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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之落日欧罗巴-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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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老安特思自己的内衣还是锁甲的衬里而大打出手。

    “太阳落山后的一切争斗都是上帝所谴责和教会明令禁止的。”老安特思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酒气,他平生的积蓄全花在美酒和女人身上以至于每次出战均单枪匹马,因为承担不起侍从的开销,“我得提醒您,公爵大人,夜晚让敌人变成睁眼瞎,也让我们失去观察的能力,她很公平。”

    如果你停止聒噪我会试着喜欢你,经年不洗的恶臭和“鬼斧神工”的长相完全不是问题。“我让人拆掉村子里所有能用来引火的东西,房梁、篱笆、汲水的翘杆等等,搜集的木材足够燃烧三天三夜。敌人从城墙上只能看到我们源源不断奔赴前线的影丛,他们将没胆量抵抗那么久,黑夜会帮助我们,她是撒旦的新娘,而死亡属于撒旦,不是吗?”黑夜让人忘记恐惧,我们身处其中。

    “我可以说实话吗,大人?”老安特思毫不顾忌的把手伸进裤裆,一边讲话一边舒服的抓痒。

    “什么?”

    “即使撒旦的新娘帮助我们,罗马的城墙依旧坚不可摧,它从未在没有攻城武器的敌人面前沦陷过。”他的语气让我听不出严肃或是戏谑。

    “那只是‘距今为止’的传说,可传说终究由人类创造。”我扯紧锁甲手套,“况且我们有‘攻城武器’,难道你没看见士兵们扛着的梯子?这玩意不仅结实耐用且简单轻便,你会爱上它的。”要是明天日出时你还活着,我愿意收回此刻揶揄的废话。

    “谁知道呢!”老安特思自己背着盾牌,那千疮百孔的损坏痕迹显示出主人的善战与吝啬,“走着瞧吧!”(。。)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夜战罗马(二)() 
“点火!”

    随着我一声令下,三个高耸的柴堆次第燃烧起来,橘红的光芒穿透夜晚弥漫的朦朦薄雾,照亮直至城墙的大片空地,兴奋的士兵一边敲击盾牌,一边发出高亢的吼叫,逐渐汇聚成排山倒海的欢呼。城头上的罗马人从睡梦中惊醒,越来越多的火把像隐秘在云层后的星星般点亮,所有人都明白,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走了,大人!”老安特思不喜欢婆婆妈妈的勉励和惜别,性子直爽的他虔诚的笃信上帝,“每次出阵我都会全力以赴,当上帝觉得该收走这条老魂灵的时候自会动手,倘若我幸运的活了下来,除了好好犒赏这副上帝赐予的**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他在酒桌上醉醺醺的对拿自己开玩笑的朋友说过这样的话。

    “奥登指挥的巴塞尔人先从正面进攻,他们会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你们趁此机会顺两侧的火力盲点迫近城墙,争取成功架起云梯。”我不放心的再次说明今晚的战术,骑士们杀得兴起时往往将事先的布置抛之脑后,化身怒崩暴走的狂战士,盲目燃烧自己也拖累别人,“就算敌人发现你们,调整蝎子弩和投石机根本来不及,集中弓箭手射击又会放松对正面的压制。”我想你们相互呼应总有一个可以成功吧,“听不到号角,伤亡再大也得咬牙挺住,后续部队会源源不断的补充上来。”或者源源不断的去送死,堆砌成我登临罗马的成功大道。白骨是胜利者最好的装饰品。

    最后几个单词追着老安特思的背影而去,他飞快的打马回到自己的队伍,那是甄选出来的奈梅亨骑士和自愿加入的汉诺威骑士。两者通过几次生死相依的大战已经成为密不可分的整体,外人无法从用餐的座次以及扎营的聚落分辨出他们,“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最坏的结果,只有全知全能的上帝知道答案。”有次和罗洛无意中的对话萦绕耳边,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这样的战争何时是个头呢?我被脑子里蹦出的念头吓了一跳,赶紧摸了摸腰间悬挂的宝剑来稳定情绪。“开始吧。”尾音还带些颤抖,但全神贯注的传令官压根听不出公爵大人语气的变化,在他的反射弧里。唯有“现在执行命令”和“现在撤销命令”的两个端点,其余一概不予反应。

