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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部队大院-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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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多钟,一刻都没有消停,男的慷慨激昂,像某些领导在大会上讲空话;女的哭哭啼啼,如有些歌星在舞台上哼歌曲。开始两个人边骂边吵,后来就由文攻变成了武斗,并且伴有砸家具、摔玻璃的不动听音乐。周围有的邻居气得开始敲暖气管,我也忍不住了,就穿好衣服,上楼劝架。我上了楼,看到小夫妻住的房间开着门,已经有人里边劝说他们,我看到夫妻俩尖刻的讽刺、恶毒的咒骂,加上欲置对方于死地的肢体语言,觉得他们的爱情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后来到了夜晚快一点半钟的时候,两口子总算安静了下来。我下楼回到家里,一晚上边作恶梦边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今天早上我起了床,吃过早饭出门准备上班,刚走到楼道里,你猜怎么着——”

    汪泉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

    “听到小两口双双自缢身亡的消息……”谭森猜测说。

    “你胡说什么呀!”汪泉抽了一口烟说,“人家小两口说说笑笑地正走在一起也准备下楼呢,你说我昨天晚上何必自作多情,劝哪门子架呀!现在的年轻人呀,唉,螃蟹写在沙滩上的文章,真是让你看不懂!”

    “你看不懂的事还多着呢!我过去给你讲过的观点你现在应该认同了吧,买房子不仅要看自然环境,还要人文环境,要看左邻右舍。”

    “你这话我现在算是信了,如果心里整天不痛快,住那么大的房子有什么好处。我刚当兵的时候,在工地上开始连帐篷都住不上,天当被,地当床,月亮点灯想亲娘,大伙睡在一起也很痛快。”

    谭森给汪泉开玩笑说:“‘别人是不是想亲娘我不知道,但是知道你是想孩子他娘。‘天当被,地当床。’这句话以后不能再随便说了,按这句话的意思解释,人世间所有的人,不论男女,都躺在了一个被窝里。”

    旁边的几个人都笑了,汪泉指着谭森说:“谭参谋这个人外表看着老实,其实心里不想好事,按照你的意思,为了达到男女都躺在一个被窝里的目的,咱们的房子就别建了。”

    几个人正在说着笑话,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任复兴说话的声音。

    汪泉、谭森等人连忙正襟危坐,不再说笑。

    任复兴把郝金山一行带进了会议室,郝金山的助手依然是赵副总经理和姓郝的财务总监。

    郝金山与等候他们的人热情地一一握手,他与汪泉握手时,两人相视一笑,让汪泉感到了几分亲切。赵副总经理脸上还是冻结着不变的表情,与别人握手时非常机械,像是应付差事。财务总监与人握手时满脸堆笑,谦卑地点头哈腰,让人联想到他是个深谙“和气生财”道理的好管家。

    会议桌又成了楚河汉界。郝金山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材料递给对面的任复兴说:“我们共同起草上报的‘合作意向书’市里已经批了,昨天我派人从‘危改办’取了回来。”

    “‘危改办’是个什么单位?”谭森问。

    “‘危改办’就是危险分子改造办公室。”汪泉开玩笑说。

    郝金山解释:“‘危改办’就是危房改造办公室,我们的合作项目的上报审批工作由他们归口办理。”

    双方开始进行实质性问题的谈判。郝金山的发言很简单,他说新尚坡这个项目从申请立项,到居民搬迁,再到实现“三通一平”,加上下一步准备做到“七通一平”,把各种管网引到小区的建筑红线以内,具备住宅施工所需要的条件,成本加上适当的利润,已经开支和计划开支的经费,一共需要十五个亿。

    任复兴对郝金山的话没有感到吃惊,十五个亿的要价与筹建办的预测基本一致。他心里似乎有了底数,慢悠悠地说:“根据市场调查和现场踏勘,并且经过专业人员测算,我觉得把新尚坡这个地块‘做熟’,最多只需要五个亿多一点的经费。当然,我们更多地是考虑这个块地现在的价值,也考虑到你们应该得到的利润,综合各方面的因素考虑,我方可以出到十个亿。”

    “这不是在自由市场买菜,可以把对方的要价拦腰砍一刀。”郝金山笑着对任复兴说,“我们的财务总监在这里,十五个亿的计算结果是有依据的,我们与其他单位的合作项目也都是这样计算的。如果部队一方确有困难,我们可以特事特办,适当照顾,把要价压低到十四个亿,即使是这个数字,我们也要回去以后在董事会研究过了才能确定。”

