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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不如种妖孽-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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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轻梳太上皇的发根,唇在太上皇额角轻轻吻下。

    太上皇慢慢转醒,抓住正从自己发间退开的手,“要出宫?”

    “嗯。”

    “今天不留下吗?”

    云夕道:“我想出去走走。”

    太上皇知道这次的事,对他的势力打击不小,他对她生了怨气,“出去散散心也好。”

    云夕毫无留恋地翻身下榻。

    太上皇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黯然神伤,她不是不想事事顺着他,但他心太大,如果不这样,等他够强大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她,再不看她一眼,“什么时候回来?”

    “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

    他的傀儡被幽禁,短时间内,他再不能以国师的名义做任何事,留在这里不过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借这机会,四处走走,见一见该见的人,做一些,一直想做,却不得空做的事。

    “半年吗?”太上皇心脏陡然一紧,他竟要去这么长时间。

    她老了,没能找到药引,不能像他一样青春永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少个半年可活,可是他一去,竟要半年。

    “你怪我?”

    “无论星儿做什么,我都不会怪星儿。”他系着衣裳系带,连头也不回。

    “夕儿,别怪我。”

    “都说了不会怪。”他回头过来,笑了一下,洒然走向门口。

    太上皇飞扑下床,想伸手拉住他,让他别走,别离开她,她无法忍受没有他的半年。

    他明知她追了过来,却装作不知,径直往前走,开门而去。

    太上皇抓了个空,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突然心里生出一种无力感,莫名地慌乱。

    **

    如故困不得不行,但躺下后,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怎么也睡不着。

    望着头顶奢华的床幔,难道这间‘留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故对自己的直觉从来没有怀疑过,翻身下床,推开窗,寒风夹着扯絮般的雪扑面而来。

    窗外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偶尔能听见一两声咳嗽的声音,寻常得再寻常不过的夜晚。

    睡在外间的三顺忙起身,点了灯进来,见如故只穿着单衣站在窗边风口,吃了一惊,“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走走?”三顺望了望窗外的风雪夜,有些懵,这鬼天气,谁还愿意往外走。

    如故‘嗯’了一声,也不解释,穿了外袍,迈出门口。

    三顺忙唤了一二三四跟在后面。

    如故慢步而行,不知不觉,到了云末的住处。

    云末仍是习惯性地选了与她的房间较远的安静小院。

    换成临安府,这个时候,云末多半在书房看当天的出入账目。

    但出行在外,那些事情也就暂时搁下,此时他屋里黑呼呼一片,也没点灯,看来是已经睡下。

    三顺见如故远远望着云末紧闭的房门,体贴问道:“天怪冷的,奴婢去通报一声,郡主今晚就宿在云公子房里吧。”

    “不用了。”如故收回视线,垂头转身。

    小郎……殇王……云末……

    她和他到底算是什么?

    夫妻?仇人?还是该是陌路人?

    三顺偷看向一二三四,身后四人也是一脸茫然。

    郡主病了那一场之后,和云公子的关系就变得很奇怪。

    不管是郡主,还是云公子,两个人都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避着对方。

    换成以前,郡主走到了这里了,不管云公子是不是睡下了,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闯进去。

    一股冷风吹来,灌进脖子,三顺冷得一哆嗦,“太冷了,郡主回去吧,身子才好,别又受了风寒。”

    如故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但一直走到这里,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的信号。

    自嘲自己真是欠揍,他那样对她,一旦有事,她却第一个想到的他。

    既然云末没事,那么这宅院里剩下的就只有无颜和小开。

    如故远远看见无颜的院子灯火通明,院门已经落了木栅,守在门口的小厮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留居’送给明王的美娇娘,模样如何漂亮,身子又是如何的柔如无骨。

    明王和临安郡主有婚约在,二人一起,明王却公然留宿其他女子,这是打临安郡主的脸。

    三顺脸一沉,上前喝骂,“你们胡说什么,什么美娇娘?”

    小厮见是如故身边的大丫头,吃了惊,回头,又看见如故竟站在身后,吓得忙低了头,只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里去,“没……没什么……”

    如故和无颜的婚约不过是形式所迫,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再说她自己一堆的侍郎,和云末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样的她,还能要求和她只是形式上婚约的无颜守身如玉?

