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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呆啊!”
帐帘翻飞起落,孙策离去的背影铿然,好像浑身未有一点伤痕,可大乔却明白,他撑着这一口气,究竟有多困难,她弯身坐在案前,一张娇花般鲜妍绝色的面庞映在铜镜中,两颊红润如牡丹新开。
不知从何时起,只有在他身侧时,才感觉自己原是活着的,有血有肉,宜喜宜嗔。大乔捧着面颊,眼波低垂,思绪还没理清,又听帐外有人小声唤道:“姑娘,徐州城乔将军来信!”
大乔赶忙探身出去,接过信笺,迫不及待地拆开细读,未看两行却是一怔:父亲写出这话,究竟是何意呢?
第116章 嫁娶不啼(一)()
大帐里,长木修捡起案上书卷,随手翻看。孙策掀帘走入,神采奕奕对长木修道:“哟,什么风又把张公子吹来了?”
长木修放下书卷,拱手礼道:“听少将军这么说,好像不是很欢迎张某啊。”
孙策哼笑道:“每次张公子来都没什么好事,孙某实在想不出什么欢迎你的理由啊。”
长木修轻笑赔礼:“少将军勿怪,今日修来此,乃是奉袁大将军之命督军,既然是督军,即便无事也得巡查一番,否则岂不是玩忽职守?”
袁术如何作为,孙策已不放在心上,他悠然将案上书卷码好,抬起曜然双目:“不知张公子可查出了什么?”
长木修朗笑几声,压低嗓音上前,“此番前来,张某有大礼相赠”,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两卷帛书,双手递了上去。
孙策将信将疑,悉数打开,只见其中一封,是袁术写给乔蕤的,命他安心养病,而另一封则是乔蕤写与大乔,告诉她自己身体安好,只是旧疾未愈,正在徐州南五十里驻地修养,要她好好待在江东姨母处,不要回老家去。
“张某说到做到,特为少将军排忧,想来大乔姑娘应当可以安心了,孙少将军亦可专心渡江作战,只不过”
孙策本有些欣喜,见长木修欲言又止,即刻敛了笑容:“看样子,张公子又要出招了罢。”
长木修边说着“不敢”,边拿出了第三份帛书递上。孙策接过一看,竟是袁术写给长木修的信,其中对玉玺下落言之凿凿,命长木修替他速速索来。
“张某知道少将军不爱听,可是少将军若想保乔将军平安无事,还是应当拿出玉玺,献与袁将军啊。毕竟,袁将军的手段,你我不是不知”,长木修说着,伸手拽回了孙策手中的锦帛。
背上的伤痛如万箭穿心,孙策却已察觉不到,只觉浑身血液冲上脑顶,他双手握拳克制住情绪,大笑几声问长木修道:“张公子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害我?”
“当然是在帮你,”长木修毫不畏惧,徐徐起身,冷冷地盯着孙策,“玉玺本当为今圣上所有,孙少将军有何立场私藏玉玺?即便令尊当年是忌惮董卓卷土重来,才将其纳入囊中,如今贼人已死,留着玉玺对少将军只有害处!即便没有袁将军,还会有天下人觊觎。袁将军既知少将军对大乔姑娘的心思,焉能放过乔将军?请少将军三思!”
对长木修的慷慨陈词,孙策不置可否,问道:“我父亲的事,你从何处得知?”
“玉玺之事,江东一带早有传说。令尊率众攻破洛阳城,第一个进入皇宫,而后玉玺便不翼而飞了不过,只要了解令尊的事迹,便不会怀疑他匡扶汉室之心。只是时移世易,以孙少将军今日之处境,若不交出玉玺,必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这玉玺确实像个烫手的山芋,孙策每每午夜惊醒,皆不知该将它如何处置。可此时此刻,将他交予袁术,真的是最佳选择吗?孙策思索片刻,沉声吩咐帐外手下:“来人!给张公子安排个住处!”
