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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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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洪承畴错在哪儿?

    “关宁军需,已耗尽国力!圣上促战,无奈之举也!”

    吴泰解释道,洪承畴出关,自己便带了十三万人马,加上宁远、杏山、松山等地原驻防守军,人数超过十五万,马匹约五万,加上辅兵民夫,人数再多两万。

    这些人马每月要吃多少粮食呢?吴泰在黑板上当场为大家写下了一个数字:粮八万五千石,豆四万五千石,草料一百万捆。如果算上海上运输有三成漂没的惯例,那么这个数字就增加到了粮十二万石,豆六万四千石,草料一百四十万捆!

    吴泰进一步解释,按照洪承畴的方略,他必须等粮草齐备之后才能行动。可既然是海运,那么粮船从天津卫和山东各个港口出发,到达笔架山的时间根本没准。即便晚到了几个月,那些负责运粮的地方官员依然可以轻松地把责任推到变幻莫测的大海身上。

    于是洪承畴就陷入了一个后勤怪圈:因为粮草消耗巨大,所以他想储备更多的粮食。因为他想储备更多的粮食,他就不得不继续等待粮船到达。在继续等待的同时,消耗掉更多的粮食。

    所以洪承畴的持久之策,是不折不扣的消耗战,既与清军较量粮食的消耗,也与祖大寿较量生命的消耗。

    洪承畴选择了消耗战,那输家必然是洪承畴。因为朝廷的储备不可能在宁远长期维持这样一支大军,而锦州的守军更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绝望境地。

    吴泰断言,以洪承畴的战略指挥水平,他不可能看不出他方略中的致命缺陷。

    洪承畴肯定知道,他的持久之策,对锦州城里死守待援的祖大寿是一种煎熬。因为饥饿,祖大寿的军队正在迅速丧失战斗力,这样他在锦州城下将不得不失掉祖大寿的支援,从而孤军作战;洪承畴还知道,他的持久之策,对于鞑子一方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他们可以好整以暇地修整军队、完善工事,然后对前来增援的明军展开反击。

    尽管洪承畴肯定知道这些,但是他依然不得不持久下去。因为他手里这支军队,是大明能够抽调到关外的最后一支大军。有这支军队在,大明的辽西防线就在,他洪承畴的政治生命就在。他必须稳之又稳,因为他输不起。因此他的持久之策,本质上就是死守宁远,本质上就是放弃祖大寿。以祖大寿的牺牲和大明国力的消耗,换来宁远防线的稳定!

    洪承畴的持久之策,符合他本人的最大政治利益,但不符合朝廷的政治利益。皇帝不可能放弃关宁军这样一支重要的军事力量,更不可能允许洪承畴坐视祖大寿全军覆灭。所以这样一来,洪承畴的诉求便与皇帝、朝臣和关宁军的诉求南辕北辙。随着四个月无所事事的等待,皇帝、朝臣和关宁军已经窥破了洪承畴的真实意图,自然会逼迫洪承畴出兵决战。这样,洪承畴便陷入了不想战却不得不战的困境。

    因为一己之私,战略思想脱离了后勤实际,便是洪承畴失败的根源!

    至于为什么洪承畴会将他的部队全部集中到第一线,而对后方疏于防范,以至于黄太吉能够轻松截断大军的粮道?吴泰称他手中准确的消息太少,尚无法做出精确的判断。但他推断,由于洪承畴的内心根本不愿进攻,所以他的部署只是对要求进攻的各方面势力的一个交代。

    正因为如此,他的部署实际上是投机式的赌博,通过复制五月间杨国柱的胜利,迅速冲垮清军在锦州外围的防线,达成完成他解救锦州的使命。正因为如此,洪承畴在宁远誓师出征后,两天内便到了松山,迅速占领了松山外的前进高地——乳峰山。

    然而洪承畴失算了。他没有料到,在他消极等待的两个月间,清军并没有闲着。通过大肆营建,清军的对外正面防线已经极为坚固,想轻松突破那是不可能的。杨国柱占领了乳峰山后继续进攻,很快便吃了败仗,自己中箭身死。

    杨国柱的进攻失败,使明军再次陷入了与敌军的对峙,这立即把洪承畴推入了尴尬的境地:想进攻没办法,想退兵没理由。想分兵钻隙,可害手下的大将逃跑。猬集一处,好歹可以互相壮胆,还便于监视和控制手下这群逃跑将军。于是这十三万大军的部署,便成了黄太吉眼中顾头不顾腚的奇怪阵势!

