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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美人刀-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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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道长沉笑一声道:“青石、青藜身为衡山派弟子,触犯敝派门规,这是敝派之事,贵教既是江湖一脉,教有教规,国有国法,贵教如何干涉起敝派派内之事起来?”

晏副教主道:“听道兄口气,那是不答应了?”

青云道长微哂道:“副教主何须多此一问?”

“好。”晏副教主颔首道:“那么咱们再谈谈第二件……”

青云道长道:“晏副教主请说。”

晏副教主道:“敝教有几位护法,矮路神令狐宣、和湘西七怪中的祁辛、沙友德、来得顺、尚在周等五人,据说为贵派所擒,为了不伤双方和气,道兄能否赐予释放?”

青云道长一张清癯的脸上,笑容渐敛,徐徐说道:“晏副教主问得好,就是阁下不说,贫道也正好要向副教主请教,江湖上各门各派,立教开宗,本应互相尊重,和平相处,贵教今晚率众而来,由但副总管率同令狐宣等人,夜闯敝派南离园,持强出手,上门寻衅,令狐宣等五人,为敝派拿下,只逃走了但无忌一人,贫道要请教副教主,贵教这等行径,那是有意和敝派为敌了?”

晏副教主道:“兄弟只是请求道兄把他们五人赐予释放,至于贵派和敝教之事,稍后兄弟自会向道兄交代。”

青云道长道:“在晏副教主尚未向贫道交代清楚之前,贵教和敝派敌友未分,侵入敝派的敌人,敝派自然得把他拿下,如何能轻易言释呢?”

“好!”晏副教主依然徐徐颔首道:“这么说道兄也是一口拒绝了。”

青云道长冷然道:“不错。”

晏副教主又道:“兄弟还有一事,要向道兄请教。”

青云道长心头一动,暗道:“他率众而来,今晚之事,已非全力一拼不可,但他却一件又一件的说着,似乎志在拖延时间,莫非他乘我正面出来应敌之际,又派遣高手,进入庙中救人去了?”心中想着,还是沉静的道:“请教不敢,晏副教主但请明说。”

晏副教主道:“敝教使者殷友泉,副护法任云秋,在巡视松林之际,一去不返,是否为贵派擒去了?”

青云道长听得不由一怔,但却含笑道:“只要他们不入侵敝庙,敝派就不致为难他们……”

刚说到这里,只听“嘶”的一声,两道人影破空而来,泻落当场,那是一高一矮,两个身穿黄麻长衫,长仅及膝的老人。高的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矮的一个扁脸塌鼻,身子矮小。

晏副教主看到两人空手而回,不觉神情一怔,问道:“二位公孙兄,可曾得手了?”

高大老者一抱拳道:“说来惭愧,咱们在途中遇上了高人,有负副教主托付之重。”

他们没办成事。

晏副教主一呆,公孙兄弟在武林中盛名久著,能在他们手下走得出三五十招的人,已是不多,他们兄弟居然会说出遇上了高人,这不是说他们栽了跟斗?一面问道:“二位公孙兄遇上的是什么人?”

矮小老者道:“一个和尚。”

晏副教主又是一怔,说道:“是少林来了人?”

矮小老者道:“不像是少林寺来的,这和尚蓬头垢面,看去甚是遢邋,他自称遢邋和尚。”

晏副教主攒攒眉,说道:“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和尚。”

矮小老者道:“是没有听说过。”

晏副教主一抬手道:“二位公孙兄且请稍息,待兄弟处理了这里的事再说。”

那一高一矮二人拱拱手,便自退去。

他们说得虽轻,青云道长凝神注意,自可清淅听见,心中暗道:“这公孙兄弟,不知是什么人?但听晏副教主的口气,这两人在黑衣教中,身份似乎不低,那么在路上拦袭他们的遢邋和尚,又会是谁呢?”

