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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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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酒泉,目前正驻军在酒泉、张掖交界处的表氏县中——是侍中您运气不错,从令居出发往见我家凉公,可以少走三分之一的路程。

是勋辞别了张辽,匆匆上路,翌日即行至两郡交界之处,忽见十余骑飞驰而来,为首一人高呼道:“来者得无是令君耶?”是勋正好坐车坐累了,换马来骑,瞧对面打出的是凉国旗号,便即招呼道:“吾是勋也,然已卸职,无可‘令君’称之。”

看看驰近,那人止住部众,跳下马来朝是勋行礼:“末将庞淯,拜见是……公。”是勋也跳下马,闻言双眉一轩:“得非表氏庞子异耶?”

庞淯字子异,也是史书有传之人。他曾经担任过凉州从事,后任破羌长,武威太守张猛攻杀刺史邯郸商之后,庞淯前往哭丧,并且怀揣匕首,欲图刺杀张猛,张猛感其忠烈而不肯杀。其后为酒泉太守徐揖请为主簿,郡人黄昂(也不知道跟这会儿的黄华有什么关系)叛乱,包围郡城,庞淯潜出城外,向张掖、敦煌二郡求救,二郡太守尚且狐疑,不肯发兵,庞淯伏首剑上,才终于感动了对方。只可惜援军来晚一步,城池还是被攻破了,徐揖遇害,于是庞淯收敛主公尸体,送归本郡,并且为之守丧三年。

曹操听闻此事,亦深为庞淯的忠诚所感动,即刻召为掾属;曹丕称帝后拜为驸马都尉(这会儿的驸马还跟公主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迁西海太守,最后官至中散大夫。

当然啦,在这条时间线上,张猛杀邯郸商是在关中,凉州人庞淯就算听闻此事,也来不及千里迢迢跑去奔丧和谋刺张猛。那么他就没有丢掉破羌长的官职,未入徐揖幕中,黄昂造反的时候,他也没有出城求援,事后也不可能去为徐揖守丧……总而言之,历史因为小蝴蝶翅膀的扇动而改变,庞淯避过了人生中的所有艰险,也几乎丧失了所有成名的机会……

不过无所谓啊,是勋所以记住了庞淯此人,还真跟他在历史上的履历关系不大,而主要因为——他有一个足够强悍的老娘。根据《三国志》和皇甫谧《列女传》记载,庞淯之母名叫赵娥亲,乃酒泉郡治禄福县赵君安(估计是以字行)之女。赵君安为同县李寿所杀,三个儿子也都在不久后得病死了,李寿挺高兴,说:“赵氏强壮已尽,唯有女弱,何足复忧!”谁料到赵娥亲竟然“帏车袖剑,白日刺(赵)寿于都亭前”,生把父仇给报了。

汉代的舆论是鼓励血亲复仇的,所以赵娥亲不但受到当地士人的援护(县长尹嘉就宁可丢官也要放她走),而且事后还得到凉州刺史周洪、酒泉太守刘班等人的上表赞颂,刊石立碑,夸她是名烈女。

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儿子啊……

且说庞淯拜见是勋,是勋忙问:“得非表氏庞子异耶?”庞淯说我就是,今为凉公帐下将,奉命前来迎接是公。旁边儿阎行听着挺奇怪,就问:“是公曾与庞子异有旧乎?”没错,他娘是挺有名,起码在这凉州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但这不代表庞淯也很有名哪,连我都只知道他最近挺得吕布看中而已,未见其人,更不晓其表字,怎么你是勋才到酒泉,就能一口道破呢?