    吴泰还道,以他的估算,朝廷能给洪承畴的粮食就只有那么多了。洪承畴拿了这些粮食,吃了这些粮食,他必须打出一个结果。绝不能不战而退,否则他回京,必定没有好下场。后勤的束缚、政治的束缚,使洪承畴的战术犹如过河卒子,只能向前,不能向后。

    于是当八月中旬洪承畴发现黄太吉带着新锐兵力投入前线时,除了与清军决战,他已经没有了选择。明军的运动速度远不如清军,仓促混乱的后撤只会被乘马追击的清军冲垮阵型,一个个砍翻在地。因此洪承畴先收缩再转头进攻的策略是完全正确的。

    清军偷袭笔架山的成功,只是一个战术上的胜利,并非是明军的末日。笔架山的存粮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存粮依然还在宁远,部队随军也会携带大量军粮。如果明军在决战中痛快淋漓地击败黄太吉,则不仅不会断粮,而且锦州之围亦可得解。

    但是,大明官军的劣根性再次暴露——大同总兵王朴“怯甚”,提前跑了。有一便有二。将士争相逃跑,全军迅速崩溃,在半路被预伏的小股清军杀得尸山血海。只有王廷臣、曹变蛟两总兵没有跑,便与洪承畴和辽东巡抚邱民仰一起,被困在了松山。

    最后吴泰大声道出了他的结论:

    “松锦之败,非败于粮食,而败于精神;非败于敌手,而败于自身!

    倘我护商队在,纵然强虏围我三匝,环攻四面,矢尽粮绝,敌岂能不战而胜我军乎?

    军无战心,将无斗志,纵然仓廪随身,又焉能得全乎?

    国无正臣,奸佞盈朝,文臣无人不贪渎、武将无人不怕死。纵有一二能臣良将,又岂能逆转狂澜而救天下乎?”

第二百九十二章战事检讨(三)() 
吴泰关于松锦之战的解说非常精彩,给台下的听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朱平槿在掌声中走上校阅台,亲自祝贺吴泰的成功。

    作为一名领导,朱平槿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个进行宣讲的机会。他趁热打铁地补充道,泱泱大明,广有天下。七百万顷田地,纵然每亩征收一斗粮食,一年也能获得七千万石的粮食。可为什么连一支十几万人的军队数月供应都无法保障?

    所以松锦之战的惨败,不是那一位统帅,不是哪一支军队,也不是哪一种兵器的失败,而是大明在决策能力、指挥水平、作战意志、训练程度、情报分析、装备保障、后勤支援乃至于国家动员能力的全方位的失败!

    朱平槿还提醒与会者,松锦大战失败,大明在山海关外的防线早晚崩溃,洪承畴、祖大寿等被围将帅无非殉国或者投降两条路。

    如此一来,大明能战敢战的军队,仅有湖广的左军与陕西的秦军余部了。闯贼正在河南攻城略地,南阳已经危在旦夕;献贼正在湖广安徽与革左五营勾勾搭搭,图谋死灰复燃;四川土暴子依然肆虐川北,全国形势已经极度紧张。

    朱平槿希望台下的干部们,既要从长平山的胜利中找到战胜敌人的勇气,也能从松锦大战惨败的教训中悟出道理,回去后立即将自己关于加快战略调整的决策落实到实处,抓紧一切时间,用尽一切办法,不折不扣完成今年底到明年初的扩军备战任务。

    ……

    吴泰之后,便轮到了长平山之战的英雄王省吾上台演讲。看的出来,当着世子和台下那么多将领的面,他还有些怯场。只有在讲到那些舍生忘死,奋战在胸墙之前的将士时,他才渐渐恢复了常态。

    王省吾先为世子和台下的听众详细介绍了三营在长平山之战前后的过程,然后开始总结经验与教训。

    他认为,护商队提前获知敌人行动的准确情报,先敌占领长平山要点,先敌构筑完善的防御工事,是胜利的第一个关键。

    姚玉川的土暴子既不能绕过,也不能迂回,更舍不得放弃,只能正面进攻三营的坚固阵地,死伤枕藉,尸横遍地,却又无可奈何。

    护商队战斗勇敢,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指挥正确,是胜利的第二个关键。

    在长平山,护商队敢战敢拼,是人人心怀大义,是“忠勇”、是“仁勇”;土暴子也敢战敢拼,却是为了抢粮掠财,所以只能是“蛮勇”。

    “忠勇”、“仁勇”与“蛮勇”之间的区别,是前者没有利益的牵绊,因此士兵能够不计得失,能够人人争先,能够自始至终。而后者是为了活命,是为了发财,是为了发泄暴虐。因此当土暴子发现自己需要为别人的生而死时,军心便动摇了;当土暴子发现别人率先逃跑时,这股蛮勇之气便迅速消散,只剩了逃命的念头。伤患弃之不顾,军械委之于地,完全是兵败如山倒的模样。所以护商队将来与土暴子交战,获胜的窍门便是要打掉敌人的嚣张气焰。敌人丧气了,人数再多都好打。

