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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王一唬,只好也跟着跪下,也不让他宣读王诏了。自己接过来看了一遍。当即大惊失色,正好素王妃刚走到他旁边,连忙看了一下。脸色也是一变。
“看来这一次,本王只能到这儿了!”素王站起来,苦笑着对王妃轻叹。
素王妃又看了两遍诏令,将丈夫拉到一边,低声问:“桂郡的事是真是假?”
素王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揽过她的肩,在她耳边道:“我身上有密诏与王的信符,不需要再编这个理由。”
素王妃点头,神色凝重,退出他的怀抱,为他正了衣襟,郑重拜礼:“珍重自惜,勿念。”
素王也正色答礼,此时,他们的子女也得到了消息,虽然满心不舍,仍然规规矩矩送别父亲,只有燕道远,远远地看了一眼,竟然转身离开,素王与王妃都看到了,却也无奈。
待素王要上马离开时,素王妃才发现燕道远也牵了马站在素王亲随地身后,一脸淡漠,但是那架势……
“道远……”素王开始没看到燕道远,但是,素王妃地神色变化却是立刻就看到了,顺着妻子地目光看去,不由就是一愣。
“我跟你去!”道远瞥了素王一眼,便转开头,抱剑不语。
素王却是脸色一变,素王妃也是一惊:“道远!”
这一喊,声音凄厉,倒是将道远吓了,看向母亲,满眼惊讶与不解。
“桂郡到底怎么回事?”素王妃走到儿子面前,咬牙切齿地问道。
道远皱眉,摇头:“我不清楚!”
——儿子说的真话!
素王妃很肯定,心中刚有些愧疚,就听道远淡淡地道:“我的朋友都说这是个好机会,可见很危险,我陪素王去,母亲放心。”
素王妃已经很久没有听儿子说这么长的话了,先是一愣,跟着就明白过来,不由苦笑,摇头道:“你去了也没有用。”
燕道远不解,素王妃叹息着解释:“这世上有许多统帅会只想自保,但是,你的父亲不是。”
燕道远看了素王一眼,点头,却道:“百服人的手段甚多,他的亲随不管用地。”
言下之意,兵败了,他自是无可奈何,但是,至少要保证素王平时的安全。
素王妃想想也是,便默然点头,解下身上的银狐披风,给儿子系上。
“一路小心。”
道远点头,素王妃又走到素王面前,说了几句话,素王听了,不由诧异地看了道远几眼,眉目间竟有一丝喜色。
素王一行刚上马,就听远处一声娇呼:“燕公子留步!”
众人不由看过去,却是一人黑骑红裳绝尘而来,尚未近前,那红衣人便一掠而起,几纵间就到燕道远身边。
“属下参见燕主!”单膝着地,参礼的竟是红裳。
道远没吭声,手指都没有动一下,不过,红裳很了解这位主子,也不等他开口,便站起,对他道:“少姬说,桂郡凶险,特别为燕主准备了一些东西。”
正说着,她骑的那匹神骏黑马也到了跟前,喷着粗息,来回踱步,红裳过去,取下马鞍后挂着一个包裹。
红裳打开外面的布,露出里面的螺钿漆匣,一一打开,竟有三层,说着:“这是伤药,这是驱赶虫蛇的香料,这是传讯烟花——少姬说,她知道燕主不喜欢带这个,但是,此时地桂郡,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有这个,至少不至束手无策。”燕道远刚皱眉,红裳便抬出白初宜来回,让燕道远说不出反驳地话,只能伸手接过来。
没成想红裳又道:“这些东西,少姬也没有带多少,不太全,不过,幸好配起来并不烦琐,十天后会有人再送一批给您。”
“嗯!”道远应了一声,红裳也就退到一旁,素王一行立刻动身。
没有人知道,道远应的那一声,其实是红裳的传音入密。——“桂郡有变,情况不明,万事小心。”
………【第七十五章 不退】………
是情况不明,但是,无论是白初宜,还是凌晏,一听消息,心中第一个反应都是——东岚动手了!
凌晏当时就跳脚,急道:“怎么是这个时候!”
风絮在一边悠闲地品着香茗,凉凉地应了一句:“不是这个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东岚正在全力进入安陆的东部三郡,这个时候不绊住安陆的南川军,什么时候绊住?
“当然是在我们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凌晏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紧跟着一句:“还有,我刚才不是提问!”
