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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探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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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这是?”丁保指着眼前的箱子,好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难得见他也会有这样吃惊的表情,苏戈不禁面露得色,盈盈笑道:“没见过吧。这是我师父自制的勘物箱,他老人家出身五代刑名世家,天下之大,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人称捕神漏爷。若不是师父不在,我也不至于信了你的鬼话,大晚上陪你跑这里来撞大运。”

    苏戈说着,从箱子靠内侧的木质盒子里,取出一个丝制小袋,从中倒出一枚暗红色的珠子,递给了丁保,蹙起英眉道:“我认真仔细检查过了,没有血迹,没有杀人凶器,没有多余的鞋子、衣物。最后只在床底角落里,发现这么一颗珠子。”

    丁保拿起珠子掂了掂,释放嗅感闻了一下,抬眼道:“小叶紫檀木,佛珠手链,这物件不常见。马家可是有虔诚佛徒?”

    “你如何一眼便知这是小叶紫檀木佛珠,又何以如此肯定这是手链?”苏戈面色微变,疾声道。

    “首先,气味、质地、纹理就不说了,懂行的一看就知是小叶紫檀。说它是手链,是因为大小、重量,我不仅知道这是手链,还知道这种手链一串一般是十六颗,因为禄伯就是虔诚佛徒,他房里就有这么几串……”丁保说着,猛地抬头,恍然道:“你早知道这些,所以才一再纠缠怀疑我是凶手的?!”

    苏戈耸肩,不应。心里,却是对眼前之人也对此行多了一些信心。

    丁保遂不再废话,起身来到马家小姐的脑后,说实话他心里稍微还是有些怵怵的,认真回忆了一下唯物主义哲学,平定好心绪,这才伸出双手,将马家小姐的上半身托了起来,让她脑袋靠在自己的勃颈处,一边用双手认真在她披散的头发里认真摩挲寻找,一边瞪向苏戈:“瞎看什么,快来帮忙。”

    苏戈也不作恼,一脸有趣地凑了过来,长睫颤颤的,好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丁保没理她,直接吩咐道:“先帮忙将她十根手指的指甲全部剪下来,然后,用你那小毛刷把指甲上的所有存留物全部清理下来,集中放置到一个地方。”

    苏戈不满地撇了撇嘴,但听丁保说得新奇有趣,便捋起袖子,挥舞着一对欺霜赛雪的藕臂,热火朝天地修指甲去了。

    双手在长发中挨着头皮仔细摩挲了数个来回,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碎屑和沾染物,这也不算太意外,丁保主要依靠的还是气味,这个举动能发现什么最好,不能发现也是种很好的掩护。

    自从嗅感突增之后,丁保无时无刻不在练习如何掌控,现在虽不敢说炉火纯青,但起码能够做到收放自如,再不会发生之前嗅感一开便有无数种气味如惊涛海浪般疯狂涌入的危险情况。

    在他有意控制和辨别下,借着摩挲头发的掩饰,开始一种一种,有条不紊地分析起可疑气味来……

    苏戈手脚非常麻利,差不多丁保分析完毕时,她也已经将指甲上的存留物尽数集中在了一个小瓷碟里,堆在一起,竟有小小一撮。拿二指夹着小碟,皱着英眉,一脸嫌恶道:“啧,怪不得你嫌这马家小姐不爱沐浴清洁,指甲里居然有这么多泥渍,哪里像个姑娘家……咦,不对,这不是寻常泥渍,这是什么味道?”

    丁保闻言,迅速接过瓷碟嗅了嗅,结合方才嗅辨出来的味道,心中已有大概,缓声分析道:“这是香火燃烧过后留下的香灰。实际上,不仅是马小姐的指甲里,她的头发里,甚至整个身体表面、所穿衣物上,都有些许多这样的香灰。你能因为一颗佛珠而怀疑我,说明马家没有人信佛,姓侯的读书人也不信佛,那这些香灰,必定是在她被强暴糟蹋时,从凶手身上沾来的。可,又是什么样的人身上会有这么多的香灰,以至于能让别人随便一沾便是?”

    “你是说?”苏戈明眸亮晶晶的,拳头早已捏了起来。

    “苏捕头,这马家,可有人身患严重皮疾?”正说着,丁保忽然心头一亮,又辨出其中的另一种熟悉的可疑味道来,遂疾声问道。

    “没有。与其私通的候凯,也没有。”苏戈似也从丁保的情绪中感觉到了什么,带着丝讶异激动,十分肯定道。

    丁保闻言大喜,猛地一拍双掌,哈哈笑道:“是啦,这就对了!苏捕头,你现在尽快带人去城南建业寺,寻一个身患癞疥毒疮,平日专门负责烧供香炉的知客僧人,凶手就是他!”

