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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扬叹了口气,也笑了。
“他还记得,犀牛和犀牛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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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八章 民心()
曹军强攻两日,虽未破城,但守军已经难堪其苦。军中粮草几乎断绝,伙夫煮出来的粥根本见不到米粒。守军士气低落,各个筋疲力尽。看到这副景象,名扬也是愁眉不展。
吕蒙在城中搜查粮食还没有结果,季商的下落也自然无法得知。但吕蒙派人向名扬报告了另一个情况:逃出城的百姓越来越多。
战端一开,曹军围三阙一,肯定会有彭城百姓从没有敌人的那个方向逃跑躲避战祸。无论是简雍还是名扬都没有阻止百姓离开,但绝大部分百姓相信彭城守军选择了留下。时间推移,粮草消耗,死伤增多,百姓的恐惧之心也在增加,每天都会有数人乃至数十人离开彭城,守门军士依令放行,从不阻拦。
可是近期离开的百姓成倍数的增加,每日会有近百人拖家带口从东门离开彭城。守门官吏虽然依旧不予阻拦,但担心逃离成风,到时城就成了空城,守军就再无依托,遂告知吕蒙,吕蒙又告知名扬。
名扬以前听说过此类事情,但这种小事有专门的官吏处理,他自然不操心。可现在彭城连郡守都没有了,百姓逃离又越来越多,名扬必须重视此事了。
名扬向吕蒙下达命令,寻找粮食的任务继续进行,抽出一半人手守住西门,不再允许百姓出城。对于生活困难的百姓,从仅存的军粮中抽出一半供应给他们。
但情况越来越糟,百姓拥堵在城门口,像潮水一样想冲出城门。名扬得报,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后,咬着牙说:“传令吕蒙,给我把人都赶回家去,不要吝惜武力。”
骚乱是从凌晨开始的,到了中午时分,名扬派人去看情况。回来的人告诉名扬:“启禀将军,吕将军依旧在和百姓对峙。”
名扬立刻从西门出发,沿着城墙赶到东门。从城楼上看去,楼下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军队立起栅栏,挺着刀剑,喝阻百姓,迫使他们不敢上前。但一旦百姓中有人一煽动,几个不怕死的向军人冲过去,便会有大量百姓一起冲击防线,军人们也不敢真的动刀,一千多士兵用身体互相支撑,阻挡人潮的冲击。
吕蒙听说名扬在城楼上,急忙上来见名扬。名扬问:“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没有把人驱散?”
“都是老百姓,士兵们哪里下得了手?”
“你这样能挡得住吗?”
“能挡一时……”
“城外还有曹军在攻城,你要分兵再这里挡百姓,还不赶快速战速决,然后专心对付外敌?”
“将军,请三思呀。百姓是我军依托,动了手,民心就难回转,我们和曹军就没有分别了。”
名扬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什么更重要,他比吕蒙清楚。他弯腰从吕蒙腰间抽出他的剑,然后插在吕蒙面前的地面上,冷冷地说道:“我们和曹军有分别,我只是叫他们不要离开,曹军进来了是会杀人的。如果百姓不能留下,我们就守不住彭城,受不住彭城,我们还要彭城的民心干什么?”
名扬说完,站直了身子,把目光转向楼下,问吕蒙:“我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我问你,你调查了没,彭城的那些大户人家有没有离开?”
吕蒙想了想,说:“有几户离开,但大多数未走。”
“为什么?”
“他们应该还有余粮。”
“不止如此。”
吕蒙非常疑惑地看着名扬,名扬继续说:“他们不仅仅是因为还有粮食可吃。他们最主要的是因为不怕曹军进城。徐州的世族普遍都仇恨曹操,一方面是因为他有屠城的过往记录,另一方面是曹操主张消灭豪强。可是彭城的这些世族此时并不担心曹军破城而优哉游哉地留在城中,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已经和曹军勾结了。”
吕蒙一愣,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
名扬说:“原本不太可能,但现在出现了里陶这样一个角色,就可能了。他不断地‘帮助’我们筹粮,越筹越多,筹得世族们也吃不消了。给我们的粮食又是极少一部分,大部分粮食被里陶隐藏起来。世族们见自己的利益已经快接近底线时,守军还是如此吃力,在这种绝望之下,里陶再加以游说,很容易说服他们。说不定,不,我很肯定,现在城里的这些有钱人全都在等曹军进城。”
吕蒙说:“那不如让我带人抄他们的家,把粮食搬出来,一半分给百姓,一半充作军粮。”
名扬说:“我必须有证据才能抄家,哪怕是‘伪造’的证据。随便就去抄世族门的家,这不仅会得罪这里的世族,更会得罪徐州各地的世族,到时就没有人会欢迎我们。百姓的民心固然不能失,世族的民心更不能失。”
吕蒙茫然地说:“那怎么办?”
