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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对不起……。“你就别说这样的话了,如果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地生活该有多好!你知道我每天多为你担心吗?”
“茶英!”亨民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只有恨自己,无法原谅自己。6
“来,喝一杯!”吴益洙递给亨民一个杯子,亨民接过来后,吴益洙立刻给他斟满。亨民把酒一饮而尽,又把杯子推到吴益洙的面前。亨民很久没有像这样与吴益洙单独喝酒了。吴益洙对亨民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吴益洙慢慢地把酒干掉,说道:“我本来觉得即使办不成事也不会亏本,所以才买通了那个小子,结果没想到他竟会透露给我这样一个消息。”“谢谢你,社长。”亨民冲他点了一下头。他是真心地感谢吴益洙,而在吴益洙手下干了这么长时间,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心里对他充满感激。吴益洙满脸堆笑,说道:“你小子,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只是把听到的情报告诉你而已。不管怎么说,你的女朋友没出什么事,这就万幸了。如果被崔太植那小子抓去了,可就不会这样平安地回来了。真是好险哪!”
吴益洙又把空杯子推到亨民面前,把杯子倒满后,接着说起来,“崔太植之所以要挟持你女朋友,目的可能就是想控制住你。他是要警告你,在宾馆那个项目最后结果出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看来那小子也害怕你。”
“崔太植这家伙我早晚要收拾他。”亨民瞪着眼睛坚定地说。
“你也不要太感情用事了。在事情的处理上如果只从个人感情出发只会起反作用。即使没有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崔太植的问题也是要早晚解决的。”
“那是当然的。”
亨民又干了一杯,然后给吴益洙满上。
“目前所剩时间真的不多了,这个星期一定要解决掉崔太植的问题。因为发生了昨天的事情,他们那边准备得也非同一般啊。”
“我们双方之中必须有一方要完蛋。”
“你不要想得那么极端,我从来没有想把那小子当作我们的敌人。只是事情要万无一失地处理好。”
“你放心,我是不会失手的。”
“我也相信会那样,所以我才把你当作一生的伙伴,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吴益洙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亨民,亨民只觉得难以承受,避开了他的目光,端起了酒杯。吴益洙盯着亨民看了一会儿,继续说了下去,“你不要误会,你仔细听我给你讲一段儿”,“我这可是第一次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你是我踏入这行以来所遇见的人中最出色的一个,不论从哪方面讲都称得上。”亨民心不在焉地听他唠叨着。
“你想过,我为什么都四十多岁了还一个人生活吗?”这个问题太突然了,亨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啊”,吴益洙带着苦笑继续说道,“我也曾经有一个深爱的女人,是一个让我不惜生命的女人。但是,我最后还是抛弃了她,并且忍受着刻骨的痛苦。你知道我为什么那样做吗?是因为我没有自信,没有让她过上幸福日子的自信。我可以为我想得到的东西不顾一切,但是我不能不想到,她同样也会时时刻刻面临着危险。为什么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一个女人将来整天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呢?我当时为此十分苦恼。更何况她是我真心爱着的女人,我不能眼看着她身处危险之中。最重要的是,我没有承受这一切的勇气。”吴益洙顿了一顿,“在最终决定分手之前,真是很困难。但是今天我可以明确地说,为了那个女人,我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那个女人现在嫁给了一个普通的男人,过着幸福的生活。如果她当时不和我分手,她现在真的能过着那种幸福稳定的生活吗?”
尽管吴益洙的眼神中透着诚恳,但是亨民目光已投向别处。对于亨民来讲,无法回答吴益洙的问题,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亨民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阴云。
“我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想找一个地方,哪怕开一家面包房也行,过上普普通通的生活。但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就像尝过了肉的滋味的人,再让他只吃蔬菜怎么能行呢?”
