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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提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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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老师大概是有点儿走神。我悄悄地偷看了一眼老师的表情,却和平时毫无二致,一付沉着冷静的模样。提包放在身旁,挺着腰板。我正捉摸不透时,阿悟领着一个汉子从斜坡上走了下来。
  汉子长得同阿悟一模一样。阿悟和那位汉子一起打开车子的行李箱,匆匆忙忙地把东西运到斜坡上面去。刚刚上去,转眼便又回来了,两个人同时在车子旁边抽起了香烟来。
  “早上好。”
  一边说着,那位一模一样的汉子钻进车来,坐到了助手席上。
  “这家伙是我的堂弟阿彻。”
  阿悟介绍道。长得极像阿悟,仿佛是同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一般。脸型、表情、身材、还有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氛,一切都完全一样。
  “阿彻,听说你爱喝泽乃井呀。”
  老师说道,阿彻便将系好了安全带的身子扭向了后面∶
  “完全正确。”
  他兴致勃勃地回答道。
  “分明是枥木的本地酒好喝嘛。”
  阿悟也猛可地将身体扭转到与阿彻相同的角度,接过了话题。车子开始爬上了盘山道。我和老师“啊!”“啊!”地发出惊呼声,与车头擦过道路边上的护栏,正好同时。
  “傻瓜。”
  阿彻用悠闲自在的口气说道。阿悟一边笑着,一边转动方向盘。老师和我又一次长呼了一口气。从森林中传来含混的鸟鸣声。
  “老师,你就这身打扮来爬山吗?”
  阿彻坐上车来之后,车子又继续行驶了约摸三十分钟,阿悟便把车子停了下来,关闭了引擎。阿悟、阿彻还有我,都身穿牛仔裤足登运动鞋。跳下车后,阿悟和阿彻都将膝盖来来回回地屈伸了好几次,我也学着样儿做了做屈伸运动。只有老师一个人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老师穿着一身粗花呢西服套装,虽说陈旧,但做工似乎颇为考究。
  采蘑菇其一(4)
  “会弄脏的。”
  阿彻继续说道。
  “弄脏了也没关系。”
  老师答道,把拎在右手里的包,换到了左手。
  “那,提包就放在这里吧。”
  阿悟提议说。
  “那还用不着。”
  老师镇定自若地回答。
  于是就这样开始爬上了林道。阿悟和阿彻都身背着相仿的背囊,比我身背的那只要大上一圈,是登山用的背囊。阿彻在前头领路,阿悟则在最后压阵。
  “上山,蛮累的吧?”
  阿悟在身后问道。
  “是蛮、蛮累的。”
  我话音刚落,前面传来阿彻那一模一样的声音∶
  “慢慢地爬好啦。慢慢地。”
  他说。
  不时可以听见“嗒啦啦啦啦、嗒啦啦啦啦”的声响。老师连大气也不喘,保持着均衡的速度往山上爬去。我已经气喘吁吁了。“嗒啦啦啦啦、嗒啦啦啦啦”,响声变得频繁了起来。
  “那,是布谷鸟吗?”
  老师问道。阿彻迅即转回过头来∶
  “不是。是啄木鸟。老师你还知道布谷鸟啊。”
  他回答道。
  “那是啄木鸟在捉虫吃的声音。”
  “好个闹人的鸟呀。”
  阿悟在后面说道,笑出了声来。
  山路愈来愈陡峭了起来。路幅窄得好似野兽出没的细径。小路两旁秋草茂密,草叶抚摸着匆匆走过的我们的脸和手。在山脚下,枫叶还没有变红,而在这一带,差不多的树叶都已经染成了红、黄两色。只见老师满脸轻松自如的神色,一只手拎着提包,步履轻快地往上爬去。
  “老师,您经常爬山吗?”