    “感谢郝总退让了一步,不过十四个亿应该说还有很大的压缩空间,希望信实公司按照开发商在经济适用房项目上利润不超过百分之三的规定,确定更为合理的土地开发价格。”任复兴表现出很大的耐性,说话依然不紧不慢。

    谭森补充说:“我们知道,不管哪个公司与我们合作,都是要赚钱的,只是希望信实公司考虑军队退休干部的实际困难和承受能力,少赚一些。”

    谭森讲话的时候,郝金山分别与赵副总和郝总监在笔记本上用文字交换了一下意见。谭森讲完了自己的意见,郝金山说:“关于百分之三利润的问题,这是个良心账,我们会捧着自己的良心去执行有关的规定。军队退休干部有实际困难,我非常同情,但解决退休干部困难是国家的责任,不是信实公司的义务。你们身后有几百个干部要住房,我们身后也有几百个员工要吃饭,我现在是要当一个为下属考虑的私企老总,而不是要当一个让人尊敬的拥军模范。”

    郝金山讲完,歉意地朝对方的几个人点点头,又接着说了一声“对不起!”

    汪泉是部队一方最为难受的一个人,在确认了与郝金山的老战友关系之后,他觉得自己在这种场合,说多了不好,说少了也不好,最好保持沉默,但保持沉默不符合他的性格,他坐在座位上觉得浑身不舒服,只有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任复兴听了郝金山的话,笑笑说:“我很欣赏郝总的直率,部队退休干部现在购买经济适用住房确实有很多难处,我们不会把自己的困难转嫁到企业身上,也不会再向国家伸手,而是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克服经费上的困难。开发土地的价格问题,既然郝总说到这个程度,我建议今天咱们先谈到这里,双方都回去研究一下,我们做做加法,你们做做减法,都争取向双方都能够接受的那个数字逐步靠近。”

    郝金山开玩笑说:“现在的军人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有了经济头脑,多了商品意识,不像老汪我们当兵的那个时候,就知道傻干活。”

    任复兴也开玩笑说:“现在的商人比过去也更精明了,说是‘滴血’甩卖,可是人人红光满面;说是‘跳楼’降价,但是个个五肢健全。”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每个人表示不同情感的笑声混合在一起,在会议室里回荡。

    此后的时间就是东拉西扯,闲话连篇,郝金山说经商的人事业上压力非常大,任复兴说从政的人生活上很清贫。最后两个人一致认同的结论是,从政的人是撑不死饿不着,经商的人是饥一顿饱一顿,当然,当官的贪污受贿和经商的谋取暴利要另当别论。

    眼看着时间不早,郝金山等人站起身来要走,任复兴诚恳地对郝金山说,机关招待所已经准备了饭菜,请他们吃过饭以后再回去,郝金山执意不肯。这时汪泉在一边说话了:“既然要与部队合作,老郝就应该和其他两位老板一起体验一下现在的部队生活。”

    郝金山笑着说:“用不着体验我就知道,部队现在的生活水平,肯定比我们那时候每天几毛钱的伙食费、总是吃窝窝头老咸菜的时候要高得多。”

给老兵安个家 第二十三章 初恋() 
太阳完成一天的行程,沉入西山歇息去了。

    夜色逐渐四合,黑色帷幕的后边,无数个浪漫的故事都开始上演了。

    初夏的夜风夹带着鲜花的香气从对面吹过来,掀起了郝小弥的裙裾,也弄乱了汪念军的头发,小弥的身体紧贴着念军的身体,两个人缓缓地在马路上行走着,一盏盏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了又缩短,缩短了又拉长。小弥被风吹起的秀发缭绕在念军的脖颈上,使他感到皮肤上和心里边都痒痒的。

    “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小弥柔声地问念军。

    “那一天在海鲜城吃饭,我说你的手机很精致,就拿过去看了看,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我用你的手机拨了一下我们家里的电话,然后按了‘删除’健,我家里的座机电话也有‘来电显示’功能,我回到家里以后,就知道并记住了你的手机号码。”

    小弥用粉拳捶了一下念军的胳膊,嗲声说:“你真……真聪明!”

