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流云彩袖,也没有琴瑟,只随着风的节奏,她翩然舞动。邢震洲看得入了神,竟不由自主地打开折扇,和她一同迈开了舞步。冷星桓半闭着双眸,在舞蹈之中,所有是是非非都会散去,今夜只是她与邢震洲的世界,好像流水上飘荡着落花,在分离之前,至少可以依偎一个瞬间……
大婚当日,是秋冬季难得见到的艳阳天,连彬瑶抱着邢震洲所送的雪雁,和父亲连长韫对饮了一杯水酒之后,由陪嫁丫环晨露搀扶着,乘上了花轿。新郎邢震洲则带着原天铿等将领,照当地规矩,天不亮便到从城外一直沿着迎亲路线进城。冷星桓也在迎亲的队伍中,走在奉胜昌身后,路上只是微笑,不发一言。
奉胜昌前次在邢震洲那里无意听说了冷星桓是女儿身,那天夜里,他偶然看到两人在庭院共舞的情景,不知怎么的,心中竟莫名其妙涌上一股酸涩的味道。他甚至猜测,邢震洲愿意遵从归冕的规矩迎娶连彬瑶,在拜堂的时候也先敬了女家的大碗茶,应该也是冷星桓的主意。
霓月九国之中,除了草原的烈洛国,其余八国的婚礼都异常繁琐,归冕也不例外。一直到了深夜子时,邢震洲才得以进入新房,外面那些着盛装的近侍、丫环还提着灯笼走来走去,把整个院落都映得好像白天一样。
艳红的烛光下,新郎新娘的衣角被系成同心结,喜娘笑嘻嘻地领着众人退下了。当邢震洲揭开新娘盖头的刹那,才发现红烛映照下的连彬瑶竟然如此美丽而羞涩。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怪念头,如果坐在他身边的人是冷星桓,会不会比这位郡主更好看?然而,他从来没看过冷星桓穿过绫罗绸缎,即便看过她的女装,也是平民打扮、素面朝天,若是她化了妆,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大人,大人?”
连彬瑶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可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另一个女人,只道他是看自己看得出了神,不禁伸出纤手,在新婚的丈夫面前晃动了几下。邢震洲这才回过神,携起她的手,低低地唤了声“娘子”,怯生生的,比没成熟的青果子还生涩。
“震洲啊,别说师傅没提醒你,要想征服天下,先就得征服身边的女人,可别让女人反过来征服了你才好。”
耳边不停回荡着原天铿的话,他抓着新娘的手,居然使不上一点力气。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种古怪的反应,想当年他早就从艺伎那里学会了男女之事,风流倜傥,此刻却为何变得胆小了?难道这也是冷星桓那个可恶的灾星丫头害的?他觉得脑袋涨得厉害,如果身边有一盆凉水,他恐怕马上就会端起来朝自己头顶上淋下去。
“大人的神情看起来好恍惚,还是让彬瑶伺候您安歇了吧。”连彬瑶说着去解他的衣扣,没想到这位年轻的梵灵大领在战场上如此威武,进了新房却这般木讷。然而,正是邢震洲迟钝的反应,令她更加心动,至少她觉得,他会是一个不错的丈夫。
可就在她为他脱下外套之后,邢震洲忽然浑身颤抖,一下子站了起来。“不,我还不想歇……”
第十七章 落花流水(三)
“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彬瑶做错了什么?才会惹得您不高兴?”新婚的喜悦感陡然落到了谷底,连彬瑶无辜的目光投向他的脸庞。
“不,你没有错,是我自己……暂时还没有那个准备。娘子,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心甘情愿嫁给我,还是受情势所迫?”邢震洲重新坐回了床沿,扶着她的肩膀。
连彬瑶低头,沉默了良久,“您希望我如何回答呢?即使我是心甘情愿嫁给您,但从您的眼神中,我根本没有看到自己的存在。”
她竟然看透了他的心!邢震洲猛然怔住了,难道自己心中装着别人,竟是那么明显地写在了脸上?还是这连彬瑶天生有着比针尖还细的心,所以才轻易地猜到了答案?