要知他虽是衡山一派掌教,但平日极少在江湖走动,是以连这对公孙兄弟的来历,都一无所知。

但在庙前广场右侧的春申君等人,看到这一高一矮两个老者突然在庙前现身,心头不由蓦吃一惊,暗道:“怎么祁连双凶也赶来了?他们也被黑衣教所罗致,看来凤箫女说得不假,黑衣教果然高手如云,今晚之局,本来只有一个晏副教主,不知他出身来历,其余的人,以衡山派和自已等人,现有的人手,已足可对付,但祁连双凶突然赶来,今晚之局,就很难预料成败了!”

他因距离较远,没听到祁连双凶和晏副教主说的话,否则如果知道祁连双凶遇上遢邋和尚,栽了跟斗,就大可宽心了。

青云道长在晏副教主和祁连双凶说话之时,目光缓缓朝右侧看去,沉声道:“青松师弟,你也来了?”

青松道人连忙欠身稽首道:“小弟参见掌门人。”

青云道长道:“师弟可知青石、青藜,勾结黑衣教,企图颠覆本派,愚兄把他们拿下?”

青松道人:“小弟略有所闻。”

青云道长又道:“你带来了多少人?”

青松道人道:“小弟把白云观九十九名弟子,全带来了。”

这话是暗中告诉掌门人,他带来的弟子,可列“九九离火剑阵”。

青云道长道:“是听到黑衣教箭头指向本派,赶来驰援的了?”

青松道人欠身道:“本派有事,小弟责无旁贷。”

他表明了态度。

“很好。”青云道长点点头,转过身去,朝广场左首的春申君等人打了个稽首道:“陈庄主五位也来了,贫道有失迎迓。”

春申君抱抱拳道:“道长好说。”

青云道长又道:“陈庄主等五位,乃是三湘知名之士,侠名远播,五位同时光临衡山,而且正当黑衣教夜袭敝派之时,不知有何见教?”

这是故意如此说的。

春申君大笑道:“道长是否认为陈某等人和黑衣教一路的么?”

青云道长又打了个稽首道:“陈庄主号称春申君,一向侠名在外,泾渭不同流,自然不至于和黑衣教沆瀣一气,这点,贫道可以信得过五位庄主。”

春申君拱拱手笑道:“道长说得极是,陈某等人,岂肯被一个江湖匪类啸聚的黑衣教所收卖……”

这话也表明了他们四个庄的态度。

黑衣教副总管但无忌听到这里,不觉骇然道:“陈春华,你反了?”

春申君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说道:“但副总管,这个不能怪陈某,只能怪你黑衣教太小气,也太小觑了陈某,你们只聘陈某担任一名护法,自然不易为陈某所接受,如果你们黑衣教大方一些,给陈某一个副教主干干,陈某还有点面子,就不至在阵前倒戈了!”

但无忌喝道:“沈庄主、谢庄主、金庄主三位呢?你们……”

金赞廷不待他说下去,就洪声道:“春申君是咱们的头儿,他说要反黑衣教,咱们自然非反黑衣教不可,姓但的,你不必多言。”

晏副教主脸上一片冷森,嘿然道:“就凭你们几个,又能反得出什么名堂来?”

沈仝大笑道:“姓晏的,你少冒大气,今晚管教你来得去不得。”

他话声甫出,谢公愚左手一抬,向空中打出一文火箭,但听“嗤”的一声,一道火花冲天直上!

就在火箭射起的同时,左右两边的人,立即采取了行动!

左首由九环金刀邱荣为首,率领四个庄的庄丁,迅疾朝黑衣教左首展开了扇面的包围。

陈福率领的是春华山庄三十六家将,右手执钢刀,左手执藤牌,一看就知是久经训练的劲旅。谢雨亭率领的是跃龙庄三十六名跃龙剑手,一个个手捧长剑,神情严肃,显然也是剑中杀手。谢雨奎率领的是罗汉庄二十八名庄丁,每人都是手抱齐眉棍,他们庄主是少林出身,练的自然是少林棍法了。陈少华率领的是弓箭塘二十名弓箭手,一个个手持强弓,腰悬劲矢,背上还背着匣弩,一看就知是擅使弓箭的好手。