  “月子,这种玩艺儿是不能称之为爬山的哟。”
  “哈啊。”
  “听听,啄木鸟又在啄树捉虫吃了。”
  虽然说叫我听听,我却头也不抬,只顾不停地迈步往前走。阿彻(也许是阿悟,因为我低着头,所以不知道声音来自何处)说∶老师你真健康啊。阿悟(也可能是阿彻)则鼓励我说∶月子你可远比老师年轻哟,要加油啊。山路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嗒啦啦啦啦”的声音当中,还混杂进了诸如“叽叽叽”、“哩哩哩哩哩”、“咖噜噜噜噜”之类的鸟啼声。
  “快要到了吧?”
  阿彻说道。阿悟立即答道∶
  “好象就是这一带嘛。”
  阿彻猛地偏离了山道,朝着没有道路的地方大步走去。刚刚偏离了山道一步,就感觉空气仿佛陡然变得浓烈了起来。
  “有了噢!好好儿注意脚下!”
  阿彻回头招呼大家。
  “当心点儿!不要踩扁了啊!”
  阿悟在后面接过了话头。
  地面湿漉漉的。走不多远,脚下的野草渐渐减少,反之树木逐渐密集起来。斜坡也变得平缓,没有了缠脚的野草,很容易行走。
  “这里有什么东西!”
  老师抬高嗓门喊道。阿悟和阿彻慢慢地朝老师那儿走近了去。
  “这倒可真稀罕。”
  阿悟一边弯下腰去,一边说道。
  “是冬虫夏草吗?这东西?”
  采蘑菇其一(5)
  老师问道。
  “虫还很大呢。”
  “是什么东西的幼虫吧?”
  众说纷纭。Dong,chong,xia,cao?我轻声嘟噜道。老师便在地面上用半截树枝写下了“冬虫夏草”几个大字。
  “月子,你生物课也没有好好儿听呀。”
  老师训诲道。
  这种东西学校可没有教过。我噘起了嘴巴,阿彻便大声笑了起来。
  “最最重要的东西,学校好象都没教过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老师姿势优美地倾听着阿彻的笑声,然后平静地说道∶
  “只要有心,不论是在什么场所,人都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
  “真有趣呀,你的老师。”
  阿彻说,然后又笑了一阵子。老师从皮包中取出一只塑料袋,把冬虫夏草小心地装了进去,将袋口扎紧,又放回皮包中收好。
  “走啊,再往里面走走看看吧。采不到足够美餐一顿的量,可不成哟。”
  阿悟说着,便踏进了树林里去了。我们打乱了队列,各自留神观察着自己的脚下,迈步走去。老师的粗花呢西服混杂在树木中,发挥出了类似保护色的效果。刚才老师的身影还近在眼前,可刚一眨眼睛,便已经看不见了。大吃一惊赶紧寻找,却又发现就站在近旁。
  “老师,您在这里啊。”
  我打招呼道。老师便以奇妙的口吻回答说∶
  “我哪儿也不会去的啊,呵呵呵呵呵。”
  在森林之中,老师看上去似乎与平素大不相同。仿佛是自远古时代起便栖息在森林中的精灵。
  “老师!”
