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楼群之间溜圈儿。这是一个坚强独立的女人,又是一个陷入了生活重围的女人。她告诉我,她属兔,先生属虎,兔入虎口。偏偏女儿属龙,父女两个经常龙虎争斗。她离家半步,就会斗得一团糟,饭都吃不上。
今天平安夜,她对女儿说,一年三百六十五,给我五天时间留着自己吧。于是女儿放她出来了。
给秦巴子打电话,他在北郊开会,明天再联系。
小天打来电话,他被选中参加县里的作文大赛。
陕西省作家协会招待鲁院师生。见到了陈忠实。不由想到罗中立的油画。
在欧阳黔森宿舍玩,九点半,张艳茜离开。没有送她,又觉得挺不安的。
12月25日 天晴
十点三十分出发,去老孙家吃羊肉泡馍。两点半去秦始皇陵,参观兵马俑,果然妙不可言,栩栩如生。买了一套兵马俑,准备带给小天。然后去华清池。我没有往上爬。
五点四十返回,到杂粮食府小吃,说是和贾平凹见面。白描有些不高兴,因为我们几个中途要下车,孙惠芬、陈继明、戴来、丁丽英和我得去陕西师大出版社,姚鸿文他们请我们吃饭。不住地等人,那顿饭吃得很冷。
饭后一拨人先回去,我们到宝马茶庄喝茶,秦巴子在那等。在座的还有《女友》的黄建国,小说家寇挥。大家觉得写小说越来越没意思,市场不认同,写死了也就那个样子。聊到零点回来,陈继明在陕西师大出了本书,他请我和丁丽英洗脚,一边洗,一边骂西安人抠门,这么多人围着一壶茶,喝了又喝,喝了又喝,喝了一夜,喝得舌头都掉了。
12月26日 天晴
天寒地冻,路也封了,没法出去游览,看了一会儿江苏台的电视剧《不回家的男人》,竟然睡着了。
中午去找外面的网吧,看看邮件,有西扬的,东西的。西扬这次没来,而是去了深圳。要了一碗面,等待的时候,给张艳茜打了个电话,算是告别吧。
一点半启程,去半坡遗趾,这是西安最古老的文化旧址,也是我们参观的最后一个景点。显然,郭沫若写了一个错字儿,应是遗址而非遗趾,但导游说这样写大有深意,众人一笑了之。
看完即去车站,西安之行也就到此为止,几乎还没有什么感觉,来了就走了。
也许还是这样匆匆而去更好些,免得更显无聊。再说现在的空手而归,不等于未来就没有回味的东西。登车前夕,两个学员不知道为什么事吵起来了,也许是累得心烦意乱吧,他们几乎挥拳相见,大家赶紧去拉开,有惊无险,算是这次游览的一个花絮吧。
五点四十八分,我们离开西安,离开这个巫城。
买了一瓶啤酒和一袋豆腐干,权当晚餐。夜里出汗很多,可能是喝了啤酒的缘故。伴随着火车的咣当声,时睡时醒,似睡非睡,断断续续听到宣儿在跟艾伟讲她的不愉快,仿佛车窗外的风,终究没有听明白。
12月27日 天晴
早晨八点十分,回到伟大的北京,回到鲁院。
午后,艾伟借给我一本电影碟子《无主之地》,又称《无人地带》,到五楼电脑教室去放。《当代》洪清波曾认真地推荐我看,好像看了这部电影,小说就会写得更好似的。
影片反映了波斯尼亚与塞尔维亚两个民族之间的矛盾和斗争,通过敌对双方的两个士兵来展现:西基尼诺和塞拉,其中塞拉躺在地雷上。事件的尖锐性,社会的关注性,躺在地雷上的塞拉绝望地望着天空和阳光,一系列的场景始终盘踞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吃过晚饭,还是不能释怀,遇到薜媛媛,便喊上她去华堂商场,空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什么也没买。
12月28日 天晴
给陈晓明、洪治纲、朱燕玲发问候邮件。然后去蓝岛大厦,给刘云买了一双棉皮鞋。
打电话回家,小天已经参加了作文比赛,题目是《我最不想做的事》,完了!
