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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四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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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白受10个月苦,生了个胖小子。
    我见妈那副喜滋滋的神情,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当初妈可连六指这个女婿都不肯认
哩,现在却把他没生下来的种当成宝贝了。
    那您就等着病好了回去抱外孙吧。我顺口说。给妈打来热水,等她洗过在病床上躺下
后,我就回厂了。临走时,顺便把没卖完的一个玩具机器人留在了妈身边。我这阵子工作
忙,不能每天来,就让它陪陪您吧。我说。
    这次我没对妈瞎编。“玩具行动”已进行到第10天,如我们预计的那样,筹款已达
2000元,正像歌里唱的,“这是最后的斗争!”再过5天,我们便大功告成了。也就是
说,我这个玩具推销员还要干5天,不过,我的确有点喜欢这个行当了。我寻思着这事干完
以后,没准去向老板申请,真的改行当个推销员哩。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节骨眼上,“玩具行动”被我们老板发现了。
    那天早晨我刚上班,老板就派人把我叫了去。我还以为老板忽发善心,打算借钱给我
呢,可我一走进他的办公室,便察觉有些不对劲。老板脸色阴沉地坐在那把黑皮大转椅上,
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一口吞下去似的。
    马天宝,你干的好事!老板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说,我真他妈瞎眼了,前两天上面催建立
团支部,我还打算推荐你当团支部书记哩。你倒好,借不到钱就动手偷,竟挖起我的墙角来
了。你当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不挖白不挖是不是?
    老板,你这是…………我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事情不妙,但我还是硬撑着说,我没挖你
的…………墙角呀!
    少他妈给我装蒜!老板怒气冲冲地对我吼道,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老实交代吧,从厂
里偷出去多少玩具,卖了多少钱?
    老板,我不是存心挖您的墙角,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啊…………我见事情到了这份上,只
好来软的。就当是您老人家开恩,等我妈病好了,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少来这一套!老板挥挥手说,你以为你妈是全世界的妈呀!都像你这样,谁都可以理直
气壮地去抢银行了。趁早把卖玩具的钱一分不少地交上来,否则可别怪我送你去蹲监狱。老
板目光阴冷地看着我说,还有你们寝室那帮王八蛋,我也一个不留让他们全滚蛋!
    我像掉进了冰窟窿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再看老板,觉得他仿佛突然变了
个人,变成了电影《铁道游击队》中的松尾少佐,就连他坐的黑皮大转椅也和松尾坐在那把
一模一样。
    我觉得我彻底栽在松尾手下了。
    我权衡再三,最后还是选择了将卖玩具的钱缴还给老板。我没有别的路可走,我蹲几天
监狱不打紧,总不能让全寝室的兄弟跟着我被老板炒鱿鱼。再说我进了监狱,我妈在医院里
谁照顾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么一想,我咬了咬牙,就把我和全寝室的兄弟们辛
辛苦苦挣来的那2000元一分不少地交到了老板手里。那是我当了10天玩具推销员,挨家挨
户、磨破了嘴皮跑断了腿,一个玩具一个玩具卖来的血汗钱啊。想不到竟让老板这么轻而易
举地揣进了他的口袋里,这他妈太不公平了。我想起哪部电影中的台词:咱们不惜流血流
汗,跟日本鬼子打了八年。八年啊,牺牲了多少同志,好不容易赢来抗战胜利,蒋介石在峨
嵋山享够了清福,现在倒想下山来摘桃子了,这太不公平啦!
