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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都门学的创立,是东汉时期的一件大事。在从汉武帝以来就“独尊儒术”的汉代,它从根本上改变了以儒家经学为唯一教研内容的旧观念,提倡文艺研究,开辟了中国教育史的新篇章。与主要招收官宦子弟的太学不同,鸿都门学打破贵族、地主阶级对高等教育的垄断,广泛招收平民子弟入学,为后世的科举考试和设立专科学校奠定了基石。
汉灵帝创建鸿都门学,具有很强的现实政治目的。灵帝知道,自己的权力来自党锢运动,因而时刻不肯放弃对党人的禁锢。这样一来,他就把以士大夫为主的太学师生得罪了一干二净。随着时间的推移,灵帝和宦官集团发现自己身处困境,从太学里选拔出的新一代官吏在工作能力和政治忠诚度上都不能令人满意。所以,他们迫切需要创办一所新的高校,以便取代旧太学的政治作用。为了保证毕业生对皇帝的政治忠诚度,新高校的教育方针必须与旧太学有明显区别。出于灵帝个人的喜好和行政需要,文艺便成为这所新高校的主要教研内容。
不过,汉灵帝的教育改革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因为鸿都门学彻底打消了以太学师生为主体的旧知识分子集团对汉朝的最后一线希望。过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具有党人身份,即便是党人,也可以期待赦免党人的诏书。然而,随着新高校鸿都门学的创建,旧知识分子集团强烈感到:自己已经被东汉政权完全抛弃了!将来,鸿都门学的规模无疑会越来越大,而太学的规模则会越来越小,这势必将导致儒学的衰败和旧知识分子集团的边缘化。
古代中国的正统知识分子可以容忍一切,但就是不能容忍自己无法做官。按照孔圣人的教导,“学而优则仕”乃是天经地义。而现在,一批不曾受过儒家教育,并未接受儒家思想,只忠于皇帝而不忠于礼教,甚至没有高贵门第的家伙居然也能当官并封侯,这无疑是对旧知识分子集团的最大侮辱和打击,是可忍,孰不可忍?怪不得他们极端鄙视鸿都门学生,以至于“耻与为列。”
随着鸿都门学的创建,东汉帝国中朝与外朝之间的斗争发展到了全新的高度。一开始,外朝的代表人物——灵帝的老师杨赐等人还上书抗议;但在上书无效之后,新的一轮流血政治斗争就无可避免了。
在驳回杨赐的奏折之后,灵帝变本加厉地重视鸿都门学,又命尚书为乐松、江览等32名鸿都门学的高才生绘制肖像画,并辅以赞语,这在以前可是只有孔门弟子和光武中兴功臣才能享受到的崇高待遇。尚书令阳球接诏之后,不禁勃然大怒,立即上表抵制,还要求灵帝立即废止鸿都门学。
阳球字方正,祖籍幽州渔阳郡,有武艺,天性残酷,是个典型的杀人狂。年轻时,有个官吏骂了阳球的母亲几句,阳球便组织了数十名少年,把那名官吏全家老小全部杀死,由此著名。对于此人,朝廷不仅未加惩办,反而非常欣赏,举孝廉,封尚书侍郎,从幽州调到首都洛阳来做官。这样的判决无疑有利于净化社会语言环境,也反映出,受儒家思想影响,汉代的孝道远远凌驾于法律之上。
汉朝是号称“以孝治天下”的第一个朝代,除了汉高祖和汉光武帝两位开国之君以外,所有汉代皇帝的谥号上都要加一个“孝”字,如“孝文帝”、“孝武帝”、“孝明帝”、“孝桓帝”等等。后来南匈奴附汉,也效法汉帝,在其君主“单于”的头衔上加一个“若鞮”,也就是匈奴语里“孝”的意思。汉代的官员选拔制度特别重视孝,通过“孝廉”和“至孝”等南山捷径,任何人只要被社会认为够孝顺,都随时有可能升官。因此,在“二十四孝”之中,竟然有9个汉朝人,而唐朝只有1人,宋朝也仅有2人。在汉朝,只要打着“孝”的旗号,除了谋反,几乎什么事都可以做。袁绍服六年之丧,天下仰慕;阳球为母杀人,朝廷反加褒奖,都是汉朝“以孝治天下”的必然后果。