是勋“嘿嘿”一笑,低声对阎行说:“庞子异,蒋子翼之友也。”

阎行本来就是曹家安插在凉州的间谍,所以对于同为间谍的蒋干,虽然各自单向联系,秘密工作没有交集,对于对方的真实身份还都是心里有数的。因此上是勋这么一说,阎行就明白了,哦,这是蒋干新发展的下线;而庞淯闻言,瞟一眼阎行,也当即心下了然——是自己人。

随即是勋便又低声询问庞淯:“可能得见子翼否?”庞淯点点头:“往来无碍。”是勋说好,我今日旅途劳累,不打算面见凉公了。说着话,悄悄伸手入怀,掏出一张事先写好的字纸来递给庞淯——“可密传于子翼,使先与凉公言之。”

对于能否说服吕布,他心里还真没什么底,所以早就打算先通过蒋干给吕布吹吹风——蒋子翼不是在密书中多次吹嘘,说吕布对他信任不疑,言听计从吗?由他先说,可能效果比我直接游说要来得好一些吧。

庞淯会意,赶紧双手接过,揣入怀内,随即便引领着是勋、阎行等进入表氏城内,安排住下。他去禀报吕布,说人我已经接着了,然而是公说他旅途劳乏,风尘待洗,希望能够先好好歇一晚,明日再来拜会凉公。吕布摆摆手,说我知道啦,你先下去吧。

庞淯去后不久,吕布正打算也洗洗睡了,门上来报:“蒋先生求见。”吕布便即端坐,延请蒋干入内。蒋干坐稳当以后,开门见山地问:“主公可知,是宏辅今来我国,所为何事?”

吕布说我听说了,曹家想跟我联姻——“正待请问子翼,可允之否?”蒋干摆一摆手:“不可也。”(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谁执棋先

翌晨,是勋前往县署拜见凉公吕布。吕布本来用度便颇为奢靡,自从晋位为公之后,穿着打扮又与昔日不同,正当暑季,就见他穿着件彩绣的绫衫,领、袖均滚以金边,腰系镶玉金带,头上亦戴一顶金色小冠——我靠金光闪闪的,是勋心说这审美真是俗到一定境界了呀!

他不清楚吕奉先具体的年龄,不过根据史书所载,吕布曾经呼刘备为“弟”,也就是说岁数比刘备为大,理论上应该五十多了,只是从相貌上却绝然瞧不出来。依然是那样一张长马脸,可能最近在凉州养尊处优,双颊较前丰润,皮肤黑而粗糙,皱纹却少,须发依然如漆如墨,并无一丝杂色。

是勋脑袋里不禁冒出一句诗来——“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你丫究竟啥时候才死啊!不想因为我小蝴蝶翅膀的扇乎,使你避免了白门楼之厄,然后就能一直活啊活的,竟然蹦跶直至今日。

身份有别,是勋乃抢先行礼:“凉公无恙否?”吕布起身还礼:“宏辅依前风采。”双方分宾主落座,吕布就问啦:“宏辅不远千里而来,所为何事?”

是勋此番使命本非隐秘,又一路大张旗鼓,其来意吕布自然早已明了,但却必须得由他先开口,于是乃道:“特来为媒。魏王仰慕凉公风采,知凉公膝下有女,尚未字人,乃欲求为儿媳也。未知凉公肯俯允否?”

吕布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孤闻魏王子嗣甚蕃,未知欲为第几子求聘我女?”

“乃魏王第九位公子。名冲。字子盈。”

吕布问了:“未知年貌、性情。究竟如何?”

“年方十五,始冠不久……”是勋心说要是换个别的公子,我还真未必能说出什么来,肯定空口白话,光挑好字眼糊弄人了,至于曹冲嘛,那可有得说啊——“子盈公子少即聪敏,生五六岁即有成人之智。时孙权献巨象。魏王欲知其斤重,访之群下,咸莫能道其理也。唯子盈公子曰:‘置象大船上,而刻其水痕所至,更称物以载,则校可知也。’遂施行焉,果得象重。”

看起来,吕布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的,而且对于物理学所知甚浅,要低着头想好一会儿。甚至还抬起手来比划了两下,这才一拍大腿:“原来如此!果聪慧也。”

是勋说是啊——“若非如此佳儿。岂称凉公门楣?”

吕布面上隐现喜色,注目是勋:“孤无子嗣,唯此一女,必配良人——既九公子聪明若斯,足配孤女。”说到这儿,貌似随口问道:“未知其母谁也?”

