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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长眼,不如喂它”
浅淡的口吻,带着一丝凉薄的笑意,戚无邪长身玉立,此刻像一尊生死界碑,牢牢扎在了亭台之外,薄唇一启,倾吐的就是寿数轮回的宣判。
------题外话------
我终于避免了前一本的错误,早点放男主出来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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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媚药,九王无解
倚着白玉雕栏,衬着满池艳色情花,罩在外身的月白轻纱,像地狱深渊腾起的烟雾,一点一滴勾勒出他的身姿,内里褚红官袍,领口描绣繁复精致的纹路,腰际一方玄黑袍带,嵌有诡异的幽冥绿石,像鬼神的眼睛,令人不敢四目相接。
手腕上的那串紫檀佛珠,就这么松跨的缠着,一如他的态度。
姜檀心曾试图描绘他的姿容,但发现却是文不能表,字不能述,自古形容美男莫不过才比子建,貌如潘安,神祗之姿芸芸。而形容女子,更是数之不竭,什么花貌鸟声,月神柳姿,玉骨冰肌……
可这些词沾染了太多世俗的挑拣,经过浩繁历史的浸染,不再令人有惊艳的颂叹。
人道,唯有九重仙姿身骨才为美之极,可有人见过地域深渊里那种沉淀罪恶的美?
不可否认,戚无邪便属于后者。
那大鹰是一只海东青,万鹰之神,它纯白色的玉爪,更证明它是万里挑一的上品。此刻,这只雪山大鹰正趾高气扬,威风抖擞的停在戚无邪的肩头,血淋淋的眼珠还叼在它的嘴中。
便是这样子的三只眼睛,一瞬不动的盯着姜檀心,她只觉有芒刺在背,恶心至极。
面前之人,冷艳的丹凤眼狭长飞起,斜着长眉入鬓,美至极致,他指似幽兰,略带懒散的抬起修长的手指,一挑鹰吻上的残血,鼻下轻嗅……
嘴角勾起一抹笑,在浅色薄唇上,他轻柔细致的沿着唇形描绘,把指尖上的血当成细腻鲜艳唇脂……妖态横生,眼色迷离,一点朱砂红,点活了因小睡而变得散懒泛白唇色,极致的美一绽炫目,坠落地狱,刹那足矣。
姜檀心看得有些痴,她也是爱美之人,即使一直以来都将他视为妖魔邪路,变态之人,但她从不否认戚无邪的冠绝姿容,不似倾城女子的美,却偏生胜出一筹。
“还饿么?剩着三只呢”
“主上……”
“哦?还有客人在,阿海,到后面玩去,你看你吓到人了”
被唤‘阿海’的海东青极通人性,它轻啄了一下戚无邪的手指,扑腾几声,掠翅在上空盘旋两圈,飞到亭台的后头去了。
四目相接,目色胶着,姜檀心的视线和戚无邪兜兜转转,还是对了上,她手脚冰凉的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不被承认的胆怯令她手心发冷,若不是强挺着背脊,在那样的眼神下,她一定会选择落荒而逃。
退不能守,那边生出勇气果敢的攻击,为自己挣出一个有利的局面,这么想着,她便也这么做了。
不过心一狠,她迎着戚无邪似笑非笑的瞳眸,大迈了一步,仰头竖脑,用清冷的目光回敬。
彼此距离很近,交换的气息像香炉里燃起的透明撩雾,跳跃在彼此微凉的肌肤上。
笑眸里染开一丝探究的好奇,戚无邪指尖一挑,抬起了姜檀心的下颚,就那么轻轻一点,没什么力道,却令她无法拒绝。
“马雀榕,本座美么?”
血腥之气弥漫开来,姜檀心分不清,到底是他指尖残留的血渍,还是他薄唇上沾染的‘唇脂’……
“男子耻以美自居,督公风华无双,不美”
“嘘……”
他附身更近了些,气息流转,尽数喷在了姜檀心的唇上,他语调靡靡上扬,带有一丝沙哑的迷情。:“你在说谎”
姜檀心恨不能拔出刀,切去浑身泛着鸡皮疙瘩的皮肤,她猛地倒退了一步,只觉嘴唇发烫,后脊发凉,一冷一热的折磨令她头皮发麻,从未有过这样身不由己,想抗拒却忍不住向往的感觉。
妖术,妖蛊!
姜檀心无法解释自己,就诌出这样的理由,来叫自己勉强心安!
她深呼一口气,面色更寒下三分,冷言道:“我不是马雀榕,督公何苦和我浪费时间?真正的马雀榕在哪里,又被您的下属糟蹋成什么样了,这大概才是您应该上心的事”
“哦,为何要上心?”
