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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美人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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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他的肩头的头忽然别了过去,双肩有些轻微的抽动。

任云秋转过脸去,发现她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含着一颗明亮的珠子,忽然滚了下来,不觉轻咦道:“翠烟,你怎么哭了?”

江翠烟凄然一笑道:“你终于叫我翠烟了,我好高兴!”她眼中还有泪水,别过头去,低声道:“你不会笑我吧?”

任云秋道:“我怎么会笑你呢?”

江翠烟忽然伸手从她脸上一揭,轻轻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把脸孔凑到任云秋面前,说道:“你看看我!”

她这一揭下面具,本来是一张黑里带俏的脸孔,现在当然全变了。她肤色白润如玉,只是戴久了面具,稍见苍白,但此时带着些娇羞,就飞起一片红晕!

任云秋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江翠烟眨着眼晴,说道:“我要你看清楚了,以后……你也许会不认得我……”

任云秋道:“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

“会的!”江翠烟肯定的道:“你会不认识我的,你再看我一眼,我就要戴上了。”

她生得很美,细长而稍有凌角的眉毛,明亮而灵活的大眼睛,笔直的鼻子,配着红菱般嘴唇,她脸就在他面前,他自然看得很清楚。

江翠烟朝他羞涩一笑,缓缓的覆上面具,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依然望着他,流露出希祈之色,低低的道:“你也取下面具来,给我看看好么?我只要看一眼就好,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任云秋心头不由“咚”的一跳,他先前以为她一直和三师哥章一虎有着情愫,是以她把头靠到自己肩头,也只好任由她靠着,但现在,她说出这句话来,岂不是明白的告诉自己,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她爱的原来并不是她三师哥!

这话好教任云秋为难?她竟然……

江翠烟看他没有说话,低头一笑道:“我知道这是奢望,我说出来的话,既然使你为难,那就不用取下来了,也许你还不相信我,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呢?”

她不待任云秋回答,继续幽幽的道:“有一种花,可以种在江水里的,江水固然清可见底,但江水下面却是污泥,这种花生根在污泥里,但它却从污泥里慢慢生长,一直到露出水面,开出洁白的花朵,这原是它的本质,不会沾上一点污泥,污泥也沾不了它,诗人们就把它形容为出污泥而不染,它就是莲花,我们忍心让它一直留在污泥里么?”

任云秋还没说话,只听有人在耳边“嘻”的一声笑说道:“摘下来让她看看又何妨?”

这话是有人以传音入密说的,声细如蚊,但话声入耳,依稀听到“嘶”的一声极轻微的破空之声!

任云秋一惊,霍地站起,喝道:“什么人?”

江翠烟也跟着站起,失色道:“你听到有人么?”

任云秋已听出说话的人,早已去远,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江翠烟的柔荑,柔声道:“没有,大概是我听错了,翠烟,你要我取下来给你看看,我这就取下来。”

“不用了。”江翠烟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没有抽出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又低下头去,幽幽的道:“其实我也只是说说罢了,我见过你,也认识你,你只要答应一声就好,我会记得的。”

任云秋奇道:“你见过我?”

江翠烟噗哧笑道:“你方才到南离园去,假扮道士有没有?我就隐身在附近,你没看到我,我却看到你了。”

任云秋轻哦一声,笑道:“那时我确曾听到三丈外有人呼吸的声音,我还以为是隐伏在林中的衡山派门下,所以没加注意,原来是你!”

江翠烟惊奇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就隐身在三丈外的竹林里,你听到我的呼吸,你练过天耳通?”

任云秋道:“没有,练天耳通谈何容易?我练过几年内功,三丈距离有人隐伏,还可以听得出来。”

江翠烟道:“你练过几年内功,就可以听到三五丈远,我也练过几年,怎么连一丈以内也听不到呢?你骗人!”