长木修一拱手,随士卒走出了大帐。不消说,孙策虽看似简单直接,心思却深沉难以琢磨。今日他没有当场驳回,此事便已成功了一半。
泼天筹谋正在酝酿之中,而孙策交出玉玺则是其中微小却关键的一步。想到这里,长木修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浅笑。
待长木修离去,孙策才松了劲儿,轻抚肩背,背后条条伤痕如有火烧,痛得他浑身战抖不已。
突然间,帐帘一掀,孙策赶忙直身坐好,见来人是吕蒙,他气不打一处来,拍案大骂:“臭小子,怎的不通报就进来!”
吕蒙吓得不知进退,讷讷道:“宛陵急报,我想着少将军定会着急看,就赶着送进来了。”
听说是周瑜来信,孙策起身一把拽过,急急拆开。周瑜将花山所见细细写来,孙策看罢后,狐疑满腹,垂首思忖大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花山中竟藏着这样隐匿的一座谜窟,不知是何等势力营造,而自己与周瑜竟在同一日内先后遭遇飞鸟袭击,绝非偶然。孙策唯恐夜长梦多,问吕蒙道:“此处距离乌江,应当只有三五里了罢。”
吕蒙称是,又道:“虽没到梅雨时节,但今年开春下了几场大雨,江面径流很大,刘繇部守军退守对岸深林后。傍晚时我已带着几个兄弟去清剿过了,并在江边留了岗哨。”
吕蒙到底还是比先前精进了许多,孙策点头以示赞许:“刘繇必定以为我会从当利渡江,去找我舅父汇合,再图其他,故而未在此处布下重兵。更何况,此地是当年霸王项羽自刎之所,刘繇以为我必会有所避忌对了,听公瑾说你也是吴郡人士,那就随我一道策马去江边,隔岸看一看我们的家乡罢。”
“可是,少将军的伤”
孙策俊俏的面颊苍白,笑容亦有些虚弱,双眼却依然灿若星辰:“今日看到我负伤的人不少,我若再不出去,他们定会谣传我要死了。别说废话了,即刻出发!”
连绵的春雨滴滴落入清水河中,水面雾气氤氲漫散,团烟堆雾,将城廓尽数掩藏。
宛陵城南,白墙屋瓦的房舍里,小乔从梦魇中惊醒,疾呼了一声:“周郎!”
当值婆妇麻利上前扶住小乔:“姑娘醒了?郎中说的真准,姑娘果然只昏迷了大半日”
小乔的记忆依旧停留在花山断崖,看到这婆妇,她神色恍惚,木木问道:“周郎呢?那些鸟呢?”
小乔果然记挂周瑜下落,婆妇笑得意味深长:“姑娘放心,郎君虽然也受了伤,到底没有大碍,今日一早便赶回居巢了。大人与夫人让老身告诉姑娘,什么也不必想,只管住下安心养伤。”
听说周瑜扔下自己回了居巢,小乔别提多失落难受:“他可有留下什么话吗?”
婆妇摇摇头:“居巢有急事,郎君走得匆忙,只吩咐让我们好生照看姑娘,并未说其他。”
原以为经历过生死,他们之间会有所不同,却不想还是庄生梦蝶,万事如烟。头痛难敌心痛,小乔喉间哽咽,佯作镇定对那婆妇道:“我嗓子痛得很,可否麻烦你帮我倒杯水来?”
