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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业绩好几个月没有上去，员工们闻到卡布季诺的味道都有点心慌，陆经理经常召开会议，严肃认真地要求大家提高业绩，但开会的人依然到不齐。小万有时也参加会议，参加会议的人面前都有一杯卡布季诺，陆经理也不例外，但陆经理从没喝过一口。
又过段时间，有员工发现我们的老总在附近的西餐厅打包下午茶回公司，营销部的会议室又飘出了一阵阵香味，香味的成分很复杂，不仅仅只是咖啡的味道。小万做了营销部经理，陆经理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一到周日下午两点半以后，您要是打我手机，那肯定是无人接听；您要是打我办公室的电话，我的文员会告诉你：“杨小姐她正在例会中。”
“杨小姐正在例会中”
周五下午两点半开例会，例会的参加者是各部门的头头，所以，一到开会时间，可谓是“万人空巷”，各部门的头头们都开会，各部门自然是山中无老虎，但是，猴子们一样称不了大王，权限规定，有些字儿非各部门头头签不可，有些主意非各部门头头拿不可。可是公司里还有项规定，即开会的时候，除非山崩地裂在即，否则不能打扰开会人员。这样子，矛盾就产生了，但凡矛盾都需要一个解决方法，开始的时候，解决矛盾的方法很灵活，因为大家随身都带了手机，各部门的喽罗们自然可以拨通他们头头的电话请示意见，于是在会议期间，总是有人偷偷地小声说电话。参加会议的人们还是比较得体的，会议期间，都把电话弄成了无声，私人电话当然不接，接公务电话可是理所当然，小声说话之中，脸色正经肃穆，透着公务繁忙的样子。于是，要是会议期间，没有一个电话进来的，便有工作不力、权威不足之惶惑，于是，与会人员接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多……
会议的主持人是我们的老总，他开始容忍我们接听电话，终于有一天，他发言了，他说，在开会期间总是听电话指示工作的人，显示其安排工作有问题，或者其属下处理工作事务存在问题。老总说：“你们看，开会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人找我请示呢？”听了这话，大家面面相觑，但没有一个人开口向老总说明：“需要向你请示的人都坐在会议室里了，还用得着打电话么？”
老总表态之后，各部门头头们回去都开了内部会议，将自己开会期间的各项事务做了工作指引，特别强调，不管多么重要的事情，包括天塌地陷，都不许打电话请示，一律等到开完会之后再作安排。他们都说：“不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嘛……”
其实，这几个小时的说法，说在嘴里大家都是比较心虚的。咱们国家的语言，“三”以上方能称为“几”，说明这会议，肯定是在“三”以上，至于到底是“几”，大家心里都没有底。但你必须在两点半以前坐进会议室，坐进会议室之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例会是越开越长的，所谓例会，就是一周工作的总结，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具有“划周代”的意义。老总他改革过会议制度，为了缩短会议时间，他要求每个部门在开会之前提交一份每周情况总结表，表格有统一的格式，格式上有待处理问题一栏。各部门头头们填好了，交老总一份，自己留一份，在会议中与其他部门协调解决或由老总批示解决。可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是一下子就可以产生的，A部门认为可行的事，B部门提出反对意见，于是一把锯子开始拉来拉去，拉上十来回合才可能把树锯断，而后面要锯的树排着长队呢……大家都把树放到会议上来锯，心想，难得大家都在……这是大团圆的日子啊！
所以一到周五下午两点半以后，您要是打我手机，那肯定是无人接听；您要是打我办公室的电话，我的文员会告诉你：“杨小姐她正在例会中。”您要是很不幸周五下午找我办事，非得我签名表态不可，您就只好等了，到底等多久？我告诉您：“几个小时！”
照理说，玉是辟邪的工具，戴在身上理当感觉吉祥才是，可她那些晃眼的玉器，就象一个做错了事情而感觉心虚的人，拼命找好多借口粉饰自己的错误。她身上的玉器就若那些借口，旨在宣告：我是一个不怕邪的人！