“也不是不可能的。”亨民重重地说了一句。吴益洙摇了摇头,“世上的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一件事情能如人所愿。尤其像我们这种黑社会更是如此。多亏我觉醒的早,所以那个女人能够避免了不幸,这也正是直到如今我仍是一个人生活的原因”,“我之所以絮絮叨叨跟你说了这么多,是害怕你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绝对地认为理智比感情更重要。爱情只不过是感情的产物,现在对你来说,需要用理智来驾驭感情。也就是说你需要冷静下来,理性地为那位小姐想一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亨民的语气很是生硬,但是吴益洙并不介意,继续对他说,“我是想让你再重新考虑一下,究竟怎样做才是真正为那位小姐着想。你敢保证不会再发生像昨天那样的事了吗?你以为一撒手离开了这一行,就可以把一切丢得干干净净了吗?其实有一种东西早已在你的身上扎下了根,不论你走到哪里,做什么,都是永远也摆脱不掉的。”亨民没有作声,吴益洙又接着说下去,“我的话你不要误会,我也不是硬要你和那位小姐分手。而且也不是叫你永远像我这样一个人生活,那不是太傻了? 但是你确实有必要再冷静地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谈恋爱也要分什么时候,我希望你能掉过头来仔细想想,现在是你盲目地全身心投入爱情的时候吗?”
“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做。”
“这一点我相信。但是,现在那个小姐成了大学生了,所处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眼光也完全不一样了。恕我直言,我真的怀疑你是否还能合乎那位小姐现在的眼光。我想你也有必要好好地考虑这一点。”见亨民默不作声,吴益洙瞄了他一眼,“我说这些你可能不高兴,我也是爱护你才不得不说。我是想让你把从前没有考虑到的,再好好地考虑一下。”亨民仍然一言不发,但是脸色却是一片阴郁。
7
亨民凝望着金色的鲤鱼轻快地在水中游来游去,它们是那样的安详。在大学校园的小水池里,是不会有人钓鱼的,这些鱼也不会遭到任何的攻击。只见它们有的无聊地潜入水底,也有的把嘴聚在一起,仿佛在轻声低语。
亨民把注意力从鲤鱼的身上转移开来,漫不经心抬起了头。只见水池边上的长凳上有不少男男女女的学生,情意绵绵地坐在一起。有的男生躺在上面,让女生把腿放在自己的背上,有的女生把身子亲密地偎在男生的肩上,还有拥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情侣。看起来,他们都好像陶醉在这午后煦暖的春风中。
亨民好像看到自己不该看到的东西似的,赶紧低下了头,心中不免泛起阵阵酸楚。学生们一个个地看起来充满活力,亨民感觉到自己简直就像一个不速之客。他看了看表,距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大概十分钟,但是他感觉是那样的漫长,仿佛过了一个多小时。别的无处可看,亨民只好又低下头欣赏池中的鲤鱼。
又过了十分钟,才见茶英走过来,满脸绽笑地坐在亨民的身边。“等了很久了吧?对不起,谁知道上完课又突然搞了个课代表选举!”还没等茶英话音落下,亨民便站起身来,说了声,“我们出去吧!”茶英有点儿迷惑不解地看着亨民,“怎么,我来晚了你生气了?”
“不,不是……”
“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呢?”茶英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已经快速地站起身来,一手挽着亨民的胳膊。亨民只好冲她笑了一下,茶英把身子紧靠着亨民,虽然这使亨民感到有些难为情。亨民的心里仍旧有些不安。这时迎面走来几个女生,她们好像认识茶英,“现在出去?”“嗯,再见!”茶英冲她们招了招手。但是女生们好像更注意的是亨民,只见她们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亨民与那几个陌生的女孩对视了一下,更感到不安起来。好像所有的人,都用那种针扎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茶英却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约你到学校里来见面吗?”她的话语中充满着朝气,就像这春天的天气一样。见亨民没有回答,茶英解释说,“你知道吗,如果女学生没有男朋友,是会被人笑话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也有亨民这样潇洒的男朋友,那些男生们就不会再说三道四,乱嚼舌头了。”
“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是与我这样的坏蛋见面,他们会更笑话你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像你这样的潇洒男人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算了吧,比我强百倍的男人有的是。”
“是啊,可是人家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茶英俏皮地看了亨民一眼,身子贴得更近了。但是亨民那冷峻的表情丝毫不见放松。茶英问了声,“你肚子疼吗?”“你难道肚子疼?”“中午吃了个汉堡包,现在肚子有点儿疼。我们去吃意大利面条怎么样?”“只要你喜欢就行。”亨民的回答依旧是干巴巴的。
茶英点了一份儿意大利面条,亨民要了一杯可乐。“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同年级的那些人显得那么年轻。他们又害羞又幼稚,根本玩儿不到一块儿去。那些复读的男生们好像还差不多,可他们却把我当小女生看待,真是气死我了。他们只不过比我大不到几岁,有什么呀?”茶英嘴里一边吃着意大利面条,一边不停地说着。看她那可爱的样子,就像清晨挂满露珠的小草,是那样充满生机和活力。如今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充满失落和压抑的茶英了,这是多么万幸啊!这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样子,可是她竟然还对此加以抱怨,亨民心里有些不高兴。
望着茶英那充满朝气的可爱的脸庞,亨民发现自己对它竟然有些陌生。不管怎么说,他能切实地感到在自己和茶英之间,已经有了一个无形的隔膜。而这种感觉是他从前一次也没有觉察到的。说自己自惭形秽也罢,现在不得不承认,在两人之间已经无可争议地存在着差距。
茶英用叉子挑起了一些意大利面条,一下子送到亨民的面前。“来,你尝一尝,真的很好吃!”
