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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镇上?
谣言惑众这话真的说得太对了,最先说这话不知道是哪个神棍。就是因为传言土匪闹得欢,自己在这镇子上住了好几天,要不然,此时应该和其他家人汇合了。此去县城有一百多里路,青壮一天时间,当然不是大问题,托儿带小的,起码得两天的时间,这样的话,变数太多。因为传闻,镇上滞留了越来越多的逃难者,其中不乏有家产的富户,真要如此下去,的确目标就太显眼了。别说有土匪出没,就算没有,现在这么多肥羊,恐怕还没引来土匪的目光,市镇上的豪族偏门就已经盯上眼了。
“去看看,来了没有。”
房如松忽地站起来,面无表情,言语无波。
事关家人的安全,不得不再小心一些。即便请了几个本地熟悉道上的人,目标太大,变数太多,等的越久,要考虑的问题越多。
龙景阳转身开门,几乎和直冲而进的男孩撞了个满怀,侧过身,手脚敏捷地将人扶住。
听了男孩叽叽咋咋一阵数落,房如松脸上反而堆起了笑容,对龙景阳摆摆手。
龙景阳让过穿长衫的两人,看到苏文斌三人坐在临窗一桌,似乎眼光一直盯着楼梯这一方。
龙景阳受过房家大恩,自己又没个好去处,便投身房家做了家院。平时房如松交办些外办,龙景阳尽心尽力,总能给房如松满意的惊喜。知恩图报,又有本事,自然最得房如松的信任,成为家院头目顺理成章,在王朝时代,就相当于勋贵们家臣家将之类的,地位不低。
这次龙景阳替房如松打前站,听县城被陈大奎闹过一场,就多了份加小心谨慎。此去县城有一百多里路,有几个本地人帮忙算是给老爷家多上一把保险。
男人交友其实和男女交往境界相差不多,加上经验和眼力的因素,对上眼了就拢在一起呗。有时候,信任这东西,真的很简单。龙景阳和苏文炳一个找人一个找事,一个郎情,一个妾意,对上眼了,还不一个劲地往被窝里滚?
出门在外惯了,龙景阳笼络人还是很有一套,和苏文炳打过招呼,不一会儿,四人就有说有笑,完全不像有什么为难的大事。
瓜坪镇虽大,但河道并不宽敞,对岸的高呼大叫,时不时地可以传进大堂,透过窗户,还能隐约看到人们跑进跑出。苏文炳猜想,街上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龙景阳道:“我们这次到县城,路上可能不平静,我虽然不以为然,但既然主家担心,我想小心不为过,兄弟们不至于有什么危险,这点还请放心,相信,这点,你们比我更有底。”
做暗镖,这是苏文炳来的路上就跟江信北和张才景说好了的,但具体怎么安排还得听主家的。三人并不担心安全问题,熟门熟路的,报酬不低,凡是有点门路的人并不拒绝这个差事。以前有些外地商贩也多是找几个有些牛气的本地人同行,期在熟悉路途村寨,别在细节上节外生枝,就算有土匪出没,本地人总是熟悉情形些,能规避自然很好,就算避无可避,总是可以事先做好防备,真正遭遇土匪之类的,还有可能利用本地人从中斡旋。
龙景阳的话,苏文炳并不放在心上,说道:“阳哥放心好了,我们知道的,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就是。”
江信北三人在房如松看来,虽然重要,但还当不了他亲自安排招待,打发一伙计前来叫龙景阳前去商量上路安排,龙景阳歉意地朝三人笑了笑,转身而去。
来人叫房运多,是房家管家的小子,依照房如松的吩咐,点上酒菜,正欲离去,江信北道:“不知道你们房家在县里有落脚点了没有,如果没有,还不如就在瓜坪镇落脚,如果有,我看不如派人先到县里与家里人约定时间,让他们到半路接应,更加稳妥。”
房运多不免多看江信北几眼,不过也只是礼节性地笑了笑,说:“我会把你的想法跟家主说的,你们慢用。”
三人用过中饭,日头偏西颇多,却正是天气最燥热的时段,不知道是房家疏忽,还是房运多遗漏,竟然没有安排他们休息的处所。
张才景说道:“我们到桥下去坐坐,那里不但有桥身遮阴,而且河风里夹杂着河水清凉,很爽的。”
第九章 节外生枝()
陆盛标和谭建强简直是倒了血霉,被石峰和金长兴几个狠狠地揍了一顿,石峰还把陆盛标身上的十来个大洋尽数搜走,那可是他几乎一个月的工钱,就这么没了,除了心疼,就是心里不平至甚。