在洛阳,阳球被认为办事认真可靠,但最终却被降职外放。于是,他拿百姓的生命当出气筒,在为官之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后来,汉灵帝因为阳球在九江郡(可能又是当涂县一带)解救被劫持的扬州刺史有功,把他调回洛阳,很快升迁为主管土木工程的要职“将作大匠”,随后拜为尚书令,这可是中朝里最重要的职务之一。
回到洛阳之后,阳球什么都看不惯,尤其讨厌宦官和袁家等名门豪族。他虽然一度为了当官,绞尽脑汁巴结中常侍王甫,还当了中常侍程璜的女婿,暗地里却说:“如果我阳球当了司隶校尉,这些家伙哪里有安身之处呢?”此外,他因为和蔡邕的叔父有私仇,便请程璜在灵帝面前诬告蔡邕。结果,蔡邕和马融一样,被剃光了头发,发配到长城脚下充军。阳球派刺客去追杀蔡邕,刺客觉得蔡邕是正人君子,不肯下手。阳球又派人给蔡邕的军官送礼,请他把蔡邕干掉,结果也被回绝。
凭借一己之力,阳球连一介书生蔡邕都难以搞定,当然更无法阻止袁家的继续升迁。公元178年十月,灵帝拜袁逢为司空,与太尉陈球、司徒袁滂并为三公。由此,袁逢也成为袁氏家族连续4代人以来出的第6位三公。这不仅是空前的,而且也是绝后的。更加惊人的是,袁逢与袁滂居然同时担任三公。同一个姓氏、同一个家族同时占据三公中的二个位置,自从王莽时代以来再也没有出现过,由此也可以看出袁家成员在当时官场上惟我独尊的优越地位,难怪阳球等人会对他们恨之入骨。
与袁逢出任司空同一个月,灵帝的正妻宋皇后因被中常侍王甫诬陷,遭到废黜,随即自杀身亡,她的父亲和兄弟也都被逮捕,相继死在监狱里。这次突发事件的表面原因,是宋皇后没有生育子女,因而不受灵帝宠爱,但深层原因则是王甫、袁赦和段颎等人当年逼杀汉桓帝的弟弟渤海王刘悝及其妻宋氏,而这位宋氏正是宋皇后的姑姑。宋皇后计划杀死王甫,为其姑姑和姑夫报仇,王甫得知后,便反诬宋皇后诅咒皇帝。
宋皇后一家死后,灵帝就开始不断地做恶梦。在梦境中,他看到桓帝发怒,说刘悝和宋皇后冤死之后,在天堂提起诉讼,天帝将要严惩灵帝。灵帝听了大为惊骇,醒来后便向羽林左监许永询问。许永回答说,先帝圣明,这些全是冤案,应当尽快平反。于是,灵帝考虑牺牲王甫、袁赦、段颎等负责审理刘悝和宋皇后案的中朝成员,以求得到上天的赦免。在当时,这种迷信行为称为“禳祸”,与发生天灾之后,皇帝惩处大臣以求消灾的“禳灾”性质完全一样。
公元178年十一月丙子日(儒略历公元178年11月27日),中国西南地区观测到日环食。灵帝十分紧张,赶忙着手“禳灾”,罢免了太尉陈球,改任光禄大夫桥玄为太尉。
公元179年三月,太尉桥玄、司空袁逢相继因病被免职,这两个三公位置空了出来。太中大夫段颎、太常张济各自捐钱1千万,于是分别接任了太尉和司空。同月,京兆地区又发生地震,灵帝再次“禳灾”,罢免了司徒袁滂,改任大鸿胪刘郃为司徒,原太尉陈球也被重新起用,担任永乐少府。
永乐少府主管永乐宫事务,永乐宫是桓、灵两朝太后居住的地方。当时,住在永乐宫、被称为“永乐太后”的是灵帝生母董太后,她也是董卓的远亲。董卓既然是羌人,董太后又与他同族,所以汉灵帝就有羌族血统了。董太后素以喜欢干预朝政著称,灵帝卖官实际上就出自她的策划。
