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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宁啊。”李邱生沉着一张脸,掐了手中的烟蒂,“消息这种东西,得有价值才值钱”
段淮宁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知道,李邱生这只狐狸是不会轻易松口的,要他欠一份人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要不是手上真的有他要的东西,段淮宁也不会轻易来招惹李邱生。
“那是自然,就看李先生想不想听了。”
“好!”李邱生突然大喊了一声,站了起来,分不清是愤怒还是高兴,微微弓着身子,伏在段淮宁面前,“若你这消息果真有价值,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不远处坐着的年轻人始终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李邱生此举,突然站起来,险些就要冲上来,被段淮宁的一个手势打住。
段淮宁回之一笑:“那淮宁就先谢过李先生了。”
又坐了没多久,李邱生从福叔手里接过帽子就起了身。
“台上这位可是京城的名角儿,李先生不听完再走?”段淮宁起来送客,满眼带笑。
李邱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戴上了帽子,径直走了出去。
倒是跟在他边上的福叔,回过头来躬了躬身子,笑得一脸和善:“名角是名角,不过,这听戏也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样都不成样子。今儿个时机不太凑巧,老爷下午还有约,既然大戏已经听过,就不陪段先生赏这余兴节目了。”
“那李先生走好,淮宁就不远送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李邱生挺直了后背,走出去的时候,冷哼了一声,阴沉着脸色。
他倒要看看,这小小的段淮宁能掀起什么浪来,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拿这小子开刀,好好警示一番夜城中某些蠢蠢欲动的势力。
想要他李邱生的人情,也要看他吃不吃得消。
台上的戏子舞着水袖,唱声动人,举手投足间,演绎着别人的悲喜离合。
李邱生走后,段淮宁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目光盯着戏台上的人,眼神却是失神的模样。
“刚刚我就能杀了他。”不远处的那个年轻人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边上坐下,“为什么拦着?”
“阿年啊,杀了你,和毁了你最珍视的东西,哪个更令你绝望?”段淮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回去。
段年沉默了一阵:“我知道了。”转而瞥见段淮宁点了支烟,一把夺下,作出一副恼怒的样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烟酒勿沾!”
“行行行!”段淮宁失笑,掐了烟站起身来就要走,“我说阿年啊,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
段年没有接话,段淮宁的身体他很清楚,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就算他跟爹联手,也没法子替段淮宁根治,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多拖延些日子。
“不听了?”
段淮宁摆了摆手:“不听了,走吧,回家!”
行,回家
段年跟在他身侧,手里拿着他的外套。既然他时日不多,那么最后能为他做的,也只有帮他完成心愿,哪怕只是一个。
段淮宁看着外面正大的日头,嘴角上扬。
明明是一片风和日丽,底下却是暗流涌动,几家欢喜几家愁。
莫念凝一早就坐在院子里,可直到傍晚都没有见到杜笙的影子,不过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她真的要就这么轻易地原谅黎塘,担心黎塘吗?
“小宸说,你找过我?”杜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莫念凝一个激灵,回过神站了起来,“什么事?”
第十章 何以释然?()
“小宸说,你找过我。什么事?”杜笙的声音很轻,淡淡然,听不出什么情绪。
莫念凝看着他不说话,明明等了一整天,此刻就在眼前,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坐下,垂着眸子,手里摆弄着落在桌上的槐花。
“笙哥”杜笙也不急,坐在她对面,很久,莫念凝才出了声,“你知道黎塘会帮我,所以才把那笔买卖交给了我,是不是?”
杜笙一愣,没有回答:“你想问的只有这些?”
“是不是?”她又问了一遍,目光盯着杜笙的眼睛。
“是。”
莫念凝吸了口凉气,垂下了头,这样的答案,她不是没有猜到,可当她真真切切听见这样的回答时,却又是另一种失落:“我以为没放下的,只有我。”
“放下?谈何容易。”
两个人又是一阵缄默,杜笙抬头望着头顶的槐树,傍晚昏黄色的阳光将影子拉得很长。她早该想到的,李邱生是何等的人物,笙哥怎么会把这样的买卖交给她,陷她于不义?
