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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这酒楼既然是相爷所开,那这酒楼内可有什么方便说话的地方?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余香的脸色忽然凝重下来,这令芊芊意识到,她要说的可能是件严肃的事儿。
芊芊点了点头,起身招手道:“你随我来。”
而后,她又转身吩咐几名侍婢道:“你们就在这儿守着吧,哪儿都不要去,我片刻就回来。”
“喏,小姐。”那几名侍婢齐齐施礼答道。
余香注意到她们说的称呼是“小姐”,而非“夫人”,看来这些人都是丞相府的人,而非周子欢的人。
如此来看,芊芊现如今与周子欢果真越来越疏远了,听她话里的意思,子欢近期好像都没有回过周府。
离开座位时,余香朝着楼下望了一眼,发觉原先的位置上并没有萧公公的声音。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揉了揉眼睛再望过去,还是没有。
“瞧什么呢?”
直至芊芊回头喊了她一句,她这才连忙跟了上来。
芊芊带领余香上了三楼,进入了一件客房之内,待两人进入关上房门后,芊芊道:“好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这地方隔音很好,没有其他人能够听见的。”
“刚才在楼下,人多口杂我不好对你直接讲,其实这两日我在宫内听说了一件事情。萧丞相曾经派过一个人去储宫关雎殿伺候安贵妃,后来刘浩出事以后,安贵妃疯了,那个人也消失不见了。你可知道那人是谁吗?萧贵妃近来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迷乱,她总是会对别人讲,说萧丞相曾经与她有什么金钱往来,我怕她一个疯子乱讲什么连累到萧丞相,所以你若知道什么,不妨告诉我。”
余香觉得全部说真话芊芊未必会对自己如实讲,现在她半真半假,一切目的看来均出于保护萧丞相的安危,芊芊这个做女儿的总不会对父亲的安危弃之不顾吧。
芊芊凝眉片刻,似是在脑海中思索这些事情,而后道:“你既然说安贵妃已经疯了,我相信皇上也不会为了一个疯子对我爹怎么样吧。我也不知道我爹到底有没有将人派去过关雎殿,这些事情他是不可能对我讲的。但我哥应该会知道,你若是有时间,今日可以去问问他。但他这个人,行踪一向不定,大多时候是在秦楼楚馆内过夜,想要找到他,也没那么容易。”
“你哥?此前还从未听你提起过你哥哥。”余香对萧丞相的这位大公子并没有什么印象,但听芊芊的描述,应当是位风流多情的公子哥。
“嗯,萧云桐。从小到大,数他待我最好,虽然当初我嫁给侯爷的时候,他一百八十个不同意,可后来见我开心,他便也支持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爹不准他为官,他自己似乎也没那个心思,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酒和女人,却也没见得哪个女人能够真的收住他的心。我娘前些日子还讲,说她平生最大所愿,就是有生之年能看到萧家有后。”芊芊提起她这个哥哥,脸上倒是浮现出一丝浅笑,看来兄妹感情果真不错。
“芊芊,那这长安城内秦楼楚馆这么多,我该怎么能在半日找到他呢?还有,就算是我找到了他,他又如何能够告诉我实话呢?”余香的语气有些急迫,她不知道今日还有没有机会问到线索。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明明距离真相很近了,可就一定要有什么事情阻拦她找到真相。
她真是恨透了这种滋味。
不知是不是因为余香的语气出卖了她的心思,芊芊的脸色忽然大变,面对余香道:“天宁,你对我说实话,你为何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别说你是为了我爹的安危着想,我根本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我是为了浩儿。芊芊,我只有找到那个人,才能找到浩儿真正的死因。你知道他走的时候才多大么?”余香用手在自己腰间比划了那么一下,“他就这么高,正是那么聪明可爱的时候,转眼间就没了。我自己的孩子没保住,我一直拿他就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是他却无缘无故的走了,你要我怎么接受啊?”提起浩儿,余香的眼眶微微泛红。
“浩儿?他不是得了天花之症,病死的么?难道此事还另有隐情?”芊芊显然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是,此事的确另有隐情。除了浩儿,伺候他的宫女,甚至在他临死前抱过他的我,都没有感染上这场病症。我便渐渐开始觉得这事儿不大对劲。既然天花是感染之症,那么宫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得上过,浩儿怎么会突然得上呢?”
