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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灭-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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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点。”他眼看自己在公园里当场出丑,打了败仗,不愿意待下去了。他对本区的地形还没
弄清,便问了路由,向王宫市场出发。他走进韦里酒家点了几样菜,尝尝巴黎的乐趣,同时
排遣他的苦闷。一瓶波尔多红酒,一盘奥斯坦德牡蛎,一盘鱼,一盘鹧鸪,一盘意大利面
条,几样水果,便是他necplusultra①。他一边享受这顿小规模的酒席,一边打算晚上在
德·埃斯巴太太面前卖弄才情,拿丰富的学识来补救他不伦不类的猥琐的装束。饭店开出账
单,总数是五十法郎,把他的梦惊醒了。他本以为五十法郎在巴黎可以过不少日子,谁知一
顿晚饭就花掉他昂古莱姆一个月的用度。他走出豪华的饭店,恭恭敬敬带上门,决意从此不
来了。    
  ①拉丁文:最大的欲望。

 
    他穿过石廊回旅馆去拿钱,心上想:“夏娃说的不错,巴黎的物价不是昂古莱姆的物
价。”
    他一路走一路欣赏时装铺子,想着白天看见的装束。“我这副不三不四的打扮决不能去
见德·埃斯巴太太,”他想罢,一阵风似的赶回快活林旅店,奔进房间,拿了三百法郎回王
宫市场,预备从头到脚置办新装。他刚才看到有专门做靴子的,做内衣的,做背心的,理发
的;体面的衣着穿戴,在王宫市场分散在十来家铺子里。他随便闯进一家时装店,老板拿出
大批礼服,让他尽量试穿,保证每件都是最新的式样。等他走出铺子,已经买下一件绿色的
礼服,一条白裤子,一件花色背心,总共花掉两百法郎。一会儿又觅到一双非常漂亮而合脚
的靴子。各式各样的必需品买齐了,他叫一个理发师到旅馆去;各家铺子的东西也陆续送
到。晚上七点,他跳上一辆出租马车赶往歌剧院,头发烫得象迎神赛会中的圣约翰,背心,
领带,无一不好看,只是第一次穿在身上,赛过背了一个硬壳,有点发僵。他按照德·巴日
东太太的嘱咐,说要进内廷总管的包厢。检票员看他的漂亮衣衫好象借来的,神气活脱是个
男傧相,便问他要票子。
    “我没有票子。”
    “那就不能进去,”检票员冷冷的回答。
    吕西安说:“我是德·埃斯巴太太的客人。”
    “这个用不着告诉我们,”检票员说着,和同事们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那时门口回廊下面来了一辆轿车。跟班的小厮,吕西安已经认不得了,放下踏板,车上
走出两个盛装的女人。吕西安惟恐检票员出言不逊叫他让路,自动闪在一旁。
    检票员带着挖苦的口气对吕西安道:“先生,你说你认识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她不是
来了吗?”
    吕西安狼狈得很,尤其换了新装,德·巴日东太太似乎认不得他了;直到吕西安走近
去,她才微笑着说:“你这打扮妙极了,来吧!”
