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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传天下-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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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现在他已经吃了大亏,颜面尽失。眼下若是一味强硬,肯定还会吃亏,可若要服软,他以后更加没法子在西北立足了。

李潜其实也不想杀田旭,否则刚才那把刀就不会只是架在他脖子上,而是早就割开了他的喉咙。但,若不能彻底将田旭击垮,日后终是个麻烦。可若现在杀了田旭,与田阀就彻底撕破了脸。但现在李潜的实力太弱,还不到与田阀摊牌的时候。所以,当田旭内心苦苦挣扎时,李潜也在权衡利弊。

李潜杀气十足地向着田旭缓缓走了两步。田旭感觉周遭的压力剧增,细若游丝地杀气无孔不入的侵扰着他的心神。他浑身哆嗦,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潜,却努力克制着不流露出一丝哀求。李潜也目光凝重望着田旭,想以气势压迫他屈服。或许是李潜突然动手惊呆了众人,或者是众人被李潜的杀气所摄,始终都没人敢出面劝阻。

李潜再行一步,距离田旭只有不足四尺。田旭哆嗦的更厉害,两股战战,摇摇欲坠,连带着架在脖子上的横刀也动起来,割破了脖子的油皮,划出一道血口。疼痛让田旭更加恐惧,他仿佛被抽空的气囊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田旭嘭一声坐在地上,终于惊醒了马真。他立刻醒悟过来,若李潜真杀了田旭,田阀肯定也饶不了他。马真立刻后悔起来,先前在田旭得意洋洋时,他就应该出面制止,现在闹到这种地步,他已经没有退路。幸好,现在还不算太晚。马真立刻站起来道:“李公子且慢!”

这边马真刚开口。那边谢慎思也清醒过来,立刻上前道:“藏拙兄……”

李潜见他们阻止,心中大喜,立刻借坡下驴,收敛了杀气。

马真见状,也松了一口气,道:“田校尉今日喝多了,李公子你何必与他计较。”

谢慎思也点点头,道:“没错。田校尉不是有意侮辱藏拙兄,还请藏拙兄高抬贵手。”

李潜笑道:“我怎会计较呢。先前不过是和田校尉开个玩笑罢了。田校尉,你说是不是?”

田旭怔怔地望着李潜,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仿佛见到了恶魔一般,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真见状,立刻笑道:“是啊,是啊,一场玩笑。大家不必介意。来人,将田校尉送回家。”

两名亲兵应下,正待要架起田旭,李潜上前摆摆手,让他们先退下,然后蹲在田旭身前,伸手握着田旭的手腕,轻轻地移动他的胳膊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移开,其间,他还故意将刀锋在田旭眼皮子底下反复晃悠,吓的田旭眼角直抽抽。等李潜玩够了,才挪开横刀,正好了田旭的腕关节。田旭已经浑身无力,先前手腕关节错开,手指无法伸展才握住了刀,现在关节复位,手指无力,“当啷”一声,横刀落在地上。

李潜望着田旭满是惊惧的双眼,轻声道:“你若不服,随时可来找我,只是下次……哼。”

一声轻哼,将田旭惊出一身冷汗,重衣尽湿。李潜站起来,挥挥手让两名亲兵架走了瘫软如烂泥的田旭。

第一二七章 夜色中的杀戮(一)

李潜目送田旭被两名亲兵架着离开后,转头看了看四位浑身颤抖如筛糠的司马,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不经意见他看到陈司马正眼神复杂的望着自己。李潜向他笑了笑,站到一旁。与李潜的平静相比,陈司马心中却翻江倒海一般。先前他听到马真让李潜协助他时,认为这是马真对他的不信任,让李潜来监视他。故而他对李潜有些不悦,认为李潜是个绣花枕头,跟着他不过是投机取巧,赚些军功而已,有他在身旁只会碍手碍脚。他现在知道了,自己错的非常厉害。同时,更加庆幸,多亏当时忍住了,若是当初就表现出对李潜的不满来,只怕下场比田旭还要凄惨。