他写的是考试,他最不想做的事是考试!他几乎不假思索,这是孩子的天性,可是应试作文设计的是陷阱,考验的是孩子的成熟度,孩子们怎么能够识破呢,只有那些“懂事儿”的孩子才有可能得到高分。我心里想着糟了,但也无力批评他。
艾伟到刘继明宿舍,听他谈对《爱人同志》的意见。
晚上,刘继明、欧阳等人过来聊天。刘继明正在三峡挂职,和云南社签了个合同,准备写出《大坝》。
12月30日 天晴
听宋瑾谈《二十世纪后现代主义与音乐》,制作方式与感性是他们共同的特征。雷抒雁课上插话,布置写个人小结。
小天语文只考了90分,还一脸不耐烦。
其实我心里也很烦躁,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突然就写起那个短篇来,《长安行》改为《大雁塔》。
夜里很晚了,张晓峰送来整理好的对话稿,让我再看看。
12月31日 天晴
上网。无所事事。昨夜没有睡好。
小说写了几行字。打电话给刘继明、巴音博罗,打听韩东的诗歌《大雁塔》原文原句,他们都曾是诗人。可惜都说记不住了。
去华堂商场,给家里人买了几副手套,顺便打听飞机航班,到南通的只有下午四点二十一班,而且不是天天有。飞机航班的多少可以看出一个城市的兴衰,南通作为首批沿海开放城市之一,领导走马灯地换,可是发展极其缓慢,听说南通机场亏损得厉害,要不是死死保住,上面早就关闭了。
今天是2002年的最后一天,晚上去了滚石的酒吧。
2003年 元月1日 天晴
新年到了,外甥女韩铭发来短信,大姐二姐都回了老家,还告诉我,父亲决定在正月初三做他的生日,老人家七十九了。
在鲁院半年,个人小结我扯了五点:一是进一步理解了党的文艺政策,二是认真听课,拓宽了视野,三是参与了学员作品的研讨,四是有时间阅读经典作品,参悟作品的精神高度,五是积极在老师指导下,开展文学对话。
李冯在北京台大谈《英雄》主题,也算是配合一下炒作吧。《英雄》完全是一次商业制作与商业动作,《英雄》的意义就在于它提出了一个“英雄”的概念,这也就够了,看不看片子是无所谓的。只有在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才格外地呼唤英雄,《英雄》以它特有的方式,成了本年度电影市场上的英雄。
继续写作小说《大雁塔》,西安回来之后,真的是越写越亮堂。
小天数学考了80分。
元月2日 天晴
和西扬、艾伟他们打了一会儿乒乓球。
早餐时,孙惠芬说,昨天她送走了一个瘟神,今天病就好多了。从西安回到北京,她一直不舒服,不是头痛就是拉肚子。她分析说原因是她在西安碑林买了一个骷髅人像,那骷髅头上还有一支独角,好像一根避雷针,可惜在汽车上传递观赏时,不知给谁碰断了,从此,孙惠芬的厄运也就来了。这种事,让人听了,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上了一会儿网,阿森纳击败切尔西,曼城战平埃弗顿。
与红柯聊天,谈小说的个人化问题。他的长篇小说《金驴》刚刚被《当代》退下来,洪清波要求他改得再明白些。红柯苦恼的是文学编辑总是把作家类型化,好像你只能这样写,而不能那样写,那样写是别人的专利。这样的事他碰到过多次了。
还有一些评论家说他只能写写短篇小说。其实红柯有三种写法,先锋的,黑色幽默的,写实的,他最拿手的是那种诗意的,带有地域特色的西部小说。他和王松在这儿写得最多了,王松已经有了两个长篇。
去华堂商场取了一千元,买了返程的飞机票,以免到时措手不及。回来后继续写小说。
欧阳黔森说请我晚上去看《英雄》,结果人影儿也没了。
省作协办公室寄来表格,催我们赶紧填写。这一年来,一半在学校里,一半在北京,还真没有什么成绩可写。
《十月》周晓枫打来电话,建议我把小说打印给她。
王山也几次来电,要我赶紧把对话稿发送过去,他等着发稿。于是我又联系胡平院长,请他发过去好了。
欣赏皇家马德里和奥林匹亚克斯的冠军杯赛,2:0,令人眼花缭乱。
元月3日 天晴
凌晨,写好小说《大雁塔》。
作协党组成员吉狄马加谈全球化背景下的各民族文学,他强调了边缘性、区域性与全球化的关系,认为最好的作家集中在东欧和非洲,提醒我们要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定位,也就是说,要进行文化身份的自我确认。马加显然在给我们打气,不要把自己看得过高,也不把自己看得一无是处,但是要弄清自己究竟是谁吧。
