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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贩药指南-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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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敢不敬本官!来人……”

“又要拉我们去站笼?”相思再次出言打断。

薛桂是个酷吏,擅用严刑而不擅言辞,被相思这几句话打乱了章法,一时间竟只能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真真是要急死了。

好半天,薛桂才算是说出话来:“你给我跪下回话!”

温云卿因忍冬阁和宫中的关系,向来是不需要跪的,薛桂说的自然是相思和唐玉川。相思心里有些恼火,本不愿意跪,但又怕薛桂再弄出什么藐视公堂的罪名,便准备忍一忍,谁知身子却被温云卿牢牢抱住。

“他们二人已被皇上封为积香使,不见圣上亲王,皆无需行跪拜之礼。”

此言一出,已跪到一半的唐玉川便“噌”地一下弹了起来,相思嘟囔:“名头总算还有点用……”

温云卿自然听清了相思所言,挠了挠她的手心,面上却平静自然。

那薛桂一听,越发的窝火,冲着堂内衙役怒喊:“原告呢!原告怎么还没来!”

领头衙役连忙上前两步行礼回道:“已派人去山上寻了,快到了。”

薛桂端起茶杯牛饮了两口,然后把茶杯重重摔在桌儿上,瞪着堂下立着的几人:“王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你们两个不过是有积香使的名头,犯了罪也难免责罚!怪不得人们都说南方六州的商人狡诈,原来真是不假的!”

“呵呵。”

这声冷笑来自相思的嘴里,传进堂内众人耳中,薛桂自然也听见了,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大声斥道:“你笑什么?”

相思缓缓抬头看向薛桂,脸上并无惧意,甚至还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薛大人说南方六州的商人狡诈,我只想问薛大人何出此言?”

“自然是你们南方六州来郡里贩药的商人,全都如此!”

相思微微侧头,眼睛微微眯着,笑着问:“因为大人遇到的南方商人都狡诈,就能推断出南方的商人就都狡诈吗?”

“当然能推断。”

方才府衙的动静闹得太大,此时便有许多百姓围在衙门外面瞧热闹,听见相思这么问,都有些莫名奇妙,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想说什么。

相思抬眼,问:“所以一个人如果第一次偷了邻居一只鸡,第二次又偷了邻居一只鸡,第三次邻居的鸡丢了,就一定是这个人偷的?”

人群里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些人说是,有些人说不一定,吵得薛桂脑袋疼,狠狠一拍惊堂木,大喝道:“都给我肃静!”

然后他才看向堂下站着的相思,冷哼一声,道:“自然多半还是这人偷的!”

相思面色平静,继续追问:“大人凭何推断呢?”

“这人既然是惯犯,自然会再次犯罪。”

“大人判案如神,实在让人佩服。”

本以为相思要辩驳一番的,谁知她竟这么痛快地认输,薛桂觉得其中有古怪,正要斥问,却听相思幽幽开口道:“没有任何证据证人证词,大人便能算出案子嫌犯,还如此笃定,当真是在世青天大老爷。”

先是一阵寂静,接着“嗡”地一声,围观的百姓炸了锅!

“这年轻人是在骂薛大人糊涂吗?”

“好像是啊!”

“薛大人脸都绿了!”

“快别说了,你们都想站笼不成!”

……

薛桂的手气得有些抖,他自做了这金川郡的父母官,百姓无不畏他敬他,哪里有人敢这般夹枪带棒地与他说话?惊堂木拿起来又放下,一张脸又黑又紫,堂外的百姓见此忙都闭了嘴,生怕自己触了薛大人的眉头,被拉出去站笼。

奇的是,堂内人人噤若寒蝉,却见那被温阁主扶着的少年微微仰着头,仿佛没看见薛大人那黑如锅底儿的脸色。

“大人,其实我说的这个案子确有其事。”相思眨眨眼睛,忽然开口道。

薛桂眉毛一挑,心想这偷鸡的案子分明就信口胡诌的,若这不知死活的少年还敢信口雌黄,别怪他不客气!心里虽这般想着,面上却强压怒气,问:“那你倒是说说这是哪里的案子?”