左首布成包围之势的同时,广场右首白云观九十九弟子,在一阵惊天动地的“锵”“锵”剑鸣声中,也迅快的布成了“九九离火剑阵”,十组弟子列成一圈,中间由青松道人主持,缓缓的向黑衣教右翼推进。

这份声势,却也不可小觑了它,尤其这一着实在大出黑衣教意外之事,本来这两股力量,是属于他们的,现在突然变成了敌对的力量,本来南岳庙是孤立无援的,现在突然间加添了左右两翼的生力军,这种力量的此消彼长,往往可以有决定性的胜负之分。

晏副教主脸色深沉,冷冷的嘿了一声,才道:“很好,晏某倒要看看今晚到底鹿死谁手?”

说到这里,回头道:“陈春华、沈仝等人,既已入教,又复叛教,你们谁去先把他们拿下了?”

护法项荣(紫脸老者)和湘西七怪的老大羊东山同时抱拳道:“属下去把他擒来。”

晏副教主颔首道:“好,你们出手之时,不计死活,能拿活口固好,就是当场格杀,亦无不可。”

项荣、羊东山二人躬身领命,一起朝左侧走来。

九环金刀邱荣手腕一振,九枚金环响起一阵啷啷大响,洪笑道:“紫面虎项荣,大怪羊东山,二位请住步了。”

紫面虎项荣看了九环金刀邱荣一眼,冷笑道:“邱老哥几时当上了春华山庄的护院?兄弟直觉得和老哥同名,感到耻辱。”

邱荣双目圆瞪,洪喝道:“姓项的,黑衣教在江湖上,胡作非为,乃是一个下五门的盗匪组织,你紫面虎居然恬不知耻,担任他们的走狗爪牙,邱某才感到和你同名,是一种耻辱,来,让邱某拈拈看,你有多少斤两?”

紫面虎怒笑道:“姓邱的,你给我站开些,项某要找的是你主子陈春华。”

邱荣洪笑一声道:“你就是要找春申君,也得先通过邱某这一关。”项荣怒声道:“项某难道还怕了你不成?”

邱荣道:“那很好,咱们立时就可以看到落败的是谁了。”

项荣虎头钩一摆,喝道:“你可以发招了。”

邱荣大笑道:“邱某有个规矩,凡是不如邱某的,我绝不先动手,否则岂非胜之不武?”

这话听得项荣勃然大怒,手中虎头钩一振,大喝道:“姓邱的,你有多少道行?项某先动手就先动手。”

喝声中,人随钩进,一招顺风送帆,钩光如电,迎面直劈过来。

邱荣大笑道:“来得好。”

九环金刀横推而来,使的是铁链锁江,一道刀光,宛如匹练横飞,“铛”的一声,刀钩互撞,响起震人心魄的金铁狂鸣,两人中间,也飞闪起一串火花,项荣被震得后退了两步,邱荣也同样的后退了一步。

项荣不禁一呆,心知对方内力,比自己要高!但他也是个自视极高的人,岂肯示弱?口中大喝一声,双肩一晃,虎头钩划重重钩影,急袭过来。

正因他自知内功不如对方,才使出一套招数精妙的钩法来,以期用钩法来弥补他内力的不足,一时钩影如山,漫天攻到。

邱荣大笑一声,右手一紧,把一柄九环金刀使得大开大阖,同样以攻还攻,十分凌厉,一道刀光,矫若游龙,更见凌厉。

羊东山手仗七星剑,和项荣同时走来,项荣被邱荣拦住的时候,谢雨亭及时迎出,拦住了羊东山,横剑喝道:“阁下可以出手了。”羊东山道:“老夫找跃龙庄主沈仝,你给我站开去。”

谢雨亭笑道:“不论你要找哪一位庄主,都要先胜得了在下才行。”

羊东山怒喝道:“小子,你是找死!”一剑当头劈来。

谢雨亭道:“只要看你出手,湘西七怪就是浪得虚名之辈,无怪一个个要被人家拿住的了。”