再次把对话稿送交胡平审阅,下午打印出来,并发送给王山。
打印小说《大雁塔》,给周晓枫寄去一份。
晚上给刘继明看,请他提提意见。
元月4日 天晴
刘继明过来谈《大雁塔》读后的感受,他认为还是太轻了,没有撑破什么东西,倒是技术上过度娴熟,有点类似韩东的作品。
我相信刘继明的判断,因为他也是新生代小说家的代表人物之一。但我认为这个小说已经与新生代时期有了区别,有了些厚度,而非单一的、平面化的。至于技术,这一类的作品我也不止这一篇。不过我没有强调这些看法,一个人对自己的作品总是存有偏爱,而且很有可能是个误区,既然请人家看了,就得允许人家评头品足。我只是说了一个比较虚无的观念,关于大雁塔和有关他的诗以及这篇小说,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这就是我所要表达的东西。
继明说,即使表达了这样的意念,也没有价值,意义不够。他认为我应该投向农村。他说我在投入城市之后,没有多少结果。而我身在城乡之间,应该有着更多的关注现实的东西。我说关于现实,我们有着一个适度的距离感。事实证明,没有距离的现实都是不成功的。刘继明不这样认为,他说他九八年就写出了关注农村的作品,只是没有引起应有的注意,而鬼子的小说其价值就在此。
到艾伟那儿拿来《收获》第六期,看了一会叶兆言的长篇《没有玻璃的花房》。
晚上,鬼子意外地到了,请我们二十多人在肥牛火锅城吃饭,谈歌主动和我打招呼,还问我怎么不戴帽子。
乏味的火锅,热闹的气氛。耳朵冻得要掉,真正的感受到了北京的寒冷。关仁山一路和我跑着,谈着河北的情况,一边说,罗望子,你是得买顶帽子呀。
元月5日 天晴
西扬通知我,夏商马上到。十一点,夏商到了,张者请客,我们来到朝阳公园附近的九寨渔村,那里的水煮鱼的确有些风味。
这回的张者,已经自己开车了。车是丰田车,据说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换了一辆。有路就有丰田车:不知道张者是受了这广告的影响,还是受了“丰田杯”的影响。我们都像陈奂生,分批坐他的车。我是捷足先登,去时就坐。车子的仪表盘上显示出我们在北京的此刻位置,而且自动制导和提示着张者去走终南捷径,看起来就像走进了电子游戏网络。但是我这个人总是往歪处想,我想张者要是逃跑,可就入地无门了。
晚上夏商请张懿翎吃饭,我们跟着。西扬说,没事的,我们吃夏商的从来不心疼。夏商在上海开着一家全景文化公司,先是资助过《作家》杂志,搞彩色版,后来自己搞杂志,还向我们约过稿子,结果办了一期就停了。
让我惊奇的是,和夏商一齐来的还有蒋颤文,如果说夏商是亦文亦商的话,那蒋颤文则完全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了。可是有谁知道这个男人,九十年代曾经风头正健,创作旺盛呢。能够见面真是感到安慰啊。我们亲热地招呼着,心里又不免有点落寞,当年《钟山》杂志曾经把我和他以及李洱一齐推出。由此我又想到当年,拿到一本文学杂志,心里是多么激动啊,而且每本文学杂志里面,都潜藏着精彩的小说和刚刚浮出水面的新人,那时候写小说的一大批人,像上海的林宕,浙江的黄石,都不知去向了。我非常怀念他们,哪怕是能够再次看到他们的名字也成啊。
我知道他们的消失有着诸多的因素,但我肯定不在于文学本身,同时我也为自己以及像我一样没用的人能够坚持到底感到庆幸。
我们在建国门附近,进入一个蒙古包。夏商此次来北京,是作家出版社即将为他出的一本书《掉尾巴的女人》。而作为商人的蒋颤文,到北京就像去小吃店一样家常便饭,每个月都来。蒙古包里羊肉串很地道,硕大无比,肥美无比,用长长的铁扦子扦着,张懿翎和西扬给自己要了十串,我是看着他们吃就饱了。
在座的还有夏商的朋友,写评论的阎晶明,他刚刚从山西调来,在作协办公室工作。
回来后,和张者他们打了一会儿牌。
突然想到“我写作,我自由”这句话,我知道,这是从“我选择,我喜欢”那里套来的。
元月6日 天晴