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的也不过是这样的局面。
“他死了,笙哥你就能放下了吗?”
莫念凝苦笑,当年的事情始终是横亘在大家心中的一根刺,碰不得,更别说是要拔了它。
“那阿凝,你呢?这些年来,你当他是你的丈夫,还是仇人?”
丈夫吗?
是了,他们是拜过天地的,她都快忘了,那个人曾经也是她的丈夫。
莫念凝没有回答,或许她自己也没有答案。二楼的窗台里传出来那个疯女人的歌声,飘散在闷热的空气里。
“或许我还恨他,但我并不希望他死,就这么活着,让我一直恨下去就好。”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会上瘾。爱一个人会,恨一个人也会。
沉默了很久,杜笙起来往屋里去,走到门边的时候,背对着她:“他在思过阁,去见一面吧。”
思过阁?
这么说,他还没有死?
突然想起那片消失的袖镖,怪不得,明明她犯了禁忌,笙哥却迟迟没有将她送去思过阁
杜笙走后,莫念凝坐在院子里很久,直到夜幕降临,湿热的空气中带着槐花的清香,白宸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巧遇见杜笙出门。
“咦?笙哥,这么晚还出去啊?”
转眼看见院子里沉默着的莫念凝,他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嗯。”临走时,又朝白宸补了一句,“对了,小宸,今天就别去那了。”
白宸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杜笙走远了才明白,他指的是思过阁。不过那小子伤那么重,不去真的行吗?
笙哥果然还是记恨黎塘的吧。
白宸如是想着,一个转身几步跑到莫念凝面前:“阿凝!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天黑了,进去吧。”
“那个女人只是个普通人类,一直留在这,真的好吗?”白宸自顾自地说着话,完全没有理会到莫念凝有没有在听,“阿凝?”
“嗯?”回过神来,愣了几下,才顺着歌声的方向,看着房间的窗口,“既然笙哥也没有反对,就暂时让她留在这里吧。”
“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对黎塘那小子那么狠,对一个陌生的疯女人倒是挺关照的”白宸走在前面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说错了话,看着莫念凝又沉默下来的样子,讪讪闭了口。
是啊,连一个陌生的疯子都能这么包容,却偏偏对那个朝夕相处的人那么狠心,不但是白宸不懂,她自己也快说不明白为什么了。
明明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伤口也早就该结痂了,却始终无法释怀,芥蒂反而愈来愈深。
女人看见莫念凝回了房间,停止了唱歌,歪着脑袋,朝着她浅浅地笑,“人要是死了,会去哪?会不会什么都没了?”
“人死了,会去奈何桥。”莫念凝把女人带去梳妆台,梳着她的头发,“一碗孟婆汤,解今世千愁,忘了生前的羁绊情仇,轮回往生。”
“这可不成,忘记了,就什么都没了。”女人一副苦恼的样子,“那我就是死了,也定不会喝那孟婆汤的。”
“为什么?这么痛苦,忘记了,不是更好。”
想起那天在梨花苑门口听见的话,若是属实,那她身上的伤口便有了解释,到底是什么样的酷刑,会将一个人逼疯?而有着这样惨痛经历的一生,为什么却偏偏要选择铭记?
“不痛苦,一点儿都不痛苦,他们打我的时候,才疼。不过那样,我都没掉泪珠子。”镜子里的那张脸一如既往地笑着,仿佛那些伤痛都与她无关。
安排女人睡下后,莫念凝却久久无法入眠,笙哥说黎塘没事,在思过阁,她到底该不该去?去了又要说什么?恐怕也只是伤人的话。
罢了,好歹也是因为她才被牵连,见上一面就回来,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还受了点伤吧。
夜里很静,只有虫鸣声一串串地响着,思过阁的门被打开的时候,远远地,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莫念凝的心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思量着待会要怎么开口。
可结果看到的,只是昏暗灯光下趴在石床上陷入梦魇的人影,四周的地上还散落着带血的绷带。
莫念凝瞪大了双眼,几乎忘记了呼吸,没有任何的思考,身体自己就扑了过去。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明明那天还跟她说着话的,明明她已经阻止了那只弑的完全体,不该被反噬啊,不该啊
直到瞥见灯下那颗带血的子弹时,莫念凝才算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受了伤还强行召唤弑鬼,简直就是找死,这个呆子!