  我又喊了一声。心虚得很。
  “月子,敝人不是说了要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么。”
  虽然说了要在一起,可老师这个人嘛,只怕肯定会扔下我不管,只顾自己往前走的。月子你好没出息啊。大概是平时太漫不经心了吧。老师随时都有可能一面这么说着,一面管自先行走去的。
  近处传来了“嗒啦啦啦啦”的声音。老师走进树林中去了。我木然地目送着老师地背影。心想∶自己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的呢?老师的粗花呢在树木之间忽隐忽见。是栎树菌!从树林深处传来阿悟的喊声。好大一群栎树菌呢!比去年多得多啦!阿悟(也许是阿彻)兴奋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将了过来。
  采蘑菇其二(1)
  我仰望着天空。
  有一株很大的树桩,于是我便坐在了上面。阿悟和阿彻还有老师,都已经远远地走进了森林的纵深处。“嗒啦啦啦啦”的声音在此处听来,离得非常遥远。取而代之的,是“噜噜噜噜噜”的、嘹亮的鸟鸣声。
  这个地方,充满了湿气。不仅地面潮湿,空气中也似乎可以感觉到到处都充满了树叶、树下丛生的杂草、菌类、地表上的无数微生物、蠕动在地面的爬虫、翅膀震动于空中的飞虫、停落在枝头的小鸟、以及生活在森林深处的大型动物们,的气息。
  天空,只能望见小小的一块。那是穿透过形成了森林的树木梢头间的天空。树梢,看上去仿佛是覆盖了天空的巨网的网眼。眼睛习惯了昏暗的光线以后,便可看清树木下面的草丛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橘黄色小小的菌类。青苔。白色而呈粗糙的叶脉状的东西。也许是一种霉吧。甲壳虫的尸骸。种类繁多的蚂蚁。蚰蜓类。停在树叶背面的蛾。
  被如此众多的生物所包围,真是不可思议。在城里时,满心以为世上总是只有自己孑然一身,偶尔也会觉得唯有自己和老师俩个人而已。城里只居住着庞大的生物。我原本这么以为。可是,即便是在城里,只要细心观察的话,自己一定也是被众多生物所包围着的。并非仅仅只有老师和我俩个人。在酒馆里,我的眼中也总是只有老师的存在。其实在那里,就有着阿悟。还有着许多面熟的客人。但是,不论是谁,我都没有认识到他们是活着的存在。没有思考过他们是活着的,并且和我自己一样,正在打发着琐碎的时间。
  阿彻回来了。
  “月子,你不要紧吗?”
  一面说着,一面将双手捧满的蘑菇给我看。
  “没有任何问题。我很好啊。”
  我答道。
  “要是那样的话,你跟我们一起去该多好。”
  阿彻说。
  “月子她这个人呀,是有点多愁善感的。”
  老师的话音尚未落,人便已经从我身后的树荫中走了出来。不知道是由于那一身保护色的缘故,还是因为行动敏捷的缘故,我竟然丝毫也没有感觉到老师走近了过来。
  “所以,你刚才独自一人坐着,沉湎于思考之中,对不?”
  老师继续说下去。粗花呢上到处都粘满了落叶。
  “就是少女的伤感那玩艺儿吗?”
  阿彻呵呵地笑道。
  “人家本来就是少女嘛。”
  我故意拿腔拿调地回答道。
  “少女月子小姐,能不能请您帮忙,准备一下火锅?”
  阿彻说着,从阿悟的背囊中取出了铝锅和便携式煤气炉。
  “去打点儿水来。”
  他对我说。我慌忙站起了身。说是上面近处就有泉水,于是我便往上爬去,只见从巨大的岩石之间,泉水缓缓地渗涌了出来。我用手掌接了些水送进了口里。水冰凉冰凉的,然而味道却很柔和。我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接住泉水,送入口中。
  “尝尝看呀。”
  经阿悟这么一说,正襟危坐在铺于地面的报纸上的老师,挺了挺腰,喝了一口蘑菇汤。
  阿悟和阿彻熟练地动手料理采来的各种蘑菇。阿彻清除粘在蘑菇上的泥土,阿悟则将大个的蘑菇撕碎后,而小点的便整个儿地,放入准备好的小锅里利索地炒将起来。再把炒好的蘑菇倒进业已沸腾的开水锅中,放入味噌煮上一小会儿。
  采蘑菇其二(2)
  “敝人昨晚略微学习了一下。”
  老师双手端着好像是从前学校吃配给午餐1时用的钢精饭碗,一边呼呼地吹着气,一边说道。
  “学习么?到底是老师啊。”
  阿彻豪放地喝着汤,回应说。
  “没想到毒蘑菇这东西,竟然还非常之多呢。”
  说着,老师用筷子夹起一片蘑菇,放入了口中。
  “这个么,也许是吧。”
  阿悟已经喝完了第一碗,正在用汤勺盛第二碗。
  “如果明显有毒的话,人肯定是不会吃下去的啦。”
  “老师,人家正在吃着呢,请不要说这种话。”
  可尽管我抗议,老师却置若罔闻。历来如此。
  “可是,说是有一种柿子蕈,与松菇极其相似。还有一种叫月夜菇的,酷似香菇。象这类东西可真够麻烦的啊。”
  老师一本正经的语调,惹得阿悟和阿彻不禁喷笑起来。
  “老师,我们可是已经采了几十年的蘑菇啦,还从来没有采到过您说的那些奇怪的蘑菇呢。”
  我把畏葸犹豫的筷子重又伸进了钢精饭碗里。自己提心吊胆的样子是否已被阿悟和阿彻察觉了?我翻眼向上瞥了瞥两人,两人似乎都是不曾觉察的样子。
  “其实,曾经是我妻子的人,就吃过一次笑菇。”
  老师开始说道。阿悟和阿彻的注意力都完全被老师吸引去了。
  “曾经是您妻子的人?那是什么意思么?”
