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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儿一看到酒壶立马跑过去,看了一眼酒杯里的颜色,确定是药酒,松了一口气。“你这酒瘾真是越来越大了,药酒你都能当茶喝,看样子这个方法也不行啊。”
水仙立刻转过头,“你和管家商量的事情就是不给我酒喝?这个方法当然不行,每天至少让我喝上一壶,过了瘾我自然就不再惦记。可你这药酒味道太冲,我为了适应它,只能时时刻刻地喝着。”说完又抿了一小口。
苹儿无奈的看着他,“你放心,我一定会想个更好的方法帮你戒掉。”说着抢下了他手里的杯子放到了一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又不是酒鬼,也不耍酒疯,干嘛要戒掉。”水仙急了,苹儿叹了口气,拽起他就往外走,“先回房间说说水大人的事。”
一开门,正碰上一个伙计端着菜上楼,伙计赶紧低下头偷笑着走了过去。
苹儿没有见到那几个捕头,只是从侍卫那里打听到,明日一早新的京兆府尹就上任了。
“怎么会这么快,定案了?”水仙插了一句,苹儿摇摇头说侍卫也不太清楚,张捕头和徐捕头两个人已经告假,去城外找李仁和媒婆去了。
总捕头也是听他父亲说的,国舅爷想保住水大人,和皇上提了此事,可现在的证词对他不利,皇上不管。只说是京兆府尹这个职位尤其重要,一日不可缺,丞相提议让上一届科举的探花先顶上了。
“丞相提议”水仙叨咕着站了起来,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就是丞相指使下面的人陷害义父,为的就是京兆府尹这个位置。
他来回跺了几步,想到一年之后义父还是会因为自己丢掉官职,这个时候只要能平安无事,这京兆府尹的官丢了也罢。
如果对方的目的就是这个,那义父在牢里应该不会受刑,即使他不认罪也只是耗他的时间,不会有生命危险。等找到证人证明那彩蝶是在说谎,倒是可以还义父清白。
不过牢房里的环境恶劣,义父一把年纪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第四十七章 歪打正着()
水仙想着告诉苹儿,明天再去看看安成,顺便打听一下两位捕头的情况。若他们回来了,并没有找到李仁叔侄女两和媒婆,那自己就明晚开始行动,亲自去找他们。
说着往外走去,苹儿问了一声去哪,“豆豆一天没有来过,去看看她。”水仙这么一说苹儿就觉得哪里不对,喊了一声等等。
水仙诧异的回头看着她,等她继续说,“房东张老爷说房子是空的,桌椅板凳一样没有,只有个床也没有被褥,她昨晚是怎么睡的?昨天她拿了钥匙自己走的,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银子。”说着已经站起来。
两个人急冲冲的赶到房子那,这房子以前住着一个绣娘,前面的屋子是对外营业的,后面有个小院子,过了小院有个厨房和卧室。
苹儿看到外面的锁已经不在了,她推了一下,门是从里面锁着的。又敲了几下,没人开门。水仙不放心,又连敲了好几遍,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往后退了两步,开始观察这房子的门面。
苹儿看他不放心的样子,拽着他往后门走去,说着:“豆豆那么贪玩可能出去了,去后门看看有没有锁。
刚到后门苹儿“嗯?”了一声,“好奇怪啊,张老爷给我的外锁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只给了我一套,难道这两天他又来过。”
水仙听到立刻跳到屋顶,往院子里看了看,完全不像有人入住的样子。听到苹儿喊了一声张老爷,赶紧飞了下去。
张老爷手里拿着食盒,看到他飞下来,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食盒差点落地。慌慌张张的说:“我这房子不租了,你们来的正好,房租退给你们。”说着掏出了一两银子,“多的不用找,就当是赔偿金。”
水仙和苹儿对视了一下,水仙问道:“我们的朋友没有过来住吗?”
“没……没人来呀。”张老爷紧张起来,握着食盒的手使劲捏了捏,水仙扫了一眼食盒,苹儿插话道:“没人住,你这食盒是给谁送的?”