“好,你既然对我说了实话,我也没有不帮你的道理。我哥他一定去的是长安城内最有名的秦楼楚馆,姑娘不美不要。你见到他后,就说是我让你去问他的,他便一定会对你说实话。但我没法保证你一定会找到他,但我能做的,也真的只有这么多了。”芊芊并没有挑明余香的这番话里藏着许多破绽,例如她为何会突然在这个时候调查起刘浩的事情,又比如她是如何能够想出宫便出宫的。
如果她的消息没有了解错,这个时候,余香应当身在皇陵才对。
作为朋友,她能够对余香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也算得上是相识一场,仁至义尽。
她是希望余香没有骗她的,希望余香也没有任何伤害她爹的意思,否则她们之间,真的是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此刻,芊芊是背对着门口站着的,而余香站在她对面,所以目光能够直接看到大门。
门外忽然有人影走过,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忽然就觉得那道人影特别像是萧公公。
“芊芊,谢谢你,我替浩儿谢谢你。我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忘。”余香拉起芊芊的手感激道。
芊芊轻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和离一事,早就不抱有任何指望。
与芊芊告辞后,余香便赶紧跑到一楼,见桌子上早就摆满了菜,而萧公公就端坐在那儿,连筷子也不曾动。
“我……有些坏肚子,所以回来晚了,你不介意吧?”余香在脑海里想了半天,最终悠悠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不介意,快坐吧,吃点清淡的。要是还不舒服,我就带你去找个好些的郎中看看。别小瞧这儿的郎中,好多比太医署的人技术还好呢。”说着话,萧公公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余香面前的碟子里。
这一顿饭余香自然是吃的心不在焉,一直惦记着该如何对萧公公讲,才能说服他陪自己去秦楼楚馆。
真的是无论如何,这话也没办法轻易说出口啊。
“萧公公,一会吃完饭,我想要去个地方逛逛,却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应允我。”余香支支吾吾地夹着碗中饭粒,如此说道。
“想去哪里,你直说就是。今日既然说了是要陪你出来玩,就是为了让你开心尽兴,所以别跟我客气,银子我是带够了的。”萧公公轻笑,眼睛里满是温柔。
“嗯,我想去个正常女子不会去的地方,据说长安城内那种地方有许多,还特别出名。我入宫前就想去,可是不敢,怕人家把我留下,不让我出来。现在有你陪着了,我心里就踏实了许多,想着能不能借今日这个机会,去那里逛逛啊?”余香撂下筷子,一脸期待。
萧公公越听越觉得好笑,“你确定要穿着这身衣裳去那种地方?”
据他所知,去那种地方的女人无非两种,一种是走投无路,想要以此谋生。
还有一种,便是正房去那地方寻夫婿。
可是眼前的余香,显然两者都不是。
这世间真的会有女子,对那种地方有好奇心吗?
“是,我就是好奇想要去看看。”余香的语气很笃定。
第十六章:三位姑娘()
余香望着萧公公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不禁瞪圆了眼睛,伸手照着他胸口轻锤了一拳道:“笑什么,那种地方就许得男人去,不许得女人去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萧公公脸上的表情,发觉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异样。
看来他对于自己这个公公的身份也并不是那么适应,否则便不至于在她提起“男人”二字时,表情淡然。
余香嘴唇上扬,心中暗道这萧公公的戏似乎演得也不是那么好嘛。
“去得,去得。我又不曾对说什么,不过是想笑了而已。”萧公公将面前的那杯茶一饮而尽,便起身要去结账。
“我去门口等你。”余香欢快地喊了一句,便自己往大门处跑。
站到酒楼门口的时候,余香闲着无聊便朝门里面瞧,偶然发现酒楼掌柜竟然在给萧公公行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定睛再看过去,便见萧公公已经朝着她走来了,那掌柜也转过身回到里面去算账了。
“看什么呢?”萧公公见她的眼神一直盯着里面,便也顺着她的目光回望了过去,什么奇怪之处也没看到。
“也没具体看什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只觉得什么都稀奇。还有啊,这回是多亏了借你的光,否则真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我才能来这么好的酒楼吃一顿席。”余香收回思虑的目光,轻笑着回答萧公公。
“若是有机会,我还会带你去更多稀奇地方,这儿算什么。”萧公公这话说的令余香听不明白,他到底是真的想要这么讲,还是不过在欺骗她罢了?