两人到郎中处,郎中一方面是可怜陆盛标的伤势,一方面也是怕惹祸上身,不敢提及资费,对陆盛标手掌伤口做了简单处理。
其他伙伴不知道跑那里去了,陆盛标和谭建强四处寻邀朋友,试图在石峰和金长兴身上找回场子,拿回属于自己的大洋。若然不成,陆盛标便想着回村搬兵。
可是如何找理由却是个伤脑筋的问题,村里即使愿意帮忙,也得有个正当理由。
当陆盛标问及谭建强时,谭建强有些躲闪,今天莫名其妙挨打,心里隐隐约约有点不好的感觉,石峰和金长兴他都认识,仔细算起来,还有些交情。但是今天他们却没有留任何情面,往死里下手,莫非那件事情才是根由?既然石峰和金长兴知道了缘由,用不了多久,陆盛标也应该会猜得到,如果拿其他的理由糊弄陆盛标,只怕到时会弄出更大的冲突,理论起来,自己就只能背黑锅了。
“回村叫人的事还是算了,如果能找到朋友帮忙最好,如果找不到,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一时。不知道他们几个跑哪去了。”
正当陆盛标没了注意时,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张望,见到张才景三人向自己走来。好像没娘的孩子,忽然从天上掉下一个娘亲,陆盛标恨不得立即奔向斯人的怀抱,倾述满怀的思念。可惜因失血过多,提不上劲,心疼大洋的心思和找人不着人的绝望不由得一下子化作的委屈的目光,一激动,竟然眼睛湿润,泛起泪花。
张才景和陆盛标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见陆盛标脸色泛白,手上也有伤,那样子凄凄惨惨的,一副可怜相,忙问起情由。
陆盛标对被打没有过多的描述,对自己工钱被抢耿耿于怀,说道此时,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
金长兴大伙都认识,至于那个大个子,除了谭建强外,苏文炳也认识,听陆盛标的叙述,苏文炳问谭建强知道是石峰,说道:
“金长兴虽然是街头混混,但还是很讲义气的,莫不是你们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石峰是县城的人,不可能和你们有仇吧?”
听着陆盛标和谭坚强七零八落的言语,张才景泛起怒气,被打或者打人那可能有些纠纷,真的理论不清楚,只能找机会还报。但被抢劫钱财,就这么忍气吞声算了,太掉价了。
“问这么多干什么,为弟兄出头天经地义,再怎么说,被这么不明不白抢钱,怎么都得去讨个说法,你说是不是?”
苏文炳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总要弄清楚一些状况,能打赢自然是好,但打架肯定解决不了问题,更要不回钱,我们最好跟他们理论,在道上混,总得讲些规矩。”
陆盛标见三人答应帮忙,心里激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石峰我根本不认识,和金长兴也没有什么瓜果,我也不想去打架,我就想把我的钱要回来。”
张才景和江信北不约而同地看向谭建强,他两人都不认识这人,却没妨碍清楚表达询问的意思。
谭建强尴尬地笑笑,说道:“我也不清楚,说不好。”
“算了,金长兴家住什么地方,我们去问问不就行了,打架我们不怕,何况我们也不是去打架。”
江信北小时候,在村子里打架惯了,虽然不想为不相干的人出头,但见张才景对陆盛标的事情很上心,迟疑一会,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要不也太那个什么了。
几人没有更好的办法,无论如何,今天总得有个交待,谭建强也觉得很憋屈,带着四人,一行五人杀向金长兴家。
金长兴和石峰今天大胜而归,草草招待一顿众兄弟,散去后,两人来到三江酒楼等人。
一会儿,见到一个高挑汉子走进来,俩人都站起来。
石峰呵呵一笑,道:“荣哥,不好意思了”
高昌荣笑道:“客气了不是。”
金长兴道:“都是弟兄家,大家也别太客气了,菜马上就来,我们边吃边聊。”
三人坐下,聊了几句,高昌荣问道:“听说,你们刚才发生了些不愉快?”
