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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这事儿，还是算了吧。尽管你……”
“算了？”黎小雪没有让曹莹莹把话说完，就摇着头，烦心地说，“怎么算了？已经到了这一步，怎么……”
曹莹莹也不等黎小雪的话说完，抢着说：“尽管你有那么多的付出，可……”
黎小雪抬高了声音：“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你怎么可以让我就这样放弃了？不！不行……”
接下来的声音，几乎就是两个星球的激烈的碰撞，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莫衷一是，水火不相容。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当下里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你们闹到了这般田地，你的画展……”
“不可以！我这么长的时间里，做出的所有，为着的，就是这么一个画展，我不能就这么……”
“你是为了画展吗？你的初衷，果然是这样的吗？你……”
“就是！就是！不是画展，又是什么？就是！一开始就是！我从来也……”
“算了！你还是冷静冷静吧！我看你现在简直就是疯了！哪头大，哪头小，你真的分不清楚吗？就为了这个画展，难道你……”
“我非常冷静！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我身上的事情！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更知道我应该怎么来做！我……”
“你这就是因小失大！你只看见了眼前的一些利益，你都不知道你死守着这些，将要失去的又是什么！你难道还没有苦够？你难道还想继续你现在这样的生活？你只是在乎着你的付出，只惦记着你的那些钱，只想着捞本儿！金钱重要，还是你的快乐，你的幸福重要？你……”
“什么快乐？又什么幸福？那已经是距离我太过遥远的事情了！摆在我面前，急需我解决的，就是钱！钱！钱！”
“确实是一笔不小的钱！谁也没有那么清高，谁也都知道金钱对一个人意味的是什么。就当咱们赌桌上输了，马路上丢了，咱再挣，咱再重来，咱再……”
“拿什么重来？什么又可以重来？覆水难收……”
“你不可以这样，你太固执了，你忘了你的人生才是你最应该……”
“别再说什么人生？那对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我所需要的，是度过这一难关！这就是一座山，我面前的一座山！这一座山在我的面前，没有在你的面前，它有多么地重，你是不会知道的！我必须……”
“好了好了！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懂你，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道不同不相为谋，要我说，我们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了！”曹莹莹歇斯底里的声音，终于又还了这车室里的几分宁静。
各自又喘了一阵，曹莹莹又特别地看了一下时间，心痛地问：“小雪，我或者真的无法完全地感受到你这时的压力，但至少，还知道你现在有多么地难过。我或者也不能给你切实的帮助，可，就在五分钟之前，你说过的话，难道，你这就完全地丢在了脑后了吗？”
“我……”黎小雪听了，为自己激烈的情绪不免又有了一些的惶恐，好像，刚刚的“火气”实在是无名，或者，和曹莹莹一声声吵嚷了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了。
“小雪，”曹莹莹又为黎小雪叹了一口气，郑重地问，“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你心里面是不是还有着那个姓钟的？”
黎小雪不料曹莹莹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把脸又往一旁闪了一些，说：“没有。”
“你这时候还坚持着想把画展办下来，其实也并不是像你嘴里面说的，只为了钱，是不是？”曹莹莹进一步地问着。
“不是！”黎小雪坚决地回答。
曹莹莹简直就是向着黎小雪的灵魂，一步步地紧逼：“也许，你心里面确实不像你曾经那样地爱着他，可，只因为你把你自己以为的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所以，你其实还是不情愿离开他。”
黎小雪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给曹莹莹击中，由内而外地，一点点颤抖了起来：“不！不是！”
曹莹莹尤其听出了黎小雪声音里的颤抖：“你的话说得虽然是这样地肯定，可，你的声音实在又没有一点儿的底气。”