第75节：玉器
玉器
我一见到她，就感觉不祥。她身上戴了几件玉器，脖子上是金链，可坠子是玉的，用金镶了，在胸口滚来滚去；手腕上有只绿得深浅不一的镯子，根据我不多的珠宝知识，也看得出她这只镯子价格不菲。手指上也是金镶玉的戒指，大得不寻常，仿若手指上长出个金绿块块。她裹得紧紧的套装是墨绿色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像趴在水里的石头，长满了绿藻。
她绿得让我感觉不祥，人的直觉真是难以解释。照理说，玉是辟邪的工具，戴在身上理当感觉吉祥才是，可她那些晃眼的玉器，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而感觉心虚的人，拼命找好多借口粉饰自己的错误，她身上的玉器就若那些借口，旨在宣告：我是一个不怕邪的人！
她是新来的采购部经理，姓裴名翠，就叫裴翠，和她的装扮相得益彰。她不是来办入职手续的，照她的说法是这样的。“我来知会你一声，我明天就上班了。”在她来知会我之前，我已经知道她要来入职，因为她是某位董事的亲戚。董事的亲戚任职，这样重要的职位当然是应该的，我一直对此不惊诧莫名。
裴翠原先管的是一家分公司的采购，她爱佩戴玉器众所周知。采购部的同事们早些日子之前就向我打听裴翠上任的时间了。很多时候，在人力资源部还是机密的事情，在整个集团里面却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尽管这样，我也没有向他们宣布其正式上班的时间，一是在今天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来就职，二是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从我的嘴里把这消息提早宣布出去。
裴翠离开我的办公室后，我们部门的文员阿霞探进头来，她说，嘿，听说最近玉器店生意好了，我们的供应商们都要去准备玉器了。我瞪了阿霞一眼，阿霞又说，不是我损她，人家采购部的人都在这样说了……
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的老总在通知我她要来任职的时候，苦笑着说：“终于轮到我们这儿啦！”听老总的语气也是帮谁心疼着买玉器的钱似的。
当天下午，我又从阿霞那儿得到采购部最新消息，说他们正在暗地里研究裴翠之前所在两家分公司的成功经验，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裴翠到另一间分公司任职。裴翠在每间公司工作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两年，听说在她“当政”期内，采购部的其他人根本见不到供应商的面儿，只得听裴翠吩咐出订单，抓点小主意的分儿都没有。但是，最后总有什么事情会爆发出来，让某位分公司的老总可以据之写报告，以顾全大局的名义恳请董事会调离她。
而她那两个“滑铁卢”事件，听说都与玉器有关。阿霞还神秘地笑着对我说：“我们公司的同事们，原先佩戴玉器的，都摘下来了。”阿霞伸出她的左腕，她原先那只浅白色不值钱的玉镯子不见了，代之以一串水晶珠链。
我又仔细看了看风扇，是的，它还是一尘不染。难道我的办公室有什么磁场作用，把灰尘都吸附走了？风扇为什么不惹尘
过了清明，天气闷热，开冷气还不是时候，便拿了放在一边的风扇来吹。照理说，风扇从去年秋天放到初夏，一直未用，理该有些积尘才是。但我仔细检查了风扇的上上下下，居然纤尘不染。这是件令人称奇的事情，我和技术部的张姐在QQ上聊天，我说，我办公室的风扇奇了，居然不惹尘，可以申请吉尼斯了。张姐说，你最近出差了两个月时间了，要是你一直没出差，你就可以知道风扇不惹尘的秘密了。
天啊，张姐的办公室与我的办公室在不同的大楼里面，而她居然知道我的办公室的风扇不惹尘的秘密？看来，这是一个已经公开的秘密了。我请她告诉我原因，她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你观察几天就可以知道了。”