话音一落张老爷扔下食盒转身跑了,饭菜撒了一地。苹儿追出去几步就被水仙叫住了,“不要追了,看这饭量里面可能关着很多人,先救人。”
他飞到院里喊着苹儿去正门,苹儿进来后,他打了一个手势让她先躲在一边,自己一只脚踹开了卧室的门。
瞬间惊住了,果然人不少。苹儿一过来,不自觉地叫了一声。门附近绑着三个人靠在墙上,嘴里塞着抹布,看到他们都呜呜地叫着。水仙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人是媒婆。
又往里看了一眼,“豆豆”喊着跑了过去,看她的状态,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着。水仙拿出她嘴里的抹布,拍了拍她的脸,开始叫着着她的名字。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激动起来,“水仙哥哥救命”。
水仙解开绳子就抱起她往外走去,喊着:“苹儿,此地不宜久留,带着他们三个人去李捕头家。”我找到他马上过去。
水仙把豆豆抱回了苹儿的房间,盖好被子拍了拍她,说道:“困就睡一会儿,桌子上有糕点,饿了自己吃,在这里就放一百个心,绝不会再有危险。”
说完就起身又被豆豆拽住了,豆豆看着他哇哇的哭起来,他擦着豆豆的眼泪,叨咕着:“没事了没事了,先睡会儿吧。我要马上去救人,一会儿再回来陪你。”
豆豆抿着嘴点了点头。水仙离开后,她脑子里想着刚刚自己被他抱的情景,越想越开心,抹了两下眼泪,就拿起被子捂着脸,一边蹬腿一边哈哈的笑着。
水仙在城南捕快休息的地方找到了李捕头,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往他家赶,路上大概讲了发现他们的经过。走到院门口竟一个人都没有,“你确定苹儿姑娘认识这里。”
水仙捂着嘴,回忆了一下,“她的确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我说过地址,她应该记得住。”说完四处张望着,院门突然开了,漏了个缝,“公子快进来。”
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苹儿拉开门露出脸,“是李掌柜跳动院子里给我们开的门。”说完两个人迅速进了屋。
水仙介绍完李捕头,就让他们赶紧讲讲事情的经过。
李掌柜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天晚上他和侄女关了药铺,一起往家走。突然被麻袋套住了上半身,后脑勺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就在那个房子里。奇怪的是媒婆也在,她也不知道是谁抓的她。
媒婆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这杀千刀的,一棍子差点要了我的命。”大家看了她一眼,李掌柜开始继续描述。
前几天一直有个年轻人守着他们,昨天早上又来了个年长的人,一看到他们非常惊讶,气急败坏地说:“怎么还在这,不是说三天吗?这房子我都租出去了,房客今天就搬过来住了,快快快,把这几个人给我弄走。”
年轻人说道:“表叔,你把房钱退了,我陪你三倍。”表叔不乐意一边推着他,一边叨咕着:“走走走,也不知道你在给谁跑腿,竟干这伤天害理的事。”
说完就去解他们的绳子,年轻人跑过来推了表叔一下,两个人打了起来。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惊讶声,年轻人推开表叔去开门,就看到一个女孩子捂着嘴站在那。她正准备转身跑,被年轻人抓了回来。
今天早上,年轻人跑过去说事成了,后面的事让表叔自己看着办,把他们杀了剐了的都无所谓。
这表叔看着倒不像是坏人,中午还给他们送了一顿饭,只是一直没想清楚要怎么处理他们。
听到这,水仙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问媒婆水夫人是不是从她那里拿过女孩子的画像,而且画像里包括旁边这个女孩的,媒婆看向侄女,瞪着眼睛点了点头。
李掌柜一听激动起来,似乎完全忘了这几日受的苦,对着媒婆笑呵呵地说:“有人看上我家侄女了?”
