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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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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实力,就没有尊严,要想有面子,先得充实自己。只有强者才有资格选择,弱者连被人选择的资格都未必有。

在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刺激下,梁啸越发刻苦。他几乎是闭门不出,除了吃饭睡觉,都在练习开弓,渐渐的,他似乎有了些“坐卧行走,身不离弓”的感觉,整个人像是一张弓,随时都准备着发射。

对梁啸如痴如醉的练习,梁媌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每天织锦的时间更长,织机的声音也更加轻快,偶尔还能听到她轻声吟唱歌谣。

进入夏季,天气热了,鸡也不下蛋,梁啸又一心练射,没时间去射鱼,梁媌便从刘陵送来的礼物中取了一些,换成钱,天天去市里割肉改善伙食,给梁啸加强营养。对于青云里的人家来说,天天有肉吃,哪怕只是一小碗,也无疑是一种奢侈到极点的做派。不过,这事落在小名士梁啸的头上,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作为梁啸的死党,荼牛儿几乎天天来蹭饭。每次吃得饱饱的,荼牛儿也就将一天的痛苦抛之脑后,留着油光光的嘴巴不擦,一路招摇的回家去,第二天再龙精虎猛的去找钟离期。

当炎热的夏季终于过去,第一阵秋雨下过不久,桓君出现在梁啸的面前。

“师傅。”梁啸迎了上去,躬身一拜,身形如弓。

桓君打量了梁啸一眼,眼神一缩,一抹喜色从眼中闪过,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将肩上的褡裢扔给梁啸,拄着拐,走到西厢房前,对迎出来的梁媌欠身施了一礼。

梁媌还礼,两人寒喧了几句,再次施礼。梁媌退回西厢房,桓君则退了两步,转身回到自己住的东厢房。梁啸不敢怠慢,赶了上去,为桓君开门,侍候着桓君坐下,又打来了水,侍候桓君洗漱。

在梁啸忙前忙后的时候,桓君一动不动的坐在席上。虽然风尘仆仆,满面疲惫,却凛然不可侵犯,只是目光一直落在梁啸身上,须臾不离。

洗完了脸,喝了几口水,桓君伸手示意梁啸入座。

“阿啸,你知道那个刘陵是谁吗?”

第34章授弓

梁啸入座,沉吟了片刻,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该对桓君说到哪一步。

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桓君不自觉的挺直了身子,独目炯炯,更加威严。

“她应该是淮南王的妹妹或者女儿。”

桓君一怔,眼中闪过惊诧之色,随即又化作不屑。他淡淡的说道:“何以见得?”

“其一,能作为淮南王的使者,到江都国来游历,招揽人才,必是淮南王亲信之人。其二,雷被是淮南第一剑客,钟离叔说他已经依附淮南王,这样的人不可能给一个普通人做侍从。”

桓君微微颌首,眉毛微挑。“那你是怎么看出他是女子的?”

“这还用看吗?大热天,即使是私下里还穿着高领的衣服,如果不是故意遮掩,怎么会如此作派。”

“有怪癖的人多了,仅凭这一点,就定淮南王的使者为女子,恐怕过于武断。”桓君拖长了声音。“作一名射手,固然要力大弓强,更需要谨小慎微。一箭离手,必中目标,否则必为人所趁,可不慎哉?”

梁啸笑了。“桓君,我确定她是女子,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我确定她是女子无疑。”

“她如果有这样的破绽,还怎么瞒人耳目?我看你也是自欺欺人吧。”

“不然。”梁啸摇摇头,肯定的说道:“女子的体味瞒不了人。”

“你是说她有体香?”桓君迟疑片刻,又道:“以香薰衣的人不少,并不限于女子,贵族男子也常有用之,你何以能肯定那就是女子的体香?”

“她的确带了香囊,但是她那天晚上的味道与平时的味道大有不同。嘿嘿,有几分血腥味。”

桓君恍然大悟,看着一脸狡黠的梁啸,险些绷不住脸,只好端起水杯遮脸。过了片刻,他放下水杯,轻叹一声:“淮南王果然是书生,这么大的事,居然托付给一个女子,如何能成大事。”

梁啸听着口风不对,眼珠转了转,什么也没说。

“阿啸,你拒绝了她的邀请,莫非也是因为淮南王的轻率?”

梁啸微微一笑。“我拒绝她的邀请,是因为她真正想邀请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桓君。桓君未曾答应,我轻易的应承了,岂不被人笑话无礼。”

桓君满意的点点头,思索了好一会,这才重新抬起头。“阿啸,你觉得我应该接受还是拒绝?”

“拒绝!”梁啸毫不犹豫的说道。

“为何?”

