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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世红颜-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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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敌将,真有两下字,居然能硬接我的铜锤,报上名来!”洛猛碰上劲敌,心中竟激起一丝兴奋。

“奉——胜——昌!记好了,免得死不瞑目!”

“怎么找不到大领大人?那些家伙究竟把他囚在了什么地方?”

就在外面打得激烈之际,谁也不知道归冕的四名影破已经潜入了城中的大领府,当然也包括了混在他们中间的雷烈。或许是忙于作战,大领府的守卫并不森严,影破们几乎能在里面来去自如,可找了老半天,也没有看到连长卿的影子。

“难道我们的行动已经被人发觉了?”

“不可能,之前的消息很可靠,大领大人就被关在后院花房中的密室里,除非有人截获了伯宗大人的情报,才把人转移到了别处。”

“我看我们四个还是分头找吧,今天之内约在后山第三峰下那棵最大的松树前会合。”

“也好。”

三个同伴商量来商量去,雷烈却一直沉默不语,见他们下了最后的决定,只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三个影破离开,少年冲着那边发出一声冷笑,连长韫让这样的人当影破,也未免太失败了一点,只顾着找人,不会用头脑,就算有再好的身手,也无法成为影破中的佼佼者。

雷烈轻手轻脚地走回花房前,仔细瞧了瞧里外,石板路上,飘落的树叶到处都是,几乎越到里面,落叶越少。他小心地蹲下身子,伸手触摸了一下地上的枯叶,直觉告诉他,这里或许并没有人出来,反而有人进去,可进去的又到底是连长卿还是别人呢?

他转了转眼珠,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抓了几枚暗器,屏住呼吸,突然纵身一跃,直闯入花房内的最后一个房间,扬手将暗器打向屋梁之上。就听见“哗”的一声,房内竟激起一阵金属与金属撞击的清响,屋梁上跳下一个蒙面人,身边还带着个被麻核堵住嘴巴的老人,那老人双目紧闭,看样子正在昏迷之中。

“霸风剑?你是那天跟我交手的人?”

“我果然没看错,你们四个人当中,能被真正称为影破的只有你一个人,原少爷。”那人摘下脸上的蒙布,笑着收起了剑,从怀中掏出一块银牌,交到少年手里。

雷烈一听冷星桓叫他“原少爷”,起初有些惊讶,但很快绷起了脸,一把将银牌揣进口袋。“看来你跟大领大人都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觉得自己欠你一个人情,救出连大领救是我们影破的职责,不用你插手,我也一样能完成任务。”

“可是你会把连大领送到哪里去呢?”

“既然是大人之命,自然要将此人带到他面前。”

“你错了,连大领应该见的并不是我们大人,而是他弟弟连长韫。虽说影破不能直接在外人跟前露面,但功劳始终是你的,所以还得麻烦你跑上一趟,带着连长卿去斡陵行府,先把他交给原将军。至于善后的事,让我来做就好。”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凭你是原将军的儿子,你有相当的智慧,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反正我霸风剑下的亡魂早就不止一个,即使那些鬼怪要来找我,他们的怨气也煞不过我额头上这颗灾星。”冷星桓掏出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剑锋,重新将它缠回了腰间。

“你这个人的确很奇怪,不过我似乎看得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领大人。也许看在你送还银牌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谢谢你,雷烈。可我想还有一件事应该告诉你,其实你爹从来就没有不当你是他儿子,或许这世上像原将军一样伟大的父亲早已寥寥无几。并非我要管你们原家的闲事,但请你不要误会,这些话绝对不是原将军让我来跟你说的,人生在世,有亲人挂念着,已经是一种幸福了。”冷星桓说罢,让昏迷的连长卿伏到少年的肩上,转身就要离去。

“喂,我只是答应你把连长卿送到我爹那里,还没答应要你帮我善后,你这样去见那三个影破,不是存心不给我这个真正的影破一点面子?”雷烈叫住了她,一向冷漠的他,此刻居然露出了天真的孩子气。

“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和归冕有些渊源,你还会阻止我吗?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还是分头行事,早些完成任务比较好。”冷星桓伸手撩开额前的乱发,鲜红的赤星在日色中更显得深暗。

她忽然解下腰间的霸风剑,将它提在手里,一步、再一步,如踏着风中的飞絮,看似轻盈,又似载着沉重。跨出花园的后门,地上的落叶闻风而起,刹那间漫天飞舞。魏封之、殷宁夫妇和姬平虎的影像,反复在脑海中浮现,而此刻的她,将再次举起手中的宝剑,在归冕的土地上继续让人流血身亡。

“冷星桓,不要回头,不要犹豫,那些归冕影破根本不值得活在这世上……连长卿昏庸无能,既然姬平虎也是被我所杀,更多的帮凶也很快就会步上他的后尘。天下只能属于一个领国,一个国主,归冕的影破们,你们若是要怨恨,就去怨你们天天朝拜的、那伟大的霓月之神,到了那个世界,再去向神明忏悔吧。”

第十七章 落花流水(一)

◆只要能倚靠在丈夫身边,女人才会感觉到自己是幸福的吧,听到丈夫在战争背后的温柔细语,哪怕只是一个拥抱,也能触到一丝暖意。人活在近乎绝望的乱世,或许唯一能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东西,就是手与手之间那一刹那的紧握,而将来可能播下的种子,没有人知道那是幸运还是悲哀。◆

“大个子,天已经暗下了,识相的就快认输,免得后悔莫及!”