第二天上班，我又仔细看了看风扇，是的，它还是一尘不染。难道我的办公室有什么磁场作用，把灰尘都吸附走了？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清洁工珍姐进来送开水，低声地和我说“早上好”。我心不在焉地回了她一句“早上好”，继续盯着风扇看了一阵，然后就忙开了。我忙的时候，珍姐也在我的办公室进进出出了好几次，有一次我还站起来让她清洁桌子，而我的眼睛仍旧盯着电脑屏幕，她仔细擦拭着我桌上的电话机，我说：“行了，擦一下就行了。”她就放下了。
吃完中午饭，我从餐厅走回办公室，在楼梯口遇到珍姐在抹楼梯的扶手，我说：“珍姐，现在是下班时间啊，你休息一下啊！”她还是低低地说：“我做完这些事就休息。”然后又低头抹将起来。我心里惊诧于她的勤快，珍姐是我出差前招进来的清洁工，专门负责我们这幢办公楼的卫生。她在我办公室做清洁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她在做什么，可我每次去洗手间。总是见到她的身影在洗洗涮涮。我在上楼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珍姐，似乎在每个人用完洗手间之后都会去清洁一番。天啊，她太可怕了，她这样干活，能干得完吗？怪不得午休时间，她还在干活。
我边上楼边观察我们的办公楼，这一看，我开始明白办公室的风扇为什么一尘不染了，我看到楼道上的绿色植物，每一片叶子都是干干净净的。张姐在QQ上问我：“你知道风扇的秘密了吗？”我说，我知道了，我以前忽略了珍姐，要不是用风扇的话，还不知道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员工。张姐说：“是啊，要是请她做家务，那真是最令人放心的了。”
几天后，董事长召开了一个会，各部门的负责人列席。董事长先讲话，他首先讲了责任心的问题，他说，我们公司里面，有一个人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一个人不管处在什么位置，深知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并努力做好它，努力把它做得更好，就是一个优秀的员工。“珍姐！”我心里默念了一下，抬头看看与会的同事们。“珍姐！”他们异口同声地把她的名字说出口了。
“你们都知道了。”董事长说道，“一个人做了什么，做好了什么，大家都看得到。散会吧。”
小倩笑着说，我们这公司好啊，胖矮肥瘦者，皆有之，是个正常的公司。
第76节：胖矮肥瘦者皆有之
胖矮肥瘦者皆有之
故事是听来的。讲故事的是新来不久的同事小倩，任副总经理的秘书，她纤瘦苗条，气质不俗。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对她很有好感，有了好感就会关注她一下，于是在午餐的时候，总有意无意地和她坐同一张桌子。因为坐在同一张桌子，我们还不是特别熟，于是我和她都要承担起找话题的责任，而小倩是新来的，要是她有心，她应该在和我同一桌子吃饭的时候，更多地承担找话题的责任，这样才是一个完美的新同事的形象。
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她微笑适度，言辞得体，适当地讲些公司的事情，再适当地讲一些她自己的事情，有公有私，话题很完整。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同桌午餐，不用再刻意找话题了，话题会自然地从碗里的一块红烧肉开始延伸开来。一天中午，她不经意地说起她的上司刘副总，赞扬他随和有礼，并且很有能力和才华。一个秘书赞扬她的上司，言词里面带着自豪与快乐，并不特别。只是我感觉，她的口气里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她遇了明主。庆幸一番就可，为何感慨如此？于是我就听到了一个好玩的故事。
讲故事的人，都如我一样，需要第一人称。小倩她讲故事如下：
“我以前在一个台资公司做秘书，老板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老板娘也是公司股东，不时会来公司看一下。我到那个公司做秘书，是老板娘从众多应聘者中挑出来的。在我入职之前，她还特意问了我的体重。我是特别瘦的，怎么吃都不胖。于是我对老板娘说，是不是因为我太瘦了，怕我不能胜任工作。老板娘说没事，还夸我精神状态不错，于是我就入了职。没想到入职以后，我发现办公室的女性都偏瘦，想必都是老板娘的审美观。”
