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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平安自打落生就被锦衣玉食养育在太一王宫内,一步也不曾离开那高高的宫墙。宫墙外的一切他都不曾见过,墙的那一边只有湛蓝的天和天后面那一角琉璃屋顶。大人们告诉他,那琉璃屋顶底下的是陛下的皇宫,只有那里还能比得上自己住的这所华美王宫。所以,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普天之下的孩童少年里,除了“陛下的儿子”,就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其实平安也曾见过一次陛下。就在几年前,就在自家的正堂里。可那位“陛下”大概不是真的。因为她长得并不吓人,还十分好看,完全就是个和善的姑姑。她笑嘻嘻的,抱着他同他讲兔儿爷的故事。她的故事讲得很有趣,逗得平安哈哈大笑,可是阿爷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和“陛下”一起来的还有个俊俏的“叔叔”,“陛下”说自己是叔叔的“老婆”,所以平安也可以唤她“婶婶”。这些称呼太复杂了,平安搞不清楚,而且娘亲也不让,所以直到最后,平安还是唤那位姑姑“陛下”。
那个“陛下”是不是真的,平安不知道。但是此刻,平安清楚地知道他确实遇到了“陛下的儿子”。
因为娘亲曾经告诉他,只要遇见了“陛下的儿子”,他就必需学会去“让”。
第二次见到云中君时,鸿平安已经上了明德山。他跟着舅舅换了一样的玄服,跟着舅舅和许多同样装扮的哥哥姐姐挤在了一起。他们都仰头去看那如云般洁白的玉阶上站着的人。
这一回,“陛下的儿子”打扮得十分鲜艳,台上的他不再是骄横的野马,活像只灿烂的仙雀。远处莽莽群山积雪未消,他却毫不畏惧春寒,只穿了青绿色的箭袖丝袍,袍上云纹缭绕,头有双髻,手执柳鞭。脸上妆容浓墨重彩,额上一朵朱砂海棠,装扮奇特,千娇百媚。竟全没有了山路上的凶悍。鼓点阵阵,仙乐飘飘,只见他摇动柳鞭,应节而舞,矫健如游龙,灵动似惊鸿。
平安看呆了,除了母亲,他再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可这云中君的模样又和母亲的不同,云中君不是异族。他和大多数哥哥姐姐一样,是个地道的东夷人,乌发黑眸。
乌发黑眸……
平安不由垂下了头,努力把自己的眼睛往阴影里藏。他知道,周围的哥哥姐姐们都在小声议论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跟他们的不一样……
他扯扯夏攸宇的手,轻轻道:“阿爷说要来看跳大神,就是这个么?”
听了平安的话,安北公笑了,他实在是服了那位尊贵的姐夫,无论位有多高,权有多重,说出的话总是这样不拘小节,通俗易懂。
其实细想想,东皇倒也没有说错,此时的云中君确实是一尊神——春神句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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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第305章 第 305 章 春寒(下)()
三天后就是立春,朝廷要举行一年一度的春祭,陛下要领着文武群臣来明德山祈祷正始七年能够风调雨顺。 届时,虚岁十二的云中君凤骅要第一次为朝廷效力,以迎春童子的身份担任主祭,所以,此刻他才会在这明德台上排演祭舞。
平安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云中君的绿衣裳很好看,后来,他也知道了,那件绿衣裳也很娇贵,娇贵到一下子就弄脏了。
上山第一天,平安过得晕头转向,只知道见神就拜,有问就点头。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月上柳梢时,他已吃了晚饭,可肚子里还是有些寡淡难受。明德山的饮食清淡细腻走的是东夷最精致的官菜路子,平安却在王宫里跟着阿爷吃惯了西北的荤腥。舅舅帮他在东院的屋里住下后便走了。时近三更,伺候的尚宫已在外屋轻轻打起了呼噜。平安认枕头,肚里想着烤肉,心里想着娘亲,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正辗转反侧时,却听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叫喊——“喵……“
是猫咪?
平安一下坐起来。
他一直就想要一只小猫。阿爷也曾给他弄来一只。可是娘亲身体不好,自从那只小猫来了后,她就一直咳嗽,咳到第三天时,阿爷无法,只能劝着平安把猫儿送走了。那是小小的世子经历过的最伤感的一次离别。
如果让大人发现了,一定又要赶跑猫咪的。
平安披了袍子,蹑手蹑脚穿过外屋,还好酣睡的尚宫姑姑并没有发现。他轻轻推动门扇,从缝隙里挤出去,只见一只雪白的猫咪正趴在门口,借着屋内的灯火,屋外的月光,平安惊讶地发现这只猫咪的眼睛晶晶亮的,颜色竟然是一蓝一黄。
一蓝一黄?