“姑娘客气了。”
趁婆妇转身沏水的功夫,小乔抬手拭去滚落的泪珠,心头的雾霭却似窗外的烟雨一般,无论如何也撩拨不开。
乌江边,星汉灿烂,孙策牵马立在江边,任由东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
孙策自幼熟读左传,自是明白郑伯克段于鄢中“子欲杀之,必先纵之”的道理。这玉玺留在身侧实在无用,若是能成为铲除袁术的利刃,实在可以算是物尽其用了。
可这玉玺到底算是父亲的遗物,就这般交出去,不知母亲会作何想法,周瑜又是否会理解他,可他二人皆不在自己身边,机会稍纵即逝,他已不能再犹豫了。
吕蒙上前为孙策搭上披风,低声劝道:“此地风大,少将军方受了重伤,还是早些回去吧。”
孙策正正玄红披风,指着一侧道:“传令下去,找些工匠来,在此处盖个亭子。”
“啥?”吕蒙一脸茫然,正欲再问,忽闻阵阵马蹄声,他警觉地挡在孙策身前,只见来人不是别个,正是韩当与大乔。
“莹儿!”孙策立刻三两步上前,牵住大乔的马辔,让它徐徐停下,而后一把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方才临出门前,孙策命人将乔蕤的信笺送去给了大乔,她此番迫不及待赶来,应当是为了此事。孙策眉眼间皆是笑意,打趣道:“莹儿为何慌张赶来?是否是看了岳父的信,知道他同意你嫁给我了,特意来与我相会?”
大乔脸颊飞红,佯怒道:“才不是,我是来看看,哪个一军主帅身负重伤,还四处乱跑的。”
孙策将大乔拥入怀中,望着浩瀚奔涌的江水,低声喃道:“莹儿,我们就在这里成亲罢。”
第117章 嫁娶不啼(二)()
“在这成亲?”这幕天席地的,还有吕蒙与韩当在,大乔瞪着圆圆杏眼,小脸儿上一阵红一阵白。
孙策趔开身子,打量着大乔,坏笑道:“莹儿想什么呢?我说在这里成亲,可不是说要在这”
韩当已十分识趣地将吕蒙拉走,两个八尺男儿沿着河岸漫无目的地遛弯,不知该去往何处。可大乔仍是羞恼难当,抬手欲捶孙策心口:“你再浑说,我可走了!”
孙策笑意更浓,一把抓住她的皓腕,打趣道:“岳父大人都不准你回去,你还能去那呢?何况不出五年,这大江南岸便会尽归我孙伯符所有,亦包括你的老家宛城,到时候你怕是想跑也跑不掉。”
大乔看不得孙策这般得意,重重踩在他脚上,杏眼一嗔道:“好啊,你居然敢私拆我的信!”说完,一顿粉拳劈里啪啦如雨点般砸向孙策。孙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边躲边找补道:“我也是担心岳父大人说什么不利的话莹儿,别打我,我这伤可是为救你负的啊”
春意正浓,一树树梨花嵌满枝头,东风吹过,坠落如雪。环佩青衣,盈盈素靥,临风无限清幽,小乔看罢梨花坠落,转身回房,一丝寂寥之感才下眉头,却已漫上心头。
在宛陵养伤十日,身上的伤已见大好,只是偶尔还犯头痛。周瑜这一去,平定山匪易如反掌,好消息传来,府中上下欢欣鼓舞,小乔为他开心,却始终未能盼来他的只言片语。
明明刚刚一起出生入死,现下却像事不关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小乔不免嗔怨,只恨他看似朗月清风般通透,心思却团雾堆烟,令人连琢磨都无从下手。
虽然与他怄气,却不欲耽搁正事,小乔回房行至木案前,提笔欲写信给周瑜,可她顿笔半晌,却不知该如何称呼,索性跳过了开头,直书欲言之事。