是勋答道:“魏王环夫人。”

吕布眉头微皱:“孤闻魏王已册卞夫人为王后,然否?则环夫人,妾也,九公子,庶子也……”猛的一瞪眼:“孤女岂不堪配嫡子耶?!”

是勋心中暗笑,你这戏演得还真是粗糙啊,表情浮夸,就算不是我来,换了曹家任何一名谋士,都能瞧得出来,你早就打定主意拒此婚事啦——嗯嗯,听他的口气,原来是取了第二策……

想当日诸葛亮一语点醒是勋,若然曹冲得聘吕布女,则身价倍涨,必然会对曹昂的储位造成巨大威胁。随即他就扯一扯是勋的衣袖:“亮有一言,请独与先生说之。”

是勋转过头去瞧瞧关靖,再瞧瞧周不疑,心说有什么事儿必须连这二位都瞒着呢?再环视众人——哦,在场的门生、故吏还有好几位,总不能都轰出去,光留下关、周、诸葛等人商议啊。于是乃从孔明之言,下得榻去,蹩至屋角。

诸葛亮跟上来,凑近是勋,低声说道:“亮知先生不欲涉储位之争也,愿为壁上观,应天顺势而已。然而……”

然而你就算不为曹家考虑,也需要为天下考虑啊——“亮有不恭之言,先生勿罪。今魏王已届知天命之岁,即以亮在安邑观之,英风飒气,已不复当年。即践帝位,除旧布新,难免波折,设有不讳,诸子相争,必坏国事。况国家思得长君,子盈公子终究尚幼,安可即继大统?先生三思。”

从国家角度去考虑问题,中原初定,这时候改朝换代,生产不是很快就能恢复的,人心不是很快就能安稳的,可是曹操终究已经老啦。这年月人的寿命普遍很短,年过五十就算天寿了,曹操不定哪天就会突然咽了气啊,到时候诸子相争,动乱再起,恐怕国家承受不住。再说了,曹冲终究年纪还轻,所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就目前来看,他真能扛得起天下的重担来吗?

是勋心说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发展,曹操且还有**年好活哪,哪怕没能很快剿灭刘备势力,只要夺取了凉州,有这点儿时间已经足够国家稳定下来了,就算诸子争嗣,终究老臣俱在,还能乱到哪儿去?可是转念再一想,历史已然改变,该死的人没死(比方说曹昂、曹冲、吕布),该活的人也有挂了的(比方说周泰、夏候渊),说不定曹操就……

嗯,孔明所虑,确实有他的道理。

于是眉头微皱,低声询问诸葛亮:“若不能迎归吕氏女,恐凉州终难定也,奈何?”

诸葛亮淡淡一笑:“先生误矣。魏终代汉,吕布岂不知耶?若无争心,何必索其女;若起争心,又何惜一女耶?”不要把他当成一个活生生的普通人,要当他是政治人物,哪儿有那么多脉脉温情可言啊——“质者,示诚也,非关取舍。魏以联姻为说,即示布以不征,布允之,即示魏以不叛,如此而已。岂必得其人耶?”

所谓索要和递交人质,那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关键是通过这种形式所表现出来的诚意。曹魏愿意跟吕氏联姻,是表示自己不会对吕布动手,吕布要是答应了,是表示自己不会主动叛反,如此而已。干嘛一定要把人家小姑娘给弄到手呢?

是勋听了这话,不禁有点儿迷糊——既然“布允之,即示魏以不叛”,那当然就得把人小姑娘给弄过来啦,这两者之间矛盾吗?干脆,我不跟你掰扯道理了,直接问吧:“孔明有何计议?”

