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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佣妇刚刚起床,进柴房给吕母打温水,冷不防和他撞了个满怀。他感觉自己的手按到软乎乎的东西上,立刻满脸通红地往外跑,跑出门又后悔了,握着拳头激动地叫:“我怎么不抓一把?一抓,就势一搂,亲个嘴,再把手从襟头摸里面……”
他后悔了一整路,到飞鸟的营地还在反复演练自己的设想。
俩个早起地妇人听说他是来找博格的,就赶开狗,领着他去。到了,他便看到朱玥碧。朱玥碧笑着说:“博格昨天晚上在周大哥家喝了酒,半夜才摸回家,正赖着不起来!你自己去喊他吧。”吕宫爬到车上,钻进去,发觉飞鸟没有赖死赖活地睡,而是抱着他的弟弟阿狗,坐在一个目光呆滞的老妇面前喝茶,便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呢。”
“我阿弟把我揪醒了!”飞鸟摸摸阿狗的秃头,无奈地说。他热情地叫吕宫坐,朝捏着一截圆棍给白发老妇碾手碾脚的金发少女说句听不懂的话。那少女便捧来一个骨瓢,写了一些奶酒,吕宫喝上一口,晃了晃轻轻的浅盏,好奇地问飞鸟:“这是什么做的?”
飞鸟看一眼,俯身来他耳边说:“人头骨做的。”
吕宫地手一抖,嘴里烂笑,连连说:“你吓我!”虽是这般说着,他还是把酒器放下,再也不碰。阿狗也不嫌他的嘴巴子,一躬身摸到跟前,捧了喝干,砸着嘴巴说:“我还要喝!”吕宫顺手把铜壶掇上,边给他倒奶酒边说:“昨天李进喜去找我父亲了,说你的人强占人地,偷鸡摸鸭……”
“殴打他的手下?”飞鸟补充说,继而说,“我的百姓不认得鸡和鸭,都以为是沟边生地野物,我正想着要怎么赔别人。你熟悉条律,来住几天,给他们讲讲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他用手拿住阿狗的爪子,不许他抱着奶酒使劲喝,又说:“推敲推敲,写出一整套。最好还能当军法用!我愿意给你报酬,想要什么,我给你弄什么!”
吕宫自觉不是一时半会的事,玩一样地说:“难不倒我,包在我身上了。”
飞鸟大为高兴,一边在他的询问下讲昨天的事,一边翻出一件宽大的羊皮裘,扒开来让吕宫看上面地蝇头小字,说:“这是我和几个兄弟们一点一滴攒出来地,为了省羊皮。就写进了衣裳。你依照它,加上朝廷的律法和我地解释……”
吕宫收下羊皮裘。趴到上头看那小字,发觉内容简单、直白、深刻,心想:我该猜到他识字的,早知道不带春宫图,带本房中术了!他自觉把羊皮带回去,回头琢磨个十天半月的。不必急于一时,便摸出自己携带的礼物,递给飞鸟说:“看看这个,喜欢不喜欢。”
飞鸟看一眼就差点睁掉眼珠子。他扭头看到阿狗过来要,立刻把它藏到怀里,笑着说:“我家里人多,还老觉得我藏了什么宝贝,你今天给我,改天就被别人拿走了!你还是看看羊皮上的字,看看怎么添加和改动吧。”
“现在?”吕宫大吃一惊。他大早晨哪有这个心情,被飞鸟说干就干的势头吓到,立刻找借口说:“我还要把事情的经过给父亲说一声,这件羊皮衣,我带回去。腾到纸张上。”飞鸟点了点头,继而想起要给王氏百姓道歉的事,觉得有必要拉一个形象良好地当地向导,又说:“不忙回去。我让图里图利去与丢鸡的人家和解,得要你这样地读书人让他们信服,你在这吃过饭。去一下子吧!”
