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见状,连忙让开了身子,背对着镜子。
我不知道父母和哥哥都看到了什么,我能看到的,就是三个人几乎是在同一秒落泪,他们泪眼婆娑却舍不得将视线从镜面上移开。
“我的静儿”母亲最终还是忍不住,痛哭失声。
我紧了紧拳头,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回头去看,但是那边受刑的声音,还是透过镜子,硬生生的钻进我的耳朵里,刺进我心里。
我紧闭双眼,身体有些僵硬的站在那里,良久之后,哥哥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响起:“小凝,静她生前并没有做过恶事,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
我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道:“命盘轮回流转,与宿命转折丝丝相扣,每个人的未来,都是他们自行选择的,而后果也都是他们自己一手造就的,齿轮一旦运转,就没有回头路,这是静她自己的选择。”
轰隆隆的雷声,闪电击在铁索上的声音,电流灼烧身体的声音,和镜中人受不住的惨叫声,触动着我紧绷的神经。
“姐,不用救我”
镜中人的声音,没了当年跌落高楼时的清脆悦耳,反而有种撕裂般的干哑磨砂感,她不悔
我禁不住转回头去。
第1921章()
只见黑云翻卷的天空下,四条粗壮的锁链,缠绕住殷静的四肢,锁链上还有细小的链条分出,深入到殷静的肌理,而她整个人则被悬吊在半空。
天空中紫色的闪电穿梭,隐隐还有奔雷的怒吼声,现在似乎是刑法暂歇的时间,铁索上作怪的雷电消失,殷静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轻松的神色,她的目光定定的望着镜子这边,没有唇色的唇张了张道:“姐,我知道是你。”
我闭了闭眼,终是抬手竖起双指,轻轻在镜面上一点。
镜面像水面一样,竟泛起了圈圈涟漪。
“是我。”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姐,你的气息太强横了,还用鲜血引路,简直太乱来了。”殷静脸上带着愁绪:“你就别再为我费心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当初在楼顶,你对我已经是仁至义尽,更何况现在,接引者也因着你的关系,对我多有照顾,我虽然是在受刑,但却比别的同等罪魂轻松很多,你就不要记挂我了。”
“哦?”我挑了挑眉:“那改日我还真得好好感谢他。”
“静儿。”
“妈?”殷静的脸色一变,她有些愧疚的看向这边:“是你吗?”
“是我。”母亲激动的上前一步。
我立刻伸出手,挡在了母亲面前。
“以我为界,不要靠近。”我见母亲执意想要靠近,不由无奈出言道:“那是死人的世界,超越了我所站立的这个界限,我便保不了你们了。”
“妈,不要过来!”闻言,镜中的殷静一脸焦急:“我不能在你们身边尽孝道就已经很对不起了,你们若是再因我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我呜”
“你别乱动,我们不靠近,不靠近,你不要乱动。”母亲慌乱的退后一步,紧张的看着镜面中,因为牵动锁链导致浑身剧痛而全身颤抖的殷静:“你别急,很痛吧,我们不靠近,你不要乱动。”
看到母亲眼中的晶莹,我叹了口气,将手轻轻搭在梳妆镜边缘,将殷静此时所承受的痛楚尽数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相较于法则的严惩,殷静这点小小的责罚,对于一个经常打擦边球失败的我来说,还不算什么,不过是四肢百骸被锁链拉扯撕裂的小儿科罢了,比起裂魂之苦,那还真是温和许多。
但当我看到天空落下的紫色雷电时,我还是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伸手扶住了梳妆台边缘。
可以说,对于忍痛我已经算是有经验了,可被雷电贯穿的那一刻,我还是有些诧异的,因为那种浑身痉挛,站立不稳的状态,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那是身体触电的本能反应。
镜面里的殷静也是一脸迷茫,不知为何雷电劈在自己身上,那蚀心跗骨的痛为何没有到来,就连锁链拉扯肌肉,好似扯断骨头的感觉都不见了。
“小凝!你怎么了?”
