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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提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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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可即便如此,敝人和儿子还是遵从妻的意思早早地起床,遵从妻的意思到近郊的小山去徒步兜来兜去。然而,仅仅这些妻却还不满足,竟然吃起了笑菇来。
  虽然在医院接受了治疗,可是,“一旦毒汁进入了血液之后,就无法补救了啊。”那位永远从容不迫的医生说。一如他所说的,妻的症状在经过处置之后也没有什么变化。结果妻始终笑个没完,一直笑到了这天傍晚。坐出租车回到了家里,替哭累后睡着了的儿子盖好被子,鄙人侧目睨视着独自一人在起居室里笑个不停的妻,沏了一壶苦涩的茶。妻一边笑着一边喝茶,敝人则是一边生气一边喝茶。
  见妻的症状终于平息下来,回复了正常,敝人便进行了一番说教。你想想,今天一天你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大概敝人是颇有点洋洋自得地在说教吧。宛似训导学生那样。妻俯首倾听着。对敝人所说的话一一点头赞同。非常对不起。她不知这样说了多少回。最后,妻深有感触地说∶
  “人活着,便要给他人添麻烦呢。”
  “敝人可不给会人家添什么麻烦。难道不是你给别人添麻烦的吗?不要把自己的个人行为硬说成是人人如此的普遍情况。”
  敝人严厉地回敬地道。妻再次低下了头。十几年过去之后,当妻离家出走的时候,敝人在脑海里历历在目地回忆起了妻子最后低头垂首的姿势。妻虽说是一个让人为难的人,敝人其实也没什么两样。漏锅子配破盖子,恐怕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对妻来说,敝人也许还不配做个破盖子吧?
  “老师,来!喝酒喝酒!”
  阿彻从背囊中取出了泽乃井酒。是四合瓶装。虽说蘑菇汤已经喝得一干二净,可是阿彻却宛似变魔术般地,从背囊中不断拿出东西来。蘑菇干、煎饼、熏墨鱼。整个儿的西红柿。薄鲣鱼片。
  “简直是开宴会嘛。”
  阿彻说道。阿彻和阿悟都大口大口地喝着倒在纸杯里的酒,啃着西红柿。
  “吃了西红柿后,就不太会喝醉的。”
  一面说着诸如此类的话,一面喝着酒。
  “老师,开车,不要紧的吗?”
  我小声问。
  “折算起来大约一人喝一合左右,大概,不要紧的吧。”
  老师回答说。被蘑菇汤暖得热呼呼的肚子,因为酒而变得更加热呼了起来。西红柿,滋味甚美。盐也不撒,就这么整个儿地张口就啃。据说是阿彻自家院子里种的。算起来本来应该是每人一合酒的,然而阿彻又从背囊中掏出了一瓶来,结果变成了每人二合了。
  采蘑菇其二(5)
  “嗒啦啦啦啦”的声音传将了过来。铺在地上的报纸底下,不时有虫子钻进了来。隔着报纸可以感觉到虫子在爬动。小飞虫,还有好几只较大会飞的虫子,嗡嗡地飞了过来,停在了四周。其中尤其是熏墨鱼和酒,招引了许多虫子聚集而来。阿彻甚至连虫子也不肯好好地驱赶,管自又吃又喝。
  “你连虫子也一起吃下去啦。刚才。”
  老师向阿彻指出道。阿彻满脸的若无其事,答道∶
  “很好吃耶。”
  蘑菇干没象香菇干那样干透,还略带少许的水分,看上去仿佛熏肉一般。这是什么蘑菇?我问道。已经喝得满面红光的阿悟答道∶
  “毒蝇蕈。”
  “那不是剧毒蘑菇吗?”
  老师说。
  “老师,这,你已经查过《蘑菇百科》了吗?”
