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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府并不合法,这事驩州的几个高层知道,范呈也同样知道,这也是他为什么不经常走动的原因,就是避免经常出去晃荡,被人抓住了把柄给捅上去。
而这,也就造成了南安县的消息很闭塞,所有的消息,都是别人从外面带回来的,而不是他们亲自去带回来的。
而范呈还极力的幻想着有朝一日南安县可以正式被朝廷纳入行政编制,所以对于驩州府的那些人也就很是配合。
但是他们哪敢把这事给上报上去啊?纯粹是找死,闲自己的命太长了。
但事情既然做了,后面的事情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所以,税收,课赋什么的,就必须要收了,但是收了以后,却不能纳入朝廷财政,甚至不能有明确的记载,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在有关南安县的资料记载中,全部都是单独另起一页的原因,必要的时候,撕掉这一页就可以了。
然后,这十年来,按照各个年代不同的物价来计算,税收,课赋,南安县十年时间一共上缴了六千贯左右。
很显然,这六千贯当然是落入了这些人手中了。
对于一个商业几乎为零,人口只有几千人的小县城来说,这个税收数字其实不算低了。
什么?你觉得这就算完了?
错了,南安县的问题虽然不小,但是在整件事情中,这仅仅只是普通的,或者说是稍微严重一点的一个而已。
除此之外,近几年开始,随着整个大唐商业的发展,安南这边的商业情况也有所好转,虽然跟内地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但是跟以前比起来,那可就顶呱呱了。
而在这些商业操作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走陆路的,所有货物的目的地必须是古勇县,而走海路的,目的地必须是河内,虽然不用开到河内城,但是这个时代河内是直接到海边的,他们特意在那里设置的有关口码头。
为什么选择这两个地方?当然是别有用心的。
首先,古勇县之前并不是个香饽饽,但是随着吐蕃被纳入大唐,永昌国日渐衰退,据说永昌国王早就举国内附的想法,但是其他内附的国家给他提了个醒,所以迟迟没有做下这个决定。
但这并不妨碍古勇县的地位,吐蕃没了,也就意味着,古勇县这条交通线,已经变的极为安全了,至少不会遭到吐蕃人的抢劫。
而从交州,朝着西北方向走不远就是交趾,接着就是古勇县,再往前就不属于安南了,这里是安南与大唐相邻最近的一个县,然后沿通海,拓东,北上益州,经剑州开始向东南走,过兴元府后便是长安。
这条路虽远,但是却不难走,虽然麻烦了些,但是已经形成了一条固定的通道,而且沿途还有驿站。
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他们想在税收上面动手脚。
这帮人在安南手眼遮天,但是出了安南,谁鸟你啊?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计策,外面的货物进入安南的时候,必须到古勇县纳税,这个是需要两边通对的,税收是要按照比例上缴朝廷的,两个地方的事情,他们没那么大能耐去动手脚。
而真正动手脚的地方,在古勇县之后,到整个安南的其他州县。
价值一百惯的货物,从古勇县离开的时候,就剩下了七十贯的货物,而到了下一个地方,就按照七十贯去纳税就可以了。
而另外的三十贯,从官府层面来说是逃掉了,但是从商队方面来说,他们并没有逃掉,这三十贯依旧要纳税,只不过是给了某些人而已,这部分不会有任何的字据,但是不交,或者不听话,那么抱歉,安南没你的活路,而且在这里,这个环境下,死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所以说,每个往来的商队,除非到了古勇县就交货离开的,不然到了后面,必须按照这里的规矩走。
而这些商队,讲真,外面的商队并不多,而且安南这地方都知道环境恶略,商队一般也不想来这边,就算有来的,也是在古勇县交货匆匆离开了事。
在商铺动手或许有些太吓人了,这场面太大,难以控制,所以他们并没有在这方面动手。
觉得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太天真了。
这些商队缴纳了暗税之后,并不算到头,然后按照货物价值,每五十钱,需要在缴纳一钱的地税,同样没有任何的字据,交钱就是了。
如果在一个县这么搞,虽然震惊,但也不止于此,可这帮人偏偏是在整个安南这么搞的。
就算往来的商队不多,可整个安南这么大片地方,积少成多,一年下来就要被吞掉多少正常的税收?