“桓君孑然一身,又不幸身有残疾,封侯拜将,驰骋沙场,已经是不可能了,说不定还会遭浅薄之人嘲笑。与其如此,不如归隐,闲云野鹤,傲啸江湖,来得清净。”

桓君的脸上闪过痛苦之色,显然梁啸的话刺中了他的软肋。残疾是做不了官的,就算他有再神妙的射艺,满腹的韬略,也不可能为将,更不可能统兵疆场。

“如果我不肯寂寞呢?”

“如果桓君胸中豪气未尽,还想与天下英雄争衡,则不妨择一二良材,倾囊以授。”梁啸挺直了身躯,露出最有自信的笑容。“得天下英才而教之,未尝不是一件人生乐事。将来若有弟子封侯拜将,裂土封国,又岂能忘了桓君的授艺之恩?自然是延之上座,亲如父子,养老送终,尽师生之谊。”

桓君眉头一挑,撇了撇嘴,强忍着笑。

“小子好不知耻,居然以天下英才自居。你虽然有一双猿臂,资质也算不差,却还不算最上等。十人曰豪,百人曰杰,千人曰俊,万人曰英。你哪里能算英才,最多也就是个俊才罢了。”

“桓君,你看到的只是这我双猿臂。”梁啸握紧拳头,张开双臂晃了晃,一脸郁闷的说道:“你看不到的是我腹中锦绣。相处久了,你便知道我才是那万里挑一的英才。”

“且,越发不要脸了。”桓君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笑了片刻,又说道:“虽是少年轻狂,却也有三分豪气。不过,阿啸,你要想清楚了。以你的家世,若想出人头地,绝非易事。于你而言,依附淮南王其实是一个捷径。别的不说,淮南王府人才济济,读书便比别的地方方便得多……”

梁啸摇摇头,笑得很不屑。

“你这是何意?”

“桓君,我求的是封侯拜将,大汉非功不能封侯,淮南王府那些就算能吹枯嘘生,不过是些空头文章,于我又有何用?既然淮南王不远千里的派人来请桓君,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反去淮南求学?”

梁啸深施一礼:“我曾对刘陵说过,欲射鸿鹄者,不在野雉。桓君便是我眼中的鸿鹄,淮南王不过是区区野雉而已。”

桓君双手扶膝,微微欠身,算是受了梁啸这一礼。他虽然没说什么,眼中却露出难以名状的异彩。他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慨然道:“阿啸,明天起,你可以持弓了。”

“喏。”梁啸大喜。

桓君转身,从褡裢里拿出一张竹弓,双手递给梁啸。梁啸接在手中,却有些疑惑。这张竹弓很精致,看得出来,是经过精心打磨的。不过,这张弓很软,几乎比少年们最常用的弓还要软。梁啸估计,这竹弓的射程最多三五十步。

“是不是觉得弓太软了?”桓君看出了梁啸的疑惑,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的。”梁啸不敢怠慢,躬身道:“弟子的确有些疑惑。”

“阿啸,我为什么让你百日之内不准持弓?学射之人,往往根基未稳,便欲持硬射远,偶有三五中的便欣喜若狂,自以为是,却不知已误入歧途,不仅无法成就百发百中的高明箭艺,而且会落下射病。年老之后,筋骨疼痛,悔之晚矣。”

梁啸吃了一惊,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普通人从军不过三五年,退役之后,每年习射不过数次。他们不可能练成高明的射艺,也不会落下射病。可若欲征战立功,以射艺存身,便需身不离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艰苦练习。若不以正道,循序渐进,三五年后,便会射艺停滞不前,而疾病渐生。”

桓君严肃的说道:“这便是名射手大多出自将门,而出身寒门的名箭手虽可得一时之名,却难得善终的缘故。”

第35章桃花运

听了桓君详细的解释,梁啸恍然大悟。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不立文字,口耳相传的秘诀。不得传授,根本不得其门而入,更谈不上洞悉其中的奥妙了。

天赋加刻苦,可以让一个寒门子弟练成出众的射艺,成为一个有名的射手。但是,这是有代价的,不正确的练习方法会让他在长年累月的练习中留下暗伤。到了一定的时候,这些暗伤就会成为他无法跨越的障碍,阻止他进一步向射艺的顶峰攀登,同时让他痛不欲生。

训练神箭手和训练普通的弓箭手是有区别的。要想成为一个神箭手,不仅要有天赋和刻苦,还要有正确的方法。这样的方法不是靠灵机一动就能悟到的。听起来只是一两句话,却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代人的反复揣摩,甚至付出惨重的代价,才可能掌握这些技巧和方法。