不大一会。段含章便送来了食物。她拾下器皿,转而帮卓玛依扶来赵婶。一件一件地给飞鸟说事,先讲到住下的那两个武卒,抿笑说:“你派牛六斤招待他们,牛六斤让自己的‘嫉姆,去和他们睡,问我:把那个老女人送给俩人好不好?其实,人家一夜没敢睡。”
吕宫又吃了一惊,连忙跪直身,瞪大眼睛问:“嫉嫉?我听说草原人用自己的女人招待客人,还是真的。”
飞鸟和段含章相视一笑,分别说:“他母亲”,“他讨回家的母亲”。段含章发觉吕宫地眼睛都直了,看自己看出火来,只好解释说:“打仗打回来的,虽然把他照顾得白白胖胖,但毕竟年龄悬殊,不好做女人……”她无奈地摇摇头,说:“谁让他分去的?!他曾不止一次地睡别人,不然就不会恼羞成怒、寻人就送?不是没人可以替他养,可他就是想把人家送到他再见不着的地方,好当自己没有这般龌龊过。”
她发觉飞鸟在为自己的评论惊讶,吕宫不怀好意,便畅快地笑了一阵,又说了另一件事:“主母想在县城里转转,买点常用的东西回来。”
飞鸟疑惑片刻,问:“她有钱吗?”
段含章说:“她说她积攒了不少金银和首饰,是可以换成钱的。她要去转转,和她一起的妇人都会闹着去的,我想,咱们家有这么多人,哪个不想出去看看,不该在他们还糊里糊涂的时候一下放出去。”
飞鸟被她说服,便说:“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就是不和你们一起去,他们不也要出去?”
段含章又说:“昨天射了别人地鸡鸭,您就宣布一下惩罚,不许他们随随便便地出营。谁要出去的话,得经过五户官的批准。为了不让他们觉得憋闷难受,您可以不让他们有闲功夫,派一个人去练兵。”
这一点上和飞鸟不谋而合。
可飞鸟老觉得她一个女子,不该一天到晚想这些事,就轻轻“恩”了一声,挥挥手让她走,说:“去。把路勃勃爬进来!”
段含章有些沮丧,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飞鸟刚才还带着欣赏的口气,为什么突然间变卦,出去时立刻撇了嘴,心说:“难道我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地想法?”她走出去,寻到避难避到和图里牛抢捞食物的路勃勃,没好气地告诉他说:“你跑了一时也跑不了一世,让你去呢!”
图里牛担心地说:“你不能出卖我。”
路勃勃黑了他一眼,粗声说:“出卖你有用吗?你这个不认识鸡鸭的蠢货!”接着,他连忙问段含章:“阿哥没有很生气吧?”段含章交给他一把马鞭,说:“你举着它爬进去,别一开始就往阿狗身上推……”
路勃勃意会地说:“我就说我改了。他要往死里打我,我再委屈地说我为阿狗追的。他肯定要后悔。说,勃勃,别生我的气……”他心里想得美,便卧下身子,往两路看一看,把双手放到头顶,举着一支马鞭往前爬。
爬了不多远,就有人就惊叫着问:“你干什么呢?路勃勃!”
路勃勃故作严肃地给他们说:“博格要我爬过去!”突然,他看到了石逢春,立刻拉他入伙。假话真说:“还不跟我一起爬过去!”石逢春不肯,硬着脖子说:“我不在地上爬!”他忽通通地急走。先一步去到车上,和吕宫对看一眼,就给飞鸟说:“我来领罚。”
飞鸟“恩”了一下,说:“老规矩,等牛六斤做好过错牌,挂上半天后。你去鹿巴那儿自领三十鞭!因为是自己找我承认的,奖励半只现宰地羊,扈洛儿地女人和祁连地女人会给你烹好,煮好,洒上椒盐。”
石逢春猛揉鼻子,不敢相信地说:“还奖励羊?”他连忙又说:“春上羊瘦,养到秋天再给我吃,好不好?”