    这下轮到苏戈瞪圆眼睛,喔开红菱小嘴,满脸不可置信。

    这,这就找到凶手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虽然你一早就抓了候凯让他放松警惕,应该还未逃走,但僧人时常流动,万一走单,以后可就再难寻得了。对了,还要带上你寻获的那颗佛珠手链,此人的佛珠手链上,现在可正少了这一颗。”

    “你不一起?”

    “智者劳心。我任务完成,该回去睡觉了。”

    “……”

第21章 大人物() 
月华淡降,天色微曦。

    丁保尚在榻上熟睡,房门嘭的一声被重重推开,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就闯了进来。

    悴不及防之下被骤然惊醒,丁保心脏嗵嗵乱跳,手脚发麻,满额头都是冷汗。胸内,一股无名怒火烧得噼啪噼啪作响。

    抬起头,就见苏戈娇颜如花,星眸闪闪,裹夹着一丝清润体香,兴高采烈地凑近过来,喜滋滋道:“凶手抓到了,果真是建业寺中一个身患癞疥疮的执香僧人。我着人连夜审讯,证据事实俱在,现已一字不漏全招了。啧,你可当真是太神……”

    “出去。”丁保怫然不悦,不冷不淡道。

    “……你,你怎么啦。”苏戈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中,如花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嘴唇嗫喏,茫然失措。

    “我说,出去。”丁保抬起头,眼睛不闪不避地盯着她,一字一字道。

    “你?!”

    苏戈俏脸一白,下意识地便要拔刀,但不知为何,这个从小到大练习了几万次熟得不能再熟的动作,今次手摸在刀柄上时却又颓然放下。她出身优渥,自小父亲和七个哥哥奉若明珠,从未有人说过半句重话,又何曾受过这般粗暴冷遇,一夜未睡兴致勃勃地专程跑过来告知结果却反被人冷眼言语地驱赶出去。

    一种很罕见很陌生的酸涩委屈涌上心头,闷疼闷疼的极不舒服,片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停留。一言不发,扭头便走。

    “唉,那个……等一下。”

    待苏戈气呼呼地跑出去之后,被冷风一吹,丁保起床气散去,立马感到不妙,赶紧披了件外衫屁颠屁颠追了出去。

    苏戈闻声止步,俏脸紧绷,面色极不好看,眼见丁保居然不依不饶地追了出来,顿时怒不可遏,握刀在手,磨着小银牙,狠声道:“你若再敢……信不信我立马斩了你!”

    “那个,你回来一下。”丁保招手唤道。

    苏戈不动。

    “放心,十个我也抵不过你一刀,你怕什么。”丁保摊开手,很诚恳道。

    苏戈这才按下腰刀,气鼓鼓的,一脸莫名其妙地走了回来,丁保将她拖到房门口,指着两扇房门,语重心长道:“姑娘,这东西叫做门,当它两扇合起来时,正确的打开法子,是从内而不自外。你要先用敲,征得主人同意,而不是直接踹,或者砸。呐,把手伸过来,这样子握起来轻轻敲叩……再者说呢,人与人身体状况不同,五脏六腑皆有讳忌,在睡梦中被以类似粗暴方式惊醒,若是心血不佳、室壁薄脆之人,甚至有可能直接猝死。”

    苏戈紧蹙英眉,一脸犹疑:“把人从梦中惊醒会有这么严重?我书读得少,你可不要骗我!”

    丁保不动声色地放下姑娘的柔滑小手,好整以暇不紧不慢地系上外衫的扣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语带萧瑟,道:“唉,实话说,本人就是属于心血不佳的那种人,之前被马家婆娘气昏过去你应当也听说过。不过,不知者无罪,总之是我态度不好,语气不佳,行为失当,这样,为赔罪致歉,我请吃早餐。”

    “这可不成。是我差点酿成大祸,该是我请。”苏戈没料到事情居然这么严重,想到自己一时莽撞差点害得人家猝死,不禁又愧又怕,又羞又惭,禁不住拿拳头捶了丁保一记,钦佩道:“没想到你这人不仅读书万卷,学识极佳,为人还这般豪爽大气,不拘小节。够意思。”

    时辰太早,二人在街面上兜了一大圈,也未发现有一家铺子开门。看到此节,苏戈心中愧意更甚,愈发觉得丁保形象高大,不忍让他饿肚子,直接跑回住处提来了家里新捎来的名贵点心。

    吃着霜桥特供点心,二人开始说起了案子始末。

    原来,这位法号唤作空城的出家人,白日里是建业寺专职值守香炉的知客僧人,晚间隔三差五的,还要帮助俗世里嗜赌如命的堂哥巡街打更。偶然发现候凯跟马家小姐的私情,好奇之下,忍不住溜墙根儿偷听了几次,被二人旖旎声息给搅得凡心大动心痒难耐,此后便经常守候偷听。