黎小雪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恳求着一样，说：“莹莹，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曹莹莹怎么容许两个人的对话就这样地嘎然而止：“你仍然是在逃避，你知道吗？”
“回去吧，先回去吧。”黎小雪又这样求着，就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你觉得，你还可以逃避得了吗？”曹莹莹声色俱厉，“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摆在了你的面前，等着你来做出决断，你怎么还能够这样坐视不管？”
“我没有！没有！”黎小雪又大声地反驳着。
曹莹莹恨着，又一面拍打着方向盘，一面说：“你只说你没有，只说你没有！你连你当下里的感情都不能面对，你不是在逃避？”
“感情！感情！”黎小雪特别对这两个字表现出来了极大的愤懑，“请不要再和我说什么感情！”
“我真不想和你说！我和你说这些，我都觉得乱！黎小雪，你真的就是给感情惯的！”曹莹莹说着，把黎小雪的手甩到了一边。
黎小雪莫名其妙：“惯的？什么惯的？谁又惯了？”
“你有没有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会对你黎小雪心生爱慕？”曹莹莹问得愤愤不平。
黎小雪愕然：“什么呀？莹莹，你这说得都是什么啊？”
曹莹莹恐怕自己也说不上是哪里来的这一股子劲儿，而且，竟好像在心底里压抑了好久的：“是啊，你黎小雪长得漂亮，天底下头一号的大美人儿！人见人爱，弄得你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香，哪一个臭了！”
黎小雪几乎就给曹莹莹数落得无地自容：“莹莹，凡事也都有个因由，你这，这些话都是因何而起呢？”
“凭什么？凭什么？老天已经安排了不一样的人生，还要使每一个人的形容也有上下高低？”曹莹莹分明又在自怨自艾。
“莹莹！到底是怎么了？”黎小雪抓着曹莹莹的胳膊问着，心底下也有了这样的猜测，“难不成，全因为李助理？不然，莫名其妙地，她怎么忽然会有这些话？她是因为李助理，而嫉妒了我吗？”
曹莹莹受了什么惊吓，又给什么震慑了一样，张大了瞳孔。
“怎么了，莹莹？”黎小雪又紧张地问。
曹莹莹猛烈地摇了一阵头，又烦燥着说：“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我实在是看不了你这个样子。一个个的，谁不比那姓钟的强出百倍来？你却情愿在这么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曹莹莹这样的说辞，在黎小雪觉得，还是前后不搭，又不好再多问什么，就说：“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我绝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了，我……”
“不会吗？”曹莹莹简直都不愿再听这些，“别再和我说这样的话。真的不会，怎么就一句干净利落的话也不能说给他？真的不会，你又拿什么来办这一回的画展？空气吗？我简直就弄不懂你！”
黎小雪又垂下了头：“我会处理好这些的。”
曹莹莹把黎小雪的手推开，说：“别的也不必多说了。说来说去，到底冯馆长那边更实际一些。你还有钱往里投吗？”
黎小雪压抑着声音，说：“我找个时间再和冯馆长谈一谈吧。”
……
李君浩这个时候又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了几条街了。
他眼睛里是灯火辉煌的美丽的街市，脑子里却是无尽的，有关他和黎小雪之间的憧憬。
有几回，他甚至觉得黎小雪就在跟前，情不自禁地，会向旁边的副驾驶位上看去一眼。
第456章 难以掌控的情感（）
李君浩又在剧组里看见了黎小雪时，竟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黎小雪却大方了许多，只和李君浩是比较要好的同事一样，带着微微的笑，和李君浩招呼了一声：“早。”
李君浩似乎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样好心情的黎小雪。约摸着应该还是和钟友诚有着极大的关系，只不知道黎小雪对这一份感情做出了怎样的决断，心下也不禁犯了嘀咕。
“我有话想和你说一下。”黎小雪还是笑着说。
李君浩更觉得自己的命运都掌控在了黎小雪的手中一样，忐忑起来，和黎小雪点了点头。
两个人于是又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里，黎小雪开口就问：“不知道李助理，——哦，不好意思，我这样叫着习惯了，——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呢？”