任云秋两手轻轻合着她手掌,说道:“我没骗你,因为我练的是九阳神功,玄门正宗内功,和一般内功,稍有不同。”

江翠烟美眸中闪着亮光,低头问道:“你到底是哪一门派的人?”

任云秋道:“我没有门派,因为我师父只是一个隐居山林的老人,一世都没在江湖走动过。”

江翠烟道:“今晚你……”

话声未落,任云秋忽然“嘘”了一声,低低的道:“有人来了!”

站起身,拉着她,闪入林中,躲到一棵大树之后。

两人刚稳住身形,但听“嘶”“嘶”两声破空轻响,两道人影,飞泻而下。

这两人一高一矮,看去都有六十开外,高的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矮的扁脸塌鼻,个子矮小,但却都穿着半长不短的黄麻长衫,长仅及膝。

江翠烟看到这两人,娇躯不由一震,本来隐伏在树后的人,轻轻朝任云秋挤近了些,好像怕被人家看见一般!

任云秋立即发觉她举动有异,以传音入密问道:“你认识他们么?”

江翠烟点点头,还没说话!

哪知她身形这一动,站在林前的矮小老者忽然回过头来,发出尖细的声音问道:“林内是什么人,还不给老夫出来?”

任云秋心头一惊,江翠烟只是极轻的移动了一下身子,对方就听到了,可见这两人有着极深厚的内功修为了,人家既然喝声来,自己两人说不得只好现身出去了,心中想着,只觉江翠烟纤手把自己抓得紧紧的,她像十分害怕!

“阿弥坨佛!”忽然另一棵树后,响起一声佛号,接着又嘻嘻一笑,说道:“是贫僧,贫僧怕人看见,才躲在树林子里捉虱子,刚找到两只虱子,还来不及把它们咬死,就听到施主叫贫僧出来,贫僧不得不放了两只虱子,走出来。”

随着话声,果然从右首一棵大树后面,走出一个蓬头垢面,颏下黄须于思的和尚来,身上穿一件又破又旧,又积满了油垢的僧袍,赤着双脚,走起路来弯着腰,一颠一颠的,活像一只大马猴。

任云秋先前听到右首树后有人出声答应,心头不期大吃一惊,后来看到走出去的是遢邋和尚,不觉放下心来,接着心中又是一动,暗暗哦道:“方才叫自己。取下来让她看看又有何妨的,原来也是他了,他明明已经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的?”

矮小老者目中精芒闪动,注视着遢邋和尚问道:“你是什么人?”

遢邋和尚裂着嘴嘻嘻笑道:“贫僧就是贫僧,还会是什么人?”

高大老者道:“深更半夜,你在树林子里作甚?”

遢邋和尚笑得很傻,因为裂着嘴,从嘴角流出口涎来,他举起衣袖,在嘴上抹了一把,说道:“贫僧方才不是说过了么,贫僧是躲在没人的地方捉虱子,刚捉到两只虱子,这位矮施主就把贫僧叫了出来。”

高大老者目射凌光,喝道:“明人眼里,不揉砂子,你和尚少说谎话……”

遢邋和尚没待他说完,连连摇手道:“不,不,贫僧只会捉虱子,来一个,捉一个,来两个,捉一双,不会说谎话的。”

矮小老者问道:“你是哪一个庙里的和尚?”

遢邋和尚耸着肩,嘻嘻笑道:“贫僧是游方和尚,游来游去,好不逍遥自在?”

一面说着,右手还作出鱼在水中游来游去的模样,看去一付傻相。

高大老者不耐的道:“不用和他多说了。”

不用多说,就是说他已经起了杀机。

江翠烟附着任云秋耳朵,低低的道:“这和尚不知是什么人?遇上这两个老魔头,他非死不可。”

“不会的。”任云秋也低低的道:“他是遢邋和尚。”

江翠烟问道:“你认识他?”

任云秋点点头。

他们附着耳朵,话说得很极轻,离开耳朵,几乎就听不见了,哪知就在他们说话之时,突听高大老者哄喝一声:“林中何人?”