    看来,世界上不公平的事也不是从我马天宝这儿才开始的,自古以来就有。这么一想,
心里便平静了不少。好在老板总算没食言,交了钱就没寝室里其他兄弟的事了,也真的不再
坚持送我去蹲监狱。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盗窃和贩卖公共财产罪,要真判起刑来,至少得蹲一
年大牢。老板收下钱,像个法官似地对我说,但念你初犯,又是为了给你妈治病,我这次就
放你一马。不过,国法不究,厂规可不能免,要不我今后怎么管理厂子呢?马天宝,你另谋
高就吧,我这儿是没法留你啦。
    对老板的决定,我一点也没感到意外,换了我也会这样做,但我还是有点儿沮丧。喷漆
工——它毕竟是这个社会给我的第一份职业,可现在让我像摔一只瓷碗似的,一下给摔破
了。说我一点也不心疼那才是骗人哩。“我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同志。”我又想到一句电影台
词,这使我在走出老板的办公室时,有了一种英雄人物似的悲壮。
    我没惊动寝室里的伙伴,怕他们知道了找老板闹事,就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塞进那只帆布
口袋里,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工厂。可我刚迈出厂门,那股英雄气便不知溜到哪儿去了。我看
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竟不知道往哪儿走,我心里空的厉害,根本不像
被老板宽宏大量免去了一场牢狱之灾,倒像是刚刚走出监狱大门的刑满释放犯。那种感觉和
我当初刚来佴城时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我现在不是举目无亲,还有我妈啊,我妈在医院
哩。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我来到皮肤病医院,看见妈正在病房的阳台上晒太阳。几乎所有的病人都在晒太阳。皮
肤病人就像医院里那些破败不堪的病房一样,阴暗潮湿的空气是加剧他们皮肤腐烂的最大敌
人,所以只要出太阳,他们就会像放风的囚犯那样挤到阳台上晒太阳。阳光像一只只蜥蜴贪
婪地吮吸着潜伏在他们皮肤下的毒汁,然后播散到空气中,与从不远的海面上刮过来的带咸
味的风混合在一起,他们看上去仿佛一堆堆正在等待太阳风干的咸鱼,整个皮肤病医院里都
氤氲着这股难闻的气息…………
    妈坐在那些皮肤病人中间显得有些不合群,见了我既意外又有几分高兴。妈说,天宝
儿,你这会儿咋有空过来啦?我躲闪着妈的目光,像小时在外面赌钱把妈给我买铅笔的钱输
光了那样。我说我顺路来看看。我闻到妈身上一股很重的气味,似乎比在家时更浓了,除了
那种腐烂味,又增加了那股该死的咸鱼味。我还看见妈脸上的红斑比刚进医院时又多了几
颗,仿佛小时在外面乘凉数天上的星星,一眨眼又多出几颗来。我寻思怎么回事,住了10
多天院,红斑没减少反倒增多了。我说这么暖和的天气,妈,我打点热水给你洗个澡吧。妈
说我也正这么想呢,这两天身上总像长满跳蚤,又痒又疼。我就去给妈打水。妈洗完澡,忽
然问我,天宝儿,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我说是啥日子。妈说是你20岁生日呀!我都差点
儿忘啦。妈想给你做顿好吃的,可这地方…………我说您病还没好,想这干啥。妈看着我自
言自语地说,一晃都20多了,长这么大,妈就打过你两次,打得那么重,妈一想起来就后
悔。妈说,天宝儿,你还记得妈打你那两次么?我说记得,你都说过多少遍了,我能不记得
吗?长这么大,妈的确只打过我两次,一次是我七岁时,刚上小学,有天晚上刮风下雨,镇
上放电影,听说很好看,我吵着要去,妈不让,吵烦了,她顺手从门旮旯里拿出一根笤帚
条,对着我屁股便抽,抽得我哇哇乱叫,屁股上抽出了道道红印子。第二次是我上小学三年
级那年,也是为了看电影,手里没钱买电影票,我趁没人,从邻居家的鸡窝里偷了几个鸡
蛋,拿到镇上卖了。后来这事让妈知道了,又是用笤帚条一顿猛抽,妈一边打还一边哭,说
妈养你容易吗?要知道你这么不成器,生你那会儿早该把你溺死算了,省得将来长大了害
人。我从没见妈这么伤心和这么凶过,我被吓坏了,以至都忘了身上痛。事情过后,我身上
留下了10多条伤痕,晚上睡觉都疼,妈见了,心疼得搂着我又哭了一场…………
    总算出息了,又有了个好工作,下一步,就该找个媳妇了…………妈的兴致很浓,继续
说下去,天宝儿,你去忙推销工作吧,可莫辜负了领导器重。她指了指我那只帆布口袋说,
有事我自己能做,我还没到动不得的地步哩…………
    我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噢了一声,拎起装着换洗衣服的帆布口袋,煞有介事地走出了病房。
    我从医院里出来,上了一辆开往市区的公共汽车,一直坐到终点。下车后,我在马路上
漫无目标地逛了一会儿,到中午时,我感到肚子有点饿了,就买了个面包,拿在手里一边
吃,一边继续闲逛。我刚来佴城未找到工作那会儿也是这样,总是在马路上没完没了地逛啊
逛,饿了就花五毛钱买个面包吃,天黑了就找到汽车站候车室或者在天桥底下一躺,枕着装
衣物的帆布口袋,倒头便睡着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我在看电影之外,又渐渐多了一个逛马路的嗜好。我发现逛马路跟看
电影有许多相似之处,而且比看电影更自由,想看什么有什么,只要你不嫌累。城市真像一
个大万花筒啊!你每转一下身每眨一下眼睛,总会有不同的新景象向你涌来,就连马路边的
那些高楼大厦,也是一天变一副样。运气好的话,还能让你碰上一些稀奇事,大开眼界。一
次我正在马路上逛,一个人骑着辆旧自行车从一家金银首饰店门口出来,哐当哐当从我身边
驶过,忽然掉下来一个沉甸甸的小木盒。我赶忙喊那骑自行车的人,突然有个人从我身后走
出来,示意我别喊。他捡起小木盒,打开一看,竟是一枚硕大的钻石。我吃惊得眼睛都直
了,还要去叫骑自行车的人。那人瞪了我一眼低声说,叫什么叫,到手的财不发,当心遭雷
打,咱们一人一半吧。我又是一惊,心想就一颗钻石,咋一人一半,莫非能劈成两半不成?