    虽然无颜在和她一起出行的路上,毫无顾忌的风流快活,确实打她的脸,但打脸的事,何止这一件,她非要一一计较,不用等别人来气她,她自己就先气死了。

    再说,不久前,她才送了无颜一顶老大不小的‘绿帽子’。

    “三顺,回去吧。”

    “可是……郡主……”

    “走吧。”

    彼此互不相干,爱做什么做什么,这样挺好。

    如果非要把脸皮撕破,只会彼此不自在。

    如故沿着来路回走,但没走几步,蓦地停下。

    他们自己带来的人不会有问题,但‘留居’送给无颜的美娇娘……

    想到方才的那抹不安,如故飞快转身,快步走到院门前,冷声道:“开门。”

    小厮目目相觑,明王正在里头风流快活,如故进去,还不正好捉奸在床?

    闹起来,如故和明王该成亲的还是成亲,倒霉的是他们这些下人。

    “开门。”如故的声音冷了半拍。

    一二三四见郡主脸色有异,上前直接推开守门的小厮,把门打开。

    如故急急进了院子,守在屋门口的小五看见如故带着丫头风风火火地赶来,吓得‘腾’地一下跳了起来,“郡……郡主……”

    如故瞟了眼小五,望向他身后紧闭的雕花房门。

    透过花格能看见里面烛光摇曳,却没有一点声音,静得诡异。

    如果无颜在里面抱着美人风流快活,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如故心里不安,越加的强烈,“开门。”

    “这……王爷已经睡下了……”小五神色慌忙,却杵着不动。

    如故冷笑,无颜在里面风流快活,做下人的怎么敢放她进去。

    但如果不是那挥不去的不安感觉,任无颜骚包怎么风流,她都懒得理会。

    她现在和无颜是一条船上的人,无颜出了事,下一个很有可能就是她,所以她必须确认无颜是不是安全的。

    “一个人?”

    “不……不是……”

    如故能风风火火的来,说明她知道了什么,小五不能确认如故知道了什么,但可以肯定,她知道无颜屋里不止他一个。

    她知道了的事,如果他说谎的话,更会引起如故怀疑。

    而里面的情景太过残忍,实在不能让她看见。

    三顺刚外头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外头奴才拦她也就算了,这里的奴才居然连郡主都敢拦,哪里还压得下心头怒火,冷道:“我们郡主叫你让开,没听见吗?”

    一二三四中,一梅性格最为稳重,而四菊最活泼,性格又最直。

    这些日子跟着如故,如故也不拿她们当外人,她们和如故自然亲近,见如故被一个下人阻三拦四,也恼了,道:“郡主何必跟他哆嗦,我们直接进去就是。”说着就要上前踹门。

    挖地道时,由小五在外头接应,知道这四姐妹的能耐。

    别说一扇门,整座房子都能拆掉。

    她那一脚下去,这门还不四分五裂?

    小五脸色发白,‘扑通’地一声跪了下去,“求求郡主,别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

    如故回头道:“把这小子擒下。”

    一梅和二兰立刻一左一右地把小五架住。

    别说小五不敢过分挣扎,就算挣扎,以他的那点功夫,也不是一梅和二兰的对手,哪里挣脱得了。

    “你做了你该做的,门是我自己要进的,你们王爷追究下来,也怪不到你头上。”

    小五急得眼泪都要飚出来,“郡主,你不能进去。”

    如故不理他,步上台阶。

    刚要伸手推门,房顶上突然飘下一个黑衣隐卫,堵在了房门口。

    小五看见来人,松了口气,不再挣扎。

    如故也吓了一跳,向后急急退开,三菊和四竹立刻护在如故面前。

    黑衣人向如故恭敬的行了一礼,“郡主抱歉,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如故冷看来人,“你是什么人。”

    “奴才御风,是负责王爷安全的隐卫管事。”

    如故看向小五,小五立刻点头证明黑衣人的身份。

    大多皇家贵族都会有自己的一套安全措施,隐卫就是最常见的一种。

    身为隐卫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露出身形。

    御风在如故面前现身,说明对如故是信任和认可的,但同时也告诉如故,这门,她不能进。

    他们做到这一步,如故也没必要再藏着挟着,再说,她也是凭着第六感觉,今晚不太平,但到底事情发生在什么地方,又或许会发生什么事,并不知道。

    她来,只是确认无颜是否安全。

    “里面的谁。”

    “有‘留居’送来的礼物,还有一些其他人。”

    如故微微怔了一下,不止一个?