石峰笑道:“不值一提,帮兄弟出口气而已。”
三人说一阵子话,伙计便端着酒菜进来,却听隔壁传来哈哈大笑声:“想来,小辈还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瓜坪镇就这么大,说话的人,石峰不清楚,金长兴就太清楚了。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又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过不是前浪死在沙滩上,而是前浪潜入河床上,形成暗流。这就好比大海里的鲨鱼,浮游在海面,可见的鲨鱼并不可怕,而且块头也一定不是最恐怖的那些,真正恐怖的是那些会潜水的大鲨鱼,因为你不知道它的出没征兆,触动了它,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过了冲动年岁的前混混,就是那潜水的大鲨鱼,有的可能以前真的只是混混,但从小弟混到小哥,从小哥混到小爷的必定大有人在,一代自有一代人的江湖。比如县里的秦六爷就是从秦六混到秦六哥,现在俨然成为县里说一不二的秦六爷就是最生动的例子,自然也成为道上朋友的偶像,号召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金长兴看了一眼石峰和高昌荣,说道:“既然有前辈在隔壁,我们去敬敬酒。”
石峰和金长兴交好,自然知道瓜坪镇这些潜水老大的存在,只不过对不上号,能够结识一下求之不得。
高昌荣对个中情形的了解不比金长兴差,早有这种打算。
三江酒楼是瓜坪镇勉强可以算得上等酒家,但也就是砖木结构的楼房,隔音效果不甚理想。正常说话没什么问题,但兴奋起来,说话大声点,却挡不了声音的穿透力。
刘正汉,李凯和罗安泰三人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见金长兴带着两人进来,不明所以,都齐齐看着端着酒杯的三人。
刘正汉,李凯和罗安泰年岁差不多,比金长兴长十来岁,就住在出事附近,都有各自的店铺。听到外面的打闹,担心店铺,出来看看究竟,恰好看到石峰和金长兴打人一幕。
三人碰到一起,好久没在一起热闹,便相约一起到三江酒楼乐和乐和,有些酒意,之前那些兴致就释放出来。
看到袒胸露臂的三个前辈,金长兴礼数很全,上前几步,双手端着酒杯,往前一拱,说道:“刘哥,凯哥,安哥,我就在隔壁,听到三位老大在这,特意过来敬杯酒,先干为敬。”
待金长兴喝下,刘正汉道:“算你小子懂味,要不搬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人家不过是句客套话,高昌荣却会顺杆子往上爬,说道:“好呀,能和三位老大喝酒,机会难得。”
金长兴和石峰的遗憾只是一瞬间的事,本来是想和高昌荣商量一些事情,这一打岔,只能再找机会,而且和前辈套上交情却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虽然有些事情可以登门,但那样的话,人家鸟不鸟你,全凭人家的心情,就算有些准你进屋,交情可能就说不上。
“那就打搅了,不好意思。”
金长兴是个灵通之辈,丝毫没有表露自己的遗憾,顺着高昌荣说,应答起来完全不像街头混混。
能和三个前辈老大多些增进交情的机会也不错。有些事情,如果有这些人出面,就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金长兴屁股坐下没多久,店伙计敲门进来,在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金长兴猛然站起来,随即向众人告声诺,随伙计走出包间。
第十章 初露锋芒()
金长兴走出包间,一叫郑全邻居兄弟叫道:“长兴哥,你家门口围着好多人,看样子,势头不对。”
没耐心听再听弟兄啰嗦,金长兴转身进包间,跟众人说了声,便往家里疾走。家里出了事情,得赶快回去才是正理。
石峰和郑全紧跟其后,边走边说,金长兴终于弄清楚是陆盛标叫来的帮手,大概是在街上寻自己不到,找上家门去了。
年轻人之间有什么冲突,可从来没有冲到家门上,打家里妇孺老人小孩主意的先例,这样做事是为人所不耻的。金长兴想着不免心急如焚,又怒火中烧。
石峰道:“你去叫几个弟兄,我和郑全先赶去,先稳住阵脚再说。”
金长兴对郑全道:“你去叫几个弟兄,我和锋哥先赶回去。”
郑全应声而去,石峰和金长兴撒腿奔跑起来。
瓜坪镇上大多人家是庄户,只不过此地是三条河流的交汇之处,造就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引来不少来往客商,形成如今市镇的规模,本地住民因为附近有自己的田产,在镇里势力一直处在一流位置,金长兴一伙原住民自然成为一方混混的龙头。