突然双足离地数寸,笔直平飞过来。

遢邋和尚嘻的笑道:“贫僧刚从树林子里出来,哪会有人?”

他就站在他们的对面,一见高大老者平飞过来,好像吃了一惊,慌忙抱头躲闪,拔脚就跑,哪知心里这一慌张,哪里还躲闪得开?尤其高大老者离地飞起,来势何等迅速?

就这样两个人竟然撞上了,高大老者胸腹撞上了遢邋私尚肩头,遢邋和尚没有被撞得震飞出去,两个人竟然撞成了一堆,一同跌倒地上。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高大老者名列黑道有数高手之一,一身武功何等高强,就算他撞上大石,滚出去的也绝不会是他,如今和一个游方和尚撞上了,怎么也不会跌成一堆,但偏偏两个人跌成一堆,而且高大老者居然还被压在下面。

遢邋和尚一跤跌在高大老者身上,口中还“呀呀”的叫喊,慌慌张张的两只手揿在高大老者背脊上,爬了半天,才站起身来,又俯下身用手去扶,一面说道:“老施主,真对不住,贫僧不小心,把老施主撞倒了,你……你莫见怪……”

他又拉又扶,忙了一会,那高大老者好像被他撞昏了,兀自没扶得起来。

矮小老者看得大感惊讶,哼道:“和尚,你撞在老大哪里?”

遢邋和尚急得满头大汗,骇怕的道:“没……没有,贫僧真的不知道,方才贫僧心里一慌,根本没看清楚,不知撞在这位老施主哪里,竟会把他撞死了,贫僧真该死,这位老施主怎么会经不起撞的?其实撞上了,也是两个人都不小心,如果他不撞贫僧,贫僧就撞不上他了,贫僧别的经咒太长了,记不住,往生咒还会念,就先给这位老施主念几遍往生咒,也好让他前去超生,免得阴魂不散,老是缠着贫僧……”

他说到这里,果然双手合十,嘴里叽哩咕噜的念起往生咒来。

矮小老者看他模样,确似不会武功,暗道:“莫非他真是无心撞上了老大的穴道?”

这就一步掠到高大老者身边,伸手朝高大老者血阻穴上推去。高大老者只是一时气血受阻,经矮小老者运功推开穴道,就一跃而起。

遢邋和尚正在念咒的人一眼看到高大老者突然跃起,骇得“哗”的一声大叫,拔脚就跑,边跑边叫:“不得了啦,变成僵尸啦!”

高大老者心头怒极,嘿了一声,一个人离地飞起,朝遢邋和尚身后扑去。

遢邋和尚心里怕极,奔出三丈,正好有一方竖立的大石,他赶忙一下躲到石后,隔着大石,一手捏诀,向空连指,大声叫道:“我佛如来救命,崦嘛呢叭咪畔!”

高大老者怒喝一声,扬手一掌,凌空朝他劈了过去。

邋遢和尚赶紧缩着头蹲了下去,一团掌风挟着呼啸之声,从他头顶掠过,他又从左边一溜烟钻了出去。

高大老者看他从石后钻出,一个箭步掠到他身后,右手一探,五指如钩,朝他背后抓落。

邋遢和尚回头一看,高大老者已经追到他身后,心头更是害怕,低着头往前直奔。

高大老者抓向背后的五指,因邋遢和尚这一回头,身子侧转不过一寸之差,抓了个空。

邋遢和尚低头急奔,正好奔到矮小老者面前,双手连连合十,说道:“矮施主,只有你救救贫僧一条命了,他虽然变成了僵尸,和你总是同胞手足,不会害你的,你给贫僧挡一挡吧!”

说话之时,身子一偏,就闪到了矮小老者身后,他堪堪躲好,高大老者也追到了。

邋遢和尚双手紧抓着矮小老者腰际衣服,急叫道:“来了!来了!矮施主千万不可让他过来,只要被他抓住,贫僧就没命了!”