名扬说:“你按我的命令,把百姓都赶回家里,然后全城戒严,再带上人随我去季家,直接抓回里陶。只要他在手中,就有证据了。”
吕蒙此时全然领会名扬的意图,立刻领命而去。
守城门一千多士兵和冲击的百姓对抗了一会儿,从城里的方向又赶来一千多士兵,他们没有持刀持枪,而是手握棍棒,凶狠地扑向人群,见人就打。顿时人潮四散开来,向城内散去。守城门的士兵稍微缓了一口气,也将武器换成棍棒,追着人群驱赶。
百姓们四散逃跑,慌乱中自然是奔着自己的房子去。士兵们见人停下脚步就打,人一跑就追,人被打倒就停下棍棒,等他站起来逃跑然后再追。士兵们把人都赶回去房子里去后,就不再追打,而是就地设立哨卡,开始戒严。
被打的百姓自然是愤懑的,也是痛苦的,他们不仅要忍受饥饿的折磨和对战争的恐惧,还要忍受统治者带来的皮肉上的伤害。打人的士兵们是委屈的,也是痛苦的。他们昧着良心将棍棒打向平日供给衣食的百姓,而且无法判断自己未来几日的命运。
名扬也是痛苦的。但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他立刻要吕蒙召集两百人的队伍,随他去季家抓人。
正在吕蒙集合队伍的时候,一个校尉气喘吁吁地跑来汇报:“将军,将军,找到了,找到粮食了。”
名扬和吕蒙全部喜形于色,名扬忙对吕蒙说:“先去看看粮食在哪里。”
他们迅速到达那个地方,在一个学堂的地下,有一个宽广的地窖。彭城这个地方,之前经历过陆奇和高顺的统治,他们都在这里建设过大量的地下仓库和地道,所以名扬一定不意外有这样的地方。下到地窖,点起火把,吕蒙立刻带人清点粮食。
名扬听完清点数字,与被里陶吞没的总数相差甚远,看来城里还有其他地方藏着粮食。名扬说:“一边继续找,一边把这些粮食抽出一半分给百姓。”
吕蒙立刻派人去做。士兵们迅速把粮食从地窖里搬出去,不一会儿一个货架都空了。在其中一个架子空出来的时候,士兵们突然看见了一个人,大叫了一声。他们纷纷放下米袋围过去看。
名扬和吕蒙被骚乱吸引过去,吕蒙将人群推开,让名扬走到近前,名扬一看,大惊失色,那人正是失踪的季商。此时他正面无血色地躺在这里。
名扬急忙去探他的呼吸,又去摸他的脉搏,都是极为微弱。他抱起季商,对吕蒙说:“他还活着,找大夫来救他。”
大夫很快就被召唤来到学堂给季商救治。大夫看来看去,说道:“他脑后有伤,应该是被人击中脑后昏迷。现在这样微弱,是因为他多日未曾进水进食。只需让他缓缓进水进食即可恢复。”
名扬谢过大夫,便找人来照顾季商,给他喂少量的水和食物。吕蒙便问道:“现在粮食已经在分给百姓了。季家咱们还去吗?”
名扬说:“去,我想等季商醒过来一起去,这样也好跟栾夫人说话。”
此时城外的一些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名扬凝神一听,是曹军的战鼓和呐喊声。曹军又开始攻城了。名扬对吕蒙说:“你看着季商,他若醒来,便来找我。我去前线了。”
。
名扬赶回城头,看着已经历经数月战斗,同样破败不堪的曹军,他转身想着身后的将士们高声说道:“弟兄们,曹军也受不了了。相信我,三天,就三天,他们就要退兵了。他们没有粮食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失败,留下了无数尸体,他们也快崩溃了。胜利就在眼前,咱们一起,奋勇杀敌,杀退曹军”
“嗷~~”虽然将士们饥肠辘辘,但这吼声响彻云霄。
曹军已经到达城下,云梯搭在了城头上。名扬举起长刀,对着第一个攀上城头的曹军士兵,凶狠地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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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九章 季家家变 彭城城破()
吕蒙留在季商身边,却心系城头的战斗。 他回头看季商,不知道季商几时能醒。他现在既不敢离开,也无法参与战斗,心急如焚。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开始降临。吕蒙心下一横,决定暂时先回到城上与将士们并肩作战,去季家抓里陶的事先放一放。正在此时,季商的身体动了。
吕蒙将去察看,发现季商已经转醒,呼吸也匀称了许多,急忙掐他的虎口,施加外力使其清醒。季商很快就完全醒了过来,见到吕蒙,便问:“吕将军?我这是在哪里?”