厅堂内沉寂下来。然而马真心里却非常不平静。虽然他刚才出面保住了田旭的性命,但日后田旭必然忌恨他。李潜与田阀先前已经结下梁子,不在乎多结一道。而且李潜背后有徐简,田阀自然不敢轻易动他。那谁是承受田阀怒火的倒霉蛋?很明显,就是他马真。故而,马真对李潜颇有怨怼。但,他转念又想,即便没有今天的事,自己刻意去抱田阀的粗腿,恐怕也抱不上,田阀随时都可能将他排挤走,既然如此,何不主动向李潜,更准确的说是向徐简靠拢?一念至此,马真心中的怨怼立刻烟消云散。他望了一眼李潜,看到李潜冲他轻轻颌首,马真立刻心中大定。

马真扫了五位司马一眼,对魏义道:“魏记室,如何处置?”

魏义先前见识了李潜是如何以雷霆手段收拾田旭的,早已心生惧意,自然不敢说李潜的评判有何不公,何况,他先前也认为李潜的评判的确合情合法,遂站出来道:“禀将军,下官以为李公子的评判非常中肯。按照军法,孙、杜两位司马违抗军令,并与同僚斗殴,当杖责八十,降两级使用。闻、岳两位司马违抗军令,虽未参与斗殴,但不加制止也未向下官通报更未禀告将军,罪责更甚于孙、杜,当杖责一百,革除军职。至于陈司马……”魏义悄悄瞥了一眼马真,见他没什么表示,继续道:“陈司马参与斗殴,念有情可原,当杖责四十。”

听到魏义如此说,孙、杜二人满脸是汗,但仍然暗自庆幸。虽然免不了皮肉之苦,而且降两级当队正,不过总还有机会。而闻、岳两位司马则面如死灰。他们被革除军职,想继续留在折冲府只能从大头兵干起,而且他们的靠山这次也指望不上了,留在折冲府前途黯淡。可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家里的老小如何养活?

马真听了魏义的判罚觉得可行,点点头刚要开口,却见李潜冲他拱手道:“马将军,本来在下是个白身,不应该参与这等军机大事,只是,在下有两句话不吐不快。”

马真一听,暗忖,什么不能参与,这一切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我不过是按照你的剧本唱戏罢了,遂道:“李公子无须顾忌,尽管讲便是。”

李潜道:“多谢马将军。其实,在下觉得闻、岳两位司马虽然罪责更重一点,但若革除军职,处罚有些重了。他们也有家小,革除了军职,让他们一家老小如何生活?不如先略加惩罚,降三级使用,给他们一条生路,若仍不知悔改,不遵将军号令,再从重处罚他们,将军以为如何?”

听了李潜的话,闻、岳二人惊讶不已,刚才他们觉得李潜开口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呢,可没想到,李潜竟然在为他们求情。他们不明白为何李潜会手下留情,但很快内心对从轻处罚的渴望将惊讶排挤出了脑海。他们两个充满期盼的望着马真,希望马真能听从李潜的建议。

马真对李潜的做法感到莫名其妙。闻、岳二人是田旭的心腹,刚刚李潜还狠狠修理了田旭,此刻为何却对闻、岳手下留情?他望着李潜,见李潜给了他一个眼色,马真虽然不明就里,但依然按照李潜的意思道:“李公子说的不错。念他们是初犯,本官特地网开一面,留在军中效命。你们两个还不谢过李公子。”

闻、岳二人赶紧向李潜跪下道谢。李潜闪开一步,道:“两位谢错人了。对你们网开一面从轻发落的是马将军,你们应该向马将军道谢才是。”

闻、岳二人向马真叩首,道:“多谢将军宽宏大量,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供将军驱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马真心中暗喜,道:“嗯。陈司马因有重要任务在身,四十杖责先记下。魏记室,执行吧。”

陈司马立刻拜谢了马真。魏义躬身领命,叫来亲兵将闻、岳等四人带出去执行军法。等他们都出去了,李潜才对马真道:“刚才将军是否对在下为何对闻、岳二人手下留情心有疑惑?”