“呸!认输的是谁还不一定呢,姓奉的,我倒劝你赶快叫你的手下准备好棺材!”

天幕渐渐沉了下来,梓京城外尘土飞扬,沸腾的喊杀声四处回荡,战火硝烟,遮住了最后一缕晚霞。

奉胜昌和洛猛两人锤来鞭去,从白天到晚上,也不知究竟打了多少个回合,依然没能分出胜负。然而,洛猛麾下的骑兵、步兵们见夜晚来临,眼神和动作似乎都开始慌乱,这些人可不是个个都像洛猛一样骁勇善战,再者霜华军虽比梵灵军多上一千兵马,但连夜行军造成他们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很快便露出了颓势。

“洛将军,你输了!还是听我的话,投降吧!”

奉胜昌双鞭一立,伸手擦了擦鬓边的汗水,扬起的眉梢透着英气,虽然还没能打败洛猛,但见自己的新月阵发挥了作用,他格外安心。而就在此刻,冷不防洛猛手起一鞭,用力抽在战马身上,那马像疯了一样,竟朝奉胜昌右侧疾奔过来。

“哐铛!”一声巨响,双锤相撞,火花四溅,奉胜昌只觉头顶上嗡嗡作响,战马受了惊吓,朝后退出了数丈开外。先前洛猛那一招,竟是可怕的杀手锏,左右双锤从他头颅两侧朝中间夹击,若是被击中,脑袋非被一个“双风贯耳”砸碎不可。

“姓奉的!侥幸只有一次,可再没第二次了!”洛猛见对方朝相反的方向落荒而逃,才不肯放过这绝佳的机会,手中铜锤舞得霍霍生风,仿佛在和天空里流动的黑云比赛奔跑。

洛猛追着奉胜昌越跑越远,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手下的士兵,尽管他生性有些鲁莽,却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眼看就要接近奉胜昌,他在心头暗自叫了声好,右手一抡,一锤砸向奉胜昌后脑。

“呔!”奉胜昌一声怒吼,一侧身躯,左手竟借一股回马之力,将鞭头直点洛猛手腕。

洛猛大吃一惊,连忙抡起左锤去迎。不料奉胜昌那一招只是佯装攻击,就在他左手高举起铜锤的刹那,奉胜昌右手一个“潜龙出洞”,铁鞭头自下往上一挑,来了个鞭作剑使,刚好点在洛猛腋下。洛猛“哎呀”一声惊呼,左手铜锤顿时滚落在地,健壮的身躯晃荡了几下,就要落马。可他丝毫也不甘落败,右锤竟朝奉胜昌劈面飞掷过来,就算不能胜利,他也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奉胜昌万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自己在战斗中更加不顾生死的“拼命三郎”,洛猛这一绝命杀招,他除了用更大的力气举鞭撞开飞锤之外,毫无他法。眼看飞锤就到面前,挟着呼呼的疾风,颇有雷霆万钧之势,他已经全然无法躲避了。

说时迟,那时快,洛猛的飞锤接近奉胜昌的脸不过一尺之际,一匹花鬃马电射而至,一条似短似长的银色光带,已闪电般缠住锤柄,顺势往下一拉,飞锤落地。洛猛正要重新上马,不料来人动作更快,银光倏地掠过,没等他跨上马背,一柄锋利的宝剑已抵住了他的咽喉。

“星桓,是你!”奉胜昌收起双鞭,欣喜万分,冷星桓竟也到了梓京,实在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奉大哥,连大领已经获救,我替你把这个人押回阵中,你赶快指挥大军攻城!”冷星桓来不及和他多叙,押着洛猛便跨上了马。

“好!”奉胜昌会意,暗暗将感激藏入心中,奋力挥起马鞭,朝城前疾驰而去。

冲锋的号角一响,梵灵军士气如虹,梓京城内外,刀山剑林,箭如飞蝗,腾上空中的烟尘,令黑夜更加黑暗,火把的光芒却以另一种方式掩盖了鲜血和惨烈。由于主帅被捕,洛猛的军队终于乱作一团,而梵灵全军已扎营休息过一天,正值精力充沛之时,越战越勇。此刻最慌乱的却是城楼上驻守的霜华将士,冷箭射不到敌军,终于放下吊桥,派兵从后袭击梵灵军,可不过两个时辰,一切的抵御都成了最后的哀鸣。

兵败斡陵、梓京夺还,驻归冕的霜华军几乎全军覆没,而远在朔芳的齐淮信毫不知情。

“伯宗大人,大领大人回来了!”