    奥登带领效忠本家族的骑士驱赶着上午刚经历过一轮屠杀的士兵缓缓开动,他们人挨人的拥挤着向前,气氛压抑沉闷的仿佛一支由木头人组成的军队——罗马坚不可摧的城墙让他们绝望。而明知绝望却仍要步入死亡尤其令人丧失斗志。相比于早上就惨死在羽箭飞射、投石机轰鸣与推搡踩踏之下的战友,幸存的人们则更为痛苦,因为没有谁愿意两次经历死神的挑选。

    “快跑,你们这些懒鬼!”奥登的断腿经过医官的包扎差不多没事了,至于能不能长好或者会不会恶化感染,那就得看上帝的安排了,“我能保证您不再流血,却不能保证您完全没事。”医官丢下这句不负责任的话。可没人去怪罪他,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所谓的医官在骟马上的造诣要强过救死扶伤。

    没法骑马的奥登强撑着让两名侍从搀扶自己,亲自指挥对城墙的进攻,哪怕他真正能做的不多。继承了父亲谨小慎微的性格,奥登不想放弃任何一个讨好上位者的机会,而公爵大人对巴塞尔的器重更使他看到咸鱼翻身的希望,“我向上帝发誓,一定要把落在最后那个人的脑袋揪掉插在长矛上风干,任凭乌鸦啄食你们腐烂的眼珠和嘴唇!”断腿的疼痛并未影响奥登发飙,他派出所有的骑士压阵来确保士兵们只会向前,插在旁边的两具血淋淋无头尸再清楚不过的昭示了逃兵的下场。

    不久以前卢卡还是进攻方阵的一员,那里有他要好的朋友和同村的伙伴,而此刻他必须带甲跨刀的站在我身边,“巴塞尔人从不后退,真正拖垮我们的是那些受诅咒的意大利人,老鼠和泥鳅的代言人。”卢卡愤愤不平的念叨,“您应该把两者分开列阵,大人,巴塞尔人会让您见识到他们的勇敢!”

    “你现在又学会质疑我的指挥方式了吗,侍从?”我不动声色的望着卖力吆喝的奥登,他声嘶力竭的样子活像被人擒住翅膀的母鸡,只能用扯破嗓子的哀嚎来表达内心的愤怒,“你的话太多了。”

    “对不起,大人。”卢卡赶忙赔罪,他粗糙的棱角还未经过磨砺,时常敲打敲打有益于身心迅速健全,并不是谁都像科勒那么成熟和内敛,看看已能独当一面的公牛,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那就管好你的嘴巴。”我伸出手指凑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你的这里、这里和这里和我交流,而不是这里。”手指依次在眼睛、耳朵和脑门掠过,最后停在嘴巴上,“如果你被这里控制了情绪,不仅会失去我的信赖,也可能很快丢掉小命,明白吗?聪明人从不先开口说话,记住它,侍从。”愿意聆听,甘做陪衬,往往能在风口浪尖屹立不倒,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甜。

    卢卡肯定没听懂我的话,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当年初见的公牛一样。如果没穿越到骑士身上,我会是个手艺娴熟的好木匠,现在却不得不将自己前世今生才悟出的道理雕刻进两块朽木的每一根纹理,倒霉的是他俩一个比一个硬……我摇摇头不去管他,转而关注战场上的情况。