飞鸟想:我就是让所有地人都知道为什么打,为什么奖的,你到秋天再吃。谁还记得?于是,立刻说:“不想吃算了。”
石逢春大摇脑袋,一边说“想要”,一边往外跑。他跑出去时,路勃勃已老羊顶角似地爬到跟前。扮可怜说:“我知道错了。春天不杀羊,我好久没有吃上好的羊肉了。打我吧,打了也给我半只。”飞鸟说:“二十鞭。挨打的时候要大声告诉别人你是因为什么挨打的,不喊加鞭数!”
路勃勃走后,吕宫刚觉得清闲片刻,上来了赵过和牛六斤。牛六斤还似模似样地问候吕宫两句。便随地一坐。塞了嘴食物大声嚷:“刚,把两个客人送走。
他娘的!食量小得要死,动不动说吃多了不消化。我让自己的女人陪他们睡觉。他们俩吓得要命,坐那坐了一夜!”
吕宫心想:他们该是出于提防和客气,不肯多吃,哪知道别人看不起吃得少的。他胡乱填两口,正要说自己饱了,陡然听到飞鸟护住桌子上的肉,给纷乱伸手动刀地两人说:“咱都是按量而食。你们吃过了,怎么老抢我的?我已不够吃了。”
吕宫看看自己,拳头大地一块肉只吃进一大半,而桌子上还有剩块超过拳头大,立刻指指,不敢相信地说:“你吃那么多了,还能吃下去呢?不怕见肉就吐。”
飞鸟说:“见肉就吐?至于吗?我一顿能吃半只小羊,也重来没有见肉就吐过!”
他立刻加快速度,狼吞虎咽地咀嚼,等吃完站起来,便让图里图利宰了一头精神不太好的牛,拖了去见那一片的王氏百姓,当着几个保长的面,但凡见到说自己丢鸡的,二话不说,立即割肉赔偿。吕宫怕父亲久等,要早一步告别回家,走过几个宅子拐墙,听到有几个拎肉回家的人在墙角里议论。一个说:“这几个人是犯哪门子邪?这肉能吃不能吃?”另一个说说:“丢鸡丢鸭地不过是那头几家,我们跟着起哄呗。没想到这些鞑子蠢到家。你也赶快去,说你家的鸡鸭丢了。好坏也是肉,什么能不能吃的?”
吕宫出于一种义愤,连走带跑回去,护住那剩下的半片牛,给执刀的图里图利和保长说:“赔也赔够了吧,怎么来领的什么玩意都有?见你们是排场人,找你们来和解,让你们看着人。可你们在哄谁呢?丢不丢我们衣冠家园的脸?”
两个保长拉着他,背过身子说:“谁家养多少鸡,丢多少鸡,我约摸也能约摸出来。可这年头青黄不接,人都饿得难受,谁能忍心一个个指认?”
飞鸟都到跟前了,他才转过脸,给飞鸟说:“我知道你以牛还鸡,是大大的实在人……可我真不忍心指认的。你多原谅。”
“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事。”吕宫想来飞鸟也不会算计,自己便为之着想说,“噢。人人都可以冒充丢鸡领肉,背地里恶言恶行,把我们当傻子?真正丢鸡地人也不把我们这头牛当成是还他的鸡。你自己说说,我们该把这么一头牛平白无故地分食了?”
保长感到万分地为难,只好回头看看,木然带笑。飞鸟拍拍他的肩膀,大度地说:“那你和你的百姓商量、商量,凑钱请我喝一壶酒!”
其中一个富裕豪爽的保长立刻答应说:“没问题。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我家!”
吕宫无话可说,又记得要赶快回家,推脱一番就往家跑。
飞鸟让赵过骑马载他。赵过就载了他往家奔。
走到半路,吕宫突然想知道飞鸟要壶酒地话是无可奈何地客气,还是真要喝,就有意无意地说:“还真会想,总不能真到人家家里喝壶酒吧!”