  “大约十五年前离家出走的妻子――就是这个意思。”
  依然是那副一板正经的口气。什么?我小声惊呼。我一直以为老师的夫人是已经去世了的。满心以为阿悟和阿彻会与我同样大吃一惊的,然而两人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老师一面喝着蘑菇汤,一面说起了这样一段故事。
  妻与敝人经常外出徒步郊游。附近一带乘坐电车约一小时左右距离的矮山,大抵都曾去过了吧。星期天一大清早带上妻做好的盒饭,首先乘上空荡荡的电车。《愉快的近郊徒步旅行》这本书,妻十分爱读。这本书的封面,便是一位脚登皮革登山靴、身穿灯笼裤、头戴饰有羽毛的帽子的女性手撑登山杖爬山的照片。妻也准备下了一套与封面一模一样的服装,甚至还备好了登山杖,外出徒步旅行。尽管我说,不必如此全副武装也未始不可,无非不过是郊游罢了。可妻却说∶“从形式开始做起是很重要的嘛。”根本就不听我的意见。哪怕是极为简易、别人甚至脚穿塑料拖鞋步行的线路,她也从不更换服装。真是个顽固的人。
  那一次,儿子可能已经读小学了吧。和平时一样,三个人去徒步郊游。恰好与现在是相同的季节。由于阴雨连绵,虽然满山的红叶十分美丽,可是好端端的红叶却大多被雨水打落,满地都是。敝人脚穿着运动鞋,两次因为泥泞绊脚而摔倒在地上。妻子则穿着登山鞋悠悠自得地走着。不过对接连摔跤的我,她倒没有说什么“瞧瞧,形式也很重要吧”之类的话。顽固虽则顽固,但却不是个幸灾乐祸的人。
  走了一会儿,便停下来休息。吃了两片蜂蜜柠檬。敝人尽管不太擅长吃酸的食品,可是因为妻主张爬山就一定得吃蜂蜜柠檬,于是便没有表示反对。其实即使我表示反对,恐怕妻也不会因此而发怒的吧。但是,就好比波浪越是远离波心,浪头就会越大一样,怒气微妙地积蓄下来,也许会波及到日常生活中意想不到的地方。结婚生活,就是这么一回事呀。唉唉。
  采蘑菇其二(3)
  儿子比敝人更加吃不来柠檬。蜂蜜柠檬一放进嘴里,他便起身朝树木茂密的地方走去。拼命地捡拾起地上凋零的枫叶。好个风流小子!敝人心中想道。便也打算模仿儿子去捡拾红叶,然而走近去一瞧,却见儿子正悄悄地在地上挖坑呢。他匆匆地挖了个浅浅的坑、匆匆地把口中的柠檬吐了进去、再匆匆地用土把坑埋上了。大概是忍受不了那柠檬吧。他本不是一个不珍惜食物的孩子。因为妻将他教养得很好。
  你如此讨厌蜂蜜柠檬吗?我问道。儿子大惊失色,无言地点了点头。爸爸也不太喜欢呢。听我如此说,儿子仿佛安下心来,微微笑了。儿子的微笑跟妻十分相像。直到现在仍然十分相像。如此说来,妻离家出走时是五十岁,儿子很快也要到这个年龄了。
  我和儿子两人蹲在那儿,正捡拾着红叶,妻走了过来。脚上穿着那般夸张的登山鞋,居然却不发出一点儿脚步声。哎!当这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敝人和儿子大吃了一惊。哎,我发现笑菇啦。妻神秘兮兮地在我们的耳旁悄声说道。
