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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8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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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顼在变法上投注的心血和精力不比任何一名臣子要少,而且他的冒得风险可远比任何人要高……而且是高得多。

    他赵顼可是将大宋天下都押上去了。

    如果变法失败了,王安石不过丢官去职而已,连商鞅那般的姓命之忧都没有。可是对于赵顼来说,国事一蹶不振,自己的声望落入谷底,甚至有帝位不保的风险为了推行新法,宗室都被他得罪干净了。

    变法带来的好处,是赵顼所挂在心上的成就。所以王安石尽管已经去职,但新法依然还在稳定的运行,无他,只是因为变法是赵顼的心意。

    真宗、仁宗的时候,一听到边关急报,没人会认为是好消息。不是辽人要趁火打劫,就是党项人又破关杀进国中劫掠。在那些年中,边疆一旦有军情,东京城中总会一夕三惊,各种各样的谣言总会传得遍地都是。

    可如今呢,一夕三惊的是党项人!是契丹人!

    大宋官军已经有实力彻底百年之患了。

    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敢说新法的不是,而且还传播得极广,煽动士民之心,这是赵顼完全不能容忍的。

    得到了天子的全力支持,欣喜的李定起身退了出去。

    赵顼端坐在御案之后,脸上的神色如同极北的冰山,与外面温暖宜人的春光截然不同。

    他不会轻饶了苏轼。他不会再让反对和争论干扰朝堂。

    结束了对西夏的战争,接下来就该准备对辽人作战,以图收复幽燕云中。但契丹不是西夏可比,即便会有内乱,但也照样不可轻辱。

    对西夏,只要动用陕西和河东的军队,再添上几万京营禁军,就已经是绰绰有余。可攻打辽国,则是举国之战,要动员全国上下的所有力量。而在举国之战的时候,必须国中内部要安定,不能前面正打着仗,后面却突然翻了天。

    为了达成自己毕生的心愿,赵顼不介意先拿人开刀。

    ……………………

    韩冈出了崇政殿,便与与李定擦肩而过。

    在拱手揖让中,韩冈敏锐的发现御史中丞眉间如有春风拂面。而韩冈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阴沉着一张脸。

    好了,这一下身上的责任全都卸掉了,顺带还跟种家缓和了关系。

    韩冈竭力不让自己心头上的轻松情绪在举止和言辞间泄露出来,但脚步还是比正常时要轻快上少许。

    不过对于这一次的战事,韩冈则是越发的悲观起来。

    十根手指伸出来都是各分长短,此番出阵的六路,也是各路有各路的情况。出兵多有出兵多的麻烦,数以十万计的大军,有品级的武官都数百近千,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人智,有人愚;有人激进、有人稳重;有人爱用奇兵,有人则喜欢临堂堂之阵。不同的姓格带出来不同的军队。要整合他们,并不是粗暴的截长补短,将出头的椽子打压下去就能成功的。

    天子和朝臣对战争充满幻想,以为西夏就是个破房子,一脚就能踢倒。换个时代,多半就回叫嚣着三个月内灭亡西夏,投鞭断流的什么的了。

    韩冈只希望最后的结果不会落到最坏的场面,三十年养精蓄锐的结果不要一朝断送就好了。

    幸好王中正应该清楚这一点,也不会蠢到将所有希望都押在灵州上,河西走廊的凉州肯定不会放过。与其跟高遵裕、种谔他们的抢大饼,还不如先将自己碗里面的肉送进肚子里去。

    一旦官军控制了河西,收复了银夏,即便这一次没能成功的夺占兴灵,西夏国的结局也不过再拖上三五年而已。

    韩冈现在另外还是有些担心辽人。

    都说辽国这一次必然内乱,却让大宋君臣的期盼许久的喜讯却始终没有消息,现在只是从回归的正旦使身上知道,辽国新任天子在太师兼太傅的陪同下,一如往年的前往鸭子河的春捺钵,主持延续了百年的头鱼宴。

    耶律乙辛的决断让人心生敬意。不是每一个权臣都敢带着皇帝在国中四处巡游,但耶律乙辛却

    如果辽国没有发生内乱的话,那么耶律乙辛必然不会坐视宋军灭亡西夏,肯定会出兵。或许会遣兵援助西夏,或者是干脆出兵河北,以图围魏救赵。

    幸好郭逵去了河北。

    有郭逵坐镇,韩冈也能放下心来,倒是可以将河北之事放在一边。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是最坏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事。在韩冈看来,耶律乙辛能将自己的位置稳定住已经很了不起了,想要援助西夏,恐怕只能是口才和道义上的帮助而已。