    念军自信地说:“我有一个观点,在学校学习好的人,在其他方面智商就低,而在学校学习差的人,在其他方面就比较聪明。你注意到没有,上学上到本科、念完硕士、读到博士的人,一般只能当个机关干部或者是企业的技术人员,一个月拿几千块钱的死工资。而高考落榜的人,不少则成了日进斗金的企业家和其他方面的成功人士。”

    小弥笑着说:“你这是典型的读书无用论,如果你的观点成立,我以后说不定也会发大财,因为我连高中都没有考上。”

    “听说你小时候也吃了不少的苦?”念军停下脚步,关切地问小弥。

    小弥垂下眼帘,低声说:“是的,我爸爸从部队转业回到老家以后不久,就开始去外边闯荡,后来我妈妈把我甩给了奶奶,也出去帮爸爸的忙。我在农村经常吃不饱、穿不暖,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在外边遭到了其他小孩子的欺负,无人撑腰、没人安慰,受了委屈无处诉说。奶奶年纪大了,只能在生活上照顾我一下,学习上一点也帮不了我的忙,有时候她到学校去开家长会,根本听不明白老师讲了些什么,老师布置的事情她回家来也给我说不清楚,所以我经常在学校里挨批评,老师越批评我,我越害怕上学,学习当然也不会好。在农村好不容易混到初中毕业,爸爸妈妈把我接到了城里,他们曾经花钱给我找了一所高中,让我继续学习。因为农村的教学质量比较差,我到了城里的学校学习根本跟不上,坐在课堂里如同听天书,后来只有休学待在家里。是爸爸妈妈只顾着自己赚钱,耽误了我的一生,我狠死了他们,也狠死了他们赚的那些钱。我在农村跟着奶奶生活的时候,街坊邻居都叫我‘舍妞’,意思说我是被爸爸妈妈舍弃的女孩子。”

    念军同情地说:“你说的情景我能够想像得到,我小时候在农村的生活也很苦,听我妈妈讲,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只有四斤多一点。身上没有多少肉,煮熟了剔一剔都不够做一个肉夹馍,小脑袋比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大不了多少,两个屁股蛋子尖得像改锥,能拧螺丝钉。”

    “你可真会形容。”小弥悲凄的脸上荡起春风,“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接着给念军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我被爸爸妈妈接进城里以后,他们给我改名叫‘小弥’,意思是说要弥补过去亏欠我的一切。所以,现在我有什么要求,他们都会尽量满足,打个比方,我要是说想要月亮,如果能够找到一架足够高的梯子,他们就会爬到天上为我去摘。我也知道,他们现在只能在经济上、物资上弥补我,却无法弥补给我一个快乐、幸福的童年。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花他们的钱,我要把他们赚的钱都花光,不,给他们每个人还留下两块钱,让他们去买毛巾、擦眼泪。”

    “他们没有了钱,你的生活来源不是也没有了吗?”

    “我最近瞒着爸爸妈妈,悄悄地报了一个美容学习班,将来要自食其力。”

    念军叹了一口气说:“各人有各人的经历,各人也有各人的想法,我认为一个人没有父母的约束应该是幸福的,我爸爸在我面前比警察对付小偷都严厉,比城管对付摊贩都无情。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我只是听别人说过,打肿屁股充胖子的事却经常在我身上发生。我的屁股好像专门是为爸爸的巴掌而生长的,他有时打得我在学校里看见板凳就害怕去坐。有时候我突发奇想,我爸爸天天用手煽我,没有练成铁砂掌,他要是天天用脚踢我,说不定就成了足球明星。我爸爸总是看我不顺眼,我讲什么他都不信,说我是瘦驴拉硬屎,小人说大话;我干什么他都不放心,说我是志气比脾气小,口气比力气大。无照摊贩的天敌是城管人员,违章司机的天敌是交通警察,我的天敌就是爸爸。爸爸的行为造成我的自信心极度不足,自卑感严重过剩。结果在初中升高中的考试中,我以几门面功课加在一起一百四十六分的‘突出成绩’,名列全班倒数第一。我也狠我的爸爸,不过我不会花他的钱,他没有多少钱可以花,我最近找朋友借了几千块钱,也报名参加了一个计算机维修学习班,将来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让他看看我是不是一个没有出息的坏孩子!”

    “我们要一起想法子与不通情理和薄情寡义的父母斗争到底!”

    “我与你的情况还不完全一样,按说父母有时候也是为我们好,比如我爸爸,你可以把他对我的态度和行为理解为‘狠铁不成钢’,只是他的方法不对头,做法太恶劣。他总想把我培养成为‘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我就不吃他那一套,所以连共青团都没有申请加入。有时我也想,总是与父母对着干也不是个好办法,大腿与胳膊扭劲,是胳膊吃亏,胳膊与大腿扭劲,还是胳膊吃亏,再说了,天天在家里树立个对立面,抬头见,低头也见,自己心里也不痛快。”

    “我没有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就是不喜欢天天看到他们,特别是妈妈,她那张棺材板一样的面孔,我一看见就恶心,她那张不停地制造噪音的乌鸦嘴,对我的耳朵是一种无情地摧残。我的爸爸妈妈给奶奶买了一套房子,还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她,我平时就和奶奶住在一起。爸爸妈妈大约个把月左右的时间就接我过去与他们在一起住一两天,我去之前他们会买许多好吃好喝的东西装满冰箱,我过去以后,就是努力把他们冰箱里的食品、饮料都变成有机肥料,尔后再回到奶奶那边去。”

    “你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天天和奶奶、保姆一起生活,共同语言不多,不会感到寂寞吗?”