我正疑惑着,那人一边左顾右盼,像电影里的地下党接头似的,一边催促,快点,呆会那人
找来啦。得,我吃点亏吧,你手里有多少钱?给我算了。说着,眼睛像探照灯盯着我的口
袋。我下意识地在几个口袋里摸了一遍,对那人摊摊手说,我没钱了,刚才五毛钱买面包吃
了,你一人拿去吧。那人气恼地骂了我一句“穷光蛋”,拿着那个小木盒,悻悻地离开了。
我不明白让他捡了这么大个便宜,干吗还不高兴。这时有个老头踅过来,你口袋里真的没钱
么?他很神秘地问。我想这老头真怪,你说没钱他还不相信,仿佛每个佴城人都腰缠万贯似
的。这还有假?我白了老头一眼说,我没找到工作,哪儿来的钱。老头点点头,幸亏你没
钱,有钱你就上当了。他说,你知道吗,那只钻石是假的。说完,没等我返过神,老头便一
拐一拐地走开了。我这才发现他是个瘸子。
    城市就是这么奇怪。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城市大了也什么人都有。好人和坏人、穷人
与富人,都拥挤在同一条马路上,谁也摸不清谁的底。世界上的钱好像都被那些富人赚去
了,可有时候,你又发现有不少人在挖空心思地赚那些有钱人的钱。钱就这样从这个人的口
袋里流到那个人的口袋里,这使你产生一种奇特的感觉,整座城市似乎变成了一座大电影
院,每天都可以看到精彩的新片,谁也不会来找你验票。而且这会儿你在当观众,下一刻没
准你就变成了影片中的一个角色哩!
    我不知道我现在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反正不会是那种有钱人的角色。连推销员也不是
了。尽管在我妈心目中还是,但我知道自己不是了。我现在对这个角色也没有了兴趣。我现
在感兴趣的是《百万英镑》中那种一夜间变成了百万富翁的走运的角色。这显然是白日做
梦,像等着天上掉馅饼一样。不过在佴城,爱做白日梦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每天该有多少
像我这样尚未找到工作在马路上游逛的人啊。再说在佴城这种地方,从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
事也不见得就没有,我是说,如果你运气好的话。那次,这种好运气就差一点让我碰上了。
佴城一家广告公司在报纸上登出一则消息,计划某日在佴城的一条最繁华的大马路上空用飞
机投放印有某家大房产公司广告、总计100万元的现金兑换券。看到消息后,我和全寝室的
伙伴兴奋得几夜没睡好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那一天,我们班也不上,倾巢出动,一
大早就跑到了那条大马路上,以便抢先占领有利地形。马路上早已人山人海,连交通也中断
了。所有的人都仰起脸,眼巴巴地望着天空,指望发一笔财。可一直等到下午,早已过了预
定的时间,投放现金券的飞机还是没有出现。后来才听说是由于政府有关部门怕出人命,出
面干涉,临时终止了投放现金券的计划。那次尽管空等了一场,还被扣掉了半个月的奖金,
可我们一点也不后悔,毕竟差一点真的捡到了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大半天时间就这么逛过来了。快近天黑时,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旧货市场。我来
这儿干什么?我现在可没有玩具卖了。我暗自嘀咕着,正打算钻出这嘈杂的地方,忽然有人
从背后拍了我一下说道,小老弟,这几天你跑哪儿去啦,害得我好找!
