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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婚-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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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池与谢彧一向感情不错,自从舒家之后,谢彧虽然不详从前常常来素家,可是谢彧待她却一如从前,她待谢彧也是如师似友。或许因为这个关系,再加上金陵城里读书人对谢彧的敬仰,使得她高估了谢彧对于谢家的地位。不过易牙倒是及时点醒了她,她便虚心求教:“听闻易牙此言,似有弦外之音?”

    “世家大族做事往往更考虑全局,统筹兼顾的后果就是必须有一些对他们而言微不足道的牺牲,牺牲掉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人的性命以使得朱门红墙染血一般明亮。”易牙这句话指桑骂槐,可是心系谢彧的素弋没有听进去,多年后素弋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易牙方才说这事蹊跷?”素池脖子上的玉佩落出来,她用手指细细摩挲。

    “谢家一向信奉儒家,在皇储上支持太子正统,这件事情看起来是豫王对于谢家在出手。若是谢彧被扣上罪名,豫王能趁势打压谢家,太子固然少了一方支持。但是借此在朝政上展露风采的豫王必然会更引起陛下的注意,有了兵权,若是还有政权,豫王殿下此举不太明智。姑娘既然与太子殿下交好,也可帮着太子殿下看看在这件事情上能动用多少力量,一叶而知秋,将来更好打算。这场大位之争,除了豫王和太子殿下,在京城的皇子只剩下一个了。”易牙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当年陛下最宠爱豫王,豫王娶了素氏长女素姚,大婚办得排场极大,金陵都以为素家站在了豫王一党。哪知道几年以后边关征战,太子在金陵如鱼得水,素池渐渐长大,两人青梅竹马的情谊看出陛下的意图也不难。若是素池将来嫁入了东宫,素家和豫王又是何种立场?

    素池知道易牙说得是清河王宁琼臻,想到宁琼臻的年纪敬佩之情油然而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的心计倒真是天家养出来的孩子。”

    “今日天也晚了,姑娘先回。再过几日,看看廷尉府和谢家的态度,再行商量吧。”易牙难得得下了逐客令,素渊对于素池有门禁,偏偏素池屡教不改,易牙却反而怕她在这个时候惹了素渊脾气。

第二十七章 弃车保帅() 
夏夜里月色暗淡,谢家书房里也是剑拔弩张的紧张······

    “混账东西,别川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你怎么敢当着陛下的面如此诬赖于他?”老迈的声音出自当今谢氏族长谢珪的父亲、谢彧的爷爷谢宏,谢宏原本是坐在轮椅上的,面前跪着的谢理被谢宏一个巴掌扇到了一侧,可见力道不小。谢宏口中的别川正是谢彧的字,谢彧年少成名,谢宏便为他取名别川。

    一旁站着的谢珪这才说话了:“父亲息怒,请父亲顾念身体。”

    “谢理都被你宠成什么样了,真是多亏了你这样的父亲,才有了如此不知忠孝节悌的儿子!”谢宏这话骂的可不轻,谢珪方才虽然是在劝谢宏仔细身体,可是长辈训话在谢家这种家教森严的家族,怎么可以打断?也难怪谢宏责骂。谢宏显然还不消气:“谢理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别川不是我谢家子弟?你这样厚此薄彼,如何做的了这一家之主?”

    谢珪虽然做了谢氏族长,但是谢宏并不放权,如果说方才还只是责骂,这句话明显是一种敲打了。是以谢珪也不敢放肆,只得垂头听训:“是儿子无能,谢理虽有劣迹,确是我谢家的嫡子;别川固然有才,到底是个庶出。”

    “我以为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几年就会有所上进,到底是我期望太高了!你只一心想着你一个小家,难道就不用为我们谢家想想么?一个人拥有多大的权势,不是他坐多高,手底下管着多少人的死活,而是要看看他的眼光有多远,他的能力有多大!像你这样本末倒置,迟早要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你在别川身上下的绊子这些年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是老了,不是死了!”谢宏一番话说完,手掌拍上轮椅的左侧,忍不住的咳起来。

    “父亲,儿子不孝,难以将谢家发扬光大。但是也不至于糊涂至此,别川他冠着谢家的姓氏,我如何会害他?”谢珪做了多年家主,可是谢宏对他越来越不放心,族中之事过问甚是详细,谢珪不仅要应付一众家族子弟,还要面对老父亲的斥责提点。

