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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婷和苏婉怡也是同样的惊讶,纷纷向着门外的方向望去,只见披着一件红色夹兔毛披风的女子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是谢小桃本人无疑!
怎……怎么会?苏婉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的认知里,此刻的谢小桃应该还在山上的小破屋子里,而且门外有两名壮汉进行看管,是绝对绝对不会跑出来的。她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待重新睁开时,谢小桃已经携绿屏走到了跟前。
“给母亲请安。”谢小桃恭顺地屈膝行礼,复又慢慢站起了身子。
“锦儿,你来了?”陈玉珍明知故问,然后向她问道,“这一夜你都去了哪里?”
谢小桃不解地皱起了眉头,好像是没有听明白陈玉珍究竟想问什么,“就在房间里休息啊。”
“骗谁呢!你昨夜分明就没有回来。”苏婉怡厉声道。
一旁的苏婉婷替她打圆场,“四妹妹,小怡是在担心你,说话语气难免重了一些。”
这个时候,苏婉怡也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声附和道:“是,就是因为太过担心四姐姐的,才会口无遮拦的。昨夜,自从与四姐姐在街上走散以后,我就一直在担心着你,生怕你遭遇什么不测。”
我若是遭遇可什么不测,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意吗?一丝讥笑从谢小桃的唇角一闪而过。“原来五妹妹一直都在担心我。”这个时候如果她当众戳穿苏婉怡的谎言也不是不可能的,但这样做对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可没有那么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婉怡不知谢小桃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居然会配合自己,但还是继续说道:“担心,当然担心你了。这一夜我都没有睡好。”
“叫五妹妹担心了。”谢小桃淡淡地回道,知道她们都关心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未等她们问出口,就道,“昨夜再与五妹妹走散以后,我在街上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五妹妹的踪影,便想着先回来问问情况,绿屏告诉我,你已经回来了。我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同你五妹妹知会一声?”陈玉珍接过话茬,话音中染上一层薄薄的怒意,似是在为女儿鸣不平。
“昨夜,五妹妹正在气头上,我又怎么敢去?所以,便想着沉一沉,冷静冷静再去说清楚。”谢小桃解释,然后看向了苏婉怡,唇角漾起一抹甜甜的笑,落在对方眼中,却是诡异莫名。
苏婉怡心头一颤,完全没有想到谢小桃会全部应下,但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谢小桃说出来的话居然会与自己说出来的那些配合得十分妥帖。怔了片刻,她似乎想明白了,应该是谢小桃在门外偷听了很久。
走出澜宁院的时候,一缕温和的阳光打在了谢小桃的脸上,映衬得她的五官愈发的柔和、美好。她慢慢地向前走着,明明没有在笑,却是给人一种浅笑着的错觉。
绿屏走在谢小桃的身后,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为何会应下全部过错。她们在门外偷听的时候,她真恨不得冲进去好好质问一下苏婉怡,问问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会对自己的姐姐做出这样的事!可惜,却是被谢小桃死死地拦住。
然而,谢小桃之所以拦住绿屏,并不是惧怕苏婉怡,而是清楚地明白,若是自己真的把一切都说出来以后,换来的不是同情,而是质疑与盘问。
她们会问,这一夜中两名壮汉都对她做了什么,会问她是如何逃出来的,还会问她是怎么回来的……甚至还有更多犀利的问题等着她,稍稍有些松懈便会万劫不复。相比之下,她倒不如选择什么都承认了,求一个轻松。
“四姐姐,”身后,苏婉怡快步赶了上来,趁着四下无人冷声道,“没想到啊,一向不肯吃亏的四姐姐居然会配合我说谎!”
“你是我妹妹,做姐姐的哪有不配合的道理?”谢小桃笑着说,细细辨认不难听出里面的讽刺之意。
苏婉怡可不领情,“苏云锦,你到底是如何从破屋子里跑出来的?”
“跑?”谢小桃摇头,“是那两人放的我,五妹妹给了他们多少酬金?是不是给的太少,他们才会这样的不听话?”