这样的方法当然不可能轻易告诉别人,只能掌握在射艺传家的将门手中。学术传承可以通过文字,武艺传承却只能是师徒之间口耳相传,门外的人很难有机会知晓。

桓君将这样的技巧告诉了他,等于将进入射艺殿堂的金钥匙交给了他。

否则,桓君完全可以只告诉他怎么练,却不讲为什么。如此一来,除非他天资好到逆天,很难悟透这里面的道理。当他想把射艺传给子孙时,多少会有些走样,几代人之后,很可能就面目全非,精髓尽失了。

刹那间,梁啸在感激之余,又有些愧疚。

他一直不想和桓君走得太近,以免被他殃及,可现在桓君将这样的秘密传授给了他,等于已经将他视为入室弟子。就算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他又怎么能真当桓君是路人?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接受了他的射艺,就要终生侍奉。否则,那便不配为人,更不配立足于世。

握着竹弓,梁啸离开了东厢房,来到了西厢房。站在织机前,他迟疑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和老娘说。这可是大事,万一桓君将来有什么祸事,他肯定要受到牵连的。他是自作自受,老娘怎么办?

梁媌看看梁啸,停下了手中的织机,又看了一眼梁啸手中的竹弓,轻叹一声:“啸儿,不用担心。从他进门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们是命中注定的师徒。这是命,人是不能抗拒命的。”

“阿母……”

“不用担心。”梁媌走了过来,抚着梁啸的头。“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老子这句话说得太对了。大丈夫立世,固然要求富贵,封妻荫子,可是更重要的是要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梁啸伸出双臂,轻轻的搂着老娘的腰。不经意之间,他已经比老娘高出一头。他感慨不已,亏得自己还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男子汉,居然不如一个汉代妇女豪气。瞻前顾后,斤斤计较,既想占便宜,又怕受牵连。自以为聪明绝顶,思谋周虑,其实不过是个小鸡肚肠的市侩而已。

“阿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梁啸找来荼牛儿,花了两天时间,将后院整理了一下。

之前是梁啸母子两人住,后院都空着,虽然算不上野草丛生,也没什么人气。梁啸将后院彻底清理了一遍,然后将老娘的房间搬了进去,腾出前院的西厢房当作桓君的住处。

汉人以西北为尊,大门向东或者向北,最好的房子都在西部或者北部,东面的房子不是厨房就是厕所。既然认了桓君做师傅,就不能再让他住在东厢房了,必须让他住到西室的尊位。

不收拾不知道,后院居然还有一个小木亭,木亭上爬满了葡萄。不仅粒粒饱满如珠,而且味道甜美。梁啸很诧异,不是说张骞通西域之后才有葡萄么,怎么自家后院居然已经有了?

有些奇珍异宝,梁啸不敢浪费,拖着荼牛儿到城外砍了几棵树,重新修缮了木亭,还做了一个秋千。

经过几个月的磨炼,荼牛儿不仅武艺大涨,力气也翻了一番,碗口粗的树,两斧头就砍倒了,着实是个干体力活的上佳人选。几乎没要梁啸动手,他一个人就将整个工程搞定了。

“多谢啦,牛儿。”

“不客气。”荼牛儿抹着汗珠。“给你干活,比跟我师傅习武轻松多了。”他得意的挤了挤眼睛,嘿嘿一笑:“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你家蹭饭。”

梁啸大笑。原来荼牛儿一直不好意思,只是也没见他少来一次啊。不得不说,他还是欠刘陵一个人情。没有刘陵送的礼物,他和荼牛儿根本享受不起这样好的伙食。每天都有肉吃啊,不知道羡慕坏了多少邻居家的少年,估计自家的墙头都快被闻香的人扒塌了。

“今天你可赚着了。我阿母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要给我师傅接风呢,你也一直来吧。”

“什么叫一起来,我就没打算走。”荼牛儿眼睛一斜,晃着手里的斧头,得意的笑道:“要不然,这点活,我昨天就干完了。”

“没出息。”梁啸笑道:“不就是一顿肉嘛,至于这样么?”

“至于。”荼牛儿看看四周,扯了扯梁啸。“你看我姊怎么样?要是喜欢的话,嫁给你做媳妇,以后两家人变一家人,我就可以天天来混饭了。我姊虽然凶了点,可是干活麻利得很……”

“滚!”梁啸飞起一脚,将荼牛儿踹了一个趔趄。这货太不要脸了,简直是禽兽。为了能光明正大的混饭,居然要将亲生姊姊送人。

“别啊。”荼牛儿捂着屁股叫了起来。“你现在是小名士了,不知多少姑娘看中你,想嫁入你家呢。我们关系这么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啊。”

“休想。”梁啸骂道:“我才不娶你姊那个悍妇呢,将来做了官,我要娶个大家闺秀。我说牛儿,你也别急,就凭着咱兄弟这身手,将来还能久居青云里吗,还怕没媳妇吗?”