  四张口一起吃,原以为量有很多的蘑菇汤,顷刻便喝完了。好几个种类的蘑菇成分混在一起的汤汁,味道妙不可言。使用妙不可言一词来表达的,是老师。故事说到半途,老师唐突地说了一句∶
  “阿悟,这香味妙不可言,馥郁芬芳啊。”
  说得阿悟目瞪口呆。
  “老师说话可真像老师啊。”阿彻说,催促老师将故事继续讲下去。那笑菇,后来怎么了?阿悟问道。她倒还真地认得出笑菇哎。阿彻接着说道。
  妻除了那本《愉快的近郊徒步旅行》以外,还很爱读一本小百科全书《蘑菇百科》。郊游时总是把这两本书塞在背囊中。那时候也是一边翻开《蘑菇百科》的笑菇这一页,一边反复不断地说∶
  “就是这个。绝对是这种蘑菇。”
  “你认得出是笑菇果然好。可你要拿它怎样?”
  敝人话音刚落,妻便回答说∶
  “当然是要吃掉喽。”
  “可是,这不是毒蘑菇吗?”敝人的此话,与儿子的大叫∶“妈妈,别吃!”,以及妻的来不及把粘在菇伞上的泥土好好弄干净便将笑菇一口塞进嘴中,几乎是发生在同一时刻。
  “生的好难吃耶。”
  说着,妻便将蜂蜜柠檬一起放入了口中。儿子与敝人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吃过蜂蜜柠檬。
  接下来,便是一场大混乱。起初是儿子先哭了起来。
  “妈妈会死掉的呀!”
  儿子嚎啕大哭。
  “吃个笑菇是死不了的。”
  妻从容镇定地安抚着儿子。
  无论如何,先下山到医院去!可是妻却磨磨蹭蹭地不肯动。于是敝人不由分说地沿着上山的来路,硬是将妻往回拖了就走。
  眼看就要到山脚时,妻开始出现了症状。就这么一点点的量居然也会出现症状的呀。后来在医院,医生事不关己似地说。不过,在敝人看来,那确乎是非常明显的症状。
  直至此时始终保持着端庄行止的妻的口中,开始泄漏出了“呵呵呵呵呵”的声音,起初还时断时续,不久便接连不断地,开始呈现出所谓的“笑”的症状来。笑虽则是笑,但却绝不是那种喜悦欢快的笑。心里尽管想抑制这喷涌而至的笑,可却怎么也抑制不了,脑子虽然感到十分困窘,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产生反应而发出笑声来,――就是这样一种笑声。是仿佛被荒谬绝伦的黑色幽默所激发出来的那种笑声。
  采蘑菇其二(4)
  儿子惊恐万状,敝人也十分焦急。妻的眼眶中噙着泪水,无休无止地一个劲地笑个不止。
  “你就停不下来吗?这笑声?”
  敝人问道。妻气息奄奄地喘着气说∶
  “停、停不下来啊。我的喉咙、脸、还有胸口这儿,不服我管啊。”
  似乎很痛苦地,但却照旧笑着回答。敝人光火了。为什么妻这个人,总是要招惹这种麻烦呢?本来几乎每周都去徒步郊游这种事情,说实话敝人就并不喜欢。儿子其实也是如此。待在家中从从容容地组装塑料模型、或是到附近的小河钓钓小鱼之类,对儿子来说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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