吕蒙说:“你先别说话,等一下。”他对着门外大喊:“来人”
一个士兵进入房间,吕蒙说:“你快去向金将军禀报,季公子醒了。”
待士兵走了,吕蒙才对季商说:“季公子,这是城中的小学堂,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我就是跟踪里陶到了这里。里陶他竟然私吞募集的粮食,藏在这里。结果我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大概是晕了。我晕了多久……”
吕蒙说:“公子是五日前失踪的。竟然五日没喝水没吃饭还活下来,公子你真是命大。”
季商说:“将军赶快去告知金将军,快去抓里陶。”
“将军已经得知里陶的勾当,我已经派人去禀报,然后就去抓他。”
季商点点头,说:“这样就好,我现在还不敢相信里陶竟然是内奸。”他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问吕蒙:“我母亲并不知道此事,她绝不会与曹军有勾结”
“我们知道,公子稍安,等将军到来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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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下定决心要一攻到底,夜幕降临也没有退却的,反而愈加猛烈。曹军依然把最后的力量全部投入,毕其功于一役。
曹军攻完西门攻北门,攻完北门攻南门,对三个门的攻击此起彼伏。曹军主攻哪个门,名扬便赶往哪个门带头迎战,战斗太惨烈,名扬全心投入,几乎已经把季商的事情抛之脑后。
黄达拼命挤到名扬身边,大声喊道:“将军,子明派人来报,季商醒了。”
“什么”
“季商醒了,要你去看看。”
“这里打成这样,我如何能离开?”
黄达把名扬一把拉到身后,顶替了他的位置,说道:“你是主将,去做你的事情吧。我在就够了。”
名扬转身便走。他迅速赶到了学堂,见到吕蒙和季商。
名扬对季商说:“季少主,我耽误了一段时间才来,请原谅。”
“金将军,快去抓住里陶,我怕他对我母亲不利。”
名扬点点头。说实话,从他们找到藏粮之所,到现在已经很久了。里陶很可能被惊动后已经有所行动。栾夫人的处境很危险。若不是战事紧急,名扬会选择在当时立刻去抓里陶。
名扬对吕蒙说:“吕将军,你去协助黄将军守城吧,季府的事交给我吧。”
吕蒙立刻领命离去。
名扬带领两百人,也带着季商,来到季府,也不通传,直接撞开大门冲了进去。
他们从前院径直来到中院,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名扬不由得疑惑:难道他们已经跑了?
季商急切地四下寻找:“我母亲呢?我母亲呢?”
名扬让两组士兵去左右两厢去搜寻,找到了众多被捆缚的季家家仆。季商急忙询问他们里陶的下落,他们都惊恐万分,说里陶早上突然带人冲进后院劫持了夫人,抓了府中众多家仆关在这里,他们也不知道现在里陶的下落。
名扬说:“不要再问了,赶快去后院察看,若是没有他也逃不出彭城。”
季家后院,正堆着大箱小箱的钱财、绢帛,季家虽为香门第,也是极有财富的。院内有百十人正热火朝天地将箱子装车,而他们身后栾夫人的房门正紧闭着。
房间里,栾夫人头发散乱,一脸苍白,瘫坐在地。里陶得意洋洋地在栾夫人面前来回踱步,完全没有往日的恭敬。
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要磨蹭,快跟我走。”
栾夫人虽然受了惊吓,但依旧义正言辞地对里陶说:“你竟然做出如此不忠不义的事情,你告诉我,你把商儿怎么了?”
“你跟我走,便能见到他。”
“我不走,季家是我家,你凭什么叫我跟你走?你算什么?”栾夫人恶狠狠地盯着里陶,但俏丽的容颜让这种怒视减少了太多威力。
里陶上前一步,竟然扇了他曾经的主母一个耳光,打得栾夫人眼冒金星,嘴角流血,扑倒在地。里陶抓住她的胳膊,几乎用鼻尖顶住栾夫人额头,一边嗅她的发香,一边轻薄地说道:“我从小就在季家长大,服侍季家三代,看着你过门的。我对你本无非分之想,可是先主人去后,我一直照顾你们孤儿寡母,这个家中,虽说你们是主人,可是什么事情不是我拿的主意,没有我季家早就没落了。你说你要不要报答我?”