众人也都被激起了好奇心,都看向站在堂中央的相思,只听得她幽幽道:

“宣永十四年,淳州府,玉佛失窃案。”

这几个字一出,人群“嗡”地一声炸开了,或有一两个不明缘故而发问的,便立刻有热心的街坊邻居悄声解答。

薛桂本准备好要发难的,听了这话却是心下一凉。

唐玉川也知道这玉佛失窃案,也在旁帮腔:“对,宣永十四年玉佛失窃案,薛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戚寒水拉了拉唐玉川的袖子,低声道:“你就别说话了,小心被薛桂抓住把柄,到时候拆了相思的墙。”

唐玉川心里憋屈,却见相思对他眨眨眼,于是心里又好受了些,遂乖乖闭嘴站着不再说话。

见薛桂不说话,相思却不肯就这般放过,轻声道:“宣永十四年,淳州府有一赵姓富商,家中曾两次失窃,官府追查之后,皆为一飞贼所为,这飞贼亦认了罪,服了刑,谁知两年后,赵姓富商家又遭了贼,这次财物未曾丢失,只是家中祖传玉佛被盗了。”

相思抬头看看薛桂,见他胸口激烈起伏着,微微笑了笑,继续道:“于是官府再次抓了那已刑满释放的飞贼,既未过堂审,亦不需证词证物,府官便认定了依旧是那飞贼所为,只是无论怎样严刑拷打,那飞贼就是不认,最后人晕死过去,直接在认罪书上按了手印了事,然后流放三千里。”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薛桂沉着脸开口问。

相思却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道:“在府官审案的过程中,那最关键的玉佛一直都没有出现,但是府官自信判案无错,只当玉佛是被那飞贼脱手了,也未放在心上。直到宣永十八年春,京兆尹抓了个土匪,那尊玉佛才终于得见天日。”

这案子薛桂自然是听过的,后面如何他亦清楚明白,心中三分气恼,七分急怒,若不是此时有温云卿在旁护着,门口又有诸多百姓看着,相思这顿板子是吃定了的!但眼下却动不得她,你说气不气?

相思实在是气人的一把好手,此时又有依仗,自然是不怕的,眨眨眼笑着问薛桂:“后来的事,大人知道吗?”

第78章

“你有话便说,不要和本官卖关子。”

相思知道薛桂有些气急败坏了,心里的火气总算消了些,道:“这玉佛确实是个宝贝,办案的大人详查了它的来历,才扯出四年前的冤案来。原来是赵姓商人的管家监守自盗,知道那飞贼已出了牢狱,所以故意栽赃,那淳州府的府官自以为明察秋毫,果真问也不问便定了罪。后来风平浪静,那管家才将玉佛脱手给了这山匪销赃。”

薛桂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相思勾了勾唇角,问:“大人与那府官相比,有些平分秋色啊。”

“嗡!”衙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听了这句极有挑衅意味的话,莫不惊诧骇然,但到底相思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话来,这些年薛桂作为金川郡的父母官,严刑重罪,这帮百姓便是一句他的不好也不敢说,生怕因此被抓了站笼,其实哪个心里不骂薛桂呢,不过是不敢宣之于口罢了。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都盯着坐在堂上,背后挂着“明镜高悬”匾额的薛大人,都想看看他会如何回答,只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并不言语,却是相思再次开了口:“玉佛案和偷鸡案原没有差别的,而大人方才说南方六州的商人都狡诈,或也可做个类比?”

看着不卑不亢,不疾不徐的相思,温云卿眉头舒展,放在她腰上的手掌略略收紧。

相思此时心思全在薛桂身上,并未发觉温云卿的异样:“因为大人见过几个南方六州的商人,且都是狡诈的,便说南方六州的商人都狡诈,若与郡中百姓起了纠纷,都是这些药商的错,这反而比那淳州府的府官还要更武断些罢?”

此时门口的百姓越聚越多,虽然各个面上露出惶恐之色,心中却都在叫好。

“宣永元年,圣上便下旨‘除谋反外,余罪皆不行诛连’,薛大人这算不算是一种诛连?”相思一瞬不瞬看着薛桂,面色平静,眼睛雪亮。

便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唐玉川,也从未见过她这番模样,更别提旁边的戚寒水:“差不多得了,他这是要给薛桂扣帽子啊?”

唐玉川挠了挠头,回道:“相思这是被气急了,他要是被气急了,不争出个高下来是绝不肯罢休的。”

“这犟驴子!”

薛桂素来重视官声,眼看便要年底考核政绩了,相思这一刀捅得正是地方,他有火亦不敢发,只咬牙道:“圣上英明,本官谨遵圣意,你所说的乃是无稽之谈!”

相思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却听衙门口一阵骚乱,两个衙役带着日间告状的几个药农进了堂内来,那秋老头头上的伤口已用布条包上了,只是面色有些惶恐。

带人来的衙役上前禀报:“启禀大人,原告及证人已带到!”

薛桂心中一松,那秋老头和同来的几个药农已然跪下。

“堂下原告,你状告何人,所为何事?”

来府衙的路上,秋老头已知道相思和唐玉川真是忍冬阁的人,自己闯了大祸,此时又见忍冬阁的温阁主就站在堂中,便心生退意,颤声道:“草民是郡里的药农,状告……状告……草民不告了!”