公元179年四月甲戌日(儒略历公元179年5月24日),中国全境再次观测到日环食。半年之内两次日食,在古人心目中是无以复加的重大天灾,更坚定了灵帝与董太后杀王甫、袁赦、段颎等人“禳祸”的决心,而执行这一任务的最佳人选显然是尚书令阳球。董太后听说新任司徒刘郃与步兵校尉刘纳都仇视宦官,于是让刘郃、刘纳、陈球等人联名向朝廷推荐阳球,使他改任自己梦寐以求的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听上去只是个校尉,其实却是东汉帝国内最有权力的官职之一,而且后世几乎再没有职权这么大的官职了。打个比方,它大约相当于明朝的北直隶总督兼南直隶总督,执掌北京、天津、上海、河北、江苏、安徽6省市的军政。东汉时期,东至安阳,西至陇山,南至伏牛山,北至吕梁山,包括洛阳、长安二都在内的广阔领土,都属于司隶校尉的辖区。不仅如此,司隶校尉还有权逮捕、审讯和处分所有的中央官员,包括三公与宦官。
阳球上任之后,恰逢杨赐的儿子、袁隗的女婿、京兆尹杨彪向他报告,王甫的门生在地方上贪污了七千余万。阳球大喜,立即以此为由,奉诏逮捕了王甫、袁赦、段颎等人。除了段颎自杀之外,其余案犯均在狱中受酷刑折磨而死,家属都流放到边疆。
袁赦之死,是对袁家政治计划的重大打击。如今,他们与中朝之间的唯一一条纽带被无情地切断了,从此将不可避免地与中朝渐行渐远。袁家的政治角色将从中外朝之间的协调者,转变为外朝领袖。原本,袁绍的政治主张——消灭党锢运动的祸首宦官,领导党人颠覆东汉政权,在袁氏家族里显得非常孤立。而如今,它突然也成了袁家其余成员的选项。袁绍于是因祸得福,在家族中的地位进一步提高,他的事业必然也得到了更多的赞助。当袁家的忠诚度都无法保证的时候,东汉政权的覆亡,真的已经指日可待了。更加糟糕的是,段颎之死很快就将导致西北边境上的一系列兵变,把东汉帝国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王甫、袁赦、段颎等人死后,灵帝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不再梦见愤怒的桓帝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上天的宽恕,非常高兴,于是下令大赦,放松党锢,把“小功”级别以下的党人都从禁锢的黑名单上除名,允许他们重新做官。
灵帝希望朝野太平,可是司隶校尉阳球还没有喝够人血。王甫、袁赦、段颎等人虽死,他同样厌恶的曹节、张让、袁逢、袁隗、袁滂等人却还活着。于是,阳球制订了一个彻底铲除阉党和洛阳豪强的计划,对自己的部下说:“咱们先干掉大猾,然后解决豪右。宦官的事情由我出面解决,但像袁家这样的公卿豪右,你们直接下手就可以了,何必事事请示我这个司隶校尉啊?”消息很快传遍京师,袁家等豪门听了大为吃惊,赶紧把自家的奢侈用品收敛起来,改过朴素的生活,并积极联络敌人的敌人——宦官。曹节、张让等宦官于是决定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建议灵帝提升阳球为卫尉。卫尉主管宫廷保安,地位虽然比司隶校尉高,却不能直接审理案件。半年后,他们又报告灵帝,说刘郃、刘纳、陈球、阳球等人与董太后密切来往,想要架空灵帝的权力。这可触了灵帝的大忌,他立即下令逮捕这些人,把他们全部处死。
到了公元179年底,灵帝回过头来看自己在这一年办的事情,恐怕会追悔莫及。由他一手导演的这一系列中朝内讧,极大地削弱了中朝的实力,使其无法再与外朝抗衡。如今,外朝的党人们重新入主朝廷,只是个时间问题了。灵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赶紧着手培植年轻宦官,重用张让、赵忠、段珪等十余名中常侍,人称“十常侍”。更有甚者,灵帝据说还经常讲“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之类的荒唐话。