    那日,候凯被一干同窗扯走吃酒,空城瞧个正着,而且算着日子该是二人私会之时,就照例蹲在墙下,半夜时分绳子果然准时从阁楼上垂了下来,空城一时色心大起,果断攀爬上去。

    马家小姐因为不敢点灯,开始并未发现异常,被空城占了身子,一直到行将结束时不小心摸到了光头,惊骇之下,欲要大喊大叫,被空城狠心一把掐死。

    苏戈说完凶手口供,自然极为好奇地询问起丁保的判定依据。毕竟,他分毫不差地确定了凶手身份特征,简直是神乎其技,闻所未闻。

    丁保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一一道出。

    说穿了其实很简单,而且其中也不乏一些巧合。

    首先是寺庙,马小姐身上香灰的味道,丁保其实很熟悉,家中老仆禄伯烧得就是这种建业寺自制的香火,粗糙,味重,但易燃,据说南国三府别无分号。

    接下来是癞疥疮,马小姐的头发上,还有指甲存留物里,都附带有一些湿湿的类似药膏状的东西,丁保本以为是冰水,后来释放嗅感后发现味道比较怪异,也比较可疑。最开始他只是觉得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后来灵光一现,突然忆起在黑头山上,帮他烧洗澡水的那位健壮仆妇就擦有这种药膏,名叫茱萸硫黄散,又称“二美散”,是民间用于治疗癞疥疮的常见药物。

    这样串起来稍一分析综合,自然就不难判断出凶手的身份特征来。

    苏戈听着,却是整个人陷入沉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似乎丁保所说,又隐隐为她揭开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破案思路。

    丁保见她想得认真,笑着点道:“像气味、毛发、血液、种子、花粉、木屑、羽毛、鳞片、纤维、油脂、墨水、胭脂等等这些易于忽视的物证,虽然都可以有效辅助侦破,但其实具体实现起来相当困难。就比如说这次,我如果不是天生嗅觉灵敏,就分辨不出香灰和二美散的气味,如果不是恰好知道香灰出处和二美散的效用,自然也无从分析综合。所以,除了必要的提取手段,前期还需要大量的样本储备,尽可能建立相对健全随时可供比对的库存记录,这些,也绝不是三年五载可以成型的……”

    这些话里用词新颖,很多称谓说法都是苏戈从未听说过的,但其中意思却是一听便知。

    待丁保一说完,她猛地站了起来,抱拳,躬身,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啜着红唇,重重道:“丁兄果然高人高见。苏戈谨代师门,多谢丁兄提点。”

    “可先别急着谢。我这其实就是为了一己私利,苏戈姑娘你们这些公人本事越好,抓得贼人越多,我自然就活得越安逸自在。”丁保低头嚼着糕点,摆了摆手,浑不在意道。

    他越是这样作态,苏戈越是举得他虚怀若谷,谦和儒雅,形象伟岸,高山仰止。不自不觉间距离也拉近了不少,见他吃得香甜,心情突然就很不错,以手托腮,抿着樱唇,笑吟吟道:“你喜欢吃啊,那我再着人捎些。这家店还有种如意八宝点,说是镇店之宝,我下次着人带来给你尝尝。”

    丁保闻言抬头,眼前少女肤白如玉,眉眼似画,本就英秀清晰堪称完美的五官,辅以此刻难得一见的娇俏女儿神态,自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清丽绝色,真个就如同刚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神女。

    有佳人相伴,秀色可餐,丁保自然心情愉悦,口中糕点也嚼得更加香了。

    “昨日赌约是我输了,愿赌服输,你有什么事尽可以提。”见丁保吃得香,苏戈也忍不住捏起了一块糕点,边小口小口食咽着,边开口道。

    “这个不急,眼下还有其他要事要做。之前信中嘱咐过的那些事情,可都安排妥了?”

    “放心。关于天兵的消息已经全部封锁,整个区域也已经用栅栏全部围栅起来,由我亲自安排岗哨值守,生人勿近。栅栏里边也已经按照你信中所述方法,将足迹,斗痕,天兵出现地点,移动方向方位……用各色小旗分门别类,一一标出,整体上稍有凌乱繁杂,但可以看出具体脉络过程。”

    苏戈说完,突然忍不住好奇道:“那个,就靠这些,你真有把握挣得三万两白银?”

    丁保恍然,原来站在罗知县背后,让他觉得不敢拿主意需要请示的苏家大人物,还真的就是你!

    黄金八大家族,铁血蓝军,镇南大将军府……啧啧,了不得啊,看来这赌约要怎么兑现,还真得要花心思好好琢磨琢磨了!