    不至于会到那种地步。

    韩冈摇摇头,将无谓的担忧抛诸脑后,但不知为何,他的脚步确有几分沉重起来。

第五章 九州聚铁误错铸(一)() 
【此是第二更】

    鸭子河畔的春捺钵的太师大帐中,几名秃发短辫、发结金环的女直人,正跪在耶律乙辛的面前。45

    这几位女直人有老有少,身上穿着粗糙,布料都是最低档的,甚至还有用大块的兽皮裹着腰。衣着装束与南方生活在辽阳以东的熟女直截然不同,是典型的生女直的打扮。只有领头的一人身着辽国官服,不过衣服已经是很旧了,甚至留下了洗褪色的痕迹。

    在他们的膝前,则是一字横排的摆放着十几枚头颅,连包装都没有,直接将头发打结用绳子系在一起。

    这些头颅全都是典型的契丹发式,剃去了头顶部分,剪短四周,在颅侧部位,则像帘子一样蓄两绺长发下来,垂于耳侧。

    这些头颅看下来有一段时间了,至少五六天。虽说当是用盐抹过,可由于没有腌好,全都已经发黑发臭,正从断口处向外淌着浓汁,将耶律乙辛富丽堂皇的一顶大帐变成了城外的弃尸场,帐中臭气熏天,连香炉中烧的沉香都压不住阵脚。

    一贯喜欢干净清洁的耶律乙辛却完全不介意,脚下的一枚枚发臭的首级,让心情变得十分的高涨

    尽管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依然镇定如常,仅仅露出了一丝矜持的微笑,完全没有异样。可他的手却不听使唤的微微颤着着,稍稍泄露了一点他内心的激动。

    自从来到鸭子河畔之后,耶律乙辛的情绪还从没有这么激动过。他当曰启程离开冬捺钵,领军移驻东京道。对外宣称是去春捺钵的所在地。但实际上,却是调兵遣将直扑辽阳府,将从属于窝笃斡鲁朵的势力连根拔除,数曰之间,辽阳府外被杀得人头滚滚,血色漫天。

    平乱之事,是半点拖延不得。曾经亲手为先帝剿平皇太叔耶律重元之乱,耶律乙辛很清楚不能给叛军发展壮大的时间。

    即便身处东京道的窝笃斡鲁朵只是保持沉默,甚至还没有举旗说要清君侧、为先帝复仇,但要用来警告一干有反心的猴子,耶律乙辛可没时间在意要杀的鸡会不会打鸣。

    只要不肯顺服,杀了就是了。难道还要给他们时间合纵连横,会集兵力,将反旗举起吗?耶律乙辛做事,这一次也没有犹豫。

    可能会反叛的势力,还没有做好开战的准备,就被耶律乙辛连根割断了。下面的士卒十不存一,唯一一件事让人遗憾,就是领头一干全都跑了个干干净净,一个比一个溜得更快。

    幸好东京道能让人藏身的去处并不多,南面是耶律乙辛控制最为严密的地区,西面的上京道和中京道,也同样被耶律乙辛拿到了手中。东面是高丽和和大海,根本跑不了。只能继续向北,向比契丹更为野蛮,也更为桀骜的生女直部族逃去。

    也许那些逆贼在逃亡的过程中,还转着说服几个女直部族,然后卷土重来的幻想。

    可惜的是,耶律乙辛早已安排好了,前些年的五国部叛乱,大辽国的权臣就将自己的手伸到了混同江两岸。而之前直扑辽阳府的时候,耶律乙辛也拍了得力人手,去联络女直各部,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等着猎物自己撞上来。

    计划也许很粗陋,但结果却是让人满意的。

    从轮廓上,耶律乙辛还是能认出来摆在前面的几个首级曾经的归属。

    不顾迎面而来的恶臭,耶律乙辛将其中一枚头颅双手捧起。

    漆水郡王,窝笃斡鲁朵的实际控制者,耶律乙辛的心腹之患,曰后必然能成为叛党核心的敌人,眼下却成了一堆烂肉。

    耶律乙辛为这枚首级理好了头发,捧到了近前,面对面的正视着,“一年之前,吾与兄尚谈笑甚欢,岂料一载易过,转眼间就已是天人相隔。”

    伤心感怀的声音在帐中回响,眼角溢出了几滴泪水。不论任谁来看,都能从耶律乙辛的话语和神情中,体会到一股沁透人心的悲凉。

    “如果兄台能与乙辛携手奉上,共扶幼主,堂堂大辽岂会被南朝所看轻。眼睁睁的看着宋人要攻打西夏,却无力相助。”

    叹了一阵世事无常之后,耶律乙辛随即一扬手,将手中的头颅递给帐下的亲卫。

    亲卫队长接过首级,自作聪明的问道,“太傅,可是要好生安葬?”

    耶律乙辛随即一瞪眼,厉声喝道:“安葬什么?!挂出去,在辽阳城头上给我张上三天。三天后传首五京道。让所有人给我睁大眼睛看着,敢于违抗朝廷的下场!”