国务院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宋晓梧,前来介绍中国收入分配的差距问题。差距过大是收入分配的主要问题。宋秘书长以国务院公车整顿最终流产的事实说明,一方面公车费超过了公务员的工资,一方面改革遇到的各种难题,真是大有大的难处啊。他认为应该加快市场化的步伐,建立城乡统一的劳动力市场,公务员改革则是政府机构改革的核心。
机构臃肿和铺张浪费,一直是中国体制的顽症,它直接导致了腐败的根基。奇特的是往往越改摊子越大。
前天的《文艺报》上刊登了胡殷红采访李敬泽的文章,讨论写作心态的问题,忧虑着“浮躁”毁灭着作家。对于我们提出的“将小说进行到底”的口号,他说可能是在表决心吧。
浮躁其实不是今天的问题,也不仅仅是作家的问题,十多年前贾平凹就写过一部带有预见性的长篇《浮躁》,它几乎成为世纪交叉点一切社会现象的关键词。我倒是有一个标题可以送给殷红:写作越来越功利,文坛劲吹“下岗”风。如果说上世纪90年代的文坛,还有着“新历史、新写实、新状态”的旗号的话,新世纪却是失去了大旗,批评家不再缺席,但人们所憧憬的文学多元化渐渐成为空壳,道路越走越狭窄,写实越来越具体,少见超越现实的作品。即使偶有佳作,也很快被民工风、小姐风、下岗风的沙尘暴所吹散。不是不能写下岗,下岗也的确是世纪之初的现实中国,而是几乎所有的作家都在写下岗,包括那些有才华的作家,而一个作家有无才华,往往体现在他的想象力和能否与现实拉开一定的距离上。
午饭后顺便在阅览室借书:奥康纳的《美国现代七大小说家》和阿城的《威尼斯日记》。
到楼下的109看望夏商,他送我两本书:《标本师之恋》和《裸露的亡灵》,都是朱燕玲给他编辑出版的。
在楼上刘玉栋的宿舍,碰到北京长城艺术文化中心的刘瑛,她正在向大家要稿子,希望能给他们的公司拍摄影视。据说麦家的《解密》就给了她,卖了三十万。
不管是真是假,每天生活在这样强刺激的泡沫环境里,能不浮躁吗?市场上每天都在上演奇迹,而严格说来,与文学本身越来越远,有些东西是自生自灭的。
张懿翎来了,和夏商签合同。
和西扬、艾伟打了一会儿球。在我这里,艾伟是彻底绝望了。
复印顾峥的《没有终点的站台》和朱鸿的《一次没有表白的爱》,把《天涯》杂志还给王松。我试图去尽力寻找一种叙事的腔调和结构。我想创造一个新全知全能者,但又不是单纯的第一人称。
元月7日 天晴
下午《小说选刊》搞活动,创刊二百期的纪念和评奖,毕飞宇、苏童昨天就到了。班上有一半的同学前往参加。其实《小说选刊》一个星期前就发了请柬,只不过分两次三次发的。有些则是口头通知的,像我就是孙惠芬电话通知的。大概是他们厚此薄彼的做法,引起一些作家的不满吧。作家这个职业,是最没准的职业。谁知道谁就一辈子走运,一辈子背运呢。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我也不会因为选刊的趣味,去改变自己的写作方式。
我陪着艾伟去了人民文学出版社。书市即将开幕,艾伟想努力一下,让人文社为他的书《爱人同志》适当的做些宣传。
人文社位于朝内大街166号,坐南朝北,艾伟在门房登记,我站在一旁看路上的人流车流。正好王干出来,他也是去参加《小说选刊》的活动。招呼了一声,他就匆匆走了。本来是想到他那里坐坐的。
我们先到北楼找刘稚,艾伟的责任编辑,一个瘦而有神的女人,嘴唇翘翘的,穿着一件风衣。
艾伟抄写信封,给评论家们寄赠样书。刘稚和我聊她编的《漫画情歌》。纸张很好,定价二十八元,贵了些。她说这本书她费尽心机,销量很差。我建议可以改为线装本,干脆再土一点吧。市场无办法,她感慨,并问我要书看。
接着刘稚带我们去南楼,《当代》编辑部位于三楼。这是一幢80年代的老房子,楼道里弥漫着煤气味儿,编辑部一共六间办公室,除了书尘味还有饭菜味儿。
周昌义和我聊我的小说,他认为小说里头既然没有了叛逆,对于性的描写就有些脏了。中学教师和女学生的故事,不好。作者的艺术才华被淹没于其中。性在今天已经没有价值了。那什么是有价值的呢。他说基调最好再高昂一些。
艾伟过来,我撤出,和谢欣、孔令燕聊天儿。
回来的路上,艾伟很沮丧。由于题材敏感,《当代》觉得那本书难做宣传。
晚上和潘灵、李西岳、衣向东及夏坚德打牌正酣,荆歌、张懿翎推门进来叫,苏童他们在酒吧里,招呼我们过去。
巧克力酒吧在建国门附近,我们去了一帮人,张梅、戴来、吴玄,还有夏商、李玉衡。《小说选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