    “你不信我办得到?”丁保问道。

    “不信。”苏戈果断摇头,继而却又轻啜红唇,面露纠结道:“但我觉得你能办到。”

    丁保哈哈大笑,潇洒起身,意气风发道:“走,咱们去书房。另有两件要事,需你协助安排下去。”

第22章 多管齐下() 
是日,天光微亮,华阳县衙前校武场上,早已聚集了两百余人。

    随着罗知县慷慨激昂地交代完毕,这两百余人喜逐颜开,慨然应诺。行色匆匆地背起早已备好的包裹干粮,快速出城,继而,沿着连夜拟定好的路线,朝四面八方快速分散开去。

    这些人从衣服上看,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皆有,年龄上更是参差不齐,但站在娘舅罗知县身边的络腮胡子捕快尤刚,却是非常清楚,这些连夜召集起来的由牙行商会、说辞唱曲等特殊行业人士组成的宣传分队,基本上已经汇集了整个华阳县内所有走南闯北能说会道的精明之徒,而此番倾巢而动,居然只是为了到处传播一个谣言。

    “舅,早前不是禁言天兵吗,怎么这会儿却要动这么大阵仗,到处宣扬天兵出现不说,还造谣我们抓到了一个活的?”尤刚眨巴着惺忪睡眼,挠着大脑袋道。

    “小崽子,谁告诉你是造谣?”罗知县拿眼睛一瞪,捋着胡子,狠狠叮嘱道:“记住,之前是抓到了,而且就关在城外沙坑里。不过,后来又给逃了。”

    尤刚似懂非懂,但娘舅所言哪敢质疑,赶紧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忽又想起一事,一脸肉疼道:“那个,舅,难道真要把方才这些人的秋赋全免?”

    “废话。本县一向说一不二,有诺必践。”罗知县说着,突然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好歹这货也二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跟人家丁探花这差距就那么大呢,人家才十七八岁,心里琢磨的动辄就是几万两银子的大买卖,你这厢还眼巴巴盯着这点秋赋不放,那统共才有几个小钱儿?

    遂摆了摆手,烦躁不悦道:“别瞎站着了。快带几个人去丁县尉府上候着,随时听他差遣。”

    “……舅,这,这,这怎么就成丁县尉了?!”尤刚瞪大眼睛道。

    “县尉怎么了?”罗知县越瞧他这模样越来火,怒不可遏,劈头盖脸道:“我告诉你小崽子,打今儿个起,这丁举人不仅是县尉大人,还是你娘舅!跟本县一模一样的亲娘舅!还不快去!”

    尤刚见娘舅大人发飙,不敢再逗留,顶着一头雾水,点了两名随从,心急火燎地朝“丁娘舅”家跑去。

    荣升为尤刚娘舅罗知县连襟时,丁保恰好在书房里画完了最后一笔,等墨痕干了,仔细核对了一遍,这才递给了苏戈。

    苏戈在一旁早就看得云里雾里了,这一张宣纸上全是线条简单的图形,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差不多有十几个,还被丁保用一二三四的汉文数字分别标注了编号,另有一张纸,详细写明了组装缝制的次序和注意要点,哪里必须用红布,哪里必须填充稻草,哪里可以用木屑、沙土代替……

    “……这是?”苏戈微觉沮丧,好似每次面对丁保时自己脑袋都不够用似的,难道回去后还真得要再读多点书?

    “哦,这张是手办布偶的简易结构草图,另外这张是组合说明书。”丁保说着,手把手地指点道:“其实很简单,先用布匹,印着我绘制的草图中的图形大小、形状、需要颜色依次剪下,随后再依照组合说明书中的要求进行缝制、填充,最后封口完工。”

    苏戈瞪大眼睛仔细瞧着手里的这两张纸,突然灵光一现,啊的一声,惊呼道:“这是天兵伍梅!你这是要做天兵伍梅的布偶!”

    “聪明。”丁保忍不住赞了一句,接着,不免叹息道:“粗糙了些,一则时间有限,二则节约开支,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也有好处,就是容易制作……”

    “哪里粗糙?我觉得极好呢。”不知是得丁保夸赞的缘故,还是苏戈真心觉得好,兀自喜滋滋的,拿着两张纸翻来覆去瞧个不停,这会儿哪还像那个舞刀弄剑横眉冷对的捕头大人,分明就是一喜好针线女工的温婉闺秀。

    “你若真喜欢的话,改日空闲下来,我专门给你做一个苏捕头版的。大小尺寸、着色风格,你可以自己选,保管精致漂亮,天下独一无二。”丁保笑道。

    “此言当真?”苏戈大喜道。

    “自然当真。”丁保承诺完,接着交待道:“苏姑娘,关于针线女工出众的妇人,还有相应会用到的陈旧衣衫以及布匹,想必罗知县已经安排好了,就集中在县学内。你现在带着草图和说明书前去,先慢慢教,初始生疏,待做出一两个就熟练了,切记,明日之前至少要做出三百个。还有,草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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