    原本出现在耶律乙辛脸上的悲伤仿佛是梦一般,转眼间就无影无踪,再也看不到半点迹象。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亲卫队长忙指挥手下慌里慌张的做起了搬运工。一枚枚首级被搬了出去,随即外面就是一阵鸡飞狗跳,亲卫们一连声的喊着,让人将这些头颅都按照耶律乙辛的吩咐都送出去。

    尽管拿出去的仅仅是十几颗头颅,可帐中给人的感觉却是一下就空了许多,只留下了阵阵恶臭,以及地毡上被脓水浸透的痕迹。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少不了给耶律乙辛带来喜悦和感慨的这一班女直人。

    耶律乙辛斜倚着身子,靠着虎皮软榻,“劾里钵,你完颜部此次做得甚好,如果让这些叛逆去了五国部,就少不了又是一场大战。”

    领头的劾里钵,是完颜部的部族长,承袭了生女直部族节度使一职,在混同江两岸的女直部落中,一向被恭称为太师。

    不过完颜劾里钵的太师只是叫得顺口而已,在大辽太师兼太傅面前,却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太傅的吩咐,小人岂敢不听。得到令旨之后,就派了族中人马,在各条路上守候。也是上天垂顾,太傅的齐天洪福相助,终于是给小人等到了。”

    完颜部的部组长态度摆得很正,这让耶律乙辛很是满意。有心要好生赏赐一番,给世人立个榜样出来,让大辽上下,都知道他的慷慨。

    劾里钵的身后跟着两人,一长一少。大的二十多,小的则只有十三四岁。

    “他们是你儿子?”耶律乙辛心中一动,手指抬了一下,出言问道。

    “回太师的话,大的是小人的兄弟,小的才是小人的儿子。”劾里钵见耶律乙辛心情好,知道这是难得的机缘,回身指着兄弟和儿子,向耶律乙辛介绍着,“这是小人的弟弟盈哥,最是武勇,此番奉旨杀贼,正是盈哥率先冲杀过去。这是小人的次子阿骨打,才十二岁,有些小小的运气。小人一听太师将至,就带了盈哥和阿骨打出来,只留了长子乌束雅看家。”

    劾里钵身为完颜部的一族之长,虽说有个官职在身,但混同江两岸,身上带着节度使、团练使的女直族长多得手指脚趾加起来都数不完。

    家里有不服他管束亲叔跋黑,族中有要翻脸的桓赧和散达。外面还有乌春、窝谋罕。举目皆敌,纵然劾里钵心中如他的父亲一般桀骜,不愿辽人插手进生女直的势力范围,可眼下也只能认命。

    如果抱上了大辽太师的大腿,跟随着有实无名的皇帝,不论是跋黑,还是桓赧和散达,又或是乌春、窝谋罕,他劾里钵只要一根手指就能像碾臭虫一样将他们碾碎。

    甚至是更北方的五国、东海两大女直部族联合,劾里钵也有信心与他们斗上一斗。

    在劾里钵期盼的目光中,耶律乙辛不介意让自己慷慨的名声传得更广一点,

    “完颜盈哥!”耶律乙辛叫着名字,手向后一伸,将身后侍从捧着的金刀拿过来,递了过去,“这一仗杀得好,这柄刀就赏你了。”

    完颜盈哥双手高高举起过头,恭恭敬敬的接下。看着嵌着宝石、以鱼皮做鞘的宝刀,他喜不自胜:“小人得了太傅的赏赐,曰后只要是太傅的吩咐,叫小人杀谁就杀谁。”

    “阿骨打……”满意的接受了完颜盈哥的效忠,耶律乙辛的视线又转到了劾里钵的儿子身上,“可是亲手斩了耶律哈葛的阿骨打?”

    “第一次上阵,运气好而已。”劾里钵谦虚着,但语气中不掩对儿子的自豪。

    “胆气也不差。”耶律乙辛说着就赏了一张宝弓给阿骨打。

    “劾里钵你好福气啊,兄弟、儿子两人都难得的英武。这样吧,盈哥就跟着我,至于阿骨打……”耶律乙辛看了看虽然年纪不大,但身材已经跟诚仁差不多的完颜部部族长的次子,“天子身边正好还缺个护卫。”

    劾里钵心中欢喜,这一下子,大辽太师的大腿可是可是彻底的抱上了,连忙拉着弟弟和儿子叩头谢恩:“能得太师看重,是他们的福气。”

    “小人一心一意,听太傅使唤。”完颜盈哥磕着头。而完颜阿骨打则是沉默的磕着头,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

    耶律乙辛笑着点点头:“劾里钵,你部今曰立此殊勋,本太傅不能不赏。曰后完颜部的马税就此减半,我这里还有五百套铠甲,一千套弓刀,加上一千匹南朝的丝绢,也一并赏了你。从你上阵的。战死之人,给他家人五十匹绢五十两银,许他一个儿子做官。受伤的银绢减半。参战的,一人十匹绢。”

    对跪倒谢恩的劾里钵,耶律乙辛俯身道:“只要你能一心效顺朝廷,我不会吝啬一分半点!”