风絮被他的话一堵,刚喝的一口水立刻呛在喉咙里,咳了半天,才一拍桌子,怒言:“你怎么不说干脆在我们离开安陆之后!”
凌晏挥挥手,一脸不耐地道:“等到那个时候,南川军肯定都调到东线了!”
风絮微笑,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优雅端起来,一低头:“我只是说说,不是问你!”
凌晏刚要回口,就听旁边的天羽再忍不住,噗的笑出声。
这一笑让凌晏也忍不住笑了,再看风絮,也是低着头,咬着茶盏的边沿,一口水没喝,听到两人都笑了,连忙放下茶盏,一边拍桌子,一边大笑。
说实话,这件事何至于让他们如此激动?
——百服人的那个使者,还是被他们指点,才去找东岚的!
笑了一通,凌晏才正色道:“无论如何。这个时机真的不好!我最担心,永寒那边改了计划!”
风絮转着桌上地茶盏,沉吟了一会儿,却道:“那恐怕不是永寒能决定的。”
凌晏一愣,随即也明白了:“神殿……”跟着又摇头:“可是……”
*****
“神殿不会答应的。”原漓烟说得很肯定。
白初宜站在桌边,俯身看着地图,听到这句话,唇角微扬。笑道:“可是。最后决定此事的是永寒!”
原漓烟皱眉:“三殿下从不会一意孤行……”话一出口。她就不确定了。
“不会一意孤行?”白初宜头也不抬,嗤笑一声,“《紫》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他一意孤行吧?”
原漓烟无法反驳。
“你以为永寒搞这么一出是想做什么?”白初宜直起腰,“仅是安陆储位?那还不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
原漓烟一怔,立刻就问:“那是为什么?”
——她之前也很困惑。直到这些天,她以为自己明白了永寒的目的,可是,她的推测现在却被白初宜一句话完全否定了。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白初宜却给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原漓烟愣了半天,才勉强回过神来。
白初宜地确是拿不准这件事。
一开始,他们就认为,永寒不只是为了争储位。但是。其它目地到底是什么,他们都无法肯定,后来。他们以为是永寒与神殿联手,打算对付东岚,可是,如今再想想,又不对——东岚间者不会那些线索都查不出,既然查得出,应对之策也就不难了,那么,永寒,或者说,神殿,二者地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
“孤不管尔等的目的是什么,尔等手中的东西,于孤的计划并非必不可少,孤此来只是通知尔等一声,毕竟,尔等是神司的特使!”
烛火地影子映在四面青灰的墙上,令这个封闭的环境更显压抑。
一身金绣白锦王袍的永寒沉着脸立于一面墙前,他的对面站着三个裹着黑色连帽披风的人,三个站在烛光的阴影中,巨大的帽沿垂下,遮住了他们面孔,周身都是诡异地感觉。
听到永寒如此毫无顾忌地宣告,三人依旧没有动弹一下,良久,才由为首的那个人回答:“殿下当知道,即便是神司也无意干涉殿下的布置,但是,殿下与我等既有协议,如今要改变,又不容我等反驳,那么,我等另有安排,也请殿下勿怪。”
永寒对此毫无异议,说实话,他方才话说狠绝,其实心里完全没有底,对神殿之人,他心底始终有几分忌惮,如今这个回答虽不是最好地,但是,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至于神殿的安排是否会与他的计划冲突,他一时也顾不得了。
对永寒来说,现在最紧迫的一个问题是,他要如何应对他的父王!
短短一天一夜,安陆王借着桂郡大败,一口气调动了十多处驻军,将领更是被调换得彻底。京畿周围的驻军全部换成了安陆王的嫡系,永寒的将领不少都被闲置起来,而且,以战备为名,这次调动根本没有缓冲的时间,调令一动,立刻交接。措手不及之下,永寒已经失却了先机。
永寒隐然明白,这只是雷霆风暴的开始,就像当初的原氏案,他的父王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当时,他被遣去雍都斋戒祭祖,其他官员或被外放,或被下狱,剩下的战战兢兢,哪里敢与上意相抗,等他回来,一切尘埃落定,再无一丝翻案的可能。
而这一次,他的父王,手段尽出,对付的却是他!
再次看了一眼三位使者,永寒转身离开。
——他纵有比天雄心,亦要站在地上才能实现!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便不会再退一步!
