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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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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转向北,旅途枯燥,庾怿便与沈哲子交谈起来,想要考校一下这个早慧的少年。随口问的一些问题,少年都条理清晰的回答出来,双眼湛湛有神,哪还有刚才暴躁嚣张的样子。

    越往北行,庾怿心里渐渐感觉有些不妥,沈家如今背负谋逆罪名,自己跟他们混在一起算是什么事?一想到此节,庾怿心里便悚然一惊,蓦地发现自己已是身不由己

    车厢一角一直垂首,不发一语的虞奋此时早对沈哲子的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若说早先抢占西陵城还是借了自己的身份取巧,背后又有大队人马依靠。而现在却是完全凭着一张嘴,把一个大县县令诳出城来。

    虽然他还猜不透沈哲子把这暨阳令拉过来有何目的,但这不着痕迹的做法,连他这个成年人都望尘莫及算这计策是沈充谋划,可是具体实施下来,沈哲子对细节的把控,也足以让他叹为观止,心里给少年打一个妖孽的标签。

    心懊恼之余,庾怿再不敢对沈哲子等闲视之。只是要他承认自己被一个垂髫小儿摆弄鼓掌之,一时间却无法接受。他突然朗笑一声,指着沈哲子说道:“哲子小郎君,我对令尊也仰慕已久。不知此行能否有幸,得见一面?”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对这家伙死鸭子嘴硬的做派,沈哲子看破并不点破。先前在暨阳县城,他其实一直提着一颗心,怕真被庾怿给提溜到余姚去,那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好在他占了年龄的便宜,总算把庾怿给弄出来,至此他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至于剩下的部分,要靠这庾怿尽力而为了。

    庾怿嘿然一笑,不再多说,而是从头在脑海回忆沈哲子的一言一行,希望能从发现对方的意图。他虽然出身士族,但颍川庾氏却非琅琊王氏那种典型侨姓,其父辈早在会稽为官,对于江左风物并不陌生。

    而且颍川庾氏家学严禁,儒风浓厚,并非只尚清谈玄虚的无为之辈。仔细思量一番,庾怿已经可以确定,对方将自己诳出暨阳城,绝非是要胁迫自己从逆。有了这样一个基本认识,对于沈氏的用意,庾怿心里便有了一个大概猜测。

    庾怿自以为得计,便更放下心来,不再彷徨,反倒有几分自得。真正风度卓然的善谋之人,不只能化险为夷,更能化险为机,于无为出作章。至于沈充,凭着儿子把自己诳来,看似神来之笔,但却失于急切,着了痕迹便落下乘,算不第一流的谋身之计。

    这么一想,庾怿便更加自如,顾盼之间,尽显悠然。

    沈哲子见庾怿神态细微处变化,不免会心一笑。他特意留白不道出目的,便是留给庾怿自己去想象,越是出于自己的揣摩,越能将人说服,胜过旁人千言万语。

    而这庾怿本身是热衷于谋,史为争夺江州重镇,甚至赠毒酒给时任江州刺史的琅琊王允之,却因事泄而自食恶果。沈哲子挑选此人来破局,也是煞费一番苦心,权衡再三。

    夜半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西陵。下了马车之后,庾怿忽然笑着对沈哲子说道:“哲子小郎君,谋建功,不可再为。我这两名仆从,各有勇力,都是能徒手毙牛的壮士。”

    说罢,他大笑一声,带着两名仆从直往为其安排的休息之处。

    沈哲子站在原地,有点傻眼,这时候他身边那兵尉刘猛冷哼一声:“我率下任何一个,都能生撕了他们”

    :

0014 龙溪卒() 
当亲眼看到兵尉刘猛徒手搬起两人合抱的磨盘大石,沈哲子目瞪口呆,恍惚间生出一个疑惑,莫非自己穿越到武侠位面?

    这时候,堂叔沈默走到沈哲子身后,说道:“刘猛膀力惊人,尤擅短搏、相扑,一击可断人颈骨,吴地罕有敌手。 去年攻破义兴周宅,全靠他率众突击,死在他手的周家死士多达十数人。”

    沈哲子听到这话,心益发惊诧,实在想象不到这个看去平平无的年汉子竟然有如此高强的勇武之力。

    刘猛放下大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略带羞赧又不乏骄傲的说道:“将军谬赞,三吴之地技击之术我高明的不知凡几。只不过,谁要想在我面前伤到小郎君,那也绝对做不到”

    沈哲子暗暗咂舌,又忍不住问道:“咱们家,像猛叔这么强的卫士还有没有?”