“大人,我知道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但我们已经拜过堂,婚事也召告了整个归冕和梵灵,就算您的心不在我这里,这段日子也得把戏演足。等我跟您回到鹤平之后,您可以名义上称我是大妃,实则在大领府中封我为侧妃就好。”
“你……愿意做侧妃?”邢震洲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已经以大妃之礼娶我进门,就算做侧妃,也能巩固两国的关系,让归冕不再受到侵略,不是吗?若是今后彬瑶能为您生下儿子,只要继承归冕就够了,至于大妃和梵灵邢家的继承人,我一点也不想去争,只要……您能待我好,我就心满意足。”
连彬瑶温柔诚恳的一字一句,撞击着邢震洲的心,他将新婚的妻子搂入怀里,说不出一句话,只默默点了点头。他无法对这个新婚妻子感到厌恶,有的只是同情。
“大人若是无法安心入眠,就让彬瑶为您弹奏一曲吧。”连彬瑶站起身,走到桌台那边的凤鸣琴前,指落弦上,幽幽的琴声随风而动……
夜,是何时由喧闹归于寂静的,谁都没有发觉,只有天空里的一轮明月,一直高挂着,始终也不舍得钻入云层,告别夜的黑暗。
酒席过后,宾客们几乎都醉得不省人事,还清醒着的奉胜昌却发现冷星桓不见了。他悄悄来到后院,忽然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舞衣的姑娘,正对着月光独舞。
“星桓……你真的是星桓吗?”
“奉大哥?”她顿时停了下来,面露异色。
“不要觉得惊奇,在来梓京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是个姑娘,是大人无意中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
“你的脸色不大对劲。”
“哦,可能是因为白天忙于大领大人的婚礼,所以才有点累……”
“你说谎。”
奉胜昌摇着头打断了她的话。
“那天晚上,你和大人就是在这庭院里一起跳舞,我都看到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大领大人成亲,让你心里乱了,才想到要借跳舞来驱除烦恼?”
“奉大哥,我现在只想在月光下做一回真实的自己,尽情地跳一跳舞,不想回答任何问题。”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月光照着她的脸庞,折射着令人几乎眩晕的光彩。
“既然心里装着大人,为什么偏要把他推到别人床前?你不觉得这样对你自己和大人都太痛苦了?星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哭,可我宁愿听你放声大哭一场,也不愿看到你在这里继续独舞,难道你就不明白,我这个做义兄的看到妹妹这副模样有多心疼?其实……如果在这时候能为你做点什么,能帮到你,我就会很开心,可惜我什么忙都帮不上,真是没用!”奉胜昌上前拉住她的手,唇角在颤动着,隐着深沉而强烈的痛。
冷星桓微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会没帮到我呢?从你认我做妹妹那天起,你就已成了我在这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我不会哭,是因为早在很久以前就和眼泪挥手道了别,而我最想看到的,是大领大人能驰骋在通往天下的大道上,他有这样伟大的志愿,怎么可以为了我这样一个人而改变?如果他拒绝了这门婚事,对梵灵、对我们做臣子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就跟我一起祝福他,让他的光芒亮过太阳吧。”
朔芳“潋波宫”的庭院中,邢宛桢正坐在花厅里逗弄鸟笼里的画眉,不时摸摸自己已经凸出的腹部,露出得意又舒心的笑容。说起这座潋波宫,是齐淮信娶她之后,专门为自己的妻妾与家中女眷修建的华丽殿阁,还能欣赏到美丽的海景。然而,邢宛桢并不知道,此刻齐淮信正往这里前来,上午还在大领府对着众臣大发雷霆。
“大妃,大领大人来了……”
还没等丫环通报完毕,齐淮信已经疾走进来,看到妻子还在悠闲地逗鸟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果然倒自在,有心情在这儿逗雀子,没事给你哥哥写封信送到鹤平去!”
“大人,出什么事了?您吓到我不要紧,可别吓坏了还没出生的孩子……”邢宛桢见他这模样,开始时有些惊慌,但很快回过神,立马就拿孩子做挡箭牌。
齐淮信忽然放开她的手,冷笑道:“哼,孩子?你还敢跟我提孩子?这孩子将来是姓齐吗?我看是要姓邢吧!”
邢宛桢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一脸疑惑又带着惊恐,望着丈夫那铁青的脸。他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脑中猛然浮出侧妃一直没有怀孕的苦瓜脸,难不成是自己暗地里让人做的事被人知道了?可是,丈夫又为什么要她给兄长写信呢?
“大人,莫非是淮礼郡主在鹤平有事?是我大哥……对郡主照顾得不够周到?”她故意将话题扯到齐淮礼身上,想试探丈夫的反应。
齐淮信瞪了她一眼,坐到太师椅上,咬了咬下唇。“惹我的才不是邢震英,是邢震洲那可恶的小子!”
“我二哥?”
“虽说打仗的事不该向你们妇道人家提起,不过那邢震洲实在是太可恨。梵灵竟然暗地里帮着归冕来对抗我霜华军,两国联军打败冯仲登、另推了归冕新大领不说,那小子居然还娶了连长韫的女儿为大妃。想当初你爹与我霜华合作,两国才都嫁了郡主维持关系,可如今呢?邢震洲和我说翻脸就翻脸,难道我能咽得下这口气?我真后悔,从前完全低估了他,那小子分明深藏不露,比他爹还要狡猾狠毒!”