*****
“若莘?”原本闭目休息的莫被素锦扯了一下衣裳,皱着眉睁开眼,顺着素锦的目光望去,却见沈若莘执着笔,坐在书案后,面前的书帛显然仍是空的,不由就出声唤道。
沈若莘一惊,差点摔了笔,总算勉强镇定下来,搁下笔,起身行礼:“王有何吩咐?”
莫松开眉头,淡淡地道:“卿若是下不了笔,就与席尚仪换一下当值的日子。”
这已是莫大的宽容了,沈若莘松了口气,抬起头,却是缓缓摇头:“臣可以。”
莫叹了口气:“你不必如此。这么多年了,朕是知道你的忠心的,罢了,这次总是涉及到沈家,你也该避嫌的。王后说了几次,荣敏应该启蒙了,最近事多,朕也没定下司教,你就先兼着吧!”荣敏公主是郑后所出的小女儿,年方五岁。
沈若莘不再坚持,拜礼退下。
走出御书房,沈若莘低头敛色,脑中却想着方才的那道王命——王子诸卫并入禁军,集结候命!
——王是逼着永寒造反啊!
………【第七十六章 前夜】………
廷中是没有秘密的。当沈若从中宫殿出来,关于消息已经喧嚣尘上了,而宫门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就有不下百人以各种理由进出皇宫。
从中宫殿到倚华堂,沈若莘第一次明白被所有人回避的感觉,一路上,就没有一个宫人与她打招呼,离得远当作没看见,迎面来的立刻掉头,实在来不及,身份低的躬身参礼,身份高的昂头而过,若不是早有准备,她恐怕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存在了!
既然心有准备,她便神然坦然地回到倚华堂,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开始处理各项庶务,各项庶务处理完,她一合砚台,起身离宫。
一众女官见她离开,立刻开始窃窃私语,都没注意到她根本就没有离开。
“忘了说了!”沈若莘从角落转回门口,仿若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一派端庄高雅的恬淡神色,堂内所有女官都连忙肃然起身,“桌子上那堆文书全部发还本人,席尚仪性情温和,可有可无的就算了,我是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今天是突发情况,我也不计较,明早再让我看到这样的文书,就不是发还了事了!”
“是!”所有人心下凛然,不敢怠慢,立刻应声。
沈若莘虽然待人温和,但是,公事上却是一丝不苛,半点情面都不留,文书格式、措辞无不要求按成规来,不容半分马虎。
沈若莘是言罢就走。留下一屋子的女官、宫女面面相觑,看了看,终是没有人敢怠慢,连忙去发还文书,通报各处。
就寝时,王后典侍将此事告诉了郑禧,郑禧摇头笑道:“沈尚仪是王上信重地人,这只是例行公事的回避。岂是那些人能轻慢的?”
“沈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典侍一边为郑禧梳头。一边嘟囓道。
“闭嘴!”郑禧冷斥。手中的玉梳拍有妆台上,顿时碎裂成几段。
典侍慌忙跪下,周围服侍的宫人也连忙跪下,郑禧拂袖而起,冷眼看了一遍所有宫人,才将目光落在典侍身上,沉声道:“你不是初来的小宫女与低阶女官。这里的规矩如何,你知道,自己看着办吧!”
典侍大惊失色,脸色苍白地叩头:“娘娘恕罪……”
郑禧却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抬手示意外面的宫人将她带走:“私交外臣,送宫正司!”这在宫中是必死之罪。
“是!”宫人立刻将典侍带走。
郑禧重新坐到妆台前,自己整理妆容,淡淡地道:“人非圣贤。平时。尔等借着中宫地名号恃些势,敛些财,予也不问。但是,谨记自知之明四个字,予容得下愚蠢之辈,却容不得自作聪明之人!”
“是!”再次领教主子地雷霆手段,所有宫人都凛然应声。
人既然送到了宫正司,郑后又无别话,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传遍了宫廷,太华宫上下一面为郑后地手段心惊,一面感叹沈若莘的圣眷之厚。
——很显然,郑后仍旧不愿得罪沈若莘,可见尽管王已经对沈氏心有不满,但是对沈若莘的宠信未减半毫。
永寒在府中得到这个消息,半晌无语,掌书记小心地试探:“殿下是不是给尚仪去封慰问信?”
永寒失笑:“你只看平时遇节逢时,沈尚仪可曾单独送过孤一份礼,就该知道,孤与尚仪……”
“可是,尚仪终究姓沈……”掌书记觉得可以一试。
“她不可愿姓沈。”永寒摇头,“况且,她既已不在王侧,又何必找她!”