苏婉怡偷偷将手纂成了拳,憋了好半晌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恨恨地甩下一句话,“这一次算你走运!”便是转身离开。
“小姐就这么叫她走了?”绿屏上前,有些担心。
“嗯。”谢小桃应了一声算作回应。依照苏婉怡的脾气,定是会去找那对兄弟算账,那对兄弟本来就她存有怨言,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谢小桃是这样想的,却是没有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175孤儿寡母
事后,苏婉怡果真如谢小桃预料的一般去找了那俩兄弟,至于过程如何,谢小桃没有心思细琢磨,因为结果早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阅历不多的苏婉怡定然不会在那兄弟俩身上讨到什么便宜。
一日,绿屏笑嘻嘻地跑了进来,才一踏进门就恨不得立刻把刚刚听来的事情说出来,“小……”才说了一个字就立刻戛然而止了。
谢小桃将剪刀放下,把新做的那一双老虎绣鞋交给了一旁的如画,“你把这双鞋子给我娘送去吧。”
如画点头应了一声,将绣鞋收好,便是知趣地退了出去。
谢小桃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推到绿屏面前,“坐下来,喝杯水,然后再慢慢说。”
绿屏犹豫了片刻,见谢小桃坚持,便听话地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道:“小姐,您猜奴婢刚刚在外面听见了什么?”
“听见什么了?”谢小桃笑着反问。
“奴婢刚刚出去的时候听他们说,今天早上,香菱带着一堆首饰去府外变卖结果被习秋撞了一个正着!”说的事后,绿屏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架势。
“香菱?然后呢?”
“然后,习秋就把她带到了澜宁院,后来连五小姐也被叫过去了,一经查证原来是香菱手头紧,偷了主子的东西。”绿屏回答,说着,她忽然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了,夫人就罚了她二十个板子,真是便宜她了!”
谢小桃关心的重点却不是这些,好似自言自语道:“香菱她拿五妹妹的首饰?”香菱是苏婉怡的贴身丫鬟,是陈玉珍亲自为其挑选的,为人恪守本分,尽心尽责,又怎么可能会偷拿苏婉怡的首饰!?
“谁知道呢!反正平日里她仗着自己是五小姐身边的人就作威作福的,我们没少受她的气!这次若不是五小姐极力求情,恐怕她早就被打死了!”说到这里,绿屏脸上的笑意更为浓烈了,好像认定处罚香菱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这件事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个香菱极有可能使当了某人的替罪羔羊。谢小桃心里明白,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对着绿屏一番叮嘱,“你呀,小心祸从口出!”
绿屏知趣地吐了吐舌头,“小姐,您也是知道的,这种话奴婢向来都是只在私下里对您一个人说说的,又怎么会惹祸上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谢小桃道,声音才一落下,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苏云绣从外面走了进来,“什么一万,万一啊?”
谢小桃下意识地看了绿屏一眼,解释道:“我是在提醒她平日做事要仔细一点,别总以为熟悉了就不会出错。”说完,看向了苏云绣,“二姐姐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苏云绣来她院子里走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她总还是习惯性的喜欢问上一句。
“怎么?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你了?”苏云绣板起了脸色,“莫不是你这花槿阁藏着什么秘密,不许外人看?”一边问着,一双眼睛向四周滴溜溜地乱瞟,“那我可要好好查查了!”虽是一句玩笑话,但说的时候却是中气十足。
绿屏在一旁看着,不经意地皱起了眉头,心底生出几许埋怨,这个二小姐怎么可以这样?才一过来就打算随便翻人家的房间?莫不是她又提前藏了什么不成?
谢小桃比绿屏就显得坦荡许多,面对着苏云绣的无礼,也只是淡淡一笑,“二姐姐快别这样埋汰我了,我这里一穷二白的,哪有什么地方藏东西啊?”她站起身子,将苏云绣拉回到圆凳上,动作亲切而自然。“二姐姐这番扫荡,莫不是看着我这里太过穷酸,想为我置几件新玩意?”
苏云绣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四妹妹,我也只是随便看看而已,跟你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啊。”她倒不是怕谢小桃生气,而是怕谢小桃当真找她要东西。她本就是个庶出小姐,加上杨姨娘死后,没有了依靠,手里边哪里还有什么富裕的闲钱?她坐了下来,略作神秘地说,“四妹妹可曾听说了五妹妹院子里的事?”
“五妹妹院子里的事?”谢小桃猜想苏云绣说香菱偷东西的那件事,却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苏云绣也没有在意,“早上的时候,母亲把五妹妹身边的丫鬟香菱罚了。你猜是因为什么事?”见谢小桃还是不解地摇了摇头,便道,“是因为香菱偷了五妹妹的首饰!”
“啊?”谢小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还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吗!”苏云绣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是落井下石地开始品评,“要我说,这个香菱还真是笨,怎么偏偏选了这时候偷东西呢!”
谢小桃没有料想到苏云绣会说出这样的话,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二姐姐为何这样说?”