那日她为了解围,纵身一跃跳下了断崖,极速坠落之际,竟看到山崖上镌刻着一个巨大的“卍”字,与孙策腕上所刻一模一样。
祭台、怪鸟、巨蟒与自己童年遭拐有何干系?这万分可怖的一切,又与孙坚当年遇刺是何等关联?小乔只觉一张巨大的网,将自己牢牢粘在其上,另一头还牵着孙策与周瑜。
那日不惧死,现下心头却七上八下,若是自己真的死了,父亲与姐姐定会肝肠寸断罢。小乔放下毛笔,缓缓将信笺吹干,而后起身打开房门,吩咐门外婆妇道:“劳烦婆婆,将此信托付周大人,与家书一道送与居巢周郎。另外,劳烦禀告老大人与夫人,我我想去找我姐姐了。”
夜阑人静,条条青帐罗帷重掩,火光微阑,唯有孙策的中军帐里还是灯火通明。帐外守夜的士兵业已昏然欲睡,帐内孙策却毫无睡意,握着地图愁容满面。
日前,孙策已按照约定将传国玉玺托付与长木修。长木修未曾耽搁,八百里加急连夜策马赶往徐州,奉与了袁术。根据军中眼线与当利等地探子来报,袁术大喜过望,在军中大摆筵席,而先前奉命欲秘密绞杀孙策部的张勋等人,亦按兵不动,未向孙策部扎营之地进发。
可袁术此人反复无常,不知哪一日又要反悔,孙策明白,三日之内必须渡过乌江。然而长江自古天堑,即便是以渡口著称的横江、当利,也纵横着七条支流,大江小流,彼此交叉,水情极为复杂,若不能将底细摸清摸透,便很容易陷入四面楚歌之境地。对岸刘繇部集结一万兵马,埋伏于密林后,虎视眈眈,不消说,一旦孙策部乘船渡江,他们便会从林间钻出,放乱箭将孙策部一网打尽。
孙策叹了又叹,将玉玺献与袁术的消息很快便会传遍大江南北,他孙伯符并非沽名钓誉之人,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搭上父亲的威名。更何况,乔蕤忽然松口将大乔没名没分地许给他,定是觉察出形势有变,他决不能辜负信任,害了她与两千将士。
天边已泛起朦朦微亮,孙策见此,索性换上常服走出帐去,欲往江边透气。春末夏初,晨起微凉,江上万顷银鳞,迎着晨风闪烁,景致极美,谁又能想到四百年前,虞姬与项羽在此生离死别呢?
孙策边走边思索,忽然河面传来戏水声,他不由好奇,循声而至,拨开两重芦苇,只见两个孩童正在岸畔浅滩嬉戏。
孩童淘气,原本没什么稀奇,可他们戏水的方式却深深吸引了孙策的目光:只见他们各自钻在一口陶缸里,缸浮在水面上,然后以木盖为桨划水,顺水漂流。孙策觉得有趣,上前蹲在岸边,朝漂来的孩子们问道:“孩儿们,你们从哪划来的?”
孩童们不过六七岁,听到孙策问话,却毫不怯场,他们言笑晏晏,逆着小河流动的方向指去。孙策手搭凉棚抬眼一望,只见河流上游两三里处坐落着一座小村庄,他不觉一惊:这两个小孩看起来并非熟知水性,竟能够利用河水平缓的流动漂流这么远!
正愣神间,那指路的孩子不慎失了平衡,“扑通”一声掉到了水里。他的同伴大惊失色,趴在水缸边上焦急地唤着他的名字。孙策见此,立刻褪下衣裳,一个猛子扎下河,激起朵朵浪花。
不一会儿,孙策便托着那孩子从河面钻出,径直将他塞回了缸里。看着小孩浑身湿透哆哆嗦嗦的样子,孙策笑叹道:“你们两个既然不会水,为何还要在此玩闹?难道不怕一不小心丢了性命?我这就送你们回村子里,以后切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儿戏,懂吗?”