平安的心怦怦直跳。
他兴奋得有些发懵。猫咪却不管他,已经起身沿着木廊跑开了。
平安不假思索,跟着白猫就撒开了步子。他已经完全被那一双奇特的眼睛吸引住了。
他跟着猫咪跑过了好几道回廊,直到白猫跃上了屋檐,平安再也追不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迷了路。初春的寒风吹得他手脚冰凉,夜黑如漆,只有回廊上星星点点的灯火跳动得仿佛妖魅,平安倒吸一口凉气,拉开嗓子就要哭喊。
忽然,他听见身后有人声。
“嘘……”
平安吓得一激灵。
扭头望去,原来发出声音的是一个穿着桃红袄裙的姐姐,脸上笑盈盈的,正将一根指头树在樱唇前。
“你干啥呢?”
檐角挂着风灯,少女正站在暖黄的灯光底下,长得虽不算娟秀,却鼻梁挺拔,浓眉大眼,很有神采。那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里有天生的喜悦,叫人一看心里就升起一股好感。
是妖怪吗?可是这妖怪不大吓人……
平安忘了哭,抽抽鼻子,小声道:“我……我跟着……猫咪。”
“什么?!”
“猫咪的眼睛……眼睛……不一样”
少女若有所悟,笑得更甜了。
……
原来明德山不只有清汤寡水,也有美酒肥肉就在这个红衣姐姐的屋里。
平安听娘亲说过,不能吃生人的饮食。
可是……可是……
这酱肘子的色面实在是美丽极了,对面的姐姐啃得满嘴流油,那叫一个香。
对不起,娘亲孩儿错了
平安为心里的娘亲沉痛地道了一声歉,然后开始抓起肘子,大口大口祭祀肚里的五脏庙。
二人各占了一只坐垫,相对在一张几旁,对头大吃了一阵。女娃咪了一口酒,盯着平安的脸,细看了一阵,看得平安有些诧异,便也抬头与她对视,女娃见了,星眸里渐渐漏出些嘲讽的笑意。
“好巧不巧。还真是一对鸳鸯眼。”
她说得很轻,可是平安还是听到了。
“什么叫央……央央眼?”
少女呵呵一笑,却不接话,扭头望向门外。
“啊,它回来了。”
平安抬头望去。惊讶地发现,自己追的那只白猫竟然已经站在了门边。
少女咬了一口肉,朝白猫吐去。猫儿起身,溜溜达达而来,低头吃完了,又走近了来蹭少女盘坐的腿。
少女便伸手去逗白猫。白猫嘴馋,忙坐到她怀里,一下下舔着她手上的酱汁。
坐在对面的平安看呆了,一脸艳羡。
少女发现了,冲他点点头,示意他也可以扯一点肉去喂猫。
平安犹豫片刻,终于按照姐姐的鼓励,咬了一口肉,小心翼翼放在坐垫边。那猫儿见了,果然就从少女怀里跳下来,去吃肉块。这下子鸿平安可来了劲,干脆离了坐垫,趴到了地上,将手里的酱肘子一点点全扯碎了喂猫,边喂边忍不住咯咯傻笑。
他正喂得高兴,不防那猫儿不知听到了什么动静,竟住了嘴,一下子朝门口窜去。
“抓住它。要吃了蟑螂老鼠什么的的可脏死了。”
但听少女一声喊,平安顿时起身,本能地朝猫儿的方向跑去,谁想还没到外头,就在门口结结实实撞上了一个人,还把油腻腻的一只猪肘两只人手全招呼到了那人的身上。
等平安站定了,细看来人,吓得目瞪口呆。
真是冤家路窄,谁曾想,他与“陛下的儿子”在这里重逢了。
凤骅已经卸了妆,散了双髻,只用发带高高竖起长发,却仍旧穿着祭用的绿萝丝袍。此刻,那丝袍上已经结结实实染了一大滩酱汁,只把银色云纹染成了乌七八糟。
平安从那张娇媚的脸上看到了恼怒与厌恶,他吓得结结巴巴:“不是的……我……我……”
一场疾风骤雨似乎就在眼前,平安不由想起了白天在山路上,云中君那样嚣张跋扈,不但所有下人都怕他,就连舅舅都那样奉承着他。
这一回,这一回……
平安甚至觉得自己要挨揍了。
“你”
听见凤骅的怒吼,平安吓得用双手遮住了眼睛。
“君侯。”
忽然有什么东西挡到了他与凤骅之间,替他遮住了云中君眼里的怒火。
平安从指缝间偷偷去望。
竟然是那位红装姐姐?
“你干什么?”