第五章 九州聚铁误错铸(二)() 
无定河是贯穿横山山脉的一条重要河流。

    源出横山北麓,上游由南向北,过了夏州之后又转向东行,横穿银夏之地后,到了银州方才转头向南。浑浊的无定河水切过横山,在鄜延路境内一路南行,最后注入黄河。

    因为贯穿了横山,无定河河谷便成勾连宋夏两国的一条重要通道。发生在无定河畔的战争,自古以来就没有停歇过。同时也是因为有着丰沛的水源,无定河河谷不仅仅浇灌了银夏之地的万顷农田,同时也是鄜延路的粮仓所在。

    故而宋夏两国,都在这条河上建立了大大小小数以百十计的寨堡。仅有两三百步周长的寨堡姑且不论,光是**百步乃至一千步以上的大城,在宋境,有绥德城、罗兀城;而在西夏国中,则是有银州、石州、夏州、宥州和洪州。

    一旦夺占了整条无定河谷,便意味着官军控制了银夏之地,将西夏两大核心地区拿到了其中一半。在过瀚海直取兴灵之前,唯一还要费些力气去攻打的城池,就只剩青白盐池所在的盐州城这是整个银夏地区,唯逐个个不在无定河河谷中的大型据点。

    盐州就在环庆路的正北,紧邻鄜延路西侧的环庆军只需攻下横山中位于青岗峡上的要隘蛤蟆寨,穿过横山后,便是盐州。

    不过环庆路兵马副总管的高遵裕是不可能放弃灵州这个第一目标,环庆军只会偏向西北,攻打清远军城,一旦翻过横山,直通灵州的灵州川就在环庆军的眼前。

    “沿着灵州川过瀚海,可比我们容易得多。要抢在环庆军前面攻下灵州,不是那么容易。”

    “我们既然已经提前出兵,环庆军肯定忍不住。此时的灵州川水量正丰,春天雪化时候的河水,足以供应环庆军的饮用需要……我们就只有绿洲。”

    “瀚海中的两处绿洲,得及早派人去夺下来,至少也得追在西贼的身后,不让他们有机会破坏水源。一旦投了粪尿进去,几年内绿洲就别想用了。”

    “不到绝望的时候,西贼不会毁了绿洲里的水源。否则就算他们能逃脱一劫,十年内也过不了瀚海了。何况为了防着出不测,太尉还调了十名井匠随军,大不了用个两天开井,人手是不缺的。”

    摆在种朴、种师中等几名年轻将校面前的,不是延州总管府的白虎节堂中的精细沙盘,仅仅是一张粗陋的地图而已。但围着这张地图,几名年轻的将才却议论得热火朝天。

    鄜延路的提前出兵,不但让东京城中措手不及,同时也给了党项人当头一棒。遍及缘边五路的细作,让西夏高层把握到了宋军预定出兵的时机,却也因而被种谔阴了一着。

    顺利进兵,使得鄜延路出征的每一位将校,现在都是很轻松的容貌。

    出兵半月,鄜延路的精锐跟随着种谔的将旗一路过关斩将沿着无定河河谷杀奔过去。

    在预先安插的内歼的协助下,鄜延军只付出两百人的微小代价,便突破横山后的第一个关口,夺下了银州城。

    打破了银州之后,种谔并没有急着沿着无定河向西攻打石州、夏州,而是反攻向东北方的弥陀洞。那里是西夏左厢神勇军司的治所所在,驻扎了一万多西贼。不能将左厢神勇军司给打掉,想再向西,就会有被截断后路的危险。

    而且左厢神勇军司就像一个楔子,钉在鄜延路和河东之间,堵住了勾连两路的北线道路,使得双方沟通不便,如果要传送消息,至少得向南绕行百里。想要河东和鄜延合兵一处,这根楔子就必须拔掉。

    攻击弥陀洞是鄜延军出征后的第一场难关。得到银州陷落的消息之后,弥陀洞的守将立刻提高了防御等级。等到鄜延军抵达弥陀洞城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拥有近万名守军的坚固城垒。

    不过宋军提前来袭,使得弥陀洞中守军的士气正是低落的时候。只需稍通军事就能知道,想要攻下这座城市,这是最好的时机。一旦攻城不克,顿兵城下,守军的士气就会回升。

    为了用最快的速度攻下这座城池,种谔派出了从鄜延路五万多禁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仅有一个指挥的选锋军作为攻城的尖刀,又亲身站到了城下击鼓助威。

    一方士气正盛,一方士气低落,加上种谔早已准备好了长梯,又用数千张神臂弓为选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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