    “不敢当小郎君如此称呼,我这些本领算得什么。主人统下龙溪卒五百余人,每一个都有非凡技艺。”刘猛见沈哲子颇感兴趣,便耐着性子讲解起来。

    虽然周身疲累,沈哲子却是精神奕奕。通过刘猛的讲述他才知道,沈家数代经营的龙溪卒便是世代护卫家业的死士,这些人各有一技之长,都是从小便在部曲挑选资质优异的孩童培养起来,负责守卫嫡系族人,或是战阵突击,或是潜伏暗杀,很有一点特种兵的味道。

    较让沈哲子失望的是,这些死士并没有修炼什么秘传武功,只是资质异于常人,加经年的苦练,因此才有惊人的技艺。说穿了,是对人体潜力的压榨,从而维持一个异于常人的实力水平。除了战斗折损之外,龙溪卒少有人能活过四十岁。

    而要维持这样一支颇成规模的死士力量,耗费也极为惊人,尤其要从小培养,因此以沈家之财力,也只能将之维持在很小的规模,并不能扩大成为成建制的军队。

    得知这些后,沈哲子的心情好坏参半,既感念于这些死士付出的代价,又隐隐松了口气。先前他还真担心鲜卑慕容家会有什么武学怪才之类,在他心目慕容氏也是未来必须要剿杀的对象,仅次于禽兽家族石虎一家。倒不是因为感官好坏,而是事分轻重缓急,他既然来到这个时代,打定主意决不让石虎这暴虐成性的王八蛋得到善终

    经过最初的诧异之后,沈哲子也很快接受了这些勇武过人的死士之存在。在这动荡年代,虽然没有司马迁那种史家为之立传,但他们也是真实存在并影响时局的。譬如几年后被庾亮干掉的南顿王司马宗,其一条死因是结交豪侠豢养死士图谋不轨。

    较让沈哲子感动的是,沈家龙溪卒除了分离在外保护其他亲眷的一部分之外,剩下的三百多名居然都被老爹编入他督护的这一军,用来保护自己。有了这样一支死士队伍保护,沈哲子的安全已是无虞,可见老爹对他寄望之深。

    在西陵城休息一个晚之后,第二天一早,沈哲子便请庾怿一同路赶往武康。到了这个地步,许多事情已经不需要再分讲清楚,庾怿也不会在如此情况下还傻到坚持不去武康。

    至于那个被关押在西陵城的虞魏氏子弟,沈哲子命人给放走了。这种货色杀或不杀对事情都不会有什么影响,将其放走还能给那些会稽士族传递一个消息,是庾怿已经与沈家混在一起。

    庾怿本身没有什么影响力,既无名望也无权柄,但他所代表的的颍川庾氏却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新兴政治力量。知道这一点后,那些会稽士族算有所骚动,应该也会有所顾忌,暂时会安分一些。

    驻守西陵城的这一军私兵,沈哲子并没有带走,叮嘱沈默继续守住城池。一方面是维持对会稽方面的震慑,另一方面也是为后续的计划铺垫。

    见识到沈家私兵的军容风貌,再路时,庾怿忍不住感慨道:“常听人言,江东之豪,莫强周沈。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家父曾言,纵有宝器,也要用得其宜,若是明珠暗投,引人扼腕而已。”沈哲子笑着回道。

    庾怿听到这话,眼神采更浓,拍着手赞叹道:“皎皎明珠,投于暗室,实在是让人难忍受的事情。沈士居口含兰芷之馨,词锋精妙绝伦,时人实在是误解他太多了。”

    魏晋人士尚清谈,最喜清妙言辞,世语之,便贡献了大量的成语。沈哲子虽然不尚清谈,但多出一千七百年的化熏陶,对于典故的秒解取用,谈吐也足令人耳目一新。所以,穿越到这东晋时代,算不懂国学义理,只要熟读成语大全,大概也能混出一点清名。

    沈哲子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便看到庾怿转为沉思状。所谓狼狈为奸,正是俗语王八看绿豆,花魁遇豪客,根本不需要费力气去撩拨,彼此之间已经滋生出吸引力。

    换个雅说法那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沈家拥有的武力,自然而然对颍川庾氏这种新兴门阀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琅琊王氏首创“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但想要维持这个局面,基础却不是君臣相得益彰,而是皇室暗弱,王家内掌枢,外镇强藩。能在这个时代混得开的,哪个又是庸人?其关键,根本不需要点拨,各自心里清楚得很。

    颍川庾氏兴起,外戚的身份是其一,可以类晋元帝司马睿与王导较融洽的私人关系。庾亮个人的名望能力是其二,能在枢站稳是其能力最好体现。但这些都不足以使颍川庾氏一跃成为琅琊王家那样顶级的门第。

    一个最致命的缺陷,是颍川庾氏并没有强力的武装力量作为外援。琅琊王家掌握的武装力量是从原直接带来,可以说是王衍精心布置留下的遗产。

    颍川庾氏要获得这一优势,必须要从无到有的小心经营。其后苏峻之乱,庾亮兄弟被追得屁滚尿流,便充分暴露出庾家没有强力方镇支援的弱点。其后为了争夺江州,庾家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下毒这种不台面的手段都用,可知暗斗之激烈。