金家在河对岸的山冲口,这是个不小的村落,自然形成几条街弄。金家老大金长柱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老二金长锁在家里,在街面上颇有威信,只要稍稍占理的事情,从来不会委曲求全,兼之好为左邻右舍出力,虽然人年轻,但街面上或者家族大事,他的态度都举足轻重。老三金长兴放荡不羁,喜欢上街胡混,对家里的农活特不上心,在村里是典型不务正业的二流子,不过有一个好处,瓜坪镇上的混混从来没有人敢到山口街生事。
江信北等人在谭坚强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围在金家门口,金母以为是金长兴在外惹了大祸,人家打上门来了,赔着小心向面前几个后生说话。
金长柱心里慌张,有心替母亲出头,应对几个后生,但却没勇气,站在一旁傻愣傻愣的,缄口不言。
金长锁听说有人到自家闹事,从邻居家抓起一把菜刀,急冲冲地赶来。
看热闹的人不少,把江信北等人和金家母子围在当中。
一个老太婆子低眉顺眼的,金长柱老实巴交,看母知子,陆盛标和谭建强的话有几分可信?江信北不禁瞟了陆盛标和谭建强一眼,此时,他实在后悔自家出的馊主意。
陆盛标显然不耐烦金家母的啰嗦,恨声恨气地说道:“金长兴抢了我的钱,他躲哪里去了,你叫他出来,把钱还给我,万事皆休。”
中午发生的事情,围观众人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想到金长兴还抢了人家的钱。看陆盛标和谭建强的神情,恐怕受的伤也不轻。几个本想出来帮腔的,一见这架势,决定看看再说,只要没打人,是非曲直,总有个分晓。再说,主家都低声下气,外人说话就不敞亮,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于事无补。
金长锁推开众人,走到母亲身边,拉开母亲,挡在中间,手持菜刀,一指江信北,吼道:“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在我娘一个女婆子面前逞能,算什么本事。”
江信北本来腻味之极,见金长锁如此作态,也免不了心火上升,哼的一声,道:“你吓唬谁呢?一把菜刀,你舞舞试试!”
两人各逞口舌之能,势如水火。忽地,金母上前扯住儿子的手臂,哀求道:“是长兴惹的祸事,把刀放下,别再惹祸了。”
金长锁挣扎一下,没再坚持,今天这个态势,很显然来者不善,真怕万一动了真格的,伤到母亲。
苏文炳在五人当中是最老成持重的了,见局面有所缓和,走上前,说道:“我们不是来打架的,金长兴抢了我们弟兄的钱,总得有个理由,街坊邻里来评评理,我们该不该找他。”
虽然,是人,总会有个良知底线,但被人欺上门来,就算只是街坊邻居也大失颜面,地方上有理无理,同仇敌忾之心总是会有一些的。听了苏文炳这话,围观者中泛起了起哄声。
有了金长锁这个主家的强硬支撑,围观的帮腔声也多了起来。
“空口无凭。”
“那你们去找金长兴就是,找人家家人算什么事?”
“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
围观街坊的声势盖过场中的当事人,江信北和金长锁只剩下大眼瞪小眼,怒目而视。
恰在此时,石峰和金长兴赶到。分开围观人众,不管三七二十一,两人便朝背对他俩的张才景和谭建强扑去。
张才景和谭建强冷不及防,后背挨了一记重拳,分别撞向江信北和陆盛标。
金长锁只当江信北恼羞成怒,想动手,便先发制人,冲拳直朝江信北脑门奔来。
江信北受到张才景的撞击,一错步,便稳住身形,见金长锁直拳冲来,心里冷笑一声,挥手一抽,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金长锁的脸上,顺势侧身横扫一腿。金长锁串出好几步,反身过去,操起刚才放在一旁的菜刀,又冲了上来。
江信北迎上去,眼疾手快,一把拿住金长锁的手腕反掰,轻轻将菜刀取下,丢到地上,朝在混战的几人吼道:“都给我住手,我们今天是来讨还公道的,不是来打架的,哼,打架,我们也不怕。”
金长锁在地方上以勇武出名,倒不是真的有多强的武技,而是有两样本钱。一是本力出众,二是一旦占理,敢于出手,绝不拖泥带水。但,此时,金长锁遇上江信北这个看来还小自己几岁的小子,竟然没有还手的余地,金长锁心里不禁有些茫然。
围观者见江信北如此气势,鼓噪声消静下来,以江信北对付金长锁的手段,他说的话,自可相信七八分。
金长兴和石峰分别对上张才景和苏文炳,倒是当事者陆盛标和谭建强成了闲人,根本插不上手。
金长兴见对手是张才景,不用江信北叫喊,就已经缓下手来,如果张才景插手此事,的确不宜将事情闹大。
张才景在西流一线年轻人当中的号召力不用说,单是这方村民,听说自己人在镇上占着理,还吃了亏,只要有人引头,不会超过一天,锄头棍棒的几十百把村民就会出现在镇上街头,闹个天翻地覆,那个时候,不管自己有理无理,恐怕都得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