“大胆刁民!日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公堂之上岂容你说反悔便反悔!”薛桂怒喝一声,连拍了数次惊堂木。

那秋老头腿儿都软了,显然自己若是不告了,薛大人肯定不会轻易放了他,要是接着告,定会得罪忍冬阁,无论得罪哪一边,他秋老头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想他这么多年,凭着耍赖斗狠的绝招,多少外地的药商栽在他手里,如今竟轮到他阴沟里翻船了。

他若坚持告,只怕依靠忍冬阁的力量,再找出几个肯说实话的证人亦不难,到时候还是要输。

权衡再三,秋老头颤巍巍道:“启禀大人,他们两个不曾打我,是草民自己摔倒了,想赖他们两个汤药钱,所以才……才来诬告的。”

“啪啪啪!”

“大胆你!你大胆!”薛桂哪里能料到这干瘦的老头儿说反口就反口,又见秋老头有些畏惧地看着温云卿,和官府比起来,竟是更怕忍冬阁一般,越发气急:“来人!给我把他拉出去站笼!”

“大庆律法,诬告不致死刑,且嫌犯又是自首,更应减刑。”一直沉默的温云卿忽然开口。

秋老头知道自己赌对了。

相思看向温云卿,眼睛眨了眨:“可是薛大人说的话就是律法呀,他才不管圣上颁布的法令呢。”

这次不止衙外,便是堂内也“轰”地一声炸开了锅。而薛桂大老爷,像是离了水的大鲤鱼,张大嘴吸了几口气,许久才平静下来,黑着脸下令:“主犯重打三十大板,从犯重打二十大板!”

衙役们领了命,抡起杀威棒便是一顿揍,堂内立刻便惨嚎震天。

这边发落了秋老头一干人等,便轮到处置相思和唐玉川,薛桂这次实在很没有面子,又被相思连番怼了几句,恨不得打她个皮开肉绽,但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罢了。他清了清嗓子:“既然是诬告,你们二人便可以离开了。”

唐玉川一听,大大松了一口气,便要转身往外走,却听相思轻声问道:

“所以我们二人在外面吊了一下午,受了大人这无名冤刑,就这般算了?”

本来见到这云州府的药商少年怼威严的薛大人,金川郡的百姓就都有一种古怪的满足感,如今见这少年还似不肯罢休的模样,这帮看戏的百姓便都雀跃了起来。

感觉到衙外百姓的骚动,薛桂面色越发不好,瞪着相思问:“那你想怎样?”

“既然做错了,总归是要道歉的吧?”相思眨眨眼睛,笑着问。

薛桂尚未说话,一直在旁记录的师爷闻言震怒:“你这刁民,大人已经给你脸面,你竟不知好歹!”

相思却不恼火,扯了扯嘴角,道:“我听说,朝堂之上,圣上常与官员争辩,亦时常有不查之处,若事后发觉,第二日上朝一定会承认自己的错处,连圣上尚且不讳己错,薛大人却……”

相思顿了顿,爆出一个惊雷来:“原来薛大人,比当今圣上还要英明许多呢。”

那师爷浑身一震,只觉眼前这个少年实在是可气至极,本来屁大的事儿,他非事事都往皇帝身上扯,这要是一个回答不慎,可就要落了大罪的!他小心翼翼看向自家老爷,然后欠了欠屁股,仿佛凳子上有钉子一般。

薛桂亦觉得相思可恶可气,但因堂下温云卿与皇家有些关系,此事若是他一个处置不慎,只怕后患无穷,遂强压火气,极快速地说了一句:“此事是本官错了。”

那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全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各个嘴张得能塞个鸡蛋。

“我要大人写个告示挂在衙外。”

好么,这下百姓们又炸了锅!

“这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大人能同意吗?多丢人啊!”

“可不是,这要是挂了认错的告示,以后薛大人还不成为金川郡的笑柄!”

“就算不挂,我看这事儿明天也要传遍整个金川郡了!”

薛桂气得手有些抖,胸口也有些疼,大口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唐玉川看了直摇头,小声对戚寒水道:“先生你不知道,相思以前在魏家的时候,经常气得魏老太爷哭天抢地的,我看眼下这薛大人也要够呛了啊。”

戚寒水努努嘴:“他自找的!”