“真的……是这样吗?”
“宛桢,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看邢震洲已经把你这个妹妹抛弃了,否则怎么可能跟我撕破脸?不,或许他不是不顾你的死活,而是要把你抢回梵灵去,等孩子一出生,就让他改姓邢,从小教导他怎么跟他舅舅一样,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取而代之。”齐淮信摸着下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妻子。
邢宛桢定了定神,似乎努力在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对于齐淮信说邢震洲杀死父亲之事,她无法相信。“不,二哥虽然是我同父义母的兄长,但绝对不会是他害死爹的,他对大哥和我们这些弟妹一直都很好……所以,他就算帮助别国打败了霜华军,也不见得要跟霜华直接冲突,他……他是在乎我的!”
“既然你那么肯定,就听我的话写封信送去吧,说我要约他洽谈,地点就定在辽渊边境的越庭城。怎么,你不敢写?怕知道真相之后,会受不了打击?”
齐淮信命丫环取来文房四宝,一边轻笑着,一边扶着妻子到桌台前坐下,把笔递到她手中,握住了她的右手。
“我的娘子,平时你不是比我还威风吗?怎么突然间怕成这样?你看,我现在还握着你的手呢,快写,写呀!放心,就算你哥不要你,你也仍然是我齐淮信明媒正娶的大妃,即使要死,也应该是我们夫妻俩在一块儿至死不渝,不是吗?”
邢宛桢感到右手越来越麻木,她宁愿齐淮信骂她,甚至是出手打她,也不想听那些可怕的语言,那些话简直就是猛烈的毒药。尽管她与齐淮信是政策联姻,丈夫又是个贪图女色的家伙,但夫妻毕竟是夫妻,加上她腹中已有他的骨肉,说两人完全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事。可偏偏在迎接孩子诞生的日子里,梵灵与霜华的友好合作关系骤然演变为矛盾,如果引发了战火,那政策婚姻下的女人往往就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任由丈夫握着自己的手写着书信,她无端地担心起了远在鹤平的齐淮礼,那位温柔贤惠的郡主,是否已经生下了孩子?或许,她会比自己更加可怜……
第十八章 春日暗潮(一)
◆要成为人上之人,不仅要运用白色的智慧,还要学会利用黑色的智慧。若是在自己已经被逼上绝路的时候才想到要不择手段,就太迟了,正如羚羊绝了种,狮虎也会因为失去食物而饿死一样。我似乎在许多年前就开始和猛兽打交道,思索着如何同猛兽交上朋友,或者成为敌人,它们的语言,或许早就和我共通了。◆
齐淮信迟迟没有从邢宛桢的房中出来,在潋波宫前院等待的凌若松坐在石椅上悄悄打起了呵欠。
“凌大人,梵灵派使者来了,是位新封的副将,说是要面见大领大人。”
近侍突如其来的传话,猛然将凌若松从梦乡惊醒。可恶!没等这边送信,邢震洲居然就先派人来了?派的是武将,莫非预示着即将开战?他沉默了片刻,没有让近侍直接通报齐淮信,他决定先自己应付这个使者。
跟随着近侍走到前厅,梵灵使者已站在厅中等候,背对着厅门的方向。近侍进去说了声“凌大人来了”,那使者只是点了点头,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凌若松心里呸了一声,好大的贵客架子!虽说他不能对别国使者动手,可今后一旦上了战场,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他走上前斥退所有的近侍,咳嗽了两声,那使者终于回过了头,发出一声冷笑。
“怎……怎么会是你?”望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凌若松双眼发直,几乎暴跳起来。
“凌大人,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吧?现在侍卫都已经走了,你何必还惊慌成这样,我的好哥哥?”
额上的布条揭下,露出那红得像血一般的赤星,凌若松更加无法怀疑,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梵灵来使就是他的亲妹妹。已经一年多也没有她的消息,此时竟突然出现,他惊得倒退了几步,心中顿时生起一股无名之火。因为到了现在,他即使想取她的性命,不论是在明处或暗处,都无法动手。凌若杉……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怎么会成了邢震洲手下的副将?
“若杉,混得不错嘛,我记得从前你就一直想上战场,现在如愿以偿了,我好像也应该祝福一下。”凌若松强作镇定,那笑容看在对方眼里,简直比哭还丑陋。
“抱歉,我现在叫冷星桓。”
“冷……星桓?连名字也改啦?”