戚无邪不着痕迹的直起身子,轻轻掸了掸襟口上莫须有的灰尘。
“马雀榕的身份督公和我一样清楚,准太子妃婚前受辱,在东厂的炼狱,是东厂的暗卫,督公即便是一手遮天,权倾朝野,但事关东宫,您是否也得卖几分面子?错已铸成,总该想法子补救才是”
戚无邪轻笑一声,脱下手腕上的紫檀佛珠,在手心里颗颗拨动,而后漫不尽心道:“比如?”
“将第二个‘马雀榕’送去九王府!”
眸色熠熠,言之凿凿,扫过戚无邪愈来愈高的唇角,姜檀心心中释出了一口气,她从袖袍里掏出半块玉牌,明黄的丝绦垂下,阳刻于上的“宫”字虽只有半边,但仍可清晰辨认。
这是夷则进屋掳劫时‘无意’间掉落在地的证物,可玉牌碎成了两块。有人想嫁祸东宫,这是不争的事实,未免打草惊蛇,又恐丞相府的人误会,佯装昏厥的姜檀心将一半离着自己稍近的玉牌收入袖内,而另一块碎落较远,所以难以够到,她便只好作罢。
“无论是宫廷专用的龙息香,还是这半块从夷则身上掉落的东宫玉牌,我藏的只是一个宫字,虽然只有半块,但普天下敢在玉牌上刻”东“的内廷宅院,谁都知道只有太子宫。这样马雀榕身处何处,就显而易见,即便此事牵连东厂,督公您也不过‘奉命行事’忠心忠主罢了。”
姜檀心紧盯面前人弱水深潭的眼睛,抛下了最后一句结论:
“督公要拘马雀榕,无非只为了太子那句‘女人如衣服’罢了”
言罢,她眼眸流转,笃定的看向对面之人。
放眼如今朝堂,已少有戚无邪的政敌,对付做恶奸臣,大臣们可以力争,但对付政治流氓,特别是水平高超,谋断高明的流氓,他们除了退避三舍别无他法。
渐渐失去官僚争斗乐趣的戚无邪,自然把目光放在了,自古都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东宫。
挑拨兄弟感情,离间夫妻情谊,一举摧毁东宫与马嵩的政治利益,这似乎是一场不错的游戏。
戚无邪抚掌而笑,轻言道:“无差,无差,本座想着,你若是真的马雀榕便好了……”
姜檀心心里咯噔一响,警钟大作。
“什么意思?”
“那样……你便不用死了”
姜檀心并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她只能感觉下颚的一阵猛烈剧痛,然后,牙床便不自觉的开合,一颗苦涩的药丸跌入口中,即刻就融成了苦水,从喉头流下,掀起火辣辣的烧灼感!
两根铁链从姜檀心的身后的墙体飞出,不过瞬间,肩膀已被锐刺贯穿,牢牢禁锢。她惨叫一声,几乎昏厥过去。可这痛并不是结束,而是一切痛苦的开始。
铁链开始往回收,它拉扯着姜檀心的鲜血直溢的身子,在地上拖出一道殷红的血迹……
耳边响起一阵机拓运转的隆隆声,姜檀心的后背紧贴上了墙壁,她费力的抬眸,却仰看不到他的面孔,无力垂下头,入目的唯有扣在肩胛骨上,随着呼吸一同发颤的铁锁链。
地面渐渐下沉,墙体内的巨大机关启动,她瘫软在身下的白玉地砖上,一点一点被地底下的涌上黑暗吞噬……
戚无邪广袖一扬,一颗金裸子飞出,精准的打在不远处的机关上,另外的地砖重新填补缺口,除了满地的血迹,一切恢复原样。
“主人……她不是马雀榕,为何还送她去见九王爷?”
夷则将受伤的鲁西挪到了一边,俊朗的眉宇皱成了一团。
“不是又何妨?在太子眼里,马雀榕不过是一件衣服,在本座眼里,都不过是一个死人”
戚无邪吹了吹养护精细的指甲,笑意森然:“太子要送衣服给拓跋湛,本座大方一些,送个人儿给他,……可惜可惜,那丫头还算有趣”
“那主人给她吃了……?”
“情花丹,怎么,你也想来一颗?”
夷则闻言迅速低下了头,情花丹,与一般男欢女爱的春药无异,只是服药之人若情根深种,那么**会更加强烈一些,除了周公之礼外,无药可解。
可那九王爷拓跋湛要是有解毒的本事,九王妃又何苦梅林偷欢?