“我姊说了,不当正妻,做妾也行啊。”

“哦,你姊说的?”

“啊?”荼牛儿捂着嘴,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

“再敢提这事,我就跟你绝交。”梁啸挥挥手,把荼牛儿轰了出去。“现在,你要么去洗洗,准备吃饭,要么收拾东西,滚回家去。”

“我去洗洗。”荼牛儿拿起工具,一溜烟的跑了。

第36章射声士的耳力

晨光透过门缝,照在梁啸光滑紧致的皮肤上,留恋不去。

梁啸裸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汉代的大裤衩——传说中的牛鼻裤,只是没有内裤,麻布直接摩擦着皮肤,触感比较硬。特别是在清晨这个阳气充足的时刻,感觉不是很舒服。

每天鸡鸣即起,在黑暗中练习开弓一个时辰,已经成了梁啸的日常功课。桓君说,梁啸虽然根基初成,尚未坚固,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以免生疏。特别是握弓之后,很可能会因为感觉的不同而动作走形,更需要时时注意。

之所以用特别软的竹弓练习,也是因为防止因为弓太硬,不自然的用上了拙力。到目前为止,梁啸还没有真正进入习射的阶段,只是在练习动作,要将正确的动作练成本能才算大功告成。到了那时候,他就无需再注意自己的动作是否合乎标准,随心所欲而不逾规矩。

这是桓君的原话。从桓君随口而出的一些金句,梁啸可以肯定,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武夫这么简单。

梁啸打开门,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庭院。他认真的将前院后院全部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洒上了水,这才端着洗漱用品来到西室前,拜了一拜,上前叩门。

“师傅,起身了吗?”

“进来。”屋内传来桓君的声音。

梁啸推开门,见桓君端坐在床上,面对东方。门一打开,金色的阳光就照在他的脸上。梁啸很诧异:“师傅早就起来了?”

“年纪大了,睡不着,就坐了一会。”

梁啸看了桓君的鬓角一眼,那里已经有半白。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桓君究竟有多大。从他那身骨肉看,像四十出头,从他的面容看,又像年近六十。

“开弓的时候调整呼吸,但不要刻意。不管是三十斤的竹弓,还是三石的强弓,都要做到随意而动,用意不用力,才算大成。”

梁啸点了点头,随即又惊愕的看着桓君。他住在后院的东室,桓君住在前院的西室,两室之间隔着两堵墙,十来步远,桓君居然能听到他的呼吸?

桓君笑了一声:“射声士,耳力比目力更好。”

梁啸激动起来:“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耳力?”

“等你手臂的热流沿手臂外侧逆势而行,到达耳际,你的耳力就会有所提升。练习越久,耳力越佳。”

“那最好能达到什么程度?”

“耳力最好的人,百步之内,蚊蝇起落,无所不知。不过,就像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一样,那样的耳力不仅需要长年累月的刻苦练习,更需要天赋,不是每个人都能练成的。我在身体最好的时候,也不过能听到五六十步而已。”

梁啸吐了吐舌头。就算五十六步也够吓人的啊,那可是蚊蝇拍动翅膀的声音。如果换成人的脚步声,岂不是百步之内,无所逃遁?怪不得叫射声士,闻声而射,应声而落,这是古代的狙击手啊。

“那目力该怎么练?”

“目力另有练法,我也不太清楚。”

师傅两人谈了一会,梁啸侍候着桓君洗漱,陪着他吃了早饭,又听他说了一会故事,便在院中练习。桓君半掩着门,坐在西室中,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梁媌忙完了早餐,便到后院的西厢房开始一天的劳作。

三人各做各的,互不干扰,小院安静而祥和,直到被一个梳着双髻的半大小子打破。

“阿啸,阿啸,你家又来贵客啦。”

梁啸放下了竹弓,瞟了一眼西室。原本半掩的西室门不知时候开上了。梁啸暗自笑了一声,松了一口气。桓君的耳力比他好几倍,恐怕客人一进了青云里的里门,他就听到了,关上了门。

关门,就代表不见。不见,就代表拒绝。看来桓君和自己希望的一样,对淮南王府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梁啸却不能闭门不见。他先到后院通知了老娘。他还没有成年,不能接待客人,老娘虽然是女子,可是在汉代,女子一样能做一家之主,能像男主人一样出面接待客人。

更重要的是,在某种程度上,老娘比他更擅长做这些事。

当老娘在堂上坐定时,门外的车马也停住了,一身锦衣的胡来敲响了门。

梁家不是什么大户,没什么中门、小门之分。只有前后两进,客人站在门外,堂上的人便已经看到了。邻里之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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