    我扭头一看,见是上次那个替我解围的卖旧货的老头。
    你找我…………干什么?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说。
    找你有事哇。他咧开胡子拉茬的嘴笑了笑,我还指望着咱们联手呢。
    我还疑惑着时,他拉了我一把,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合计一下。说着,转脸对他摊
子边的一个半大小子吩咐了几句,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拽上我就走。这老头看上去有一把
年纪了,可手劲倒不小,拽着我胳膊的那只手像铁钳似的,我想动弹一下都有些困难。走出
旧货市场,老头又拉着我上了一辆红色出租车。在车上,老头还拉着我不松手,那架势真跟
电影里的绑架差不多,就差没从怀里掏出支手枪来了。
    起初我还真有几分紧张。这马路上什么样的稀奇事我没见识过?可现在我他妈的不名一
文,即使碰上打劫的也丢不了什么,他总不能把我杀了去卖钱啊?这么想着,我心里就坦然
了许多,坐在出租车里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老实说,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坐出租车,
而且不用自己掏钱,我倒要好好享受一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哩。
    我透过车窗玻璃向外东张西望着,发现从出租车里看马路两旁的街景与在马路上的感觉
完全不同,就像看立体电影和看一般电影的区别一样。出租车正在穿过一片闹市区,一幅横
跨过街天桥的巨幅标语飞速掠过我的眼帘:龙卷风将席卷佴城!我看清上面的字后几乎吓了
一跳。
    别紧张,小老弟。老头松开那只一直拽着我胳膊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说,那不过是一场
叫《龙卷风》的电影。
    我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听说龙卷风在佴城也是常有的事,一刮起来很吓人的,有时能把碗口粗的树和整
座房子刮上天,更别说人了。老头说着从油渍麻花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555牌香烟,递给
我一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小老弟。
    我叫…………马天宝。我犹豫了一下说,接过那支香烟。
    哦,天宝小老弟,咱们就算是朋友了。老头用打火机给我和他自己点燃烟,我叫仇老
乡,我这姓不中听,你就叫我老乡吧,别人都这么叫我。
    说话的工夫,出租车停了。
    天宝小老弟,到啦,下车吧。仇老乡说,率先钻出了出租车。
    我也跟着钻出了出租车。抬头一望,这里已靠近郊外,以前大概是个工地,四周光秃秃
的,像真的刚刮过一场龙卷风似的,除了几栋还没完工就半途而废的别墅式的二层小楼外,
连棵树也见不到,不远处有一个军用机场,四面都用围墙环绕得严严实实。
    这是哪儿啊?我对仇老乡说,再次产生一种走进了哪部电影中的感觉。
    到我家啦。仇老乡指了指一幢还露着钢筋、像碉堡那样灰不溜秋的半拉子二层小楼说,
咱们进去吧,天宝小老弟。
    走近小楼,我打量着连大门和楼梯扶手都没有的房子,再次停下来,半信半疑地问仇老
乡,你…………真的住这儿?
    天宝小老弟,瞧不上咋的?仇老乡笑哈哈地说,若建好了,得一百多万才能买到呢,不
是有钱人谁住得起?多亏国家搞什么银根紧缩,缩得房产公司只好把这些别墅建到一半就扔
下了,让我们先享受享受。还是我动作快,要不早让别人占啦。他得意洋洋地说着,响亮地
拍了两下巴掌,提高嗓门喊道,蟋蟀、蝌蚪,野哪儿去啦,还不快出来迎接客人!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浑身沾满灰尘、像小毛猴似的五、六岁男孩。
    叫天宝叔。仇老乡指着我说。
    蟋蟀和蝌蚪瞪着眼睛瞅瞅我,又瞅瞅仇老乡,嘴巴动了动,却没出声。
    没出息的杂种!仇老乡骂了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票子,吩咐道,去,让郭老板炒几
个菜来,我要和天宝小老弟好好喝几盅。
    蟋蟀和蝌蚪接过钱,一溜烟跑了。看得出,他们干这差事早已熟门熟路了。
    是…………你的儿子?我对两个孩子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问。
    我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儿子?全是我捡破烂捡来的。仇老乡捻着胡须说,还有两个哩,
蝴蝶和知了,蝴蝶上学去了,就她一个女孩,知了最大,十二了,给我守摊子的那个,都是
我给他们取的名字,好听吧?他说,不过他们也真该叫我爹,不是我,他们早在垃圾堆里被
蚂蚁吃掉了。这座城市,被爹妈扔掉的孩子实在太多,一不小心就会让你撞见。要是我把这
些年碰上的每个孩子都捡回来,足够一个团的人马啦。他瞥了我一眼,天宝小老弟,你未必
就没碰上一两个?
    我愣了一下,赶忙摇摇头。
    好,不说这个啦,咱们还没谈正经事哩。仇老乡说着,领着我往小楼里走,我先带你参
观参观吧。
    我随着仇老乡走进小楼,见屋子里到处都是捡来的旧货。旧家具、旧衣服、旧自行车、
旧收录机、旧缝纫机、旧玩具、旧电视机和旧电脑,楼上楼下,堆满了所有的屋子,甚至连
他们的床也搭在旧货之上,整个小楼仿佛一座旧货仓库,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金属和杂物的霉
味。
    它们可不是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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