    “你确实不用出手害他,你是堂堂谢家家主,你的态度摆在那里,谁敢用他?这些年他没少在京中走动,陛下问起他的时候你怎么答得?你说他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年少易轻狂得磨磨性子;你与靖国公政见不和,还屡屡帮着楼司徒说什么贵妃僭越中宫?我们谢家拥戴正统不假,可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们拥戴的正统不是东宫太子,也不是中宫皇后,谢家只唯皇命从之。再高的位分失了圣心都不会是谢家的主子,你这样是把谢家往死路上逼!素家是姓素,不是吃素!贵妃奉了几座观音,你就真当她不杀生?她不出手,自然有靖国公出手;她若是脾气上来了,枕榻之间吹吹风,自然有陛下做主。”谢宏咳的越发厉害,谢珪奉上一杯茶,竟然也被打翻了。

    谢宏从前送过女儿入宫侍奉,只可惜那孩子身子弱早早便去了,夫人虽然进宫次数寥寥,可是却从女儿那里听到过贵妃的手段。莫说是寻常的姑娘,就连皇后也只得敬而远之,何苦要得罪陛下的枕边人呢?谢珪总觉得后宫与前朝无干,谢宏想到这里便对于儿子的天真有些失望,于是极力教导谢珪:“皇后虽然不及贵妃盛宠,可是贵妃无子嗣,太子却已经稳坐东宫多年,又有陛下扶持,将来登基也是指日可待呀!若是此时不打压素家,等到贵妃将来诞下龙子,一旦陛下······母壮主少,恐怕会重蹈吕霍之风,我朝危矣!”

    “你不必拿着家国天下做幌子,你要真有这能耐,如今我早已安享晚年,何苦在这听你说这些破事!”谢宏对谢珪的话不置可否,他未说出口的是:贵妃怎么会生下孩子呢?素家的女人出身富贵,教养精细,素家的嫡女几乎都精心挑选嫁给皇室子弟,婚后哪个不是琴瑟和鸣?可是素家的女子不会生下孩子的,除了这一点,素家女人的一生堪称完美。

    谢宏早年编纂史书,先皇疼爱贵妃,爱屋及乌要为素女立传,关于历代素女简直称得上一代传奇。素家的女孩子一出生地位便不比男孩子低,她们被当做将来的王公之妻一样教养,吃穿用度十分精细。贵族之家大多有族学,不过是教个识字,兄弟姊妹在一起玩耍罢了,至多背一背族谱。可是素家女孩子的族学显然不止如此,从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弓箭骑射、医药占卜大大小小六十四艺,这样想来难怪三宫六院只有素女才能名花解语,其中道行实在赞叹。素家的族学,只怕是讲武堂、太学也不过如是而已了,花费这样的人力、物力、财力,也难怪就算皇家公主在素女面前总是失了那么一两分风华气度!只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若非素女有这样的能耐,也不至于素家代代能出宠冠后宫的贵妃,却惹了陛下的忌惮,住不进东宫。

    谢宏由着小厮推出了书房,留下一声长叹,却未曾注意走廊上有一个小厮的身影。如果谢珪此时出现,一定能认出这人就是谢彧的常随长路。自从谢彧被廷尉府带走,还被人在房中搜出了与秋汶的诗词互答,长路便六神无主,于是便来找家主陈情,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番话。这是什么意思?自家公子多年抑郁不得志原来一切都是家主的手段。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求谁呢?

    书房里,正要告退的谢理被谢珪叫住:“谢理,你今日在朝堂上公然指称谢彧,到底是嫉妒还是受了什么人调拨?或是有贵人许了你什么?”

    谢理脚下已经不稳,脸色煞白,愣了半晌才佯装镇定:“父亲容秉,孩儿朝上所言,句句事实,孩儿一向听从父亲的意思从不私下与几位殿下往来。”

    谢珪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知子莫若父,谢理这样说就是真的是某位殿下的授意了,这个儿子含着金汤匙出身当真是愚不可及啊!谢珪失望地摇摇头,看着不成器的儿子声音沮丧:“你且好自为之吧!”

    谢理行了一礼往外走去,谢珪跌坐在椅子上,从前他总是心里埋怨老父亲不放权,如今想想或者自己是真的无能吧,或许在父亲眼中他就像自己眼中的谢理一般好高骛远?谢珪摇摇头,不去想这些,谢彧注定要成为谢家的弃子,只是豫王殿下又许了谢理什么呢?

第二十八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曲之辛这主意不错,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敲打谢家,也让御史台的那些腐儒看看总是在陛下面前鼓吹太子,出了事也不会有人给他们兜着。”在豫王殿下的一处别院里,一众幕僚边饮酒边议事。

    豫王从前在军队,如今到了金陵才开始搜罗文士,从这院子里看,成果还不错。又听得一个声音:“豫王殿下说的是,谢彧出了这事不仅可以杀鸡儆猴,还可以由殿下把握这事的主动权。我们若是咬住不放,让谢家的地位动上一动,太子便从此失了一臂;退一万步,若是谢家真的看重谢彧,也该负荆请罪,再由殿下施恩将此事轻轻放下,从此谢家再难不偏不倚了。”

    听到自家的下属这样说,上座的豫王也晃了晃手中的酒碗,在军中混的久了,喝酒十分豪气:“为这个谢彧,也不知谢家是否真有这个诚意?”