掌书记还想再说,就见主簿匆匆过来,低头敛衽,禀报:“殿下,崔将军来了。”
“走吧!”永寒眸光微敛,淡淡地道,“将军们该等急了。”
*****
百福织锦帐内,春宵云雨方罢,郑禧温柔地倚在莫的怀中,待他的喘息平定,才柔声道:“王既然信仍若莘,为什么还要将她遣离呢?”
“朕不虞她相助永寒,只是,如今原召在东岚倍受重用,难保不会打上她的主意。”莫闭着眼睛,手轻拍王后的肩,“那孩子痴心,朕怜她,却也不能不防。”
郑禧点头:“王想得深远。”
莫睁开眼,笑道:“朕也是实在离不得她,除了她,别人做事总是不妥贴!”
“是啊!”郑禧附和王地意思,“今儿,她也什么都没准备,只讲了半个时辰,就让荣敏喜欢得不行,妾在一旁听得也入神了。”
“让荣敏好好学,难得的机会,只要学足十分之一,便足以受用一生了!”莫笑道。
“妾知道若莘好学问,可是……”郑禧犹豫了一下,终是满面难色地说了出来,“万一沈家真的有事……”沈若莘毕竟是未嫁之女啊!
莫一愣,随即大笑:“爱卿多虑了!沈家从来不立危墙之下,弃车保帅比谁用得都熟!”
“永寒是车吗?”郑禧却不依地反问。
莫笑道:“永寒又不姓沈,卿以为是什么?”
郑禧怔了一会儿,讶然地盯着王,莫摸了摸她披散的长发,似笑非笑地道:“沈氏族长首先要考虑全族的安全,然后才是其它功名利禄!”
*****
整理完从各种渠道得到的消息,易庭与沐清抬起头,面面相觑,半晌,同时长叹一声。
易庭苦笑着摇头:“本王从没想到真的会有这样的王室!”
沐清点头,再次长叹:“臣也特别庆幸自己是东岚人!”
——东岚在东部攻城掠地,百服在南部作乱,神殿居心叵测,各方虎视眈眈……这种情况下,安陆王室居然在争权争位!
摇摇头,沐清拿起一卷简册,叹息:“如果没有这个消息,我会更高兴!”易庭看了一眼简册,心有戚戚地点头!
………【第七十七章 袭月】………
你就是被安陆主祭誉为‘神术天才’的原漓烟?”
一个如溪水击石的清亮声音让原漓烟回神,转头却见一个水晶般的清雅俊秀的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中一派天真无邪。
原漓烟下意识地微笑点头。
“真的?”少年的眼中有喜悦地火花在跳跃,伸手拉着原漓烟到一旁的书案边,兴奋地道:“帮我看看,我这个算得对不对,晏与宜姐姐都有事,我找不到人帮我验算!”
原漓烟被他一连串的话弄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就见少年一脸期待将一幅帛书捧在她面前,她只好接过,垂眼看了一下,不由一怔。
——他在算彗星袭月的时刻。
今天傍晚,红裳回来后,白初宜便带着她与所有从人往云白居去,从人留在外院,只有红裳与她随白初宜进了后面的内院,然后她第一次见到云白居的其他主人。
还没有等她从那些人的身份中回神,就被红裳带到内室休息,完全没注意到内室中本还有一个人,而且,红裳还与那人说了几句话。
如今再看室内的陈设,显然,这就是少年的起居之所。
她不知道少年的身份,但是,听他的语气,很显然少年的身份不凡,不会是奴仆之流,她既要在云白居寄身,便不能怠慢。
此时,再看到这道算题,原漓烟不由凝了神。从头细看,她本以是只是一道天文演算的题目,但是,细看之后,她讶然发现,题中地数字、时间都是真实的!
“这是……”原漓烟抬眼看向少年,满眼的疑惑,少年目光柔和地笑道:“是晏给我留的功课。这是我第一次算到最后……”说到少年面上有些委屈。“可是。他忙着别的事,我不好打扰,也不知道算得对不对?”
晏?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原漓烟想到方才进来时的情形,不由放柔了声音:“你的算法都是对的。”
“真地?!”少年惊喜非常,“那么,结果呢?”一双黑眸更加明亮。全是期待地神色。
原漓烟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取过书案上地算筹,从结果倒推着验算。
大半个时辰之后,原漓烟停下动作,桌面上的算筹显出的数字正合题目,少年一直看着她的动作,看到这个结果,不等她