诸葛亮点一点头,凑近是勋耳旁,把声音压得更低:“亮有上下二策,先生择之……”

他给是勋出了两个主意,是勋听了,不禁抚掌而笑:“孔明果多智也。”但他并没有从中二选一,而是把这个权力通过密书,拱手让给了蒋干——蒋子翼你最近老跟在吕布身边,吕布心中所欲、所想,你比我熟啊,还是你来挑吧。

所以蒋干得到庞淯送来的密书以后,赶紧就去找吕布。吕布就问啦,是勋此来,是为曹氏与我联姻,子翼以为如何呀?咱们应该答应他吗?蒋干把头一摇:“不可也。”

吕布闻言愕然,心说不是你一直撺掇我跟曹操和平相处,然后全力向西方发展的吗?如今曹家把橄榄枝伸过来了,你为啥突然表示反对呢?“何谓也?”

于是蒋干先把诸葛亮曾经说过的话又复述一遍:“质者,示诚也,非关取舍。魏以联姻为说,即示主公以不征,主公若允之,即示魏以不叛,如此而已……”吕布说对啊,那我要是不答应,曹操不就怀疑我要跟他对着干吗?倘若他陈兵边境,我哪儿还敢再往西域打啊。

蒋子翼莫测高深地一笑:“吾非使主公不允之也,要在如何允之。昔马超反于关中,陈宫要主公往助,时干虽不在,事亦知之。得无曹氏大兵上陇,并鲜卑扰境,主公无奈而退,乃欲与魏联姻,拔此危境也,然否?”当初你是因为遭到两面夹击,所以才主动跟曹操商量过联姻之事,是这样的吧?

吕布说没错。蒋干乃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干闻天子已下诏,欲禅魏王,则以魏代汉,只在年内。魏王所惮,唯主公也,主公若舍凉州而西,魏乃安泰,若即与刘备相合,魏必危矣。譬如弈棋,昔日魏执其先,主公迫而与之联姻,今主公执先,魏乃重申前议。既如此,岂可不求其更大利耶?”

吕布说我明白了,你是说如今曹操有求于我,才重提已经废弃的婚事,所以咱们应该趁机跟他讨价还价一番——“使增其聘乎?”是不是得多问他要点儿聘礼啊?

蒋干心说这小家子气的,你就光想着财货吗?你是嫁女儿啊,还是卖女儿啊——“主公膝下,唯一千金,今若远嫁安邑,而主公亦西,恐再无相见之日也,主公岂不虑耶?”

吕布眉头微皱,说我也很伤心这事儿,但闺女大了不中留,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啊。如今我为凉公,显赫唯曹操可比,那闺女也就只好嫁给曹操的儿子啦,别家都不够资格啊。而且曹操欲以代汉,想当天子,则他的儿子必然封王,将来我闺女就是王后啦——“若不许曹,尚有何家耶?”

蒋干说许曹也有不同的许法——“干有二策,主公其择。”是勋你不是给了两条计让我挑选吗?干脆,我也不挑,全都献给吕布,让吕布自己去选择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子以母贵

那么诸葛亮究竟出了哪两条计策,蒋干又如何劝说吕布呢?

“主公无子,即王西域,传之谁欤?是故干策之一,使曹氏子赘。则主公西行,命彼守凉,魏乃不便遽吞凉也,主公即前行不利,亦后顾无忧。逮得西域而王,乃归凉于魏,而迎其夫妇西,所生子姓吕,堪为主公之嗣。”

你别把闺女儿嫁安邑去,而要让曹冲入赘到凉州来。如此,则同样是联姻,你就占据了主导权,还可以保障凉国五郡暂且不失,并且解决你的继承人问题。

其实当初诸葛亮献上这条计策的时候,是勋曾经提出过疑问:“若使子盈公子守凉,是仍割据也,魏王即帝,亦不可遽收,恐为中国之害。”不会因此产生分裂割据、地方威胁中央的事情来吧?

诸葛亮说老师您想多了——“赘者虚名也,子盈公子仍为魏王子,魏王践极,乃可封王,去公号而移他郡,不亦宜乎?”名义上做了赘婿就是吕家人了,可问题你得看这赘婿本家的势力如何啊。魏王的儿子可以给人做赘婿,皇帝的儿子就不可能啦,有损声望啊,到时候命其复归本家,封以王爵,另外安排封地,不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吗?只要吕布往西域一跑,自可名正言顺地接收凉国五郡,撑死了不过两三年,还能成就曹冲的凉州割据之势,进而威胁到曹昂的地位吗?