似乎,生死已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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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觉得媚药什么的很狗血,但是还是好喜欢用哦。
戚无邪:作者,送你一颗情花丹
捂脸:殿下,我会做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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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白衣,情玉熏人醉
姜檀心闻到了一阵奇异的芳香,是沉水香?亦或是情花海的毒香。
她睁开眼睛,只觉浑身软绵无力,洞穿肩膀的铁链已经不见了,只是两个血窟窿还淙淙流着鲜血,血靡靡惹眼,她竟有一种想舔舐入腹的冲动。
她打量混沌、雾气缭绕的四周,唯一沾染尘世之色的,便是东一簇西一簇的入目情花,她好似腾空九霄,在一朵云休憩,鱼游濠水,惬怀自乐。
倏然,情花深出走来一位白衣公子,温润如玉,衣袂风流。他手捧一尊博山炉,噙着一丝看透前世今生的温柔笑意。
鎏金铜樽,云气镂纹,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霄。
他朝她伸出玉骨般的手,将其拢入怀中,像从炉中腾起的两缕姿烟,脖颈交缠,难解难分,烟尚且如此,何况坠入情孽之海的一双男女,一响贪欢。
姜檀心深深沉醉,她遵从内心的渴望,准备交付一切,情花的香气钻入细小的毛囊之中,随着**升腾,交缠,一如香气迷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阖着颤抖的眼睫,感受灼热细碎的吻,落在眉心,鼻梁,朱唇之上,她想开口呼唤他的名字,却哑然无声。
她用残存的理智自问,他是谁?这场无名的欢爱,究竟我在他的梦中?还是我携他入梦?
人的理智在神秘的游弋,它可以脆弱奔溃,将肉身抛给一切未知的摧残;它也能化为一柄利器,无情刺穿欲罢不能的欢爱!
姜檀心挣扎的想要清醒过来。
神智跨过泾渭界限,肩膀的剧痛拉扯着她的痛觉,将她彻底拽回了现实。
周遭是无尽的黑暗,潮湿阴冷的间隙风,如一柄刮骨剜肉的小刀,令她两眼发昏,痛不能持,低浅的呻吟声从喉咙溢出,她吃力的伸出手,摸向未知的四周。
“你受伤了?你还好么?”
清冷声音从一丈外传来,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空洞低沉。
这里竟然还有别人!姜檀心勉强定了定心神,可心头那一股难以名状的燥意,令她浑身烫如火烧,心如蚁爬,好不难受。
“姑娘,你是否受伤了?此处伸手不见五指,我暂时寻不见我的轮椅,无法上前照顾你,还望你见谅”
姜檀心低低喘着气,握紧了拳头,似喜似悲,想笑非笑。喜是喜她猜对了,戚无邪捉了马雀榕来,确实是为了与九王拓跋湛的一场欢好,为了祸出阋墙,兄弟反目,悲则悲自己成了替身太子妃,彻头彻尾的由人摆布。
她无奈一声轻笑,气音不稳:
“九王爷,你可知道这里是何处?”
“东宫地牢”
“呵呵,沦落至此,想必您也是莫名其妙,其实这里不……啊!”话才到至关键的地方,心口一阵悸痛如绵绵不绝的潮水,一波一浪,将她打翻在地。
蜷缩在地上,额头沁出冷汗,身体愈发的滚烫,她神智有些模糊,梦中如胶似漆的交缠拥吻,像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里不断转放,她伸出手,朝着黑暗处的他,一点一点的挪了过去。
“姑娘?姑……”
靠在墙上的拓跋湛,只觉一双滚烫的手抚上他的腿,隔着衣料,他也能感受到那双手的挣扎和颤抖,他抬起眼,对上一双充满欲火的眼睛,她的眼角虽然烧得血红,但委屈的泪水却一颗一颗滚落。
仅存的一丝理智,姜檀心沙哑开口:
“九王爷,我被迫服用了一剂媚药,如今恐难以自持,为保全两家的名声,王爷不必发善心救我……我,我此刻扶你上轮椅,你离我越远越好,可否成全?”
闻言,拓跋湛惊诧不已,昨日他受东宫传唤,结果在门厅等了半个时辰都不见太子召见,一盏浓茶过后,自己竟也不省人事了。清醒后,人已到了这漆黑无物的地牢,他认定了是太子动的手,此处是东宫地牢无疑。想不到这半日光景,掉下一个身中媚药,肩负重伤的姑娘不说,竟还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说为了两家的清誉……这样前后细想,事情的因果他也了然于胸了。
俊秀如玉的脸不辨喜怒,如裁长眉蹙成了一个结,他沉吟拿捏之际,已由姜檀心搀扶着,坐上了三步外的轮椅之上。
“姑娘可是马家小姐?”