    “如今的谢家早已不是从前的人才辈出了,也就是这个谢彧有几分先祖遗风,谢珪但凡是个明白人也该不惜余力保谢彧。”此时说话的豫王的长史,他虽然没跟着豫王去过边关,却在金陵和豫王妃素姚一起料理旺夫事物,对于金陵的事他比从边关回来的那些幕僚更加熟悉。

    “看来这曲之辛当真是个人才,也不愧本王当年在舒云净那里保住了他。”当年曲之辛是军中的一名军师祭酒,后来因为屡屡赌博被人告到了将军帐中,正遇上了临战前禁赌,舒云净几乎要当场行军法。正遇上豫王替陛下犒军,因这一面之缘强硬保下了曲之辛,后来舒家出事,曲之辛便辗转到了豫王手下依旧做了军师祭酒的老本行。

    “若非殿下当年慧眼识珠,哪有今日的曲祭酒?当年我还担心他不忘旧主,如今舒家也没了,他能这样为殿下出谋划策自然好极。”这人一听便知道是豫王身边从边关带回来的老人了,说话也不绕弯子,倒是个粗人。

    一片觥筹交错,酒到半酣,豫王坐在上首眼神迷离,看着下面楚腰纤细的舞娘想起的却是另一个女人。她敢在他喝醉的时候对着他泼酒,强硬的把醒酒汤灌给他;她也敢和他一起骑最烈的马、喝烈酒;她是他像父皇求来的妻子,可是今晚他不想回家,就在这里大醉一场吧!

    素池在进入素渊书房之前被人拦住了,拦她的人不是桑榆,是素岑。

    “大哥,我有急事找爹爹,你要是有事等会再说。”素池很少把不耐烦表现在家人面前,可是眼下她不时地摸摸衣袖,全不似平日里的从容镇定。

    “阿池,你这样火急火燎的,能跟父亲说什么?回去沐浴,然后换身衣裳,再好好想想怎么跟父亲说。”素岑拍她的肩膀,一副不赞同的脸色。

    素岑很少不赞同她的意思,素池的脸上也收敛了笑意:“大哥,你别拦着我,我来是为了谢先生的事。”

    素岑的双手环在胸前,月白色的衣服泛着冷光,说出的话更加冷漠:“谢先生的事自然由谢家管,与我素家有什么相关?”

    “谢家不会管了。”素池把谢彧的常随长路来的事情说了,又大概跟她讲了常随在谢家书房外听到的话,心中更加焦虑。

    “谢家的人,谢家都不管,哪里由得你来操心。读书弹琴这些正经的事你不做,偏偏掺和些乱七八糟的污糟事。”素岑想起方才他为谢彧试探素渊的口气,却被素渊一句话就顶了回去:“这样看不清大局,我将来怎么敢把素家交给你?谢彧是阿池的老师,从出事到现在,她都比你沉得住气。”素渊满眼的失望刺得素岑胸口闷闷的,所以阿池现在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

    素岑平日里还没对素池说过什么重话,今天因为素渊的训斥不该说的话就那么不受控制,素池一向也是不吃亏的,索性顶了回去:“在大哥心里,人命不是正经事,读书弹琴才是?读书弹琴都不是我的强项,我还等着谢先生的指教。”

    素池话一出口就看到素岑的眼睛闭了闭,她能感觉到兄长强压的怒气,素岑语速放慢了些:“父亲有父亲的考量,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弄不好还要牵扯到几位殿下。父亲方才在议事的时候就说过了,这次的事与素家无关,父亲是绝不会出手的。你性子倔我也拦不住你,但你听哥一句话父亲再宠爱你也绝不会为你改变素家的态度,这件事情与其找父亲倒不如究其本源,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素池抬眼看素岑也知道自己的话太冲了吗,她一向是个要面子的,把袖子轻轻搭在素岑环胸的手上。素岑看着她主动示好,满口的教训只抛下一句:“既然来了就向父亲问个安,多余的话不要多说了。”素岑说完便走了,再留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再替素池去求素渊,他可以心甘情愿接受父亲的责骂惩处,但是素渊的失望他不想再尝第二次。

    因为素岑刚刚给她打的预防针,素池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对着素渊也不那么直白:“本来要和爹爹一起用午膳的,结果来了桑榆才告诉我爹爹今日要出去应酬,倒是害阿池空欢喜一场。”

    “我们阿池好不容易在讲武堂拿了个好成绩,这过个半年恐怕夫子教的东西都要还回去了?若是早知道这样,为父倒是情愿你平平庸庸的,还能保持者当年谦虚好学的模样。”素渊手里的笔不停,在打击女儿这方面他一向不用措辞的。

    “讲武堂的夫子还不如谢先生讲的生动有趣呢?都是照本宣科的内容,有什么意思?”素池给素渊整理书架,把闲置的书放到原来的地方,素渊不喜欢下人进来,这便成了素池的差事。

    素渊听到素池的话手里的笔就停下了,抬起头来看的素池有些不自然:“这才是你的来意?为了谢彧?”