    睡梦中惊醒的人们一般没啥好脾气,更何况一座拥有几万人口的大城市,罗马狰狞着舒展手脚,准备给胆敢打扰自己的人终生难忘的教训。台伯河奔流不息的波涛盖不住城头守卫者来回呼喊发令,越来越多的影子从篝火前闪过,敏捷的像是只扑食的山猫。弓箭手,大概百人以上,箭雨穿过云层的破空之声远没有白天的时候密集,应该还有些正在路上,按理说罗马这种常年战云密布的城市不可能出现羽箭储备不足的情况。或者决意抵抗的贵族内部出现矛盾?罗马的贵族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为了利益甚至可以手足相残,要让这些有着各种恩怨纠葛的家族团结在一起除非面临共同的困境,显然奈梅亨同其中不少人关系尚可,大家没必要撕破脸把事做绝,而且我相信,只要利益足够诱惑,彼时的对头未必不能成为此时的朋友。看来老德马尔的游说起了作用,以他的巧舌如簧拉几个中间派下水易如反掌,也许罗洛也在中间起了一定作用——奈梅亨公爵大人的代言人和亲信……稍动脑子我就可以想到德马尔把罗洛包装成怎样的形象推在前台,剩下的事情便是锱铢必较的讨价还价和骗傻子的口头承诺。大门一开,许出去的承诺连放屁都不如,刀架在脖子上有得是时间秋后算账,况且,我凭什么相信德马尔不是狡兔三窟?

    无论如何,敌人防御的松懈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越少的弓箭手就意味着越少的伤亡,等梯子架到城头,再多的弓箭手也无济于事。投石机和蝎子弩呢?那玩意难道患了夜盲症?冲锋的士兵已经进入这些大杀器的火力范围却迟迟不见开火,再往前几百米它们就会变成一堆废物!

    “快啊,快啊,别磨蹭……”我紧张地下意识捏得指节微微发白,“这是上帝的眷顾吗?”可能罗马的守护神马尔斯醉倒在太阳神阿波罗的战车里,顾不上关照自己留在人间的小弟,“罗马贵族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推诿扯皮、暗地补刀,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一向是他们的强项吗?

    像是在回答我的疑问,几个不幸被射中士兵的惨叫戛然而止,蝎子弩的牛皮弦绷紧的声音和投石机运作的轰鸣交相辉映,彻底打破月夜残存的最后一丝宁静。如果把刚才的冲锋比作两个小孩子互掷雪球的嬉戏,那此刻的战争才真正进入**,对方的小孩改为投掷引线嘶嘶冒火的炸弹!

    果然,倏忽即至的石弹和铁箭展示出强大的破坏力,虽然看不太清,但人群的惊呼基本勾勒出他们慌乱逃窜的状态,巴塞尔人和投降战俘组成的队伍又一次崩溃了,**的软弱和渺小在机械的绞杀下相形见绌。残肢、断臂、流出新鲜血液的尸体,明天乌鸦和野狗的从天而降的美餐,我说不上难过还是无奈的闭上眼睛,耳朵却依旧忠诚的履行职责,不放过任何细微悉索。

    “大人,大人!”卢卡在叫我,他亮若洪钟的声音赶走了所有正拼命涌进耳廓的音。

    “什么?”我恍惚着问道。

    “该走了。”去哪里?我努力回忆着,哦,那边,“小耗子”巴贝里尼准备的惊喜。

    “那谁!”我随便点了个应声的贵族,“你来接替我指挥……”(。。)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夜战罗马(三)() 
战场的喧嚣渐渐远去,夜晚重新恢复它妩媚的温柔闲适,甚至比刚才还要安静,曾经的萨尔威亚迪门的城墙上空无一人,梵蒂冈山顶影现的圣彼得教堂却灯火通明,牛油灯和火炬炽烈的燃烧着。那帮贪婪的教士们在密谋些什么吧?继续编织谎言、商量逃亡路线或是洗心革面?不,他们永远不可能真心放弃已经攫取到的利益,就像野狗不会吐出吃到嘴的骨头一样,养熟的家犬至少感激的对丢来骨头的主人摇尾示好,而忘恩负义的野狗只会龇牙咧嘴的恩将仇报,它们才不管骨头是不是好心人施舍的美餐。