    装备上护庄队完全压倒土暴子,是胜利的第三个关键。

    土暴子的长枪大戟不多,刀盾甲胄更是缺少。远程兵器和火器中,简陋的弓箭仅造成一人重伤,十余人轻伤,威胁不大。倒是两杆抬枪发射的铁子可以在五六十步远的距离上穿透皮甲,对暴露在外的护商队密集战斗队形威胁很大。这次在姚玉川的中军缴获了几十杆三眼铳,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投入战场。

    在这里,王省吾顺带也指出了护商队装备体系上的缺陷,那就是火器太少,火药和枪子、炮子消耗太快。在碑院寺和大仪山两战结束后,护商队的火药储备基本消耗殆尽,战斗力受到了很大削弱,因此丧失了继续作战的能力。因此王省吾建议,以后火药等消耗品应与粮食一样进行储备管理,防止仗没打完,火药铅子先没了,火铳变成了短矛。

    他还呼吁尽快在前线部队实现全部火器化。因为短矛能干的,带刺刀的火铳全能干。火药需要提前包装成块,进行防潮处理。如果装备了大量炸药包,战场上便不会出现护商队与土暴子一起投石头掷梭镖的尴尬场面。步兵营中编制中马匹数量也要增加。即便在崎岖的山区,马匹仍然可以在侦查、通信、运输甚至追击方面发挥重大的作用。

    除了这些具体的战术细节,王省吾还在总结中提到了两个朱平槿关心的大问题。

    一个是人口与田地;二个是读书人的招揽。

    王省吾道,与川西人多地少的矛盾相反,川北的人口逃散极为严重,所以川北土地存在严重的抛荒,荒地几乎随处可见。又因为抛荒,所以川北极度缺粮,根本没有在市场大规模购粮的可能。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就是土暴子的劫掠。

    川北山多田少不假,但理解为全是深山野岭那就错了。在深丘沟壑之中,在山间溪谷两岸,都点缀着无数的小块田地。只要解决了用水难题,很多浅丘坡地便可以种植玉米、油菜等旱地作物。即便是大山,只要清除野树杂草,同样可以种植栗树和果树。所以只要能长草的地方,便能种庄稼;只要能长树的地方,便能植桑果。如此一来,川北上千万亩的荒山野地便可成为上千万亩的良田果园。

    王省吾道,他任职所在的仪陇县,县治金城寨在巨岩之上,而城寨之下的山沟间,便有上好的水田旱地千余亩。可惜这些水田旱地荒草丛生,抛荒已达数年。他们在罗监军带领下进驻仪陇县时,一县人口已不足五千,全部畏缩在县城金城寨中。城中断粮许久,只好留下男丁精壮,将其余人口移民新政坝。

    百姓当然想耕种,可是土暴子的猖獗让他们有心无力。个别土暴子也让他们控制下的百姓种植一些庄稼,但主要还是通过对官府控制地区的抢劫来获得生存所需的粮食和其他生活用品。要实现屯垦,必须为百姓提供起码的安全条件。为此王省吾建议,可以在一些条件较好的地区实行武装移民屯垦。一村即是一堡,既能减轻商庄两队的供给压力,又能依托武装屯堡对土暴子实施打击,进行封锁和围困。

    读书人的问题,王省吾更有感触,因此讲得更为清晰生动。为此他举了两个例子。

    大仪山的土暴子杨秉胤,曾是仪陇县学的癝生,平日爱穿生员的青色长衫,所以人称“杨茂才”。据说杨秉胤本出身贫困农家,他父母为了供他读书上进,卖掉了家里的田地耕牛。这个杨茂才读书也还争气,少年时便能进入县学。谁知他的风头太甚,得罪了当地的士绅。那些人便勾结县府太爷,给杨秉胤找了个错处,安了个“行为不端”的罪名,将其逐出县学。经此一劫,杨秉胤家破人亡,仕途断绝,终于走上了自绝于朝廷的犯罪道路。

    陈有福在袭击杨秉胤的营寨时,还俘获了一阆中县的老书生。这名老书生名叫徐成举,四十年不能入禀,走投无路之下也投了土暴子。陈有福在甄别审讯时,杨秉胤苦求饶命,而那位身形极为猥琐的徐成举却傲然挺立,表现得极有骨气。

    当陈有福劝降徐成举时,这位徐老头以四六骈文写了一篇供状,琅琅可诵;当陈有福对土暴子大开杀戒时,这位徐老头从容慷慨,颜色不变(注一)。王省吾建议,因为信息闭塞和道路遥远的缘由,川北的读书人大都没能有机会参加蜀考。希望世子能给川北那些功名无望的读书人一条出路,让他们能够在出仕朝廷之外,多一种选择。