“算了吧。”
“我第一次主祭,他们很当一回事,所以才再三排演。如今事到临头,祭服却被弄脏了。万一陛下追究……”
“君侯,这一位可是东皇的世子呀。能责怪吗?谁敢责怪?陛下?不会的。”
“你到说得轻巧。”
云中君的语气分外硬冷,少女的声音却更加柔和:“臣以为,不应为此惊到世子。”
“你当然不用怕,他们怎么会怪你。可是我,我……主持祭祀的是我”
……
他们在争吵,听得平安半懂不懂。可他知道,身前的这位姐姐是在护着他。
他们这样吵了好一阵,云中君竟然就真的妥协了。他瞪着少女,咬牙切齿:
“难道你有办法?”
“臣会找人,连夜洗涤。洗干净就行了呗。她又不是仔细的人,而且比我更怕出事,即使被看出来,也会装傻的,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少女突然贼贼一笑。
凤骅咬着唇,沉默了半晌,忽然一甩手,恨恨往内室去了。
这就结了?
平安十分惊讶。
可当他看到红衣少女对着他微笑时,他确信,这就结了。
平安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这一回,是红装姐姐救了他,他感激万分,更对这位给他吃肉,让他玩猫,又在危急时刻替他开罪的好姐姐产生了无比的好感。明德山不是个好玩的地方,这里的人或者凶,或者怪,全都挂着渗人的假笑。只有这个姐姐,是如此可爱,如此明媚,就如早春寒夜里的一盏风灯。
红装姐姐点了一盏风灯,抄小路将他送回了自己的寝室。一路上,平安都紧紧抱着那只白猫。
临到了门口,发现里面的尚宫还在酣睡。“你喜欢这猫么?”
平安点点头。
少女笑道:“那从今日起,这只老雪球,就归你了。”
当平安摸着“老雪球”在自己的榻上昏昏沉沉想着娘亲和阿爷时,红衣少女明媚的笑脸和云中君冷艳的眉眼也渐渐混进了他在明德山的第一场梦境。
红衣少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云中君凤骅坐在榻上,他已经换掉了脏衣裳,穿了件素色常服,小心翼翼将那剩下的肘子切成小块,盛放在小碗里,还体贴地倒好了一杯葡萄醇酒。少女走到他对面坐下,喝了一大口,又捻了一块肉放在嘴里,边嚼边轻轻笑道:“我那香也太猛了,依你看,那个尚宫不会一直睡到明天晚上吧?”
凤骅面色冷淡,只用那双美丽的桃花目轻轻剜了她一眼。
“我怎么知道?”
“别气了。我不是故意提前回来找事不让你睡觉,只是好奇,想细看看他,真没想到,小贼到比老贼要好玩些。把他吓得。还有那眼睛,竟然真的是……”
少女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云中君不屑地扯扯嘴角:“若让你师尊知道,你就笑不出来了。”
少女仿佛被说中了什么心事,坐到了凤骅对面,渐渐敛了笑容,垂着头,乖乖吃肉,再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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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第306章 第 306 章 秘辛(上)()
远山如黛,点缀着画楼桂堂。夕阳流转于湖边,波光粼粼如同碎金,这绮丽景色却不能打动文澜苑众侍臣的心。
他们的注意力全被湖边那座小小的撷芳殿吸引住了。天子正在里头召见新进的郎官。
自从正始年天子病愈,重新参与内臣甄选,宫里人就开始管这种召见叫“初幸”。
和大多数宫闱掌故一样,“撷芳初幸”是香艳神秘的,甚至还带了一丝恐怖。所有经历过的人都对此讳莫如深。供职宫中,如果仍想活命,那么就必须记住,天台宫中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是不能为外人道的禁忌。
“初幸”开始,大门紧闭,除了帝君和几个命妇女史,其他侍臣都被驱逐到了院外。
文澜苑三年一招,本来当年的“初幸”应在二月中,可是皇帝明天就要开始春祭了,只好提早来享用这新鲜“荤腥”。
今日参选的两个少年,确实万里挑一。
双十年华,年少才高,仪容俊美,出身更是显贵,一个是天虞来的才子王孟琛,一个是涿光郡的名士赵伯华。
他们垂手侍立,再次小心翼翼偷眼打量“主考”。
端坐东席的帝君穿了符合礼制的明黄常服,一丝不乱。这个俊雅风流的男人已经褪去青涩,恬然安坐间自见气象万千,意态神采都完全符合东夷士人的理想。
居中的女天子却有些怪异。
不同于殿中那些盛装打扮,正襟危坐的妙龄女史。这妇人虽也美貌,却可一眼看出到了儿女绕膝的年纪,实在难称“青春”。她也不浓妆以挽留年华,淡扫蛾眉,薄施脂粉,确实“老”得坦然,只有那一双杏眼照样乌溜溜灵动万分,保留了些少女情态。
但见她凭几而坐,身上没有帝王服饰,只戴了碧玉发冠,银灰的中衣外随意披了件墨绿鹤氅。她正笑眯眯看着少年,眼里不现威严,手里把玩一柄白玉爪杖,全然是个落拓不羁风流女修的模样。
这个“女修”,正是已经执政十三年,被天下赞颂的“英主”凤翎。
她虽十分轻松,王、赵二生却出了冷汗,因为女帝提出了让他们忐忑的要求——“展示自己可以进文澜苑的资本,但不许涉及诗文。”
文澜苑本是舞文弄墨的地方,此番却偏偏让他们放弃文采,那么还能做什么?