通过金钱攻势,杨彪等人迅速的攻下了一群又一群的官员,在金钱面前,这些官员倒不是没有耿直的,可耿直没什么卵用,很快就会发现,你根本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然后两腿一蹬直接嗝屁。
日子久了,牵扯进来的人就越来越多,日子久了,上了这趟车的,也就想下也下不来了。
之前抓的那一百多人,属于杨彪三人手下的第一核心集团成员,在此之前,他们相互监督,相互帮助,共同发财。
呵呵,事情还远远没完呢……
第六九三章:从里烂到外()
在大唐还有个比较奇葩的规定,在运输方面,凡是公务用途的,凭借公务条可以免费补充燃煤。
当然,所谓的免费,并不是真的不出钱,而是使用者拿着条子去加煤就可以了,加了多少,完事后签字确认,然后拿着回执单回去后上缴,每年下发预算之前,将本年度的使用情况上报,然后户部会将这部分应该结清的费用一并算在下一年度的预算中,跟随预算一起发放下去。
一些繁琐的事情户部并不看,他们只看各地报上来的总数,两个地方数额一样,那就通过,数额不一样,打回去重算,两方自己去对账解决。
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的,就放到下一年再去解决。
所以很多单位,在计划预算这段时间,都会派人来长安,遇到问题的时候,两方就在长安商量解决。
除了公务用途,这些船队在闲暇时间还会用于商业用途,不然那么多船停在那里干啥?等着发霉?
这是军队创收的一种渠道,而这部分收入,扣掉七成以后,余下的三成纳入总部队的下年度预算,这指的是在原有预算的基础下,增加这部分的三成。
而这部分预算,各部队可以自由发挥,可以用来改善部队的伙食,可以用来干别的。
但是在这方面,其实也没什么大的问题,毕竟军队现在还是好的,没那么多蛀虫,加上督军暗卫的存在,镇住了不少人。
例如说水师,他们赚钱的速度最快,几遍朝廷拿走七成,余下的三成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笔钱该怎么花?水师那边还是门清的。
一部分用于购买舰船,这个在上报计划的时候就一并列了出来,一部分纳入后备基金。
这个后备基金,只能用于士兵阵亡,伤残,退役后补助等方面。
这个跟朝廷是没有关系的,每年的这部分资金,阵亡和伤残没算,退役这块是跟着军费一块发下来的,而这个基金是额外发的。
所以,水师现在是最抢手的,个个都想争破头的挤进去。
但是舰船不止水师有,民间也有人看到了这方面的利益,有钱人也开始买船来搞一搞运输,没钱的,有想法的,则是贷款去买,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大船不是小船,搞远洋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翻船了,到时候什么都没了,所以还是以有钱人为主,他们的价位比军队稍稍便宜一些,所以也不愁赚钱的门路。
这部分船就是纯商业用途,他们加煤可没什么优惠,在一些重点地区,是不可能找到便宜煤的,但是到了那些偏远地区,还是没问题的。
在安南,在交州的码头哪里,相邻不远的地方,有两个煤场码头。
两个煤场码头没什么区别,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规模什么的也大差不差,设施什么的都几乎一样。
但一座煤厂是对公的,一座煤厂是对私的,对私的那座,价格会低一些,虽然单价上看低的并不是太多,但对于船这种吞煤大户来说,加一次生出来的,那就是几贯十几贯的钱。
没错,杨彪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当下的状况了,在煤场上面他们也开始了布局,因为地理位置偏远,来这里的船队也不算多,但是一年下来,一个煤场赚个几千贯还是没问题的。
这就完了?
嘿嘿,远着呢。
税收,煤,这些方面搞完了,怎么可能忽略掉更赚钱的一面呢?