栾夫人身体一抖,急忙想抽身,被里陶紧紧抱住。
里陶的呼吸变得奇怪,他急促地说:“你从了我吧,跟我去许昌做大官,要不就去洛阳做个富家翁,做什么香门第的夫人,守什么寡?”说着他的双手就开上在栾夫人身体上下游*走。
栾夫人拼命抵抗,里陶则步步紧逼,将栾夫人压在身下。
正在栾夫人的衣衫被一点点撕开,她逐渐失去抵抗的力量时,屋外突然一片混乱。
名扬和季商带着人马冲进后院,看见一院子人、车和货物,立刻围上去抓人。院子里里陶的手下自然纷纷抽刀反抗,两方打成一片。里陶闻声从栾夫人的房间里跑了出来,一手拉着栾夫人的手腕,把她拖了出来。季商一眼就看见里陶和自己的母亲,只见母亲衣衫不正,发髻杂乱,云鬓不整,季商勃然大怒。他不顾一切,要穿过院子去救母亲。被名扬一把拉了回来。
名扬将季商丢给手下,自己纵身而起,踩着院中众人的肩膀,越过院子上空,直扑里陶。他从天而降,如恶鹰捕食一般,向里陶肩头抓去。
里陶面色惊恐,但手上没停,他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包,匆忙向名扬的面门丢去。纸包在空中打开,白色粉末扑面而来。名扬大惊,在空中急忙转过身子避开粉末,但粉末还是还是侵入名扬的左眼,名扬的眼睛顿时又涩又痛,立刻闭了起来。
名扬一时难以张开眼睛,落地后摇摇晃晃急忙扶墙而立。趁这机会,里陶拖着栾夫人从后门逃走了。不一会儿,或杀或抓,士兵们控制了整个后院,季商急忙冲过来扶住名扬。
名扬一时睁不开眼睛,只能招呼士兵:“给我追,追上里陶,救栾夫人”
名扬的兵全部从后门追了出去,季商则扶着名扬就地坐下。
“金大哥,你还好吧。我去拿水给你洗洗眼睛。”
“这是石灰粉,要用菜油洗。没想到武侠小说里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让我遇到了。”
“你等一等,我这就去找。”
名扬忍着疼痛,等着季商。等了好一会儿,只听有许多人进入了院子。一人大喊:“将军”名扬听着耳熟,正是自己的一位中军校尉,他还带了一队士兵。校尉急匆匆地跑到名扬身边,说道:“将军,你还好吧?”
名扬说:“你快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校尉说:“将军,西边城墙一段不堪重负,彻底坍塌了,曹军蜂拥而入,已与我军开始展开巷战。”
名扬大惊,情急之下想睁开眼睛,引来剧痛。季商一边喊着:“大哥,我来了”一边端着一碗菜油跑了过来。他用菜油为名扬洗了眼睛,不一会儿名扬就可以睁眼视物了。
名扬睁开眼睛,立刻对校尉说:“迅速传我命令,命黄达先行率部从东门撤离,扫清撤退通道,防止敌人埋伏,在城东一百里处列阵待命。命糜竺与吕蒙两部交替后撤,互为接应,有序撤出彭城。我率中军自行撤退,他们不必管我,都到城东一百里处集结。”
校尉领命而去。
季商一脸沮丧,失魂落魄。他喃喃地说:“我母亲还在里陶手上……”
名扬说:“你留在彭城极为危险,你跟我走吧。看里陶那样子,不会危及你母亲的生命。”
“可是……”
“不必多想,多想无益,以后再报仇吧。”名扬拍拍季商的肩膀,拉着他离开了季府。
他一路赶往“月未满”总店,只见大厅正中蔻蔻推着东望正在那里等候。
名扬急切地说:“向当家,赶快走吧。”
东望虚弱地说道:“不必管我,你先走吧。姬采已经带着董国舅和鸢尾姑娘离开彭城了,他们的安危你不必担心,你只管带着军队撤离彭城。这里交给我吧。”
名扬本来还想再劝一劝,只见蔻蔻向他微微一笑,他便坦然了。他对着东望和蔻蔻行了一个大礼,转身离去。
待名扬离去,蔻蔻对着东望说:“爹,眼看曹军将如洪水袭来,初建的事业就要崩塌了。”
东望笑道:“事业都是人建起来的,只要人在,事业就在。”
“是呀。”蔻蔻也笑了,“所以爹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东望叹了一口气说:“爹为了你也会努力活下去。但是有一天我要是去了,这事业若是没有交给你,而是交给了名扬,你会不会怪爹。”
蔻蔻说:“蔻蔻怎么会怪爹。如果有一天爹你去了,无论是洛云坞还是月未满,我都不会留下。”
“胡说。我还要名扬照顾你呢。”
“爹你才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