有这般俊俏的大哥哥苦口婆心劝谏,两个孩子赶忙应承,点头如捣蒜。孙策双手用力,推着两口陶缸到了岸边,又将自己的外干爽外衣递给了落水的小孩,而后拎起两只陶缸,领着两个孩子,向上游村落走去。
才到村口,孙策就见一农妇“心肝儿肉”地叫喊着,大步跑来。两个孩子自知闯祸,吓得躲在了孙策身后。想来她便是这两个捣蛋鬼的母亲,只见她将两小儿揪出,挨个细细看看,转身对孙策行大礼道:“多谢恩公救命!水里寒气颇重,恩公若是不嫌弃,一定来家里坐坐,喝壶酒去去寒,也好把衣服烤烤。”
孙策来不及推辞,便被那两个孩子左右开弓,拉住胳膊不肯松手。孙策本记挂着大乔,想早些回去,但看这人家门外堆着许多陶缸,大小不一,很是有趣,孙策心中若有所悟,未再推辞,随主人一道,向屋舍走去。
庭院不大,却有一间瓦房,看上去应算得上小富之家,孙策抚过院里大大小小的陶缸,若有所思。农妇端来一碗酒、半碟牛肉与几个馒头:“恩公怕是还没吃早饭吧,这是我家刚发的馍,来尝尝罢。”
看到两孩童抓了馒头便吃,又偷偷用手指沾酒喝,孙策放下了戒心,一杯温酒下肚,顿觉浑身暖和了许多:“好酒!你家可是酿酒的?怎的竟有这么多酒缸?”
“是呢,我们整个村都以酿酒为生,往来江东的商旅,大都要在前面的渡口坐船,渡口的驿站酒家生意红火得很。正好我们村子临着河边,水质清冽,适合酿酒,酒肆供应的酒便全从我们这里进,每月刨去花销,能挣个几百钱。”
好似过电般,孙策脑中灵光一闪,他起身拊掌道:“真是天助我也!”
当日下午,孙策便命将士们四处购酒,花光了银两还不算,还让他们以军粮作为交换,将江北村落中的酒坛扫荡一空。及至傍晚时,于营中大开酒宴,痛饮狂欢,好不热闹。
大战临近,且不说枕戈待旦,竟然大摆筵席,众老将皆是怒不可遏,大骂孙策荒唐。程黄韩朱四人气得往孙策营中群起而攻之。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四人来时一个个怒发冲冠,去时却是喜笑颜开,甚至一人从孙策这里拿了一坛酒,呼朋引伴,互干为敬。
消息很快传到了江北两处敌军守卫——横江口和当利口。镇守于此的,正是刘繇下部大将樊能和于糜。
当初听闻孙策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易守难攻的庐江郡,刘繇大为震惊,一听他将兵来打江东,便吓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现如今看来,孙策只不过是个借着父亲威名在四处招摇撞骗的纨绔花花公子罢了。樊能于糜满心不屑,高枕无忧地睡在帐内,连甲衣都未穿。
黄昏夕阳下,乌江水滚滚奔流,孙策将营中事交付与韩当,策马带大乔来到岸边,只见前几日还空无一物的河岸上建起了一座修葺工整的茅草亭,亭四周以轻纱幔帐作装饰,其后蒹葭丛丛,芦花开正好。
“孙郎,你何时让人在此盖了个亭子啊”大乔下马后,流连其间,清风徐来,乱红飞过青鬓,美不胜收。
见孙策未有回应,大乔不由回望,却四处不见他的身影,她禁不住唤道:“孙郎?孙郎”
循着芦苇荡找过去,但见尽头有一方小帐,玄帐红梁,乃嫁娶之所。联想起前几日孙策说要在此处成亲,大乔顿时愣在当下,原本以为他只是胡乱说说,没想到他却偷偷命人将这里布置得如此得当。
“莹儿别发呆了,快来。”
孙策走出帐来,已褪去戎衣,换上一身玄端礼服。平日里戎装居多,未料到束发玄端的孙策如此文质彬彬,他拉着大乔走入帐中,将她带到一只柳木箱前,故作深沉一咳嗽:“送你的,打开看看罢。”
大乔俯身打开铜锁,轻轻掀开,只见其中放着一件瑰丽非凡的五彩重缘裳,绣工精致,火凤玉凰,乃上上佳品。依照汉礼,食二百石俸禄之文武官女儿出嫁,可着此裳。乔蕤既是大将军,这嫁裳大乔自是穿得起,可她心中还是有所顾忌:“孙郎,我们没有纳彩问名,不合六礼,于你,我只能算是妾。这衣裳乃是正妻服制,我又怎么能穿呢。”
“什么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