转过年来,也就是公元180年,灵帝在连续的政变之后感到身心疲惫,打算引进一些异国风情的娱乐节目。《续汉书·五行志》上说,他喜欢穿胡服,坐胡床、胡坐,吃胡饭,听胡笛,跳胡舞。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袁家等京都贵戚竞相摹仿,洛阳的上层社会简直全盘胡化,令正统的儒生们深恶痛绝。
所谓胡服,不会是赵武灵王引进的那种窄袖上衣加皮裤的北方草原民族衣着,因为它在中国人心目中早已本土化,汉朝官员工作时经常穿戴,不再被视为奇装异服了。估计也不会是波斯长袍,因为波斯长袍的外观与汉族传统长袍差不多,只是花纹的区别大一些,恐怕不足以引起灵帝的兴趣。最有可能的是某种当时在中亚地区流行的希腊服饰,它们在佛教男性造像中很常见。灵帝信佛,所以他穿希腊服饰的可能性很大。胡床和胡坐是两种折叠椅,胡床屡见于近代出土的中国文物中,没有椅背,即北京人所谓的“马扎”,可能是古埃及人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发明的;胡坐大概是有椅背的折叠椅。当时,这两种家具在从罗马到印度的希腊化世界中都很流行,灵帝时传入中国,也不值得奇怪。
灵帝倡导的“胡化运动”,将中国宫廷变得面目全非。笔者估计,他这次“胡化运动”的仿效对象很可能是贵霜(Kushana)文化。由大月氏人建立的贵霜帝国是当时亚洲腹地的霸主,结合了亚、欧、非大陆上的多种文化,资助大乘佛教,并控制了印度北部和塔里木河流域的部分城邦,对魏晋南北朝中国文化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实际上,当时的东半球已经是一个初步全球化的世界了。
全球化有利有弊。它的优点,当然在于促进世界各地先进文化科技的相互学习和发展;而它的一大缺点,便是导致瘟疫的传播。先秦、秦朝和西汉时期,中国极少发生大规模的流行病。按照《后汉书》的记载,在东汉中前期,中国也没有爆发过全国性的瘟疫,只有地区性的小疫情。但自从桓帝末年开始,中国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全国性瘟疫,半个世纪内导致数以千万计的人口死亡,极大地加快了东汉帝国的崩溃进程。
这场大瘟疫的肇事者,正是那位据说在十几年前向汉桓帝派遣使团的“大秦王安敦”——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琉·安东尼。公元162年,他的副帝卢齐乌斯·维鲁斯(LuciusVerus)和大将阿维迪乌斯·卡西乌斯(AvidiusCassius)发动了对波斯的侵略战争,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公元165年,罗马军攻陷波斯首都泰西封(Ctesiphon),并将其夷为平地。但正当此时,西亚突然爆发大瘟疫,他们被迫撤退。疫情愈演愈烈,很快发展成人类有史以来最猛烈的瘟疫,扩张到整个已知世界。公元166年,也就是“罗马使团”到达中国的同一年,罗马军队凯旋回国,也把西亚的瘟疫传到了欧洲。在此后的20年内,这种欧洲人前所未见的怪病席卷整个罗马帝国,帝国人口因此下降了三分之一,也就是3千万左右。公元169年,卢齐乌斯·维鲁斯也染疫病死,从此,罗马帝国元气大伤,30年内无力再度东征。如果那支在公元166年秋到达中国的“大秦使团”是真的,那么他们应是在公元164或165年从西亚启程的。当时正是罗马军队在西亚战果最大的时候,也是大瘟疫爆发前的潜伏期。