李君浩不料黎小雪会问得如此直接，特别从黎小雪的表情，隐隐约约，还是觉出了一些的不妙：“没，没有。”
黎小雪点了一下头：“可以的话，我倒想给李助理介绍一个。”
李君浩听了这样的话头，心也不免凉了大半截儿，为难着笑了笑，说：“我，我现在还不想考虑感情方面的事情。”
“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些事情是不合适等的，”黎小雪劝着，“比如感情。”
李君浩刻意地回避着什么一样，只不想听黎小雪再说下去，也就摇了摇头，又和黎小雪表示了一声歉意，而心绪的不自然，倒使一边的嘴角都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行不行的，我也先和你说一声。我说的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是曹莹莹。她大致的情况，你也了解的，身材长相自不必说，收入也不错，性格有时候可能高冷了一些，其实，柔情起来，真的也和水一般，特别，对人和善，还有一身的工夫，你好好考虑考虑吧。”黎小雪几乎是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就转身走开。
看着黎小雪一点点远去的背影，李君浩心里面也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滋味儿了。
“黎小雪啊，黎小雪，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不想和我交往，直接拒绝我就好了，何苦这样羞辱我呢？曹莹莹？我李君浩是有多么地不堪，一定要处一个女朋友吗？”李君浩暗自地说着，又苦苦地一乐，就要走开，秀美的脚步声却响了过来。
“两个人一起说了什么悄悄的话了？”秀美到了李君浩跟前，乐着问。
李君浩的耳朵给一根根钢针扎了一样，有些不痛快地说：“没有说什么？”
秀美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还是两个人在这儿对戏吗？”
“是，对戏。”李君浩不耐烦地说。
“好一个沉不住气的！”秀美嗔了李君浩一声，“忘了姐和你说的话了吗？一点点挫折，就捱不过，想要放弃了？”
李君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丧气地说：“感情这种事情，也许就不是可以争取得来的。”
“不错。”秀美肯定地说着，又强调，“只是，不争取的话，就一定不会得到的。你当然可以选择放弃，但，我敢肯定，你即便放弃了，一样放不下。感情这种事情，可由不得你随心所欲地来掌控。”
李君浩更觉得心烦意乱：“我都不知道我应该怎么来做！我越是想接近她，她越离得我远！”
“若即若离，你有没有听说过？”秀美又有些高傲地问。
“若即若离？”李君浩当然知道这四个字，可，又叫秀美安在了他和黎小雪的身上，他就糊涂了。
“你和小黎现在就好像是若即若离的一种暧昧的状态。”秀美歪着头，又盯住了李君浩的脸，“做为女人，我如果干脆不喜欢一个男人的话，我只会把这个男人当成空气。换作是你，你会有意地远离你根本就毫不在乎的东西吗？小黎还能和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起码，她对你还有几分的介意。”
李君浩虽然没有完全地明白秀美的意思，倒也觉得，似乎有着一些的道理，情不自禁地，就点了点头。
“就好像条条大路通罗马，人间的爱情，其实也分好些种途径。”秀美好像非常地受用李君浩对自己的肯定，更得意地说，“有的是一见钟情，有的是日久生情，有的是融冰，有的是死抠，有的……”
“什么？”李君浩焦急地问。
秀美轻轻一笑：“有的是夺人所爱。”
“他们已经分开了！”李君浩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一样。
“哦？”秀美深感意外。
李君浩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准确，特别地，又说了一遍：“他们已经不在一起了。”
秀美还是不能十分地相信：“你怎么知道的？她和你说的？”
李君浩犹豫了一下，又往黎小雪那边看了一眼，见黎小雪还背对着这边，拿着剧本在看，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大概地和秀美讲述了一遍。
秀美听完，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像在心里面算计了一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渐渐地严肃。
李君浩看着秀美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化，只想再听一些秀美的意见，林导那边就喊了一声：“秀美！”
“这正是你的机会。林导那边叫呢，有时间，我们再聊。”秀美匆匆地说着，就向林导走去。