“我,不饿。”
“快点儿吧!”看到茶英不达到目的不会放下叉子的样子,亨民只好接过叉子把面条送入口中。
“好吃吧?”
亨民嘴里吃着面条,点一点头,其实他根本感觉不出什么滋味。
“再来点儿?”
“你快吃吧,我不怎么喜欢吃意大利面条。”亨民喝下一口可乐说。
“你一定要喜欢吃!我喜欢吃意大利面条,你不能不喜欢吃!现在形势可和以前不一样了,是男人得服从女人的口味。”茶英仍旧叽叽喳喳不停地说着,不知不觉间盘中的面条已经被吃个一干二净。看着茶英那可爱的神情,亨民心想,她要是永远拥有这样清新美丽的样子该多好。这倒不是为自己着想,自己是不可能再这样欣赏清纯漂亮的茶英了。想到这里,亨民不由觉得心里阵阵疼痛,而这种痛苦从在校园里见到茶英时就已开始了……
萦绕在亨民脸上的乌云,在他们来到咖啡馆后也没有散去。茶英放下杯子,禁不住问了声,“亨民,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怎么了?”
“我看你脸色不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这样。”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
“那你表情就要放松些,笑着生活对健康也有益,不是吗?”
亨民只好冲茶英笑了笑,但是显得十分勉强。亨民自己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是想与茶英
保持距离……
茶英端起了杯子正想再喝一口咖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差一点儿忘记了”,“清坪那里有座别墅,上次我们不是还去过吗?”
“别墅?”
“在你星期六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借那座别墅用一下?”
“怎么,你突然用它做什么?”
“亨民,你知道这个星期六是什么日子吗?”
“这个……”亨民快速地在脑海里搜索着,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如果实在要说的话,那就是崔太植那件事。因为在星期日之前一定要了断此事,因此他们决定在星期六那天动手。但是这件事茶英不应该知道啊,想到这里亨民不由得紧张起来。
茶英面带微笑地说,“小孩出生后一年应该做什么呀?”
“当然是要庆祝周岁生日了。”
“这就对了,我们也应该庆祝一周年。”
“我们?”
“那天正好是我们相识一周年的日子。”
“已经有这么长时间了?”
“当然了,已经过去一年了。亨民,你别的方面都好,就是不懂得情调。现在都是男人记住这样的日子。”
“我不知道还要心里算计着这些东西。”
“什么,这些东西?你不知道这个日子对我们有多重要!”
亨民苦笑着,躲过茶英的目光。这真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两人相识已经有一年了。但是,现在提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茶英接着又说:“所以我想让我们在那天举行一个庆祝晚会,好不好?再说我也想再到那座别墅去看一看,我很喜欢那里。那天我们能不能用一下它?”