苏云绣有些诧异,转念之间又想起谢小桃只不过才回府一年而已,对府中的事情还不太了解,“四妹妹这就有所不知了,下月月初的时候,二娘和程哥哥就要来了,到时候肯定给咱们带了不少好东西,随便拿出去一件都价值不菲,偏偏这个香菱等不及,非得现在偷!”说的时候,她倒是把苏婉怡是府中嫡系小姐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可以这么说,苏婉怡所用之物与她姐姐苏婉婷不差分毫,虽然不能说件件都价值连城,但拿出去也都是稀罕的物件。“说到这里,我还真是好奇,这一次二娘会给咱们带些什么来呢!”
经此提醒,谢小桃适才想起还有这档子事。她看向了苏云绣,只一眼便看见了对方脸上流露出来的贪婪之色,有些无奈地垂下了眼帘。这一次苏云绣怕是要失望了。
江宁苏府刚刚经历了一场噩耗,几乎是家财散尽,家破人亡,只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妻儿。苏莫氏携儿子苏景程来上京完全是为了避难、为了有一个栖身之所,又哪里能拿得出来礼物送给府上的小姐们?
……
三月初三,晴。
一辆藏蓝色缀流苏的马车从侍郎府的西门缓缓驶了进来,惹来一众小姐丫鬟的好奇,其中也包括绿屏。
绿屏紧紧攥住了谢小桃的手,有些激动地嘀咕道:“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谢小桃吃痛地皱起了眉头,却是没有打断绿屏的意思。
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一名丫鬟便先一步跳下了马车,将脚凳放下,后才去扶里面的人儿。到底是从富贵人家走出来的丫鬟,礼仪上一点都不输给官宦人家。
最先走出来的是苏乾的遗孀苏莫氏,因为距离谢小桃她们有些远,所以并未能看清她的面容,但还是能清晰地看出来她的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下面出来的一定是程少爷了!”绿屏更加激动了。
谢小桃不知道绿屏和那位“程少爷”有着什么样的渊源,每每提到他的时候,绿屏都要激动好一阵子。“绿屏,你说程哥哥貌比潘安?”
“对啊,就是放在整个上京城里,程少爷的长相也不输给那些富家公子哥!他不但英俊,而且为人亲切,无论是对待亲友,还是下人,脸上都挂着亲切的笑容,从来都不摆少爷的架子。”提到苏景程,绿屏的话好似决堤的洪水,一旦爆发就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谢小桃的耳畔便全都是绿屏滔滔不绝地夸赞声了,她一边听着,一边感伤着。或许,她真的不该答应绿屏先到这里来凑热闹,至少不会这么快就破坏了绿屏对苏景程的美好印象。罢了,来都已经来了,再说这些也是无用。
远处,那名丫鬟才将苏莫氏扶下了马车,里面的苏景程就迫不及待地钻出了脑袋,也不等下人去搀扶,径自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可惜没有把握好平衡,差一些摔倒。
这一举动叫绿屏吃了一惊,她心目中那个完美的人儿怎么会这般不小心?更令她吃惊的则是苏景程接下来的动作。
那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富家少爷站直身体后,好像并没有为自己刚刚的举动而感到难堪,相反,很是兴奋地跳了跳,又围着周围走了一圈,好像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
“少爷,不要胡来!”正搀扶着苏莫氏的丫鬟有些严肃地呵斥。
声音落下,苏景程果然收敛了许多,抓起衣袍的下摆,放在嘴里咬了起来。
“天啊,怎么会这样?”绿屏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现在她所看见的苏景程哪里还有印象中那个温润如玉,翩跹公子的影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
谢小桃转头看向了绿屏,很想安慰她几句,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着苏莫氏母子被老妈子带着向着前厅走去,便道:“好了,人已经看完了,咱们也过去吧。”
人是已经看完了不假,但绝不是绿屏想要看到的结果。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远处的苏景程,而对方只顾着东张西望,就连看见一只鸟也要欢喜地拍拍手。
“不,这不是程少爷!”绿屏向后退了两步,几经挣扎,复又鼓起了勇气,向着那对母子冲了过去,似乎是打算一探究竟。
“绿屏!”谢小桃想要叫住她,可惜为时已晚……
176孤儿寡母2
这个绿屏,怎么就变得这样冲动了呢?!谢小桃有些生气,加快步子追了上去。她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在绿屏快要冲到那对母子面前的时候及时拦住了对方。她压低声音,用平素少有的严肃语气警告道:“绿屏,不要胡闹!”