媒婆点点头,“不过不是正室,是京兆府尹的夫人在为大人纳妾。”
“啊……”,李掌柜犹豫了一会儿,“那也行,她也老大不小了,不好嫁了,富贵人家的妾室也挺好。”
那女孩喊了一声“叔”,说自己不做妾。李掌柜开始唠叨,“你已经过了花信年华,不是年轻人了,再嫌这嫌那的,等熬成老姑娘,妾都没得做了……”
第四十八章 升堂审理()
水仙看着李掌柜揉了揉太阳穴,此时和他侄女的心情一样,也不想听这样的话。扫了一眼李捕头,冲着他们喊道:“好了,接下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去做,水大人的清白还等着你们去证明呢。”
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水仙没忍住还是说了一句,“是你出嫁还是你侄女出嫁?她不愿意谁也不能逼她。”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他,本以为要说正事了,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几个人都懵了。
李捕头咳了一声开始讲事情的经过,希望他们能去公堂作证,证明他们从没有见过那个彩蝶姑娘,更没有这样的表妹。
三个人听明白后,一起跪下了,开始向水仙磕头,呼他为救命恩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水大人的这个忙一定会帮。
水仙看着他们松了一口气,挨个扶了起来,微微地笑着说道:“对于你们来说也是很无辜的被卷进来,救你们也是应该的,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李捕头无意间转过头,看到他微笑的侧脸,又定神了。
苹儿看到李捕头的眼神,越看越觉得这眼神中含着那么点情素,偷笑了一下。比起义云她更喜欢李捕头,水仙不可能一辈子女扮男装,若李捕头真的对他有好感,以后能走到一起照顾他疼爱他,自己也放心了。
李捕头提出,明日一早新的府尹就上任了,而这探花就是朱大人的儿子,所以这三个人还不能带回府衙。住在这里也觉得不安全,张老爷如果去报信,几位捕头家和水仙居都不安全。
水仙点了点头,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想了一会儿,他提议送去国舅府。李捕头马上接话道:“我就猜到你会想着送去那,不过现在的形势,的确那里最安全,也只有他有办法能将他们带到刑部。
不过这样走去太危险了,还是让魏总捕头派国舅府的马车来接吧,这样最安全。”
水仙已经转身说他去跑一趟,突然被李捕头拽住了,说道:“这是京兆府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大人救出来后,我会去水仙居告诉你。听你说那个豆豆也被绑了两天,快回去看看她吧,小女孩受不住惊吓,好好安慰安慰人家。”
水仙看着他,的确这事自己不能太积极,这三个人也找到了,相信义云能把他们带到刑部,救出义父。
李捕头把他们三个人锁在了屋里,自己回到京兆府找义云。
水仙和苹儿一进屋,豆豆就下床跑过来往水仙身上扑,苹儿一下给挡住了,扶着她说道:“这天都黑了,你饿不饿?”
“不饿,中午那个老头给我们饭吃了,我吃的特别多,刚刚又吃了几块糕点。”她一边说着一边往下扒拉苹儿的手,“那你呆着吧,我们两个到现在还没吃晚饭。”苹儿说着往前推了她一下,就回头拽水仙,“吃饭去”。
豆豆又跑上前,拽着水仙的另一只胳膊说道:“水仙哥哥,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住了好吗?我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
水仙转头看着她点了一下头,她激动地跳了起来,苹儿瞪着眼睛也拽了拽他,皱着眉头,用口型说了句“不行”。
他微摇了一下头,又转身扶着豆豆说道:“但你一定要记住,我房间没有人的时候不可以进,我在的时候,如果找我有事也要敲门。”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像苹儿姐姐一样,能随便进你的房间呀?”水仙被问愣住了,“再过十年吧,我和你水仙哥哥已经认识十年了。”苹儿说完就出去了。
豆豆撅起嘴,“十年就十年,我能等。”
为了让豆豆不抱有幻想,苹儿把自己经常穿的衣服,胭脂水粉都拿到了水仙的房间,完全是以主人的姿态让出了房间给客人。
豆豆看着她搬来搬去的,抱着肩膀隔一会儿发出“哼”一声,苹儿完全不看她,装出听不见的样子哼着小曲从她身边走过。
第二日一早,朱二少爷正式任职京兆府尹,刑部才正式升堂审理水大人的案子。
水大人提交的证词里,相亲时见过彩蝶是事实,而被人迷晕带去青楼却无人证明。他见过彩蝶的事实,倒有力的证明了彩蝶没有说谎。而彩蝶的其他证词,虽然不能证明是真实的,也不能证明是谎言。
朱大人劝水大人自己认罪,此案就了了,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只是蹲一年大牢而已。说他家里除了一位正室的夫人,半个妾室都没有,有这种行为大家也理解。
水大人哼笑着,说道:“我是清白的,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浪费多少时间我都无所谓,除非是朱大人有什么阴谋而等不急了吧。”