    “不会的,我已经习惯了和奶奶在一起生活,再说我们还养了一条京巴狗和一只波斯猫呢!哎,你也喜欢小动物吗?”

    “当然喜欢!像小鸡、小鸭、小猪、小羊等等,清炖的、红烧的,我都喜欢,而且是炖得越烂、烧得越香越好。”

    “唉呀,你真坏!”小弥又开始用拳头给念军“挠痒痒”。

    两个人边说边走,路灯越来越暗,行人越来越少,残缺的月亮挂在黛色的天幕上,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的白面饼子。一路上,念军对小弥说了很多香喷喷、甜蜜蜜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在油锅里炸过,在糖罐里渍过。

    一阵凉风吹来,小弥打了个寒颤,对念军说:“咱们去喝杯热咖啡吧,我知道不远处有一个环境幽静的咖啡馆。”

    “好,附近有个公交车站,咱们坐车过去!”念军附和着她说。

    “不,我们打的过去!”

    咖啡馆里昏暗的灯光让每个人的身上都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两个年轻人面对面的坐着,小弥两只糖球一样眼睛里放射出甜丝丝的光芒,望得念军的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子,甜得发腻。小弥长得不算漂亮,丰富的营养和高档化妆品滋补的皮肤细嫩白皙,就如同景德镇瓷器,她一笑,香腮上还会出现一对迷人的酒窝,酒窝虽浅,但里边的柔情蜜意好比是浓度极高的美酒,足以把钟情她的男人醉倒。念军用热切的目光将小弥脸上的每个部位都亲吻了不止一遍,把杯子里的苦咖啡都喝出了甜味道来。

    “上次一起吃饭时,我好像听说你爸爸的单位与我爸爸的公司正在合作开发土地,准备建设部队退休老干部的经济适用住房?”小弥用小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问念军。

    “是有这么回事。”念军呷了一口咖啡说,“听我爸爸打电话时给别人说,好像土地价格还没有谈妥,可能是你爸爸的公司要价太高。”

    小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个人喝过咖啡,小弥邀请念军到她和奶奶住的地方去看一看,念军打了个哈欠说:“今天有点困,改天再去吧。今天早上我妈妈八点多就用拖鞋反过来打被子,打得我直叫喊。”

    “你妈妈打被子,你叫喊什么?”小弥奇怪地问。

    “废话,我在被子里睡觉,她打被子我当然要叫喊了。”

    小弥“咯咯”地笑着说:“你睡懒觉就应该打,而且应该把被子掀开了打。”

    “我星期天睡懒觉,妈妈一般都不管,今天是爷爷想吃烤白薯,妈妈非要让我跑着去给他买。”

    “老人家想吃什么东西,一定要尽量满足他们。我奶奶要是想吃啥,只要城里有卖的,我都会跑着去买。”

    “你是个孝顺孙女,我向你学习,向你致敬!”念军笑嘻嘻地说。

    结完账,出了门,两个年轻人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给老兵安个家 第二十四章 探视(上)() 
谭小虹最近真是忙得焦头烂额,既要忙着四处投简历、找工作,又要经常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妈妈,刚刚谈了不长时间的男朋友还有些误解,以为她这几天是在有意地疏远他。这一天晚上,她从学校匆匆忙忙地赶回到居住的部队大院时,已是万家灯火初上,路上车少人稀。

    谭森正在往保温桶里盛乌鸡汤,看见小虹回到家里来,连忙对女儿说:“我给你留的饭菜在餐桌上用盘子扣着呢,还没有凉,你赶快随便吃一点,咱们一会儿一起到医院去看你妈妈。”

    “饭菜先放着,我从医院回来以后热一热再吃吧。”

    “怎么能饿着肚子去医院呢,你赶快吃吧,我等着你!”

    小虹风卷残云,几分钟就吃完了一碗饭,食而不知其味。

    综合部营区大院踞离医院很近,步行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在路灯的映照下,人行道上树影婆娑,行人稀疏,父女两个人默默地走着,心里都像坠着一块铅,沉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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