没错,就是人。
私人的事情,这个没的说,人老板说什么价格就是什么价格,爱干不干。
但是公家的事情,待遇可是有标准的,即便是安南这个地方,朝廷也没有低看一眼,所按照的标准,依旧是跟其他地区持平的。
值得一提的是,工资终于涨了,一人一天涨到了四钱,比之前涨了一钱。
而这部分钱,则是从财政上出的,干什么事情,用多少人,这些都是死数字,提前规划好的,朝廷也是按照这个下拨经费的。
没错,这里的工钱,每人每天两钱,直接被扣了一半,但是在发工钱的时候,是需要签字画押的。
但是这些人鬼才认得字啊?所以他们的签字,就是在上面按个手印就好了,至于上面写的什么,能看懂才叫怪。
然而事实上,这些年他们领工资的登记上,全是按照朝廷标准走的,但实际领到的工钱,却永远是被克扣后的。
当然了,既然克扣了工钱,如果不吃点空饷的话,那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什么?
闲活太重?闲人手不够?
那你可以走啊,可以不干啊,没人拦着你,外面有的是人想干的。
据不完全统计,就目前已知的情况,吃空饷的比例已经达到了四成以上。
也就是说,这里的工人,相当于拿了半个人的工钱,干了三到四个人之见的活。
而这种情况如果持久下去的话,最终会导致什么结果呢?
年轻人,身强力壮的,干几年之后,身体自然而然也就垮了,没人可以撑得住这种长久的透支消耗,垮了不要紧,在招人就是了,有的是人,整个安南几百万人呢,差你这一个?
等等,事情到这里依旧没完。
吃空饷都出来了,不吞点公款,出门好意思说自己是安南的官员吗?
整个安南都是他们的天下,还怕这点事?
早已经熟门熟路的官员们,吞起公款那也是如鱼得水,称心如意的,一波骚操作能把人撩的飘飘欲仙起来。
人工,材料,施压,材料没有偷工减料,毕竟容易出问题,但却可以利用身份,利用官府去施压,以最低的价格去拿下来,然后承包的人还是他们自己人,中间再赚个利润,从头吃到尾,吃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到了这里,李道宗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田恩会告诉他,整个安南官场,至少要换掉九成以上的官员了。
这特喵的整个安南,等于是从头到尾,从里到外,能看到的,看不到的,每一个地方都存在巨大的问题。
而这种情况下,不全盘推翻,根本不可能维持下去。
这里的官员心态已经变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即便让他们交出了那部分非法所得,可是之后他们能适应那种‘清贫’的日子吗?
反正李道宗是觉得自己做不到,让自己去过一个普通百姓的生活,他是真做不到,毕竟已经习惯了,已经适应了。
与其去防着他们,还不如直接干掉,让生瓜蛋子顶上来,出错并不怕,怕的是不求上进。
“这里你先帮忙盯两个月,老夫要回长安一趟了……”李道宗痛苦的摸着脑袋,他必须要回长安了,这里的事情,信中是说不清楚的。
……
回长安最快的是铁路,也最安全,但是铁路并没有修到这里,走陆路也可以,但李道宗也上了年纪,来回这么折腾的话,身体也未必能受住。
所以他只能选择相对慢一些,但却最舒适的水路。
坐船在大海上并不舒服,但是不要紧,现在大多数船都是沿着大陆线走的,这样可以防止迷航,同时相对较舒服一些,另外就是,一旦遇到恶略天气,他们可以立即靠岸,这是最重要的。
到了海州,李道宗转乘火车直奔长安,要了个卧铺,而且还是高端的软卧。
身为总督,他有这个资格,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要一辆专列,但是李道宗并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加上在海上也并不舒服。
舒服只是相对的,长时间的飘在海上,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一个上了年纪的,就只能呵呵了。
上了火车,李道宗倒头便睡,虽然不是专列,但也跟专列差不多了,身边跟着的护卫,就占据了半个车厢,这一觉他睡得很安稳。
途中饿醒了一次,随意的吃了点,等到再醒的时候,等到身体的疲惫不那么严重的时候,火车已经经过了洛州,再有一天的时间,他就可以到长安了。
身体总算是好了一些,可是心情却依旧的疲惫不堪,被安南的局势给搞的一团糟,到现在他都没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毫无疑问,干掉问题,李道宗觉得自己没问题,这个让谁去都可以,有问题的官员统统拿下就好了,但是如何解决好这个问题,这才是最头疼的。
如果没有朝廷的鼎力支持,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会完成。