正在为兄长担心的连长韫猛然听到近侍的禀报,抬头望向门外,果然看见兄长站在他的面前,他已然热泪盈眶,连忙迎上前去扶着连长卿进来坐下。

“大哥,您这是……”

“唉,我之前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记得自己被关在梓京的时候,忽然晕过去了。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梵灵大将原天铿帐中。后来我才知道,前来救我的三名影破遇难,是一名身手高强的梵灵影破冒着生命危险把我送到斡陵的。”

连长卿用衣袖擦着脸和眼睛,回忆起被软禁在梓京差不多一年的时光,似乎仍然心有余悸,此时的模样很是狼狈。连长韫叫丫环泡上压惊茶,伏地朝兄长拜了一拜,“大哥,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手下的兵马再多些,兵力再强些,您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连长卿叹了口气:“你可别这么说,如果我是个明主,归冕去年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霜华控制……当年抓壮丁充军一事,我真的很后悔,如今虽然重获自由,我想自己也再无余力去治理领国了。二弟啊,你从小就比我能干,现在又拯救了我们的领国,这大领之位还是交给你吧。”

连长韫握住他的手,似乎能感觉到对方手心里透着寂寞和无助。他愿意接受兄长让位,但拯救领国一说的背后到底有多少秘密,他无法告诉连长卿。归冕不是大国,只是它所处的位置是整个霓月公国的中部,才有点价值。要维持国内的安定,只能与大国缔结不寻常的关系,否则就算不是霜华或梵灵,西面的大国也会来犯。而连彬瑶嫁作梵灵大妃,无疑是一步最好的棋,至少在连长韫在任大领、郡主也在世的年月里,可以保证归冕不会再面临新的威胁。

连长卿离开之后,连长韫命人叫来了女儿。连彬瑶秀丽的脸庞正露着喜悦的笑容,或许是刚去拜会了伯父,又为归冕、梵灵联军战胜霜华军而感到高兴,听说父亲将要接任大领,更替父亲感到欣慰。只是,她隐隐约约从父亲眼中看到了一丝愁苦,全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兴奋。

“彬瑶,这几天爹想让你陪陪,我们父女俩也好多聊几句……”话到嘴边,好容易才说出口,连长韫望着女儿的眼睛,从中看到了疑惑。

“爹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孩子,其实在斡陵山城一战前,爹就已经应允了邢大领的要求,若战胜了霜华军,便要……将你嫁去梵灵,做邢大领的正室大妃。”

听到父亲此言,连彬瑶起初愣了一下,但惊讶的神情竟意外地转为了祥和。“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要女儿去和亲罢了。”

连长韫看到女儿如此平静,自己倒诧异起来。“彬瑶啊,爹要把你远嫁到鹤平,你……就一点也不怨我吗?”

“您在胡说些什么呀?”

连彬瑶坐得更靠近了一些,纤细的手指轻轻放在父亲有些冰凉的手背上。

“打从女儿懂事开始,娘就教导过我,作为大领家族的郡主,必须时刻做好同别国和亲的准备。如果我嫁给梵灵大领,归冕就能少受战乱之苦,那我心甘情愿。”

“孩子,你的个性和你去世的娘太像了……可你越是深明大义,爹这心里就越对你感到愧疚。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父女都见过梵灵那些人,你老实告诉爹,你对邢大领有感觉吗?”

连彬瑶红着脸低下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有感觉……只是那天跟爹在斡陵山城的时候,亲眼得见了他的马上英姿,觉得很惊讶。若非亲眼所见,我至今恐怕都不敢相信,一个身为大领的人,竟会身先士卒、冲锋陷阵,难怪梵灵军人数不多,却那样强大。”

第十七章 落花流水(二)

“那么你是真心欣赏他了?”