不期而至的大瘟疫令罗马人在亚洲的所有雄心壮志都化为泡影,但这次侵略战争还是制造了数以百万计的波斯难民。这些人纷纷涌入中亚避难,到贵霜和中国寻求生计,同时也把瘟疫带给了沿途的居民。自称波斯王子的高僧安世高与贵霜高僧支娄迦谶都在桓帝时期来到中国,将佛经翻译成汉语。安世高对医学尤其感兴趣,他翻译的许多佛经都与名医治病有关,这也说明医药在当时的波斯和中国都有极大的市场需求。中国传统医学与西方传统医学(又称“佛教医学”)的融合,始于安世高,成于华佗。可以说,中西医结合的实践,就是在东汉后期开始的。
看来,随着桓帝时期汉羌战争的节节胜利,西北丝绸之路重新被打通,西亚、中亚和东亚的人员来往又频繁起来。汉灵帝推行“胡化运动”,同时爆发全国性的大瘟疫,都是当时东西方交往重新活跃的直接产物。东汉末年的这次瘟疫与1100多年后蒙古人给欧洲带去的黑死病情况很接近,只是传播方向相反而已。
除了人口流动之外,大瘟疫爆发的另一个先决因素便是城市化。在人口密度小的乡村地区,人与人之间,特别是本地人与外地人之间的交往较少,瘟疫就很难流行;但在人口密度大的城市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频繁,外国人也经常出入,为瘟疫的流行提供了很好的条件。东汉一朝,特别是桓帝在位期间,中国人口快速增长,出现了众多居民超过10万的大城市,导致东汉帝国成为瘟疫长期肆虐的乐土。
公元180年底,灵帝册封给自己生下头生子的何贵人为皇后,并拜何皇后的哥哥何进为侍中兼将作大匠。这位何进虽然是屠户的后代,但他本人却很有文化。据蔡邕的《太尉杨赐碑》记载,何进是杨赐的门生,所以他也就是灵帝的同学。因为受过大儒杨赐的高等教育,所以何进与上过太学的学院派知识分子关系亲密,也很早就与杨赐的姻亲袁家熟识,这为他后来重用袁绍等党人,力主废除党锢、铲除宦官等政策埋下了伏笔。
公元181年,王美人给灵帝产下了次子刘协,也就是后来的汉献帝。何皇后的性情比宋皇后还要妒嫉,宫女每次怀孕后都要打胎,否则便难逃一死。王美人产子之后,立即就被何皇后毒杀。灵帝闻报大怒,亲手救下刘协,将他交给董太后抚养,称为“董侯”。从此,董太后与何皇后这对婆媳也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安葬王美人之后,灵帝余怒未息,打算废掉何皇后。张让等十常侍却认为,保护何氏一门对他们比较有利,于是围着灵帝哭泣,各自出钱1千万替何皇后赎罪。灵帝见钱眼开,不再惩办何皇后,并诏命何进出任河南尹。何进非常感激,把自己与何皇后的一个妹妹嫁给张让的儿子、太医令张奉,何、张两家从此结为儿女亲家。不料仅仅9年之后,何、张两家又将自相残杀,结果同归于尽。
灵帝敏锐的商业意识不仅体现在对何皇后的宽恕上,更体现在他发明的一种不可思议的新游戏上。他在后宫里建造了一个市场,让宫女和太监们摆摊卖货,灵帝本人也亲自参予买卖,整天和宫人们讨价还价。同时,他迷恋于饲养宠物,在爱犬的头顶戴上进贤冠,还披上高官级别的绶带,大臣们看到后都气得发疯。灵帝又养了4头白色的母驴,给它们套上马车,穿着胡服亲自驾驶,乐在其中,那模样看上去大概有些像阿凡提。消息传出宫中,袁家等公卿贵戚又都竞相摹仿,于是驴价暴涨到与马价一样贵。当年偏偏是东汉马价最贵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