细若蚊吟的一声闷哼,随着搀扶之人的落座,姜檀心后腰一软,扑进了沁凉如水的胸膛。她贪恋这样如水的温度,情难自禁,幽谷清香在鼻尖萦绕,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思想,一丝一丝瓦解着她的抵抗。
温香软玉在怀,拓跋湛面露为难,但他还是抬起修长白皙的手,轻柔抚上她的发顶,顺着青丝安抚,声如水涧鸣石,竹林碎风:
“不要怕,我会陪你熬过去”
“你……你叫什么,我该叫你什么?”
“拓跋湛”
梦非梦,梦似梦,她似乎重新回到了白衣公子的怀抱,执着的想知道他的名字。
近乎呢喃的囔语,唇蠕动掀起的痒,隔着拓跋湛的胸口,渗透进了他的心房。**熏人醉,她昂起头在他的脖颈处流连,呵气如兰,气质如芬,酒不醉人人自醉,况且他是真的醉了。
唇与唇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黑暗之中,那冲破底限的距离究竟是多少,他不清楚,却仍将理智托付给放肆,贪婪着维系这危险的距离。
若有若无的触碰,如一簇簇星星之火,终会汇成一汪火海,将两人烧得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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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手绢:小檀心,乃要坚持住……
姜檀心:靠,前面一顿废话,吧唧都没有一口,标题党啊你
捂头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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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太子绿色儿帽
火烫的小手探进他的襟口,冰火相碰的温度,瞬间如兜头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他心中暗暗惊异,这好生霸道的媚药,它的药效可以渗透肌理,从气息、透过肌肤,影响另外的一个人,更为奇特的是,这不似一般市井的床第催力之药,只有肉欲的发泄,它更像是一种迷情的毒药,一丝一缕都带着致命的诱惑,两个从未相见的人,竟能生出一丝这样的情愫,而似乎接下去的事,恰好只是水到渠成罢了。
他按住了姜檀心不安分的手,拉开了一些距离,他明白他们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保持理智,不然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但他仍然有些担心,这媚药药性如此奇特,不知会不会损害身体,如果非交合可解,自己这样是不是算见死不救?
心思流转之际,怀中的人觉察到了他疏离的态度,原本柔若无骨的身子,此刻僵了起来,不等拓跋湛回神,一道冰冷的光划过他的视线,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痛极的闷哼声。
“马姑娘!”
嘴唇被咬出了血珠,身如残破的蝶虫,从艳红的羽翅中蜕滑倒地,赫然入眼的是肩头泛着冷光决绝的发簪。
本欲自保的东西,此刻竟派上如此用场,神智回归的姜檀心不免自嘲笑起。
“九王爷,请您……您离我三丈之外,如果您不想看我用它扎死我自己,请,请千万不要再管我了”
名节固然重要,可有些脾性倔起来,她姜檀心就算需要扎自己几百下才能熬过去,她也绝不能让那个死太监得逞。马雀榕八成已经毁了身子,若想安然无恙的嫁入太子府,自己在这里就一定要熬过去!即便不为她马太子妃,也得为了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马嵩。
她是假的马雀榕,但,是唯一可以挽回一切的人。
已经是第三刺了。
漆黑如墨,她明明咫尺跟前,拓跋湛却看不清她。他只能听着一下接着一下撕裂的钝痛声,嗅着愈来愈重的血腥气,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折磨,也从未见过如此意志的女子。
马雀榕的名声和脾气,他也曾有耳闻,却为何与眼前的女子大大的不吻合。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对名节的珍视,也不是对太子愚昧的忠贞,那是一种隐忍到极致的对抗,这种不屈和决然,像一把火点燃了她的眼眸,霍霍生辉,遽然有力,惹人注目。
这样的女子,拓跋湛只觉如果帮了她,即便能救得回她的性命,也是一种更大的侮辱,所以即便她此刻多么痛苦,他都不应该干涉,这是对她的尊重,也是唯一能做的支持。
姜檀心蜷缩在角落,她渐渐麻木,一次一次战胜混沌的思想,这样的胜利让她苦中作乐,也让她火烫身躯渐渐变得冰冷抽搐。
再一次举起滴着血的金簪,却没有了刺下去的力气……
咣当一声响,金簪落地。
随着姜檀心的昏厥倒地,久闭不开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