    ……

    王省吾关于人口、田地与读书人的建议,朱平槿立即认识到其中的价值。

    人口、土地和粮食,历来是朱平槿关注的重点领域。王省吾提出的武装移民屯垦,与洪其惠在承运朝会时建议的护庄队屯田开荒,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王省吾的武装移民屯垦,较之洪其惠的建议更近了一步,那就是全民为兵,全民护庄。这些外地来的移民接受训练,装备武器,进行战斗编组,平时为民屯垦,战时聚之为兵。屯垦所到之处,村堡遍地,护商队游弋其间。朱平槿前世有个活生生的范例。只要新疆建设兵团不垮不烂,那么新疆就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吸收与使用读书人,朱平槿也在加大力度。有知识有文化的中下层读书人,是中下层庶民地主的精英阶层,却因科举门槛太高不能入仕。如果他们不能为朝廷所用,他们就可能与农民武装结合,使那些农民武装的战略目标从求生存变成争天下。

    王省吾的建议非常及时,朱平槿几乎立即决定,蜀考不能停,要继续进行下去。舒师傅和孙洪近期便要去坐镇顺保,重开蜀考。通过蜀考这个人才的抽水机,这个负面情绪的泄洪闸,让川北读书人,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平民百姓,都有机会跻身于时代的滚滚洪流,实现他们治国平天下的理想。

    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王省吾,朱平槿的嘴角不经意间微微翘起。

    一个数月前的落魄书生,一个数日前的连级干部,经过了血与火的熔炼,今天便能在高台上指点江山。

    极端环境下对人能力的塑造,远比岁月对自然的侵蚀更快更犀利。既然这个时代能塑造出张献忠这样稀罕的正电子,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打造一个负电子来湮灭他?

    想到这里,朱平槿微微侧头,小声吩咐身旁的孙洪,让王省吾就任仪陇县护庄大队大队长的同时,兼任该大队监军。

    孙洪略微一愣。军政主官一把抓,这在商庄两队的干部任职中还是比较稀罕的。

    王省吾甚得世子青眼。孙洪想,他前途无量,自己得提前建立人脉。

    注一:人物原型为明末吉安书生袁侯。

第二百九十三章灌口岁修(一)() 
十月下旬,已是初冬。

    较之秋末,川西平原的雨水已明显少了很多。不论是大河小河,河里的水位均大幅下落,河道也窄了不少。环城的锦江里,一些淤积的石堆露出头来,在江水中拉出了一道道漩涡。往来的行船上,立在船头的船老大一根竹篙左右开弓,小心翼翼地让吃水很深的货船避开这些浅滩暗礁。

    九里堤是成都城外西北面一段普通的河堤,传说为诸葛亮主持修建而得名,河堤下便是从都江堰分水过来的锦江。这天一大早,一名乌纱红袍骑在马上的官员便来到堤上等候。他望着那些拥挤在锦江中的行船,久久没有说话。他没有仪仗,也没有什么带刀的侍从,只有一名衣服破烂的老军牵着马。

    这乌纱红袍的官员,便是奉朱平槿旨意主持都江堰岁修工程的四川巡按刘之勃。

    刘之勃不说话,牵马的老肖头不知老爷的心思,也不敢贸然开口打搅,只好将马缰牢牢抓住,免得那匹刚买来不久,还未调教得当的藏马突然惊了,将鞍上这位两袖清风的巡按甩进河中淹死。好在等了不多时,成都推官刘士斗拍马赶到,让巡按大人重新踏上了西北而去的道路。

    ……

    成都到灌口的大道宽阔笔直,可车辙深陷,路坑不断。两人小心骑在马上,放慢缓行。

    初冬的早晨,空气清新,只是有些寒冷。蜀地的落叶乔木不多,常见的大都是常绿乔木。到了冬天,这些乔木就会为自己的绿叶涂上一层薄薄的蜡质,减少水分蒸发。可如此一来,树木的颜色便更显晦暗,使春夏葱荣的嫩绿让位于秋冬萧瑟的黛青。

    轻纱一般的晨雾让远处的大片树林朦朦胧胧,让更远方的山峦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影子。这些山峦看着好像不远,但万事参透的老肖头却在心里呸了一声。

    妈的,足足有百多里地!在衙门坐着当老爷你不干,别人送银子你不收,这也就罢了。这大老远的出门,轿子你不坐,却叫老汉我给你牵马坠蹬!若不是瞧着那大官人的每月十两银子好处,老子早他妈的闪人不干了!

    牢骚话虽如此,老肖头却依然老老实实地牵着那匹不听话的藏马走在头里,一点不敢让上官瞧出端倪。这年月兵荒马乱,一月十两银子的优差好活,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再说老肖头自从将银箱扔出官衙,为老爷挣回清誉之后,非常难得地获得了巡按大人的信任。巡按大人的老妾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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