他的上身被白宸绑满了绷带,一天下来,几乎被血浸透了,深吸了一口气后,莫念凝颤着手将黏在伤口上的带血的绷带拆下。
白宸毕竟是个男人,没有那么细心,伤口也只是处理了个大概,莫念凝重新小心地缝合着他背后的伤,每一下都让她心惊。
视线渐渐有些模糊,连她都没有发觉,眼泪在簌簌地往下落。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死。
“对不起”
安静的思过阁里,只有两种呼吸声,一声呢喃从黎塘的嘴里发出来,莫念凝立刻侧耳凑了过去。
“对不起,阿凝。”
第一十一章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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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阿凝。”
呢喃声从黎塘的嘴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来,莫念凝轻轻抚着他的眉眼,手上还沾着血,很久才颤着声音,说出了那句她从来都不敢当面说出口的话:“你这个呆子要是没有那件事,该多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恨,变成了一种逞强,甚至是一场赌博,不论如何,她都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原谅他了,或是心里还有他。如今看来,真是可笑。
不管怎么伪装,在乎就是在乎。
冰凉的唇吻在他隐隐发烫的额头,这么近的距离,令她紧张得有些发颤:“呆子,在我说原谅你之前,你都不准有事。”
呢喃声渐渐淡了下去,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莫念凝擦拭着他额头的冷汗,放轻了动作,一点点在伤口上绑上加了药的绷带。
门外边,白宸靠着墙,握紧了双拳。
虽说笙哥交代过,不过还是放心不下,过来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知道阿凝和黎塘之间肯定有过什么,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亲近的关系。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在心底无限放大、蔓延,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
莫念凝在思过阁守了一夜,黎塘的意识一直没有恢复,发烧的症状虽然有好转,但失血过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那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估摸着大半个夜城都有耳闻,何况李邱生的眼线众多,要想在医院安安稳稳待两天,压根没有可能。
说起来,杜笙也只是许她来见一面,没说她能留下照看。
杜笙近来总是傍晚出门,天亮才回来,好不容易才在沙发边看见了正与白宸交谈的杜笙,莫念凝过去便是单刀直入:“笙哥,你把他放出来吧,人是我杀的,进思过阁的,应该是我。”
两个人皆是惊讶地抬头,只是杜笙很快收敛了情绪,让她坐下:“阿凝,你从小在这长大,应该清楚这里的规矩。”
“我知道。思过阁是给犯了禁忌的人悔悟的地方,坏了规矩的是我,所以受罚的理当受罚。”两个人一言一语,完全没有顾忌到白宸还在场。
又是那阵莫名的妒忌,白宸不自觉地皱着眉,肃穆地看着莫念凝:“阿凝,三十天的闭关,你受不了的”
“受不了的人,是黎塘。”莫念凝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令人无法反驳的力量,“笙哥,那枚袖镖是素萱姐留给我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素萱”这两个字,一直都是禁忌,谁都不愿提起,听见这样的话,杜笙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渐渐又露出了倦态:“好吧好吧你要去就去吧”
“笙哥!阿凝胡闹,你也任着她胡来吗?”他们确实与常人不同,但并不意味着肉身就能承受得住更大的考验。断水绝粮,哪里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仅仅半月,或者更少,一周,就会死。
黎塘受了重伤,笙哥尚且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照看,可阿凝进去,就真的是“闭关”了。
“白宸,你要真是为我好,就不要阻拦。”她的身上还沾着黎塘的血的味道,就像是一道警钟,时刻提醒她,那个人就要死了。
白宸闭了口,他从没见过莫念凝这样的眼神,记忆中,她就像是那只猫一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对什么都没有所谓,仇恨也好,在意也罢,只有在与黎塘有关的时候,才会看见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莫念凝。
他这是怎么了,居然觉得那么不甘
最终,莫念凝还是如愿以偿,进了思过阁,密闭的暗室里面,透不进一丝光线,只有石床边的台灯发着橙黄色的光,勉强赶走些许黑暗。
她没有后悔,甚至没有后悔当日用袖镖杀了那个刀疤脸。