温云卿知道相思此时的身体很虚,便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正要说话,却见相思忽然瞪了他一眼,却不知是为何瞪他,觉得有些冤枉,只是此时此地却不便发问。

相思却已开了口,她笑得天真无害:“其实早先大人也知道那药农的证词有疑,只是一听说我们是忍冬阁的客人,便一副恨不得立刻把我们拆了的模样……”

“我写告示!”薛桂咬牙说出了这四个字,生怕相思再往下说。

这事儿毕竟涉及到温云卿和忍冬阁,相思本也不想挑明,见薛桂认了,便借坡下驴不再追究,一行人才出府衙,便看见门外站着个女子,一副官家小姐的打扮,正是薛真真。

相思本就有些难受,这下更难受了,便想松开温云卿先上车去,谁知温云卿竟不肯松她。

薛真真上前两步,袅袅婷婷:“温阁主,这事实在是我爹……”

“若薛小姐没事,我们就先走了,他们二人在笼子里吊了一下午,需要驱寒休息。”温云卿声音淡淡。

平素即便温云卿对她没有多余的话,但到底也未如今日这般冷淡,薛真真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温云卿已携着相思往马车那边去了,直到马车驶离府衙,薛真真都没能再说出一个字来。

马车里宽敞舒适,相思小猫一般趴在某人的膝盖上,体内寒气尚未散去,偶尔还要打个寒颤。

某人将披在她身上的大氅紧了紧,叹息道:“你方才简直要吃人一般呐。”

第79章

“你方才简直要吃人一般呐。”

相思眨眨眼,把脸贴在温云卿的膝盖上,闷声道:“薛桂他太气人了,这样的父母官,守一府则一府伤,抚一城则一城死,虽说他来之后金川郡再无匪盗,但冤死在他手里的无辜百姓,只怕比那些匪盗害的命还要多。”

温云卿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勾,便听相思道:“都说乱世用重典,如今大庆国绝不是乱世,且金川郡亦不是匪患严重之地,只不过薛桂除了用刑,也没有什么能耐,所以便专此一道。”

相思说了几句薛桂的坏话,心里好受一些,只是身上依旧发冷,她看了看温云卿,缓缓直起身子,苦着脸可怜兮兮道:“阁主,我冷。”

温云卿把脸别开,相思却把自己冰凉的小手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依旧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样:“阁主,我冷。”

温云卿没看她,轻轻咳嗽了一声,也不说话。

相思往他怀里凑了凑,又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有些可怜:“阁主,我好冷呀。”

隔着衣服,温云卿能感觉到相思身上传过来的凉意,又想到她在笼子里吊了一下午,心中到底是柔软了,伸手将她身上的大氅拉了拉,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却伸进大氅里,缓缓摸上了相思的肩膀,在肩胛处缓缓揉捏起来。

相思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贴在温云卿的胸膛上:“阁主,你揉得真舒服,对……这里用点劲儿。”

温云卿觉得有些好笑,手上微微用力,相思只觉得肩膀酸软,忍不住嘤咛了一声,有些恼火地抬头瞪着温云卿:“力气太大了,好难受!”

温云卿摇摇头,手上的力气却反而加重了:“你这也太难伺候了些。”

相思只觉温云卿手过之处,那里的经络便如同被火烧一般难受,在温云卿怀里不安分地扭动了两下,那只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却力道不减,便真的恼了,双臂从大氅了伸出来猛地抱住温云卿的脖子,身子也紧紧贴了上去,喊道:“难受难受!”

温云卿身体略僵,随即又放松下来,将已褪至相思腰间的大氅重新给她披好,轻声哄道:“你吊了一下午,肩胛血脉不通伤到了,我帮你揉开,不然落下病根儿,以后要遭罪的,你忍一忍好不好?”

相思才不肯依,照旧挂在他的身上:“我不管,好难受!”

温云卿无奈,只得一手按住相思的后背让她不要乱动,另一只手继续循着经络揉捏,起先相思还哼唧两声,后来竟渐渐不挣扎了,昏昏沉沉窝在温云卿怀里睡了过去。

相思醒来时,屋内并无一人,正想下地倒水喝,便见温云卿端着一大碗药进来。

他见相思双腿耷拉着要下地,便道:“先喝药。”

相思看了看那大碗,咽了口唾沫,乖乖把腿收回去,然后眼巴巴看着温云卿:“这么一大碗?”

“驱寒气的,唐小弟也喝了。”温云卿说着,便把那海碗递到相思唇边。

这碗实在有些大得吓人,相思咽了口唾沫,讨好地看向温云卿:“我喝一半行不行?”

“都喝了。”说着,已将那海碗往相思唇边凑了凑,立时苦涩的味道便刺激得相思皱起了眉头,但她也怕落下病根儿,于是就着温云卿的手“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碗。这药实在是有些苦,相思喝了半碗便怎么也咽不下去,眨着水润的眼睛可怜兮兮道:“实在是喝不进了……”

温云卿摇摇头,去桌边倒了一杯水,相思依旧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嘴里的苦味才稍稍散去,才要说话,那大海碗便又递到了她的唇边。相思一哽,只得硬着头皮抱着温云卿的手臂喝了,一张脸皱成个包子。

喝完药,温云卿把了把脉,神色稍霁:“好好休息两天,应该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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