  阿彻嘻皮笑脸地问道。老师不答,从提包里取出了本《蘑菇百科》。这是一本业已磨破了的、装订很陈旧的书。封面便是类似毒蝇蕈的、伞上有很多漂亮的红色斑点的蘑菇。
  “阿彻,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是个西伯利亚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西伯利亚高地民族的酋长在出征之前,就要吃毒蝇蕈。因为毒蝇蕈中含有引发谵妄症状的成分。一旦吃了这种蘑菇,便会导致极度的兴奋状态,气势变得异常凶猛,平素只可能在瞬间爆发的大力,竟可以持续好几个小时之久。酋长吃了这种蘑菇之后,随后地位仅低于酋长的人便喝酋长的尿。地位再低一级的人则喝地位仅次于酋长的人的尿。如此依次类推,蘑菇的成分便流入了全体族人的身体之中。
  “据说当最后一个人喝完尿之后,便投入战斗。”
  老师结束了故事。
  “蘑菇百科还、还挺管用呢。”
  阿悟发出了尖利的笑声。细细地撕下了一条蘑菇干,含在嘴里吸吮着。
  “老师、你们也尝尝这个吧。”
  阿彻将蘑菇干塞进了我和老师的手中。老师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蘑菇干。我则提心吊胆地闻了闻蘑菇的气味。阿悟和阿彻两人毫无意义地哈哈大笑。阿彻说了句“那个么”,话音刚落,阿悟便高声大笑起来。总算止住了笑,阿悟说了声“这个么”,这下又引得阿彻高声大笑。两个人同时说“这个”“那个”,于是便同时大笑起来。
  气温略微有点儿上升。已经快进入冬天了,可是被树木围住的这片杂草地上,却还暖融融地充满着温暖的湿气。老师慢悠悠的呷着酒。间或嚼上一口蘑菇干。
  “这不是毒蘑菇吗?没关系的吗?”
  我问道。老师微微笑着。
  “是啊。”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露出灿烂的笑容。
  阿彻、阿悟,这、是真的毒蝇蕈吗?
  怎么会呢!当然不是的喽!
  是呀。就是真的毒蝇蕈啊。
  阿彻和阿悟同时回答道。究竟是谁作了哪一种回答,我无法区别。老师仍在微微地笑着,慢慢吮着蘑菇干。
  “漏锅子。”
  老师闭着眼睛说道。您说什么?我反问到。漏锅子配破盖子。老师重复道。月子你也吃蘑菇吧!用老师的口气命令道。我战战兢兢地舔了一舔蘑菇干,只有一股类似尘土的味儿。阿悟和阿彻在笑,老师遥望着远方,微微地笑着。反正豁出去了!我一口把蘑菇干塞进嘴里,吮了又吮。
  采蘑菇其二(6)
  就这样连续喝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却并无异状。整理好行装开始往回走。走着走着,不时地想笑,不时地又想哭。也许是喝醉了的缘故。连走在何处也弄不清楚了。是因为喝醉了的缘故吧?阿悟和阿彻一模一样的背影、迈着一模一样的步法向前走去。老师与我并肩走着,一起微微地笑。老师,你现在依然爱着出走的夫人吗?我嘟囔道。老师的笑声提高了。对敝人来说,妻依然是个无法捉摸的存在啊。老师的表情变得略微认真了点,说道,又一次笑了起来。不计其数的大量生命体存在于自己的周围,全都在嗡嗡地乱叫。自己何以会走在这种地方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过年(1)
  失手了。
  厨房里的萤光灯不亮了。那是根长达一米以上的萤光灯管。我搬来了高脚椅子,手伸得长长地,打算将它取下来。以前灯管坏了的时候,分明记住了如何将它取下来的方法,然而几年过去之后,已然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又是推又是拉,可是怎么也取不下来。想用螺丝刀索性连框架一道卸下来,可是框架却与从天花板拖悬下来的红色的蓝色的电线连在一起,是一种根本不可能脱卸的构造。
  这样一来的话,就只有猛力去拉喽,可结果却失手拉碎了。水斗前的地板上遍地散落着萤光灯的玻璃碎片。不巧我偏偏又光着脚,慌慌张张地从椅子上下来时,便把脚底弄伤了。鲜红的血涌了出来,看样子伤口比想像的要深得多。
  我吓了一跳,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里,坐了下来。这时候,一阵眩晕袭来。莫非是引起贫血了吗?