口中说着,身形一晃,朝左闪出,长剑及时使了一招浪子回头,反向羊东山右肩后刺出。

羊东山是湘西七怪之首,七怪各有一身绝艺,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人,尤其七人中不但年龄数羊东山最长,就是武功,也数他第一。

此时被谢雨亭当面说他们七怪浪得虚名,心头自然怒恼已极,大喝一声:“好小子,老夫劈了你,你才知道羊东山是否浪得虚名?”七星剑振腕便刺。

谢雨亭更不打话,长剑起处,剑光如闪,快速发剑和羊东山抢攻机先,剑势倒也十分锐利。

羊东山身为湘西七怪之首,一手剑法何等精纯老到?谢雨亭是春申君的大弟子,只是平时很少有机会和人家动手,这次遇上了羊东山,真是难得的机会,何况又是当着这许多人,心里存了一定要胜他的决心,是以一上场就连使杀着,大有勇往直前,奋不顾身的气势!

如果他对面的人武功和他不相上下,那么这一阵猛攻,先声夺人,已可占到上风了,但他对手却是羊东山,剑法、功力,都在他之上,交手数招,羊东山已发现谢雨亭只是个雏儿,一上手就这般急攻,岂能维持得多久?

他七星剑一紧,立还颜色,见招破招,剑势天矫,如毒龙怪蟒,不过片刻工夫,就把谢雨亭的剑式逼落下去。

谢雨亭虽然被迫退守,但一支长剑还是剑风霍霍,封闭遮挡之间,偶而也有几招反击招数,只是守多攻少而已!

这一阵工夫,谢雨亭已经连番后退,身子上汗水也涔涔直流,正当此时,忽听耳边有人低低的道:“小施主别慌张,记着,别去管他,你这一剑快攻北斗斜指,刺他左肩筋池穴。”

谢雨亭听得一呆,这时羊东山正好挥剑朝右臂劈来,自己如果不去封架,使出一招北斗斜指,岂非刺一个空,一面不去封架,给他砍断右臂,一面莫名其妙的使北斗斜指,剑势落空,天下宁有此理?

他当然不去理会那细声说话的人,剑招一横,顺风送帆,横削来剑,哪知羊东山这一招竟是虚招,身形很快向右旋出,一剑斜刺过来。

如果谢雨亭听了那细声说话的人使一招北斗斜指,剑势甫出,羊东山一个轻旋,正好是自己送了上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而易举的刺上他左肩筋池穴了。

这下看得谢雨亭不觉一呆,心道:“这细声说话的人,怎么会知道羊东山下面一招尚未出手的敛招呢?这人莫非是仙人不成?”

心念方动,只听耳边又响起那人细声说道:“你怎么不听我的话?真可惜,现在还来得及,快些左脚踏上半步,身向右转,剑使玄鸟划沙,往下扫去,再昂剑尖,向上挑,要挑得越快越好。”

谢雨亭这回依了他的话,因为左脚踏上,身子右转,正可避开对方斜刺的一剑,就算玄鸟划沙使的毫无道理,至少对刺来的一剑已经避开了。

他左脚迅快跨上,也不去管羊东山人在哪里,就使出了玄鸟划沙。

羊东山看他身向有转,斜刺的一剑落了空,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立即剑势一沉,借花献佛身子半蹲,由下刺上,取谢雨亭胸腹。

谢雨亭正好剑使玄鸟划沙,“挡”的一声,把对方长剑荡开,剑尖迅快上挑。

这一下在玄鸟划沙之后,剑往上挑,是毫无章法可言,但羊东山在发剑之时,身子蹲下了半截,谢雨亭剑尖忽然往上挑起,正好指向他咽喉。

羊东山长剑被他荡出,剑势业已用老,如何来得及回剑自保?心头大吃一惊,只好上身往后一仰,使出铁板桥功夫,才避开他刺向咽喉的一剑。

谢雨亭看得大喜,正待赶上一步,举剑刺去,只听那细声又道:“别忙,你会不会跳绳,快跳起来,不用跳得太高,有个尺把高就可以了,等你双脚落地,马上要使云横秦岭,这横扫的一剑,要多用些力气。”