马真道:“本官正有此问,为何不趁机剪除田旭的羽翼,反而要对闻、岳二人手下留情?”'。电子书:。电子书'

李潜道:“将军,即便能剪除田旭的羽翼对您也没太大的作用。西北三州还是田阀控制着,这是大势,难以更改。再者,他们从军多年,经验丰富,若革除了军职,新任命的军官短时间内胜任,这样一来,府兵的战斗力定然受到影响。所以,在下觉得还是留下他们好一些。”

其实马真也一直有心拉拢闻、岳等人,现在他抓住了这些人的小辫子,又放过他们,让他们感恩戴德。日后,即便不能把他们变成为心腹,不过用起来也会顺手的多,这一点,马真自然也心知肚明。故而对李潜的解释马真也很认可,连声夸奖李潜心思缜密,深谋远虑等等。两人客套几句,李潜便告辞了。

第二日(熙和二十一年八月初九),二更时分。肃州的夜已经非常寒冷,地面结出了一层霜花,在清冷的月色照耀下,映的夜色灰蒙蒙的。陈司马早安排士卒分成五队,打着巡更的旗号来到官仓。守卫官仓的贺司马早就接到了马真的手令,要他一切听命于陈司马。陈司马非常顺利接收了指挥权,他将带来的五百士卒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两百名弓箭手,埋伏在通往官仓道路两旁的房顶上,一部分是一百枪卒和一百刀斧手,埋伏在距离官仓不远处的院子里。这院子已被陈司马征用。另外一百弓箭手加上守卫官仓的士卒。除了正常巡逻站岗外,全都埋伏在官仓围墙后面的女墙上,只要听到号令,他们立刻就会站起来向外放箭。

李潜与陈、贺两名司马蹲在墙后面探首望着前方。李潜傍晚时分就安排庄小虎、鲁成奎两人潜伏在安乐客舍附近,让他们一发现动静就立刻来报。所以与陈、贺二人既焦急又兴奋状态相比,李潜显得淡定了许多。他知道黑骑的能力,也相信黑骑做这种事简直比吃饭喝水还要轻松。所以,为了让他们能够更上心的干活,他还交给了庄小虎、鲁成奎两人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突厥奸细行动之后,他们两人要潜入安乐客舍,抓捕傻大头。

时间在陈、贺二人焦躁不安的眼神中过去了一个时辰。三更时分,月色消隐,借着官仓大门旁的两座箭塔上的灯笼散发出的朦胧黄光,从李潜这个位置望去,只能看到五十步远,不过却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打更声,以及更夫的叫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李潜看了看身旁的陈、贺二人道:“士卒们可穿了夹衣?”

陈司马点点头,道:“已经穿了。只是,天气这么冷,而且还得半蹲着,憋屈的慌不说,时间久了只怕腿也麻木了。是不是让他们先活动一下?”

李潜摇头,道:“再等等。他们此刻正在精力最集中的时候,若是一活动,只怕精力分散,若有状况,难以立刻发起攻击。”

陈司马觉得有道理,便没再坚持。

过了片刻,李潜忽然看到远处冒出火光,心中正诧异,蓦然看到远处急冲冲地跑来一条黑影。李潜站起身来仔细打量,发现来的正是庄小虎。庄小虎来到门前,冲着李潜做了个手势,便疾步转回夜色。

李潜立刻吩咐道:“他们动手了。叫大家戒备。”

陈、贺二人连忙吩咐下去。士卒们原本都有些焦躁,听到命令,立刻提起精神瞪大眼睛望着前方。

不多时,李潜看着火光越来越大,远远传来了阵阵嘈杂的叫喊声,“走水了,大家快来帮忙啊……”