    “其他什么人?”

    “恕御风不能告知郡主。”

    这话的意思,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只是不能告诉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以如故和无颜之间的这种仅仅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如故没指望对方什么都告诉她。

    “里面的人,你们王爷可了解?”

    “了如指掌。”

    “你确认他们不会对无颜不利?”

    “她就算有这心,也没这力,郡主放心,王爷绝对安全。”

    “你就这么肯定?”

    “御风可以肯定。”

    “你在屋外,凭什么就能肯定屋里没事?”

    如果屋里还不止‘留居’送来的美人,屋里却一点声音也没有,静得太诡异了。

    “御风确认可以肯定。”

    如故冷笑,“无颜骚包搂着美人快活,竟没半点声音,这正常吗?”如故突然把他从上看到下,“你别告诉我你没碰过女人。”

    御风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对方是女人,还是个郡主,这样的问题,他哪敢回答。

    何况,她居然叫他们王爷为骚包……

    他的沉默让如故以为他还真没碰过女人,看他长相,怎么也有三十来岁,三十来岁还没碰过女人,难道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女人没碰过,那男人总碰过吧?”

    御风脸涨得通红,“御风虽然不曾娶妻,但并不好男色……”

    如故被这木鱼疙瘩气得笑,指了房门,道:“好,就算你男人也没碰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两个人办事,就算不喊不叫,也该哼哼唧唧吧?这里面连喘气的声音都没,你也觉得正常?”

    御风窘得恨不得遁到地底下去,只得道:“这房子结构和材质特别,外头听不见里面动静。”

    如故怔了一下,飞快地重看向面前的雕花门,从外面看,这房子除了奢华些,看不出特别的地方。

    “听不见,能看见?”

    “看不见。”御风额头开头冒泪,这个郡主问话实在太过直接,想法更是稀奇古怪,他生怕如故再问出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话。

    “听不见也看不见,你怎么就知道他没事?”

    御风抬头看了眼如故身边的人,不答。

    如故知道他有话,不方便当着自己以外的人说,令三顺和一二三四退开。

    三顺和一二三四虽然对御风不了解,但既然他是明王的,就绝不敢在她们眼皮底下把郡主怎么样,依言退了开去,站在听不见他们谈话,却能看见御风一举一动的地方。

    御风这才开口道:“他们送来的‘礼物’是国师的人,来这里是为了刺杀王爷。”

    如故眉心一蹙,她的直觉果然是对的,问题就出在这里。

    “无颜知道?”

    “王爷知道,所以事先在屋里埋伏下了人手,这件事,王爷不想声张,郡主就当不知道吧,王爷自会处理妥当。”

    如故松了口气,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而对方又提前做了准备,那么她也就不必操这份心了,转身带了三顺和一二三四离去。

    御风松了口气,幸好云公子事先想的周全,吩咐过他,万一郡主来了,只消告诉郡主王爷已经知道刺杀的事,郡主就不会再纠缠下去。

    要不然的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如故。

    三顺见如故就这么走了,不解道:“郡主就这么走了?”

    “不走,留下来看戏吗?”如故白了三顺一眼,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可是明王公然当着郡主的面……”

    “不就一个美娇娘吗?我身边还有一堆的男人呢,如果非要计较,他让我把身边的这些个男人全遣了,怎么办?”

    御风要避开她的丫头们,而她当时令丫头们回避了,就等于她承诺了御风,对这件事保密。

    三顺即时哑了,明王确实可以要求郡主把身边的侍郎全散了。

    郡主身边的这些公子,都是郡主的保命符,岂能是那一个供人玩乐的姑娘能比。

    但如果真闯进去,让明王没了脸面,非要拿郡主的这些公子说事,对郡主确实很不利。

    “可是……万一她把明王迷住了,明王把她留下了怎么办?”