谢雨亭现在对这细声说话的人,已经奉若神明,他小时跳过绳,自然知道跳绳的时候,要双脚并拢,身子往上笔直跳起,他也不知道细声说话的人忽然要他跳绳,是什么道理?心里存着反正听他的话,不会错的,这就双足一并,朝上跳起。

那羊东山施展铁板桥功夫,上身往后仰下,这原是险招,非万不得已,是不肯使的,因为上身后仰,往往会予敌以可乘的机会,你仰下去,我就急进一步,举剑下刺,这叫做砧上剖鱼(就是谢雨亭方才想使的一招)。

羊东山岂会等着你来使砧上剖鱼,他也预计谢雨亭必然有此一着,上身堪堪仰下,避开刺向咽喉的一剑,立即身向左翻,右手长剑闪电使了一招风扫落叶,一道剑光贴地横扫。

恰好谢雨亭听了细声说话那人的,像跳绳一般跳了起来,剑光就像潮水般从他脚下扫过。

谢雨亭这才相信,这人当真有先见之明,自己如果使一招砧上剖鱼,双脚岂不被他削断了?等到双脚落地,也不去管羊东山如何,就使出一招云扫秦岭,用足力气横扫而出。

羊东山这一剑横扫,又扫了个空,立即一跃而起,哪知他堪堪跃起,谢雨亭的剑光,快若惊鸿,已经朝他头颈划到。

这一剑谢雨亭用足了力气,十分劲急,羊东山这一惊非同小可,而且避无可避,稍一犹豫,一颗脑袋,就得搬家。

他一身所学原非等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陡地沉哼一声,右臂一抬,左手食中二指迅疾无比朝剑尖点去,人也随着往下蹲落,谢雨亭这一剑横扫过来,经他两个指头往上一顶,把长剑往上顶起,剑势虽然还是横扫过去,却只是从羊东山头顶横掠而过。

羊东山连遇险招,心头怒不可遏,口中暴喝一声,长身而起,七星剑一振,像狂风暴雨般朝谢雨亭急攻过来。

谢雨亭只听耳边细声说道:“莫慌,他这是狗急跳墙,嘻嘻,咬人的狗不叫,狂叫的狗不会咬人,你不用管他,咱们也不用施展一招一式的剑法,你只要听我的话去做就好。好,现在你后退一步,右脚朝左前方跨上一大步,别怕,他剑尖只是从你右腰擦身而过,伤不到你的,好,现在身子朝右半旋,右足跟上,剑向后刺,对,他不是撤剑后退了么?现在左脚后退,不用管他刺来的剑,你举剑刺他左臂吊筋穴,不用快,慢慢的来,对,对,他不是又后退了吧,现在你再闪到右方,举剑刺他背后竹俞穴……”

细声不停的在谢雨亭耳边说着,谢雨亭根本不用去看羊东山剑势,只是照着那细声说的话去做,他要你跨左脚,你跨左脚,他要你跨右脚,你跨右脚,任凭对方剑光纵横,你跨过去的地方,正好是对方剑光交织的缺口,早一步不成,晚一步也不成,就是从缺口跨了进去。

使剑更不用什么招式,一会刺前,一会刺左,一会上挑,一会返身后刺,因为没有招式,做来就方便得多,而且刺出去的剑,也都是对方的破绽之处,乘隙而入,往往逼入羊东山封架不及,连连后退。

这一阵工夫,直逼得羊东山措手不及,越打越觉得心惊肉跳,本来像狂风暴雨的攻势,如今却连连封拆,屈居下风,一个人冷汗涔涔,湿透了衣衫。

春申君先前看到谢雨亭迎了出去,他知道羊东山是七怪之首,剑法功力,都不在自己之下!但谢雨亭迎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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