说也奇怪,那矮小老者果然挡在邋遢和尚的身前,和高大老者面对面站着,并不让开。

邋遢和尚右手捏诀,从矮小老者肩头朝前扬起,口中还在大声念着:“崦嘛呢叭眯畔!”

他一直把高大老者当作僵尸,他只会念这句六字真言,要用佛法降服邪魔。

高大老者双目圆瞪,沉喝道:“老二,你怎么了?还不让开?”

矮小老者没有作声,遢邋和尚从他腰际探出半个脑袋,咦了一声道:“僵尸还会说话?”

高大老者怒喝道:“好个贼秃,老夫几时是僵尸了?”

“啊!”遢邋和尚忽然欢呼出声,大喜道:“施主原来没死,你怎么不早说?害得贫僧还当僵尸跟贫僧索命呢,既然施主没死,贫僧那就不用怕了。”

他果然从矮小老者身后从容走了出来。

矮小老者被他双手抓住腰眼,动弹不得。此时他双手松开,人也向右走了出去,心头一怒,口中大喝一声,右手一记龙尾挥风,朝遢邋和尚横扫过去。

遢邋和尚以为高大老者既非僵尸,就不会伤人了,故而宽了心,朝前迎去,大概矮小老者出手迟了一步,遢邋和尚已经跨出,他横砍的手掌才扫到,自然没有砍上。

高大老者嘿嘿笑道:“老夫要你变成僵尸!”

呼的一声,一掌当头直劈而下。

遢邋和尚刚走到他面前,不觉吃惊道:“施主要贫僧也变僵尸,呵,你……你原来还是僵尸,还是想向贫僧索命!”

一低头,弓身疾窜,捷如狐狸,从高大老者身边擦身而过。

高大老者反手一掌,身随掌转,朝他背后拍落。

矮小老者尖声道:“这贼秃饶他不得!”

点足飞扑过来,人还未到,一掌凌空追击而至。

遢邋和尚抱头鼠窜,他脚下滑溜,一会躲到高大老者身后,一会又闪到矮小老者身后,只是并没还手,但任凭两人如何追逐、夹击、飞扑,总是只有毫厘之差,追不上,扑不到,打不着。

遢邋和尚像和他们捉迷藏一般东闪西躲,只是在林外一方竖立的大石附近打转,一面还大声说道:“二位施主这是存心要取贫僧的性命了,你们真比虱子还要凶,虱子只是吸一点贫僧的血,二位施主却是要贫僧的命,贫僧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开罪了二位施主?”

第七章 戏耍双凶

“难道说二位施主今晚就是冲着贫僧来的了?你们有正经事儿要办,何必跟贫僧纠缠不清?贫僧也有正经事儿要办,身上这两只虱子真要命,东咬西咬,痒得贫僧无暇搔痒,这样躲躲藏藏,就算没被二位施主打死,累也把贫僧累死了。”

高大老者岂是等闲人物,眼看凭自己兄弟二人,追逐了半天,连人家半点衣角都没沾上,这个疯疯颠颠的和尚,功力之深,岂非远在自己兄弟二人之上了?一念及此,不觉住足问道:“你知道老夫二人来意?”

他一住手,老二矮小老者也就停了下来。

遢邋和尚气喘如牛,举起衣袖拭拭汗水,嘻的裂嘴一笑,说道:“贫僧只是随便说说的,二位施主半夜三更到这里来,自然有正经事要办,嘻嘻,光棍不挡财路,二位施主只管进去,贫僧别的不会,把个风儿,贫僧还会,待回二位施主发了利市出来,嘻嘻,分一点给贫僧就好,老实说,这南岳庙香火旺盛,香客们一天捐的油香钱,就足有千儿八百的,油水足得很!”

他这话是把高大老者兄弟当作了下五门的小偷了。

高大老者一阵嘿嘿干笑,问道:“你的正经事儿是什么?”