※※※
吕宫回衙门去见父亲,周行文和李进喜都已来到。
两人摆擂台一样,一个站在左下方为飞鸟开脱分辨,一个站在右下方情绪激动地为民请命,已经从互诉道理演变成相互揭短叫阵。吕宫绕过他们,来到吕经旁边,正告诉父亲当事人博格反一身轻松,要去刚认识的保长家喝酒,听到两人同停下怒吼声,给吕经说要出去一下。
他们前脚走后,吕经就捅着吕宫说:“你快去看看。他们要打架!”
吕宫尚不敢相信,一边翘着脚往门边走,一边反问:“你怎么知道?”
“就是不为博格的事,他们也迟早得打一架……”吕经说着,便已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有本事把土匪给我治了,把小股的游牧人给我打下去!却要窝里斗出来?”
吕宫再不肯听他絮叨,一溜烟地跑出去看,远远见到人往县衙拐角里凑,也连忙上去。他连喊带扒到跟前,两条大汉已经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还真如所想,窝囊的李进喜不敌粗鲁的周行文,在衙地高县尉打不过在野稍矮孝廉。
吕经出来又走得慢,周围体单力薄地人不敢怎么拉劝,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周行文威风凛凛地骑着李进喜捆巴掌。高县尉可是身长五尺五寸而有余算的个子,足足二百斤地体重,吓也吓倒过蟊贼。
众人都不曾想,两人上来打架,周行文猛进猛打,李进喜还了一半就护头缩身,被一个搂抱摔趴在地上,嘴里不敢说,脸上都有表情的。
吕经让周行文住手后,李进喜一爬起来就察觉到了,捂了鹅蛋大小的黑眼圈,随手捻来公务做盾牌,吼道:“我看你也讲几分道理,一直当你是条好汉!你打我,我不想怎么还,但这个人罪大恶极,我一定得抓……”
吕经想不到他打架上脸,什么都捅到明处,不快地说:“你要抓谁?就你一个人秉公守法?人家刚从国外回来,不通事故……”
“那也要来审一审!”县丞突然打人堆里赶出来,说,“都有情可原,律法还办谁?”
李进喜早就知道孤掌难鸣的县丞是个苛刻的法家的信徒,又和吕经不合,这下自己竟成了人家手里的枪杆,身上顿出一气冷汗,他缓缓地举了小臂,轻而无奈地挥一下,不得已地应承:“那就审一下……”
吕经被迫答应,脸色难看地“不过”了一声,说:“国外归来的百姓要经过上报审计,这才划拨宅第,田亩,制鱼鳞册。你我现在还不是他的父母官,怎么审他?”
县丞黑着脸,拱手说:“谁也休想包庇他。他入我邦国,就得守我国律,不能守,人人可得而审之。今天,我请在场的父老们作证众,吕大人,时候已经不早了,早作开堂的准备吧?”
吕经只好点点头,朝周行文看一眼,见他也在盯着自己,就跟他说:“你去带他来过堂吧,记着,要安慰他,不许他和他的人生乱!”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十七章 牛刀小试(3)
李进喜怕吕经怪罪,想进堂东的侧屋里去给吕经道歉,又怕道歉没用,只好反复在廊下踱步。他走了数遭,正要硬头皮进去,对面太阳地里站出县丞韩复,似笑非笑地向他遥遥伸出一只手。韩复白色的面堂里揣着一团倨颜,高瘦的身架滚了一身严严实实的宽袍,宽大的腰带恰如其好地扎收腰腹,垂下一块并不透彻的玉佩和几条绶物条带,又严峻又让人不可抗拒。李进喜抵抗不住他眉目间的料峭,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韩君。有什么事吗?”