重点在于,这样就能把曹冲给赶出安邑去啦,并且能够在曹、吕仍然联姻的前提下。彻底剥夺他的继承人地位。为曹昂消除莫大的威胁。你说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是勋心说。倘若曹冲和逄纪知道你给我出了这种主意,非恨你入骨,想要把你碎尸万段不可啊——孔明的手腕日益圆滑并且毒辣啦……嗯,我喜欢。

“未知其二计何耶?”

后来吕布听了蒋干之言,沉吟良久,也同样相问——你说有二计,那么第二计是啥呢?先说出来我比较一下优劣。

蒋干一拱手:“主公勿怒,干乃敢言之。”

吕布说子翼啊。你我寄托腹心,不必要玩儿这一套吧——放开胆量说,我不会生气的。于是蒋干就问:“女公子可能为人侧室乎?”

吕布一瞪说,说扯淡,那可是我闺女啊,哪能给人做妾呢?!蒋干说瞧吧,我就知道您会生气——“若为帝王妃,若何?”

吕布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不禁紧锁眉头:“天子将禅位,能为其妃几日?”随即恍然大悟:“子翼之意。莫非以孤女献曹操乎?”可是曹操年岁也太大了吧,他特么比我都老。就算当上皇帝,估计也扛不过多少年去,难道我闺女后半辈子都得守寡不成?“可寝此议!”到此为止吧,你别再说胡话了。

蒋干说主公您想偏了——“即魏王帝,其子亦不过王而已,若即许之,女公子是王后也。若乃许魏王世子,虽不能为正室,异日必为帝妃,若得养育,或可觊觎大位也,不亦宜乎?”

我没让你把闺女嫁给曹操做侧室,而是想让你把闺女嫁给曹昂做侧室。曹昂已经有了正妻,并无失德,想让他休妻再娶,难度还是挺大的——且不说曹昂性情向来温和、笃实,未必肯因为政治原因而休妻,此举亦有干物议也。但你凉公的闺女要是为其侧室,必然是正室之下第二人啊,将来曹操挂了,曹昂践极为帝,你闺女妥妥一个贵人哪。要是再能给曹昂生下儿子来,你这外孙还可能有天子之份呢!

所谓“母以子贵”,就曹操那岁数,就算你把闺女嫁给他也未必还能够生儿子啊,可嫁给年富力强的曹昂就不同啦。

吕布伸手挠挠下巴,追问道:“吾闻魏王亦有嫡孙也,即孤女嫁之且有产育,必能为嗣天子否?”

蒋干说这事儿我可不敢打保票,就跟你闺女嫁过去能不能生儿子一样,我又不是算命的,哪儿说得准啊——“然,固母以子贵,子亦以母贵也。女公子许之,位止在正室下,若正室不讳,或其得罪,女公子必后矣。有所产育,夺嫡之望甚大——要在主公手握强兵,雄霸西域,为其援奥,则谁敢下之耶?”

你闺女有你这么大一个靠山,是不可能长久屈居人下的,一旦曹昂正室出点儿问题,她必能进位为后,她所生的儿子也很有夺取嗣位的可能性——“主公不肯跪拜魏王也,然何惜拜己婿耶?若魏王崩,世子继位,女公子为后,主公可返中原为国舅,立朝辅政,富贵百代,不亦佳乎?”

想想看,你要是把闺女嫁给曹昂,将来曹昂继承魏帝之位,那你就是国丈啦!乃以姻戚之亲执掌国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嘛——你闺女是当王后好,还是当帝贵人,甚至当皇后好呢?你是当国王的老丈人好啊,还是当皇帝的老丈人好呢?请好好琢磨一下吧。

吕布仍然紧锁眉头,追问道:“孤尝闻魏王嗣子不得父爱,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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