  月子,看见了血竟会导致贫血吗?你可真娇嫩啊。如果是老师的话,也许会这么笑着说的吧。然而老师是不会到我家里来的。只是我时而去拜访老师而已。一直不动地坐着,眼睑便闭合了起来。如此说来自打早晨起,还没吃过任何东西。迷迷糊糊地、假日里整整一天都在被窝里渡过。自打过年去了趟老家回来以后,便总是这副模样。
  回到尽管是住在同一社区但却难得拜访一次的、母亲、兄嫂以及侄儿侄女们吵吵嚷嚷的那个家,整个儿就是一大失策。事到如今,他们也倒也并不会再说什么赶快嫁人吧、把工作辞掉吧之类的话。那样一种令人不快的感觉,早在多年以前便已经不复体验了。然而不知为何,总有点难以释然。就好比明明定做了好几件长短恰到好处的衣服,可是一旦实际要穿时,却忽然发现有的又短又小、有的则下摆太长,惊诧之余脱下衣服往身上一比试,每件的长短竟然还是正好的。就类似这样一种感觉。
  正月初三,哥哥一家外出拜年去了,中午母亲为我做水煮豆腐。母亲做的水煮豆腐,我从前就一直很喜欢。孩提时代一般人是不会爱吃水煮豆腐之类的,而我却从读小学之前就爱吃母亲做的水煮豆腐。在小汤碗里放进加了清酒调制的酱油,撒上刚刨好的鲣鱼屑,放进煮豆腐的沙锅里一起加热。充分加热之后掀开锅盖,热气便腾腾地冒了出来。豆腐不用切碎,就这么整块儿地加热。用筷子将煮得硬硬的、质地密密实实的豆腐戳碎来吃。非得是街头拐弯处那家豆腐店的豆腐才行。从年初三起,豆腐店就已经开始营业了。母亲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兴冲冲地为我做着水煮豆腐。
  味道真好。我说。你从前就爱吃水煮豆腐啊。母亲高兴地回答。我自己怎么也做不出这种味道来耶。这个么,是因为豆腐不一样吧。月子你住的那儿没有这种豆腐卖吧?
  说到这里,母亲沉默了。我也默默不语。默默地把豆腐戳碎,滴上加入清酒调制的酱油,默默地吃着。两个人都再也没说任何话。是因为无话可说了吗?也许是有话要说,却突然不明白该说什么好了。理当是很相近的,可却因为距离过近反而不可企及。如果勉强硬要说些什么的话,仿佛便会从脚底下的断崖上一个倒栽葱,笔直地摔落了下去。
  过年(2)
  月子,比如说敝人假使在几年后与离家出走的妻不期然而相遇的话,也许会产生象你那样的一种心境吧。可是,仅仅是回去看了一趟母亲,而且是与母亲住在同一社区,竟也会那样的吗?月子你是否有点儿夸张了?如果是老师的话,他也许会这么说我。
  母亲和我,两人好象性情相似。如果是老师的话可能会这么说的吧,然而事实却是,后来我和母亲便怎么也无法再好好地交谈下去了。就这么,一直挨到哥哥一家回来,双方始终避免直视对方的脸。正月午后微弱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径直投射到熏笼1的脚下。我把吃完水煮豆腐的沙锅和盘子筷子端到了厨房里,母亲便在水斗前冲洗。洗好的东西,我来擦干它吧?我问道。母亲点了点头。微微仰起脸,笨拙地轻轻一笑。然后,两个人便沉默不语地并肩站着,一道收拾洗好的东西。
  年初四便回到了自己的家。到初六正式上班的整整两天里,我一直在埋头大睡。睡眠与回老家时有所不同,没完没了地做梦。