    眼下的庾氏虽然还没达到后世那种高度,但其掌军权的需求和冲动已经滋生出来,面对江东之豪的吴兴沈家,庾怿又岂能不动心

    后面的路程,庾怿与沈哲子交谈甚少,只是眉目之间有了几分心照不宣的味道,双方便在这种心有灵犀的气氛下到了武康城外的沈家军旅营地。

    沈哲子先一步派人通知沈充,这一次倒没再出现奉命保护寸步不离的闹剧。他让人通知老爹暂且回避不与庾怿相见,待将庾怿在营安顿下来,沈哲子才急忙赶去与老爹商议。

    看到儿子满面风尘疲惫之色,沈充又是心疼又是懊恼,张口便斥责道:“我不是吩咐过你在会稽安顿,又回来做什么?”

    沈哲子见老爹一脸憔悴,心一动,问道:“王氏兵败了?”

    沈充并不意外儿子的先觉,闻言后只是顿足叹息一声:“王含庸才,数万大军不敌千人劲旅,已经引兵退守,几次催我去与他汇合,我还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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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5 吾从班定远() 
沈哲子听到这消息,不由咂舌,益发钦佩王导四两拨千斤的精妙手段,事态发展虽然未必如其所愿,但最起码看到一个将要尘埃落定的局面,而不是继续僵持让人不安。%

    对于王含兵败,沈哲子并不意外。他早知事情发展脉络,心想此时重病卧榻的王敦大概在破口大骂王含这个老奴婢,不过他这里事态进展顺利,因此心情倒还轻松,便劝老爹稍安勿躁。

    沈充知道沈哲子带回庾怿,皱眉道:“青雀,你把颍川庾氏的人带来,是想借其势化解危局?北伧不足信,我是深受其害。”

    见老爹一副痛心疾首模样,沈哲子也不免叹息一声。若有一线希望,谁愿意去攀附别人。沈家没能在渡江之初崭露头角,是其不幸也是大幸。

    不幸是没能如义兴周氏一样获取足够声望权势谋求自立地位,只能攀附借势。幸运则是,当权者在消灭江东隐患时并不将沈家当做首要目标。

    如今周氏零落,沈氏得存,虽然不乏老爹运作之功,但说到底还是当权者需要。否则,凭周氏一门五侯的滔天权势,岂是老爹一己之力能够撼动。

    如今老爹想要联络三吴士族以求自存,并且更立山头,且不说其难度之大,算侥幸能够成事,无非更加撕裂本岌岌可危的局势,让本严峻的侨姓与吴人关系更加对立。

    这是沈哲子不愿意看到的,想要支撑北伐,单一南人或北人都没有足够力量,只能通力合作。眼下距离达成沈哲子的北伐夙愿虽然尚遥远,凭他也难弥合彼此矛盾鸿沟,但却想在自己手里搭建一个桥梁,以此作为一个基点。

    沈哲子耐心劝解老爹,沈充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也只能接受沈哲子的提议,只是仍皱眉道:“只凭那庾怿又能做什么?况且,王家使者还在营,若让他们彼此相见,只怕要看出我首尾两顾的打算,更加看轻我。”

    “且先冷落他一下,再作计较。”沈哲子说着话,已经恹恹欲睡,一路奔波,他实在已经累坏了,毕竟只是一个孩童身体,大病初愈,能坚持下来实属不易。

    —————————————————

    庾怿身在营地,心里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倒也并不显局促。

    虽然不曾见过沈充,但通过沈哲子的言语描述,他心里已经大概勾勒出沈充的形象。对于这个骁勇儒雅兼有之的江南豪族家长,庾怿很感兴趣,颇为期待与沈充面谈。

    虽然不曾在军旅任职参赞,但庾怿也见识过州郡军队是何模样。相对于州郡兵散漫军容,沈家部曲军令行禁止的气象让他颇为振奋,心里对沈充的评价便又一个台阶。

    时下虽然鄙夷武人成风,但士族们看不起的是那种粗俗无礼、以武勇为荣的寒门老卒,真正有风度雅量、笑谈用兵、纶巾羽扇的儒将还是能够得到世人敬重。一路行来,沈哲子言语描述,正是将沈充塑造成了这种形象。因此,庾怿对沈充的兴趣越发浓厚起来。

    当然,最让庾怿心动的还是沈家当下掌握的军事力量,站在营房外观摩片刻,庾怿禁不住感慨道:“以沈充雅量,却因时人薄之而只能屈事王门。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王氏如今势大难制,这难道不是时局的悲哀?”