    “那我就把全京城的红牌全买下来,塞进他房里,让他后院起火,天天宅斗,烦死他。”

    “可是……北朝帝京最红的青楼是‘花满楼’。”

    四竹心直口快道:“花满楼最红的柳姑娘现在正在服侍止烨公子……”

    如故囧了……

    三顺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三菊‘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一梅横了两个妹妹一眼,真是哪壶水不开,你们提哪壶,岔开话题道:“玉玄公子来信,说他们也在回北朝的路上。”

    如故怔了一下,“止烨的伤……”

    “说是止烨公子的伤太重,需要一味特别的药引,而那药引只有晋宁才有,所以他们启程去晋宁,取了药引就可以顺道回北朝。”

    “什么药引?”

    “蝶心兰。”

    蝶心兰在晋宁一带多得像野草,可是蝶心兰却只适应晋宁附近的水土,离开晋宁,哪里也养不活。

    而蝶心兰虽然是药材,但用处也极为有限,完全被人忽视,所以没有人会理会这种遍山随处可见的野花,更不会有人想着移植栽种。

    如故学医这么多年,如果不是看见四儿给她的那本药科全书,也不知道还有蝶心兰这样一味草药。

    “他们什么时候到晋宁?”

    “明晚。”

    “我们明天下午动身,也去晋宁。”从宁州去晋宁不到四个时辰的路程,下午动身,也正好晚上到达晋宁。

    从宁州回北朝不需要经过晋宁,但这些日子,如故没有一日不想着止烨身上的伤。

    虽然有容瑾在,但她不亲眼看着止烨康复,她的心也就一直悬着。

    现在听说他们要到晋宁采药,说什么也要赶去和他们汇合,看一看止烨。

    三顺飞快看了如故一眼,应了声,“是。”

    如故去了心事,回路上不经意地看向院子左右,这才发现用重金堆出来的院子果然极美。

    即便是在这风雪夜里,也有一种神秘的美景。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毫无目的地漫步,横竖出来被冷风一吹,已经没有了睡意,也不急着回去,慢慢踏着雪欣赏院中雪景。

    突然‘哐’地一声瓷器落地的脆响,划破了这片死寂般的夜晚。

    接着又是几声摔碎东西的声音响起。

    如果是一两声破碎了的声音,可能是不小心打破东西,但接二连三的,就是有人故意在摔东西了。

    如故站住,向声音传来处望去。

    身边是一间小巧精致的院子。

    一梅往垂花门里望了眼,“是小开公子的下榻之处。”

    为了确保如故的安全,每到一个新地方,她总是最快速度把周围事务摸个底,看有没有来路不明的人潜伏在附近。

    三顺奇怪地‘咦’了一声,“小开公子平时最爱惜东西,从来不会乱摔东西。”

    越有钱越吝啬,在如故眼中小开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平时都特别爱惜东西,生怕弄坏一件。

    小开不会乱摔东西,他院子里的下人更不敢摔东西。

    “去看看吧。”如故皱眉。

    进了院子,见平时服侍小开的下人全战战兢兢地站在院子里。

    在宁州钱家商会见过的那个管事,跪趴在台阶下,一动不敢动。

    除了钱家的人,还有一个衣裳单薄几乎透明的姑娘跪在雪里不住哭泣。

    屋里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脆响。

    如故扫了眼地上女子,眉梢一跳,立刻想到她在钱家商会对小开做下的那些事,隐隐猜到今晚小开发火是什么事,心里一咯噔,转身就走。

    三顺有些懵,怎么刚来,一句话不问就走?

    追上去,“郡主……”

    如故只恨不得自己没进过这院子,压低声音道:“钱家有的是钱,摔坏了,自然有人赔,跟我们没关系。”

    三顺见如故神色慌乱,完全不像她平时遇上什么事都大大咧咧的模样,首先想到的是自家群主不知什么时候招惹到小开公子了。

    二话不说,忙跟着如故一起溜。

    如故没走出两步,就听见那管事像见到救命稻草的声音传来,“郡主救命啊!”

    如故头皮一麻,让她救人,只会火上加油,装作没听见,走的更快。

    管事见如故不理,再看地上哭得快昏过去的姑娘,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真不该为了讨好老爷子,给老爷子献什么计,说少当家的刚尝了女人的滋味,乘他对女人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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