“走水了……”、

“快来救火啊……”

………………

约莫盏茶功夫,起火处附近的民房中都亮起了灯,由那里开始,这一路上由不少居民都被惊醒,披衣来到街上,互相打听。

李潜见状,暗叫不好,立刻吩咐道:“陈司马,请你立刻派人驱散那些百姓,让他们即刻回家,看管好家人财物,防止恶徒趁火打劫,然后让他们一路如此说辞直向西去。并派人飞报将军府和两处城门,让他们严加戒备,防止突厥奸细趁火作乱。”

陈司马听了刚要派人,李潜突然制止他,“慢。”

陈司马诧异地望着李潜。

李潜不是没想到突厥奸细会制造混乱,然后趁乱袭击官仓等地。但他没想到这帮奸细如此歹毒,竟然公然纵火。时值深秋,天干物燥加之风大,若不及时施救,一旦风助火势,肃州城陷入将一片火海。只是,李潜再往深处一想,认为突厥奸细即便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火烧全城,这样做城里的粮草、财物等将被大火烧成灰烬,他们除了得到一座废墟,还能有什么好处?这火必然只是他们作乱的幌子,应该在可控范围。为了证实这点,李潜特意再次仔细观察了起火的地点,判断出那里正是安乐客舍。安乐客舍的房屋布局李潜很清楚,那里的客舍前后不相连,而且院子中没有树木,即便有一幢房舍起火,也不会波及到其他房舍。

李潜思忖片刻,道:“只需派人飞报将军府和两处城门即可。”

陈司马不忍,道:“那些百姓……?”

李潜无奈地道:“他们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现在若派士卒驱散百姓,等不到他们回来,那帮奸细就围过来了,这些兄弟可就危险了,我们得对这些兄弟们负责。”李潜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派士卒过去正好中了突厥人的圈套,一旦派过去的士卒被围,埋伏下的士卒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突厥死士胁裹着士卒和百姓向官仓逼近,整个伏击将功亏一篑。

陈司马听了,面色凝重。他知道李潜说的非常有道理,但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百姓陷入危局,却让他心中不安。他反复权衡利弊,只得艰难地点点头,按照李潜的吩咐派出士卒飞报将军府和两处城门。

不多时,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和嘈杂的叫喊声。陈司马暗叫一声,来了。立刻吩咐士卒全神戒备。

第一二八章 夜色中的杀戮(二)

第一二八章夜色中的杀戮(二)

一群穿着百姓衣衫的人一边奔跑着一边大声嘈嚷“快救火,快救火。”然而却没有采取任何救火的举措,反而迅速向官仓涌来。夜色中人影憧憧,李潜粗略一打量,发现足有上百人,而在这些人后面,还有更多的人正匆匆往这边赶过来。

李潜向陈司马使了个眼色。陈司马会意,立刻站起来弯弓射出一支利箭,钉在人群前,厉声喝道:“官仓重地,闲杂人等即刻离开!”

人群立刻停在箭后面,嘈嚷声渐渐平息,一人躲在人群中大声道:“军爷,那边走水了,请军爷速速派人救火啊。”

陈司马喝道:“那边走水,你们往这边跑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救火?”

人群中又传来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我们若能救就不来麻烦军爷了。军爷,火势马上就要窜开了,难道要见死不救?”立刻人群中响起嘈杂的附和声,“就是,军爷,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陈司马一时语滞,不知该如何反驳。刚才说话这厮给他下了个套,无论他说救还是不救,都中了圈套。若说救,肯定得派人出去,这些出去的人自然是打狗的肉包子--有去无回,若说不救,则应了那厮见死不救的说法。

李潜见陈司马无法应付,只得站起来道:“统统闭嘴!你们说是来找人救火人,我看未必吧。常人深更半夜听到走水,都会立马跑出来,因此衣衫不整,而你们却衣衫齐整,分明是未尝入睡。常人见到走水,都是立刻找水救火,而你们却对走水的地方不管不问,反而直往官仓这边跑。哼哼,分明是你们蓄意放火,想制造混乱,趁火打劫!”