听到哥哥有些焦急的声音,我勉强自己用打颤的双腿站直身体,虽然全身都有些痉挛,但放在梳妆镜上的那只手却没有放开过。
“没事,你们难得有机会见一次,有什么就快些说吧。”我好不容易捋直了舌头,回道。
第1922章()
“姐,是不是你!?”殷静的声音穿透镜面传了过来。
“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有过这样一点痛楚都感觉不到的时刻,可刚刚雷电劈在我身上,我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就连锁链带给我的痛楚也消失了,我知道刑法带来的痛楚不可能消失,除非有人代之,是不是你!”殷静话语虽激动,却尽量控制自己不做出大的动作,因为她知道此时一旦她动了,那个承受疼痛的人会是谁。
“这样你们交流起来,会轻松很多。”我并未否认,因为那没用。
“那是我自愿承受的”
“我又不是永久替代,放心,等你们唠完我会还你的。”我笑笑安抚道:“行了,你那点小刑法,对我还造不成什么实质伤害,你也不想妈看见你受苦的模样心里难受吧?”
“姐,你忘了?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殷静紧紧闭上了双眼,眼角滑下了一滴淡红色液体:“我是自作自受,可我不想连累任何人,尤其是亲人,姐”
“我知道,所以当初我没有逆天改命强留你,你若是见过接引者,应该也知道我的一些本事,老实说,你现在所承受的刑法,对我来说,就被电的浑身痉挛这点有些恶心以外,并不怎么感到疼,比起我触犯法则受的惩可轻多了,不然你想想,如果是受刑中你的,还能这样正常对话吗?”我手指紧紧攥住梳妆镜的木质边缘,道。
殷静苦笑着承认道:“别说对话了,能保持正常神智都很难。”
殷静说话的功夫,又有无数条雷电顺着铁索钻进了殷静的身体,而殷静却一片平和,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整个画面看上去无比诡异。
“姐,就这一次,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殷静睁开眼看向镜子这边。
“嗯,你们聊。”我点头,转头看向身后的三人,示意他们可以靠近一点。
我将梳妆柜下的凳子拉出来,在一旁坐下,将正面镜子让出来,好让后面的三人看清里面的人。
“妈,对不起。”
几人相对久久无言,殷静最先绷不住,哽咽着道歉。
“为什么?”母亲泪眼婆娑:“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狠心?”
“因为我想他活。”殷静任由淡红色的泪水挂满脸颊,道:“爱使人痴傻疯狂,我只知道,我不悔。”
“傻孩子,这样的痛苦,你还得承受多久!值吗?”母亲靠在父亲怀里,早已泪流满面:“你为了你爱的人不顾一切,你伟大,你是无怨无悔,可你的家人呢?”
“对不起对不起”殷静说不出别的,只能一遍遍道着歉。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父亲拍了拍母亲的肩膀,道:“既然那条路是她自愿选的,那后果也该由她自己来承担,她无悔便好,有什么话长话短说,小凝是无辜的,这些刑法别让她背太久。”
母亲擦掉泪,点了点头往前凑了两步。
“别碰我。”感觉到母亲伸出的手僵在那里,我缓了口气才道:“身上全是电,普通人碰到我会没命。”
第1923章()
“小凝,算了吧。”母亲放下手,叹了口气:“既然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就随她吧。”
“小静说得对,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受苦我都舍不得。”
我浑身一震,有些不敢回头去看母亲此刻脸上的表情。
“小凝,放手吧,我们要问的,要看的,都已经问完看完了,该她受的,就还给她吧。”父亲的声音很平淡,而我却似乎听到了,他隐藏的很深的那一丝颤抖。
“哎”我长叹一声,目光投向殷静那张平静的脸,见她也望过来,并且还勉强勾起嘴角,给了我一个皮皮的笑脸,我下意识的勾了勾唇角,缓缓将紧攥的手指拿开,对她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却不会给人照镜子一般的感觉,因为我们是不同的。
“他很好。”我在彻底松手之前,这样对她道。
我看到她唇边的笑意瞬间扩大,不由低叹一声:“痴人。”便挥手切断了与亡者城的联系。
几乎是在我斩断与亡者城联系的同时,梳妆镜便片片碎裂,我浑身还有些不受控,一时间闪避不急,眼看着玻璃碎片就要兜头浇下,我不由闭眼准备硬扛。
然而,一道身影却极快的出现在我和玻璃碎片之间,等我看清那个为我挡去玻璃碎片的人是谁后,我不由的一阵怔愣。
“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伤着?还疼不疼?”
听着母亲满怀担忧的话语,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很疼?”