    检票处的职员又变得正经起来。吕西安跟在德·巴日东太太后面。她一边走上歌剧院的
大楼梯,一边把吕西安介绍给弟媳妇。内廷总管的包厢在正厅和侧厅的拐角儿上,望得见全
场,全场也望得见这个包厢。吕西安坐在德·巴日东太太的弟媳妇背后,很高兴躲在黑影里。
    侯爵夫人口气怪亲热的说:“德·吕邦泼雷先生,你第一回上歌剧院,还是坐到前面这
个位置上来,看得清楚些,不要客气。”
    吕西安只得从命。歌剧第一幕快完了。
    路易丝看到吕西安改了样子,诧异之下凑着他耳朵说:
    “你很会利用时间。”
    路易丝还是原来的路易丝。不幸她和一个时髦女子,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巴黎的
德·巴日东太太坐在一起,大大的吃了亏。光芒四射的巴黎女子使外省妇女的缺点格外显
著。吕西安见识了这个豪华戏院中的风流人物,又看到身边这位名门闺秀,眼界大开,认清
了可怜的阿娜依斯·德·奈格珀利斯的真面目,同巴黎人眼中看出来的一模一样,只觉得她
高大,干瘪,憔悴,皮肤长着红斑,头发也红得厉害,脸上到处是骨头,拿腔作势,自命不
凡,说话酸溜溜,土气十足,装束尤其难看!巴黎人的旧衣衫连褶裥都还有个款式,说得出
名目,看得出原来的样子,外省人的旧衣衫却不知所云,只能叫人发笑。德·巴日东太太的
相貌和衣服既不高雅,也不新鲜,丝绒和皮色同样斑驳。吕西安因为爱过这副乌贼鱼骨,暗
暗惭愧,他想只要路易丝再装出贞洁的样子来,就跟她分手。吕西安眼力挺好,发现所有的
手眼镜都向他这个标准贵族的包厢瞄准。一般最时髦的妇女边说边笑,准是在打量德·巴日
东太太。看着人家的笑容和手势,德·埃斯巴太太知道她们为什么嘲笑,可是她满不在乎。
第一,谁都看得出她的女客是外省来的穷亲戚,这是巴黎无论哪一家都有的。其次,大姑曾
经提到自己的装束,表示担心;她安慰大姑,认为阿娜依斯打扮好了,巴黎人的举动态度很
快就能学会。德·巴日东太太即使不懂交际场中的习惯,天生有种贵妇人的高傲,一股形容
不出的气息,可以说是种族的标记。下星期一她就能扬眉吐气了。况且侯爵夫人很有把握,
只要大家知道这女的是她的大姑,就会把冷嘲热讽暂且收起,等重新考察过后再下断语。吕
西安万万想不到,脖子里裹上一条围巾,穿上一件美丽的衣衫,戴上一顶时行的帽子,再加
德·埃斯巴太太的指导,路易丝会有怎样的变化。刚才侯爵夫人已经在楼梯上嘱咐大姑别扬
着手帕走路。雅俗之分就在这一类数不清的小地方,聪明的女子一来就懂,某些女人永远不
能领会。德·巴日东太太一心向上,绝顶机灵,完全知道自己的毛病出在哪里。德·埃斯巴
太太深信收下这个徒弟准有面子,也就乐于栽培。总之,两人之间有了联盟,彼此的关心使
联盟更加巩固。德·巴日东太太忽然对当今的偶像崇拜得五体投地,被她的风度,才情,周
围的人物,诱惑了,迷住了,为之神魂颠倒。德·埃斯巴太太有的是野心勃勃的贵妇人的神
通,德·巴日东太太看出这一点,决意做她的卫星,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她毫不含
糊的佩服弟媳妇。侯爵夫人看见有人一片天真的归附,当然高兴,觉得大姑无财无势,应当
关切;并且她已经安排妥当,尽可以收个门徒,自成一派,巴不得叫德·巴日东太太做一个
亲随,做一个奴隶,死心塌地的歌颂她;在巴黎妇女界中再见这种角色,比在文坛上找一个
始终回护你的批评家还要不容易。可是大众的好奇心表现得太明显了,初次露面的太太也不
能不发觉;德·埃斯巴太太不让大姑难堪,故意把众人骚动的原因扯开去。
    她说:“只要有客人来,就好知道我们为什么引起那些太太们的注意……”
    德·巴日东太太笑道:“我疑心巴黎的女太太们是笑我的旧丝绒衫和我的昂古莱姆脸
孔。”
    “不,不是你;事情有点蹊跷,我弄不明白,”德·埃斯巴太太说着,望了望诗人。她
这是第一次瞧吕西安,觉得他衣服穿得古怪。
    返老还童的老风流走进德·赛里齐太太的包厢,吕西安伸出手来指着说:“那不是
杜·夏特莱先生吗?”
