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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部队大院-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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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递给女儿说。

    “爸爸又犯主观主义了,我有什么事情从来不瞒您。”小虹红着脸辩解。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讲的不是心里话。好了,闺女大了,有权力保护自己的隐私,我不便多问,你注意炒菜时不要让油溅到衣服上,更要当心别让油烫着皮肤。”

    “知道了,您坐在沙发上歇一会,等一会我把饭做好了请您和妈妈品尝验收。”

    殷玲下班回来,圆脸拉成了长方形。谭森看到她的表情不对劲,扔掉手中的报纸,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接过殷玲脱下的风衣,关切地问她:“你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不是!”

    殷玲甩给谭森两个字就进了卫生间。

    小虹看到妈妈回家了,连忙把自己炒的两个菜端上餐桌,摆好碗筷,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谭森看到殷玲从卫生间里出来,自己先坐在餐桌旁,指着饭菜向妻子介绍说:“今天是女儿下厨房做饭,我们俩坐享其成。”

    殷玲面无表情,也在餐桌旁边坐下来,冷冷地对小虹说:“我今天没有食欲,去拿点酒来。”

    小虹没有得到预想的夸奖,悻悻地从厨房里取出一罐啤酒,放在了殷玲的面前。

    “我要喝白酒!”殷玲有几分恼怒地朝女儿高声喊叫。

    谭森看到她的神情反常,吃惊地问:“你现在不是非常讨厌喝白酒吗?”

    “我今天心里不痛快,想喝一点!”殷玲垂下头,低声说。

    “好,我陪着你喝!”

    谭森对殷玲说着,又吩咐噘着嘴站在一边的女儿:“去,拿两个酒杯来,你不喝酒,可以开一罐可口可乐,我和你妈妈喝白酒。”

    殷玲没有吃菜,连着喝了两杯白酒,不大一会,脸上的红晕开始泛滥。谭森从她手里夺过杯子,她竟双手掩面抽泣起来。

    小虹往米饭碗里夹了一些菜,拿起可口可乐,知趣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谭森将一包餐巾纸递给殷玲,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哭。

    殷玲是一个倔犟好胜的女人,平时眼中的泪水比脖子上项链的珍珠都宝贵,但是,今天她哭了,而且哭得毫无创意,俗不可耐,顺着指头缝,鼻涕眼泪一起淌,稀汤混水一块流。

    一个人就有那么多感情的分泌物外溢,会让旁人觉得她身处的这个干涸的城市似乎并不应该缺水。

    等待殷玲哭够了,谭森才轻声对她说:“我看得出来,你这几天有心事,没关系,什么事情只要冷静下来对待和处理,一切都会过去。”

    殷玲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哀怨地说:“现在我才知道,在世间一切有生命、会思索的动物中,人是最残酷的。虎狼凶狠,有时候也会互相残杀,但它们更多的是团结起来共同消灭异类的肉体。有些人不是这样,他不但想消灭同类的肉体,还要折磨同类的灵魂。虎狼伤害对方时凶相毕露,一目了然。人伤害同类时,还会用道貌岸然的外表把自己掩盖起来,假装斯文,让你防不胜防。”

    谭森静静地听着,等待殷玲对自己说的话做出解释。

    “我们杂志社承接的广告都是由广告部归口,他们将广告页编排好以后,一般先报我初审,我初审后再呈主编终审。最近这一期杂志上刊登的一则广告因为宣传伪劣产品,给很多读者造成了伤害,一部分读者联合起来将我们告上了法庭。这一期的广告内容我曾经给在外地的主编打电话报告过,他表示没有什么意见。他看到现在广告出了问题,而且还要吃官司以后,就否认自己说过的话。由于当时没有通话记录,查无凭据,他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还当众责问我为什么有些事情不请示、不报告。”

    谭森点点头说:“世上什么人都有,要不怎么有人说,现在地球上动物的种类越来越少,人的种类越来越多。有些人,当然包括有些领导,在台上讲话可以让群众感动得眼中掉泪,在台下办事能够使群众气愤得心里滴血。”

    “有些领导办事缺德,有些群众办事也损人。在领导面前,他们点头惟恐频率不高,叫好只怕分贝不够。可是在你背兴的时候,他们就会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编辑部有的人知道我成了被告,弹冠相庆,幸灾乐祸,只差没有开庆祝大会了,他们就是嫉妒别人当领导。”

    “你这个说法我不是完全同意,一些单位的干部和群众关系紧张,有时候问题出在群众一边,但主要矛盾、多数时间,问题出在干部一边,或者说二者互为因果。”

    “我们所处的地位不同,当然立场也就不一样了。”