    挖掘城墙的工作看起来进行的很顺利,抠出的碎砖和泥沙顺着墙根堆出小孩子那么高的土包。由负责放哨的士兵带路,我紧贴着城墙悄悄走到埋伏许久的战士身边,热得满头大汗的巴贝里尼正换班休息。

    “大人,您来了……”他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确实像只躲在角落“吱吱”啃噬报纸的啮齿动物。

    我点点头,目光越过他投向背对我们刨土的几个人,大家都怕自己的动静太大以致暴露目标,所以一个个屏着呼吸不敢喘气,反倒突出了工具撞到砖石的磕碰声,很像刀刃剐蹭骨头的细碎摩擦,让人听着非常不舒服。

    “怎样,还有多久?”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波尔泰赛门那边的攻击十有**又要功亏一篑,但已争取了相当多的时间。

    巴贝里尼两只眼睛在黑暗中炯炯发亮。仿佛起夜觅食的猛兽,给被注视下的对手不寒而栗的感觉,“挖通了但还不足以让人钻过去。除非是条软骨的蟒蛇。”他用手比量着脖子那么粗的大小,“快了,我保证。”

    那就快些,时间是个薄情的荡妇,她可不愿意等人。我依旧点点头,没把这些话说出口。等待确实是个令人焦心的苦差事,我微微闭上眼睛。心里跟着铲子的声音默数——一下、两下、三下……

    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数了多少,卢卡在边上轻轻推我的肩膀,仿佛从云端跌落。“嘭!”梦碎了。“大人,都好了。”卢卡瓮声瓮气的对我耳朵吹着热气,不知为什么,他每次附耳说悄悄话就像两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在咬耳朵。麻麻的触电感顺着耳根一直酥到脚尖。我惊恐的打消这个念头。往下想实在太可怕了。

    巴贝里尼闪亮的瞳孔即使隔着如此距离依旧显眼,他半蹲地上打量着新掘出的洞口,确认大小合适并且里面没有危险之后,便缩着脖子作势要钻。巴贝里尼扭来扭去的身子又让我想起那条“软骨的蟒蛇”,没错,穿锁甲的蟒蛇,用锋利的匕首代替致命的毒牙,但同样迅猛和危险。

    待巴贝里尼的脚也通过洞口。我们就彻底看不到他了,大家全神贯注的动用各个感官搜索他在那边的蛛丝马迹。片刻的脚步声过后。一切细微的响动都消失了,如同投入一潭死水的石子,唯剩慢慢回荡的涟漪。是有危险吗?那边埋伏着守株待兔的敌人,恰好把巴贝里尼捉个正着,现在想想,他的双脚过去的是不是太快了,难道有人在拖拽?老德马尔,这个名字浮上心头,那个口蜜腹剑的两面派,潜藏最深的毒蛇,他猜到我会用暗度陈仓的计谋,所以早有准备。是啊,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走私贩子怎么会看中我许诺的那些小东西,他有的是理由将我出卖,要是再活捉奈梅亨公爵,他可成了保卫罗马城的英雄,到时候感激涕零的贵族和教士恐怕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狂热的民众也会将曾经鄙夷厌恶的铜臭商人推到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我反倒被踩作垫脚石,或是一颗点缀胜利的狰狞首级,同罗洛、巴贝里尼等等人的脑袋摆成一溜,在阳光下腐烂变质!

    “大人,大人!”有声音在叫,难以置信的我仔细侧耳听着,找准了音源的位置。

    “巴贝里尼?”

    “是我,大人。”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来自地下,可能是隔着城墙的缘故,“这边安全,附近一个守卫都没有,快过来!”

    这么说成功了?刚才脑海中胡乱飘荡的想象全是摸不着边际的臆测?我将信将疑的把身子靠回冰冷且长满湿滑苔藓的砖墙,卢卡跃跃欲试的凑上来征询:“大人,我可以先过去吗?”