朱大人哈哈的笑起来,“我有什么等不急,新任职的京兆府尹今日已经正式上任,京兆府的事务一切恢复正常。您水大人一天一个月一年不认罪都无所谓,这点牢饭我们刑部还是供得起的。”
水大人微微挤了一下眉头,没有漏出明显的惊讶。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瞪着眼睛看着朱大人不再说话,朱大人一边笑着起身,一边喊着退堂。
“等一下”,义云在堂外喊了一声,带着李仁、他侄女和媒婆一起走进来。彩蝶回头看了一眼,这三个人她都不认识,心里开始发慌。
“来人,把他们轰出去。你一个小小的捕头竟敢闯刑部,就算你父亲是国舅爷,也不能这么没规矩。”朱大人说完,义云掏出了刑部尚书的亲笔函,举起来给所有人看。官差停在他身边不敢动,都看向朱大人,朱大人摆了摆手,他们退下了。
“尚书大人卧病在床,但也心系着此案。得知我们找到了新的证人,亲笔写了这通行令,结案之前,我可以任意进出刑部。”
朱大人看着他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尚书是自己的上司。丞相给的任务就是夺到京兆府尹这个位置,小儿已经做到了。此事若能让水大人吃点苦头当然是最好,可这样放回去也罢。
想着让三名人证各表身份,三个人讲完被绑架的事情,都提出不认识彩蝶。彩蝶很识趣,立刻招出她是收了银子做假证,但是给她银子的人她并不认识,只是见钱眼开了。
其实给她银子的人就是朱二少爷,她还幻想着哪天这二少爷就为自己赎了身,即使堂上坐的不是朱大人,也是不会说实话的,决不会葬送进富贵人家门的机会,哪怕只是一个妾。
第四十九章 不借车夫()
朱大人知道这彩蝶姑娘是自己儿子的风流债,怕是再审下去不该招的也招了。他急着说道:“既然水大人是冤枉的,那么立即释放。”水大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继续说道:“彩蝶姑娘,念你是初犯下不为例。”
说着已经起身要离开,所有人都懵了看着他没动。
“大人”,义云喊了一声,“刑部侍郎堂堂正三品,原来审案是这么糊涂的。”旁边的文官喊了一声放肆,朱大人坐下了,可又像是没听见一样没生气也没反驳。
义云看他也不问什么,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彩蝶问道:“收了多少银子来做假证?”
彩蝶低下头,“也没多少?”义云走到她的正前方,看着她说:“没多少也得有个数吧,这是公堂,你可别想着能糊弄过去。”
“五、五十两。”
义云听到哈哈的笑起来,“五十两,绑架李仁叔侄女两和媒婆,替代李姑娘去相亲,在水大人夫妇面前表演,公堂做假证。哦对了,媒婆被绑了,另两个姑娘也得是你去通知。五十两干了这么多的事儿。”
义云说着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我以前还真是小看女人了,这也算是够义气吧。”
彩蝶听着这些急得直摇头,“很多事情都是他们干的,我只是去水府相亲,刚刚媒婆也说了,没有见过我。”
“他们是谁?”义云说着弯下了腰,死死的盯着她看,后面突然“啪”的一声响,朱大人敲了一下惊堂木,“魏总捕头,这里不是京兆府。”义云没开口也没回头,仍然死死的盯着彩蝶。
彩蝶低下头,明白朱大人在担心什么,也明白不说出点东西来恐怕是回不去的。
她突然磕了一个头,喊着:“大人,我全都招。”义云一听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出了彩蝶的视线。
朱大人脑门瞬间爆出了汗,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做假证陷害水大人是初犯,因此可以原谅你。可如果你再次冤枉不相干的人,这牢房是坐定了。”
她点了一下头,“小女子明白。”她记得二少爷和她提过,在水府安排了一个内应,水夫人选中的是哪三幅画像,就是那个内应传递出来的,看样子另两个女孩也是他们去通知的。
这个内应现在失踪了,全部推到他身上正合适。想着磕了一个头,描述了一遍自己与那个内应的一切往来。
整个故事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至于理由,说那个内应是自己的老乡,他表哥几年前犯了点事儿被京兆府办了,一直想找机会报复,没想到刚混进水府机会就来了。
朱大人舒了一口气,那内应是自家的下人,已经打发回老家了,也算是死无对证了。
义云突然插了一句,“彩蝶姑娘对老乡真是有情有意,仅仅五十两银子,就敢和他一起陷害朝廷命官。”
旁边坐着的文官,狠狠的长咳了一声,又强调了一遍这里是刑部不是京兆府。义云并不能确定这彩蝶姑娘到底是和谁见的面,但看朱大人的反应,就猜到肯定和朱府有关,这内应也肯定是朱府的人。不过看这形势,她是不会再说什么了。
朱大人看他不问了,故意很客气的语气问了一声,“魏总捕头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他摇摇头默默的站到了一旁。
朱大人原本绷着的脸漏出了笑容,一派正直的样子开始结案。水大人立即释放,并尽快提交内应的画像,刑部将对其实行全城通缉。对彩蝶罚了一百两银子,以儆效尤。
退堂后,水大人抬起一条腿往起站,第一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