李君浩直把秀美目送到了林导的身边，才又和自己说：“不错，还不是应该放弃的时候。”
……
曹莹莹的脚步让曹母拦在了公司的外面。
看着曹母得了什么宝贝一样的一张笑脸，曹莹莹只没好气地问：“干什么？”
“我来这里找你，当然是有天大的好事儿喽。”曹母还合不拢嘴儿地，笑着说。
“好事儿？”曹莹莹苦涩地一笑。
曹母乐着摇了摇头，从衣兜里小心翼翼地，就掏出了一张电影票来，哄着发起脾气的孩子一样，说：“莹莹，你看这是什么？”
曹莹莹看了看电影票，又看了看曹母，大概也猜出了一些端倪，吐了一口气，不快地，还问曹母：“干什么？”
曹母更好像捡了什么便宜，“呵呵”地笑出了声：“这是小吴让我转交给你的。今晚八点，市影院……”
“妈！”曹莹莹没有让曹母把话说完，“没完了，是吗？”
“莹莹，”曹母的喜笑颜开立时就烟消云散，“怎么，你还是这样的态度？”
“是！是是！”曹莹莹干脆地说，“就是这样的态度！这样的态度，这一辈子也都不会改变！”
“你看看你，就是不能和你妈我好好地说话！”曹母又怨着。
“哎呀，别闹了！我要迟到了！”曹莹莹说着，就要绕过曹母，往公司里走。
“莹莹！”曹母拉了曹莹莹的胳膊，“这一回，你是去得去，不去也得去！你必须听我的！”
“您就放心好了！我肯定是不会去的！”曹莹莹正经儿地说着，推开了曹母的手，就要走。
“你个缺德的孩子！真不知道你哪一根筋搭错了地方。”曹母再一次拉住了曹莹莹，苦苦地说。
曹莹莹直接就挣开了曹母的手：“搭错了筋的，不是我，是您，是那个吴非！我的态度已经表明得再清楚不过了。”
曹母的眼圈儿又热了起来：“是！你的态度我知道！可，什么东西又是一成不变的？你的态度，就不能改一改吗？”
曹莹莹也闪着泪花：“需要改变的是您！我早已经成年了，我可以做自己的主！我不需要您再为我的将来出谋划策！”
“你早已经成年了？你早已经能耐了，是吗？这么说，你十八岁之后，我就不应该管你了！你那几年的大学，又是谁供的你？那几年，你可知道我遭了多少的罪，我是不是也都多余了，活该了？”曹母说着，眼泪就一颗颗地垂了下来。
曹莹莹不料曹母会讲出这样的话来，心里面就觉得有一阵阵苦水翻腾着，只是不愿意对着曹母一起垂泪，强忍着，说：“妈，您如果一定这样说，我欠了您多少，您给我一个数，我这就还了您！”
“你欠我的，你数得过来吗？”曹母气不可奈，一巴掌就打在了曹莹莹的肩头，“我自打十月怀胎，你就已经欠了我了！我之后又为你操的心，遭的罪，写一本书还都不够呢，你说你欠了我多少？”
“妈！”曹莹莹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是不是，你就不应该生我，不应该养我呢？”
“我生你养你，却不想，倒落了这样的一种结果！”曹母也和曹莹莹喊着，哭得死去活来。
看着曹母哭得如此厉害，曹莹莹不禁也想到了曹母这十几年的艰辛，再不好和曹母再争论什么，只把身子转了过去，抹起了眼泪。
曹母“呜呜”地又哭了一阵，抚着曹莹莹的后背，辛酸地说：“莹莹，妈不是狠着心一定要你跟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人。
“妈也从你这样的年龄过来的，可，妈这二十几年的日子，你到底也没有真正经着过。你还真的不知道这生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人这一辈子，真的，关键的地方也就这么一两步。而这婚姻，绝对可以说是一个人的又一次投胎。特别，对咱们女人来说。
“你现在还这样年轻，实在也还体会不到做一个女人的真正的滋味儿。女人难啊。
“在很多地方，和男人比起来，咱们女人还都处于弱势的地位。
“妈凭什么那些年拼着命地去挣钱，妈又能花多少？还不是为了你不输给你的同学？
“别的不说，妈那么些年就只穿着旧物市场里买来的衣服，却给你穿着专卖店里的。人穷不会叫人怜悯，只会给人看不起。妈再怎么，也不能让人看不起我的女儿。
“妈也是一个女人，妈那时也是三十几，四十来的岁数，妈也爱美。不是你爸顶不起来，一天天的只抱着那一点儿的死工资，没有上进，妈哪儿遭的这些罪？
“妈刚才说你欠我的那些话，你怎么就听不出来，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怎么还和你妈喊？
“再者，妈也和你说了多少回，老韩家那小子心里面如果有你的话，妈也不拦着你，而他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苦为了她耽误了自己的青春呢？
“小吴那孩子，是木讷了一些，人总还不坏，家里又是那样优越的条件，你怎么就不能试一试接触一下呢？”
第457章 爱情喜剧（）
曹莹莹仰面对着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莹莹，”曹母继续劝着，“人无完人。你看着小吴到底也还只这么一样不中意的地方，你不如就试着和人家处上一处。实在是合不来了，妈怎么又能硬把你们往一处扯？听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