绿屏被这样的声音震慑住了,勉强换回了一些理智。她有些错愕地看向了谢小桃,竟然在那张白皙的小脸上看见了一层薄薄的怒意,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小姐……”
“什么都别说了,跟我离开。”谢小桃慢慢收敛起脸上的愠怒,拽起绿屏的衣袖,准备不动声色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不曾想背后却传来了一个温淡的声音。
“这位是?”说话之人正是刚刚才到侍郎府不久的苏莫氏。
一旁的李妈妈解释,“二夫人有所不知,这位是才回府没多久的四小姐。”
“四小姐?”苏莫氏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好似是对眼前这位正在与丫鬟拉拉扯扯的小女孩生出了几分好奇。
既然对方都指名道姓地提到了自己,谢小桃自然也是无法再躲闪,转过身子,对着对方恭敬地屈膝行礼,动作自然、得体,大大方方的,不见有一点扭捏之态。
苏莫氏颔首回应,不由得又多看了谢小桃两眼。
四只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仅仅停留了片刻,又纷纷错闪开来。谁都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谢小桃并不知道前一世苏莫氏来侍郎府的时候,脸色是不是也如现在一般苍白,她只知道,如今的苏莫氏的情况看起来十分糟糕,糟糕得叫人心疼。
谢小桃凝视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们完全消失,才将目光慢慢收了回来。
“我们走吧。”她道。
绿屏不敢再造次,乖乖地应了一声,便随着谢小桃一同向着澜宁院走去,但每走一步,脚下都仿佛是拴着千斤巨石一般,异常的沉重,好在前面的谢小桃走得并不算快。
她们到达澜宁院的时候,里面已经哭作了一团,一向威严的当家主母竟然当众哭得泣不成声,这还真是少有的事。
哭了好一阵子之后,陈玉珍终于是勉强止住了哭声,拉着苏莫氏的手,道:“好端端的,怎么就遭遇这种事情了?”说到这里,她的眼中又泛起了淡淡的泪花。
苏莫氏也是如此,眼底的泪光还没有完全消散,就被这样的关切勾出了伤心之事,哽咽道:“谁知道我们苏家是造了什么孽!?”
“这种混话怎可乱说?”陈玉珍有些生气,“谁不知道二爷是出了名的大善人,经常乐善好施,救济百姓?提到江宁,谁又不知道他?他一辈子做了善事、好事,怎么就好人没有好报呢?”
这个问题,苏莫氏也想知道,都说好人有好报,可现在她却觉得好人都注定不会长命,这个世上唯有奸佞之人才能长命百岁,正所谓祸害遗千年!“我们苏家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竟然遭此大难,老爷受伤,含恨而终,他这一倒,整个家就都散了,数十口人走的走,散的散,就留下了我和景程两人相依为命,若非是老爷夫人好心收留,可是叫我们这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又被泪水占满了。想到家门惨遭的变故,她便有满腹的委屈与辛酸,恨不得一股脑地全部倾倒出来。
陈玉珍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咱们是一家人,别总是说这样生分的话。江宁苏家与我们侍郎府本就是同根所出,二爷在的时候,也属我们两家走得最为亲近,现如今你们出了事,我们这边自然是要出手相帮的。”
苏莫氏眼中含着滚烫的热泪,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勉强说服自己暂时从悲伤走了出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却不想竟是点出了两滴泪珠。她抿了抿唇,拉起一旁正专心致志瞪着景泰蓝花瓶的苏景程,“来,景程,快跟娘一块来拜谢夫人。”
苏景程有些不太高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对方一个凌厉的眼神吓了回去。
陈玉珍哪里敢受这样的拜礼?见状,连忙起身去扶他们母子二人,“哎呀,你们这样,不是在折煞我嘛!我刚刚说的那一番话都白说了?”
“可是,夫人……”苏莫氏欲言又止,停顿了好半晌,才道,“今时不同于往日,我们母子二人……”
“二爷在的时候都不曾见他与我们这样生分,现如今二爷不在了,我们更是要比以前还亲。”陈玉珍缓声道,端的的是当家主母的风范,却用了平素鲜少流露出来的柔情,“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干嘛非要总说两家话?江宁的宅子是你们的家,这里也同样是你们的家,你们母子俩住在这里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话音落下,换来了苏景程的一片叫好。他欢欣鼓舞地拍了拍手,附和道:“是啊,是啊,一家人,一家人!江宁的宅子卖了,咱们还可以住在这里!”
陈玉珍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苏莫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