人群立刻骚乱,那阴阳怪气地声音道:“这些当差的见死不救,还诬陷我们趁火打劫,这分明是官逼民反,弟兄们,反了!”

立刻人群嘈嚷起来:“官逼民反,反了!”

“反了!”

……

后面的人陆续赶来,跟着叫嚷“反了!反了!”然后人群开始向官仓大门汹涌而来。

李潜冷笑,这声冷笑虽轻,却在嘈杂的叫嚷声中清晰无比,“果然不出所料,你们这帮突厥奸细,受死吧!”

陈司马还未反应过来,李潜推了他一把,陈司马立刻醒悟,立刻发出信号。道理两侧埋伏的士卒立刻起身张弓搭箭瞄准突厥奸细。李潜取下弓箭,瞄准那个藏在人群中说话阴阳怪气的家伙(先前他早就找到了那厮的位置),喝道:“突厥奸细受死!”

“刷”一箭,准确地射中藏在人群中说话那人露出的半个脑袋上。那厮见同伙已经顺利开始向五十步外的官仓大门发动冲击,原本正喜不自禁,不妨被李潜一箭射中脑袋,立时带着古怪的笑容毙命。

这一箭如同号令,埋伏的士卒纷纷放箭。一阵箭雨过后,便有十数人中箭,立刻响起一片惨叫声。只是府兵的箭术实在不怎样,居高临下,距离又不算远,竟然也只能十中三四,而且很多箭射中了并不致命的位置。

突厥奸细见官兵早有埋伏,立刻慌乱,不知所措。不过一愣神的功夫,箭雨再至,又有十数中箭。

“兄弟们给我冲,攻下官仓赏黄金百两!赏美女……”人群中不知是谁嚷了异常凄厉地一嗓子,只是他还没嚷完,李潜的利箭已经射到了他的咽喉上。

叫喊声提醒了这帮死士,他们立刻从怀中摸出一直揣着的短刃,发疯似地向官仓大门冲过去。李潜手持角弓,一刻不停地开弓射箭,再开弓射箭,不多时便将冲在最前面的五个死士射杀。

陈司马也不停的射箭,嘴里大声还大声命令道:“注意瞄准!不要乱射。”这些由他精选出来的弓箭手毕竟经过了长时间的反复训练,起初射的几箭还有些仓促,慢慢的便找到了感觉。再加上这些突厥死士没有弓箭无法还击,弓箭手无所忌惮,自然心情平缓,只当是在校场练习一般。反复五六轮箭雨射过去,足有上百名突厥死士中箭,其中一部分没有毙命,正疼的满地打滚,嘴里不住地哀号,哀号声有突厥语,也有汉语。

李潜见对伏击效果显现,心中大定。又射了两箭,将两名试图劈砍官仓大门的突厥死士射杀,蓦然觉得额头霍霍直跳,侧耳细辨,察觉一道厉风破空而来,李潜急忙缩头,厉风擦着发髻飞过。李潜匆匆瞥了一眼,却见是支长箭,他立刻寻找目标,发现人群后面匆匆赶来十数人,各个手持弓箭,其中一人正张弓瞄准陈司马。李潜急忙拉了陈司马一把,将他拉的身子一歪,一支利箭堪堪擦着陈司马的肩膀飞过,将他的肩膀划出一道伤口。

陈司马先前还没明白,等他醒悟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脸色立刻煞白。李潜刚想安慰一下惊魂未定的陈司马,却突然听到埋伏在两侧房顶上的士卒发出几声惨叫。他抬眼一望,发现刚刚赶来的几个突厥弓箭手已经射杀了十多个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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