母亲的手很暖,她担忧的摸上了我的额头:“怎么一头汗?是不是很疼?告诉妈妈,啊?小宇,快去开车,她这样还是去医院看看的好。”
“还好。”眼看着哥哥满脸沉重的要去开车,我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道:“不用忙,缓一下就好,那雷电力有些足,有些麻了而已。”
“你这傻孩子。”母亲终是什么都没再说,直接一把将浑身湿透的我,抱在了怀里:“这些年,苦了你了。”
父亲和哥哥相视一眼,双双走过来,舒展双臂将我们紧紧圈在了里面。
我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这是自打传承旁观者力量以来,我第一次和家人如此亲近,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这一切都让我有些无措,甚至毫不客气的说,我是有些心慌的。
白琼蹲坐在房间角落,静静的看着我们,我甚至在它那双湛蓝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窘迫。
等几人的情绪稳定下来,我才将这些天,在山里发生的事,‘稍作’加工的如实招来,听到我们制造了泥石流,给了无故死去的人一个正经死亡的理由后,哥哥已经从一脸震惊,恢复到了古井无波的表情。
“所以,这一切的起因,就是这个羊皮纸?”哥哥指着被我放在桌上的羊皮纸道:“那么邪门的东西,你还敢留着它!?”
“不是她想留着,是毁不掉。”白琼用自己的小爪子捯了捯羊皮纸,小巧的鼻子动了动深吸了一口:“呜哇好香”
我忙将羊皮纸收起来,抬手将白琼扫下桌子:“别想了。”
第1924章()
白琼鼻子动了动,不满道:“里面灵气那么浓厚,我吃一点又不会怎么样!”
我把羊皮纸仔细贴身放好,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寨子后山方向,突然爆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暴虐气息。
白琼也瞬间从地上跳起,身子一晃变成了一人多高的‘小兽’,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它身子和尾巴一蜷,将爸妈和哥哥尽数圈在里面,湛蓝的眸子露出凶狠之色,牙齿呲着,喉咙里还发出了隐忍的低吼声。
三人都吓的不轻,哥哥更是被白琼尾巴卷着塞进包围圈的,还没站稳便急声问道:“怎么了!?”
“凝,你从后山回来时,没察觉?”白琼浑身的毛依然根根竖立,显然是对那东西十分忌惮。
我皱眉看向后山的方向,摇了摇头:“当时羊皮纸的封印还不稳定,可能干扰了我们对周围的形式判断。”
“山之灵怎么会被魔气腐蚀?”我沉吟道。
“这一山的生灵,怕是留不住了。”白琼话虽这么说,但湛蓝的眸子中却没有任何波动。
仿佛是为了印证白琼的话,后山方向翠绿的树木,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化灰。
独属于死亡的腐败气息充斥在空气中。
“这地方,留不得。”白琼情绪越来越焦躁,粗壮的四肢也开始不安的挪动起来。
“这山没救了。”我叹息一声,转身对白琼吩咐道:“你去通知项彦,他是这里的管事,让他想办法务必在一天内遣走这里所有人。”
“一天?看这速度,半个小时都到不了,这里就会沦陷”白琼说着声音不自觉慢慢小了下来,它震惊的看着我:“你不会”
我转回身,面向落地窗外的后山方向,叹息道:“去吧。”
白琼闻言,湛蓝的眸子一沉,随即化成一缕烟,消散在了空气中。
“你要去做什么?”室内一片沉寂,最终由哥哥打破了沉寂。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从小便疏远你们吗?”我不答反问。
听不到三人的回音,我淡笑着回头看向他们:“因为在这样的世界中,我无法确定自己有没有明天”
母亲带着颤音问:“为什么是你?”
我不敢去看家人的表情,但母亲的问话却让我无言以对。
是啊,很早之前我也曾问过,没有退路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是我?
那最后一道防线,为什么偏偏是我?
可现在,我却能笑着回答:“宿命。”
“小凝,回家吧。”母亲对我伸出手,神情期待的道:“跟妈妈回家。”
回家吧,只要回到家,就没事了,没事了
父亲却按住了母亲的手,他郑重的看着我:“我们等你回家。”
“好。”我笑笑,抬手招来暖玉箫。
暖玉箫在掌心里打了个转,稳稳的被我握在掌心。
临离开前,我回头看了三人一眼,不由露出一个如春日暖阳般的微笑:“不用担心,明天见!”