    吕西安一做这个手势,德·巴日东太太便恨恨的咬咬嘴唇;因为侯爵夫人诧异的瞪了一
眼,微微一笑,仿佛很轻蔑的说:“这年轻人这样不懂规矩!”德·巴日东太太感到自己的
爱情受了屈辱,对一个法国女人来说,这是最难堪的刺激,她不能原谅情人丢她的脸。在那
个社会里,小事情都变成大事情,一个手势,一句话,可以断送一个初出道的角色。上流人
物的文雅的举动,谈吐,主要的优点是构成一个和谐的整体,样样都很融洽,没有一点棱
角。即使出于无知或者思想一时冲动,不遵守这门学问的规律的人,也懂得社交和音乐一
样,一个不协和音就能毁掉整个艺术,不在细节方面履行所有的条件,艺术根本不能成立。
    侯爵夫人指着夏特莱问:“那一位是谁?难道你们已经认识德·赛里齐太太了?”
    “哦!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德·赛里齐太太?事情闹了一大堆,还是到处有人招待!”
    侯爵夫人回答说:“这种情形从来没听见过,我看不是没有原因,只是没人肯说!最有
势力的男人都是她的朋友,为什么?谁也不敢追根究底。——那位先生难道是昂古莱姆的时
髦人物吗?”
    “杜·夏特莱男爵是大家谈论最多的人物,”阿娜依斯过去不承认崇拜她的人的爵位,
到了巴黎,为着争自己的面子又承认了。“他曾经和德·蒙特里沃将军出过远门。”
    侯爵夫人道:“我每次听见蒙特里沃的名字,都要想到德·朗热公爵夫人,可怜她象流
星一般消逝了。”她又朝着一个包厢说:“那是德·拉斯蒂涅先生和纽沁根太太。她丈夫是
个生意人,又开银行,又办企业,大规模的买进卖出,仗着财力挨进巴黎社会,听说纽沁根
只要能扩充家业,不大考虑手段。他千方百计表示对波旁家忠心。他想到我家里来,已经试
探过了。他的女人只道继承了德·朗热太太的包厢,就能继承德·朗热太太的风度,才情,
声望!还不是喜鹊戴孔雀毛的老笑话!”
    拉斯蒂涅在衣着上显出的高雅和奢华,叫吕西安看着奇怪,对德·巴日东太太说:“我
们都知道,德·拉斯蒂涅老夫妇的收入不到三千法郎一年,怎么供得起儿子在巴黎的花费
呢?”
    侯爵夫人拿着手眼镜眺望,含讥带讽的说道:“听你的话就知道你是从昂古莱姆来的。”
    吕西安没有听懂,只顾聚精会神望着几个包厢,料定对德·巴日东太太的评论和对他的
注意都是从那里来的。另一方面,路易丝因为侯爵夫人不把吕西安的相貌放在眼里,心中懊
恼,私下想:“我本来以为他很美,原来也不见得!”一发觉他不怎么美,再进一步就会嫌
他并不怎么风雅。台上刚好演完第一幕。杜·夏特莱过来问候德·卡里利阿诺公爵夫人,她
的包厢就在德·埃斯巴太太的隔壁;夏特莱向德·巴日东太太行礼,她也点头还礼。上流社
会的妇女对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侯爵夫人觉得杜·夏特莱落落大方。那时她包厢里陆续进
来四个客人,——四个巴黎的名流。
    第一个是德·玛赛先生,出名的会颠倒女性,长得象少女一般,是一种柔媚的,女性的
美;可是目光炯炯,沉着,严厉,带点儿杀气,象老虎眼睛,叫人对他又爱又怕。吕西安也
很美,但眼神那么温柔,蓝眼睛那么明净,一望而知不可能有女性所喜爱的那种力量和气
魄。况且我们的诗人还没有显出他的长处;不象德·玛赛才气横溢,信心十足,不怕没人喜
欢,衣着打扮和他的身材面貌非常合适,把周围的对手都比下去了。你们不难想象,在
德·玛赛旁边,那矜持,拘束,窘相毕露,象身上的衣服一样新簇簇硬绷绷的吕西安,还成
什么模样!德·玛赛说话尽可肆无忌惮,因为他口角俏皮,而说话的态度又妩媚动人。
德·巴日东太太看侯爵夫人接待他的神气,便知道这个人势力不小。第二个是旺德奈斯两兄