    素渊的声音不重,却听得素池心里发憷,她明白若是这个话题再不收住素渊就动怒了。在识时务这一点上素池一向比素岑有天赋:“是也不是,阿池虽然是为了谢先生泄露试题一事来的,但是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谢先生若是当真被处死,金陵城里又如何看待身为徒弟的阿池?日后阿池怕是再也不好意思出门了。”素池边说还一副难堪的模样。

    这就是素池说话的艺术了,她若是张口便是谢彧被无辜陷害,素渊是定要骂她的,可是她反咬谢彧泄露试题,素渊还得给她阐明原委:“眼下还没宣判,别听风就是雨,这事也影响不到你。金陵城里的人记忆力又是有选择的,该记得什么,不该记得什么没有人不知。你若是想重新拜个老师,容我再想想人选。”

    素池走出素渊书房的时候一颗心一直往下跌,素渊寥寥数语已经让素池明白一个她还不愿意接受的事实:素家对于谢彧落难的事情不会提供任何帮助,或者更加准确的说:素渊对这件事情乐见其成,金陵世家也不缺一个谢家,更何况谢家对于素氏从来不友好,素渊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踩高就低呢?

第二十九章 漏网之鱼?() 
素池走出书房的时候,桑榆向她行礼,素池只顾低头沉思。

    在素池进入讲武堂之前,谢彧一直是素池通向外界的一扇窗户。那个时候,素岑有做不完的功课,只能抽空或是晚上陪她吃顿饭,所以素池的大部分时间是在蚌居或是藏书楼度过的。蚌居是谢彧给素池授课的地方,地方不大却清新雅致,谢彧好像一本永远读不完的百科全书,供素池解读这个陌生的世界。谢彧虽然风采风流,却没什么朋友,他不喜欢素池无休无止的提问,却因为从小受到的贵族教养让他不得不显得温文儒雅,对着素池有问必答。很奇怪:素池从小有父兄宠爱,有太子和伏南乔这些个青梅竹马,更有兰琦一起吃酒看戏,但是如果论知心没有一个比得上谢彧的,谢彧的犀利和对于她长久的了解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谢彧他不能死。

    素池低着头自顾自的思考,却不想正撞上一个人,素池有些尴尬地抬头,正对上靳东篱似笑非笑的脸:“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为了谢先生的事?姑娘千万节哀。”

    素池本来要扯出来的笑脸也因为这句话变得面无表情:“靳先生这词用得可不对,陛下尚未圣裁,先生犹在人世,我为何要节哀?”

    靳东篱看她出来时一脸的失魂落魄,还当她是被素渊痛骂了,说话越发不恭敬:“在下奉劝姑娘一句,此事国公已经早有主意,姑娘还是任其自然吧,莫要仗着宠爱让国公和公子难做。”

    素池甚少遇人这样不恭敬,也不客气:“靳先生这话素池就不懂了,他们是我的父亲和兄长自然会和素池共进退,先生是父亲的谋士,就算口吐莲花也该是在父亲面前。”

    靳东篱假意掸掸衣服上的灰,说出的话透着阴寒:“姑娘莫不是不知道,任由廷尉府将谢彧带走的正是谢彧的父亲谢珪,而朝上检举谢彧的人亦是谢彧亲兄弟谢理,到底不是嫡子,就算有一时风光迟早也要跌入泥潭的。”

    素池心里还真想给靳东篱点赞,这人指桑骂槐当真功夫一流,什么“不是嫡子、一时风光”无非是借着谢彧暗骂素池。素池若是恶毒些,也可以将这话当做是骂素岑,她也可以痛快痛快嘴“兄长素岑虽非父亲亲子,却是入了素氏族谱、族中长辈都识得的靖国公嫡子。”只是素池是万万说不出这样的话的,这无关她的善意与厚道,只是因为素岑是她的兄长,多年无微不至的关怀素池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暖的。

    也幸好素池没有讲出这样的话来,要不然站在院门口正要进去的素岑脸上何其尴尬!不过纵容素池没有讲出这样的话,素岑也只得回避,他方才虽然离开了素渊的院子,后来又怕素池真的不懂事和素渊吵起来。心里放心不下还是打算来看看,却没想到听到了这番话,他知道靳东篱对于素渊对素池的宠爱颇有微词。这种微词在他两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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