而就算朝廷鼎力支持,能不能完成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原因无他,这个坑太大了,想要尽快的填上,根本不可能。
又是一天一夜的旅程,身体虽然好受了一些,但是长途旅行的疲惫,牢牢的笼罩在李道宗的身上。
他也想好好的休息几天,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再去宫里跟陛下说这个事情。
可一想起安南那一团糟的局势,李道宗就停不下来,稍稍思考了下,李道宗便拖着疲惫的身体直接让车夫走向了太极宫的位置。
这事不彻底的汇报一下,这几天他根本歇息不好。
第六九四章:痛并快乐着()
程知节在扬州以神出鬼没的方式,趁着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时候,咔咔咔的上去就是三板斧。
几乎一个瞬间,就干倒了整个扬州地区,甚至半个大唐的官员。
当然,有问题的官员还有很多,程知节根本不相信,李元吉给他的箱子里就是全部,干完这一批,肯定还会有下一批。
这就是个得罪人的活,而老程最喜欢的就是偷懒,但偷懒不代表着什么都不做。
他喜欢用最省事的办法,去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干掉。
然后就有了后面的那一幕,当朝廷的公文下发以后,在各地设立的账户上接连不断的收到了一笔笔数额不等的匿名资金。
这个账户程知节是可以查的,而整个大唐有资格查的,长安的这些就不说了,单说外面的,只有程知节,李道宗,段纶这三人。
而段纶因为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所以他一时半会儿的还用不上,李道宗那边则是一团糟,加上安南那边朝廷的公文根本就没有下发,而在查出大量问题的时候,李道宗也叫停了重新下发公文的决定。
至于程知节这棵独苗,现在的日子过得简直是爽的不要不要的。
这货现在也不顾李元吉的叮嘱了,打开箱子就是一通乱看,倒不是去打开内部那一个个的盒子,而是看上面标注的位置,将自己周边的盒子都给拿了出来。
然后又亲自到钱庄去查询账户的资金情况,以及近期的存入情况。
待到资金存入速度明显降低的时候,这才开始对盒子内的人进行调查,这次是暗中调查。
暗中查不到问题之后,便直接登门造访,然后就是大摇大摆的查。
然后,还别说,真让程知节查到了一些问题。
接下来自然也就好说了,直接对外公布,查出了某某某匿藏大量不明资金等等的,将那些还抱有侥幸心理的官员们给吓的不轻。
于是乎,第二轮存钱的热潮又一次的开始了,看着账户内的钱以飞一般的速度,莫名其妙的增加着,程知节也是暗暗的美滋滋着。
然后不按套路出牌的程知节,开始放起了大招,凡是实名举报着,拿出确切证据的,帮助查案有功的,记功一次,如遇岗位调动,优先考虑。
话说的虽然很委婉,但在官场上,这意味着什么还用多说吗?
只要有这个光环加成在身上,可以说也就是意味着下一次换届的时候,不管有多少人跟你争这个位置,其他人统统再见,除非这个人身上也有这个光环,而且比你还牛逼。
但这样的话,一般会把你丢到其他的地方,反正不管怎么做,下一次换届升职是肯定的。
除此之外,程知节还在民间放出了风声,而这个奖励就更加直接霸道了。
实名举报成功者,案件查处资金,二成归举报者。
这个时候,无论是官场还是民间,都热闹了起来,程知节在扬州地区搞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一时间也接到了不少的举报,有真的,也有查无此事的,幸福又痛苦的程知节,只能再发了一道命令,谨慎举报,三次举报皆查无此事的,是要挨熊的。
但是不管怎样,在淮、江地区,风气一瞬间转变了不少,而其他地区也连带着好了不少。
趁着总督还没来,赶紧清理掉自己的尾巴,别到时候真的被抓住了可就倒霉了。
至于侥幸?之前的确是有,但是在之后程知节又接连查出几个抱有侥幸心理的官员之后,这些官员也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正处于萌芽阶段的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强,然而这种事情,真要是被抓了,不论什么时候,心理承受能力都不会太强。
……
‘我有钱啦有钱啦……’
听着皇甫无逸的汇报,李元吉的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但是高兴之余,也是有些郁闷的。
高兴是有钱了,郁闷是下面的风气变了。
尽管在推行商业改革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