弟中的一个,杜德莱爵士夫人曾经被他弄得声名狼藉。这青年性情和顺,风雅,谦虚;他的
特点跟德·玛赛引以自豪的那一套恰好相反;当初他是侯爵夫人的表姊德·莫尔索太太热烈
介绍的。第三个,蒙特里沃将军,便是断送德·朗热公爵夫人的人物。第四个是德·卡那利
先生,当时最有名的诗人之一,年纪很轻,才开始走红;他对自己的贵族身分比对自己的才
气更得意,故意向德·埃斯巴太太献殷勤,遮盖他对德·绍利厄公爵夫人的痴情。他尽管装
腔作势,做得温文尔雅,照样看得出他热衷得厉害,后来果然卷入几次政治上的风暴。近于
甜俗的漂亮,一味讨好的笑容,并不能掩饰他极端的自私和一刻不停的心计,因为他那时前
途还有问题,不过从他看中四十开外的德·绍利厄夫人以后,居然得到宫廷的宠幸和圣日耳
曼区的捧场,同时招来自由党的侮辱,被称为御用诗人。
    德·巴日东太太见了这四个特别出众的人物,才明白为什么侯爵夫人不把吕西安放在眼
里。听他们的谈话,每个人的思想都那么微妙,细腻,警句妙语比阿娜依斯在外省一个月中
听到的内容更丰富,意义更深刻;大诗人还说了一句动人的话提到当时的科学成就,说得富
有诗意;路易丝这才懂得杜·夏特莱隔天说过的话,吕西安变得一文不值了。个个人望着可
怜的生客不理不睬,冷淡得可怕;他坐在那里象一个不通言语的外国人,侯爵夫人也看着过
意不去了。
    她对卡那利说:“先生,允许我给你介绍德·吕邦泼雷先生。你在文坛上太有地位了,
不会不照顾一个初出道的人。德·吕邦泼雷先生才从昂古莱姆来,需要你在那些表扬天才的
人面前多多吹嘘。他还没有敌人攻击,没法借此成名。你们靠人家的仇恨得到的东西,他要
靠友谊来得到,这不是很别致的事,值得一试吗?”
    侯爵夫人说话的时候,四个客人才正眼望着吕西安。明明近在咫尺,德·玛赛却拿起手
眼镜来瞧他;眼睛在吕西安和德·巴日东太太之间来回打转,神气很刻薄,特意把他们俩放
在一起,使两人又羞又恨。德·玛赛打量他们象打量两个古怪的动物,脸上堆着笑容。这笑
容等于把外省的大人物刺了一刀。费利克斯·德·旺德奈斯带着怜悯的神气。蒙特里沃瞪着
吕西安,想看出他的底细。
    德·卡那利先生弯了弯腰,说道:“太太,我一定遵命,虽然我们为了个人的利益素来
不帮助同行;可是您即使要求奇迹,也不难实现。”
    “好吧,那就请你赏光,下星期一到我家里去和德·吕邦泼雷先生一同吃饭,你们可以
谈谈文学,比这里谈得痛快一些。我再邀几个文坛上的霸主,提倡风雅的名流,把《乌里
卡》的作者①和一般思想正确的青年诗人一齐请来。”    
  ①即德·杜拉公爵夫人(1777—1828),她的小说《乌里卡》以一个黑人女子作女主人公。

 
    德·玛赛道:“侯爵夫人是推荐先生的才气,我倒看中他的相貌,愿意做他的参谋,使
他成为巴黎最得意的漂亮哥儿。
    那个时候再做诗人还来得及。”
    德·巴日东太太向弟媳妇望了一眼,表示感激。
    蒙特里沃和德·玛赛说:“没想到你还妒忌才子。有了幸福,诗人可完啦。”
    “难道就为这个缘故,阁下想结婚吗?”德·玛赛问卡那利,借此试试德·埃斯巴太太
听了是否动心。
    卡那利耸耸肩膀;德·埃斯巴太太是德·绍利厄太太的朋友,听着笑了。
    吕西安穿着新装觉得自己象放在匣子里的埃及雕像,又因为一句话都说不出,暗暗惭
愧。终于他用柔和的声调对侯爵夫人说:“太太这样抬举我,那我非成功不可了。”
    那时杜·夏特莱走进包厢。他急于抓住机会,要巴黎最得势的一个人,蒙特里沃,在侯
爵夫人面前撑他的腰。他向德·巴日东太太行了礼,请德·埃斯巴太太原谅他冒昧,说他和
旅行的周伴分别太久了;蒙特里沃和他在沙漠中分手以后,今天还是初次见到。
    吕西安道:“啊,在沙漠中分别,在歌剧院相会!”