“这个……”亨民只觉得有些尴尬。现在自己还无法预测星期六那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而茶英正在兴头上,自己又无法把真实情况和盘托出,求得她的谅解,亨民真觉得左右为难。“最好能一起去,如果你实在太忙,我就一个人先去。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向你展示一下我的饭菜手艺。到时候我会做好一切准备等你,你忙完事情就过去。我已经和幼美定好了,到时她帮助我准备饭菜。”
作为亨民来讲,实在是不想把地点定在别墅那里,尽管这段时间一直由自己使用,但是它的实际拥有者却是吴益洙。只要是和吴益洙有关的事情,他都想尽可能地避开。但是茶英根本不给亨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也赞成这样吧?那么晚会的事就差不多了,你就等着吧!”在满脸洋溢着幸福的茶英面前,亨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不想让她失望,也没有这个勇气。亨民现在不敢正视茶英,只觉得心里十分烦闷,真想痛痛快快地大吼一声。为什么自己不能与茶英一起分享快乐,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亨民只有心里暗暗地痛恨着这一切。
8
三月份的山谷中,虽然还有些寒意,但是气温已经开始转暖。在煦暖的空气中,亨民的脸色显得更加阴郁了。亨民端详着女人的脸,眼神显得十分忧郁。好长时间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凝望着女人的脸庞。看着女人那眼神中露出的不安,亨民不敢再看下去,赶忙把目光移开。他握住女人那松软的手,但是女人把手抽出来,抚摸着亨民的面颊。女人的脸上又浮现出微笑。
“茶英现在成为一名大学生了,就是那个曾经放荡不羁的女孩。茶英成了大学生以后,样子是那么的可爱。因为她,我这段时间心里十分着急,也费了不少的心思。如果说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干得最好的一件事,那就是这段时间我为了茶英所费的心血了。尽管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位正在散步的病人看到一只鸟儿从头上飞过,欣喜地冲着鸟儿挥了挥手。看着她那个样子,女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亨民继续往下说,“茶英成了大学生以后,有了很大的改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就是说我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如果我继续留在她的身边,可能只会增加她的负担。社长在和我说起那些话的时候,我还觉得和我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其实不是的。我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妈,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女人愣愣地望着亨民,这回是亨民掉过头去。“虽然我没有勇气与茶英分手,但是也不得不这样做。只要能看到茶英成为一名大学生,健康快乐的生活,我也就很高兴了,除此之外,我还能奢望什么呢?像我这样的人,能给茶英带来什么呢,连妈妈一个人也照顾不好……。”
女人又开始抚摸着亨民的面庞,亨民再也不忍注视女人的脸,只好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当亨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泪珠已经顺着双颊簌簌滑落。他声音哽咽着,“真的对不起,妈!我可能将有好长时间不能来看你了,如果那样,你千万要注意身体。每顿饭都不要落下,要好好听医生的话。虽然儿子现在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你就耐心地等待这一天好吗,妈!”
女人依旧轻轻地抚摸着亨民的脸颊,为他擦掉脸上的泪水。亨民试图站起来,但是女人并不想把手放下,亨民只好继续坐在椅子上。很长时间,两个人就那样默默地坐在那儿。
* * *
亨民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不能自持。因为亨民已经喝醉了,鲇鱼也就不能痛痛快快地一醉方休。亨民醉成这个样子,他可是头一次见到。亨民还想再举起酒瓶,鲇鱼赶紧拦住,大声说道:“大哥,别再喝了,你已经醉了。”也许是因为觉得手没有了力气而抢不过鲇鱼,亨民眯着醉眼斜了鲇鱼一眼,头便无力地垂了下去。鲇鱼焦急地看了亨民一眼,“不是说好了这次事情结束后,就洗手不干了吗?大哥,这样一来,不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吗?茶英不是也知道这些吗?”亨民耷拉着肩膀,摇了摇头说:“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什么?”
“我又能做什么?为了茶英……”
“怎么做不了什么?你们不是相爱着吗?这不就行了吗?”
亨民依旧摇着头说:“遇到我,是她的不幸。我没有权力让她不幸。”
“大哥!”鲇鱼吐出一口酒,生气地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大哥!像我们这种人难道就不能有爱情吗?真是气死我了!”
“我有一件事情要事先拜托给你。”
“拜托?”
“我以后可能不会再见茶英了。”
“大哥……”
“你如果有机会见到茶英,多余的话你就不要讲了。你就告诉她说,我去国外挣钱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她也不要去找我。”“大哥,为什么要这样?”
“对不起。”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