说着,我直接身形一晃,面前画面一转,酒店舒适的房间不见了,入眼皆是一片腐朽的枯黄与生息浓郁的翠绿相交融。
耳边还残留着父亲拦住扑过来母亲时的劝解声音:“让她去吧,我们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了。”
那种无奈中掺杂着无力的语气,是我从未在父亲口中听到过的,有些沧桑和悲凉。
ps:更新越来越少了吗!?qaq音似乎一直都是这个龟速的吧qaq
第1925章()
“是啊,我们早已是不同世界的人了”我缓缓闭了闭眼,等再睁开时,眼瞳已经恢复了银白色。
“出来!”
我淡淡迈出一步,一脚踏上了枯黄的草甸,身形笔直,神情淡漠的看着前方已经死亡的大山。
迎面扑来的腐败气息,夹杂死亡的绝望气息,瞬间将我包围。
“出来!”又是一步踏出,我已经整个身体都进入了那片死亡之地。
而整座山的死亡,也因为我的一步踏出而出现了停顿。
整个山呈现一种诡异的平衡,仿佛以我为界限,大山的死亡停在了我身后半米处。
远远看去,就像翠绿包裹着死亡,奇异又恐怖。
我手一扬,打出一道霸道的罡风,掀飞了地面没有生命的杂物,只留下一颗枯瘦,腐朽的死树树干。
这颗树并不大,也就成人胳膊粗细,但枝干却十分繁多。
而此时它周围的东西都被掀飞,只留下它孤零零的立在原地,它索性也就不再隐藏。
只见它从地下拔出自己的‘脚’,转过来面对着我:“你不是守护,你是谁?”
我把玩着暖玉箫,淡淡扫了它一眼:“竟已经被侵蚀干净了?”
它土褐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我:“是谁!?为何要阻拦我!?”
“他们都该死该死!”
我被它震耳欲聋的吼声吼的耳膜生疼,不禁揉了揉耳朵,道:“身为大山之灵,你枉顾这满山生灵,还这么理所当然的当着我的面,想要一口气屠戮殆尽?当我是死的吗?”
“是他们掏空了我的心脉,炸掉了我的根,现在又来剥我的皮,你给一个他们不该死的理由!”
我:“”
“怎么?不说话了?呵呵说不出?”
“是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肆意开采,断了我的根,竭了我的源,我有今日,都是拜他们所赐,我为何不能杀了他们,我为何还要守护他们?如今我把仅剩的这层皮献出来给他们陪葬,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说!说话啊!?”
面对眼前咆哮的大山之灵,我不忍的别开了眼睛,沉默下来。
人心都是贪的,他们生活质量提高的同时,也毁掉了大自然的免疫系统,而日复一日的肆意妄为,也让原本就失去自愈能力的自然之力近乎枯竭。
这不仅导致了环境恶化,同时也对像大山之灵这样的,由自然孕育出来的灵,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守护者所要守护的,并非只有人类吧?”大山之灵声音嘶哑道:“不要以人类力量孱弱为借口,如果不是他们一味的护着,我会落到如今的田地?死吧,都去死吧,我要让他们为我这一整山的生灵陪葬!”
“想活吗?”看到这样歇斯底里、满眼仇恨的大山之灵,我手抚着暖玉箫身,感受到来自暖玉箫的轻轻颤动,缓缓闭了闭眼,道。
“呵如今我这副样子,想死要比想活的愿望更强烈!”
“我可以帮你消除体内的魔气,还你本源,从此这座山将从人类的眼中消失,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打扰。”我眯着银白色的眸子,淡淡浅笑道。
“你是旁观者!?”
第1926章()
闻言,我微微一笑:“嗯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我有这个实力。”
大山之灵枯槁的树皮脸上,出现了一丝警惕:“等价交换,你从不做赔本买卖,你帮我有什么要求?”
“如果这个要求,让我生不如死的话,那我宁可死的轰轰烈烈。”不等我回话,它便急着补充道。
我将装有羊皮纸地图的锦缎拿出来,用一滴血彻底封住了它的气息,用一股柔和的力量将羊皮纸送到了大山之灵面前。
锦缎包裹着羊皮纸地图,悬停在大山之灵面前,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帮我保管它,直到下一任旁观者来拿。”我淡淡一笑:“可做得到?”
大山之灵犹豫了片刻,便伸出双手,接住了羊皮纸地图:“成交,我会尽忠职守,直到下一任旁观者出现之前,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接近它。”
“你过来。”我满意的笑笑,对着大山之灵招手道。
大山之灵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便拖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