余香宁愿选择是假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精力去被人再骗一次了。
“萧公公,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却不知当问不当问。”余香的手冷,所以蜷到了袖子里,却被萧公公看见这一幕,主动拉了过来。
他的手跟子欢的手不一样,一看便是没有习过武,一点茧子也没有。
很大,很暖。
可余香却惶恐于这种温暖,她甚至害怕在这街上突然遇见子欢。
到时候她要如何跟子欢解释这个身边牵着她手的人?
子欢会不会介意,会不会吃醋,会不会因此而生气?
她在那一张张面孔里有意无意的去寻周子欢的面孔,隔了很久才发觉,周子欢根本不在这里。
一切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遐想出来的情景,别说她被一个陌生男人牵着手,就算此刻她在这长安城的街头性命攸关,周子欢依然不会出现。
她于他,不过是闲暇时玩乐的对象罢了。
他又许许多多的要紧事要办,哪一件都比她更重要。
“萧公公,咱们还要走多久?”其实他们在这条街上也并没有走太长时间吧,可她总觉得,这时间已经够长的了。
又或许,长的不是这段路程,而是她心中苦楚与所求真相之间的距离。
“走过前面的药铺,之后的那一整条街,都是你想去的秦楼楚馆。怎么了,不是很好奇的么,走这几步就累了?你若是累了,咱们就回去,不去也罢。”萧公公还记得余香刚才说过身子不舒服,还坏了肚子,便以为她是又难受了。
“不是累了,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更加急迫。萧公公,那你知不知道最有名的是哪一家?毕竟时间有限,咱们还要早一点回宫,免得被人发现。所以,既然要去,咱们就该去最好,最有名气的那一家。”余香说的头头是道,其实不过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萧云桐罢了。
听见这话,又将萧公公逗乐了,“最好的一家?秦楼楚馆各有滋味,每个人眼里对于这个最好的一家都有不同定义,你要我如何替你选择?更何况,飞燕,这个时辰,各家馆子里有名的头牌还在梦乡,你就算是去了,也未必能够瞧到什么。”
听萧公公这话,看来他对秦楼楚馆也很是了解了。
嗯,也对,他毕竟不是真的内臣,光顾这秦楼楚馆也是能够理解的。
如此也好,要是那些风尘女子对萧公公熟识,没准就能从她们的口中,套到一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你也知道我就是去凑个热闹的,我一个女人家,能指望在那地方瞧到真的什么?就听你的,你说哪里好,那就就是最好的。”余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既是萧公公觉得最好的地方,那必定也是他最常去的地方。
这地方就算是没有萧云桐,也必定有认识他的旧人。
她出来的时候有些仓促,所以并没带什么银子,但她脖子上系了一块羊脂玉的坠子,应当也值些银子。
到时候就用这坠子套那些姑娘们的话好了。
“也成,我熟悉的地方,那些女子总不会欺负你。”萧公公倒是也坦然,似乎早就知道她已经看到他不是内臣一样。
这会功夫余香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她虽然现如今已经换了新衣裙,看不出她原本的身份,可萧公公还穿着内臣的衣裳啊。
他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入各种地方,为何毫无忌惮?
就算是达公公私自出来办事,也不敢穿着宫内的衣裳四处招摇。
萧公公他怎么敢穿着内臣的衣裳出入秦楼楚馆?是因为他压根就不清楚这些规矩,还是因为他很笃定即使别人见到这一幕,也不能将他奈何?
如同萧公公所言,一旦走过了这条巷子尽头的那家药铺,就进入了烟花柳巷之地,隔得老远都能闻见一股子脂粉香。
最终,萧公公带她进入了一家名为“花满楼”的地方。
里面熏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料,让人闻得面红心跳。
这儿的姑娘穿得极少,不过轻纱遮体,隔得老远都能瞧见面前女子胸上的痣。
屋内的炭火烧得极暖,屋内的地都是热的,余香也燥得不行,不由分说便褪去了肩上的藕色小袄,塞在萧公公怀里。
“萧公子许久不见,这位姑娘是?”鸨儿见到萧公公来了,连忙迎了上来,可眼神却一直在余香身上打转。
“我带来的人,轮不上你们多问。给她找间屋子,她要看什么,你便命人准备什么,花的银子记在我的账上。”萧公公的语气比余香想象得还要霸道,她越发笃定了一个念头,这些人对萧公公并不是看衣裳的,而是看脸的。
这长安城中,很多人都认识萧公公这张脸,也有很多人知道萧公公真正的身份。
他一定不是个寻常人,否则不需任何一家店的老板见到他都这般客气。
“是,萧公子吩咐的,我们一定做到。”鸨儿虽然觉得奇怪,可显而易见,她更加在意面前人的要求。
“这位姑娘,随我来吧。”鸨儿回头招呼余香道。
“你不陪着我一起去?”其实余香心里自然是一百八十个不希望萧公公跟着,否则她还如何能够轻而易举地询问到萧公公的身份?