    卡那利道:“真是戏剧式的团圆!”
    蒙特里沃把杜·夏特莱男爵介绍给侯爵夫人,侯爵夫人看见前任帝国公主的秘书在三个
包厢中受到招待,便对他特别喜气,德·赛里齐太太一向只接待有地位的人,何况杜·夏特
莱还是蒙特里沃的同伴。这个资格的确太有作用,德·巴日东太太发觉四个客人的语气,眼
神,态度,把杜·夏特莱毫不考虑的当做自己人。他为什么在外省摆出那副不可一世的功
架,娜依斯忽然弄明白了。最后杜·夏特莱看到了吕西安,冷冷的点点头。那种招呼的方式
往往用来压低对方的身分,借此告诉上流人物他是个地位低微的家伙。夏特莱还露出冷笑的
神气,仿佛说:“他怎么会在这里的?”这个意思立刻有人领会了;德·玛赛凑着蒙特里沃
的耳朵说:“你问问他这个古怪的青年是谁,穿得象时装店门口的木头模型”;说话的声音
有心要夏特莱听见。
    杜·夏特莱在蒙特里沃耳边说了一会话,仿佛在那里叙旧,其实是把他的情敌攻击得体
无完肤。吕西安想不到那些人才思敏捷,对答中肯,他佩服他们的警句,妙语,面对于谈吐
的诙谐,态度的自然,尤其感到惊异。白天他看到衣着的豪华大吃一惊,此刻又见识到思想
的光彩。那些针锋相对的谈话,辛辣的议论,吕西安要思索半天才想得出来,不懂他们有什
么诀窍能脱口而出。五位交际家不仅言辞从容,穿着礼服也潇洒自如,衣服无所谓新,无所
谓旧。身上没有一点儿耀眼的东西,可是样样引人注目。豪华的装束是今天的款式,也是昨
天的,明天的款式。吕西安心下明白,自己的神气好象生平第一次穿礼服。
    德·玛赛和费利克斯·德·旺德奈斯说:“朋友,你瞧,小家伙拉斯蒂涅扶摇直上,象
风筝一般!现在进了德·利斯托迈尔侯爵失人的包厢,越爬越高了。噢!他架着手眼镜瞧我
们来着!”然后时髦哥儿眼睛望着别处,对吕西安道:“他大概认得阁下吧?”
    德·巴日东太太道:“他不会不知道德·吕邦泼雷先生的名字,我们都为了这样一个大
人物感到骄傲;最近他给我们念几首极精彩的诗,德·拉斯蒂涅先生的妹子也在场。”
    费利克斯·德·旺德奈斯和德·玛赛向侯爵夫人告辞,到旺德奈斯的姊姊,德·利斯托
迈尔太太的包厢去了。第二幕正开始,包厢中只剩下德·埃斯巴太太,她的大姑和吕西安,
客人都走了。有的去把德·巴日东太太的来历告诉一般妇女,她们正在为着她大惊小怪;有
的去报告说来了一个诗人,嘲笑他的装束。卡那利回到德·绍利厄公爵夫人身边,不再来
了。吕西安看着台上赏心悦目的表演很快活。德·巴日东太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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