  上了两天班,接着又是休息日。因为已经不再觉得悃了,所以只是磨磨蹭蹭地赖在被窝里。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放着泡好了茶的壶,还有茶杯、书以及几本杂志,躺在被窝喝着茶翻阅杂志。吃了一两个橘子。被窝里的温度比体温略高。很快又迷迷糊糊了起来。没睡一会儿,醒来又重新翻翻杂志。于是,便把吃饭的事给忘了。
  坐在一直摊在榻榻米上没有收拾的棉被上,我往脚底流血的伤口处贴上了卫生纸,等待着眩晕的消退。视野就如同即将坏损的电视机的画面一般,闪烁不停。仰天躺下,一只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感觉到心脏的鼓动与伤口附近血流的鼓动,略微有点差异。
  萤光灯坏了的时候,天还有点儿微亮。由于眩晕迟迟没有消退,因此分辨不出是天还没全黑呢,还是已经完全黑透了。
  枕边满篮的苹果,散发着香味。在冬日寒冷的空气中,它们散发出比平时更为浓烈的香味。我总是把苹果一切为四之后再削皮,而母亲却是拿着整个苹果、一边旋转一边用厨刀削皮的。我用昏昏沉沉的脑子回想道。曾经为从前的恋人削过苹果。我原本就不善于烹调,而且即便是做得很出色,但是为恋人准备盒饭、去他的房间勤勤恳恳地为他做菜烧饭、或是邀请他来品尝自己亲手做的晚餐之类,也不符合我的趣味。我害怕一但这样做,便会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我还讨厌对方会以为他自己是被拖入进退维谷的窘境的。其实堕入这种进退两难的窘境也无所谓,然而我却做不到简单地承认无所谓。
  削苹果皮的时候,恋人很诧异。你倒还会削苹果皮呀。他这么说道。削皮之类当然会的啦。这倒也是啊。当然是喽。在这样的交谈之后,没过多久,便与恋人疏远了。并不是哪一方主动提出来的,而是不知不觉之间便互相不再通电话了。倒也并非因为彼此讨厌对方,而只是不见面的话也不去刻意强求,于是,日子便一天天地逝去了。
  大町你这个人可真够洒脱的啊。友人曾经这么说过我。他已经给我打过好多次电话啦,跟我商量来着,问月子到底对他是怎么想的。大町,你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呢?他一直在等着呢。
  过年(3)
  友人的视线紧紧地锁定了我。他为何不直接对我说,而是找我的朋友之类商量呢?我不禁呆然,百思而不解。我把这一想法如实地告诉了友人后,友人长叹了一口气。这个么。她嘟囔道。这个么,因为恋爱时人是很不安的嘛。大町呀,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那件事和这件事,风马牛不相及呀。如果感到不安,则理当冲着当事人我来,才合乎情理。去找与毫不相干的友人商量,那只能认为他是找错了门。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啦。真不合情理呀。我致歉道。友人深深的一口气叹得比刚才还要长∶情理?什么呀?情理不情理的?