“你来!”韩复有力地说一句,说完便裹着沉稳的步子逆风而走。
往常,注重仪表的李进喜是最羡慕他走路的气力和威风的,可这一刻,脑子里乱哄哄的,也没想为什么,就不知不觉地挪动了腿脚。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个无人旮旯弯里。这时,韩复猛地回头站住,严肃而直接地痛呼说:“吕经一直倒行逆施,排挤不听他话的人,而今又准备启用一个说是归国的鞑子,长此以往,怎么得了?这几天,郡里、州里都来人了,羊牧都督也派遣了观察武员,是整掉他的最好时机。不如你我联手,扳动他。”
李进喜心里怦怦直跳,他摁住真实的念头,苦笑说:“不至于吧。人家归国落籍以后就是咱们县里的人,即使横行不法,和吕县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是个有过错的人,什么也不干也怕遭到别人的打击,你还要撺掇我?”
韩复略偏头颅,目光严厉地盯着他,缓缓地说:“他一个外地人,靠几个骑马的雇工送来全家,一眨眼工夫。在县里一手遮天,背地里就没使过坏?!也许搬掉了他,你的事可真就水落石出了,可算是补了过错。”
李进喜问:“不会。你怎么会这么说?”
韩复的嘴角上爬过一丝戏虐的笑纹,随即却又极快地飘散。他轻轻地说:“既然他能用鞑子,自然也能用流寇。当初你心里都没底,他才敢钻你地空子。此后,他把你扶在那里当成扯线木偶,自己插手大小事务,什么都说了算。你就不感到疑惑和过分吗?”
李进喜听过不少类似的话,但“既然……自然也”的说法是他前所未闻的。他几乎想当然地去信服。但吕经在他心理上留下的积威还在,他不敢造次,只是沉默地低下头,说:“都是同僚,人家高了半级,算啦!”
韩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使劲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他口口声声说归国,却不知道归国是新皇登基时,入朝的番邦使者递交国书,允许朝廷故民自友邦那里回来!你说,如果那个千户是敌国的奸细呢,他这般引狼入室。凭这一点,最起码也算引狼入室,你还没有把握?”
李进喜讪讪一笑,说:“原来归国是这么回事,可他对我不错……跟着你对付他。怕人说我忘恩负义。”说完,立刻驱动腿脚要走。韩复冲他不快地喝道:“你当真非要跟在他屁股后面?”李进喜没有吭声,停下片刻又走。韩复没了办法,只好急追两步,又说:“你难道不知道?朝廷在边地免粮。还送来赈灾的粮食。”
李进喜猛地回头,大汗淋漓地问:“韩君地意思是说,他私自征敛?”
韩复点了点头,说:“一来县里,他要为全县抗捐,竟背包骑驴去郡里静坐。可半年后。朝廷文书最后下达。他照收秋粮不误。还把送来的赈灾粮食填到隐蔽地仓库里。前后一致不?!可你若他这是在征敛?卖不掉运不走的粮食往哪放,为谁征敛?而恰恰是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国外突然归来了他的侄子!”
李进喜吓坏了,捅捅韩复,小心翼翼地说:“真的?这个事太大了吧?”
韩复哼了一声,以你爱信不信的口气说:“真地。我经手许多细务,眼前很少漏过政令。可这不算真凭实据,他可以往团练就粮的事情上推,成为理所当然的从政己见,不伤筋骨。事实上,我也不忍心坐实,也算给他留条活路吧!”
李进喜出入在县里,经韩复提醒立知真假,一时蠢动,着急地摆摆手,说:“书生气了不?他政绩卓著,秋里上计,郡中前县长赞不绝口,说此县户抵三县。
若不用这个治他,就治不死他!他混了一辈子公门,要反手惩治你我,我们哪是对手?”
韩复矜持地笑笑,说:“那好!看看你的武卒回家了没有?看他们回来了,就带过来。记着,要让他们实话实说,不许一开始就往死里整姓博的,不然,定罪量刑比较严重,以吕经这样老奸巨滑的人,怎肯回护?”
李进喜第一次发现韩复的利害。他紧了紧眼神,心里暗说:“差点小瞧了这个书生,还好,没惹过他。他竟和吕经一样老奸巨猾,藏而不露地伏到现在。我还以为他是洁身自爱的硬货,原来是条潜水的蛟龙。”一时间,他心里既失望又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