遢邋和尚嘻的笑道:“贫僧不是说过了么?贫僧的正经事儿,就是要捉两只虱子……”

他口中一直提到两只虱子,这不是明明把高大老者兄弟二人比作了虱子?

高大老者沉声道:“你如何捉法?”

遢邋和尚笑嘻嘻的道:“贫僧刚才不是也说过么?贫僧刚才己经捉到了两只虱子,后来又放掉了,贫僧捉虱子的手法,二位施主又不是没见过,嘻嘻!”

他撞倒过高大老者,也抓过矮小老者腰间的衣衫不放,他们自然领教过了,这样还不够吗?

高大老者虽是满腔怒火,但人家身手比他兄弟二人高出不知多少,今晚说什么也讨不到便宜,自然不用再逗留下去了。

高大老者看了遢邋和尚一眼,沉声道:“今晚老夫兄弟认栽,你和尚总有个万儿吧?何妨亮出来让我们兄弟听听?”

“施主说笑了。”遢邋和尚耸着肩道:“贫僧一贫如洗,只有身上这件破僧袍,已经穿了七、八年,那有万儿八千的亮得出来?要是贫僧有那万儿八千的银子,早就不叫贫僧,叫富僧了。”

高大老者怒笑道:“老夫是问你法号。”

“法号?”遢邋和尚听得嘻嘻直笑,说道:“只有有道高僧,才会有法号,表示他佛法无边,可以唬唬那些有钱的施主,贫僧那有什么法号?人家叫我傻和尚,贫僧就是傻和尚,人家叫我疯和尚,贫僧就是疯和尚,也有人叫贫僧遢邋和尚,随人家怎么去叫,反正贫僧就是贫僧,二位施主喜欢叫贫僧什么都可以。”

高大老者一脸俱是怒色,哼道:“老二,咱们走。”

两道人影立即疾掠过去。

遢邋和尚搔搔头皮,嘻的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好戏快上场了,贫僧还得赶到前面看热闹去呢!”

说完,弓着身子,点着足尖,像大马猴一般,一颠一颠的走了。

南岳庙两扇大门徐徐开启,从里面走出两行青袍束腰,手捧长剑的衡山派门人,一共是六十对,一百二十人,分左右像雁翅般站定。接着是玄通、玄风、玄慧、玄道、玄玑、玄修六大弟子。

最后走出来的是一个鹤发簪髻,白须垂胸的青袍道人,正是衡山派的掌门人青云道长。他身后随侍着两个小道童,一个手捧离火剑,一个手捧铁如意,目不斜视,神色恭肃。

青云道长目光一注,徐徐说道:“黑衣教朋友,夤夜光临衡山,贫道有失远迎,不知诸位之中,哪一位是领头人,如何称呼?”

他话虽然说得和缓,声音也不响,但却字字清朗,传出老远。

黑衣教的人,已经逼近庙前广场,面向南岳庙而立。此时站在中间的晏副教主举步朝前走上了两步,拱手道:“请问这位大概是衡山派掌门人青云道长了?”

青云道长答礼道:“不敢,贫道正是青云,道兄如何称呼?恕贫道眼拙。”

晏副教主拱手道:“兄弟晏天机,忝为敝教副教主,今晚特来拜访道兄。”

“哈哈!”青云道长大笑一声道:“原来是晏副教主,贫道幸会,拜访二字,贫道更不敢当,副教主率众夤夜而来,贫道正要请教,不知贵教有何赐教之处?”

晏副教主道:“贵派青石、青藜二位道兄,曾经由敝教敦聘为护法,不知道兄何以要把他们拿下,是否可请道兄看在敝教份上,予以释放?”

这只是藉口而已,他知道衡山派万万不会答应的。

青云道长沉笑一声道:“青石、青藜身为衡山派弟子,触犯敝派门规,这是敝派之事,贵教既是江湖一脉,教有教规,国有国法,贵教如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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