“也许吧,所以请爹不要再为女儿出嫁之事感到不安,邢大领是年轻有为、深得手下敬重的人,他一定会对我很好。若是今后我能生下孩子,一定会向神明虔诚祈祷,祈祷战乱彻底平息,祈祷孩子能够幸福。”

“是啊,你娘就是从西南朝光国嫁过来的郡主,她曾经同样说过和你相似的话。她说如果天下所有的人都能为自己的后代祈福,战争的修罗场会变成乐土。可你这两只小小的肩膀,就要挑上那样沉重的胆子,爹怕你累了,挑不动的时候可怎么办?”连长韫抱住女儿,眼眶已然红了,几滴湿湿的东西流到颈项上,他急忙用力擦拭。

“爹,别这样,还是让我给您揉揉肩吧。”连彬瑶温柔的声线仿佛春雨般安抚着父亲心中的痛处。

窗外又起了风,庭院中的枯树枝,被吹得咯咯作响,只有几株傲菊,还清高地挺立在风雨之下。

四日后,连长韫和邢震洲各率军队进入归冕都城梓京,连长卿就在当日正式将归冕大领之位传给了弟弟。而邢震洲与连彬瑶,即将于两天后的黄昏时分在梓京城内先完婚,次日同回鹤平,再召告梵灵臣民。邢震洲特意上山捕来一只雪雁,亲自送到连长韫手中,以表诚意,而丰厚的彩礼,将会在回鹤平后再派人送来。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两国联姻的欢喜之中,可谁也不知道,提亲过后的那个晚上,邢震洲整夜没能入眠。

冷星桓对他说了声“恭喜”,语调还如以往一样波澜不惊。

“恭喜?应该说是我向彬瑶郡主提了亲,你满意了,不是吗?”他冷冷地朝她看了一眼。

冷星桓没有直接回答,岔开了话题:“大人,梓京的战役中,奉大哥俘虏了霜华军主帅冯仲登座下副将洛猛。此人是难得的猛将,我与奉大哥都把他招降,为我军所用,等回到鹤平,大人可以亲自见见他。”

“说完了?你要跟我谈的就只有军中的事而已,在你心目中,我只不过你的合伙人。我和梵灵强大了,你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舒适,而我在想什么,你根本没兴趣知道。”

“大人,你……”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真正想娶的只有我心爱的女人,纵然我无法挣脱身为大领的宿命,只想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难道这也错了?我想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隔在我们之间那堵厚墙砸个粉碎,可你还不断在筑新的墙。星桓,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不敢面对我的感情?我好不容易……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动了心,可我要娶的却是别人,难道要你把心敞开来面对我,这也天理不容?”邢震洲伸出右手捂住头,难言的痛楚仿佛要撕裂他的全身。

“那你希望我现在怎么做?扑到你怀里大哭一场,说我其实有多在乎你,愿意和你一起砸碎那堵墙,或者死死抓住你的手,永远都不放开吗?你是个胸怀大志的人,天下对你来说,永远都比感情重要,即使你自己还没发觉,我却已经看见了。所以你必须娶彬瑶郡主,以后也许还会娶几位别国的郡主做侧妃,生下尽可能多的子嗣,才能更有力地巩固势力,守住你的天下。而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背后,做你手中的剑,我们之间,只能是这种关系……”她抬起头,指着额上的赤星,流转的眼波如时而发光又时而暗淡的星辰。

邢震洲忽然奔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那是一双冰冷的手,比草叶上结的霜还要冷。可是,他能触到她的心灵,她的温度原来被埋藏得那样深、那样久,好像琥珀里的小虫子,早已把一切都封闭在了千百年前。是啊,像她这样一个女子,或许果真不适合做个妃子,即使可以,她也无法过惯大领府中的闲适日子,冷星桓——绝不是一个只会维系家庭跟生孩子的女人。

“你听过彬瑶郡主的凤鸣琴吧?虽然我不会弹琴,但也略懂音律。这世上的人们,有的爱听轻快活泼的小弦发出的声音,比如情窦初开的姑娘;也有的爱听浑厚凝重的大弦发出的声音,比如身负责任的男子。而我只不过另类了一点,喜欢听那平时不怎么被人注意的游弦声——细碎、飘忽,好像落花随着流水漂向大海一样,缺少爱、寻找爱,在爱情来临的那一刻,却已被海水淹没了。你,亦不能奢望这种连根都没有的爱情,如果非要继续爱下去,就把它折叠、再折叠,只要可以握在手心就够了……震洲,答应我,好吗?”

她放开了他的手,走到篱笆旁边,望着池中干枯的荷叶。邢震洲却愣在了那里,她竟然叫了他的名字!尽管他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但直觉却告诉他,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已比从前近了。

“好,我答应你,我会像大哥娶大嫂那样,隆重迎娶彬瑶郡主,只要……你依旧在我身边。”沉默了半晌,他才终于说出一句话,虽然简短,却饱含着特殊的情感。

冷星桓转过头微笑,缓步上前,踮起脚跟,将双手轻轻举过他的头,将他发髻上的银簪拨正。“你不是一直很想看驱煞舞吗?今晚就让我为你跳一支吧,记住我们之间的承诺,做一个最体面、最有风度的新郎,要好好对待你的妻子。”

没有流云彩袖,也没有琴瑟,只随着风的节奏,她翩然舞动。邢震洲看得入了神,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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