    “不应该这样看问题,我曾经听到你们的司机讲过,你们杂志编辑部的人不仅对你,对包括你在内的编辑部的领导都有意见,他们认为广告收益的分成就有失公允。”

    殷玲沉默了一会,伤感地说:“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了,我想调出杂志社。”

    “现在在旋涡面前你选择逃避现实,以后碰到激流时你还会束手无策,我觉得你目前应该总结教训,用一句老话说,叫做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我不喜欢你的用词,你的意思是让我还赖在杂志社不走。”

    “不,我早就不想让你在这个杂志社干了,我的意思是你先把这个问题处理好了,再考虑走还是不走的问题。”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像我这个年龄的人,如果要走,还能往哪里走呢!”殷玲忧虑地说。

    “回到家里来,我和小虹都需要你。”

    “你是想让我当家庭妇女?”殷玲惊讶地说,“我还要赚钱买汽车、买别墅呢!”

    “我们俩在这个问题上一直有不同的看法,汽车是现代化的交通工具,但我有时候把它看作是对人们双腿的权力的剥夺。你津津乐道的别墅我也从来没有向往过,我不会抛开我应该居住的经济适用住房去住别墅,经济适用住房面积虽然小一些,设施差一些,但是,上楼与老王老李打个招呼,下楼与老张老赵问一声好,这样的情感和乐趣,在别墅里是享受不到的。”

    “我知道,你在生活上一辈子都是要求不高,得过且过。”

    “人在生活上的快乐有两种,一是有所得,二是无所求,有所得是暂时的快乐,无所求是终生的快乐;人在生活上的痛苦也有两种,一种是想得而得不到,一种是想得的都得到了。所以,一个人在生活上不要不惜代价去刻意追求什么,要顺其自然,适可而止。”

    “你应该到学校里去教哲学课。”殷玲的嘴角上挂着一丝冷笑。

    “你别忘了,我本来就是师范大学哲学函授大专班毕业的学生,不过,我当时学习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拿到大专学历,并不是真正的对哲学感兴趣。”谭森对殷玲的讥讽不在意地笑笑说,“我还是忍不住要再次提醒你,不少人奢望财富,当拥有了足够的财富之后,他才体会到亲情比财富更宝贵。你最近这几年没有怎么管过小虹,她在思想上与你有些隔阂,感情上与你有些疏远,这些都是正常的。我发现她现在好像正在谈恋爱,生活上需要我们的关心和指导,有些话我这个当父亲的不便于多讲,希望你和她多交流、多沟通。”

    殷玲一向高傲的头,这一次轻轻地点了两下。

    “饭菜凉了,我去再热一下。”谭森说着,站起身来,朝着小虹的房间喊了一句,“小虹,我把饭菜再热一热,你一会也过来再吃一些。”

    小虹端着空饭碗,拿着喝光了的可口可乐空易拉罐,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悻悻地说:“你们吃吧,我已经吃饱了,唉,这顿饭只可口,不可乐!”

给老兵安个家 第二十一章 爷孙() 
最近一段时间,汪泉晚上不仅不再到外边打扑克,连到办公室看报纸的时间也没有了。

    他每天下午下了班,从吃过晚饭到上床休息,接五个六个电话是很正常的事。按说,他接的电话数量也不是很多,但是,接电话的“质量”非常高,电话都是退休老干部们打来的,而且内容都差不多,都是问他:“项目批下来了没有?”“房子什么时候开始建?”“每套房子的面积是多少?”“多少钱一平方米,什么时候开始交费?”……汪泉有时候接一个电话能讲半个小时,他也不着急,烟灰缸和茶水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身体往沙发上一靠,边抽边喝边说,声音抑扬顿挫,表情丰富多彩。

    “喂,那位?噢,你是老王吧,对,对,我也是老汪吧,不过我是水里的王八,你是旱地的王八。你问我们小区的住房是建塔楼还是建板楼?当然是建板楼了。对了,塔楼品质不好,住着别扭,分配的时候也容易产生矛盾。我有个老乡,他们单位建设的经济适用住房就是塔楼,结果分房子的时候,白天全天向阳、房子布局南北走向的都分给了领导,白天半天向阳、房子布局东西走向的都分给了群众。后来有的群众就讲怪话,说他们单位的人住房子,群众是‘东西’,领导不是‘东西’。”

    刚把一个电话讲完,喝了两口茶水,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汪泉不紧不慢地抄起电话:“唉哟老关,这么长时间没见,我还以为你到八宝山出差去了呢!你问房子什么时候开始建,情况是这样的……”

    嘴巴上焚烧了两支香烟,喉咙里浇灌了一杯茶水,罗罗嗦嗦四十分钟,汪泉的电话总算是打完了。汪月英在一旁对他说:“我看你现在是打电话上了瘾,将来房子建成了,没有人再给你打电话,我看你的日子怎么过?”