“大哥不是从来不当我是凌家人吗?你脑子里一直以来都只有那个要杀死我的念头。不过很可惜,我是灾星,天生命硬,通常只有灾星给别人带来灾难,还没听说过什么人的煞气能盖过灾星的。”冷星桓轻扬着嘴角,眼神中透出冰冷的讽刺。
凌若松皱起眉头,背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握着拳,恨不得她立刻死在自己眼前。然而,他毕竟是代齐淮信来接见梵灵使臣,就算再生气,还是得忍着,只要冷星桓不和齐淮信直接照面,那事情就好办。
“若杉……哦,不,是冷将军,咱们的旧帐就别翻了行不?你此次前来,究竟是要代表邢大领来传什么话儿?梵灵没这规矩,我们霜华可从来都是外务大臣代表大领大人接见使者,想必你也很清楚。”
冷星桓笑了笑:“既然凌大人知道自己是在办正经事,那么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们大领大人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想要霜华的五座城而已,分别是栗津、稚州、大缭、澄州和沧原。”
“什么?”凌若松气得脸色发青,眼中似要冒出火焰来。
好一个狮子大开口的邢震洲!前不久才和归冕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没等霜华来得及喘息,就实施连续打压,居然一口气就要五座城!而且,这五座城所处的位置,除了沧原是靠近山地之外,其余四座都是霜华国内临近大海的城池。邢震洲若是要了这五座城去,一定会让梵灵军进驻取代霜华军,并把自己人训练成梵灵水军,岂不是更会威胁到齐淮信和整个霜华国?但更让凌若松气愤的是,连沧原这样的小县城,敌人也想要。
“看凌大人的样子,似乎犹豫不决呢,想必这种事你是作不了主吧,何不直接带我去见你们大领大人?”
“哼,我看这沧原城不是邢震洲想要,而是你自己想要吧?沧原根本没有任何战略地位,只不过有凌家的老宅,所以你才想把它要过去,难道不是吗?”凌若松终于看出了她的心思。
冷星桓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很淡却带着嘲讽的笑容,“大哥果然是大哥,我一点小小心思,那么容易就被看穿了。那我不妨再跟你说件事吧,这次我来朔芳,除了做使者传话之外,还得去一趟九坪洞,把爹的坟冢迁回沧原。”
“你——”
“怎么,难道大哥还想说,我现在是梵灵武将,没资格给爹迁坟?你别忘了,去年朔芳的政变,你可是齐淮信的谋士,要说爹死得冤枉,那也是因为你,而不是因为我。这件事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我都一定要让爹回归故土,那座旧凌府,从爹去世那一刻起,早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好,迁坟的事算我答应你,沧原那种小地方也可以划给梵灵,但割让其余四座城,除非大领大人点头,你和邢震洲最好别做什么春秋大梦!”凌若松把牙咬得咯咯作响,几乎快要爆发了。
冷星桓猛然收敛了脸上的神情,“大哥,你好像并没有完全理解我的话,我们大领大人只是要几座城而已,如果齐大领想明哲保身,就一定会应下来。反之,他不答应这要求的后果,我想他应该比你更清楚,所以你只管传话,就别操那份心了。”
凌若松倒抽一口凉气,尽管怒火中烧,却更无法发泄。冷星桓的语气虽然透着一股可以称得上嚣张的味道,但如今的梵灵的确不是从前那个还需要跟霜华以联姻的方式来合作的梵灵了。邢震洲归还了辽渊和烈洛的城池,先与烈洛化敌为友,再把第二个妹妹嫁到辽渊,跟着还帮助归冕脱离困境并亲自迎娶了彬瑶郡主。反观现在的霜华,就算领土辽阔、国内经济繁荣,可一国始终也无法抵挡四国,即便是三国联军,也足以吞噬了霜华。但是,如果与梵灵进行和谈,交出几座城,同样也是对敌人卑恭屈膝,敌人今后还会要更多的城池,以另一种方法逐渐控制霜华,亡国亦是迟早之事。
“行了,你还是暂时在使馆住上几日,等我见过了大领大人,再派人送信过来。”
沉默了半晌,凌若松唤来两个近侍,差不多是被那两人扶着走出了前厅。冷星桓看着他满头大汗的背影,不禁从心里发出嘲笑。她缓步走到门口,一阵风吹过,撩动了额前的发丝,她知道这是来自海上的风,或许不久之后,那些从没见过大海的梵灵人也能一饱眼福。
“真痛快!”一个粗犷的男声忽然从背后传来。
冷星桓转过头,朝着来人一笑:“看来洛将军真的很讨厌我大哥,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好像比我还开心。”
“没错,我的确非常厌恶凌若松这种奸诈的小人,只是我到现在仍然很难想象,一个那样的哥哥会有一个这样的弟弟。”
“什么那样的哥哥,这样的弟弟啊?这次我带你来朔芳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是继续留在佞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