    “你?”我从上到下的观察着卢卡,先不说他车辕那么宽的肩膀,光冬瓜大小的脑袋就根本不可能通过狭窄的洞口,他的身材实在太不适合干这些偷偷摸摸的勾当了,“你恐怕过不去吧,卢卡,你会卡在那的,或者拱翻整道城墙!”我夸张的咧着嘴角,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冲其他人示意,“你们快过!”

    卢卡眼巴巴的瞅着别人一个个鱼贯而过,心急的样子活像离开水的鱼。二十个精挑细选的战士全部通过,巴贝里尼凑近洞口再次确认联系的暗号:“圣潘克拉齐奥门,大人,事成后我会用火炬在空中画圈;要是天亮前这边还没信号,那就请您放弃吧,我们至死也不会投降敌人。”

    “愿上帝保佑你们,他一定会保佑你们,忘了吗?这是罗马!”我扒着墙边激励他,二十名死士,无论成败必将有人不再回来。

    “对,这是罗马。”巴贝里尼的声音越来越小,“明天一早,这会是您的罗马,奈梅亨的罗马!”

    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昨天敲定计划的最后一刻我放弃了跟他们一起进去的想法,相比于深入虎穴的惊险刺激,外面掌控全局的工作更需要我。月亮完全升到正当空的位置,还差一点就要圆满,但它的光芒丝毫不逊于圆月。月神和嫦娥住在上面会挤吧?更何况还有邻居吴刚和常来串门的天蓬元帅……我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乐了,暂时忘记置身于战场的紧迫和铁血,大将风度?嗯,我肯定的承认了。

    沿着城墙根摸向圣潘克拉齐奥门的过程仿佛回到上学时早起迟到翻围墙的时候,同样的小心翼翼和担惊受怕,唯一不同的是翻围墙被抓到等待自己的是老师的教鞭,而现在暴露只有死路一条,何其惊险!

    圣潘克拉齐奥门位于罗马城西南角,再向南走便是此刻正鏖战的波尔泰赛门,不过两者间尚隔着七八道街的距离。台伯河的码头多集中在左岸,贸易繁盛时那边人声鼎沸航船进港络绎不绝,供船员消遣放松的酒馆和妓院大都沿河而设,灯红酒绿通宵达旦;右岸因为更靠近教廷所在的梵蒂冈,所以多为宁静的墓园与整洁的修道院,不少笃信的贵族也将自己的别院安置在离修道院很近的地方来表示虔诚,许多外地来讨生活的穷人或者要饭为生的乞丐盘桓于修道院和富人宅邸,依靠神职人员定期的救济以及富人家间或的施舍维生,紧挨城墙的狭长空地布满无家可归之人的窝棚,那是小偷藏匿销赃的天堂,巴贝里尼捱过苦难童年的港湾。

    另一支队伍在此埋伏多时,与偷潜入城的那支相比,这些人更强壮和勇猛,他们是骑士,待巴贝里尼拿下城门后迅速扩大战果,一部分直扑梵蒂冈,另一部分则配合城外的部队夹攻波尔泰赛门的敌人——如果进攻还在继续的话。

    我说过,时间是个薄情的荡妇,她不愿意等人;可我没说,时间也是不会看颜色的小姑娘,在你越是不耐烦的时候越喜欢黏着缠绵,她们爱得炙热却不顾爱人的感受,只想要对方陪伴自己更多。

    传令官怕是迷路了吧?我换了两个地方难怪他找不到,耳畔偶尔传来激烈的喊杀声,片刻后又像它来时那样消失不见,让大家的心不由得跟着揪起来。临走时吩咐代替自己指挥的人是谁来着?我皱着眉头想了又想,可什么都回忆不上来,也罢也罢,那么多人总能多撑一会吧?

    罗马城外没有森林草地,相应的同样不会有虫鸣鸟叫,这在夜晚尤其显得了无生趣。一条罗马时代的铺石大路与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好像唐装系着条领带,不伦不类的厉害;大路旁有无数双脚踩踏出的“人行道”——姑且这么称呼,那是不配使用石板路的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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