    汪泉得意洋洋地说:“这次建设的住宅小区里面,按计划要建一个老干部活动中心,到时候老战友们在一起,说话聊天打扑克,我还能怕没有事干。”

    念军一听到汪泉打电话,就钻进和爷爷一起住的房间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爸爸不是退休了吗,工作怎么还这么忙,天天接不完的电话?”爷爷问。

    “吃饱了撑的!”孙子回答。

    爷爷弄明白了儿子是在忙什么事情之后,对孙子说:“你爸爸这是在为大伙办好事,他从小就心眼好,喜欢帮助别人,将来就像我上次给你讲故事时候说的,好心必有好报。”

    “他还能有什么好报,一辈子也没有混个一官半职,干到退休还是个政工干事,害得我到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天天去给人家打工。”

    “话不能那样讲,一家人平平安安,每个人身强体壮,就是积了德。”

    “爷爷,您的生活标准也太低了吧!”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大懂,还想听爷爷讲的故事吗?”

    “当然想!”

    “好,那你就听着。”

    老人家开始讲:

    在一个山坳里有几户人家,其中一户人家姓丁,老丁家的独生儿子叫石头。

    石头家里很穷,破旧的院子没有围墙,在仅有的两间土坏房里,透过屋顶的窟窿,白天能够看到太阳,晚上可以瞧见月亮。屋子里用三块石头支着一口破锅,连一张床都没有,患有多种疾病的瞎眼妈妈,常年就躺卧在铺着麦秸和破席的地铺上。

    石头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是非常懂事。他白天割草拾柴禾,帮助爹爹耕种山上的几分薄田,晚上给妈妈捶背揉肩,陪她聊天唠嗑。农闲的时候,他和爹爹两个人轮流,一个在家里照顾妈妈,一个外出去讨饭。

    这一天,爹爹在山上砍了一小捆柴,让石头背到集市上去卖几个钱,买些灯油和盐巴。

    石头到集市上卖完了柴,买了一小包盐,又买一小瓶灯油。他在一个烧饼炉子跟前犹豫了好一会,才下决心用剩余的钱买了一个热烧饼,并找别人要了一张草纸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到篮子里,然后连忙往家里赶。

    在家里天天吃糠菜团子、喝南瓜汤,有时吃点讨来的剩菜剩饭,总觉得肚子里边像火烧,嘴巴里边流酸水。闻到烧饼的香味,石头真想掰一小块尝一尝,可是,想到平时连咸菜都舍不得吃的妈妈,身体是那样的虚弱,他咽了一下口水,只是把脸凑近篮子,深深地抽了两下鼻孔。

    远处一声闷雷响过,团团乌云被狂风驱赶着,从山那边压过来。石头怕冷风吹凉了烧饼,脱下自己身上的破布衫,把烧饼裹了起来,然后光着脊梁,提着篮子,赶紧往家里跑。

    只有一小会的功夫,铜钱大的雨点就从空中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石头怕雨水淋湿了烧饼,看到路边西瓜地里有个茅草庵,就抱着篮子躲了进去。

    西瓜地里的西瓜已经拔了秧,还没有来得及拆除的茅草庵子还算完好,那是看瓜人原来歇息的地方,茅草庵子里的地面上还摊着一把松软的麦秸,石头坐在上边,冰凉的身体才觉得有了一点点的暧意。

    忽然,石头听见外边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他刚想站起身来看个究竟,两个年轻人就裹着一团冷风冲了进来。

    猛的看见石头,进来的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哈哈,原来是小叫化子!”一个人放下手中提着的东西,盯着石头喊。

    “这小子倒是挺会找地方。”另一个人用手指刮着脸上的雨水,附和着说。

    石头认识这两个人,他们是邻村的两兄弟,高个子叫大刁,小个子叫二刁。兄弟两个在附近几个村子里是有名的赖皮,撬门锁,翻墙头,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人们背地里都叫他们“大孬”、“二孬”。

    大刁和二刁平时横行乡里,逢集欺行霸市。他们今天在集市上又强行收取了不少场地费和保护费,还抢了一个老婆婆的一只鸡。两个人进了茅草庵,旁若无人地把衣服口袋里的钱掏出来,边分边吵,像是两只饿狼在争抢一块骨头。石头畏缩在一旁,怀里紧紧地抱着篮子,胆怯地看着他们。

    茅草庵外边的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响。

    两兄弟分完了钱,二刁探探头,看到外边雷雨交加,天昏地暗,担心地对大刁说:“哥,我觉得这雷怎么总是在我们头上响啊!”