    嘴感慨着,庾怿心里却在盘算,待会儿跟沈充面谈的时候要如何应对。对于说服沈充,他倒并不担心,毕竟是沈充主动找了他。但他更想通过才识谈吐折服对方,而不仅只是形势所迫的屈从。

    不知不觉,黑夜已至。庾怿并没有等到沈充的接见,甚至连那孩童沈哲子都不见人影。这让他隐隐有些不满,认为沈充此举有前恭后倨之嫌。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庾怿耐心渐渐消磨,在营房外徘徊不定。忽然远远看到此前一路随行的那个兵尉刘猛正带领一群甲士簇拥一个高冠士人进了营,那刘猛似乎往这里看了一眼,而后便改道绕开这里。

    庾怿看到这一幕,心沉吟片刻,唤过一名仆从,吩咐道:“你去讨要一些盥洗器具,顺便打探一下刚才那人是何来历。”

    过了一会儿,仆从归来,附在庾怿耳边耳语片刻。庾怿脸色一变,勃然怒起,顿足喝道:“无信貉奴,出尔反尔好一个食言而肥的沈士居,竟敢如此戏弄我”

    他心情已是恼怒至极,倒忘了由始至终沈充都不曾给过他什么承诺,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他。

    正坐在营房愤怒之际,那一天不曾露面的沈哲子出现在门外,庾怿看到这将自己诳来的少年,心怒火更炽,指着沈哲子喝问道:“你父亲在哪里?是不是已经没有面目来见我?”

    沈哲子低眉顺眼走进营房,先是一言不发长揖到地,然后才神情惨淡道:“请明府来到这里,全是我自己孟浪行事,家父并不知情。明府暂请息怒,小民这送您离开。得罪之处,以后若有再见之日,当负荆顿首请罪。”

    “哼将罪责推给小儿,却不敢见我一面,我对你父亲实在失望到了极点”庾怿自然不会轻易释怀,闻言后恨恨说道。

    沈哲子满脸激愤状,欲言又止,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

    庾怿看到少年纠结的神情,心羞愤稍减,下意识问道:“这当是否有什么隐情,你不方便向我透露?”

    沈哲子听到这话,突然掩面悲泣:“王氏军小败,屡番遣使催我父亲出兵……家父自知无颜再见明府,只让我即刻送明府您离开军营……”

    庾怿听到王军小败,先是一喜,继而见沈哲子戚戚状,便又沉吟起来,说道:“这么说,你父亲是打算出兵从逆了?”

    “我不知道,家父不让我询问更多,只是让我向明府谢罪。”

    沈哲子摸摸眼泪,又说道:“小子无状,让明府见笑了。趁着天色尚早,我这送您离开。”

    庾怿沉默不语,心却是翻腾不已,思绪快速流转,低头走到营房门口,脚步却蓦地一顿,抚着前额说道:“我身体忽然有点不适,且先在营休息一晚,你明早再来吧。”

    “明府身患何病?我马让军医师过来。”沈哲子听到这话,连忙说道。

    “不必了,只是劳累过甚,休息一下好。”庾怿摆摆手说道,又吩咐沈哲子道:“只是小恙,你也不必劳烦你父亲,免得他怪责你。”

    沈哲子颔首道:“那明府您好好休息,我明早再来送您离开。”

    沈哲子离开不久,又有军卒送来一箱物,庾怿让仆从打开,看到里面装满了画图籍珍玩之类雅物,似乎是以此赔礼。

    “主人,这沈充将行悖逆,咱们正应该尽快离开,为什么又要留下来?”一名奴仆忧心忡忡道。

    庾怿坐回去,沉默稍许才叹息道:“此前王氏势大,沈充却犹豫不决,不敢行事。而今其军新败,他反而要举兵响应。凭其智谋,难道不知妄动则死,安坐得活?所谓恩义相结,进退失据,其心焦灼,实在难与人言。”

    “家兄说我目量尚浅,先前我还多有不忿。如今看来,正是如此了。”

    庾怿感慨道:“早先我对沈士居误解,听到这沈家小郎道出隐情,才明白沈充乃是真正长于忠义,拙于谋身的信人。王敦结恩义于他,势大则离,势衰则附。古人云,得千金,不如得季布一诺,沈充是这样的义士啊”

    讲到这里,庾怿眼透出湛湛精光:“我既然适逢其会,怎么能坐视忠骨轻抛、义血错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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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时分,营地忽然有哗动蔓延。

    沈充戎甲披身,在亲卫簇拥下冲向骚乱的源头,到达现场后借着燃烧的火炬熊熊之光,看到营房前一袭白衣、大衫溅血的庾怿卓然而立,身后两名勇武仆从持剑护持,脚下则横卧着两具鲜血淋漓的尸体,正是王含派来的信使。

    虽然身处重兵环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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