  那时,我已经三个多月不曾与恋人相见了。友人始终叽叽喳喳如此这番地说着话,而我却一半心不在焉。痛切地思忖道∶自己的性情也许很难恋爱。甚至觉得∶恋爱如果是这么轻佻的行为的话,我可不太愿意去谈。而当时的那位友人跟我的恋人结婚,仅仅就在那半年之后。
  眩晕消退了。可以看清楚天花板了。这个房间里的电灯虽然并没有坏,但我还没有点亮它。外面已经天黑了。冷空气透过窗户渗将了进来。天一暗,便骤然冷下来了。磨磨蹭蹭地赖在被窝里,不由地想起了一些从前的往事。脚底的血,也大致止住了。贴上大号护创膏、穿好袜子、穿上拖鞋,将厨房水斗前的地板收拾干净了。
  玻璃碎片,反射着隔壁房间的电灯光,淡淡地闪着光。其实,我非常喜欢那位恋人。当时,如果给他打电话就好了。其实我是很想打电话的。可是一想到万一对方会对我口气冷冰冰的话,我的身体便又冷又僵。我并不知道恋人竟然也是同样的想法。而等到得知此事时,恋情却早已经被压瘪了,变得奇形怪状,被塞进了心绪的最低层。我循规蹈矩地出席了恋人和朋友的婚礼。这是命中注定的爱。不知是谁这样致词道。
  命中注定的爱。对自己来说,这命中注定的爱前来造访的可能性,恐怕连万分之一也没有吧。一边听着祝词,一边眺望着坐在典礼台上的恋人和朋友,我在心里思量道。
  想吃苹果了,于是便从篮子中取出了一个。试着用与母亲同样的方法来削皮。可是削到一半,苹果皮断了。突然泪水夺眶而出,我悚然一惊。又不是在切洋葱,一只苹果,竟然会流泪。吃着苹果的时候,也在哭泣。在咀嚼苹果的“咔哧、咔哧”声的间隙里,响起了泪水滴到水斗的不锈钢板上时“啪嗒、啪嗒”的声音。我站在水斗前,一会儿吃一会儿哭,忙得不亦乐乎。
  穿上厚厚的大衣,我走出了房间。那是一件已经穿了好几年,表面业已起毛的大衣。深绿色的,尽管表面起了毛,却依然很暖和。刚哭过之后,便觉得比平素更冷。吃完了苹果,在房间里颤抖,但很快便厌倦了。在宽松的、同样是已经穿了多年的红色毛衣下面,配上一条茶色的全毛裤子。换上厚袜子,还戴上手套,穿上厚底运动鞋,我走到了外面。
  可以清晰地望见猎户座的三颗星星。我笔直地朝前走去。步伐有力地,走着。走了一会儿,身体便稍稍有点儿暖和了起来。不知何处的狗冲着我叫,霎时泪水涌了出来。即将四十岁的人了,竟像孩童一般。我学着小孩子的样子、大幅度地挥动手臂,走着。看到空罐子,便一脚踢飞。还把路旁的枯草折断了好多棵。好几辆自行车从车站方向驶了过来。差一点儿撞上其中一辆没有车灯的,挨了一顿骂。眼泪又夺眶欲出。想坐下来抽泣几声的,然而因为寒冷,于是便作了罢。
  过年(4)
  我完全变成了孩童。在公共汽车站前,我站了下来。等了约摸十分钟,没有巴士来。一看时刻表,末班车早已开过去了。愈发觉得心虚。做了做原地踏步,然而身体还是暖不起来。这种时候,如果是大人的话,是知道该如何使身体暖和起来的。然而现在,因为我是一个孩童,所以不懂得把身体弄暖的方法。
  就这样,我朝着电车站走将过去。平素看惯了的道路,却变得陌生起来。完全回到了孩提时代∶在路上贪玩过久,不觉夜幕已经降临,只觉得回家的路变得面目全非了。
  老师。我自言自语道。老师,我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然而,老师不在身边。这样的夜晚,老师会在何处呢?如此说来,我还从来不曾给老师打过电话。总是偶然相遇,偶然一起漫步,偶然上老师的家,偶然一起喝酒。甚至会一个月既不交谈、也不见面。以前,倘若一个月与恋人不通电话、不相见的话,便会忧心忡忡。没见面的这段日子里,恋人不会如同云消雾散般地突然消失吗?不会变成与我素不相识的人吗?
  与老师,并未不曾繁地相会。又不是恋人,所以这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使不见面,老师也不会离得遥远。老师永远是老师。这个夜晚,也一定是在某一地方。
  因为心里愈加空虚,于是便唱起了歌来。起先唱的是“春光明媚的隅田川”1,因为与寒冷的天气毫不相称,于是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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