    还没等大刁回答,二刁就惊恐地大声喊叫起来:“哥,你快看,天上有一条龙!”

    “放臭屁!”大刁骂了二刁一句,漫不经心地探着身子朝草庵外边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把大刁吓得魂飞天外。

    原来,厚厚的云层里有一条他在画上才见到过的巨龙,它呼风唤雨,挟着雷,裹着电,在天上扭动着巨大的身躯。

    大刁和二刁慌乱地一起跪在茅草庵门口,捣蒜一样朝天上磕着响头,大刁一边磕头,嘴里还一边念叼:“老天爷,你千万可别让龙抓我们呀,我们都是好人啊!”

    石头瞅着大刁二刁两兄弟,吓得在茅草庵的一角缩成了一团,不敢往外看一眼。

    那条巨龙在云层中上下翻滚,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一会儿,尾巴一甩,不见了踪影。

    大刁和二刁急忙收拾东西,准备着冒雨往家跑。这时候天上又是轰隆隆一阵雷声,大刁探头往外一看,唉哟,我的妈呀!那条巨龙又回来了,直奔茅草庵而来。

    大刁拉着二刁又赶紧跪下来磕头。

    那条龙在茅草庵上空扭动转圈,忽然,“啪”的一声,从天空掉下来一样东西,摔落在茅草庵门口,二刁哆哆嗦嗦地捡起那个东西一看,原来是一颗大铁钉。大刁从二刁手里把大铁钉子夺过去,看了看,楞了一下,高声喊叫起来:“我明白了,这条龙是要抓姓丁的,小叫化子姓丁!”他回过头来,一把提起石头的瘦小身子,就像一只饿鹰抓住了一只小鸡。他把石头一边往茅草庵外边推,一边喊:“小叫化子别连累我们,龙是要抓你,你赶快滚出去。”

    石头一只手提着篮子,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支撑茅草庵的木柱子,拼命地喊:“我不出去,我不想死,我还要回家里照顾妈妈!”

    二刁使劲掰开石头的手,与大刁一起,用力把石头推到了茅草庵外边,石头跌倒在地上,满身泥巴,手里的篮子被摔出去老远。

    石头在泥水里爬着去捡篮子、找烧饼,这时,一道耀眼的电光闪过,只听“咔嚓”一声,一个惊雷在身后炸响。石头大吃一惊,回头一看,茅草庵已经成了一团火球,在燃烧着的茅草中,支楞着一支已经被烤得焦糊的胳膊。

    乌云遮天,雷雨还没有到来的时候,石头的爸爸就身上披着一条破床单,腋下夹着麻袋片,到石头赶集的路上去接儿子了。石头的爸爸刚走,倾盆大雨就浇了下来。石头的妈妈听见外边的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响,身上的破被子也被屋顶的漏雨淋湿了,她非常害怕,摸索着爬到屋子门口,大声地呼喊着石头的名字。西瓜地上空的惊雷炸响的时候,石头的妈妈吓得打了一个激凌,这个激凌一打不当紧,她的眼睛竟然能看见东西了。

    “故事讲完了?孙子问。

    “讲完了!”爷爷答。

    “爷爷,您讲这个故事是在宣扬因果报应,现实生活中并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不是那么回事?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的事情,我在乡下见得多了!”

    “爷爷,您在乡下生活的时间长了,城里的有些事不大懂。”

    “我怎么不懂,城里和乡下一样,人心都是肉长的。”

    “乡下人的心是不是肉长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城里有些人的心是铁铸的。”

    爷孙两个今天晚上有点话不投机,又说了一会话,便各自上床睡觉。

给老兵安个家 第二十二章 交锋() 
综合部与信实公司关于土地价格的谈判,安排在综合部的会议室里进行。

    任复兴让小尚与自己在综合部办公楼前迎接信实公司的人,让筹建办的其他几个人都在会议室里等候。

    谭森看到汪泉进了会议室,没话找话说,问他:“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昨天晚上碰到了不顺心的事,哭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汪泉点燃香烟,猛吸了一口,咳了两声说:“我昨天晚上没有哭,伤心的事倒是碰到了一件。住在我楼上的年轻夫妻上演了一年多来最精彩、最经典的一幕闹剧,两个人从下午吹下班号到夜里十二点多钟,一刻都没有消停,男的慷慨激昂,像某些领导在大会上讲空话;女的哭哭啼啼,如有些歌星在舞台上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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