“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免得耽误了你。玩够的时候叫她去找我就好。”萧公公的话听来无比体贴,却也正合她意。
“好,那说定了,你可别到时候玩的太疯,不理我。”余香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不是正合她意么。
鸨儿带着余香上了二楼,找了间靠里的屋子,将人请进去后,便询问她想要什么。
“给我找三个姑娘,一个点她的客人最多的,一个点她的客人最少的,一个跳舞最好的。”
这话说完了,一抬头她见那鸨儿还在原地站着不动,顿时困惑,“你不去叫人,在这儿守着什么劲儿?”
“没听过还要这种叫法,所以一时间回不过神儿来。”鸨儿如实说道。
来这地方,听过要找最美的,也见过一个人要两个的,就是没见过面前姑娘这种叫法的。
可这女人是萧公子带过来的,她便也就不敢有所怠慢。
“萧公子不是对你说过,账记在他头上么?怎么,怕不给钱?”余香挑眉,心里笃定这鸨儿不敢与萧公公对着干,这才如此说道。
果然,那鸨儿连连摆手,声称“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快着点?对了,给我拿两张二百两的散银票来,也一并记在萧公子的账上。”
这套银票是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一会问话的时候,手里有了银子做赏,肯定更方便。虽然她脖子上带了坠子,可毕竟只有一条,赏谁不赏谁都是问题。
其二,她也是想看看萧公公的底,这二百两他若是能够随随便便出得起,她也大致能够猜到他的身份地位了。
鸨儿支吾了两声,最终还是跑去叫人了。
不多时,鸨儿真的领来了三位姑娘站在余香面前,还掏出一摞银票放在了桌上。
“姑娘,您要的人和银子我可都带来了,萧公子面前,还望您务必美言几句。你们几个,记得伺候好这位姑娘,若是这姑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到时候可要你们好看!”那鸨儿说完这话,便陪着笑出了屋子,独独留下那三位姑娘面面相觑,不明白什么意思。
第十七章:萧家公子()
“行了,别互相看了,都把目光放到我这儿来。”余香打了个响指,扬了扬手中的一摞银票,顿时聚集了姑娘们的目光。
“我接下来问你们的话,绝对不可以出去透露半个字。这事儿若办得好了,我重重有赏。可若是走漏了风声,你们三个,便是人头落地。”余香的目光尖锐了几分,手指重重叩击着桌面,显而易见,她并没有在开玩笑。
余香其实很容易便能看破这面前三位姑娘的身份。
一位发饰贵重,容颜秀丽,脸蛋始终微微上扬,这必定是花魁。
点她的客人多,赏钱也多,且骨子里总觉得自己比别的姑娘强上几分,自然高傲。
中间那位的裙子相较于旁边两位素气许多,长相中规中矩,发间别的发饰也是银制,而非金制,款式也说不上多么新奇。
如果没猜错,这姑娘点她的客人最少,多半是因为她的性情并不讨喜。
而最右面站的那一位,一看身段便知道是跳舞的姑娘,步伐轻,腰身细,身板直,其余的便是不言而喻。
“我们为什么要听从你的摆布?你是一个人,我们是一群人,你说这话威胁我们的时候,可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那花魁显然不屑于将余香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面前的人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她什么风雨没见过,为何要臣服于她?
“鸨儿没对你们讲,我是萧公子的人?”对于花魁的质疑,余香有些意外,她本以为鸨儿在外面早已对她们三个嘱咐清楚了。
“妈妈对我们讲了,但问题是,你眼前的三个人当中,有两个都曾经是萧公子的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