难道……
关于“英主”在民间的第二张面孔浮现上少年的们心头。
景朝的百姓都在传说,天子的私德并不像她为政那样出色。白天,在朝堂上的天子是个明君。夜晚,在内宫的凤翎却是个疯子。
她将所有男宠包括帝君迁出寝宫,做出一副凛然模样,其实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怪癖。天子并不是不喜男色,而是喜欢更加年轻,甚至年幼的男童。
超然三殿里并不是只有女人。
过去,就有人见过不满十岁的男孩子睡在她的牡丹榻上。可第二天,那男孩子就像蒸发一般从宫闱消失了。近年,更有天子曾搂抱“美貌少年”,又亲又摸,行状不堪的传言。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失掉青春的妇人已经发疯,变成不能正常寻欢,专爱玩弄男童的妖魔。
人们传说当年被凌迟的郑季常是天狐,是他冤魂不散,作祟报仇,才让凤翎转变性情,宠幸那些尚无生育能力的孩子,以致血脉断绝,再也不能生出皇女来传宗接代。
此刻,看见天子那双风韵犹存,轻佻浮浪的眼睛。两个郎官犹豫了。传言是真,却也有些差错?
天子虽已不能传宗接代,却并不是不会寻欢。她也喜欢双十年华的青年?
据说座上的帝君当年独得圣宠时也已是二十三四……
他们在迟疑。
天子等不到答案,竟离座走下来了,二人慌忙要跪,却被她出言制止。
“站着吧。”
这就更加让人忐忑了。
“你们既有才,何不去外朝效忠,却要来内廷供奉?难道是有过人之处?”
天子缓缓走近,逼问更紧,一双眼里满是欲望与欺凌。
这才是“撷芳初幸”的真相?
恐惧瞬间扯碎了两个候选郎官的心防。
“可以让朕见识吗?你们的……过人之处?”
妇人犀利的眼光流转在少年颤抖的身体上,死一样的沉寂笼罩着撷芳殿。
突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赵生竟然扯开了衣衫,露出自己白皙的身体。
“身言判,俱都在此。恭请陛下考量。”
这可太要命了。
殿上众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这个郎官莫不是疯了吧?就算天子的挑/逗再露骨,可这毕竟是在宫中。他还真把内臣选拔当做欢场挑人?把天子和帝君当做了班头和老鸨?
不可否认,这个赵才子确实是美貌的。
帝君秀眉微蹙,死死盯住这荒唐景象。女史们则羞得捂住了眼睛。只有天子,在最初的惊讶后,立刻回复了从容,笑眯眯去看赵美男,似乎十分满意。
“真是干干净净一块美玉,但不知……”天子似乎意犹未尽,竟然将眼睛往赵生的裤子上遛。
赵生看懂了,绯红的脸顿时惨白。
“只有这些吗?”
天子又走近了些,声音微哑,藏着一丝诱惑,搔动得少年的心,惊恐而又燥热。
他咬牙犹豫了半晌,抖抖索索伸出手往自己的裤带摸去。
众人都以为更加下作的场景就要出现了。
恰在此时,沉寂的殿中一声脆响。
寻声望去,原来是帝君将茶碗放入了茶托内。
赵生慌忙收手,跪倒在地。
凤翎看见鸿煦严肃到有些凶恶的脸,只得吐了吐舌头,讪讪道:“好了。当真是有资本。帝君体恤下属。你也别冻着了。”
赵生慌忙叩头,穿好衣衫。天子笑盈盈扭过脸,用询问的眼光去看王生。
那意思,他已经脱了,你呢?
王美男顿感羞愤,十分厌弃地合上眼,伸长脖子,引颈就戮。
“哈。”看见美少年这幅死样子,天子怒了,冷冷斥道,“你莫不是嫌朕年老,不及女史们青春貌美?”
此言一出,满殿女官全被吓得惨无人色。凤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