小倩说到这儿抿了抿嘴，笑着问我能不能猜到为什么办公室的女人都是瘦的。我想了想，既然是老板娘挑的女职员，必然是防老公吃腥，老板怕是喜胖的好色之人。小倩夸我聪明，于是她继续往下讲。
“日子一长，我发现老板和一女人过往甚密，那女人长得胖，奇形怪状，怎一个丑字了得，老板出差的时候，总是会带上她。我那时想，她一定有什么过人的才华，所以我的老板才会不嫌弃她，让他做自己的情人，觉得老板他还是挺与众不同的。再后来，我发现，老板和我们办公室的清洁工也有一腿。我忘了和你说，我们这幢楼里，就这个清洁工长得胖些，而这一腿，楼里的清瘦女同事们都知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太离谱了，并觉得有些恶心。我是不用担心同事们议论我和老板有什么暧昧了，我这么瘦，属于安全级别。”
小倩的故事讲完了，她最后还总结了一下说，虽然只是个秘书，能接受上司有怪僻，但不能容忍自己的上司和一个清洁工偷情，而且是个公开的秘密，觉得这个老板实在拿不出手。我说：“嗯，我知道，就像忠臣为昏君做事那种感觉吧？好在现在可以自由地飞掉昏君了。”小倩笑着说，我们这公司好啊，胖矮肥瘦者，皆有之，是个正常的公司。
我想，我需要找到她们其中的一个人作为切入点，切入一个点，就切入了一个群体。
第77节：切入点
切入点
我自小就厌恶打麻将的人。小时藏起父亲的麻将一两只，其遍觅不着，疑我偷了，逼我交出，我如刘胡兰般坚持到底，拒不承认，直至父亲恼羞成怒，我因此没少挨打。小时只有直觉上的厌恶，长大一些便有了理性的分析，去分析打麻将为什么能让人如此痴迷以至于欲罢不能，我高中时很是打了一段时间电子游戏，其痴迷程度不亚于打麻将的人。当某晚我反省于自己小时候对麻将的厌恶，再对比自己对电子游戏的痴迷，便明白了一些道理，就静静地戒了打游戏的爱好。
此后，我再也没有痴迷过什么东西，没有痴迷，也让我成为一个没有特长的人，下棋玩扑克打麻将等，我都是门外汉，于是，在很多娱乐场所、社交场合，我是个相当乏味的人，除了聊天和散步。
我的同事们在谈论麻将的时候，我总是保持沉默。她们或他们有尝试过让我参与他们的麻将活动，我皆以不会为由拒绝。但是，我发现，同事中居然以打麻将者居多，如我这般不打麻将之人稀少得很。于是，我相对地成为了一个另类。打麻将之事虽然是私事，但是，当你觉得你被一个群体排除在外的时候，感觉是十分不爽的。我想，我需要找到她们其中的一个人作为切入点，切入一个点，就切入了一个群体。而且，我还认为，作为一个人力资源工作者，这也是工作需要。
我与经常接送我办事的司机阿玲熟络起来，她不仅接送我办事，也接送不同职位上的同事们办事，所以，在她那儿可以得到更全面的资讯。她的言谈话语里面，总是能反映出最近各同事们在麻将桌上的现金流向。一说到麻将，小玲就会侃侃而谈，由麻将而自己，就会扯到她自己的经济状况，而她的心情，是随着麻将桌上的手气变化着的。
阿玲叹息自己手气不好持续一段时间了，似乎手气没有好转的迹象。有一次她开口向我借了三百元，我借给了她，同时命令自己忘掉借钱这回事。我从小的经验告诉我，要一个打麻将的人还钱除非是等她赢回很多钱。
可是阿玲又向我借钱了。那次我和她一起出差去另一个城市，吃晚饭的时候，我点了几样家常菜，等阿玲泊好车进来。她进来后，并不问我是否已经点菜，又叫服务员过来点了几样比较贵的菜，我说我已经点了，她说：“啊，我忘了问你，但点了就吃多点吧。”阿玲虽是个女司机，但动作什么的总是有男人的做派，让人觉得她很豪爽。吃多一点，也是种豪爽，我不能拒绝。
我从来没有见她享受美食如此这般专心，似乎与她最近经济状况有关。我付钱的时候，她似乎不经意地说：“安妮，再借我点钱。这城市我有朋友，稍晚探望他们免不了搓几圈。”
我还是把钱借给了她，她答应我帮她代领下月奖金。从那以后，我终止了与她的交流，我想，我的切入点找错了，或许是我不应该去找什么切入点。于是，我重新成为某个圈子以外的人，并不仅仅是心疼那些借出去的钱。
打电话约秦文吃饭，秦文总是会问一句：“都有谁啊？”打电话约刘正吃饭，刘正也会问一句：“都有谁啊？”
第78节：推理
推理
打电话约秦文吃饭，秦文总是会问一句：“都有谁啊？”打电话约刘正吃饭，刘正也会问一句：“都有谁啊？”秦文和刘正都是我的旧同事，也就是我现有的部分同事的同事，同事们聚餐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他俩，然后约他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