黎塘被接了出去,听白宸说,杜笙找了个精通医术的朋友,黎塘的情况已经好转,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阿凝。”白宸靠在思过阁被紧锁的门上,仰着脸,背对着思过阁,手里点了一支烟,“我接了个委托,明天就出城,在我回来之前,你可千万要撑住,笙哥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回头我再去求求情,说不准就让你出来了。”
莫念凝没有说话,在里面待着,仿佛连时间都是静止的,过去几天了都没有感觉,好在白宸时常会来跟她说说话,才不至于连思维都变得混沌。
“一路小心。”
白宸掐了烟刚要走的时候,总算听见里面传出来了声音,提着的心眼也算是放下来一半。抬头看着墨蓝色的天空,眉间的沟壑始终打不开。
十天了,阿凝差不多也快到极限了,光是出城就要花去两天的时间,回来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
黎塘啊黎塘,你上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才让阿凝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白宸摇着头,苦笑着连夜往城外赶。
一个时辰前,他去找了杜笙:“笙哥,这是我第二次求你,也应该是最后一次。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阿凝是绝对承受不住思过阁的考验的。”
“她执意要如此,我也无能为力。”杜笙背对着他,负手而立,身着一件灰色长袍,浑身都透着不容人靠近的冷漠,“灵魂当铺之所以能久经不衰,是因为人都有**、有所求。一个连性命都不在乎的人,我又能奈她何?”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追究,阿凝终究是他看着长大的,无论如何也不忍心看她受苦,之所以明知道袖镖是阿凝的,却还是将黎塘关了进去,甚至刻意不告诉阿凝,其实也是出于私心。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笙哥,你不会真的这么狠心吧?”
狠心?他要真的狠心,就不会夜半了还记挂着,无法入眠。
“这里有一份委托,城外关林村近来有鬼魂作祟,你速去处理一下。”杜笙突然岔开了话题,终了,回过身来,镇重其事地盯着白宸,“这是命令。”
白宸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有接下了委托,不了了之,走到门边的时候,顿了一下:“那么,笙哥,我就当你是答应了,这份委托,就当做是交换。”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杜笙颓然坐下,眼神复杂地看着窗外晦暗的夜色。
阿凝说的没错,一场大的风暴就要来了,可偏偏连当铺内部都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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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二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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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宸连夜赶往城外的关林村,说起来,那里其实是他的故土,他的母亲就葬在那里。
关林村闹鬼?
笙哥给他的委托书上面清清楚楚的注明了,至少有七成的可能是怨灵作祟。
可白宸怎么也想不明白,那里虽然贫苦,但民风还算淳朴,不像是会有怨灵出没的地方,怎么会有怨灵这种东西?
所谓怨灵,是心中有恨,对此生的执念过重,死后魂魄不愿往生。恨越深,力量越强,甚至可能自行化作实体,混在人群中,与常人无异。
越是靠近那里,不安的情绪就越是浓郁。
而同样不安的,还有杜笙。
白宸离开后,他彻夜未眠,在房里整整坐了一夜,思量着那些已经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事情,直到清晨的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才长叹了口气,径直去了思过阁。
已经是第十一天了。
思过阁的门被打开,刺目的光倒射进来,杜笙穿着灰色长袍,背光而立,房内的那个身影斜靠在石床边,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宛若一个被遗弃在黑暗中的人偶。
听见声音,莫念凝的眼睛动了一下,定定地看着门口的人影。
杜笙进来将她扶正,坐在石床边,扫视了四周一圈,空气中依稀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黎塘留下的,因为不通风,所以久久没能散尽。
“黎塘醒了。”杜笙此言一出,莫念凝的眼珠子又是一动,沉默了片刻,杜笙又继续说道,“古有将功补过之道,你虽犯了禁忌,但也不至于要以死赎罪。”
“不不要告诉他。”莫念凝的唇张张合合数次后,最终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