又岂是容易修得的?”鬼渊忍不住苦笑,“为父三十岁便修得了鬼脉诀第九重,可至今仍是卡在第九重,如今身子骤然病弱,恐是活不长久了”
“所以,为了不让子孙产生恐惧,更为了能挑选出资质最佳的子孙为候选人,这个事情一直被隐瞒?”
鬼镜有种被欺骗的心痛,不是他怕死,而是这家主之位实在是个弥天大谎。
“不错,欲戴皇冠必受其重,这是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